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主体性:大数据技术对人的本质的双重复归
□ 李君亮1,2,陈 艳3
(1.广西民族师范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西 崇左 532200;2.北京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871;3.广西民族师范学院 数学与计算机科学学院,广西 崇左 532200)
[摘 要]人通过劳动超越自己所属的种的尺度,从实践本体上获得相对于对象世界的主体地位,人的主体地位在认识论上也最终得到确认。人的主体地位的历史生成导致人与自然世界的割裂,造成了人的本质在整体性的遮蔽。人与对象世界的主客二分造成的“主客困境”又使人的超越性被遮蔽。大数据技术在将包括人的行为与心理在内的自然万物都标记为0和1之际,有力地消解了人与自然世界的对立,进而从本体论与认识论两个方面消解了人的主体地位。人的主体地位的消解造成的人与自然的应和关系,实现了人的整体性与超越性的双重复归。
[关键词]大数据技术;人的本质;主体性;整体性;超越性
人类进入大数据时代,大数据技术的广泛应用使得技术乐观主义者宣称,世间万物——从物质存在到人的精神和社会行为——“一切皆可量化”[1](p27-67),人与对象世界、物质与精神均在数据的意义上被统一起来,如此这般的结果就是:“……个人……无足轻重……人与物不过都是信息和数据而已。”[2]从而,人的主体地位在海量数据面前被消解,人与万物在一起被表达为信息和数据之际实现了真正的共存共融,人的本质不再突兀于世界之外,而是在“人作为自然界的有机的灵魂”和“自然界作为人的无机的身体”[3](p56)意义上实现了统一于自然的回归。
一、人的主体地位的确立
人的主体地位也称人的主体性,是指人在处理自己同外部世界关系的对象性活动中所具有的主动性、能动性、选择性、创造性、普遍性[4](p31-35),是人的向外拓展和向内探寻的统一[5](p43-44)。人作为社会历史活动的产物,其主体地位也是历史地生成的,是通过人的社会性的对象性活动——劳动——在同自然的分离中生成的。因此,从实践本体论的角度看,劳动使人从自然界分离出来,人通过劳动超越自己所属的种的尺度,获得相对于对象世界的主体地位,成为自然界的主人,同时也成为自己的主人。
从认识论看,首先在哲学的高度上认识到人的主体地位的是古希腊智者普罗泰戈拉斯。普罗泰戈拉斯用“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者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者不存在的尺度”[6](p113)的宣言首次向这个世界庄严宣告了人在世界中的主体地位,并且人的这种主体地位正是体现为人的内在尺度和外在尺度两个方面——人既是自身的内在尺度,又是自然万物的外在尺度。
在中世纪,人成为了上帝的婢女,但是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人仍然获得了对于自然万物的主体地位,因为在《圣经》创世纪篇中明确提出,上帝创造了天地万物和人,而遍地的蔬菜果子、飞禽走兽、游鱼都是上帝赐给人类的食物,由人类代替上帝对其进行管理,人是自然万物的管理者与主宰者[7](p178)。这是宗教神学对人的主体地位的肯定。
三峡职院机制专业自实行“因材施教、分层培养、工学交替、强化技能”人才培养模式以来,学生就业率保持在95%以上,学生技能水平和创新能力得到较快提升,先后获得湖北省大学生机械创新设计大赛一等奖二次、二等奖一次,获得国家专利三项,参与企业技术开发多项。
及至近世,主客二分的思维公式在笛卡尔“我思维,所以我存在”[8](p103)的命题中真正确立起来,人的主体地位在先验的哲学思考中得到了形而上的论证。康德则通过对理性的批判指出,人是自由的,是理性王国的目的性存在,而永远不能是手段[9](p48),自然才是合目的性的[10](p397);人通过先天综合判断为自然立法,从而获得对自然的优先地位,确立人自身的主体地位。
需要指出的是,人的主体地位的消解并不意味着人的独立性、能动性、创造性的丧失,在人与自然的应和中,人与大数据技术融解在一起,更好地与自然界之间交互作用,这样人与自然的关系也就实现了从原始融和到对立再到应和的辩证发展。换句话说,取代人与自然主客二分的对立关系的是融解于大数据技术中的人与自然的应和关系。
二、人的本质的双重遮蔽
人的主体地位是世界发展过程中历史地生成的,曾经使人在面向自然世界时获得了人的自主、自信以及尊严和价值;然而不幸的是,人的主体地位的吹胀最终消解了人的本质,遮蔽了人的整体性与超越性。那么,我们如何才能复归人的本质,重获人的整体性和超越性?人类进入大数据时代,大数据技术为人的本质的复归提供了可能。
