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海法师的闽地情缘
杨国栋
一
福州开元寺外山门
仲秋时节的福州，依然赤日光焰，热浪滚滚，空气中流动着一股灼人的气浪。走进坐落在晋安区文博路的福州市博物馆，只见周边环境幽雅，闹中取静，房屋和道路都掩映在苍翠蓊郁的浓浓绿荫之中，一股清新清爽的自然之风中夹杂着些许古董典藏的古早气息和文化韵味。博物馆成立时间不长，却盛装着福州数千年沧桑巨变的厚重文物和辉煌久远的历史。福州海上丝绸之路文化遗产的古品陈列，让我们见识了闽人、闽越人在千年以前漫长海道上的开拓前行和经济文化交流中展示的无限风采。然而，最吸引我眼球的是，一块展板上记载着的空海法师：
“唐代，福州开元寺被作为官方接待各国来闽僧人之所，印度般坦罗，日本圆珍、空海等高僧，曾在此学习，交流佛学。”
福州开元寺空海法师像
开元寺地处福州中心地带的鼓楼区开元路78号。史籍记载，福州开元寺始建于南朝的萧梁时代，即梁太清三年（549），距今有着1470年历史。很早以前，因此地产灵芝仙草，故而将此寺称之为“灵山寺”，后改为“大云寺”。唐初又名“龙兴寺”。大唐开元二十三年（735），改名为开元寺，后人也称为福州萧梁古刹。是福建省现存最古老的寺院之一。据说，如今保存尚好的寺额“开元寺”三个字，出自唐朝著名书法家欧阳询之手，笔力遒劲。福州开元寺自古以来就是名寺名刹，古代官方将其指定为接待外国名人的地方，以及出家人学习取经之地。早在唐代，日本真言宗祖师空海法师，日本天台宗祖师圆珍大师，印度密宗高僧般坦罗大师，以及日本高僧橘逸势、丰智、闲静、伴大吉等，都曾经在这里修学读佛，潜心研习，或者翻译经文，获取他们那个时代最为经典的佛法佛经。
空海法师，俗姓佐伯，幼名真鱼，成名后也叫遍照金刚，弘法大师。他出生于774年，卒于835年，来到中国学习佛教文化之前，就已经是日本僧人。据说，空海天性好学，孜孜不倦，原本在学校读书就悟性特高，功课优异。空海的母亲为“渡来人”家系，导引年龄很小的空海接受汉唐文化熏陶。他19岁那年，遇到了一位有名的僧侣，授予“虚空藏菩萨求闻持法”，他当即着魔似的迷恋上了佛教，遂决定放弃已经就读一年的大学明经科，加入山岳修行的行列。
单向航道船舶交通流仿真采用蒙特卡洛算法，通过随机生成的思想来模拟船舶交通流，根据第2.1节对船舶交通流规则所作的假设，船舶到达航道根据泊松分布随机生成，船舶到达时的速度根据均匀分布随机生成。
空海还十分赞赏中国古代的绘画书法。在开元寺，空海花费了许多时间跟随义识学习书法绘画技艺，回到日本后苦学苦练，终成日本国书法界的开山鼻祖，与嵯峨天皇、橘逸势并称为“日本的三支笔”。都说空海的成就是多方面的。这不，他一不小心，就以汉字为依据，在日本创造了平假名，影响巨大。
二
那时的开元寺，据称所占面积大约为当时福州城的十分之一。空海在一位高官的陪同下进入芝山开元寺礼佛。他一口流利的汉语，尤其谈起佛来事事皆通，典故出处皆晓，让寺院大师和陪同官员惊讶不已。在这里，空海还意外结识了奉师命来福州彩绘佛像的惠果高徒义识。学习期间，空海一有空就到开元寺的画室观看义识作画，一笔一画都牢牢记在心中，甚至写入自己私藏的笔记。义识被空海的虔诚和恭敬所打动，又见空海能说会写，悟性特高，就毫不吝啬地向空海赠阅了十分难得的密宗经典《理趣经》。空海惊喜万分，如获至宝，恭笔抄写，以图将来深研。
霞浦赤岸村空海大师纪念堂
登临长溪赤岸的码头上岸是有理由的。建衡元年（269），三国东吴政权在建安郡侯官县（今福州市）设立“典船校尉”官职，都尉营就设在后来所建的开元寺之东直巷，号船坞，开启了福建官办造船的历史。而那时的长溪县隶属于福州辖区，被官方指定为建造“温麻船”的海边工场。用于东吴水上战场或军事运输的温麻船造好之后，也就直接在赤岸、三沙等长溪境内的海域港口下水航行。这些地方的海边居住着许多渔民、农人和船工。赤岸百姓对来自日本的遣唐大使和空海法师等遇难者伸出救援之手，为那些奄奄一息、饥肠辘辘的域外来宾送上了救命的医药和充饥的粮食。由于日本使团的文书凭证放在另一艘失散的副大使船上，接到报告的福州地方官员希望日本使团补办手续。