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第一部题画诗别集——《题画集》作者及成书考略，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别集论文,成书论文,第一部论文,中国古代论文,画集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题画诗乃中国古代诗歌题材中颇为特殊的一类，而且是诗画融合最典型的载体之一，其研究一直为学界所关注。中国古代对题画诗的探究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文献的辑录整理，宋代以来涌现出数量不菲的题画诗总集与别集；二是随感式的零星讨论，散见于历代的诗话、诗注、笔记丛谈之中。现代题画诗研究是从域外起步的，1937年7月，日本汉学家青木正儿在《支那学》第九卷第一号上发表了《题画文学的发展》一文，提出“题画文学”的概念并勾勒出中国题画文学的发展脉络。青木正儿被认为是中国题画文学研究的开创者，但他的论文当时并未引发学界的关注。直到上世纪60年代，国内题画文学的研究才蹒跚起步。20世纪80年代以来，题画文学的研究蓬勃兴起，成果迭出。题画诗研究的重点主要表现在理论探讨与创作分析两大块，理论研究集中于题画诗的溯源、界定、综论和断代研究方面，而创作研究大多是对题画诗人及作品的分析品评。客观地说，学术界对于题画诗文献的整理研究着力甚少。孙绍远所编《声画集》是我国第一部题画诗总集，①储存了唐宋时期丰富的题画诗资料，目下学术界的研究仍不够深入。而中国第一部题画诗别集的研究尚付阙如。台湾学者李栖曾将明代李日华自编的《竹
画媵》一卷作为“最早成集的题画诗别集”，②然而，这一结论还有推敲的余地。笔者通过审慎考辨，认为宋代刘叔赣的《题画集》为我国第一部题画诗别集，本文拟考证《题画集》的作者，研讨其成书过程，希望填补题画诗文献研究的一处空白。
一 作者刘叔赣考
刘叔赣《题画集》存于宋人陈思所编《两宋名贤小集》，虽然只收录了18首诗歌，却开了编辑题画诗别集之先河，可以视为我国第一部题画诗别集。迄今为止，对于《题画集》的研究仍是空白。刘叔赣何许人也？ 《两宋名贤小集》的记载极简略，仅“神宗朝中书舍人”一句话。《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之《声画集》提要云：“所录皆唐宋人题画诗。……如……刘叔赣……诸人，其集皆不传，且有不知其名字者，颇赖是书存其一二。则非惟有资于画，且有资于诗矣。”③似乎刘叔赣就是个无名小卒。果真如此吗？覆按文献，字面上直接以“刘叔赣”为作者名录入诗集的有宋代的《声画集》、《两宋名贤小集》和清代的《御定历代题画诗类》、《宋诗纪事》，其中厉鹗《宋诗纪事》里的按语值得注意：“鹗按：赣，《广韵》贡同，刘敞有仲邍父之称，疑此即刘攽贡父，不敢臆断，姑附于此。”此处提出一个很重要的疑问：刘叔赣是不是刘攽？清代考据学盛行，全祖望、翁方纲等都对此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全祖望《鲒埼亭集外编》卷四十七云：“仲原父者，公是也。叔赣父者，公非也。二公皆以三言为字，晚年人止呼原父、赣父，叔赣卽赣父耳。”