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高校内部质量保证体系研究：特点与经验_质量保证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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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图分类号：G7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518(2016)03-0092-04

      作为非选拔性高等教育机构的典型，开放大学将质量建设与质量保证视为办学与发展的一大要务。2015年6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与国际开放与远程教育理事会在巴黎联合发布宣言，将“高质量的学习成果”作为2015后世界开放与远程教育发展的重要议程之一[1]。正如国际开放与远程教育理事会主席田贝妮(Tian Belawati)所言，质量是开放大学的生命线，是永无止境的追求，质量保证是一大难题，也是开放大学必须要持之以恒的要务[2]。

      成立于1873年的南非大学(University of South Africa)是世界范围内成立最早的、最具有影响力的开放大学之一[3]。自1994年南非新政府成立以来，南非大学通过一系列的质量保证改革，不断提升质量，向国际标准看齐，在2002年便获得了享有国际声誉的美国“远程教育培训委员会”(Distance Education and Training Council，DETC)的资格认证，加入了具有国际质量声誉的开放大学集团行列，在整个非洲大陆开创了先河[4]。发展至今，南非大学已成为国际开放与远程教育理事会6大执委所在大学之一，每年吸引世界130多个国家近3万名国外学生注册学习，以优良的质量保证体系和高质量的教育水平闻名于世，具有鲜明的特点。

      一、明晰的质量观与全员质量管理文化

      (一)高水平的质量目标定位

      教育质量目标是大学质量观的重要体现，也是教育质量保证工作中应确立的第一要事。一所大学的教育质量目标，既应包括教育规划的总目标即希望办成一所什么样的大学，又应包括教育产出的质量目标即意图培养出何等质量的毕业生，还应包括教育管理的质量目标即质量保证工作应达到怎样的目的。

      南非大学致力于办成一所“面向非洲、服务人类的大学”，试图跨越语言和文化的障碍，成为非洲最重要的综合性开放学习与远程教育机构，服务非洲大陆所有国家，回应社会的多样化需求[5]。为了达到这一愿景目标，南非大学提出其使命在于开展高水平的学术与研究、提供高质量的教学以及积极参与社区服务。具体而言，南非大学将以终身学习、以学生为中心、创新性与创造性为办学原则，致力于培养卓越公民[6]。从其目标定位与使命中可以看出，质量是南非大学办学的核心，“高水平的”、“非洲最重要的”、“高质量的”都是以质量为核心的办学目标的体现。同时，“致力于培养卓越公民”表明了南非大学的人才培养目标不仅在于培养合格的毕业生，更在于培养能贡献于南非社会发展的有影响力和贡献的公民。此外，在大学的《南非大学2015战略规划：一项转型议程》(UNISA 2015 Strategic Plan：An Agenda for Transformation)中，南非大学提出其质量保证的方法在于“通过建立绩效导向的管理，促进质量保证、结果评价以及奖励高效卓越。”[7]南非大学的质量保证与促进处(Quality Assurance & Promotion Directorate)明确指出大学质量保证工作的目标在于“确保大学质量保证职责的行使与外部质量评估和监控机构即南非高等教育质量委员会(Higher Education Quality Committee，HEQC)、南非资格局(South African Qualifications Authority，SAQA)是一致的。”[8]该质量保证工作目标强调了南非大学内部质量保证工作与外部质量评估和监控工作之间的对应关系，表明了大学质量保证工作目标的外在适应性。

      可以说，南非大学有着清晰的高水平的质量目标定位。该目标以教学和科研的质量建设为核心，以培养服务南非社会发展的人才培养为手段，从本土出发，兼具国际视野，由大学自身特色、实力、外部环境和内部条件综合制定。

      (二)全员质量管理文化

      教职工对学校质量目标与质量结果的认识和评价是大学质量文化的重要体现，也是大学质量观的重要内容。教职工不仅包括校领导，也包括行政管理人员和教师等，他们在学校文化建设中都具有重要的作用。

