从福柯的权力看技术_福柯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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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B565.6 文献标识码:A

法国哲学家米歇尔·福柯(Michel Focault 1926-1984)是20世纪最伟大、最具原创性的哲学家之一。把握这位思想怪杰的学说常常使人犯难,也许对其权力观的仔细梳理恰是进入他思想的最好路径。权力早为人们所熟知,但权力的实质究竟是什么?又是什么在支撑着权力?支撑权力的因素之间具有什么关系?所有这些问题虽然都有待进一步厘清,但作为“权力哲学家”的福柯已经进行了十分有益的探索。为了更好地、更深层次地理解和把握权力及其得以运行的条件,笔者拟对福柯的权力观做具体的分析。

1 福柯视野中的权力

作为一个“没有结构的结构主义者”(皮亚杰语),福柯从根本上拒绝建立一种有边界的权力理论。他只描述了权力的运行与性质,揭示了千百年来权力被遮蔽的真实状态。在他看来,权力就是力量之间的关系,只能运作不能拥有,行使者不能拥有,自身无法拥有,总是处于出位状态。据我国学者王治河的总结,福柯的权力观主要涉及八方面内容:“①权力是一种行动方式,即一些行动校正另一些行动的方式;②权力仅仅是自由主权的事;③权力关系是动态的不稳定的;④权力关系不同于交往关系,也不同于自然物或机器的权力;⑤权力关系不是存在于社会真空中;⑥权力与知识是内在联系在一起的;⑦权力关系是一个网络;⑧权力是主体的建造者”[1]。可见,福柯权力观具有相当的复杂性与广泛性。其与众不同的深刻之处主要表现在他一反传统的观点,主张权力不是一种实体,而是一种内在的关系;权力无处不在,是一张纵横交错的“网络”。

这样一来,一个带有根本性的问题便是:福柯的权力观何以可能?其权力的支撑系统是什么?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了,权力便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的不可理解的神秘之物,进而导致整个理论基础的崩溃。作为一个具有原创性思想的哲学家,福柯已然认识到了这种风险,为了弥补这种理论基础的脆弱,他开辟了一个新的领域,试图从这里找到问题的解决之道。由于福柯行文的诡异,如何从鲜艳的场面背后寻找出权力支撑系统的逻辑脉络,就十分困难而重要。

2 福柯权力观的技术支撑系统

《规训与惩罚》是福柯本人最为欣赏的一部重要著作。在这部书中,福柯通过改换阵地,把我们引向了一个全新的领域——监狱。而正是在这个极端的场景中,得以发现权力赖以实现的技术支撑系统;正是通过对监狱的细致的考古学分析,其权力观才真正具有了根基和可理解性。为了便于详细地说明这个问题,拟构画出这一技术支撑系统的流程图(见图1)。从图式中,可以看出福柯权力的技术支撑系统所具有的宏观和微观两大层面和领域,其中微观部分是宏观部分的必要条件而不是充分条件,按系谱学的方法宏观部分是由微观部分演化生成的。只有搞清楚其复杂的内在关联问题,权力得以可能的原因才能真正得到解释。

(1)权力的微观技术支撑系统

权力效应可分为宏观效应和微观效应,而权力的最初始效应是它的微观效应,支撑和完成这种效应的则是一种微观的社会技术。对于权力的动作从微观处开始分析,也符合人类认识的发展模式和规律。福柯在《规训与惩罚》中正是按照这种理论进路着手分析的。

权力的微观技术表现形式,最初是酷刑,这是“把惩罚技术——它们或者用酷刑和公开处决的仪式来捕捉肉体”[2]的一种方式。酷刑是古典时代国王权力效应的最好体现。为了完成这种权力的展示,伴随它发展起一整套的技术和相应的程序,世界各国古典时代的酷刑都有一套详细的实施方案,而且这种酷刑在古典时代不是为了证实国王本人所拥有的过剩权力,而是为了说明这些受惩罚者所显示出的权力匮乏,在这种颠倒的对称中,酷刑成了君主权力的最好展台和技术支撑,这也是福柯所谓的权力技术学

图1 权力的技术支撑结构流程图

的重要体现。其次是惩罚,据福柯考证,(在欧洲)酷刑与公开处决本应成为一种惩戒,然而公开处决的恐怖却造成许多非法活动中心。“一方面,这种大展示是冒着被民众拒斥的风险,另一方面民众感到自己比任何时候都严重受到不受限制的合法暴力的威胁”[3]。于是在18世纪末19世纪初,作为权力的技术支撑的酷刑,逐渐被同样支撑权力的另一种技术形式——惩罚所替代。这也与启蒙时代的文化背景密切相关。因为即使是在惩罚最卑劣的凶手时,他身上至少有一样东西应该受到尊重,即人性。“刑法的改革应该被理解为一种重新安排惩罚权力的策略,其原则是使之产生更稳定、更有效、更持久、更具体的度量。”[4]其目的不是要惩罚的更少些,而是要惩罚的更有效些,以使惩罚的权力更深入地嵌入社会本身。

