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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F091.35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8284(2003)12-0116-03
新自由主义是当代资本主义经济、政治、社会矛盾发展的产物，20世纪70年代末即经济全球化时期，它得到充分发展。它的实质就是用经济学包装起来的西方意识形态，是发达国家的竞争战略和西方大国推行国家霸权主义的理论。
一、新自由主义的内涵
西方经济学中的新自由主义是指20世纪中期以来的与国家干预主义相对立的经济自由主义。诺姆·乔姆斯基在《新自由主义和全球秩序》一书中解释新自由主义为：“‘新自由主义’，顾名思义，是在古典自由主义思想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一个新的理论体系，亚当·斯密被认为是其创始人，该理论体系也称为‘华盛顿共识’，包含了一些有关全球秩序方面的内容……所谓华盛顿共识指的是以市场为导向的一系列理论，它们由美国政府及其控制的国际组织所制定，并由他们通过各种方式实施——在经济脆弱的国家，这些理论经常用做严厉的结构调整方案。其基本原则简单地说就是：贸易自由化、价格市场化和私有化。”
新自由主义是当代资本主义的主流意识形态。新自由主义的实现程度，取决于资本主义发展对它需要的程度。同任何理论一样，它都有一个形成和发展的过程。在当代，新自由主义主要分为哈耶克新自由主义、现代货币学派、弗莱堡学派、理性预期学派、公共选择学派，等等。
二、当代新自由主义的特征
20世纪70年代，西方经历了两次战后最深重的经济危机，整个西方经济长期陷入“滞胀”，而当时的凯恩斯主义者却提不出有效对策，从而使他们信奉的经济思想陷入危机，走向衰落。与此同时，新自由主义各种流派已经准备好了迎接资本主义经济矛盾和危机的挑战。伴随着里根和撤切尔的上台和经济全球化，出现了新自由主义的兴起。在全球化条件下，新自由主义有了新的发展，并呈现出新的特征。
1.新自由主义的全球秩序
经济全球化以前，新自由主义不仅停留在理论上，而且有地域的局限，主要流行于发达国家，甚至某一种新自由主义理论只流行于某一国家，例如，社会市场经济理论只流行于德国，其目标也仅仅是对德国的经济关系和社会关系进行调节。在经济全球化条件下，新自由主义的目标是建立全球秩序，这一目标是同资本主义发展新阶段相联系的。经济全球化标志着资本主义进入国际垄断阶段。新自由主义代表国际垄断资本的利益，它要建立的是资本的世界积累制度。新自由主义鼓吹市场规律和自由平等原则，但是，由于以美国为首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全球化中占主导地位，广大发展中国家处于被剥削的地位，这种全球秩序的最大特点就是不平等。
2.新自由主义的双重标准
战后发达国家在国内长期推行国家干预主义并收到实效，实行新自由主义必然遭到抵制和反对，因此，它们从来没有也不可能实行彻底的自由主义。但是，它们却要求广大发展中国家，特别是社会主义国家推行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和经营模式。包括放松对资本和金融市场的管制、私有化、限制或削减社会福利开支、减税等。在国际范围内，新自由主义主张商品、服务、资本、货币的跨国自由流动，实行所谓自由市场理论。新自由主义带有明显的功利主义色彩，具有极大的虚伪性和欺骗性。
3.新自由主义的全球制度安排
新自由主义是通过一系列国际政治、经济制度的安排达到扩张目的的。这些安排包括一系列国际经济组织，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世界贸易组织等，也包括一系列国际政治组织，如西方7国集团、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欧盟等等。这些制度安排从本质上说，是为国际垄断资本利益服务的。
4.新自由主义的政治、经济范式
新自由主义理论不仅是一个经济理论，而且还是一个政治理论。这一理论认为，在一个典型的民主体制社会里，自由市场占主导的发展模式是最行之有效的。国家仅仅承担有限的经济职能：界定产权、确保合同的执行以及调节货币的供给。经济上的新自由主义正是政治上的保守主义，新自由主义者表面上是要维护作为人类最高价值准则的自由，但实际上，只是维护自身利益。这就决定了新自由主义必然走向政治保守主义。新自由主义也是政治专制主义。
三、对新自由主义的批判和借鉴
20世纪80年代，西方发达国家把凯恩斯主义、新古典主义的微观经济学这两种学派，特别是后者推荐给中国人，试图影响决策，是有目的的，是从属于国际资本要把中国国家经济拆散，然后有选择地以发达国家最大资本利益为核心，完成亚太经济和世界经济的结构重组这一根本战略目标的。
第一，新自由主义渗入我国经济改革政策
首先，新自由主义在80年代中后期以香港作为意识形态基地而渗入了中国。90年代中期以后，引导中国经济改革理念的市场经济设计中，一些重要的政策影响大都来自新自由主义，特别是新制度主义传播的“产权明晰及产权革命”观点。在80年代曾对一些主要国家的政府决策产生了重大影响。如美国的里根政府和英国的撤切尔政府、中国80年代后期的赵紫阳以及90年代前期苏联及俄罗斯的戈尔巴乔夫——叶利钦改革，所实施的都是具有新自由主义特征的经济政策。这种政策的共同取向集中在两点上：一是让政府功能最小化，二是让经济体制趋向私有化和自由化。
