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马克思实践观基础上的历史的自然与自然的历史的革命性意义

论马克思实践观基础上的历史的自然与自然的历史的革命性意义

摘 要:历史与自然的关系在哲学史上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但是在马克思哲学产生以前,人们似乎更倾向于把自然看作是在历史之外、与历史毫无关系的存在;当然,历史也在自然之外。实际上,这种视历史与自然相互分离的观点是一种片面的、抽象的观点,历史与自然之间是一种相互促进的辩证统一关系。历史是自然的历史,自然是历史的自然。马克思从实践的观点出发,为我们阐明了历史与自然之间的辩证关系,实现了对以往历史与自然之间抽象关系的超越。此外,对自然与历史辩证统一关系的考察不仅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它在实践的基础上既实现了自然观由抽象到具体的转变;又实现了历史观由唯心主义向唯物主义的转变;而且在构建人与自然共生共存的和谐社会方面也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自然;历史;实践;辩证统一

人类社会的出现,必然会迫使着人们去追问自然与历史之间的关系。在哲学的发展历程中,自然与历史的关系问题一直备受哲学家们关注,并引起了一些激烈的争论。然而,无论是以黑格尔为代表的唯心主义,还是以费尔巴哈为代表的旧唯物主义,都不曾对二者的关系做出科学的、合理的解释。以黑格尔为代表的唯心主义只承认“历史的自然”,而不承认“自然的历史”;相反,以费尔巴哈为代表的旧唯物主义则只承认“自然的历史”,而不承认“历史的自然”。显然,二者都割裂了自然与历史的关系。实际上,历史与自然是相互依存、不可分离的,二者共同统一于人们的实践活动之中。只有马克思的实践哲学才真正实现了自然与历史的辩证统一,马克思站在实践的立场上,为我们建构了一个自然与历史共同发展的有机体系。自然与历史的关系不是我们主观臆想的,它们是有现实基础的,无论是把自然或者历史的任一方从对方中剔除出去,其结果都只能是造成自然与历史的二元对立,从而不能真正认识二者的本质。

一、黑格尔与费尔巴哈关于自然与历史关系的认识分歧

在自然与历史的关系中,一直以来大体上存在着两种相关的论断。其一是以黑格尔为代表的唯心主义的观点。毋庸置疑,黑格尔是西方古典哲学的集大成者,他在吸收以往哲学精华的同时力求克服其不足,并在此基础上创立了自己独特的哲学理论体系。他的哲学体系的开端是绝对精神,整个自然界在他看来是一个相互联系的整体,但该整体性的根源却在于绝对精神,而非自然本身。绝对精神要想实现自身,获得自身的丰富性,必然要将自己外化出去,而自然界就是绝对精神的外显,整个自然界处处散发着精神的气息。既然黑格尔认为自然是绝对精神之外化,是理念的自然,那么它就是与人类活动毫无关系的,这无疑是一种唯心主义的自然观。自然界与人类活动的分离直接导致了黑格尔在社会历史领域中将历史的发展也视为绝对精神自我实现的环节。如此,历史也成为绝对理性的历史。无论是自然,还是历史,都是绝对精神的产物。历史不再是现实的、人类的历史,而是虚幻的、精神的历史,历史与自然之间也不再有某种必然的现实的联系,因为二者都统一于绝对精神这个真理之中。由此,可以看出黑格尔的自然观和历史观是都是唯心主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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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是以费尔巴哈为代表的旧唯物主义的论断。费尔巴哈扬弃了黑格尔认自然和历史是绝对精神的产物这一形而上学的思辨抽象,并认为自然界是客观存在着的,这与以前的唯物主义观点是一致的。正如费尔巴哈所言:“我的这个学说是以自然界为出发点,并且立足于自然界的真理之上,用这个真理去对抗神学和哲学。”[注]费尔巴哈.宗教本质讲演录[M]∥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下卷.荣震华,李金山,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523.在费尔巴哈的眼中,自然界是原始存在着的,是独立于人的活动之外的、未被纳入人的活动范围之内的、完全与人无关的纯粹客观存在。但是自然又是从何而来呢?——自身。自然界完全是一个自因,甚至是无所谓起点、也无所谓终点的一个永恒的、非发生的实体。这种视自然为自发的、盲目的、具有完全的自足性的自然观理所当然属于一种抽象的自然观。此外,费尔巴哈虽然认为人类要以自然界为基础,客观自然界是人类生存的根基,人类是从自然界生成的;但是,费尔巴哈所看到的人并非现实的人,而是作为自然实体的存在物,是生物学上的人,他不能真正认识人的本质,最终还是把人从自然中撇出去了,这种抽象的人与现实的人完全是两回事。费尔巴哈所直观到的自然只是当下的自然,他永远直观不到自然的历史,看不到人类对自然的改造,这必将使他认为自然与历史是二元对立的。费尔巴哈所谓的没有人类实践活动参与的历史只能是抽象的历史,甚至不应该被称为真正的历史。费尔巴哈在自然与历史的关系中终将是只见自然,完全忽视自然的历史维度。

