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体育科学研究中质的研究方法的探讨———种更加注重程序化、情景化的研究方法，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方法论文,科学研究论文,更加注重论文,情景论文,体育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80-05 文献标识码：A
1 问题的提出
在体育科学研究中，经常出现这样一个令许多研究者感到十分困惑的现象，即来自于体育教学和运动训练实践的资料，经过数据整理与分析后，得到的结论却很难被教师和学生、教练员和运动员等人认可，据此所形成的理论对教学与训练实践也缺乏有效的指导。一方面，来自教练员、运动员精辟而生动的语言，虽然凝聚了他们在长期运动训练实践中十分有效的经验，但用现有方法却无法进行分析，因为这些语言难于量化；另一方面，研究者用科学语言描述的内容，虽然逻辑性很强，但却在教练员和运动员的知识结构中不易找到契合点。
对于这种理论与实践脱节的现象，许多学者进行了多方位的研究和探讨。本文将从研究方法的角度对上述现象进行探讨，通过分析体育研究对象和质的研究方法的特点，以探索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更多途径。
2 从体育科研对象的性质看量化研究方法的局限性
在推进体育教学和运动训练研究科学化的进程中，人们越来越强调研究的量化程度，以至于量化程度似乎可以作为科学化的标准或“代名词”。George认为，这种现象可能是因为长期以来，体育科学中的自然科学如运动生理学、运动生物化学、运动生物力学等发展较快，统领了整个发展趋势所致[1]。因而，误导人们以为只有采用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才是科学的，使人们淡忘了科学探索还有其它多种方法。
2.1 研究对象的社会性和复杂性
体育科学研究对象的主体是人及其实践活动。从哲学的角度来看，人的本质属性是社会性，因此，对人及其实践活动的研究不能脱离一定的情景。面对复杂的社会现象，如果生硬地采用自然科学方法研究，就会显得不关心内容而注重数字游戏，还会造成大量信息流失。因为量化研究方法把社会现象看作是客观事实，具有因果性和规律性。也就是说，在相似的情景下，人类的活动等过程可以再现，研究结论可以被概化。如在量化研究中，将一个完整事物分解为各个部分，并给每个部分赋值，加以变量控制。但是，即使研究设计再严密，由此获得的信息也是零散的、不完整的，而且，由于研究过程中大量信息的流失，使得研究结论也会不完整、不充分。
同样，以人为研究主体的医学和教育学已经进入一个新的研究方法的领域。自现代医学建立了生物—心理—社会三维模式以来，人不再被看作只具有“生物”特性。近年来，在研究方法上，也开始提倡采用质的研究方法对病人进行诊断和治疗[2]；而在教育学研究中，质的研究方法的应用已经被广泛接受[3,4]。正是由于体育科学研究对象的社会性和复杂性，在体育科学研究中所采用的研究方法也必然具有层次性和多样性，而不应该片面地追求量化。
2.2 研究对象的个别性
由于社会现象的复杂性和异质性，使人们很难从一个样本中得出普适性的结果。例如，自然科学研究方法很难用于研究人类意识和意志的问题，以及那些受到文化等多种因素影响的行为问题，因为这些问题远比自然科学所研究的问题复杂得多。此外，“现实中的人类行为并不服从试验条件的控制”，不能像自然科学那样用统一的方法来操纵、用统一的尺度来管理[1]。
如前所述，如果试图借用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来研究社会现象，就得把社会现象看作一个客观存在的、有规律的实体。然而，在大多数情况下，社会历史不过是人们在比较、鉴别、协调、平衡的基础上进行价值选择的结果，一般情况下并不存在类似于自然领域中的所谓“规律”[5]。因而，量化研究关注并获得的概化知识主体——“规律”，运用到社会现象中便带有强制性色彩。而且对特殊情景，这种规律的适用性也会减弱。
2.3 研究对象的非量化性和非确定性
