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脸识别的具体本质的ERP研究_特异性论文

面孔识别特异性本质的ERP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特异性论文,面孔论文,本质论文,ERP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文章编号:1001-4918(2011)05-0459-467 中图分类号:B844.3 文献标识码:A

1 前言

面孔是一种特殊的视觉刺激,它能提供丰富的社会信息,如性别、年龄、种族或情感状态等。面孔识别(face recognition)是人们社会生活的一项基本技能,人类可以在几百毫秒内快速完成这一过程(Li,Chu,Ao,Zhang,& He,2006)。人类如何对这一特殊的刺激类别进行识别是视觉研究领域长期以来备受关注的焦点问题之一。

研究者们采用行为研究、事件相关电位(eventrelated potential,ERP)、功能性核磁共振(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fMRI)等方法研究面孔识别的认知机制和脑机制,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面孔识别有着不同于其他非面孔类客体的特异性的认知和神经机制。然而,在一定程度上,面孔识别的特殊机制(special mechanisms)或特异性(specificity)的本质仍然存在着激烈的争议。争议的焦点是,面孔识别的特异性是由于面孔刺激本身的特异性还是面孔加工方式的特异性所导致的,主要存在两种不同理论假设:面孔刺激特异性假设和面孔整体加工特异性假设。

面孔刺激特异性的假说(the Face Stimulus Specificity Hypothesis)认为,面孔刺激本身特异于其他非面孔刺激。其支持性证据主要来自行为及认知神经科学方面的研究,例如,行为研究中的面孔倒置效应(face inversion effect)(Yin,1969)(即当客体被垂直旋转180度呈倒置状态时,和正立的条件相比,人们对它的识别会变得困难,其中面孔受倒置的影响比其他客体更严重)提示面孔可能是一种“特殊的”刺激物。事件相关电位研究发现,仅有面孔刺激可以诱发的脑电成分N170(Bentin,Allison,Puce,Perez,& Mccarthy,1996),或者面孔诱发比其他刺激(如汽车、工具、花朵等)更负的N170波幅(Rossion & Jacques,2008; Itier & Taylor,2004)。倒置面孔可诱发一个潜伏期延长且波幅增大的N170成分,而其他倒置的非面孔刺激则不存在这种现象(Rossion et al.,2000; Rossion & Gauthier,2002)。脑磁(Magnetophysio-logical,MEG)的研究也证明了面孔刺激特异的神经电信号M170(Liu,Higuchi,Marantz,& Kanwisher,2000)。功能性核磁共振的研究也发现了专门负责面孔识别的面孔特异区域FFA(Fusiform Face Area)(Kanwisher,2000; Rajimehr,Young,& Tootell,2009)。如Kanwisher,McDermott和Chun(1997)的研究发现,该区域对面孔刺激血氧反应比对其他种类客体的血氧反应要高两倍。他们在研究中详细地控制了任务的难度,同类客体的相似性,发现无论其他的条件怎样变化,FFA的反应只是随着面孔刺激的出现而升高,和实验任务以及客体的相似性无关。此外,神经生理学对面孔失认症(prosopagnosia)病人的研究报告结果(Duchaine & Nakayama,2005; Riddoch,Johnston,Bracewell,Boutsen,& Humphreys,2008),尤其是失认症病人面孔与非面孔刺激的双分离(double dissociation)证据(Moscovitch,Winocur,& Behrmann,1997),也都支持了面孔刺激的特异性假设。

然而,面孔整体加工特异性假说(the Configural Process Specificity Hypothesis)的支持者对面孔刺激特异性假设提出质疑。他们认为是面孔的整体加工模式特异于非面孔客体的加工。面孔识别是基于一种整体性的加工(configural process),即依赖于各个部件之间的空间位置关系,而非面孔的客体则主要是基于局部特征的加工(part based process),即依赖于孤立的各个部件的特征。比如Tanaka和Farah(1993)的研究发现,当面孔中某一局部特征(如Bill的鼻子)被置于原始面孔中同时呈现时,对这一局部特征的记忆和识别能力要远远高于该部分单独呈现时。这个结果说明整体面孔的呈现对某个局部的信息的提取有促进作用。还有一些研究者(Freire,Lee,& Symons,2000; Mondloch,Le Grand,& Maurer,2002; Leder & Carbon,2006)对有关面孔倒置效应做了进一步研究,通过比较倒置对面孔的整体性信息和局部性信息加工的影响程度,发现倒置只是显著的破坏了面孔整体性信息的加工,对局部的特征信息的加工没有显著的影响。因此,基于局部特征加工的其他非面孔刺激在倒置后的加工不受影响,这也就解释了Yin(1969)的研究结果。Schiltz,Dricot,Goebel和Rossion(2010)通过功能性核磁共振的研究也证明了人类大脑对个体面孔的加工采取整体表征的方式。这些研究虽然采用了不同的研究方法,但研究结果却都证明了面孔的整体加工模式异于非面孔的客体,从而支持面孔整体加工特异性的假设。

