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再谈Intelligence与中国情报学,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情报学论文,中国论文,再谈论文,黎明论文,Intelligence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分类号]G35
《图书情报工作》首创半月刊,将图书馆学和情报学适当错开,这是一个可喜的发展。应邀命笔,不敢怠慢。
1996年[1]、2003年[2]、2004年[3]笔者曾以“Intelligence与中国情报学”为总标题或分标题论述过这一命题,并提出了重构中国情报学的构想[4],还中国情报学以Intelligence特性并日益受到业内同行的关注,陕西省科技信息研究所出版的《情报杂志》2009年已将英文译名改为Journal of Intelligence也是一个例证。
近些年来,我国科技、经济、社会经历了许多重大事件、威胁和危机,更遑论席卷全球的金融海啸。但我国的情报学研究却淡出政府和企业烽火连天的市场拼搏、丰富多彩的社会实践和应对变革的管理决策,偏离了组织的情报活动和决策制订,漠视了耳目、尖兵、参谋的历史重任,鲜有情报学家对重大事件、威胁和危机的研判、警示、呼唤和谋划,中国情报学界出现了一种奇异的景象: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多年来,我国情报学将情报≡信息≡Information;将Information Science作为中国情报学的英文称谓。这样就出现了用两个中文词语——情报和信息代表同一个英语概念Information;两个学科——情报科学和信息科学则用同一个英文词语——Information Science来表达。但情报不全等于信息,不全等于Information,而情报学也不全等于Information Science。这种核心概念的表达和混乱是学科建设的大忌,困扰了我们50余年。
事实上,情报总是与组织的安全和战略密不可分,是它们的导向和基础,古今中外,军事经济,国家企业,概莫能外。Intelligence的基本含义是对环境变化的认知和应对,非常贴切于耳目、尖兵和参谋的功能。Information难当此任。
信息和情报的联系在于:信息是情报的素材和载体,情报是信息的激活和升华,信息是客观存在,情报是思维产物,信息是原料,情报是产品。人们获取信息的目的是为了生产用于决策的情报和谋略,即Information的Intelligence化。因此,本人认为,Information的Intelligence化简洁地表述了信息和情报的联系和区别,它既是一切情报活动的基本任务,也是我国情报学研究的核心问题。我们浓墨重彩研究的不应是Information,而应是Intelligence,不应是Information Science,而是Intelligence Studies。实际上情报学并非起源于文献学和图书馆学,而应是起源于军事学和谋略学,起源于人类的情报活动和咨询活动,与人类的竞争和决策相伴相生,它们形影相随,而又若即若离[5]。追本溯源,我们的老祖宗应是孙子,而非布什,也非申农。该到还情报和情报学以本来面目的时候了。
当今时代,是信息过载而情报稀缺的时代。由于种种原因,中国情报界却对Intelligence讳莫如深,情报学研究出现了严重的学科泛化和情报缺失的弊端,长期游离于图书馆学、信息科学、管理科学、智能科学等相邻学科之间,无核心概念,无固定领域,于是造成了重大失衡:
重视Information,忽视Intelligence;
重视文献资源,忽视人际资源;
重视文献研究,忽视实证研究;
重视信息技术路线,忽视社会经济路线;
重视引进,忽视创新。
失衡,导致了我国情报学既与以计算机科学为代表的信息科学雷同,也与以知识组织和数字图书馆为发展方向的图书馆学合流,失去了情报学的特性。从而使情报学研究偏离我国情报工作的社会实践,偏离政府和企业的决策活动,偏离情报生产活动这一核心领域,战线过长,居无定所,群龙无首,各自为战,游弋于信息世界和新兴学科的汪洋大海之中。情报学的无限扩张和随风漂流是否该到收敛、反思和改弦易辙的时候了?
笔者以为,情报学的中文称谓非常准确地表达了本学科的基本内涵,是中国情报界智慧的结晶。鉴于我国情报工作的基本内容是信息的搜集和分析,中国情报机构集信息库和思想库于一体的基本现实,中国情报学应当建立在Information和Intelligence两大基石上,并把Information的Intelligence化,即把信息转化为情报和谋略作为情报工作(Intelligence Service)和情报学(Intelligence Studies)研究的核心任务。环顾全局,当今中国学术界,唯一还没有认真研究和精心耕耘过的沃土就是社会的情报活动和情报生产,这里是情报界的世袭领地,这里有我们自己的产业基础和专业优势。随着全球化的发展和中国的崛起,中国社会正在出现和孕育着巨大的情报需求,满足这种需求,是我国情报产业发展和情报学研究的巨大驱动力。竞争情报在中国崛起的历史贡献在于:还情报以本来的面目,并且让我们领略了美国军事情报和商业情报的真实风采,也是对情报改信息的无言批判。
归去来兮,回归情报,回归Intelligence,弘扬情报工作耳目、尖兵和参谋的功能,重视竞争环境、竞争对手和竞争策略的研究,开发人际资源[6],提倡实证研究,关注最新学科发展在情报领域中的应用,摒弃当下在情报界流行的关于知识服务高于情报服务的偏见和误导、推介情报源于知识、高于知识的事实和理念[7],推荐以情报研究(Intelligence Analysis)为主导、信息资源建设为基础、信息技术为手段的情报工作发展模式,建立起以Intelligence为核心概念,Information的Intelligence化为核心任务,信息转化理论或曰知识激活理论为重要理论,既区别于Information Science,又区别于Library & Information Science的中国情报学。
这将是中国情报界的大幸,也应是中国决策系统的大幸。强大的思想库和情报力量是美国无与伦比的软实力,也是中国产业振兴和安全的重要支撑。因而社会情报机构的式微,不符合国家和企业的根本利益。这一状况的改变,有赖于国家的决断,也有赖于中国情报界的自强、情报学建设方向的把握和情报学研究范式的转变。以情报为业,以情报为荣,做好情报学这篇大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