（《答厉樊榭宋诗人问目·问刘叔赣者何名有与坡谷倡和诗》）明确指出刘叔赣就是刘赣父，即刘攽，但言刘攽、刘敞均“以三言为字”，恐不妥。翁方纲则从诗歌艺术上加以评断：“厉樊榭疑《声画集》刘叔赣即贡父。今观所载题画诸作，气格亦不凡，当是贡父诗也。”④也认为刘叔赣即刘攽。今人钱锺书《宋诗纪事补正》肯定“厉氏所疑是也”，⑤并举《彭城集》、《声画集》中一些相同的诗歌以为佐证。平心而论，前人的考订有得有失，距离问题的解决已经越来越近。遗憾的是，上述诸人的考论并未引起学界的重视，今之《宋诗话全编》（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年出版）仍把刘叔赣和刘攽视作二人，台湾学者李栖《两宋题画诗》也没有发现刘叔赣的真实身份。看来，这一问题仍需深入细致地考订分析，下面笔者再补充几则材料，以订讹传信。
其一，宋陈振孙撰《直斋书录解题》卷十七别集类中对刘攽《彭城集》作了如下解题：“《彭城集》六十卷，中书舍人刘攽叔赣父撰，号公非先生，敞兄弟。俊敏博洽，同登庆历六年进士第。……攽历州县二十年，晚乃游馆学，元祐中始掌外制。”⑥全祖望可能因此认为“叔赣父”乃刘攽字。实际上，在宋人的记载中可以发现，“赣父”、“贡父”、“叔赣”都曾用来称呼刘攽的字。“贡父”用的最为频繁，苏轼等人的和诗中常见；王明清《挥麈前录》、王应麟《困学纪闻》、阮阅《诗话总龟》等书里用了“赣父”；而其兄刘敞《公是集》中则多称“贡甫”，《公是弟子记》⑦中又称“叔赣”。可见刘攽的称呼很多，而“叔赣”恰恰最不常见，孙绍远编《声画集》时偏偏用了此字，以致后人大多不知刘叔赣为何许人，清代四库馆臣甚至以为是一无名小卒。
其二，从刘叔赣《题画集》中所收诗歌来看，《华山隐者图》、《陕西图》、《画鹤》、《画龙》、《和原父同江邻几过净土院观古殿吴道子画、杨惠之塑像》五首诗歌在刘攽《彭城集》中均可找到，唯二首题目稍异，《陕西图》和《和原父同江邻几过净土院观古殿吴道子画、杨惠之塑像》在刘攽《彭城集》中分别为《题陕西图三首》、《和原父同江邻几过净土院观古殿吴道子画、杨惠之塑像及显僧传当世贵人形骨、仁僧鼓琴作》，诗歌内容是一致的。由此可见，刘叔赣诗即刘攽诗，二者为一。
上述材料进一步肯定了刘叔赣即刘攽这一结论。再看《两宋名贤小集》与《宋诗纪事》的注解，这两个集子都把刘叔赣注为“神宗朝中书舍人”。据刘攽生平的历史记载，他明明是到了哲宗朝才做的中书舍人。究竟孰是孰非？若刘叔赣真乃神宗朝中书舍人，则前述考证被一概推翻。查阅史书，神宗朝并没有姓名叫刘叔赣的中书舍人。在此不妨考察一下《两宋名贤小集》和《宋诗纪事》的可靠性。特别是二书对刘攽、刘叔赣诗的编入情况，需作进一步分析。
《两宋名贤小集》，南宋陈思编，元陈世隆补。此集既著录了刘叔赣的《题画集》，也著录了刘攽的《公非集》，《公非集》收17首诗歌，但其中竟有7首诗是其兄刘敞《公是集》中的：《春草》、《今古路》、《芍药》、《萱花》、《逐伯强词》、《桃花》、《松》（《芍药》一诗下补注：“又见《公是集》”，应是陈世隆补注）；另有《凤仙》一首，乃《公是集》中《题所种金凤花自淮北携子种之云》，但只录入了中间六句，丢了前四句和后六句；⑧《绝句》、《五色菊》这两首则难以确考，有些集子归为刘攽，有些集子归为刘敞⑨；只有《上书行》、《咏史》、《送刘长官桂州府掌机宜》、《题馆中壁》四首可以确定为刘攽的诗。剩下的《葵花》、《咏荼蘼二首》、《送润州裴如晦》三首仅见《两宋名贤小集》，有补阙之功。