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前中国人进探北极圈之行,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北极圈论文,之行论文,中国人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提要 中国是各大文明古国中其北疆最靠北的国家,最北边缘曾长期包有西伯利亚南部,并一度远达北冰洋。然而中国人向北面进探的记载在历史上则缺如。这是一个大疑问。欧阳修在其《新五代史》中摘录和撮述了胡峤《陷虏记》,其中有“契丹……遣十人……北行……行一年”,至“北荒之极”始返回的记载。这当为千年前中国人进探北极圈的一次长途之行,值得充分重视。
关键词 北极圈 辽史 西伯利亚与鲜卑族
中国的北疆陆域最北的边缘,近代以来屡次南缩;而在古代,清前期约在北纬56度,明逾之,元则深入北寒带,直达北冰洋,辽、金皆近60度,唐逾之。中国这样的最北边缘,为清前期以前其他文明古国之所无。
在古代,中国并不是老在闭关锁国。中国人并不是足不出户的。大多情况下,中国是开放的,中国人是乐于走出国门,了解世界的。中国人曾经独立地,或与其他国家、民族的人合力地开辟了联结中国与亚洲以及欧、非、美三洲的一系列国家、民族的陆海通道。这些通道可以通往非常辽远的地方。
然而,元朝以前,却没有中国人一直向北走,走向辽远的茫茫北陆的记录。这对于文明昌盛、各项事业发达的古代中国,对于屡有英特之士不远万里、外出探寻的中国人来说,不是有点奇怪吗?从有关元朝史实的资料中得知的、元朝疆域最北缘深入北寒带的事实,果真是中国人可能涉足极北之始吗?元朝以前,没有任何中国人开其端吗?西汉的张骞西行至大月氏,其副使至安息;南北朝的法显由陆路至印度,由海路回中国;唐初的玄奘由陆路至印度,又由陆路回中国。张骞西行不只一次;法显在狮子国(今斯里兰卡)住过两年之久。玄奘足迹遍及全印。他们都是早于元朝好几个世纪的。难道中国人唯独向北裹足不前吗?……是确乎没有这种行动,还是有这种行动而没有得到记载呢?还是也得到了记载,但还没有被注意到呢?
我感到这是一个疑问。
一
北宋中叶,欧阳修撰写了《新五代史》。此书的《四夷附录》收入了胡峤的《陷虏记》(以下简称《记》)。胡峤是五代后晋的一个县令。辽灭后晋,他被迫做了辽军大将之一的萧翰的掌书记,做文案工作。辽军北撤,他随萧翰北往辽境。萧翰因罪被杀,他滞留辽境七年后,才得逃回已是后周的中原地区。此记是他回来后追记的。
《新五代史·四夷附录》首先是为契丹即辽朝(初期)立传的。胡峤《记》就收在这个契丹传里。这是《新五代史》比薛居正等编纂的《旧五代史》所收史料为多、为新之处中的一例。
但是《新五代史》是欧阳修按照自己的史学和文学主张编纂的,文字极为简约,记述必合义理。在他的心目中,“夷狄”之事、之言,合乎儒家义理者盖寡。所以,他收入胡峤《记》不是全文收入,而是摘记和撮述了的。胡峤《记》被他删除的文字,估计不在少数。
现在我们得以看到的,是他在契丹传尾部的赞语(或后记)中摘记和撮述了的胡峤《记》。这个赞语共1787字,内有1557字是对胡峤《记》的摘记和撮述(或简称为摘述)。