综合以上两种理论假设的争议,其争论的实质可归结为究竟是面孔识别的哪方面特点导致其特异性的?是面孔刺激本身具有特异性还是对面孔刺激采取的加工方式具有特异性?而以往的研究还不能很好的回答这个问题。原因可能在于,大部分研究只考虑刺激类型、加工类型二因素之一,或将两者混为一谈,其研究结果存在着不足以驳倒对方的方面(李晓白,朱棋,刘嘉,2009)。比如,也有行为研究发现面孔的局部信息加工也有倒置效应(Riesenhuber,Jarudi,Gilad,& Sinha,2004; Sekuler,Gaspar,Gold,& Bennett,2004;王哲,葛列众,孙宇浩,2006);并且面孔局部加工和整体加工都发生在面孔加工的特异化脑区FFA(Yovel & Kanwisher,2004; Liu,Harris,& Kanwisher,2009),Harris和Agrirre(2008)也认为面孔的局部特征对于面孔的表征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并且颞枕皮层的面孔选择区同时从事面孔整体和局部加工。这些结果表明,面孔之所以特异似乎不是因为整体性加工方式,而是面孔这类刺激本身存在特异性(Kanwishe & Yovel,2006)。

因此,鉴于以上争议问题,本研究采用房屋(非面孔)作为面孔的对照,并对两类刺激图片均进行相同的整体和局部变化处理。在设计的两个差异觉察任务(整体差异的觉察和局部差异的觉察)中,如果对于面孔有整体性加工倾向,那么当做整体性变化处理的前后两张面孔刺激呈现时,被试能够较多地进行整体差异的觉察,而较少地进行局部差异的觉察;当做局部性变化处理的前后两张面孔刺激呈现时,被试会较少地进行局部差异的觉察,而较多地进行整体差异的觉察。而如果对于房屋(非面孔)有局部性加工倾向,那么当做局部性变化处理的前后两张房屋刺激图片呈现时,被试能够较多地进行局部差异的觉察,而较少地进行整体差异的觉察;当做整体性变化的前后两张房屋图片呈现时,被试能够较少地进行整体性差异的觉察,而较多地进行局部差异的觉察。这样,如果面孔识别机制的特异性在于面孔刺激本身具有的特异性,那么面孔刺激的整体差异觉察任务和局部差异觉察任务上的ERP反应应该均强于房屋刺激的整体和局部差异觉察任务,而面孔刺激的整体差异觉察和局部差异觉察任务则不存在显著差异;如果面孔识别机制的特异性在于面孔加工方式上的特异性,那么刺激类型与差异觉察任务类型两因素的交互作用显著,当被试执行面孔刺激的整体差异觉察任务和房屋(非面孔)刺激的局部差异觉察任务时,会记录到更显著的ERP。

2 研究方法

2.1 被试

通过某大学校园网络发布招聘启事,从报名的在校大学生中选取16名被试(7男9女)。被试年龄为19-24岁之间(平均年龄为22.4岁),均为右利手,身体健康,无精神疾病史,无视网膜等问题,视力正常或矫正视力正常。所有被试在正式实验之前均阅读并签署知情同意书,在实验完成后可获取一定报酬。

2.2 实验材料

实验使用photoshop7.0对所选择的两张原始的面孔图片(面部无明显标志,如眼镜、痣、化妆等,表情中性)和非面孔图片(房屋)进行整体和局部两方面的处理,共得到的16张图片,其中共有四类:面孔作整体变化的图片、面孔作局部变化的图片、房屋作整体变化的图片和房屋作局部变化的图片,每类4张。