      通过对南非大学不同教职工群体的访谈①显示，南非大学现任校长曼德拉·马卡亚(Mandla Makhanya)认为，南非大学的目标是培养南非发展所需要的优秀人才，能为南非经济发展、社会发展做出贡献的人才，南非大学的质量在整个非洲乃至世界开放大学中都十分优异。负责质量建设的南非大学常务副校长纳瑞德·拜杰纳特(Narend Baijnath)认为，南非大学的质量来自于许多因素的影响，例如教师、教学资料、财政投入等，但最成功的是有一个良好的质量保证体系，确保学生从入学到毕业的全过程的各个方面、各个环节都有着高质量，南非大学也一直坚持不懈地开展自检、不断改进。来自教学管理部门、学术研究部门、辅导教学部门的教职员均认为南非大学提供了与其他研究型大学相同的优质高等教育，有着相同的质量标准，实现了质量目标的要求，有很好的课程材料、完善的学生支持服务、较好的科研水平等。

      可以说，南非大学形成了较好的校园质量文化，即一种全员认可和全力支持的全员质量管理文化。这种文化为学校内部质量保证体系的建设营造了良好的氛围。

      二、全面的质量保证治理结构和机构

      (一)质量保证治理结构

      为了确保质量建设的成果，进一步加速质量建设，2007年，南非大学邀请知名国际远程教育组织即英联邦学习共同体(The Commonwealth of Learning)对学校进行了整体教育质量评估和改革建议。其中，一条重要建议是南非大学应采取金字塔型质量保证治理结构，认为，该结构可以更好地巩固南非大学的质量水平，确保质量保证的整体性、有效实施、持续监控与回顾，以及发挥更大的系统作用[9]。

      在此建议下，南非大学构建了内部质量保证治理结构。该结构有三个重要组成部分。一是主管副校长。学校确立一位主管战略、规划与合作关系的副校长。其职责主要包括协调大学的战略规划、规划支持、监控以及评估；信息系统的管理与院校研究；学校质量保证以及国际关系与合作等，承担统筹管理全校质量保证的责任。二是战略、规划与质量保证部(Department of Strategy，Planning and Quality Assurance)，由主管战略、规划与合作关系的副校长直接领导，统筹规划与指导整个学校的战略规划和质量保证工作。三是质量保证与促进处，由战略、规划与质量保证部直接领导，是学校质量保证相关工作的执行机构。具体而言，该处有7项职能：打造一个创新的学校质量管理体制支持环境；促进学校所有质量管理职能部门的协作与联合；提供技术专家，帮助制定与维持现有标准以及监管机构质量管理安排的有效性，提出必要的干预；通过常规学校自评、国家评估以及行业资质审核等确保质量并持续改进，为外部审核的战略应对做出贡献；通过培训工作小组与课程教学促进质量提高，为学校培育必要的开放远程学习质量保证能力；开展研究，促成合作式学术成果，加强学校在开放远程学习质量方面的领导地位；保持学校在本地区域、非洲大陆以及国际远程开放远程学习机构与质量保证机构中的领导地位与联系。三个部分的关系如图1所示。

      

      图1 南非大学质量保证治理结构图

      资料来源：南非大学网站

      (二)质量保证机构建设

      在确立金字塔型质量保证治理结构的同时，南非大学依照英联邦学习共同体的另一项建议，即“将质量保证落实到大学的所有层次和部分中”[10]，在学校、学院、部门、学科、专业等建立起多层级的质量保证机构。

      1.校级质量保证机构。一是设立专业、学术与管理质量保证委员会(Professional，Academic and Administrative Quality Assurance Committee)。该委员会由负责战略、规划与合作的副校长直接领导，直接向校长和学校董事会汇报。其核心职能是学校层面的战略指导与决议，政策制定与定位，审查与监控质量保证政策条款的实施以及发展质量管理与保证的综合框架。同时，该机构也是外部质量权力机构的正式渠道，如管理合作关系、院校审查协议以及专业课程的再认证活动等。该委员会与学校的战略、规划与质量保证部配合工作，向其提供政策咨议和决策。

      二是设立学生支持服务事务质量保证论坛(The Learner Support Student Affairs Quality Assurance Forum)。该论坛的核心职能是协调、实施、监管与评估有关学生表现与学校系统运作相关的内部利益相关者的关系。南非大学在不同地区设立了区域质量协调员与委员会，以检视学校的运作和服务是否符合了社会公正的宗旨，区域质量协调员与委员会直接向该论坛汇报。

