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个离去人的歌声永远是动人的,听不懂他的歌的人如今也会唏嘘歌词的寓意,这是一个大多数主流的摄影师谄媚地讨好品牌、明星图求更多利益获得的年代,这个年代容不下这样的任航。
关键词:软色情;抑郁症;新摄影;观念摄影
“想被我拍,可以全裸的人,都可以发送你的名字、照片、电话和所在城市,到我的邮箱。”这句话是之前任航微博置顶的,他被摄影圈贴上“软色情”的标签也不是没有道理。然而他的照片虽然拍的是肉体,但模特的眼睛都是空洞无神、冷漠的,你看不到任何情感在里面,因此也就感受不到任何情欲。任航的独特之处在于他拍的照片让你觉得完全和色情、低俗、恶心这些词挂不上边,但会让看过的人产生一种莫名悲伤、压抑的情感,也就是被画面所感染了。这就是用照片把情感成功传达出来了,让毫不相关的人看了以后仿佛也感同身受了。我想可能正因为是他的这种别具一格的独特风格使他能在国内外出名。他有勇气做那些许多人渴望但却不敢做的事情,他可以直面他内心的压抑和扭曲,并真诚地毫无保留地将它们寄托在照片里向每一个人传达出来。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喜欢他的理由。
·抑郁症诗人
任航有抑郁症,最后也是因为抑郁症才跳楼的。因此他的自杀其实并不会让很多人意外。百度百科上给他的职业标签是摄影师,但他的诗要比他的照片更早,他出版的一本诗集《My Depression》记录了十年来他在抑郁症折磨下的生活,“没钱,失恋了,有人欺负你,都没有,家庭不和,没有,父母离异,全没有,我人生特别正常。”他一直想找出抑郁症的病因,“也许可能就是太正常了吧”,任航说。
抑郁症这种病是会给人带来很大的影响和改变,可以把一个正常的人直接变为精神不正常。他的作品也许正是受到了这种影响,因此风格压抑,构图单一,胶片本身就有的哥特式阴森感更加把他的照片渲染得孤寂、冷漠,让人看了就觉得有点喘不过来气。如果不是真的有过抑郁症经历的人,是无法拍出这样的照片的。
·“双生人”
作为任航的朋友,他们说,如果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平常完全看不出来他有抑郁症。任航在接受访谈的时候也特别随和,很会开玩笑。他本人特别注重与人的交流,因此在拍照的时候与模特的相处氛围也都很融洽,完全没有一点抑郁症病人的样子。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无比正常,性格也很开朗的人,拍出来的照片却是截然相反的另一种感觉。
任航的多张作品里都会出现两个人贴合在一起,以各种奇怪、扭曲的姿势相连接,像是连体在一起的“双生人”。怎么会想到要这样拍呢,这么诡异又奇怪。我觉得还是很好想到的,任航本人说过自己拍照就是为了表达当下即刻所想而已,为了释放当时对创作的冲动。那么他照片表现出来的就是他自己内心的想法啊,就是他本人的情感释放在画面里了。在生活中随和善谈的人,其实在被病症折磨着,内心深处的他一定特别孤独、寂寞,因为他对他的病很无力,对这个世界也很无力。任航照片里的人都是那么地面无表情,眼神冷淡。他们眼睛里有光,但这光特别冰冷,是绝望暗淡的光。任航一定也很绝望很无助吧,那样被病症缠绕最后只能通过选择死亡来获得解脱。他生前有人真心帮助他吗?他的朋友都是那样跪在他面前说“你想死可以,但你今天不能死,求你别死在我家里。”的吗?我不愿意再想了。
或许,他的心里是有两个人,互相纠缠,一个向光,一个向暗。照片里两个人扭曲的姿势和诡异的结合,大概就是他内心矛盾的真实写照了吧。让人遗憾的是,这个向光的人好像并没能战胜另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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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常人类
为什么一些网页要把任航作品里一些露点的地方屏蔽掉,有几张甚至连屁股上都打了黑条条。因为这些东西是色情的吗?是不良信息吗?是不可以面向大众的黄色污秽吗?那些裸体艺术、行为,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不能被看好,不能被拿到台面上的东西。任航办过一个个人展,他给命名为“过敏”,很多人不理解作品里哪里跟过敏相关了,任航说,“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思想,这样这个展览就可能会有无数个诠释,每个人对过敏的理解都不一样。”我理解的是,过敏=过于敏感。大家对于肉体和情色这种东西好像一直都非常敏感,甚至谈到的时候有点避之不及。这有哪里不正常了吗?身体是每人都有的,七情六欲也是,不怎么只要不穿衣服就是低俗下流了呢?照片里只是人类最初、最真实的样子啊,是那么不加修饰,赤裸地面向镜头。有谁出生的时候是穿着衣服来的呢?
