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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1985年,邓小平同来访的日本商工会议所访华团谈话时指出:“现在世界上真正大的问题,带全球性的战略问题,一个是和平问题,一个是经济问题或者说发展问题。和平问题是东西问题,发展问题是南北问题。概括起来,就是东西南北四个字。南北问题是核心问题。”全球的核心问题是发展问题,是邓小平站在人类发展的高度、通过分析错综复杂的国际形势得出的科学结论。
为什么全球性的核心问题是发展问题?
首先,从政治的角度来看,南北之间差距的缩短是制约战争。维护世界和平与稳定的重要基础。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国际局势发生了重大变化。战前,世界基本上由经济实力强大的西欧、美国主宰。战后,世界格局由一极变为两极。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国家经济上、军事上迅速发展,成为一支能与美国相抗衡的重要力量。这两个超级大国实力相当、互相牵制,谁也不敢轻易发动世界大战。再加上第三世界国家纷纷独立,经济实力也不断增强,世界格局又由两极变为多极。所以,在战后的几十年内一直没有爆发世界大战。
但是,也必须清醒地认识到,战争的危险依然存在。一些发达国家凭借其经济上、军事上的强大,对第三世界国家构成威胁。五十年代美国发动的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以及世界其他地区发生的局部战争,都是帝国主义推行霸权主义、欺凌弱小国家的例证。近年来,西方国家用武力不能征服广大社会主义国家时,又采用“和平演变”的手法,妄图与社会主义国家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苏联、东欧的剧变不能说与西方国家推行的“和平演变”战略没有关系。他们推行的“和平演变”战略之所以频频得手,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些国家内部不稳定。而经济上不注意改革、人民生活水平得不到提高则是造成内部不稳定的重要原因。历史和现实都证明,落后就会挨打。落后国家只有致力于发展经济,增强综合国力,才能顶住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
中国是一个占世界人口四分之一的大国,是制约战争、发展和平的一支重要力量。中国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以来,政治、经济、军事实力不断增强,日益成为世界瞩目的、维护世界和平与稳定的重要力量。但中国仍然属于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相比,经济发展仍然相当落后。中国能否在国际事务中发挥大国的作用,关键在于中国的经济是否发展、综合国力是否强大。邓小平指出:“第三世界的力量,特别是第三世界国家人口最多的中国的力量,是世界和平力量发展的重要因素。所以,从政治角度来说,中国的发展对世界、对亚太地区的和平和稳定都是有利的。……如果说中国是一个和平力量、制约战争的力量的话,现在这个力量还小。等到中国发展起来了,制约战争的和平力量将会大大增强。”
其次,从经济的角度来看,第三世界的发展不仅是关系到自己的前途和命运的问题,而且是关系到发达国家再发展乃至全球发展的问题。
现实的情况是,当今世界只有四分之一的人口生活在发达国家,其他四分之三的人口生活在不发达国家。现在北方发达、富裕,南方落后、贫穷,南北差距仍很大。现在许多落后国家仍然生活在贫困之中,缺吃少穿、疾病蔓延、科技、文化、教育还很落后。广大第三世界国家都面临着一个发展问题,尤其是经济的发展。如果这些国家不重视发展自己,就摆脱不了贫困落后的状态。依靠发达国家的援助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邓小平指出:“历史证明,越是富裕的国家越不慷慨,归根到底,我们要靠自己来摆脱贫困,靠自己发展起来。”
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发展,对促进发达国家的继续发展可以提供良好的经济条件。发达国家的发展到一定程度,总是要受到限制的。资本固有的本性迫使它到处落户,奔走于世界各地。如果南方得不到一定程度的发展,北方的发展速度就会放慢。正如邓小平指出的:“南方要改变贫困和落后,北方也需要南方发展。南方不发展,北方还有什么市场?资本主义发达国家遇到的最大问题是发展速度问题,再发展问题。”“总之,南方得不到适当的发展,北方的资本和商品出路就有限得很。如果南方继续贫困下去,北方就可能没有出路。”