在运动训练中，分析运动员的起始状态是制定和实施训练计划的第一步[6]。虽然采用量化的方法可以得到大量人体生物学方面的分析结果，但是对于运动训练和比赛中的社会学因素、运动员在比赛中的体验和行为，仅靠量化的方法却无法得到实质性的分析结果。比如一次比赛失败后，用量化研究方法很难获取有关运动员在比赛的那一时刻是怎样想、怎样做的详尽的第一手资料。
从形态上，知识可以分为可以表达的知识——明确知识，以及难以通过书面或口头的方式明确地表达出来的知识——缄默的知识(Polany;1962)。
明确知识具有逻辑性、共享性，可以进行编码和易于传递；而缄默知识具有个体性、情境性，存在于组织个体成员当中，表观为思想和技巧，嵌于实践活动中。所以，缄默知识的传递更需要通过个体的研究和生产实践来获取。而且，知识缄默度越大，越要求有更丰富的媒介去实现知识转移。
众所周知，在体育教育和运动训练过程中，负荷的施加、方法的选择、计划的制定是一个强调个性特征的过程，并且存在着众多的缄默知识。因此，由一个情景中概化出的知识，在另一个相似的情景中不一定有效。这在每个项目只有一个冠军的竞技体育中，表观得尤为突出，这也是产生前述令人困惑现象的原因之一。
再者，量化研究主要考察已知变量及其关系，对于一些未知变量，量化的方法就无从下手。比如，我们想研究登山者在登顶那一刻的感受。根据量化研究程序，研究者设计一个封闭的问卷，实施问卷调查、统计、做结论。然而，在上述问卷设计中，研究者要罗列出多少“感受”，才能穷尽登顶者的真实感受？即使研究者列出100种感受，登顶者的感受却可能是第101种。而且，在上述问卷调查实施过程中，当研究者概括性地列出十几种感受，让登山者评价自己的感受是否符合研究者概括的感受时，登山者的概括和评价是否准确、评价标准是否一致，也都极大地影响着收集资料的准确性。
2.4 研究对象的本土化
当研究人员和运动实践者的知识结构不同、语言表达不一致时，对于同一概念的不同理解，或对于同一事物的不同命名会使研究结果产生很大差别。前国家游泳队总教练陈运鹏提出优秀游泳运动员的水感用四个字概括：“轻、漂、浮、粘”，我国游泳界以此作为运动员选材标准之一，而且没有量化标准，全凭教练员一双“贼眼”。这个说法很难严格定义，不好操作，但它出自经验丰富的教练员之口，一定有其道理。许多游泳教练员解释不了什么叫“粘水”，认为这是经验，一看就知道。
如果概念本身都不确定，用量化的研究方法就无法进一步考察量与量之间的关系。比如，目前广泛使用的封闭型问卷调查和访谈的研究法，是在研究中，研究者根据某种假设，事先设计好访谈的提纲和调查问卷。访谈提纲和调查问卷中包括了研究者认为可能的问题及答案，并将每一个问题进行编码。然后，让被访者或被调查者按照顺序和要求选择其中的答案，最后将结果进行统计分析、构建理论。不难看出，在这种情况下，尽管研究者极力排除本人对研究的影响，但实际上研究者的价值取向、兴趣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研究过程的走向，进而影响着理论的构建。特别是当被访者了解了研究者的目的后，往往很容易被研究者的意图所暗示和诱导。尤其是当教练员和研究者对某一概念或现象有不同理解时，却要求他们服从研究者的理解，那么所获取资料的真实性就会大打折扣。
总之，由于体育科学领域研究对象的特性，我们认为量化研究方法在体育科学研究中的应用必然具有一定的局限性。
3 质的研究方法在体育科学研究中应用的优势
质的研究方法(Qualitative research)起源于人类学、社会学，近年来又广泛应用于教育科学，是在自然条件下对研究对象进行考察的一种研究范式。
3.1 质的研究方法与量化研究方法的区别
在指导思想和方法论上，质的研究与量化研究具有明显的区别。质的研究的哲学基础是现象学的解释主义，这种研究范式注重研究者深入理解所研究的社会现象，强调在尽可能自然的环境下，了解人们的想法和做法；量化研究的哲学基础则是实证主义，将社会现象看成是独立存在的客观事实。在方法论上，质的研究是以归纳的方式，从整体上了解在某种特定情景中的人类经验[7]；而量化研究遵循的是演绎——类推的方式，去验证一个预先设定的理论或假说。
3.2 质的研究方法与传统定性研究方法的区别