由此可见，编者在刘攽诗歌的著录上谬误百出，不仅把刘攽和刘叔赣诗歌分别录入，甚至将刘敞的诗编为刘攽的诗。为何会出现这种纰漏百出的情况？这和编者陈思有很大关系。陈思乃“临安鬻书人”（《书苑菁华》魏了翁序），“所著《小字录》，前有结衔称‘成忠郎缉熙殿国史实录院秘书省蒐访’，又有《海棠谱》自序，题开庆元年，则理宗时人也”。⑩据此，陈思就是南宋末年的殿院采书人、杭州书商，其编著甚众，现存有《宝刻丛编》、《书苑菁华》、《书小史》、《海棠谱》、《小字录》、《两宋名贤小集》。(11)虽然魏了翁于序中盛赞其书“珠玉琳琅，粲然在目，呜呼！贾人窥书于世而善其事，若此可以为士而不如乎”，但毕竟是在“屡却而请不已”的情况下写的，难免有溢美的成分。陈思是书商，请名人作序是为了书的畅销。更为恶劣的是，为了赢利，他不惜作假，移花接木，将《宝刻丛编》之序移植到《两宋名贤小集》上。由于书商趋利而求速，编集的质量自不容乐观，《钦定四库全书》子部九《海棠谱》提要即评其自序“文颇浅陋，盖思本书贾，终与文士异也”。(12)再结合上述《两宋名贤小集》中的多处纰漏，综合评骘，可知《两宋名贤小集》虽搜罗颇富，但可信度不高，使用材料时尤须小心分辨。上文已在翔实材料、有力论据的基础上论证出刘叔赣即刘攽这一结论，而陈思又在刘攽、刘叔赣其人其诗问题上不加详考，以致频频误收，显然《两宋名贤小集》中“神宗朝中书舍人”的注解是否可靠颇令人怀疑。(13)现在无法查考陈思断言的依据，笔者推断，错误产生的原因有可能是刘攽一生经历了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朝，其活动频繁的时期多在神宗一朝，而哲宗时已年迈，于是后人就可能误将其归为神宗朝的中书舍人，陈思则在不查的情况下引为注释。此处仅为合理推测，尚待进一步细致考订。
《宋诗纪事》编纂很可能参考了《两宋名贤小集》，因为厉鹗继承了陈思的错误观点，录刘叔赣为神宗朝中书舍人，并把刘叔赣和刘攽的诗分开录入，可见厉鹗是以讹传讹。不过厉鹗开始对刘叔赣和刘攽的关系产生了疑问，可惜没有展开进一步的考证。
《声画集》、《两宋名贤小集》、《御定历代题画诗类》、《宋诗纪事》等重要典籍都将“刘叔赣”直接作为诗人名，这种误传也有其客观原因。最早使用“刘叔赣”的是《声画集》，孙绍远将诗人名一概用字，这给后来的传播者、研究者带来不少困惑。刘攽是一个特殊的例子，孙绍远编是集在淳熙年间（约1178年），距离刘攽(1023-1089)的生活年代最近，《声画集》是这四个集子中唯一没有将刘叔赣、刘攽并列于集的，且收入了刘叔赣20题24首题画诗，数量上仅次于苏轼、黄庭坚、苏辙、陈与义、韩驹这几位诗人，比王安石、梅尧臣、晁补之等人的诗都多，其诗中还多有唱和苏轼、王安石、刘敞的诗歌，这说明刘叔赣在宋代诗坛上绝不是等闲之辈，因此很可能孙绍远在编集时录入的就是刘攽的诗，只不过用了文士交往中的常用称谓而已。几十年后的陈思编集时又不加详考，把刘叔赣与刘攽明确分为两人，这就形成了错误的源头。此后，由于史书记载刘攽字仅为“贡父”，便使研究者失去了联想，更进一步引起了后人的误解、误传。厉鹗虽然沿袭了这个错误，但毕竟提出了疑问，这很难得。《题画集》作者刘叔赣的生平因此得到了证实，这个诗人在研究者眼中变得清晰、立体起来；对其诗歌的研究也得到了充实的材料，这将有助于我们下一步的研究。在此详细介绍一下刘（攽）叔赣的生平及著作。