摘述的此《记》可分为四部分:第一部分,是写胡峤得以亲历、亲见、亲闻的入辽沿途及到达后滞留一年时间的诸情,计808字; 第二部分,是写胡峤得以亲见、亲闻的不少契丹人怜悯胡峤,“教其逃归”,因告以辽境四周“诸国道里远近”等诸情,计544字;第三部分, 是写胡峤得以亲闻的“契丹……遣十人……北行……行一年”至“北荒之极”始南还诸情,计136字;第四部分, 是写胡峤得以亲闻的某个或某些契丹人对辽与后晋双方情势及相互关系所作的评论,仅69字。
这里的第三部分,正是对千年前中国人进探北极圈之行的记载,尽管它是一段简略到不能再简略的记载。
二
经过欧阳修作了摘录和撮述之后的胡峤《记》的第三部分,是这样的(照《新五代史》中华书局标点本抄录,标点也照抄。仅在一处其原文明显地前后自相矛盾、而标点本没有校勘出来之处,放过其前句,在其后句之末加一个问号,问号用圆括号括住):
又曰:“契丹尝选百里马二十匹,遣十人赍干北行,穷其所见。其人自黑车子,历牛蹄国以北,行一年,经四十三城,居人多以木皮为屋,其语言无译者,不知其国地山川部族名号。其地气,遇平地则温和,山林则寒冽。至三十三城(?),得一人,能铁甸语,其言颇可解,云地名颉利乌于邪堰。云‘自此以北,龙蛇猛兽、魑魅群行,不可往矣’。其人乃还。此北荒之极也。”
这136字的字字句句,都值得仔细体味,仔细理解。
1.对其中有些字句首先要作的理解
“又曰”,二字之前,原文省略了主语。主语是怜悯胡峤,给胡峤谈话,告诉胡峤许多事的人。他们是欧阳修摘述的此《记》第二部分中“峤至福州(按,这是辽境的福州,不是广义中原地区的福建的福州)而契丹多怜峤,教其逃归”这些文句里的“契丹”。他们是契丹族的人,是平民还是奴隶主,不得而知。
“居人多以木皮为屋”的“木皮”,当指木料和皮革。
“其地气”的“地气”,指气候。
“至三十三城”的“三十三”,明显地错了。原文前后自相矛盾。前文说:“行一年,经四十三城”,即一年间经历城栅的总数为四十三;这里的后文说:“至三十三城,得一人……云‘自此以北……不可往矣’。其人(按,指十人小队,不是指‘得一人’那个人)乃还。”意思明显地是说,第三十三个城就是十人小队经历的最后一个城。所以,“至三十三城”应该改为“至四十三城”才对。
“龙蛇猛兽、魑魅群行”中的“龙”和“魑魅”是什么?龙和魑魅,是中华民族各族古来传统认识中的神物和鬼物,龙能给人以福或祸,魑魅能给人的只是祸。茫茫北陆多处的居民,当有与此相似的传统认识,把他们无以名之的、能够追逐、伤害、甚至吃掉人的北寒带或靠近北寒带的形体巨大、行动快捷的生物,称之为“龙”、为“魑魅”,这是可以理解的。
2.对几个地望作的理解
(1)黑车子。即辽初的黑车子室韦。她是隋、 唐以来室韦各部之一部。唐末辽初,其活动地区在今内蒙锡盟东北部沿边与蒙古国的交界以内一带。而从唐初至唐末,其原来音译是“和解室韦”,那时其活动地区更靠东北些,在今内蒙呼盟伊敏河、辉河两河上游及其西南一带,和解室韦南迁而且音译改为黑车子室韦后,其原地仍有其未迁的某些氏族留居之可能。辽初十人小队的出发地,可能在前者那里,也可能在后者那里。