因而，在这个历史时期，许多经济改革措施都被引向于瓦解国有经济和推行私有化。例如：以严厉的金融监管和高额税收政策，扼杀国企的融资手段和营利空间，以“反垄断”和新的不公正竞争规则，困闭国有企业的市场空间。以“股份制改革”分解、蚕食国家对国有企业的产权，让银行过剩的金融资本流入房地产业和股市炒作套利，造成泡沫经济，形成虚幻增长的表象。一些地方政府甚至直接以纵容性的政策，鼓励贱价变卖国有企业和地产的私有化运动。其结果是导致了国有企业的大范围破产，同时造成了大规模失业问题。这种政策，都是根据新自由主义理论所设计的空想性自由市场模型而产生的。
其次，90年代新自由主义的这种渗透，伴随着对传统马克思学派政治经济学的否定，以及对国有制经济、中央计划经济以及国内市场保护主义的全盘否定同时发生。为了渲染一种新的正统性，这种新自由主义极力将自己包装成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经济科学”，因此蛊惑了不少幼稚和轻信的人。
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政府现在实行的就是新自由主义政策的两重化：对内实行政府干预主义，对外要求发展中国家和“转形国家”（指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的国家）实行新自由主义。惟一的目的就是：一切“为了美国的利益”。所谓美国的利益，实质是美国垄断资本的利益。美国通过各种途径向发展中国家和“转形国家”推行新自由主义：通过多种渠道向“转形国家”进行意识形态渗透，以影响各该国的舆论导向，特别是影响经济学界的舆论导向；由美国经济学家为“转型国家”制定经济转形方案，甚至出任“转型国家”政府顾问。
事实证明，新自由主义推行到哪个国家和地区，哪个国家或地区就会遭到巨大风险和灾难，甚至成为重灾区。如俄罗斯和东欧国家、发生金融危机的亚洲国家以及拉美国家都是推行新自由主义的重灾区。
十多年来，某些经济学家一直企图用新自由主义误导我国改革开放的方向，我们必须时刻提高警惕。如果失去警惕，听任新自由主义泛滥下去，误导我国的改革开放，公有制在国民经济中的主体地位就会丧失，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就会蜕变成为资本主义市场经济。
第二，借鉴新自由主义的合理成分
首先，新自由主义的肯定之处在于它对完善市场机制提出了有益的假设。美国的米尔顿·弗里德曼在他的《资本主义与自由》一书中指出：“市场的实际运行和它的理想运行之间的差异－虽然无疑是很大的－与政府干预的实际效果和它的意图中的效果之间的差异来相比是微不足道的。”“自由的制度会比强制性的国家力量提供更加肯定的途径、即使有时是缓慢的途径来达到他们寻求的目标。”这里我们已经不需要从理论上来评价弗里德曼这一论点的是与非，我国几十年的经济建设经验，已经证明了完全靠指令性计划经济的缺陷。主观主义的、不科学的计划管理，无效率的、瞎指挥的政府调节，只能导致经济停滞、倒退和僵化。西方国家的普遍性经济危机和我国经济一度达到崩溃边缘的事实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国家不恰当地干预太多所造成的。因此，新自由主义经济理论认为，“如果国家干预少一点，竞争就会进一步发展，垄断就会大大减少。”这对我国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有积极的借鉴作用。
其次，我们已经认识到商品经济是发展社会主义经济不可逾越的阶段，如何完善市场机制已经是一个十分迫切的现实问题。社会主义经济首先是商品经济，其次才是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因此，关于国家干预与自由竞争之间的关系是我们需要认真加以研究的。值得指出的是，新自由主义经济理论在强调市场机制的同时，并不是提倡完全不受束缚的“自由放任”，不要国家干预，他们主张，国家应该创造条件使市场和价格制度发挥最大的功能。政府的主要作用在于保护法律和秩序，保证契约的履行，扶植竞争市场，创造公平竞争的机会。在此同时，弗里德曼强调：政府的权力必须分散。新自由主义的这些思想对于我们当前的经济体制改革是有价值的。
第三，新自由主义存在着许多明显的错误，对此进行科学的批判是必要的。但是，更为必要的应当是研究、发掘它的“合理内核”，取其之长，为我所用。
我们不能因为新自由主义经济理论攻击了社会主义制度，而全盘否定这一理论的科学价值。另外，新自由主义经济理论作为一种时髦的流派，为越来越多的发达国家所采用，对资本主义政府的决策起着重大作用。研究这一理论，还可以使我们在对外开放中更好地同资本主义世界打交道，发展我国的对外贸易和经济关系。
对于当代西方经济理论，我们不能仅仅用批判的目光去进行挑剔，也必须研究、学习，以科学的态度来看待新自由主义思潮，始终以“取其精华，弃其糟粕”的唯物主义辩证法来增强辨别能力，从而健康地推进我国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
［收稿日期］2003-1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