刘攽(1023-1089)，临江新喻（今江西新余）人。与兄敞同登仁宗庆历六年(1064)进士第，仕州县二十年，始为国子监直讲。神宗熙宁中判尚书考功、同知太常礼院。因考试开封举人时与同院官争执，为御史所劾，又因致书王安石反对青苗法，贬泰州通判，知曹州，为开封府判官，复出为京东转运使，徙知兖、亳二州。吴居厚代京东转运使，奉行新法，追咎攽在职废弛，贬监衡州盐仓。哲宗即位，起居襄州，入为秘书少监，以疾求去，加直龙图阁，知蔡州。在蔡数月，召拜中书舍人。元祐四年卒，年六十七。刘攽精通经学、史学，《宋史》本传称著书百卷（《文献通考》作六十卷），司马光聘其同修《资治通鉴》，另有史学著作《东汉刊误》4卷、《汉宫仪》3卷、《经史新义》7卷，《五代春秋》15卷、《内传国语》20卷等，并与兄刘敞、侄刘奉世合著《汉书标注》，然所著多佚。刘攽也是当时著名诗人和文章大家，词艺典雅、擅长运用故实，因其“平生好谐谑”，(14)其诗风格亦较生动。时人盛赞其文，欧阳修赞其“辞学优瞻，履行修谨，记问该博”（《举刘攽吕惠卿充馆职札子》）；王安石称其“笔下能当万人敌，腹中尝记五车书”（《送刘贡父赴秦州清水》），“才高意大方用世”（《和贡父燕集之作》）；曾巩举荐刘攽，亦言其“广览载籍，强记洽闻，求之辈流，罕有伦比”，“至于文辞，亦足观采”（《授中书舍人举刘攽自代状》）；朱熹言其诗文“工于摹仿，学《公羊》、《仪礼》”（《朱子语类》卷一三九）。刘攽原有《彭城集》六十卷，然散佚，清四库馆臣据《永乐大典》所载，辑为《彭城集》四十卷（其中诗十六卷）。(15)由此可知刘叔赣是宋代文坛上的重要人物。
二 《题画集》成书考
今存刘攽题画诗主要收录在《题画集》、《声画集》和清四库馆臣据《永乐大典》重辑的《彭城集》之中，互有出入，数量不一。作为第一部题画诗别集，《题画集》是如何编辑的？它的文献来源是什么？下面首先对刘攽题画诗的历代收录情况列表分析：
由上表来看，《题画集》并没有将刘攽的题画诗全部收录，还有几首收在《彭城集》、《声画集》里，而《声画集》中收录的诗歌《题画集》照单全收，甚至连收录顺序都大同小异。显而易见，这两个集子很可能存在一种文献上的承继关系。《题画集》为《两宋名贤小集》之一种，既然《题画集》和《声画集》有密切关系，那《两宋名贤小集》中的其他集子与《声画集》有没有关系？如果还有证据，那就可以进一步确定《题画集》和《声画集》之间的文献承继关系了。为进一步搞清问题，我们以王安中和陈克为例，考察《两宋名贤小集》中其他集子和《声画集》之间的关系。
参考王安中和陈克的诗歌收录情况，可以更加明显地看出《两宋名贤小集》与《声画集》之间密切的关系。其一，《两宋名贤小集》中的编诗顺序和《声画集》大同小异，甚至大多是按照《声画集》卷次的顺序摘取诗人诗歌。陈子高诗尤为明显，基本上是从卷一到卷五依次录入，仅卷五《画梅花》提前。其二，《声画集》中存在的错误继续在《两宋名贤小集》中出现，如王安中《颜特约为范师厚作〈孔明坐啸图〉、〈十大比丘像〉，观者以为聱，讹，不可不下一句》，《声画集》中就已把“观者”错录为“颜者”，把“聱”写成“聲”，《两宋名贤小集》以讹传讹。其三，很重要的一点，王履道《初寮集》和《陈子高遗稿》中收入的题画诗只是诗集中的一小部分，但陈思所录入的绝大部分都是题画诗，这种情况在《两宋名贤小集》中屡见不鲜，刘攽（叔赣）、周少隐（紫芝）、徐俯（师川）、潘大临（那老）等人的诗歌大都直接从《声画集》中而来。从所编诗歌的内容、顺序等方面均可看出《两宋名贤小集》和《声画集》之间的直接继承关系，陈思在编《两宋名贤小集》时显然以《声画集》为主要参考书目之一。可以断定，《声画集》为《两宋名贤小集》编集时的一个极其重要的资料依据。