自然与历史的关系在黑格尔和费尔巴哈那里都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只有马克思实现了二者的辩证统一。马克思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吸取了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的理论精华,并扬弃了二者存在的问题,立足实践这个本体为我们建构了一个历史与自然辩证统一的理论。黑格尔虽然也承认实践的作用,但是他的实践只是自我意识的实践活动,黑格尔建立在绝对精神基础上和形而上学视野中的历史与自然,是脱离现实的人的实践活动的历史与自然,二者都不是马克思所言说的自然与历史。相反,费尔巴哈虽然以自然为基础,但那是与人类活动无关的自然,这种自然与“先于人类历史而存在的那个自然界”[注]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M]∥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57.相比又能进步到哪里呢?一个没有现实的人类活动参与进去的历史于人而言又有何意义呢?因此,无论是黑格尔还是费尔巴哈,他们眼中的历史与自然都是抽象的。只有马克思突破了二者的片面性,认为自然与历史二者不可分离,二者是相互依存、共同发展的辩证统一关系,无自然的历史和无历史的自然都是不存在的。

二、历史的自然:马克思实践观基础上的自然观对黑格尔和费尔巴哈自然观的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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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创造了人,使人从动物中解放出来。劳动的对象和内容是客观的自然界,自然界走着自己的道路,并不会主动地、自然地顺应人类的需求和目的,自然界的非为我性、异己性、不合目的性甚至是无形式性都要求人们必须对自然进行改造,只有通过这一感性活动才能使自然为人类所用。也正是因为人具有无限的否定性和超越性,他不会停留在满足维持基本的生存需要这一目的上,他会提出更高的要求,于是就有了生产新的需要的动力,也必然会敦促着人类提升人化自然的能力。正如马克思所言,“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而已”[注]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M]∥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295.,正是在人类变换着同自然界的关系过程中产生了人类历史,自然是历史产生的客观物质基础。

在施工的进行中,首先需要考虑的就是制定一个详细的可行性施工方案,无论是大工程还是小工程,施工方案的制定都要做到详细与精准,一套科学合理的施工方案可以令后续准备工作的开展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们需要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一点,一份合理的更加科学的施工方案是施工开展的前提和基础,更是施工质量的保障。一套好的施工方案,不仅能够从根本上杜绝一些施工过程中可能存在的问题,而且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工程的进度与质量,为施工的整个过程带来社会与经济效益。因而一个合理科学的施工方案是非常重要的,在施工方案制定的同时,也要在实践中按拟定的方案一步一步执行。

既然自然界是不断向前发展的,那么它是如何发展的?自然界本身是自在地存在着的,只是因为人的介入才使自然界发生了变化,自然界的发展是基于人类的感性实践活动的。人类的实践活动使自然发生了变化,而在这个过程中同时也印证着人与自然的关系。在马克思看来,自然界不仅仅是人的一部分——“自然界,就其自身不是人的身体而言,是人的无机的身体。人靠自然界生活。这就是说,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亡而必须与之处于持续不断的交互作用过程的、人的身体”[注]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56.,因为作为一种特殊的存在物,人首先是自然存在,但更重要的是人是能动的存在,而这个能动性就体现在人类有目的地改造自然的感性活动中。自然界不仅是人的无机身体,而且是人的本质力量的确证。人并非如动物那般消极地适应环境,人能够把自己的本质力量对象化于自然,通过改造自然来使自然为我所用,成为一种有利于人类生存的人化自然。可以说,人类的感性实践活动改变了自然界,改变了周围的环境,使环境越来越适合人类生存,但同时自然界也在改变着人类。正如马克思所说:“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或自我改变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为革命的实践。”[注]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M]∥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34.

