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潮而立——广东共青团工作新探寻,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广东论文,共青团工作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广东省青少年研究所曾对省内10个县(市)、区的工厂、农村、机关、学校的部分团干、团员、青年搞过一个调查,问了一些很直白的问题,例如:“团组织是否可有可无”,回答普遍表示“不太同意”或“不同意”;在问及“您是否想过加入共青团”,受调查者中非团员的青年100%回答说“想”。
问卷的设计者可谓用心良苦,他们对广东青年在日新月异的改革开放形势中到底怎么看共青团心里没底。
团中央的一位领导在广东曾对团干部们说:这几年市场经济对团的工作的冲击比其他行业其他单位要大,市场经济就是竞争,按市场需要来分配资源。团组织要教育青年,主要是运用政治资源,比如用行动口号,用团日活动,用荣誉称号来号召引导,这些资源现在却没那么稳定了,怎么办?
这是一个并不新鲜的话题,几乎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引发的其他社会现象一同出现,在市场经济发育较早的广东,它至少向团组织提出了这样几个问题:如何从变化了的青年需要出发,改进方法和手段,有效地教育、引导和服务青年;如何根据青年群体结构的变化,努力团结和凝聚高层次青年人才;如何按照广东经济社会组织的结构变化,调整和完善团的组织设置、工作内容和运行机制。
1997年新年钟声敲响前的一天,团广东省委书记潘逸阳在团省委全会上颇为自信地说,团的工作要力求新突破,要与广东经济发展地位和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要求相适应。
自信来自不懈的探寻和艰苦的努力。
绷紧一根弦——服务青年是关系到团组织生存的大事
提起广东,内地人马上会联想出的字眼多是“有钱”、“发达”,殊不知,广东有50个山区县市,占全省面积的65%,人口占41%。与全国其他欠发达地区的农村青年一样,广东山区青年渴望摆脱贫困,致富成材。国家级贫困县——广东阳山县一位青年农民说:“谁能帮我富起来,我就认谁。”
这几年农村团组织危机四伏:基层团支部只剩一块空牌子,团员大量流失,团支部书记甚至乡镇团委书记仅仅是个空头衔。
有人说,山区农村团组织如果不能发挥作用,凝聚青年,它将在下一世纪消失。这多少有点危言耸听,但在团省委书记潘逸阳心里却有一份沉甸甸的重量: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青年的兴奋点越来越集中在与他们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的问题上,迫切需要团组织提供实实在在的服务。他由此想到,这其实是一个关系团组织生存和发展的大问题,共青团只有为青年服务了,才谈得上团结、教育和带领青年。
1995年6月,团广东省委提出,以在集体经济年纯收入3万元以下的农村管理区团组织中兴办服务项目和实体为重点,逐步建立完善农村青年致富成材的服务体系,全面焕发全省近3万个农村团组织的活力。
团省委拨了8万元在粤西山区郁南县搞“稻鱼共生”试点, 到去年7月底,800亩试验田喜获丰收,每亩增产稻谷过百斤,收获鲜鱼500 斤,总收入是单纯种水稻的三倍多。
服务,拉近了团组织与青年的距离,团支部成了交流技术经验的集散地。一个青年农民说:“团组织为我们找到了一条致富路,跟着团组织干心里踏实。”
团干部在人们心目中又变得重要了。英德市波罗镇党委决定,创办了致富项目的村团支书全部由兼职转为专职,由镇政府统一发工资。
外出打工的青年也回来了。新丰县的赖春梅从深圳打工返乡,当上了团支书,与回乡青年承包鱼塘,很快致富。