日本遣唐大使藤原葛野麻吕面有难色。这时，精通汉文的空海法师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他一方面向急救他们的赤岸百姓致谢，一方面对福州观察使等官员陈述使团的难处。这样一来，双方在沟通交流上就没有了语言障碍。接着，空海法师又花费一天时间，以大使藤原葛野麻吕的口吻，用纯正的汉文书写了《为大使与福州观察使书》，其态度之诚恳，理由之充分，言辞之幽雅，情感之真挚，让新上任的福州观察使兼刺史阎济美看后极为感动。观察使下令长溪官员为空海法师一行提供相应食宿方便，很快又将日本使团的情况写成奏折禀报朝廷核准。于是空海法师和遣唐大使一行23人，在赤岸逗留41天后，终于进入福州，于同年底到达了都城长安（今陕西省西安市）。
史籍记载，空海法师青年时期在日本潜心学习汉文化，通达汉文，能说汉语，学问高深，故而被日本宗教界推举来华深造。与鉴真大师不同的是，鉴真前往东瀛，为的是传教弘法；而空海法师进入大唐，为的是学法深造，汲取华夏大地佛教经典精义。空海随日本第16次遣唐使藤原葛野麻吕走海路进入大唐。本来，他们是打算到达扬州港口登陆的，谁想船队离港不久，就因为飓风袭击而漂流得不辨东西南北。空海随遣唐大使所乘的航船，在海上“暴雨穿帆，戕风折舵”，不断地被咆哮猛烈的惊涛骇浪送上浪尖又打入波谷。幸而没有船翻人倾，在“出入生死之间，掣曳波涛之上”的艰难困苦中，漂流了漫长的34天，这才抵达福建长溪赤岸。
赤岸村空海入唐之地
三
福州开元寺弘法大师法身塔
空海在少年时代就喜爱中国的儒家学说,从浩瀚广博的孔孟学海中舀取知识浪花。在空海看来，既然道家文化可以融入佛教，并且创造性地发展出中国化的密宗，那么底蕴深厚、内涵丰富的儒家文化也可以融入佛教，以此繁衍出有别于印度佛教的中国化、日本化宗教。为此，空海花费了许多时间精力，在儒家经典的书山学海中探踪问路。空海没能来得及将吸纳儒家文化而撰写的经文一一写完。然而有志者事竟成。空海凭借深厚的学识和超能的天赋，回到日本以后写出了《十住新论》，其中就有明显的中国儒家思想痕迹。
先人开辟的漫漫航道上，航船破浪前行。著名的唐代高僧鉴真领着泉州超攻寺的昙静等一大批僧人东渡日本，成为日本奈良时代宗教界最轰动的文化交流盛事。50年后的大唐贞元二十年（804），年轻的空海法师带着虔诚与敬畏之心，乘着高大的帆船，迎着季风，蹈浪踏波，登临福建的长溪县赤岸（今福建省霞浦县赤岸村）。如今，由赵朴初先生题写的“空海大师纪念堂”，依然矗立在赤岸的海边。空海法师的雕像位于堂前，凝神静默的身影中透散着大唐盛世开放包容的时代风尚。另一尊空海石雕像，用的是空海日本出生地的青石精雕而成，为高野山真言宗日中友好协会向赤岸赠送的作品，雕艺精美。而周边高大葳蕤的树木溢出的苍翠绿荫，以及草茵中凸显的石刻灯笼，又颇体现东瀛山水园林的异域风情。
空海法师在开元寺学习期间，还注意到《华严经》。《华严经》全名为《大方广佛华严经》，系大乘佛教的要典之一。空海当时对于《华严经》的人生智慧颇为兴趣。他效仿释迦牟尼年轻时候的做法，常常到菩提树下悟道。
这话对何北来说还是比较有效的，何守四给了他一套房单住，他有条件跟老爸保持一定的空间距离，尽量不让老爸惦记他，想起他，至于谁吃他老爸他不管，但他最怕最烦老爸数叨他。听了何西这话，他决心保守这秘密了。可怀里揣着这么大的秘密不告诉个人，他有点寝食难安。所以，从医院出来，他开车把何西在家门口放下，第一件事他就是给唐娇打电话，把这事传了出去，才踏实下来。
在聆听般坦罗大师的佛经课程时，空海静坐厅中，抛却一切凡尘杂念，边听边记，孜孜不倦，夙夜不懈。他尤其注重密宗和梵文的学习研究。在华夏大地上出现的密宗，在空海进入芝山开元寺学习的时候，已经粗具规模。此教从印度传来，分为两派，一为胎藏界，一为金刚界。唐一行（683—727）深得两宗真传。唐一行本名张遂，是唐太宗李世民时代最为著名的天文学家，在制造天文仪器、观察天象和主持天文大地测量方面，都做出过重大贡献。他又是由印度引进中国的密宗的领袖，深得密宗宏旨精要。空海来华学习的时候，唐一行大师早已圆寂，然而大师的真传弟子惠果在世。惠果的入室弟子义识借给空海的《理趣经》，便是密宗的入门读物。