具体改动情况以面孔刺激图片为例。按照Le Grand,Mondloch,Maurer和Brent(2001)所采用的方法。选取并确定一张原始的面孔图片,然后根据整体或局部变化的标准对这张原始面孔图片进行处理,分别产生整体变化和局部变化两个序列,每个序列各得到四张处理的面孔图片。其中,面孔整体变化序列是在保持面孔局部部件形状不变的情况下,将面孔部件间整体的空间位置关系进行改动。具体而言,将原始面孔图片两个眼睛之间的距离移近或移远,同时将嘴巴移上或移下,组合共得到四张整体方面改动的面孔图片刺激(眼睛移近,嘴巴移上;眼睛移近,嘴巴移下;眼睛移远,嘴巴移上;眼睛移远,嘴巴移下);面孔局部变化序列是在面孔部件间的整体空间位置关系保持不变的情况下,改变面孔局部部件的形状。具体而言,将原始面孔图片的两个眼睛和嘴巴分别用另外四张面孔图片(四张面孔图片的大小、明暗、对比度和空间频率等都与原始面孔图片保持一致)的两个眼睛和嘴巴进行替换。如图1a所示。

不同的是,我们根据行为预实验结果对面孔图片进行整体和局部方面的操作。具体是,10名被试进行此次刺激判断任务,我们依据其判断结果控制刺激操作,直到被试反映面孔刺激的整体和局部任务的匹配难度相当,并且其平均判断水平达到80%的正确率。另外,这10名被试不参加正式的脑电实验。

对于房屋(非面孔)刺激图片我们按照与上面同样的操作方法进行处理。如图1b所示。

所有刺激图片的大小均为196×230象素,分辨率为72像素/英寸。

图1 实验材料的实例

2.3 实验变量与设计

实验的自变量有2个,其中一个变量是刺激类型,有两个水平:面孔和房屋;另一个变量是任务类型,有两个水平:整体差异觉察和局部差异觉察。两个变量均为被试内因素。

实验对刺激类型按block设计,为平衡顺序效应,按ABBA的方式进行平衡。另外,正式实验阶段的每个刺激类型(面孔或房屋)block中,将其分别所作的整体或局部方面的变化采取混合随机呈现,并且事先并不告诉被试面孔或者房屋刺激作了哪方面的变化。

2.4 实验程序与任务

实验中首先在屏幕中央呈现500 ms的注视点“+”,空屏400±100 ms后呈现第一张图片(原型图片)250 ms,图片消失后,再出现刺激碎片900±100 ms,然后呈现第二张图片(目标图片)250 ms(每个trail中,原型图片与目标图片均是属于整体方面或局部方面的变化),并要求被试在1500 ms内做按键反应。被试做出按键反应或者1500 ms结束之后,图片消失,屏幕呈现下一个注视点,依次进行直到完成一个block的实验为止,然后屏幕提示休息2-3分钟后进入下一个block的实验,依次直到实验结束。具体的刺激呈现流程如图2所示。实验中,一半被试要求对与原型图片一致的目标图片按“1”键反应,对与原型图片不一致的目标图片按“2”键反应;另一半被试则反之。整个实验包含练习阶段和正式实验阶段。练习阶段中,每节实验中4种实验条件各呈现20次,每种实验条件均给被试提供一个语词线索,事先告知被试是作了哪方面的变换,以此指导被试觉察整体结构或者局部特征方面的差异,并要求被试对每节实验中4种实验条件的判断正确率均达85%或以上,才可进入正式实验阶段,开始正式测试和脑电记录。被试通过这样的指导练习,能够较好地完成整体差异和局部差异的觉察任务。正式实验过程中,4种实验条件各含160次试验(其中目标图片与原型图片一致和不一致的情况各有80次)分8个block进行,每个block的80次试验(面孔刺激的整体和局部变化各40次或者非面孔刺激的整体和局部变化各40次)其顺序做随机安排,其中一半次数为前后出现的两张图片是相同的,一半次数是不同的。在每个block结束之后,对被试反应的正确率进行反馈。完成整个实验的时间为一小时左右。

图2 具体刺激呈现流程

2.5 脑电记录

采用德国Brain Products公司的记录与分析系统,按国际10~20系统扩展的64导电极帽记录EEG。每个电极与头皮之间的电阻小于<5kΩ。连续记录时滤波带通为0.05~100Hz,采样率为1000Hz。以位于左眼上下的电极记录垂直眼电(VEOG),位于双眼外侧1.5 cm处的左右电极记录水平眼电(HEOG)。以双侧乳突的平均值为参考,具体是,在记录中所有电极点以置于左侧乳突的电极为参考,离线分析时以置于右侧乳突的一个有效电极为参考,即从各导联信号中减去1/2该参考电极所记录的信号。