一是主客分离导致人与自然世界的割裂遮蔽了人的整体性。马克思说,人的本质在其现实性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12](p18)。人的社会关系无论表现为经济关系还是政治关系,个人关系还是群体关系,地缘关系还是血缘关系,归根结底还是要在人与人之间发生,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可是,“人们同自然界的关系直接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而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直接就是人同自然界的关系,就是他自己的自然的规定”[13](p35)。因此,只有在人与自然的整体中,即在人的整体性中①作为自然世界长期发展进化的产物,人不能离开自然而独立存在。形成各种社会关系的劳动只能在自然世界中展开,没有自然世界为我们提供的对象和空间场所,我们的劳动将无法进行。因此,只有在与自然的统一中,只有在将自然作为人的无机的身体的人的整体性中,劳动才得以展开,社会关系才得以产生,人的本质才得以生成。我们把这种人与自然相统一的整体称作人的整体性。,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才能得到本质显现,作为社会关系总和的人的本质才能生成。
然而,在人的主体地位的历史性确立中,人的整体性却被遮蔽了,人的本质被消解。从实践本体论看,劳动虽然成就了人的本质,但是劳动在将自然世界对象化的过程中,自然世界成为人的劳动改造与征服的对象,因而在实践本体上割裂了人与自然的统一,造成了人的整体性的亏丧。另一方面,在认识论上,主客的分离最终导致作为主体的人在将作为客体的自然世界在对象化的过程中对立化。人是合乎自由的,作为主体的人行进在通往自由的途中;自然是合乎目的性的,作为客体的自然世界只是通往自由的人的资源提供场所或宰制对象。基于对主客关系的这样一种认知,人的整体性在认识论上也被消解。
马克思从人的需要、劳动、社会关系等三个层面审视人的本质。在工业技术的摆置下,在人与自然世界的主客对立中,作为获得主体地位的人在异化了的社会关系中展开异化的劳动,以满足主体虚假的、异化的需要。大数据技术的生成使得人的主体地位在大数据中消解,并进而使人的需要、劳动和社会关系回复到人的本质之中,人的本质也同时得以实现整体性与超越性的双重复归。
二是将人上升为主体而自然世界对象化为客体造成的“主客困境”遮蔽了人的超越性。劳动将人从自然界分离出来,但是,也只有在劳动中,人才能与自然界统一起来,从而使人获得整体性,并在这种整体性的获得中实现人的超越性。在劳动中(人的劳动是一种技术性或技术化活动,而非动物的生物本能活动),人超越自己所属的种的尺度,并为人的选择开启可能性。换句话说,人的超越性即在于人具有选择性,能够在自己所属的种的尺度外自由进行选择。然而,当我们将人自身上升为主体,将自然世界对象为客体之际,人堕入“主客困境”的牢笼,人的超越性被遮蔽。
在《精神现象学》中,黑格尔提出了著名的“主奴关系”隐喻自我意识的独立性与依赖性,他指出,奴隶固然有着对主人的依附性和片面承认,然而主人地位的获得本身却也依附于奴隶对其的依附性和片面承认,从而造成令人尴尬的主奴困境[14](p138-149)。由主客二分所招致的“主客困境”与之类似。
我们可以看到,在主客关系的确立中,自然世界被作为主体的人对象化、客体化,作为对象和客体的自然世界被人改造——从经济主义和技术理性的角度看,这种改造无疑是成功的——不过令人遗憾的是,人自己也在这种对自然世界的改造中被改造了。在改造面前,我们将自然世界当做人类可资利用的资源,尤其在现代工业技术的摆置下,人以订造方式把自然世界当做持存物来解蔽[15](p19)。而人之所以能够以订造方式把自然当作持存物对其蕴藏的能量进行开采,“恰恰是由于人比自然能量更原始地受到了促逼,也就是被促逼入订造中”[15](p17)。这样,在现代工业技术摆置着的改造活动中,人成为了持存物,虽从未成为一个纯粹的持存物,但与自然一样,被促逼、被摆置、被订造。最终,在“主客困境”语境里,人自己成为了资源——劳动者成为了企业的人力资源,患者成为了医院的病人资源,消费者成为了商家的客户资源。人成为资源,即成为持存物,人的本质即行散失,也同时失去作为人应有的超越性——因为当人自身成为资源,其选择性即已丧失;人反而成为被选择的对象——劳动者被企业选择,患者被医院选择,消费者被商家选择,于是我们便在这种被选择的过程中失去了人的超越性。