(2)牛蹄国。即此《记》的摘述的第二部分中的“牛蹄突厥”。 第二部分写道:“牛蹄突厥,人身牛足,其地尤寒,水曰瓠河”云云。“其他……水曰瓠河”可以作个线索,以摸索牛蹄国的地望。从河名的对音看,辽时的海勒水、曷刺河、胪朐河都可能是它(如果“瓠”倒为“瓠”,就与“胪朐”也对上音了)。三条河流中,海勒水,即今内蒙呼盟的海拉尔河,是中俄界河之一的额尔古纳河(它是黑龙江的上游)的上游,源出大兴安岭西麓,向西流至海拉尔市以东,转而向东北流,为中俄界河之一,汇合根河后,成为额尔古纳河;曷刺河,即今哈拉河,它既流经蒙古国东缘边境,也流经我国内蒙呼盟西南缘境,向西北流,分为二支,一支入贝加尔湖,一支入乌尔逊河,向北流入呼伦湖,乌尔逊河和呼伦湖都在呼盟境内;胪朐河,即今克鲁伦河,它从蒙古国向东南流入呼盟,再向东北流,流入呼伦湖。至于说到牛蹄国的人是“人身牛蹄”,其中的“牛蹄”不是真的,当理解为那里的人畜养的牲畜主要是牛,他们常常骑牛代步、驱牛拉车而已。牛蹄突厥,也不是一个“国”,她是辽境的少数民族之一,是辽境内外的突厥族的一部分。
(3)铁甸。即铁骊,她是辽境的少数民族之一, 其活动地区在今黑龙江铁力及其周围一带。那里辽朝时属东京道。此外,隋朝时有铁勒,当时的少数民族之一,其活动地区在今俄境贝加尔湖以南、以东及以西地区,其风俗与突厥族大致相同。那一地区(至少是部分地区)到了辽初,仍按老习惯称为“铁勒”,并且经过摘录的胡峤《记》里的铁甸或者就是这个铁勒,也是很可能的,欧阳修在《新唐书》中有过类似的误写。
(4)颉利乌于邪堰。 由于这个地方是在茫茫北陆的最为靠北的地区内,至今年代久远,其踪迹不论在自然原因还是在人为原因方面都是极易使之湮灭的,现今已不知其具体所在。但那里的情况,据经过摘述的胡峤《记》看,像是已很靠近北极圈,或者已经进入北极圈了。那里的人看到的“龙蛇猛兽”和“魑魅”,就是濒临北冰洋的陆海巨型生物吧。那里是辽初十人小队高兴地看到了一个会讲铁甸话的人之地。那个人是铁骊人、铁勒人,还是当地人,都是很有启发意义的。如果他是铁骊人、铁勒人,他就是从铁骊或铁勒移居来的;如果他是当地人,而他却会讲铁甸话,那么他就是曾经南至铁勒或铁骊过,在铁勒或铁骊学会铁甸话的。唐末至辽初,这样的南来北往,长途跋涉,既已有之,就也可以从旁表明,小队十人的北行并不奇怪了。
(5)小队北行一年中所经历的许多“城”与地。 先说地:那里的居民大都用木料、皮革做屋,表明他们是从事畜牧和狩猎的人,他们居住在森林内外;那里的气候平地较温和,山林很寒冷,表明平地地势较低,但也少不了树木等植被,否则就挡不住北风,不会较温和了。山林地势较高,所以很寒冷,但是既为山林,有许多树木,寒冷必然可以降低一些,不会使人难于在其中搭屋居住了。再说“城”:它们是些什么质料的城呢?那里既有森林,城很可能是用原木筑的城栅或城寨,那里既有山和平地,就不缺土和石,城很可能有一些是用石砌或泥筑的城寨或城堡。无论是栅、是寨、是堡,都使我们想起:当地的传统居民是从事畜牧和渔猎的,他们惯于游动生活,不惯于定居一点;这些因定居生活而产生的栅、寨、堡,当是汉、唐以来广义中原地区即农业地区逐渐传来的,是包括当地居民在内的各少数民族以及前来开发、戍边的汉人共同建筑物。那里的自然风貌和人文景观,以及其地望所指,最象的是什么地区呢?这已经很少可怀疑的了,这最象今天的俄境的西伯利亚地区。从辽初的中国向北走,一直走到“北荒之极”,中经各地和到达之点,也可能是在南西伯利亚和北西伯利亚。
3.对小队北行里程作的理解
十人小队骑马北行,为时一年,走了多少里程呢?这些里程够不够达到北极圈内外呢?