关于质的研究与定性研究之间的区别，在我国学术界仍有歧义。有些学者认为，质的研究就是我国学术界一直沿用的定性研究[8]（传统定性研究）；但是多数学者则认为它与传统定性方法有所不同[7,9,10]。人们认为，传统定性研究是一个比较宽泛的概念，“通常将所有非定量的研究都归入到定性研究的范畴，如哲学思辨、个人见解、政策宣传和解释，甚至包括在定量研究中对问题的界定，以及数据分析之后对有关数据的理论分析”。而“质的研究是研究者本人作为研究工具，在自然情况下采用多种资料收集方法对社会现象进行整体性探究，使用归纳法分析资料和形成理论，通过与研究对象互动对其行为和意义建构获得解释性理解的一种活动”[11]。
与传统定性研究方法相比，质的研究方法更注重事实本身。在形式上表现为，质的研究中采用大量的篇幅去描述观察到的事实，引用研究对象的语言，强调体现事实的原貌；而传统定性研究多采用思辨的方式，以阐述研究者本人对某种现象的态度和观点。例如，杨宜音博士在其博士论文[12]《“自己人”及其边界——关于“差序格局”的社会心理学研究》中写道：
在林子峪村，我被几位老年人家庭认同为“干女儿”角色……在临河庄村，则是被当成被研究家庭的新成员（妹子）……（1998，第83页）
为了能够在自然的交往中观察农民的社会生活，增进相互之间的信任和感情，我与我的丈夫和儿子一同住到了她家。我们和她一家人吃住在一起。每天一起去果园摘桃、送到市场去卖桃，给桃树嫁接好的品种……我们给她的两个孩子补习功课，和两个孩子去逛集市……当我像这个家里的一个成员那样被视之当然地进进出出，被算作下地干活的一个劳动力的时候，当我不被招待，和他们一家人吃“烫咸粥”，干家里的各种活计都不再因为客气被阻拦的时候，大家看着小孩子尿湿我的衣服而不感到特别抱歉的时候，我觉得他们接纳了我。（1998，第84页）
我曾问被研究者有没有“外人”变成“自己人”的经历，对方想了想说：“你不就是一个吗？”（1998，第84页）
另外，与传统定性研究相比，质的研究更加强调研究过程的程序化。例如，为了了解农村家长对0～3岁幼儿进行语言教育的方式和观念，中央教科所的周亚君采用了质的研究方法对河北省农村某村庄的10个家庭进行了3次、每次连续20天的访谈与观察[13]。访谈与实地观察之前，研究小组对研究方法的技术进行了为期3天的讨论，焦点集中于如何进行开放性访谈和现场观察笔记。其中，为了保证所获资料的真实性，特别强调了在访谈中尽可能不让研究对象了解研究者的价值观，以免对研究对象的回答或活动起到暗示作用。为了消除研究对象的戒备心态，研究者每天与研究对象（包括儿童和家长）在一起相处约6～7小时，“由于与农民朝夕相处，他们能较少顾虑地生活和带孩子”，这就保证了该研究是在自然状态之下进行的观察和交谈。对于农村家长对幼儿进行语言教育的方式和内容是什么，该项研究事先并没有系统的假设，研究结论是在观察和访谈之中，逐渐分析整理，最后得出的。如该项研究认为，农村家长对孩子进行语言教育的基本内容有日常生活用语、日常用品的名称等，基本方法为同意式的重复、提问与纠正概念或讲述故事等。
总之，质的研究方法更强调研究过程的程序性和研究资料的情景化；同时在质的研究中，也更加强调研究者对自己身份、态度的反思，以及访谈者与被访谈者之间的互动。而传统的定性研究则多为研究者本人对某个问题的反思和态度，具有浓厚的思辨色彩。在某种意义上，传统定性研究与质的研究有相似之处，例如，两者都强凋“对意义的理解和解释”，但是质的研究更加强调研究的“过程性、情境性和具体性”，而传统定性研究则更倾向于研究的“结论性、抽象性和概括性”。
劳凯声教授认为，“质的研究方法与传统的定性研究方法二者的根本不同之处并不在于研究内容的变化，也不在于研究手段的改进，而是表现在科学与社会的关系方面。质的研究方法极为关注的是人类社会的自身存在，是活生生的常人的生活世界和意义世界，他们的命运、处境，而不是一般并不存在的所谓普遍性即客观规律。就此而言，质的研究确实超越了传统的定性研究的局限性”。[5]
3.3 质的研究方法的其它特点
3.3.1 关注原始事实和事实的全貌
质的研究方法强调在尽可能的自然环境下，了解“是什么”或“发生了什么”。这种方法事前并没有系统的假说，其理论的建立是随着资料的收集、整理、分析逐渐形成的。