随着人的主体地位在认识论上的真正确立,自然界一步步被我们从主体世界中驱逐出去,自然万物成为主体的对象——客体世界,人与自然之间的对立关系由此形成——“人定胜天”“人为自然立法”“改造世界,征服自然”等正是人与自然对立关系的标语式证明。但是他们忘记了,“人本身是自然界的产物,是在自己所处的环境中并且和这个环境一起发展起来的”[11](p374)。因此,人的主体地位的确立招致的人与自然的分离与对立,最终造成人的本质在整体性与超越性的双重遮蔽。
三、大数据技术对人的主体地位的消解
我们说,劳动使人从自然界中分离出来并获得自身的主体地位,而人的劳动与动物的本能活动的根本区别在于,人的劳动是运用技术人工物展开的技术性活动。传统工业技术在本质上作为集置(Ge-stell)①也有学者将Ge-stell一词翻译为“座架”。海德格尔用Ge-stell一词来命名那种促逼着的要求,那种把人聚集起来、使之去订造作为持存物的自行解蔽者的要求。而促逼又是现代工业技术解蔽自然的一种方式,这种解蔽方式向自然提出蛮横的要求,要求自然提供本身能够被开采和贮藏的能量(参见:[德]海德格尔.演讲与论文集[M].孙周兴,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5:12,18)。摆置和促逼自然,自然被当做持存物要求向人类提供其蕴藏着的能量;虽然人也被摆置入于持存物,但人并未实现与自然在持存物意义上的统一——人僭越自然,将自然作为资源场所,褫夺性地开采贮藏在自然世界中的能量。大数据技术将人与自然万物量化为数据——作为资源,数据不会在应用中有所损耗;相反,数据的价值在应用中凸显出来——越是被应用,越是显示出其价值,也就是说,数据在应用中发生价值增殖。这样,在大数据语境中,人类突破数据作为资源的资源有限性困境,人与自然的隔阂与对立在数据的意义上消泯,人与自然的关系也在数据的层面上实现了统一。人与自然在数据层面上统一使主客之分在技术上被瓦解,而技术总是绽放为技术性或技术化的劳动,技术化的劳动作为人的本质又总是绽露出技术背后的实践本体。因此,主客之分在大数据技术层面上被瓦解实际上就是在实践本体论上被瓦解。由是我们说,人的行为与心理和自然界的万物都量化为数据,人与自然在数据层面实现了统一,主客之分的本体论基础也就不复存在,人的主体地位自然就消解在世界的数据本原之中。
人的主体地位是在同自然的分离中获得的,是在将自然对象化、客体化的过程中确立的,因此,只有将人与自然重新辩证统一,人的主体地位才能消解。那么,人与自然重新统一于何处,又如何实现这种辩证统一?在大数据时代,大数据技术将人与自然统一于数据。
英国物理学家开尔文勋爵说:当你能够量化你谈论的事物,并且能用数字描述它时,你对它就确实有了深入的了解;但如果你不能用数字描述,那么你的头脑根本就没有跃升到科学思考的状态[17](p26)。或许正是在这样的科学思维指导下,哈伯德说,“从任何方面都完全无法直接或间接量化的事物”,这样的“无形之物根本就不存在”[17](p26)。所以,对于可以量化一切的大数据技术而言,其首先从本体论上消解了人的主体地位。
既然人的主体地位的吹胀最终消解了人的本质,那么,消解人的主体地位,使人与自然在新的历史语境中重新统一,就会绽露出人的本质复归的契机。大数据技术将一切量化,自然万物、人类社会、人(包括行为和心理)都被呈现为数据,并最终表达为0和1[16](p32-37),这有力地消解了人的主体地位。
不仅如此,大数据技术还从认识论层面消解着人的主体地位。
商务日语学习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能够在未来工作当中学以致用。完全理论化、学术性的学习并不能提高日语应用学习的实践技能。因此,在商务日语实训教材撰写过程中要注意明确教材功用,确保时效性。例如,企业对日语人才需求是有侧重的,即可能是外销人员、单证员、办公室文员等,不同岗位有不同的工作职责和要求。在编撰商务日语实训教材时,要注意进行相应的版块设计,将不同岗位的日语学习需求区别对待,以培养具有实际操作技能的应用型日语人才。而且,教材内容设计上,要明确时效性,针对近几年来发生的案例进行相应编撰,避免素材过旧。
大数据给这个社会带来的最深刻的变化无疑是它引起了人的巨大思维变革。近代以降,笛卡尔确立的主客二分思维公式深植人心,哪怕不受任何哲学训练,我们都能做出诸如“人是大地的主人”的判断。在工业技术的武装下,我们更是大胆地向自然开战,征服自然不仅是我们的共识,更是人类的雄心,人的主体性也在工业技术的促逼下日益凸显。因此,基于主客二分思维的工业技术规范的技术、人、世界之间的关系是“人—技术—世界”——通过技术(也即是技术性实践活动),人和世界联系起来,但也正是技术把人和世界分割了开来。从伊德的后现象学技术哲学来看,在人、技术、世界的关系中,人是与技术相结合指向世界,从而形成“(人—技术)→世界”的这样一种体现性关系[18](p4-18)。但是,由于人与技术之间本身的物理(或化学)隔阂,使得分裂的人与技术的联接体现的世界最终指示出的是人的主体地位的促逼与僭越,即“((人—技术)→世界)⇒人的主体地位”。在这里,符号“⇒”表征着通过技术性实践活动获得了主体地位的人与世界的分离与对立。