2.6 ERP的分析与统计

完成连续记录EEG后离线(off line)处理数据,自动校正VEOG和HEOG,并充分排除其他伪迹。本研究欲对目标图片出现后且前后两张图片为不一致的80次试验的脑电数据进行分析,根据反应阶段的结果,将其按实验条件对ERP进行分类叠加,其中只对判断正确的EEG进行叠加,各种实验条件的平均叠加次数均在65次以上。波幅大于±80 μV者被视为伪迹而自动剔除。分析时程(epoch)为刺激(目标图片)后1000 ms,基线为刺激出现前100ms。根据以往研究结果(Rossion et al.,2000; Itier & Taylor,2004; Rossion & Jacques,2008),欲选取O1/O2、P7/P8、PO7/PO8、TP7/TP8这8个电极的ERP数据进行重复测量方差分析。方差分析的P值采用Greenhouse-Geisser法校正。

3 实验结果

3.1 行为数据分析

四类刺激图片条件下的平均反应正确率和正确反应的平均反应时,见表1。

对被试的反应正确率进行2(刺激类型:面孔和房屋)×2(任务类型:整体和局部)的被试内重复测量的方差分析。统计结果显示,刺激类型的主效应()=0.454,p>0.05)、加工类型的主效应()=2.916,p>0.05)以及二者交互作用()=0.045,p>0.05)均不显著。

在图片判断的数据收集方面,同时对被试反应的击中率和虚报率以及被试的辨别力和反应偏向进行了统计,见表2。

对被试的正确反应时做2(刺激类型:面孔和房屋)×2(任务类型:整体和局部)的被试内重复测量的方差分析。结果发现,刺激类型的主效应(=3.874,p=0.068)接近显著,面孔刺激的反应时长于房屋刺激的反应时;任务类型的主效应(=0.107,P>0.05)及二者交互作用(=2.848,P>0.05)不显著。

被试对四类刺激图片进行反应的正确率均在80%以上,并且从对行为数据的统计结果来看,实验材料对于面孔与房屋刺激作的整体和局部变化的处理,在识别难度等差异上基本得到了匹配和控制。

3.2 ERP结果分析

不同刺激类型的ERP参见图3。根据本研究目的,欲进行以下两个方面的统计分析:(1)对不同实验条件在这8个电极上所诱发的N170成分(130~230 ms内的负波)进行统计分析,统计分析中的波幅取峰-峰值,潜伏期取峰潜时;(2)确定300~700 ms作为晚成分的分析时窗,采用平均振幅法进行统计分析。

3.2.1 目标图片的N170波幅和潜伏期分析

首先对N170的波幅进行2(刺激类型:面孔和房屋)×2(任务类型:整体和局部)×2(脑区:左半球和右半球)×4(记录点:O1/2;P7/8;PO7/8;TP7/8)的四因素重复测量的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刺激类型主效应显著,=17.414,P<0.001,面孔刺激引起的N170波幅显著大于房屋刺激(面孔:M=-3.387 μV,SD=0.796 μV;房屋:M=-2.439 μV,SD=0.858 μV);任务类型主效应不显著,=0.042,p>0.05;记录点的主效应显著,=9.186,p<0.005(O1/2:M=-2.753 μV,SD=0.939 μV;P7/8:M=-4.169 μV,SD=0.913 μV;PO7/8:M=-2.772 μV,SD=1.070 μV;TP7/8:M=-2.956 μV,SD=0.481 μV);脑区主效应显著,=5.116,p<0.05,主要表现为右侧记录点的N170波幅高于左侧(右半球:M=-3.577 μV,SD=0.866 μV;左半球:M=-2.749 μV,S=0.791 μV);记录点x脑区的交互作用显著,=3.994,P<0.05,进一步的简单效应检验表明,记录点P7/8,TP7/8这两个电极位置存在左右脑区的差异显著(分别为:=8.549,P<0.05;=24.079,p<0.001),均主要表现为右侧记录点的N170波幅高于左侧(右侧TP8:-3.898±0.622 μV;P8:-5.084±1.096μV;而左侧TP7:-2.015±0.385 μV;P7:-3.253±0.813 μV)。刺激类型×记录点的交互作用显著,=3.801,p<0.05,进一步的简单效应检验表明,各记录点上刺激类型的差异均非常显著,主要表现为面孔刺激诱发的N170波幅显著高于房屋刺激的N170波幅;而面孔刺激或者房屋刺激诱发的N170波幅在各记录点之间的波幅有的存在显著差异,有的不存在明显差异。而刺激类型×脑区(=0.294,p>0.05)、任务类型×脑区(=0.829,p>0.05)以及刺激类型×任务类型的交互作用(=0.118,p>0.05)均不显著。