      2.院级质量保证机构。学校内的每一所学院都设置了质量委员会，构建一支专门的质量保证专家队伍，开展内部质量保证工作，提交年度报告，并向学校的专业、学术与管理质量保证委员会汇报。这些院级质量委员会的职责包括订立学院或部门层面的质量框架和管理系统，从制度层面确保内部质量保证工作的开展与落实；积极开展学院或部门层面的质量保证活动，将质量保证作为学院或部门的常规事务，等等[11]。

      以人文科学学院为例[12]：人文科学学院于2009年设立了专门的学院质量委员会，构建了一支由常务副院长任主席，由来自学院学费与学习者支持委员会(College Tuition & Learner Support Committee)、学院研究与社区服务委员会(College Research & Community Service Committee)、学院短期学习项目委员会(College Short Learning Programs Committee)、学院市场委员会(College Marketing Committee)以及学院高级文凭委员会(College Higher Degrees Committee)成员任委员的质量保证专家队伍，积极开展了相应的工作，如准备学院5个专业的国家评估，制定与实施“学者发展计划”，将质量保证融入学院其他委员会的职能范围，将质量保证写入学院的运作规划中，并与教学研究和社区服务相联系，等等。

      3.部门(学科、专业)级质量保证机构。为了确保和落实教育教学关键环节的质量，南非大学在一些学校部门和学科和专业中也设置了相应的质量保证机构或质量建设负责人。例如，专业与支持部门质量委员会(Quality Committees of Professional and Support Unit)，该委员会的职责是确保专业与支持部门提供高质量的专业教学与学习支持服务，实现以学生为中心的有效教学。此外，南非大学在学校重点学科和专业中设立了质量建设负责人，通常由担任该学科的召集人或专业的负责人担任，确保学科教学的质量。

      三、全方位的质量保证制度体系

      南非大学的质量保证制度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质量保证专门制度，主要包括质量保证系统、框架、政策、手册、报告等，一类是质量保证相关制度，主要包括学校总战略规划和其他相关政策等，它们共同构成了南非大学内部质量保证制度体系，基本涵盖了与质量保证相关的各项工作。

      近年来，南非大学陆续完成专门质量保证制度的制定工作。在国际开放与远程教育理事会、英联邦学习共同体和非洲远程教育委员会等组织的支持和帮助下，南非大学实施了质量系统重构计划(Quality System Restructuring Project)，旨在建立有效的质量保证制度，开发了质量保证管理系统(Quality Assurance Management System)，搭建了综合质量管理框架(Integrated Quality Management Framework，IQMF)，制定了质量管理与保证政策(Quality Management and Assurance Policy)、公布了质量手册(Quality Manual)和质量报告(Quality Report)，最终形成了“五位一体”的质量保证专门制度体系。该质量保证专门制度体系由质量保证与促进处负责。为了推进制度体系建设，该处组建了一支业务技能精湛且经验丰富的专家队伍，他们多在南非大学服务多年，对大学的发展与需求有着成熟的认识，且拥有多年的质量保证工作经验，经常参与国内外质量保证工作与培训等。

      同时，南非大学也先后制定或修缮了与质量保证专门制度体系相互支持的一系列相关政策。首先，包括质量保证专门制度体系在内的相关政策都是《南非大学2015战略规划：一项转型议程》的有机组成部分。该战略规定了质量保证在学校建设中的重要地位，并确认了制度建设是质量保证建设的重要内容。其次，涉及远程教育教学质量相关环节的政策，如《开放入学政策》、《课程政策》、《研究政策》、《学生支持服务政策》、《学习资源管理制度》，等等。这些政策或制度的制定能够确保远程教育教学关键环节的有章可循，也有助于确保学校的教育质量。