再次,从发展目标的角度来看,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不发达国家,都面临着社会全面发展的问题。
发展理论研究的一个基本点,就是不应把发展目标理解为单一的,而是包括多方面内容的综合性目标体系。社会发展就是社会一切方面的发展,就是社会作为有机整体的综合的全面的发展。把发展简单地理解为经济的发展是片面的。很难设想经济可以在不具备其他必要条件的情况下得到发展。不存在离开一定生产关系的生产力,也不存在离开一定上层建筑、意识形态的经济基础。联合国开发计划署1991年5 月发表了第二个关于人的发展的报告,提出以“人的发展指数(IDH)”测定社会发展程度。社会的发展不仅包括经济的发展,还应包括民主、道德、科技、文化、教育、环保等等方面的发展,更应包括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当代西方发达国家经济发展很快,人们享尽了物质财富带来的快乐;但另一方面,他们在精神上又感到莫名其妙的孤独、沮丧。他们需要一种体现人的友爱、和谐和真诚的本性的精神财富。无怪乎在美国西点军校到处可见雷锋的像和他的名言了。所以,不发达国家在注重发展经济时,切莫忘记社会的全面发展,以避免重走发达国家的弯路。
中国共产党一开始就比较注意这个问题。早在1982年,邓小平在几次谈话中强调,搞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需要四个保证或者做好四个方面的工作:体制改革;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打击经济犯罪;整顿党的作风和党的组织,包括坚持和改善党的领导。他还多次指出,要全面建设社会主义,要“两手抓”。中共第十四次代表大会提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促进社会的全面进步,这就把社会的全面进步和发展作为社会主义奋斗的目标。
那么,怎样解决“发展”这一核心问题呢?当然,不同的国家情况不同,解决问题的原则、方针、方式、方法等也不尽相同。笔者之见:
首先,利用和平的国际环境,加快发展自己。邓小平多次指出,和平与发展是当今世界的主题,世界大战在短期内打不起来。现在是各国发展自己的大好时机。邓小平指出:“现在看来第三次世界大战短时期内不会打。当然战争的危险依然存在,但是可以争取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和平。如果世界和平的力量发展起来,第三世界国家发展起来,可以避免世界大战。第三世界国家应当利用这段时间发展经济,逐渐摆脱贫困落后状况”。中国在“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及时提出了工作重点转移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轨道上来,利用和平的国际环境,集中精力办好国内的事情,所以发展如此之快。
其次,加强南北之间的合作。由于资本主义的市场开拓和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历史越来越成为世界的历史,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经济政治文化交往越来越多。发展不能离开交往。只要民族的独立和国家的主权不受到侵害,不同的意识形态、不同的社会制度都可以加强合作。发达国家工业基础牢固、技术先进、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经验,不发达国家具有丰富的资源、充分的人力、广阔的市场。南北之间可以进行多方面、多形式的合作。从发达国家来说,目的是进一步扩大资金和商品市场,寻求更高速度的发展;从发展中国家来说,目的是通过吸收发达国家符合社会化大生产规律的经营管理经验和引进技术和资金,壮大自己。
再次,加强南南之间的合作。广大发展中国家大多都是从殖民地半殖民中独立出来的,都曾经饱受殖民统治者的侵略,这是他们能够进行合作的政治基础。广大不发达国家必须自己依靠自己,这是落后国家寻求发展的内在动力。邓小平同志指出:“第三世界仅寄希望于南北问题的解决是不够的,南南之间还要进行合作。”一位西方学者说得更透彻:“对北方寄予希望,要求它援助南方,这都是毫无意义的。北方不会这样做,因为它只认得使自己致富的方案,而这些方案对南方并不合适。与官方的保证相反,北方也不愿意援助南方,因为南方的贫穷是其依赖于北方的重要前提,在政治和经济上都是如此。我们就是从南方的贫穷中获得好处的。”可见,广大不发达国家首先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丢掉幻想,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寻求适合自己发展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