关于教师的“自然状况”,获得高认可度的是荣誉称号(特级教师、名师、带头人等),因为获得这些荣誉称号的教师往往在校内、市内乃至在省内具有较高的知名度和较大的社会影响力;职称作为教师专业发展的一个标志,也具有较高的认可度,因为联盟校往往按申报高一级职称的教师取得的业绩进行综合评价,打分排名,然后按序审核,教师通过批准后方能获得晋升职称的机会;较高的学历、学位也是教师专业发展水平的标志,原因在于那些获得硕士学位的教师都是积极进取、勤奋好学的。
大数据技术从根本上改变了人、技术、世界的这种割裂与对立关系,实现了人与自然在数据意义上的融合,从而消解了人的主体地位。人工智能Alphago已成为大数据技术应用的经典案例,对这个案例分析可知,通过深度学习,人工智能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自主学习的能力,从而使它与传统工业技术不一样,通过大数据技术的技术应用,人工智能“开启了技术与人之间的互动模式”[19],这就使得人与技术的关系不再是“人—技术”之间的这种分裂式联接关系,而是在人与技术都被表达为数据之际呈现为“人(技术)”的融合关系。由于人与技术的融合,人不再以技术工具僭越自然,人与技术融解在一起与世界交互应和,从而表现为“人(技术)⇌世界”的应和关系,其中,应和符“⇌”表示人(技术)与世界之间的应和关系。在人、技术、世界的这种应和关系中,大数据技术使人与自然的关系实现了马克思所说的“人们同自然界的关系直接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而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直接就是人同自然界的关系”[13](p35)。人与自然世界均被量化为数据,人与自然的对立关系转变为应和关系,人对自然的优先性和僭越性也被敉平,人的主体地位就此消解。
这样,人的主体地位就在本体论和认识论两个向度上历史地确立起来了。
四、大数据技术对人的本质的双重复归
除了自然因素、电磁干扰因素、元件自身因素等方面的影响因素外,相关作业人员的实际操作水平,同样对电气自动化设备的运行产生影响。虽然,电气自动化设备目前拥有着先进的技术,但是人工操作水平在一定程度上,还会影响着设备的正常运转。操作技术人员专业技术水平的高低,将会影响着设备运行效率的高低。当前,部分企业操作人员在实际的工作当中,缺乏对设备操作流程以及设备相关知识的掌握,专业操作技能缺乏,这些因素很可能会对设备的运行造成不利的影响,致使电气自动化设备损坏,给企业造成经济方面的损失。
护理不良事件是指在护理过程中发生的,不在计划中的未预计到的或通常不希望发生的事件,包括患者在住院期间发生跌倒、用药错误、走失、误吸或窒息、烫伤及其他与患者安全相关的非正常的护理意外事件[2]。因此,为了有组织、系统地消除或减少护理不良事件的发生,使资源能有效地集中利用,保障患者的安全,我院护理部近年来建立了鼓励不良事件报告制度,但效果并不理想,为了解其影响因素,我院对临床护士进行了相关的问卷调查,现报道如下。
其一,大数据技术将人与自然万物都量化为数据并最终表达为0和1,人与自然的鸿沟在数据中实现了弥合,人与自然的对立在辩证运动中发展为人与自然的应和,人在与自然的辩证统一中实现自身的整体性回归。以往的技术及其每一次进步,都使人在与自然遭遇时显示出更为强大的力量,使人的主体地位得到进一步增强,然而却也加大了人与自然之间的鸿沟。在这样的技术进步中,随着人的主体地位的提升,自然越是成为了人的对立面,越是成为主体征服的客体和对象,人就越是作为与客体对立的主体片面化,人的整体性就越是在这种主客对立中丧失。大数据技术无疑也是技术进步的产物,其出现给人类社会带来了深刻的变革,并极大推动了人类社会的发展。但与以往技术不同的是,大数据技术强调的是全体性、模糊性、相关性,并将人的行为和心理与自然万物皆量化为数据,这样,人与自然均在数据的总体中表达着相关关系,人与自然的应和成就人的整体性,人的本质也在人的这种整体性的回归中得到重新表达。
●Local funeral modes mainly consist of birds-funeral, water-funeral, and cremation.Unlike those performed in other area, these modes leave nothing in the world, and produce no pollution to environment.