对N170的潜伏期进行重复测量的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刺激类型主效应显著,=15.496,p<0.005,面孔刺激诱发的N170潜伏期显著短于房屋刺激诱发的N170的潜伏期(面孔:M=163.617ms,SD=2.821 ms;房屋:M=174.352 ms,SD=2.981 ms);任务类型的主效应不显著,=1.594,p>0.05;记录点的主效应不显著,=1.651,p>0.05;脑区主效应显著,=8.036,p<0.05,右半球的N170潜伏期长于左半球(右半球:M=171.977 ms,SD=3.056 ms;左半球:M=165.992 ms,SD=2.453 ms);刺激类型×脑区(=2.189,p>0.05)、任务类型×脑区(=0.028,p>0.05)以及刺激类型×任务类型的交互作用(=0.108,p>0.05)均不显著。

3.2.2 时窗300~700 ms的平均波幅

从波形图上可以看出,大约在300~700 ms又出现波形分离,而且不同刺激类型之间表现出差异。具体而言,面孔整体差异觉察和局部差异觉察任务的波形基本一致,房屋整体差异和局部差异觉察任务的波形基本一致。于是,对时窗300~700ms的平均波幅进行二因素重复测量的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刺激类型主效应显著,=19.936,p<0.001,主要表现为面孔刺激的平均波幅(M=-1.150 μV,SD=0.683 μV)显著高于房屋刺激(M=-0.085 μV,SD=0.649 μV);任务类型主效应不显著,=0.998,p>0.05;刺激类型×任务类型的交互作用不显著,=0.896,p>0.05。

图3 不同刺激图片条件下的ERPs

4 讨论

本研究旨在通过电生理手段探讨面孔识别特异性机制的本质,即其特异性本质源于面孔刺激本身还是源于其独特的加工方式。实验通过引入面孔与房屋(非面孔)两类刺激,并设计了两种知觉差异觉察任务(整体差异的觉察和局部差异的觉察)来对这一问题进行探讨。实验记录了四种条件下的ERP成分。对脑电数据的统计分析发现,在枕颞叶等区域,面孔刺激诱发的N170波幅要显著高于房屋刺激,表现出右侧优势;其潜伏期显著短于房屋刺激,表现出左侧优势。面孔整体与局部差异觉察任务下的N170差异以及房屋整体与局部差异觉察任务下的N170差异均不显著。晚期成分(300~700ms)上也得到类似的结果。

4.1 以N170为电生理指标的面孔加工机制特异性

在本研究中,虽然面孔刺激与房屋刺激在枕颞叶等区域都诱发了一个潜伏期约为170 ms的负波(N170),但是无论从其波幅还是潜伏期上,两者都存在着显著差异,主要表现为面孔刺激引起的N170波幅要显著高于房屋刺激,且潜伏期也要显著短于房屋刺激。这种差异在面孔刺激整体差异觉察和局部差异觉察任务中均存在。这表明面孔与房屋(非面孔)在早期的视觉刺激知觉加工阶段具有显著的差异性。这些数据结果支持面孔刺激特异性假设。即面孔识别特异性机制的本质在于面孔刺激本身而非加工方式上的特异性。这与Xu,Liu和Kanwisher(2005)的脑磁研究结果类似。他们发现面孔刺激诱发的M170波幅显著大于汽车和鞋子,汽车和鞋子刺激之间差异不显著。并且汽车专家与非汽车专家在识别汽车时所诱发的M170波幅并不存在明显差异,表明M170标志的早期面孔感知机制涉及面孔刺激本身的识别,而非专家化物体刺激的识别。在本研究结果中,面孔和房屋刺激的整体差异觉察任务和局部差异觉察任务中表现出的相似的N170反应,表明脑电成分N170对整体结构信息和局部特征信息均敏感,N170可能是对整体和局部视觉特征平行加工的一个反映,这种加工方式可能会更符合认知经济的原则(李明芳,张烨,张庆林,2010)。