这可以仔细计算一下。
他们用作坐骑和驮东西的马,都是“百里马”。它们被称作百里马,并不能简单地认为它们只能日行百里而已,而是指在任何艰难险阻下,在任何饥渴困乏中,都能坚持前进,平均日行百里。否则何必曰“选”呢?
北极圈为北纬66度33或34分。每10度的直线距离约长一千公里,即两千里。辽上京临潢府(今内蒙赤峰市巴林左旗)约在北纬44度,它与北极圈之间有22度33或34分,约二千二百五十余公里,即四千七百五、六十里。
十人小队的出发地黑车子和途经地之一的牛蹄国的纬度是多少呢?黑车子有两地:一即黑车子室韦地,其地的中心地纬度与上京同;一为和解室韦原地,其地的中心地约在北纬48度。牛蹄国有三地:一在北纬49度15分左右;一在北纬47度30分左右;一在北纬48度15分左右。
如果取五个纬度中的最小的数值为出发地和途经地之一的纬度,那就是北纬44度和北纬48度15分左右。出发地与北极圈之间的直线距离为四千七百五、六十里,因为出发地和上京是一个纬度。
从这个纬度,骑着和赶着驮东西的“百里马”向北走,走一年,无论如何也会走到北极圈的。
如果一年三百五十天(阴历年全年常常不足三百六十天,闰年全年多于三百六十天,这里只按三百五十天计算),天天走一百里,全年当走三万五千里;如果两天走一百里,全年当走一万七千五百里;如果三天走一百里,全年当走一万一千六百六十六里;如果四天走一百里,全年当走八千七百五十里。
当然,以上指的是向北直线前进,不偏离一点,是设想的走法,不可能。不过,即使把各种可能的阻拦、延搁、绕道、迂回都算上,例如路途生疏、风雪过大、湍流深河、悬崖高山、人马疾病的治疗、不友好居民的设伏、每天必须有的吃喝休息、每隔几天必须有的与友善的居民交往和向他们请教以及请求帮助等,都算上,四天平均走一天,每天走一百里,全年也走八千七百五十里了,走到北极圈也绰绰有余了。
可以想像,刚出发时,路是熟的或比较熟的,每天当不只走一百里,而且决不会四天、三天、两天之中才走一天。到了后来,路不熟了,艰难困苦多了,涉险遇阻多了,延搁迂回多了,才会平均每天走一百里,才会不能天天走。
马是选的“百里马”,人当然也是选的最勇敢机智、最健壮勇武、最熟悉北疆情况、最能吃苦耐劳冒险犯难、能讲一两种北边少数民族语话、甚至往北走过几趟的人,至少这样的要占十人中的半数以上。这样的小队,自然以其中最拔尖的为队长、副队长。他们,只要时刻提高警惕,不麻痹大意,留心不过分偏离正北的方向,花去一年的光阴,是大有可能走到的。
4.对此行在辽初哪一年作的理解
看来,耶律阿保机在位期间的一些年份的可能性很大。那时的辽朝,在其急剧开疆拓土、广为探寻、多方交往的四向发展中,是比后来更多地向北方沿线投出其探寻和交往的目光和脚步的。而919 年(神册四年)和924年(天赞三年),当为各年中最有适当时机的两年。
919年阴历4月,耶律阿保机在向乌古部(今内蒙海拉尔河以北之地)前进中,得知其母即皇太后病了,这个孝顺的儿子“一日驰六百里还”;他在把母亲的病治好些以后,即又前往。924年阴历九月, 他曾北至回鹘城(唐朝时回鹘可汗牙帐之所在,其城在今蒙古国鄂尔浑河上游西岸,辽上京道远包这些地带),并由那里向西,有“西逾流沙”之行(《辽史·太祖纪下》)。在这两次中,他派遣十人小队北行进探,可说是因利乘便。而且,前一次中他“一日驰六百里”的纵马南还,足以提供一个有力的实例,用此“日速”比照,十人小队北行,不会一天只走一百里,也不会是一年时间还走不到北极圈。
