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反科学思潮与科学精神，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科学论文,思潮论文,精神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摘要：本文通过对反科学内部构成的分析，指出现代反科学思潮不同于以往的任何反科学，它的主流是反对滥用科学和反对科学应用的负效应，它是对科学造福于人类的社会功能的反思，是符合科学精神的。
关键词：反科学；科学精神
“反科学”这一具有刺激性的字眼，往往使人听了害怕、惊奇，有时也遭到指责、非难，这是很自然的。其实，就象任何事物内部和事物之间存在着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一样，科学也有其对立面－－反科学。没有反科学，科学也难发展与完善。
一、“反科学”的内部构成
“反科学”的“反”字有许多不同的含义，因而有多种不同的反科学。有与“是”相对的反，即“非”（非科学）；有与“真”相对的反，即“伪”（伪科学）；有与“好”相对的反，即“坏”（坏科学）；也有与“正”相对的反，即“负”（负科学）等等。在不同的时代，对不同的问题，反科学总是采取与科学对立的立场、观点、方式、手段，提出自己的观点，形成科学与反科学的对立。
“反科学”不象科学那样有其自身的理论体系和固定的形式，各种反科学之间不存在必然的联系。随着社会的开发和文明进步以及科学本身的发展而呈现不同的形式，具有不同的内容。
反科学的内部构成大致是：按历史时期分主要有欧洲中世纪的反科学，近代工业革命中的反科学，现代反科学或现代反科学思潮。按反科学本身的性质分主要有非科学中的反科学，伪科学的反科学，反对科学的反科学，反科学负效应的反科学，反对滥用科学成果的反科学；按其反科学的内容分，主要有反理性的反科学，反机器应用的反科学，反对科学方法的反科学，反对滥用科学和科学技术应用负效应的反科学等等。当然这种分类并未能全面概括它的内部构成。有时反科学之间也有相互交叉与渗透，显示出与科学对立的本质。
宗教与迷信是科学的对立物，是最早的一种反科学形态。它反对科学的理性原则，认为人的理性是毫无价值的，它把信仰置于理性之上，并要求理性盲目地服从信仰，它不允许教徒们对宗教教义和信条的正确性有所怀疑，压制人们对自然、对客观真理的追求，否则就是对上帝的亵渎。如它禁止人们用望远镜观察天体的运行，禁止解剖尸体以研究人体的结构等。
宗教不但禁止科学，还迫害科学和科学家。尤其是西欧的中世纪，政教合一的宗教法庭，使真正的科学、科学思想受到了严重的压抑与摧残。一些科学著作被焚毁，有的被列为禁书，有的科学家被活活烧死等。教皇保罗二世公开宣称：宗教应当消灭科学，因为科学是宗教的敌人。一切关于自然的研究，一切自由的科学思想都被宣布为违背《圣经》的异端邪说而惨遭迫害。斯大林曾在分析了宗教的本质后指出：“宗教成见是反科学的，因为无论哪种宗教都是反科学的”。①
然而宗教的反科学思想与行为，并没有遏制科学的发展，相反，科学的发展却不断地打击着宗教，缩小着宗教的地盘，并使宗教神学陷入了深深的危机之中。恩格斯曾指出：“在科学的猛攻之下，一个又一个部队放下了武器，一个又一个城堡投降了，直到最后，自然界无限的领域都被科学所征服了，而且没有给造物主留下立足之地。”②科学战胜了反科学，并大踏步地向前发展了。
19世纪中期，由于蒸汽机的应用和产业革命的发展，科学在技术上的应用极大地提高了生产力。由于“自然的征服，机器的采用，化学在工业和农业中应用”等“使得资产阶级在它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③。科学技术成了资本的生产力，成了资本家榨取工人血汗工具，机器迅速的继续不断地改良，使工人的整个生活地位愈来愈没有保障，工人阶级和其它的劳动者陷入极度贫困之中，他们埋怨科学的进步和机器的发明，“他们捣毁机器，烧毁工厂，力图恢复已经失去的中世纪工人们的地位。”④这些资本主义发展早期的对抗行为是时有时无的，并且是自发的、盲目的。这种反机器思潮的本意算不上真正的反科学，对科学、技术本身并没有任何伤害。有一位历史学家说：许多这些事件并不是敌视机器本身的结果，而是用以反对令人厌恶的雇主的手段，未受教育的劳动者，他们贫穷、饥饿、绝望，感到机器威胁了他们的生存。随着无产阶级政党的兴起，将他们的斗争引导到了自觉地反对资产阶级的轨道，反机器思潮很快地成了过去。