由酷刑到惩罚,权力得以合理化的全面扩张,权力主体由早先的君主到18-19世纪开始呈现多元化的趋势。为了适应惩罚这种体现权力的技术的展现,需要进行一系列符号——技术系统的支持,力求完成权力经济学的主旨,因此在刑罚人道化的背后是一种福柯所谓的精心计算的“惩罚权力经济学”。这种权力经济学必须考虑惩罚权力的界限,以便控制这种权力,而完成这种权力功能需要一套符号经济学的社会技术来支撑,也即福柯所谓的“度量惩罚权力的效果,这一从内部产生的需求,规定了对一切现实的或潜在的罪犯进行干预的策略,设置防范领域,根据极其精细的变量调整刑罚。支撑着惩罚活动的权力关系开始增加了一种对应的实体关系(object relation),在后者中犯罪成为依据一般规范确立的事实,罪犯则是依据特殊标准才能辩认的个人”[5]。这就说明在权力的大范围扩张中,需要诸如制定法典、确定违法行为、刑罚尺度、制定程序规则、确立司法官的职能等技术的支持,而且这种技术还必须符合权力经济学的要求。惩罚技术的发展必然由强硬形式转化为温和形式。

但随着酷刑和公开处决到惩罚的转换,如何制定新的原则以使惩罚的技术更规范、更精巧、更具有普遍性,一直是18世纪遍及欧洲的刑罚改革的最主要原因。新的惩罚权力在运作中力求避免任意性,减少暴力,增加对时间调节方法的运用,确立一种关于符号、利益和时间的刑罚机制,并通过教训、话语、可理解的符号、公共道德的表象,促使惩罚的温和形式得以形成,进而这种形式在权力展现的终端就必然是监狱的诞生。

(2)监狱:权力得以最全面展现的技术支撑系统

监狱从它诞生之日起,就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空间概念,而是一种权力的符号,它很好地体现了支撑惩罚权力的微观技术的存在。早在司法改革之时,监狱的雏形就已具备,那时法案所提出的严厉刑罚实际上有三种拘留形式:黑牢、管制和监禁,它们应被看作监狱发展早期的雏形,而真正体现监狱职能的却是教养所,由此才发展出比较成熟的监狱。监狱的诞生意味着权力的微观的技术支撑系统构建的完成,同时也指涉了权力在此支撑下向全社会蔓延的成为可能渗透方式的形成。因而监狱作为权力的一个微观技术领域,它本身亦有许多精细的技术支撑着权力的传递与执行,这主要通过监狱的具体运作来实现。

一般说来,监狱的运作不外三种方式:一是惩罚的期限至少在某种范围内可以自行调节;二是通过强制性劳动;三是用严格的作息时间表、严密的禁律和义务规定,不断的监督和训诫等,日复一日地控制犯人,来达到对权力的有效实施。监狱作为一个特殊的领域,它为权力的更有效的运作和展示提供了诸多的试验领域,也为权力的扩散提供了模本。正如福柯指出的那样;“在犯罪和弃恶从善之间,监狱将两个世界之间的空间建成了一个使人恢复已丧失的主体地位的个人改造场所。”[6]进而实现了权力运作的主旨:令人畏惧的儆戒、改造思想的手段、学艺的条件。前面提到真正使监狱这种技术系统由粗糙的拘留转向精细的管制的是教养机构,它使惩罚的权力更具有隐蔽性和独立性,它所使用的手段不是被强化和被传播的想象体系,而是一种反复使用的强制方法,不是符号,而是行动。“时间表、强制性运动、有规律的活动、隔离反省、保持沉默、专心改造、遵纪守法、良好的习惯。”[7]至此,支撑监狱的各种技术手段均已成熟,监狱的诞生也就成为一种必然,由此引发了权力从一个特殊领域向所有社会领域的扩张和渗透,相应的就需要有新的技术系统去支撑权力的这种扩散。

3 福柯权力观的宏观技术支撑系统

如果权力的话语仅仅是为了一个特殊的领域和与之相关的特定的技术手段,就会发现这种权力是难以维持和有效运作的,权力作为一种话语和符码具有扩张边界的作用,这也是权力的特殊性所在。因而它具有更为精细的宏观结构,权力所产生的作用绝不仅仅是针对某一人群,而是影响所有的人群。这样我们就发现了权力冰山下巨大的被遮蔽的宏观部分:从酷刑、惩罚到监狱的诞生,它的主要目的是要达到规训的普遍化,而规训才是体现权力充斥社会每一个角落的力量所在,也正是由于规训的存在,生活在社会中的人才时刻感受到权力以及对支撑规训的技术系统的敬畏。