抱着各种动物的女人也好,扭曲着身体交叠在一起的男人也好,从任航的照片中我看到的不仅是阴暗、孤独和绝望,更多的是自由、渴望、解脱。
【那些我不敢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在这时被完全展现出来。此时,我才是我。我的欲望,我的“不堪”,我的自私和怪异,现在终于完全展现出来了。自由的快感和真实的我被记录了,我是幸运的。同时记录我的人也是。我不会再被什么所束缚了,我是自由的,即使我是孤独的,不被认可的,那又何妨?我已经得到了解脱。最起码,这一刻我在镜头前,我是最真实的我,我不用在意任何事。】
什么是正常的?什么又是不正常的?这些正常或者不正常是不过是被大众——也就是大多数人所定义了。我们(所谓的“正常人”)在看一些另类、或是我们所认为的那些不正常人时,我们会当然认为他们是不正常的。然而在他们(所谓的“非正常人”)的眼里,或许我们才是不正常的那些人吧。这些都是相对的,怎么会有绝对的正常和不正常呢?
·在开始之前结束
任航照片里的不足当然是存在的,这是必然的。因为不会有哪个摄影家的作品张张都完美无缺,况且每个人的眼光不一样,不可能得到全部人的认可。任航很多照片的构图都还是很有心意的,不是随便快门一按就完事了。颜色的冲击力和感觉都很到位。但部分早期作品我觉得有点土+烂,只是我个人感觉,如果只是为了宣泄对现实的不满、无助和内心的扭曲、矛盾的话,通过照片的形式传达出来,有些过于负能量了,让人看的第一眼就觉得不舒服。那么这样的话我是不会再继续深入探究它到底有什么意义的,因为看了让我很难受,我不想再看第二次。让我印象深刻的有一张,两个女人赤身裸体一起坐在一根横着的木杆上,也不说画面有啥构图和情感在里面,看了就让我觉得身体难受。还有一张塑料袋裹头的,袋子里装满了水和金鱼,看完我一个没病的人都觉得窒息,我想如果同样是抑郁症患者看了之后产生共鸣,万一也想去自杀了咋办?
但在任航之后,新锐这个词逐渐变为贬义。每个人都想成为任航,但多半是跟风,打着艺术的旗号骗小姑娘拍裸照,美名其曰探索人体艺术的可能性。有位网友曾经点评一位专门约人拍裸照说是为了“艺术创作”的摄影师时说:“不反感用照片记录年轻肉体的美好,但让人讨厌的是,用女孩子的胸部和性器官掩饰自己毫无深度的思想,还要配上一长段看似高深实则胡编乱造的文字,来为自己没有意义的照片来开脱。”确实如此,我看了太多类似的作品,无一不是打着艺术和摄影研究的旗号去约人拍裸体照片,还编的天花乱坠,并且给自己冠上一个“新锐”的名号。就是这帮人把新锐带臭了,并且还丝毫不知羞耻,自称是某某摄影师,每天发着约拍的信息。更让我恼火的是竟然还有人最后硬加一句:“致敬任航”,我不懂这些人致敬的点在哪,完全就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然后拿着相机一顿瞎拍,怎么还把自己说的那么光荣骄傲、名正言顺了呢?你们真的理解任航,懂他的照片吗?他照片里好的地方,和他的不足,你们去认真分析,真正了解他这个人了吗?显然是没有。只是看到最肤浅的东西——肉体而已。
论文作者:潘晓亮
论文发表刊物:《知识-力量》2019年11月46期
论文发表时间:2019/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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