在科学史上，有一种打着科学的旗号的反科学。他们在科学内部制造假象和混乱，使科学丧失其自身的价值和社会声誉，这就是伪科学。它的主要表现是伪造科学实验数据，捏造科学事实，欺骗同行和世人，盗取科学名誉，这类反科学的人员竟是这些专业的领头人士，他们的言论往往对科学有重大影响。它的产生是伴随科学实验的出现而产生的。例如1895年伦琴发现了X射线，誉满全球，并获得了诺贝尔奖。同时代的一些物理学家也希望自己能发现类似的射线。1903年，法国科学家勒冈·布隆洛特说他已发现了类似的射线－－N射线。有些科学家兴致勃勃地重复着他的实验，但英国、德国和美国的大多数科学家均未能发现此现象。美国物理学家罗伯特·伍德参观了布隆洛特的实验室，秘密地把其实验装置的一个主要部分藏了起来，而实验人员不知此情，也为伍德示范了实验程序，并声称观察到了N射线。当伍德把他所做的事公布于众时，布隆洛特陷入了困境。⑤还有类似于此现象的如“聚水”，也纯属乌有。象永动机一类的违反科学原理的设计也欺骗过不少的人。这类反科学现象经不起科学的验证和实践的检验，这种不尊重科学的客观性是典型的反科学。
有一种打着“爱国主义的旗号，怀疑西方科学”的反科学的浪潮，这就是产生在20世纪30年代的前苏联，以科学骗子李森科为代表的反科学浪潮。他毫无根据地把一些真科学宣布为伪科学，并加以批判和禁止。它的特点是：（1）有意混淆科学与政治的界限，利用政治手段反科学，借反科学来达到个人的政治目的。他们把政治标准强加在科学的头上，把科学的争论纳入政治上阶级斗争的轨道，把科学分成“资产阶级的”和“无产阶级的”，“资本主义的”和“社会主义的”。（2）混淆科学和哲学的界限，用辩证唯物主义哲学来代替具体科学，简单地把一些科学和科学理论宣布为“反动的唯心主义、形而上学、假科学、学术上的反动路线”等。
李森科杜撰出所谓“米丘林遗传学”，利用了斯大林时期正组织全苏人民开展社会主义运动这一机会，打着“在马克思主义方法论的基础上改造自然科学的内容”等一系列极“左”的口号，要求全苏科学家必须彻底揭露外国科学在政治上的反动性和哲学上的唯心主义、形而上学；他把以赞同“春化作用”*来作为区别拥护社会主义和反对社会主义的划界标准，认为摩尔根的基因遗传学是唯心主义的，利用他已捞到的权力召开全苏联农业科学院大会，批判声讨摩尔根遗传学及其学派，宣布与李森科的观点相对立的都是伪科学。
李森科主义在苏联科学界盘据达30年之久，以致使苏联的生物学、生理学、遗传学等蒙受巨大损失，严重地阻碍了科学的发展。此一思潮也涉及我国，使摩尔根遗传学、相对论也扣上资产阶级的科学、唯心主义和伪科学的帽子。但历史是无情的，李森科愚弄了科学，嘲弄了历史，受到了历史的无情鞭挞。
美国的科学哲学家保罗·伏尔·费耶阿本德，他反科学的主要内容之一是反对科学方法论。他认为任何科学方法规则都是约束科学家的创造性的紧箍咒和抑制科学发展的桎梏，科学哲学必须反对一切科学方法和科学方法论规则，他说：“我们要想探索的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未知实体，因此我们必须保持我们的选择和开放，必须事先不能限制自己”。⑥他把科学方法论的普遍规则看成是“僵化的传统”⑦把它比作中国妇女的裹脚布，应该彻底地抛弃。唯一的科学方法规则是“不要任何规定”⑧唯一正确的口号是“怎么都行”⑨进而认为科学本质上是一种“无政府主义的事业”，“没有普遍性的规范性的方法”⑩。
费耶阿本德反对程序性或规范性的科学方法有其正确的一面，的确因为科学研究和科学发现是十分复杂的创造性活动，它不能也不会受某种固定不变的方法的束缚，不过它对于人们思维方法的训练和科学思维的启发功能是不能低估的，因而一概反对科学方法的作用，鼓吹“怎么都行”的“无政府主义”方法论是有失偏颇的。
还有其它的一些反科学，在此就不一一例举。以上的种种反科学都是对科学（包括技术）进行抵制、欺骗、反抗，在不同程度上都妨碍了科学的发展。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与以上种种反科学不同的反科学，人们称之为现代反科学思潮。
二、现代反科学思潮及其特点
现代反科学思潮是从本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出现在若干先进工业国家的一种现代思潮。随着科学与经济的发展，这种思潮逐渐波及我国等第三世界国家，几乎成了一种世界性的反科学思潮。