福柯认为,规训(Discipline)是“近代产生的一种特殊的权力技术,既是权力干预、训练和监视肉体的技术,又是制造知识的手段”[8]。他十分看重这个概念,因为它指涉了权力在空间上的延伸和在时间上的连续性。而规训的存在又是依赖于一些相关技术如纪律、层级管理、规范化裁决、检查等的支撑。正是通过这些技术,规训的权力才在宏观范围内得以展现并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每个角落。而对于这些技术运作的梳理,则成为透视权力的一个特殊视角,也是理解宏观权力的关键所在。

(1)规训的基础:纪律

一谈到纪律,人们也许首先会联想到军队,因为那里是纪律得以体现的最好的领域,在这个领域中权力通过纪律得以实施,而这种模式很快就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所有角落。那么纪律有何特征呢?它的作用条件是什么呢?这就涉及到纪律所约束的对象:人。回顾古典时代以来人的处境的变化不难发现,自从启蒙运动以后,笛卡尔再次高扬了人的理性,确立了人的主体地位,客观上为纪律的有效运行提供了可靠的理论基础,稍后的法国哲学家拉美特利更是宣称:人是机器,从而为纪律的实施提供了现实的可能性,因为人的肉体就如同机器一样成为可以被驾驶、使用、改造和改善的一个物件,并演生出一套完整的训练理论。而纪律得以受到如此的重视正是由于它在权力的技术支撑系统中具有元技术的性质。因为“其目标不是增加人体的技能,也不是强化对人体的征服,而是要建立一种关系,要通过这种机制本身来使人体在变得更有用时也变得更顺从,或者因更顺从从而变得更有用”[9]。从这个意义上说,纪律在宏观的规训权力中具有基础性作用,同时也为考察作为宏观技术支撑系统基础的纪律提供了有意义的路径。纪律作为一个概念有静态和动态之分,静态的纪律只是一套规则的代名词,它并不能展现和支撑权力的运作;而动态的纪律却提供了一套有效的措施。它首先是空间的一种分配艺术,因为任何一项纪律都要有自己的特定的封闭空间,否则纪律无法发挥它的规训作用,其实这指涉了纪律的边界问题。现实生活中可以看到军队、学校、工厂等都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只有在这种领域里,纪律才能发挥它的控制作用。其次,纪律通过对时间的利用如规定节奏、安排活动、调节重复周期等技术来达到它的功能。第三,通过力量的编排、良好的分类准则、精确的命令系统等技术的有机组合,来达到纪律的高效整合机制。这就不难看出纪律在宏观规训中的基础作用,也为纪律在全社会的渗透提供了可以实现的理由。同样应该看到的是,完成权力的规训功能的不仅仅有纪律,还有其了几个技术系统也起着同样的作用。只有对这些技术系统有了比较全面的认识,才能真正从宏观上理解权力的宏观技术支撑系统。

(2)支撑规训权力的其它技术系统

规训作为一种普适权力,之所以能在大范围内实现,是因为在纪律的背后还有许多技术手段在支撑着这个庞大的权力体系的存在。

首先纪律的实施必须有一种借助监视而实行的强制机制,因此层级监视就成了支撑规训和纪律的一种必要手段。层级监视技术指涉了权力在空间上的无限延伸,而各级监视的存在就成了权力在空间延伸的中继站,这些机构创造了分工精细的部门,围绕着人形成了一个观察、记录和训练的机构。同时,在实际运作中,这些监视网络逐渐趋于完善,达到了分层的、持续的、切实的监督,这种情况在军队、学校、工厂等都具有完美的层级监视技术的展现。

支撑规训的第二种技术手段是规范化裁决。规范化裁决的重大意义在于整个边际模糊的不规则领域都属于惩罚之列,规训惩罚所特有的一个惩罚理由是不规范,即不符合准则、偏离准则等状况的存在。规范化的裁决就是实际观察,制定微观的标准,使之更注重于细节、更具可操作性,于细微之处体现规训的权力,最终直接完成规训的矫正效应。规范化在古典时代末期成为重要的权力手段之一,“规范化力量是强求一律的,但由于它能够度量差距,决定水准,确定特点,通过将各种差异相互对应而使之变得有用,规范导致了各种个体差异的显现”[10]。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说,权力在宏观领域的技术支撑变得更具有指导性和方法论的功能,它完成了对权力在微观领域的每个细节的考察。