      四、全程的教学质量管理

      南非大学对学生入学到毕业的整个教学全过程实施全面的质量管理，可从招生录取、教材建设、教学管理、学习考核、技术支持等方面体现。

      (一)招生录取

      南非大学面向所有地域、所有种族、所有性别、所有年龄、所有阶层开放招生。2014年，南非大学招收的学生数量占全南非高等教育学生入学总人数的三分之一左右，其学生来自南非本土、非洲其他国家、欧洲和美洲国家，是对实现南非乃至非洲高等教育蓝图贡献巨大的一所大学[13]。但是，这种开放并不意味着无准入要求。对于不同层次学生的入学，南非大学有着不同的准入要求。本科层次的学生一般需要具有高中毕业文凭。研究生层次尤其是博士入学层次不仅需要具有前置学位，录取时也比许多南非其他大学更为严苛，由专门的研究型学位委员会负责，候选人需要经过提交研究项目计划、面试、最终筛选三个环节的考核。

      (二)教材建设

      南非大学将教材建设作为其课程改革与发展的重点任务。南非大学要求每一门教材都设立专门的教材建设团队，该团队包括教材的组织者、编写者、出版者、多媒体技术制作人员和教材所在学科学院的管理人员。在教材的建设过程中，南非大学强调重点把握四个环节，即筹划、开发、制作和分发，并在每个环节都制定了相应的规范和要求，确保教材的建设能切实推动教学效果和学科的发展。

      (三)教学管理

      南非大学在教学管理方面有三个突出特色。第一，打造一支高质量的师资队伍。2007年起，南非大学开始实施一系列的教师政策和福利改革，其师资队伍无论从数量规模、结构分布、科研水平，还是薪资情况、培训发展等方面，都得到了较大程度的提高[14]。目前，其师资队伍中约有40%拥有博士学位，教学科研的综合水平位居南非高校前列。第二，具有以学生为中心的支持服务。该支持服务不仅包括学术性支持服务，如任课教师通过各种手段对学生的线上和线下辅导，还包括非学术性支持服务，如学生注册后就会接受到来自辅导员有关专业课程选择、职业选择、学习安排等方面的建议和指导。第三，实现教学与管理的网络化。在当前向网络化教育的转型期，南非大学重新评估了大学发展的基本原则、标准和发展规划，确定了网络化教学和网络化教学管理的重要地位，在硬件设施和软件配备等方面首先投入。

      (四)学习考核

      南非大学秉持宽进严出的要求对学生进行学习考核。考核的方式较为灵活，包括课堂作业、调查报告、论文、试卷等。考核的标准严格细致，每一门课程都有相应的考核标准，考核人员即教师需按照标准对学生进行学习考核，这一过程由大学考试委员会抽样审核。考核的形式较为多样，包括形成性考核和终结性考试两种，其中形成性考核比重更大。

      (五)技术支持

      南非大学致力于通过现代教育技术辅助学生学习与教学管理。一是为学生的远程学习提供技术支持，例如，开发精美的多媒体课件，建设电子图书馆、开展网络论坛、组建网络学习兴趣小组、提供计算机会议服务、电子桌面服务、电子白板和室内音频会议服务等。二是为学校教学管理提供技术支持，将教师辅导学生学习的过程网络化，将科研管理的过程网络化，将课程开发的过程网络化，等等。

      作为非洲远程高等教育的龙头和世界远程高等教育的重要力量，南非大学对质量不懈追求，在其2020年发展目标中提出要成为“世界一流的、非洲第一的从事开放远程教育的综合型大学”。[15]其良好的内部质量保证体系为新目标的实现奠定了较好的基础。

      如何有效保证质量，促进开放大学的内涵发展，也是当前我国开放大学改革与建设的焦点。从南非大学内部质量保证体系建设的经验可见，开放大学的内部质量保证建设应以现代质量管理理论为指导，营造良好的校园质量文化；制定层次分明、互相协作、分工清晰的质量保证运作结构；设立相应的质量保证机构与制订完善的质量保证制度、政策和策略；开发周而复始的质量保证程序，持续地改善和提高质量；将资源建设、教学管理、支持服务作为保证和提高质量的重要环节，逐步实现以“全面质量管理”理念统领的，全员的、全面的、全方位的以及全程的质量保证体系。这也为处于探索阶段的我国开放大学的内部质量保证体系建设提供了一些思路。

       注释：

       ①来自作者2015年10月在南非大学访问期间对其校领导、专职研究人员和教师共计10位人员的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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