现代反科学思潮的主流是反对滥用科学和反对科学应用所引起的负效应。其历史背景是：第一，高科技有一部分成果被应用于纯破坏的目的，使现代战争的性质由于应用了科学发现和技术发明而变得空前残酷。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科学家研制了毒气、炸药等作为化学武器，进行了人们之间的相互残杀。二战时投在广岛、长崎的原子弹，使18万7千人丧生，给日本人民带来了巨大杀伤与破坏，至今仍留下了恐惧的阴影，为当代反科学思潮埋下了种子。第二，本世纪60年代以来，科学技术应用所带来的负效应日益明显，又危害到人类自身的安全。二战后，世界局势较为稳定，各国经济在迅速恢复后进入高速增长时期，对科学技术的需要呈加速趋势。大规模工业化生产中煤的使用产生的CO[，2]，SO[，2]及漂尘，造成温室效应及酸雨；制冷剂氟里昂的使用与泄露造成累计性污染，使保护地球的天衣－－臭氧层出现空洞，使人类与生物直接受到太阳紫外线的辐射而病变；农业中大量农药使用，对粮食和其它农产品增产有极大的好处，但农药的大部分流失或农药残毒渗入粮食、水果、蔬菜中，也危害人自身；核工业和核实验造成的放射性污染使人类血型改变、不育、胎儿畸形、致癌、慢性死亡等等。这些科学的负效应，是引发现代反科学思潮的心理基础和直接原因。第三、人们环境意识的觉悟与价值观的转变是现代反科学思潮的认识基础。环境意识是人们对自己本质力量的自我意识的深层表现，是人们对自己在自然环境中的地位和作用的认识，是以对人与自然关系的科学认识和辩证唯物主义的自然观为基础的。长期以来人们的环境意识比较薄弱，一则是由于以前科学技术本身不够发达，二则是科技对环境的影响较小，没有超出环境本身进行自我协调的极限，仍然保持了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生态效应，三则是科技应用的负作用具有滞后性，短时期反映不出来。本世纪50、60年代后有些科技的负效应对自然环境的影响和干扰远远超过了自然环境的自我调节能力，威胁了人类的生存。人们不得不思考这是为什么了。
传统的自然价值观是以人为中心的“征服论”，人们去“征服”自然，“统治”自然。人是自然界的主人，自然界是人的奴仆，是任人宰割的“自然物”。结果，人类遭到了自然界的强烈报复。之后许久，人类主体意识才觉醒，才意识到“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的真正含义，人是不能去征服自然的，人与自然应成为朋友关系。1972年6月，联合国在斯德哥尔摩召开了人类环境会议，并发表了《人类环境宣言》，指出：“为了在自然中获得自由，人类必须运用知识，同自然取得协调，以便建设更好的环境”。许多国际组织也都开始重视自然对人的生态价值，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价值观的转变是人类对科学技术负效应的反思。
美国的社会学家、未来学家阿尔温·托夫勒把现代反科学思潮称为“技术的反叛者”。他研究了社会科技发展后指出，现代反科学思潮不同于其它的反科学，并概括出其特点是：
（1）从现代反科学人员的构成来看，有核工程师、生物化学家、物理学家、公共卫生官员、基因研究者以及数百万普通公民。这些人决不是贫穷或者是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他们是受过科学教育的而且是掌握或懂得科学技术的人。他们并不是出于个人的需要而反对技术，或者反对经济的发展。他们认为有些限制的技术将给人类和地球的生存带来威胁。
（2）从现代反科学思潮的组织方式来看，他们没有形成鲜明的纲领，但是他们组织得很好，他们出版杂志和宣传刊物，互通声气，对危害人类利益的事件提出诉讼，要求立法，有时游行示威。
（3）他们对新技术看法的思路是：地球的生物圈是非常脆弱的，新技术力量大，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的危险也大。因此他们要求必须在事先审查好一切新技术的负作用，某些有危险的技术必须重新设计，或者加以制止。