还有一项支撑规训权力得以实现的关键技术决不能省略,那就是检查技术的确立和完善。如果没有这项技术的配套发展,权力在宏观领域的展现就会成为一种泡影。那么检查技术是如何与权力联系起来的呢?检查把可见状态转换为权力的行使,如常见的考试与政治仪式等,在这种支配空间中,规训权力主要是通过整理编排对象来显示自己的权威,而且从古典时代末期以来,这种检查的形式逐渐得到了加强。同时检查技术还把个体引入文件领域,因为检查的程序总是伴有一个集中登记和文件汇集的制度,在这个过程“书写权力”作为实现规训权力的一个必要的技术支撑系统建立起来了。在这个过程中一个细节技术被明确地确立了,如比较、分类、形成范畴、建立档案、确定平均水准和规范等。另外由于检查技术的确立,由各种文牍技术所包围的检查把每一个人变成一个“个案”,正是这种“个案”的形成,为规训权力在宏观层面找到了最后的支点。

这样一来,规训权力就得到了一个严谨的符合逻辑的、由几种技术手段相互配合的技术系统的有力支撑,同时也使得权力变得日渐隐蔽、日渐有效。对此福柯曾不无嘲讽地问道:“从规训的这种小诡计中谋取这种权力,难道不是做得有些过分吗?这些诡计怎么会产生这么大范围的影响呢?”[11]至此,福柯权力体系的技术支撑系统的结构,就包含了宏观的抽象层面和日常生活的微观层面的统一。尤其从对监狱的诞生的考察中,福柯让我们理解了权力关系的具体运作程序,但是这还不是福柯思想的最终目的,从某种意义上说对权力的考察只是对作为主体的人的状态的考察的必要准备,他更关心的是在这种权力支配下主体的命运。

4 权力技术统治下主体的命运

权力的运作的是终落脚点必然是主体,支撑权力的各种技术系统的发展更是针对主体的人而生成的。从福柯的考证上看,监狱的最终目的是造就驯顺的肉体,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权力经过了多级的技术传递。但是,自古典时代以来,随着权力技术的发展,监狱真的完成这些使命了吗?结果当然是否定的。它造成了大量的非法活动和过失犯罪,从这个意义上说,“监狱非但没有放出改造好的人,反而把大批危险的过失犯散布到居民中”[12]。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监狱把惩罚程序变成了一种教养技术,使之具有了更大的实用性,而且这种技术迅速蔓延到社会的所有角落,如同边沁的全景敞视建筑成为社会普遍效仿的建筑一样,所有规训的技巧都巧妙地用到对主体的人的控制上,把主体牢牢固定在权力的支配下,最终导致“人之死”的必然结果。因而在一本名为《不可容忍》的小册子的封底上,人们可以看到被福柯判决的“不可容忍”的机构名单:“法庭、警察、医院、精神病院、学校、军营、出版物、电视、国家等”[13]。因为这些机构都是完成权力运作的技术支撑机构,都是造成“从之死”的罪魁祸首。由此可以看出福柯对这种权力及相关技术的痛恨,正如怀特指出的那样:“这种权威竭力使社会变成一个大监狱,在这所监狱中,纪律不再是手段,而是成了目的本身”[14]。因而通过对这种技术的分析,可以探寻展现“人之复活”的出路,简单地否定这种技术支撑系统于事无补,海德格尔曾告诫我们:“盲目地攻击技术世界,这或许是愚蠢的。想把技术世界诅咒为魔鬼的勾当,这或许是目光短浅的。我们依赖于技术对象;它们甚至强求我们不断地进行改善。我们意外地牢牢束缚于技术对象,以至于我们陷入对它们的屈从之中”[15]。但是,我们可以对不可避免地使用的技术对象表示肯定的态度,同时也可以表示否定的态度。这就是海德格尔所谓的“冷静地对待事物”,因为权力是生产性的,它在制造技术支撑和压抑主体的同时,也在创造着主体和相关的知识,所以只有了解问题的症结所在,才是解决问题的良好开端,对此福柯进行了有益的尝试,在《性史》一书中,福柯重提亚里士多德的名言:认识你自己。试图从源头处寻找拯救的道路,可惜由于福柯的英年早逝,这一理论进路也中断了,不过他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视角:权力技术是由人创造的,同样解放被权力压抑的主体的也应该是人,而不是别的。

5 结语

通过对福柯的权力的技术支撑系统的分析,使我们了解了福柯权力的技术支撑系统的宏观和微观结构及其作用机制,揭示了权力运作中的诸多神秘面纱,至少福柯展示了权力作为一种话语在关系层面的运作模式,为进一步研究权力打下了良好基础。但不容置疑的是,福柯并没有完全解开权力之迷,对于权力是什么,时至今日还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界定。不过既然问题已提出来了,解决只是早晚的事。

收稿日期:2001-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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