人类改造自然的实践过程体现着人与自然之间的相互作用和相互制约的关系,而支配这种关系的规律即是自然的必然性。自然的必然性使人类的实践活动受到限制,使主客体之间相互作用的方式受到限制,人类必须按照自然的规律进行改造自然。在人类改造自然的过程中,同时产生着人与人之间的社会交往关系,历史也是由人类全部社会关系的总和所构成的。人类社会的交往关系由生产方式所决定,生产方式又是生产力水平的体现,生产力就是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随着改造自然的能力的提高,人们的生产方式也得以进行革新,社会也不断地向前进步。因此支配着人与自然之间物质交换活动的自然的必然性作为最基础的规律,也就注定决定着历史的必然性。

无论是进行物质生产,还是社会关系的生产,都是基于人类实践活动基础之上的。也只有立足于实践,我们才能看到历史的真正本质,才能看到历史与自然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才能从根本上克服把自然排除在历史之外的唯心主义的历史观。人类历史之谜必须从劳动实践活动中进行找寻,“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界对人来说的生成过程,所以关于他通过自身而诞生、关于他的形成过程,他有直观的、无可辩驳的证明”[注]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92.。历史的生成发展离不开自然,只有把历史归入到自然的怀抱,才能真正弄清何谓历史的自然,历史何以是自然的。

三、自然的历史:马克思实践观基础上的历史观对黑格尔和费尔巴哈历史观的超越

何谓“自然的历史”?同样,从字面意思我们可以了解到:自然的历史就是说历史是自然的。历史何以是自然的,这主要源于历史的生成方式。历史是人类社会在时间空间中的展开,这是一个不断向前进步的过程。历史进步最突出的表现是改造自然的能力,即是自然人化的能力。因此,所谓历史不过是人类在改造自然的过程中形成的现实的、客观的、感性的人类社会的历史,而非黑格尔绝对理念实现自身所形成的思辨的、抽象的历史。历史的基础是人对自然的改造活动,而自然是历史的物质基础,因此,历史也就必然是自然的历史。

在《德意志意识形态》这部著作中,马克思在考察人类历史时就指出,“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注]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M]∥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46.。马克思所研究的历史首先是属人的,没有人和人类实践活动,历史就无从说起,就会成为无本之木。历史的主体是人,客体是自然,处于社会历史中的人类在实践过程中不断地否定、扬弃自己的过去,同时又创造着新的未来,这就是历史的形成和发展。在这一过程中,人类实践活动最基本的目的就是从生存压力的必然性中解放出来。因为人首先是动物世界中的一员,这就决定了他必须要先解决生存问题,要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而“一当人开始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的时候……人本身就开始把自己和动物区别开来。人们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同时间接地生产着自己的物质生活本身。”[注]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M]∥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47.人类劳动使人区别并高于动物那种被动地适应自然的本能,从而成为有目的的、能动的改造自然者。当自然随着人类实践发生改变的同时,人类历史也得以生成。

第二,在预算管理的职能层面。职能部门一般是预算目标的主要执行者,该部门的工作人员需具备合格的专业素质和职业操守,他们的工作关乎着预算管理工作能否得到落实,一个细微的差错都有可能造成巨大的损失。所以,合理设立相应的职能部门及专门的预算岗位有助于预算工作的落实。

现实的自然界是人类的自然界,人类在通过劳动使自然适应人类需求的过程中,使自然不断得以人化,同时也使自身不断生成。自然是人类的自然,历史也同样是人类的历史,二者正是因为有了人类的参与才会凸显出现实的意义,只有这样的自然才是马克思努力探求的自然。毫无疑问,马克思必定会认可自然界相较于人的先在性,甚至相信即使有一天人类消失了,“外部自然界的优先地位仍然会保持”[注]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M]∥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57.。这就是马克思超越费尔巴哈的伟大之处,马克思不是只停留于自然界的先在性,也不满足于那个在人之先的“自然”,因为史前时期的自然界于我们而言就是“无”,史前时期的历史于我们而言也是“无”。展现在我们面前的自然都是历史和人类发展的产物,“自然界的这个真实的图景只有以历史的眼光才能看出,才不会只看到眼前现有的自然,以为自然界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注]周章领.历史唯物主义自然观及其当代意义[D].武汉:武汉大学,2015.。因此,以历史的眼光来关注自然界,才能看到自然界于历史长河中的流淌。