（4）从现代反科学思潮的社会影响来看，它是走向文明新阶段的一个组成部分，它为技术的人性化打下了基础。技术反叛者已成为第三次浪潮的代表，不管人们承认与否，他们在未来的岁月里，会越来越多，而不是越来越少或消失。一句话，明天的技术将比第二次浪潮时代更严格地受到生态的制约。[11]
托夫勒的概括是有代表性的，有远见的，揭示了现代反科学思潮的本质。
三、现代反科学思潮与科学精神的一致性
现代反科学思潮是科学家队伍中头脑清醒者以及社会大众对科技成果应用的负效应而引起的社会负效益、环境负效益的一种反思。它的出现已不被认为是无知和愚昧，相反，它是一种理智的表现，是科学精神的延续。
有些科学家已经发现滥用科学和科学和负效应对科学和人类带来的危害。1953年52名诺贝尔奖金获得者在《万瑙宣言》中反思道：“我们愉快地贡献我们的一切为科学服务，我们相信：科学是通向人类幸福之路。但是我们怀着惊恐的心情看到：也正是这个科学向人类提供了自杀的手段。”[12]有的科学家警告说：如果把科学用于不正当的目的，科学最终会把自己扼杀。现代反科学思潮与这些科学家的观念有相同之处。从挽救科学、维护科学的尊严、造福人类出发，现代反科学思潮是合乎科学精神的。具体表现在：
1、现代反科学思潮提倡理性、追求真理与科学为争取人类自由的精神相一致。
自然科学用理性去探讨、发现自然、宇宙的规律，用以指导人类的行动，它通过观察、实验进行逻辑推理而得出与客观世界相逼近的客观真理，使人类获得了许多自由。自然科学之所以在中世纪之后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向前发展，就在于文艺复兴后打破了神学的控制，推翻了对上帝、对神的信仰转而对科学理性的崇拜。究其原因是科学使人类从愚昧中获得了解放，获得了自由。人从神学的奴役中解放出来，成了自然的主人。马克思主义把科学看成是人类自我解放的根本力量，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再现。科学为人类创造了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人成了科学的受益者和享受者。然而今天的科学已经异化，它已成了一种凌驾于人类之上的主宰着人类生死的力量。科学创造了机器，使人成了机器的奴仆，“工人变成了机器的单纯附属品”[13]恩格斯曾指出：“大工厂里的自动机器，比任何雇佣工人的小资本家要专制得多”。[14]如果说“人靠科学和创造天才征服了自然力，那么自然力也对人进行报复，按照他利用自然力的程度使他服从一种真正的专利”。[15]人成了机器的工具，受制于机器过去只表现为科学对自然的征服与统治，而现在是表现为科学对人的统治。
现代反科学思潮本着理性的原则，从科学造福于人类的宗旨出发，不否定科学巨大功劳，也不否定科学中一切美好的愿望，而是提醒科学，禁止给人类带来的非人道的一面，继续高举科学为人类造福的大旗，保证科学的人学地位。科学与现代反科学思潮都是期望实现人类对自由的极大追求，而对自然界和对人类自身的认识恰恰是人类从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的前提和组成部分，二者在目的上是一致的。
2、现代反科学思潮提倡独立思考，不墨守成规，与科学批判精神相一致。
批判是一种方法，也是一种精神，它不迷信传统，不迷信权威，只要是违背科学精神的，就予以抨击。现代反科学思潮弘扬科学的怀疑批判精神，对科学主义、科学功利主义、坏科学和科学的负效应进行批判，促进科学的健康发展。
科学主义从17世纪自然科学形成与取得成功时产生以来，随着自然科学信誉的高涨而唯科学而科学的思想逐渐膨胀，片面地、无限地夸大其作用与地位，科学万能、科学决定一切的思想有增无减，把科学研究方法看成是不论对文学、哲学等社会科学普遍适用的方法也日益盛行。把科学抬高到与其作用不相称的高度，有悖于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
传统的观点认为科学是真理，与荒谬、卑鄙、下流、邪恶毫无共同之处。即使偶尔有点恶果，人们也从正面给予了谅解。殊不知，有些打着科学旗号而干着残害人类的事时有发生。如用原子科学和核物理科学来研制杀伤人类的武器。用化学科学来研制毒气、杀伤力极大的炸药，有的生物学家研究了人造病菌进行细菌战，有的药学家研制使人精神错乱的麻醉药物，有的研制破坏计算机正常工作的计算机病毒等等，他们与科学真理背道而驰，是不道德的（有人称之为负科学）。现代反科学思潮就是反邪恶、反不人道科学，是对科学的一种辩证否定。