其后，空海进入都城长安，由义识引荐而得以拜在惠果大师门下学习密宗，进一步获得了果老之密宗的真传。那时，中国的密宗因了唐一行大师和惠果大师的改造，渗入了中国道教的诸多养生强体之秘方，颇有些中国化的味道，这对于来华进入开元寺学习密宗的空海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启发启迪，他深刻地认识到，印度佛教在引进他国时，只有同他国厚重的历史文化相融合，才会在他国土地上深深地根植，乃至开花结果。空海法师后来学成归国，在东瀛传教授法，就主动融入日本本土对于真挚文化信仰的理解，很快创建了影响力很大的密宗分支真言宗，拥有千百万信徒。
四
由于战乱和长时间的经济凋敝，在南朝时期官方曾经有过一次对各地寺庙的大力度清理，许多地区甚或都城，一夜之间被废除的寺院寺庙不计其数。福州开元寺因为知名度和影响力在全国排名靠前，故而被保留下来。唐朝诗人杜牧有诗云：“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福州开元寺，也就在江南之东南面的480座寺庙之列。如果没有这样的美誉度，怕是吸引不来志存高远又一身本领、身怀佛经精义的空海法师进入其间学习的。当然，还有更加重要的原因。曾经在印度那烂陀寺修行的般若三藏来到福州，空海投其门下虚心请教梵文，心得颇多。而来华不久的印度密宗高僧般坦罗大师，也正好在福州开元寺传教和深研，常年主讲密宗，对般坦罗大师十分敬仰崇拜的空海，也就慕名而来了。
空海草书欣赏《金刚般若经开题残卷》
在空海法师生活的日本平安时代，佛教进入的时间不算很长。而华夏大地不同，早在西汉末年或东汉初年，佛教就已经传入东土中国。其后历经三国、两晋、南北朝、隋朝，再到唐朝，佛教已经在神州大地流行了近600年，有着广泛的信众，且寺庙林立，古刹遍布。故而，与中国一衣带水的日本的僧人捷足先登进入华夏，尤其是进入临海的城市福州学习佛教佛经，也就十分正常。
在滑坡体顶部的建房振动加荷、在坡脚修建房屋、削坡过陡、坡脚开挖等人类工程活动，是形成本滑坡的重要因素。
空海在福州学习和生活期间，得到新任观察使阎济美的多方关照，有公私宴请，有切磋交流，还有学习上的支持。空海原本未被列入去长安的名单之中，阎济美看中他的雄才天赋，帮他争取了去长安朝圣的机会。空海前往长安的时候，阎济美专门派出官员赵文轩陪同前往，还向空海一行赠送了福建的上品茶叶。在艰辛的旅途中，赵文轩对空海关爱有加，知道他喜欢喝茶，沿途专门寻找茶馆问茶论茶，并讲解南方茶道。空海收获匪浅。回到日本后，空海大力倡导中国茶道，在日本发扬光大，促进了日本茶文化的发展。赵文轩善于围棋博弈，常在同空海品茶的休闲时节，摆开阵势，黑白横竖，杀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相互增进了友谊，交流了心得，平添了情感。
青瓷搬到了王金贵给她租的小公寓，那晚，王金贵兴趣很高，准备了浪漫的烛光晚餐，还为她准备了几近透明的丝绸睡衣。烛光晚餐只享用了一半，王金贵便按捺不住将青瓷往床上抱，可是从头到尾，青瓷都没感受到一丝愉悦，脑子里全是忧伤，关于十八岁，关于青春，关于何小勇，还有那个，孩子。
最后顺带一笔：许多史料提到，空海有着、超强悟性与记忆力，故而别人得用20年才能学完的佛教义理精要，空海只用了两年（804—806）就全部学完归国。笔者以为，空海之所以急匆匆归国，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他虽是官派留学唐朝佛徒，却因其名字是后面补上的，所以并没有获得官方给他发放的官费。空海的家境不算太好，在中国学习，尤其是在繁华的长安都城，开销很大，迫使他抓紧时间加倍苦学，之后又不得不提前归国。他的同窗橘逸势、伴大吉等，都在唐朝学习佛经佛法达6年之久。当然，这是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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