在实践活动中,人与自然共同发生改变。与此同时,历史也随着人类实践活动的逐渐深入而不断地向前发展。历史的这种进步在工业中是最为显著的:首先,“在人类历史中即在人类社会的形成过程中生成的自然界,是人的现实的自然界;因此,通过工业——尽管以异化的形式——形成的自然界,是真正的、人本学的自然界。”[注]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89.这种生成的自然界是现实的,而非费尔巴哈那种抽象的自然界;其次,“工业是自然界对人,因而也是自然科学对人的现实的历史关系。因此,如果把工业看成人的本质力量的公开的展示,那么自然界的人的本质,或者人的自然的本质,也就可以理解了。”[注]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89.工业的进步代表着人类改造自然能力的提升,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公开展示,而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也并非先在的,是在不断地探索中逐步增强的,人与自然的这种关系必然会体现着社会的进步、历史的发展。因此,自然也就不能离开历史而独自存在,自然是历史的自然。

“十二五”以来,随着滇池治理“环湖截污与交通、外流域引水及节水、入湖河道整治、农村农业面源污染治理、生态修复与建设、生态清淤”六大工程推进,滇池治理取得一定成效。牛栏江—滇池补水工程的实施,滇池首次实现了规模化生态补水,入湖水资源结构发生重大变化。从重度富营养转变为中度富营养,滇池水体水质明显改善,周边环境明显改善。消失多年的海菜花等水生植物、金线鱼等土著鱼类重现滇池之滨。

何谓“历史的自然”?其实从字面意思我们就可以看到:“历史的自然”是说自然是历史的。那么自然又何以是历史的呢?因为马克思所关注的自然是作为人类生存基础、活动对象的自然,是人类努力改变并使其适合人类生活需求的自然,而在这一过程中就形成了人类社会的历史。可以说,这样的自然与历史的产生是无所谓先后顺序的,二者都是人类实践活动的产物。历史不是静止的、固定不变的, 而是不断向前发展的过程,这在黑格尔那里也已经得到明确论证,只是黑格尔的历史是自我意识实现自身的环节。自然的历史性特征说明了自然的非静止性、非固定化的特征,充分展示了自然向前推进的动态发展方式。

四、马克思实践观基础上的历史与自然辩证统一的重大意义

马克思建立在实践基础上的历史与自然之间的辩证关系实现了历史观与自然观的有效统一。自然是历史的自然,主要反映为自然在被人化的过程中的动态发展,自然的发展是与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相一致的,自然的发展有它历史性的向度。同时,历史是自然的历史,这主要是说历史的发展必须有它的现实的基础、前提,而自然界就是历史发展的基础,只有在自然界的基础上,才会有人类历史的出现。无论是历史的自然,还是自然的历史,二者都统摄于人类改造自然的实践中,在实践中历史与自然的辩证统一关系才能够得到有力证明。历史与自然在人类实践的基础上也必定是统一的,实践活动使自然与历史共生为一个内在的整体。我们既不能把历史从自然中抽离出去,也不能把自然从历史中抽离出去,历史与自然是人类实践活动结果的一体两面,二者随着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的提升而相互促进、共同发展。

马克思对以往历史与自然之间关系的超越不仅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而且对于社会发展的今天仍然显示出重大的现实意义。第一,历史的自然与自然的历史突出了实践的本体论意义。在实践的基础上,历史与自然有效地结合在一起并相互促进。如果没有人类实践,自然将无法成为历史的自然,历史也不会出现,更不会成为自然的历史,当然这个历史指的是人类社会的历史。如此,实践的本体论意义也就被凸显了出来;脱离实践这个基础来认识历史与自然的关系,必定会割裂二者之间的统一性,破坏其整体性。立足实践这个本体,我们才得以看到历史与自然的真正本质。

第二,历史与自然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实现了自然观由抽象向具体的转变。在马克思以前,无论是唯心主义还是唯物主义,他们的自然观都是抽象的。黑格尔的自然是绝对精神实现自身的产物,它是属于思维和精神范围内的,因而是思辨的、抽象的自然。马克思当然不会满足于黑格尔的这种精神的自然,虽然黑格尔看到了劳动,但是他的劳动也是精神自身的劳动,马克思所要探讨的是现实的人的以自然为对象的劳动活动。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费尔巴哈虽然实现了从精神本体向物质本体的转变,但是他的自然却是直观的自然,他看不到人类实践活动对自然的作用,也看不到自然的发展,因为他不明白呈现在人类面前的自然并非原本如此,它是经世世代代人们实践改造过之后的自然,这种没有人类实践活动参与进去的直观的自然也绝非是马克思立足于实践基础上的现实的、客观的自然。作为精神产物的自然和作为直观的自然,都是抽象的自然观,都不能客观地、真正地认识自然。只有把自然看作人类实践的对象,才能认识具体的、现实的自然。因而马克思实现了自然观由抽象向具体的转变。