平心而论，陈思编书不够严谨，他的编集原则其实很简单，就是在数本诗集的基础上篡抄而成。就《声画集》而言，陈思不过是从孙绍远的类分中找出同一个诗人的诗，然后稍作整理，加上个诗集名称和作者生平而已。比如王安中的诗集虽名为《初寮集》，但陈思并未直接参考《初寮集》，而基本上是从《声画集》取材，有时还抄错了。陈思讹误的原因与孙绍远的编撰习惯有关。孙氏编排同一门类同一诗人的诗歌时往往只在第一首上注明作者，后几首省略，而《声画集》中王子思、崔正言的诗紧跟在陈子高诗后，陈思根本没看清楚就照单误收了，可见编辑之粗制滥造。
与此相类，刘叔赣《题画集》的编入也是如法炮制，由于陈思不知刘叔赣乃刘攽，所参考的资料仅有《声画集》中的20首诗，所以诗集的名称就不能像王履道那样用已有名称，因都是题画诗，遂名之曰《题画集》。而《声画集》中《和王平甫韩幹画马行》、《幽州图》二诗之所以未被《题画集》收录，也是因为这两首诗的诗题之下都没有标注作者，故而陈思在披览、拣选刘叔赣诗歌时漏掉了这两首。
虽然陈思粗心大意、缺乏严谨，但他毕竟第一次将刘叔赣的题画诗综合起来，并且起了一个颇有意味的名字——《题画集》，开启了中国古代题画诗别集编辑的先河。这种把单个诗人的题画诗编为一辑的体例显然有别于孙绍远《声画集》的类分。陈思“歪打正着”，在不经意间成就了中国第一部题画诗别集。作为题画诗别集编撰导夫先路的代表，《题画集》折射出宋代诗画融合的新境界。对《题画集》作者和成书始末的考订有利于题画诗文献的整理研究。可以预期，对《题画集》内容、价值的深入研讨将填补题画诗研究领域乃至整个诗画关系史上的空白。
注释：
①关于《声画集》的编集性质，后人观点不一：宋人尤袤所编《遂初堂书目》和《四库全书》将其归为“总集类”，余绍宋《书画书录解题》将其归为“类书类”。笔者以为该集既是总集也是类书，首先，孙绍远是第一个将题画诗作为一种诗歌体裁专门进行搜集编辑的人，他抱着总结、归纳题画诗这一特殊诗体的编撰目的，尽力爬梳，搜罗了其世以前绝大多数诗人的题画诗，董理编为一集。虽非全集，然亦属总集。其次，集中又将题画诗归纳划分为二十六门，所以体例上又兼有类书的特征。鉴于此，《声画集》兼具总集和类书的特征。
②李栖：《两宋题画诗论》，台北：学生书局1994年版，第322页。
③《钦定四库全书总目》，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版，第2617页。
④翁方纲：《石洲诗话》，收入郭绍虞编选，富寿荪校点：《清诗话续编》，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第1407页。
⑤钱钟书：《宋诗记事补正》第4册，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辽海出版社2003年版，第1942页。
⑥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第501-502页。