对N170的波幅以及潜伏期进行左右脑区差异的统计分析发现,右侧N170的波幅高于左侧;左侧M70潜伏期比右侧短。在以往的面孔识别研究中,研究者认为右侧脑区在面孔识别中占有优势(Bentin et al.,1996; Rossion,Joyce,Cottrell,& Tarrb,2003; Itier & Taylor,2004)。本实验结果表明:右侧脑区在面孔加工强度上占有优势,但在加工时间上却迟于左侧脑区。这与彭小虎、王国锋、魏景汉和罗跃嘉(2004)的研究结果相似。Wei,Peng,Yang,Chan和Luo(2001)也曾观察到同样的现象,并且认为这个现象说明大脑半球的优势应该分为加工强度与加工速度两个维度,大脑两个半球各在一个维度上占有优势,大脑半球的优势问题应该做区分维度性的修正。本实验结果提供了支持这一新的两维观点的电生理学证据。

4.2 晚期ERP成分的面孔加工机制特异性

本实验结果显示,在300~700 ms,刺激类型主效应显著,面孔刺激的平均波幅显著高于房屋刺激,而刺激类型与任务类型两者间不存在交互作用,面孔刺激或者房屋刺激的整体和局部差异觉察任务上均差异不显著。这与我们行为数据中对反应时的统计分析结果是一致的。这一结果表明,面孔与房屋(非面孔)的差异性不仅体现在早期的视觉加工阶段,在晚期(300~700 ms)识别的加工上也同样体现面孔刺激的特异性。

面孔刺激的整体差异觉察任务和局部差异觉察任务中表现出相似的ERP反应,房屋(非面孔)刺激的整体差异觉察任务和局部差异觉察任务中也表现出相似的ERP反应。这表明在面孔刺激的整体差异觉察任务中,被试能较多地对刺激进行整体性加工,而较少的进行局部性加工;在局部差异觉察任务中,被试能够相应地较多地进行局部性加工,而较少的进行整体性加工。面孔的整体差异觉察的任务中,面孔的整体结构,即面孔各个部件之间的空间关系,对面孔的视觉表征很重要;而面孔的局部差异觉察的任务中,对于面孔识别的加工则更多的是基于面孔组成部分的认知。同理,在房屋刺激的整体和局部差异觉察任务中也相应亦然。那么这就不能说明面孔具有整体加工的倾向,而非面孔具有局部加工的倾向,因为如果如此,那在面孔整体和局部差异觉察任务中,都应表现出更多的整体性加工,而在房屋的整体和局部差异觉察任务中,则应表现出更多的局部性加工。故晚期识别加工的这一脑电数据结果不支持“面孔识别是整体的、结构的,而物体识别是局部的、基于特征的”观点。此外,对脑损伤病人研究以及面孔种族优势效应研究的类似结果也对该观点提出了质疑:Moscovitch等人(1997)的研究发现,患有客体识别障碍(agnosia)的病人C.K表现出完好的面孔整体和局部信息加工能力;Hayward(2008)的研究结果显示种族优势效应(race effect,即对同种族的面孔加工优于对异族面孔的加工)不仅存在于对面孔的整体性信息的加工中,也同时存在于对面孔局部信息的辨别加工中。

刘华孝和周国梅(2010)在对面孔识别的整体和局部加工实验范式的回顾和总结中提到,以往研究主要集中在探讨面孔的加工方式,以及面孔加工是否具有特异性等问题,而对物体加工方式的研究比较少。本研究的实验结果一方面丰富了这方面研究的数据,另一方面检验了以往关于“面孔识别是整体的,结构的,而非面孔客体的识别是局部的,基于特征的”加工观点。然而,在本实验结果中,整体和局部加工之间没有发现显著差异,即没有得到二者分离的结果,此外由于本研究的数据不能为自然条件下面孔识别所采取的加工方式提供足够的支持证据。因此,对于面孔刺激早期的视觉感知机制和晚期识别加工机制仍有待在后续研究中作进一步探讨。

5 结论

由以上数据和讨论可以得出:(1)面孔与房屋(非面孔)刺激的加工具有差异性;(2)面孔与房屋的加工相比,在早期和晚期都有显著差异,体现出面孔的加工在早期视觉的加工和晚期识别的加工上都是具有特异性;(3)晚期识别加工的脑电结果不支持“面孔识别是整体的,结构的,而非面孔客体的识别是局部的,基于特征的”加工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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