第三,历史与自然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实现了历史观由唯心主义向唯物主义的转变。黑格尔的历史是绝对精神外化过程的展现,这样的历史是没有现实根基的、抽象的、虚幻的历史。费尔巴哈的历史观则是不能将唯物主义贯彻进去的,“当费尔巴哈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的时候,历史在他的视野之外;当他去探讨历史的时候,他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在他那里,唯物主义和历史是彼此分离的”[注]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M]∥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58.。黑格尔和费尔巴哈都不能正确地看待历史与自然之间的关系,马克思在对他们进行了批判之后,立足于人类感性活动本身奠定了历史的现实基础。历史是人类有目的地改造自然的活动,而非什么抽象的精神的产物。“迄今为止的一切历史观不是完全忽视了历史的这一现实基础,就是把它仅仅看成与历史过程没有任何联系的附带因素。……这样,就把人对自然界的关系从历史中排除出去了,因而造成自然界与历史之间的对立。”[注]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M]∥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73.自然界成为人类的自然界,这就是人类历史的源起,历史的动因以及历史的演进归根结底就是人类物质生产实践的历史。

最后,马克思立足于实践基础上的历史与自然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对于我们当今力求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共生共存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自然作为人类实践活动的对象,是人类生存的基础,这就要求我们要按照自然界的规律改造自然,同时不能过度地、随心所欲地改造自然、违背自然。作为客体的自然是有一定的承受能力的,超过这个限度,自然将会以一种破坏性的方式来惩罚人类,“在人类改造自然界的威武雄壮的交响曲中,悲哀的旋律已清晰可辨”[注]王丹.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的当代思考[J].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28(6):19.。自然资源亦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这就更加警示人们要理性地对待自然。追求人类社会的长足发展,就必然要考虑到自然的未来前景,只有遵循自然的必然性,自然的历史画卷才能得以完美展现。今天,自然已经不同程度地向人类发出了警告,生态危机迫在眉睫,重新反思马克思立足于实践基础上的历史与自然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并视自然为历史的自然、历史为自然的历史,“尊重自然,牢固树立正确的生态文明价值观念”[注]陈士勇,张龙.马克思人与自然关系思想的当代意蕴[J].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36(4):488.,这对于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依然具有跨时代的、经久不衰的魅力。

On the revolutionary significance of the historical nature and the natural history based on Marx’s practice view

Wang Sansan, Li Lingyun

(School of Philosophy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 Liaoning University, Shenyang 110036, China)

Abstract: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istory and nature has been a very important issue in the history of philosophy. But before Marx’s philosophy came into being, people seem to be more inclined to think of nature as an existence that is beyond history and has nothing to do with history. Of course, history is outside of nature. In fact, this view of separation from history and nature is a one-sided and abstract view,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istory and nature is a dialectical unity of mutual promotion. History is a natural history and nature is historical nature. From the point of view of practice, Marx expounded the dialectical relationship between history and nature for us, realized the transcendence of the abstract relationship between history and nature, and provided a new dimension for us to reinterpre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istory and nature. In addition, the study of the nature and history is not only of great theoretical significance but also of great practical significance to build a harmonious society with the coexistence of man and nature. On the basis of practice, it has realized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view of nature from abstract to concrete,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historical view from idealism to materialism.

Key words:nature; history; practice; dialectical unity

中图分类号:B0-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1751(2019)03-0051-06

DOI:10.16216/j.cnki.lsxbwk.201903051

收稿日期:2018-11-20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马克思与西方浪漫主义关系研究”(14CZX055);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俄罗斯传统哲学的现代性批判思想研究”(L17CZX002);辽宁省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现代性视域下的马克思关系性自我思想研究”(L18CZX001)

作者简介:王伞伞(1988-),女,河南漯河人,辽宁大学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哲学基础理论研究;李凌云(1972-),女,河南宁陵人,河南商丘师范学院副教授,辽宁大学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

〔责任编辑:刘晨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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