质的研究方法主张，在探讨社会现象时，应该慎重处理因果类问题，如“为什么学生不愿意上体育课？”。质的研究方法认为，在注重了因果关系的探询中，可能会忽视非因果性的重要因素，而某种现象的出现不能简单地归结为几个“果”。所以，质的研究方法提倡，通过探询“学生不愿意上体育课的表现（现象）”或“学生是如何抵触或消极对待体育课的”等问题，间接地对事情的因果关系进行“情景化”和“过程化”的推论，比直接推论更真实、丰富和自然。从某种意义上说，质的研究方法和记者采访有相似之处，那就是大家都是用事实说话，把事实的真相告诉读者，并试图引起人们的思考。这样的研究方法更具人文色彩，更贴近生活。但是，质的研究方法比记者采访更加细化，更注重研究者本身对整个研究过程的反思和研究者与被研究者之间的互动。质的研究方法之所以能够更好地接近现象本身，是因为它能够从深入研究的几个案例来说明问题。而深入研究的程度正是决定接近客观真实程度的主要因素。在质的研究中，研究者以现场的观察记录、访谈实录、实物等为主要的资料来源，“并通过对这些有意义资料的描述，对所研究的问题做出解释和判断，向读者详细具体地展示一系列描述性的资料，因此，人们可以从整体上把握事物发展过程的全貌”[7]。而在量化研究中，出于量化的需要，常常将一个完整事物进行分解，由此所获得的信息也将是零散和不完整的，这可能导致研究过程中大量信息的流失。此外，定量方法强烈要求研究者本人的回避，这种态度使研究者很难获得被研究对象的状态体验[8]。
3.3.2 关注研究者本人对研究过程和结果分析的影响
质的研究强调研究者本身就是研究工具，承认研究者对研究对象和研究过程的影响，并把这种影响当作研究中的一部分。质的研究认为，研究者应该不断地反思这些影响因素的作用，以尽力避免研究过程和研究结果受到主观偏见的影响，尽力地去接近现象的本质。例如，进行访谈时，质的研究方法特别强调访谈的过程和技巧。要求访谈者不断地反思自己的身份、性别、语言、地位、表达方式、研究者的前设思想，以及访谈的环境等诸多因素，因为这些都会影响访谈对象和访谈质量。
由此可见，在“使由研究者引起的系统误差倾向于变小”这一点上，质的研究方法存在一定的优势。因为在量化研究中，虽然极力排除研究者本人对研究的影响，但是这种排除并不完全，并忽视了一个重要的方面，即研究者本身对所获取资料的影响。例如，研究者为了保证研究方法的一致性，把研究者本身的影响、环境、测试方法等因素所造成的误差，归为系统误差，只有在分析结果时，才加以讨论。有时还把系统误差作为一种假设的影响因素，但是这种讨论一般比较薄弱，并不能减少系统误差。这也是造成来自于实践的信息并不能反映实践的原因之一。
尽管质的研究中，研究者的上述反思也有一定的局限性，即没有明确反思到什么时候才合适？反思以后如何避免研究者对研究进程的影响？但这种反思至少可以对研究工具（研究者）加以说明，就像量化研究中，对实验的操作过程加以说明一样。
3.3.3 关注本土化
由于质的研究的各个流派，如象征互动主义、文化人类学、阐释学和符号学，都强调采用解释和理解的方法研究人类社会行为。所以，质的研究能够为我们深入理解体育中各种现象奠定方法学的基础，进而也能够为体育科研与运动实践的结合铺设桥梁。例如，当教练员、运动员与研究者对某个现象或者概念有不同理解时，质的研究提倡分析被研究者的本土化概念，而不是在研究的初期将对方的经验下一个概念化的定义。寻找和解释“本土概念”，根据事实界定概念，恰恰是质的研究的内容之一[11]。
3.3.4 关注个性化
质的研究方法倾向于研究个案，其目的是研究特殊现象，强调发现或解决具体问题。Patton认为，质的研究方法的深刻性和详尽性，源于小样本的个案研究，其研究样本的量可以少到不足于类推[14]。可见，由于研究对象较少，质的研究方法并不强调研究结果的推广，其研究结果的意义就在于让我们了解所研究的这种现象，并从中得到启发。其实，量的研究也存在外部效度的问题，只不过它的研究结论以抽样技术和大样本为基础，因而在推广的时候，风险相对小一些而已。
质的研究方法对于体育教学中的特例研究，以及对个性化极强的高级运动员的状态调控与指导，具有独特的优势。
3.3.5 与量化研究共存
在质的研究中也有“量”的分析，如分析某一概念、现象、术语等在某一人群中出现的频率，以解释这些概念、现象、术语出现的背景、含义及作用等。再如，进行了十几个开放性访谈之后，如果想了解这些访谈结果之间的共同点，就需要进行统计处理。从这种意义上看，质的研究和量的研究并不是互相对立，而更像是一个连续统一体，它们之间有很多相辅相成之处[11]。
4 质的研究方法在体育研究中应用的现状
Lock早在1989年就在《体育研究季刊》中撰文提醒人们注意一种研究动向，即体育研究正在借鉴和发展社会学和人类学的研究方法，这是一种不同于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一方面，体育研究采用社会学方法大量提炼和界定概念、构建理论的内容。另一方面，在体育研究中，社会科学的方法也获得了发展的动力[15]。