大数据技术不仅在人与自然统一于数据的意义上复归人的整体性,并在人与自然统一于数据之后复归人的整体性。由于大数据技术使人与自然的关系由对立发展为应和,在消除了人与自然之间的紧张对立关系后,人与社会的关系也在大数据中走向和解。主客对立关系的确立在于人把自然作为自己的资源提供场所,由于自然资源的有限性,必然造成人的社会关系的对立性甚至对抗性。大数据时代,人与自然在量化为数据后实现统一,人与自然之间的资源供求关系转变为应和关系,这样,传统的人的社会关系,如经济关系、阶级阶层关系、政治关系、地缘关系、群体关系等均被隐匿在大数据技术背后[20](p51-56),人与社会的裂痕在数据中被敉平,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成为休戚与共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人在社会关系上不再是孤立的和片面的,而是实现了人的社会关系的整体性回归。
之所以“致命”,其一,对快递企业旗下各网点弊大于益,被跨区取件的网点,取件量下降,基本权益、利润得不到保证,必然会“关张”,而跨区取件的网点,尽管靠“不断开挖潜在客户”,甚至黄牛取件,取件量得以上升,但代价却是“价格差异”,而长期“价格差异”,必然是低效益、不可取的。其二,短时间内,对快递企业,确实如材料所说的,影响不大,但长此以往,区域划分模糊,区域价格差异大,势必造成自身市场混乱等问题,而“内乱”必然会给“外患”可趁之机。
其二,大数据技术在消解人的主体地位的同时也实现了人的超越性的重新回归。大数据技术将人与自然万物都量化为数据之际,世界通过0和1呈现出事情的非线性相关性。在非线性相关的世界中,人(包括人的生产、生活行为和思维等)与世界都不再被紧紧束缚于因果系列的封闭性链条之中。事情的非线性相关映射出的是世界及在世界之中的人的开放性,在开放性的世界及人与世界的交往中,超越的大数据应和着人与世界的关系在世界之中被召唤出场。超越的大数据绽放为技术摆荡作为“座架”的技术的摆置性不再摆弄人,如Al⁃phago的胜利让人看到大数据保障的人工智能的深度学习能力使技术开放为人与技术的共契。人于是开始面向本己之思,在本己之思引领下,人的选择性得以恢复——世界本“物竞天择,造化自然”,现在人获得了选择性。人在大数据技术的背景下处在世界之中,并在世界的操持中重获选择性,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人的超越性得以复归,人的自由便重新绽放[16](p32-37)。
结语
人的本质与技术相伴相互生成——人是技术化的人,人在技术性劳动过程中满足自己作为人的需要,并在这种技术性劳动中结成人与人之间的种种社会关系;与此同时,技术本身又只有在人的生成中、在人的实践活动中生成并不断演进。从人的本质发展过程来看,它已经历经了原始生成与异化两个阶段,人的本质必将实现辩证回归;与此对照的是,技术的发展也经历了与原始生成的人的本质相应的田园技术和与人的本质的异化相应的异化的技术两个阶段[8](p187)。技术发展在经过肯定和否定阶段后,也必将走向否定之否定,从而与人的本质回归相契合。笔者认为,在使用中不仅不被耗损反而会发生价值增殖的大数据技术正是技术发展的否定之否定形式,因此,大数据技术最终将造成人的本质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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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I编号]10.14180/j.cnki.1004-0544.2018.02.008
[中图分类号]G1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544(2018)02-0043-05
基金项目:2016年度广西民族师范学院人事处人才科研启动项目“壮族‘那文化’社会规制作用的现象学研究”(2016BS002);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大数据技术与人的发展研究”(15YJCZH015)。
作者简介:李君亮(1975—),男,江西南康人,法学博士,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副教授;陈艳(1977—),女,湖南湘潭人,广西民族师范学院讲师。
责任编辑 罗雨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