当然,耶律德光在位期间也是有可能派遣北行小队的。特别是后晋割献幽、云十六州前后,辽朝成为中原皇朝的上国,开始执中华大地之牛耳时为然。938年(会同元年)阴历十一月后晋献十六州, 次年女直、吐谷浑、阻卜来贡,后晋不只一次地有所进献,其中一次是献岁币。辽朝地位日隆,于是可以安闲北顾;939年阴历十一月, 耶律德光认为乌古部水草丰美,命北、南院迁移去三个石烈的户口到那里去开发(《辽史·太宗纪下》)。这一次,派遣小队向北进探北极圈也是一个机会。
辽朝是中国历史上的朝代之一。辽境的人都是中国人。辽朝统治者或其朝中的大官奉其旨意派遣出去的十人小队,是中国的十人小队;他们进探北极圈之行,是中国人进探北极圈之行。919、924、939年, 都在今天一千年之前。当时的此行,自然是千年前的中国人进探北极圈之行。
四
说到这里,是否还会由于此行是个孤零零的事件,因而觉得尚欠踏实呢?
在中国历史上,中华民族各族不远数千里、甚至万里跋涉的史实并不少见;自北向南、自南向北的都有,特别是陆路的往返,一端在中国的北疆内外者也并不罕见。这样的史实,是可作辽初十人小队进探北极圈的旁证的。
在此行之前的,例如:
周朝时,今牡丹江、乌苏里江和黑龙江下游一带的肃慎,向周王贡过楛矢。
西汉时,汉使臣苏武曾羁留北海(今贝加尔湖)之畔十九年,然后南还。
东汉至南北朝时,其活动地区北缘远在西伯利亚地区的鲜卑族,曾自我国北疆向西北疆及内地作过不只一次的大迁移。
在此行之后的,例如:
金朝时的上京道,有蒲与路,其北界是今外兴安岭。那里与金上京(今黑龙江阿城)、中都(今北京)之间,联系是长时期的。
元朝时岭北行省和辽阳行省的北部陆域边缘,都是北冰洋。元世祖孛儿只斤忽必烈在位期间,当时大科学家郭守敬主持了全国的日影观测的巨大科学实验工作,设立了大都(今北京)测影所和全国二十七个地方测影所。地方测影所中,在北疆者有:和林测影所,在今蒙古国鄂尔浑河上游东岸,其地约在北纬47度;铁勒测影所,在今俄境安加拉河北岸,其地约在北纬59度;北海测影所,在今俄境北冰洋的拉夫贴夫海和喀拉海两海交汇处的海滨,其地约在北纬77度, 那里已深入北极圈内10度27分或26分了。
明朝的奴儿干都司,辖有兀的河卫和囊哈尔卫。前者在今乌第河中游,后者在今萨哈连岛北端西岸,都在俄境。
清朝前期的上述明朝时各地中,仅乌第河及其以南的一个横条状的、不大的地区成了中俄尼布楚条约的一个待议地区,其余都还是吉林将军辖下的一个副都统所管之地。
今天,时过境迁。略举以上一些史实,是说明:中国、中国人、中华民族各族,对于其北疆(它在历史上屡曾变化)内外自南向北的进探,对于这样的进探可以一直达到北极圈,来为祖国、为人类作出贡献,在历史上并非毫无可能和毫无作为。
千年前中国人的十人小队之进探北极圈,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确有许多史实可以间接地证明,亦即作为旁证来证明,十人小队之行是有其必然之事。
现在,社会主义的中国已有科学家和其他工作人员参与了对南极的考察和对北极的考察,为祖国、为人类作出中国人的新的、越来越大的贡献。这也是对千年前中国人进探北极圈之行的很好的纪念。
收稿日期:1994年11月9日。
(1994年11月至1995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