服务成了广东上上下下团干部们的共识。在经济发达的珠江三角洲,外来务工青年的实际困难进入了团组织服务的视野。团广东省委提出,无论你从哪里来,只要踏上这块热土,就“同是广东建设者”。
外来青工涌入东莞,人地生疏,求职无门,滞留在车站里、天桥下。团东莞市委就办起了青年咨询服务中心,为他们介绍职业,及时安置,避免出现犯罪等社会问题。
团广州市委把外来青工比作南飞的大雁,推出了“金雁计划”。他们联合劳动部门向用工企业提出了为外来工办一件实事,建立一个外来青工的联系网络,开辟一条沟通外来青工的思想渠道等“八个一”。团市委还在外来青工中开展了“十佳百优”外来青工评选,当选“十佳”的转为广州市户口免城市增容费。
服务的视线还投向了处于社会边缘的特殊青少年群体,团广州市委实施了“金不换工程”,成立了特邀陪审员队伍。据调查,经法院和共青团特邀陪审员追踪教育的缓刑少年犯,均未重新犯罪,不少缓刑少年犯都慢慢向好的方向转化,其中有两人考上了大学,5人考入了中学。
一位因盗窃被判刑二年缓刑二年的青年,在共青团特邀陪审员的帮助下改过自新,并在他们的帮助下考上了大学,学校却因他的污点而拒绝录取。团市委书记奔走于各有关部门之间,市委副书记亲自批示,终使回头浪子带上了大学的校徽。
拢住一群人——凝聚“三高青年”群体,就靠近了先进的社会生产力
何武全是珠海一家私营企业的老板,却经常到团市委“上班”,熟悉何的人都说他对共青团有“瘾”。
“瘾”从何来?与珠江三角洲大多数成功的老板一样,何武全首先看中的是经济利益,他的“瘾”是与团市委合搞集体婚礼后培养起来的。他说:“团市委是个干事的地方。”
团干部们认为,团的工作社会化主要是应当善于利用和开掘社会资源;而一批先富起来的老板们想通过团组织的手段由“富”而“贵”,两者一拍即合,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何武全多了个头衔——“珠海市青年志愿者协会会长”,他很珍视这个职务,经常跑到团市委商量工作。志愿者到热线值班,每晚都由他开车亲自接送,珠海举行航展时,所有的礼仪小姐都是何武全组织的青年志愿者。
何在珠海的公益事业中花了不少钱,全市人都知道何是个“好老板”,后来他被评为“珠海市十杰青年”。
像何武全这样的人在潘逸阳的眼里属“三高青年”的一种。何谓三高青年?潘逸阳给它下了个定义——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高知识层次、高管理层次、高收入层次的青年群体,他们是社会先进生产力的代表。
潘逸阳认为一定要把这一批人拢到团组织周围,得人才者得天下,否则共青团谈何先进性,要通过这一批社会精英来带动大批青年投身广东的发展建设。广州市穗港澳青少年研究所的一个调查为这个思路作了注脚。园问及广州青年对理想职业的评价时,结果显示,干部是理想职业的首选,然后释经理/管理人员;在问及在哪种类型机构工作最有前途时,被访者一大部分很干脆地回答“自己做老板”。
新会市万佳实业公司的总经理李程就是从一个打工仔干成了老板的。他现在是新会市青联副主席,专门负责联系个体户。他对共青团颇有感情,这个职位让他觉得“天地比以前开阔多了”。
他自己向团市委提出要求在企业里成立了团支部,在大街上搞起了“共青团服务亭”,为群众义务修电器,让团支部负责厂里的新产品开发,就连他新近买下的370亩荒山也命名为“共青团三高农场”, 称这是为了纪念公司团支部成为新会第一家私企团支部,同时也感谢团组织对自己的培养。李程说自己以前也当过团支部书记,团支部也像是“黄埔军校”。
团广东省委争取到了由省政府设立“广东杰出青年奖章”,荣誉的分量重了,选出来的人才更是顶呱呱的。
1995年的广东“十杰青年”叶旭全,是东深供水局的代局长,是专门负责为香港地区供“生命水”的。他还是一个业余词作者,他以一个特区建设者的身份创作的讴歌改革开放和总设计师的歌曲《春天的故事》,经团广东省委推荐荣获中国音乐电视大赛金奖,此为全团唯一一首,唱红了大江南北。