⑦《钦定四库全书总目》卷92《公是弟子记》：“臣等谨案《公是弟子记》四卷，宋刘敞撰。……是编题曰弟子记者，盖托言弟子之所记，而文格古雅，与敞所注春秋词气如出一手，似非其弟子所能故，晁公武《读书志》以为敞自记其问答之言，当必有据也。”可见此书为刘敞本人记，其书卷一载：“叔赣问曰：‘《尚书》记人之功，忘人之过；《春秋》收毫毛之善，贬纤芥之恶。二者无异乎？’曰：‘无异。’‘何谓“无异”也？’曰：‘忘其过，不忘其恶，贬其恶，无贬其过。’”“叔赣”即称呼其弟。
⑧《公是集》中《题所种金凤花自淮北携子种之》云：“爱此名字佳，携之不惮遠。岂惟江淮阔，兼恐岁月晚。手植中庭地，分破紫兰畹。绿叶纷映阶，红芳烂盈眼。辉辉丹穴禽，矫矫翅翎展。卑飞何在此，寂寞难自显。按图感形似，览物意缱绻。三复接舆歌，悲风动湘沔。”《两宋名贤小集》中《凤仙》仅录“手植中庭地……矫矫翅翎展”六句。
⑨《绝句》“青苔满地初晴后，绿树无人昼梦余。唯有南风旧相熟，径开门户又翻书”：《彭城集》、《宋诗纪事》、《两宋名贤小集》、《宋艺圃集》、《后村集》、《石仓历代诗选》认为是刘攽诗，有些题为《新晴》名；《御选宋金元明四朝诗：御选宋诗》、《宋百家诗存》认为是刘敞的诗。《五色菊》“屡闻白雪题诗句，饱见黄花泛酒杯。岂是一枝能五色，相随次第雪中开”：《百菊集谱》卷4录为刘敞诗。
⑩《钦定四库全书总目》卷86，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版，第1142页。
(11)关于陈思生平、著作，清末叶德辉《书林清话》（卷2《南宋临安陈氏刻书之一》，北京：中华书局1999年版，第52-53页）已详述，在此录入，以供参看：“按思所著《宝刻丛编》，前有绍定二年鹤山翁、绍定辛卯（四年）陈伯玉二序。鹤山称为鬻书人陈思，陈伯玉则云都人陈思卖书于都市。又有残缺无撰人序，中存文数行，称思曰陈道人思。又著《书苑菁华》二十卷，亦鹤山翁序，仍称鬻书人陈思。思又著《书小史》十卷，前有谢愈修序，称为中都陈道人。思又著《海棠谱》三卷（百川学海本），题钱唐陈思。又著《小字录》一卷（明万历己未沈弘正刻本），题衔云“成忠郎缉熙殿国史实录院秘书搜访”。则思曾为殿院采书人，所著《宝刻丛编》前鹤山序在绍定二年，《海棠谱》自序在开庆改元，鹤山翁即魏了翁。《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载《两宋名贤小集》为陈思编，前有魏了翁序。此序即以《书苑菁华》之鹤山翁伪改，知鹤山翁即了翁。”（注：《两宋名贤小集》叙乃依《宝刻丛编》序改，《四库全书总目》云：“所载了翁序与《宝刻丛编》之序字句不易，惟更书名数字，其为伪托无疑”，因此叶说有误。）
(12)参看《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
(13)李之亮《宋代京朝官通考》第2册，巴蜀书社2003年版。该书记载了中书舍人的相关材料，苏轼、苏辙和刘攽都是在哲宗元祐年间同时任中书舍人一职的，神宗朝中书舍人里没有刘叔赣的记载。
(14)［宋］赵希弁：《郡斋读书志》卷2下附志别集类2有云：“贡父平生亦好谐谑，与荆公素厚，坐是，亦相失。”
(15)参看《宋史》卷319、《东都事略》卷76、《续资治通鉴长编》卷423。《中国文学家大辞典·宋代卷》（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206页）云刘攽为“仁宗嘉佑六年进士第”，误，应是“庆历六年”，特此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