4.1 国外应用现状
近年来，在运动心理学的行为研究中，一些研究者开始考虑采用多种研究范式，其中，涉及运动员经验的质的调查研究正在逐步增多。质的研究作为一种研究方法，正在慢慢地得到公认[16]。
Daniel Gould采用质的研究方法研究了少年网球运动员的心理枯竭特征。他将10个调查对象的访谈录音变为214页的文本，采用不同层次内容分析的方法，找出被访者在每一个访谈阶段的反应特点，深入理解被访者所体验的枯竭过程，比较、归纳，并从8个方面解释少年网球运动员心理枯竭的表现特征[17]。
焦虑、紧张、唤醒对于运动成绩的影响历来是运动心理学最关心的问题，尽管采用量化的研究方法，找到了情绪和成绩的关系，但从实用上讲，从如何进行科学训练、提高运动成绩的意义上讲，关键是运动员面对焦虑应当“怎样”处理。所以，更应该研究的是运动员面对焦虑是如何采用应付策略的。Gould等人采用类属分析的方法，研究美国20名奥林匹克摔跤运动员[18]和17名全国花样滑冰冠军的应对策略[19]，发现摔跤运动员在汉城奥运会中的应对逆境、期待、出乎意料的结果的策略有：思维控制、任务定向、情绪控制、行为的控制。花样滑冰运动员面对特殊的紧张源所采取的应对策略有：合理思维和自我谈话、积极定向、社会帮助、时间管理、赛前心理准备、焦虑应对、苦练和巧练、隔离和转移、忽视或淡化紧张刺激。
4.2 国内应用现状
当1989年Bain宣称，“体育运动的质的研究时代已经到来”[20]的时候，这种有别于我国传统定性研究，强调严格程序的质的研究方法在我国大陆并不多见，直到20世纪90年代一些赴美学者才陆续向国内介绍了这一方法，目前，在我国体育研究领域采用质的研究方法的论文还凤毛麟角。
钟秉枢对8位优秀运动员进行半标准化访谈，并结合其它自述材料进行研究，展示了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并以此研究成绩资本的运作及其带来的运动员地位的变化[21]。宋中良对20名国家队的优秀运动员在训练和比赛中的意志品质和坚持性进行了现象学访谈，采用一套编码技术对20多万字的访谈录音进行编码，对运动员在训练和比赛中的意志困难进行了频数统计，详细描述了运动员遇到的典型困难和运动员的坚持策略。由于访谈的样本较大，还采用量化研究的方法，对意志困难和坚持策略与其它变量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多元统计分析[22]。王斌采用半结构化访谈，对我国游泳运动员张健在横渡渤海海峡前后，以及横渡过程中的体验进行了访谈，并深入分析了张健横渡渤海海峡的内部动机、外部动机、认知策略、遇到的困难、顶峰体验等方面。这些研究在撰写报告时也采用了深描的方式，把事实的本来面目展现给读者，这正体现了质的研究方法的特点[23]。
近年来，在我国体育科研领域，随着研究对象不断丰富，特别是体育人文研究主题迅速增多[24]，使研究方法的问题也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但多数研究还停留在对传统定性研究的探讨上。如许多研究者认为，“体育科研应当吸收更多好的研究方法”[25]，“应注意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的统一，不应把体育科学的科学化局限在数量化这一个方面”[26]，“应当注意体育社会现象定量研究在其使用范围和研究结果上的局限性”[27]，在实际研究中，应当根据研究的目的和任务来选择采取定性研究方法或定量研究方法，因为“定性研究所起的作用和所解决的问题是定量研究无法取代的，小到学士论文，大到获得诺贝尔奖的重大发现都可以采用定性研究方法”[28]。
5 小结
体育研究作为科学研究的一个必要组成部分，如果能够涵盖各种研究方法，势必能够显示出其固有的、整体的影响力[1]，也能够更增加解决本领域研究问题的途径。由于质的研究方法具有使研究更深入、展现更多新内容的特点，以及由于体育研究对象的特殊性，所以，质的研究方法在体育研究中具有广泛的应用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