去年6月,团广东省委成立了广东省青年科学家协会,126名会员集中了广东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两大领域的青年精英。在团省委举办的“省长与青年科学家恳谈会”上,科学家们向省长汇报了科研新课题及困难,提出了科教兴省的建议,省长希望青年科学家们多为广东发展进言。后来,团省委、青联组织青年科学家为“困难企业会诊”,一块新的工作天地辟了出来。
目前,青年企业家协会、青年乡镇企业家协会、青年商会等社团组织已形成网络,“网”住了各界的青年精英。
摸清一个流向——青年聚集在哪里,团组织的触角就伸向哪里
建立市场经济是一场深刻的社会变革,它带来了经济体制、社会结构、经济组织和青年从业流向的变化。团广东省委提出,要本着有利于党组织加强对团组织的领导、有利于团组织在经济建设中发挥作用、有利于团组织服务和联系青年、有利于健全团的组织管理和系统领导的原则,合理调整和灵活设置团的基层组织,打破团的基层组织设置与党政建制完全对应的传统做法。
说白了,哪里有青年,团组织的触角就要争取伸到哪里。
于是,根据团员人数和实际需要,自然村里有了团支部或团总支,行政村里有了团委,村办企业多的地方搞起了厂村合一,还有联合支部、团员挂靠等形式,名曰“以厂带村”、“以基地带村”、“以村带村”。根据生产组织方式和行业特点,在企业车间的班组、生产线或班次建立团支部,在系统性较强的行业或跨地区的企业集团中建立行业或系统团委,在城镇、街道建立社区团组织。五花八门不重样,只要管用就行。
乡镇企业、外资企业、股份制企业、私营企业蓬勃发展,成为青年新的聚集点。团广东省委提出以工会为依托,让支部进厂,优势互补,资源共享。
在新会市,依托工会在新经济组织建起的团组织占了总数的80%,工会的许多工作反过来也依托团组织来做。
在建团难度较大的企业,通过建立青年社团发展团的积极分子,为今后建团打下基础。
东莞雅林眼镜厂是一家台资企业,去年9月份成立了团支部, 老板说,这个团支部有用。
团支部的用处在于,经常组织青年员工搞活动,增强企业向心力,还搞了意见箱,收集对厂里的意见,靠团支部去沟通,缓解压力。
与团组织建设同步的是不断壮大团员队伍,广东拥有团员387 万人,团青比例达23.7%。
团省委还与有关部门共同制定了每年从农村及生产工作一线的优秀团干中招收一批学员进行大专学历培训的政策,给农村团干“加油”、“补养”,二年学制,毕业后回原地做青年的带头人。这样做,扩大了基层团干的来源,改变了基层团干年龄偏大、后继乏人的状况。
广东的团干部给人的印象是务实而有事业精神。一位深圳团干部告诉记者,团的工作岗位是可贵的,是富于创造性的。团广州市委的团干部们自己策划了“青年志愿者帮助失窃单车回家”及营救广州垃圾儿的行动,他们已不单单是坐在办公室里的团干,他们有时还要扮演警察的角色,深入虎穴,有时还要做护送人,帮流浪儿返乡。
团干部们又是现代的一群,他们会开车,读研究生成为风气,精力充沛,富于创造。一个团干部告诉记者,他们为一个活动忙几个通宵不睡觉,双休日不休息是常事,为此,他与爱人约定,用BP机传递回不回家的信息,一个“9”是今晚太忙不回家,两个“9”是今天晚一点回去,三个“9”是我出差了,你不必挂念。
虽说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但由于团干流动较快,往往一些地方共青团的“营盘”也成了泥做的,换了人就摔了。记者日前到团广州市委采访,发现他们正在制定规划,管到世纪末,换了谁来干,都有现成的资源,团的工作成了大家延续的事业。
我们有理由相信,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广东团组织顺应时代大潮,一定会显出更加蓬勃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