伴随着科学应用与技术实践的深广，科学技术应用的负效应越来越明显。核电站放射性物质的泄露与扩散；工业中废水、废气、废渣对水资源、大气及环境的污染；电子噪声的干扰；医疗技术高明与药物的有效性使婴儿的死亡率降低、人寿的延长，致使人口爆炸、环境污染、生态失调等，不能不引起人类的疑惑，是否应当禁止科学呢？科学的出路在何？反科学思潮认为，禁止科学是不行的，批判科学的负作用，纠正科学的偏差是可能的。
现代经济发达的和不发达国家都从各自不同的角度崇尚科学，有一种把整个社会的进步统统归功于科技进步的倾向，认定综合国力的竞争是科技的竞争，对科技，尤其是高科技的崇拜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本世纪60、70年代以来，市场经济的竞争，人们追求经济效益的目标日益突出，在资源的开发与利用中采取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的方式加剧了对自然的掠夺与破坏，造成了不可再生资源的短缺，环境调节能力降低，人们时常受到自然界的报复。恩格斯早就告诫过我们“我们统治自然界，决不象征服者统治异民族一样，决不象站在自然界以外的人一样，－－相反地，我们连同我们的血肉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存在于自然界的”。[16]
批判精神也是一种社会责任，现代科学的发展，将科学伦理道德问题尖锐地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越来越多的科学家已认识到科学既可以造福人类，也可以祸害人类，因此科学家不能对科学成果究竟能使人民的境况变好，还是变坏，采取漠不关心的态度。爱因斯坦曾告诫加利福尼亚工学院的学生们：“你们只懂得科学本身是不够的。关心人的本身，应当始终成为一切技术上奋斗的主要目标。”[17]现代反科学思潮勇敢地承担了这一社会责任，它批判不符合科学宗旨的科学，批判不人道的科学，批判对社会不负责任的科研成果，等等。它从科学追求真、善、美的精神出发，尊重科学的真，批判科学的伪；尊重科学的善，批判科学的恶；尊重科学的美，批判科学的丑。这种反科学就是反对假、恶、丑，从反面要求科学保持自己的初衷，达到真、善、美的高度统一。
3、现代反科学思潮与科学创新精神相一致。
科学总是和陈旧认识观念不相容，二战后大科学的确立，使传统的科学观念发生了重大的变革，当今的科学大大超过了以往的水平，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现代科学是具有大规模的性质，拥有高技术的装备，对社会、经济、生产、生活、政治观念等起着影响的现代自然科学，是科学、技术、社会融为一体的大科学。
大科学观与传统的科学观相比，有一些创新：从科学的目的来看，传统的科学观将科学视为纯科学，以单纯认识客观事物的真理为目的，大科学观认为科学不仅是人类的一种认识活动，它也是一种不可忽视的社会现象，不仅要探索自然界的客观规律，还要考察这种认识的社会效应是善还是恶。从研究的方法来看，传统科学的因果决定论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方法已不适应了，大科学立足整体、统筹全局，将整体与部分、系统与环境统一起来，是一种卓有成效的新的科学方法。因而科学的研究课题、规模、方向和速度均受到技术、经济和社会等众多因素的影响。此外，科学的价值观也更新了。大科学既注重解决日益发展的经济问题，更关注人类生存的环境问题，只有把握住了人类生存发展的这一前提，科学和人类才能继续发展，伟大的科学史作家萨尔顿要求把科学人道化，他说：“要想使科学劳动人道化，唯一的办法是向它灌注一点历史精神。”[18]
现代反科学思潮并非悲观主义，也不是危言耸听，它立足大科学观，高瞻远瞩，他用理智告诫科学和人类，用牺牲人类未来的方式去换取某些暂时安逸的作法是愚蠢的。它主张关心人的本身应当始终成为一切科技的主要价值目标。以科学技术为手段，以社会为轴心，调整人与技术、人与人以及人自身的生理和心理之间的关系，实现科技、经济、社会的协调发展。
收稿日期：1994-09-14
注释：*1928年，李森科的父亲偶然地发现把越冬小麦种子放到春天播种，意外地获得了好收成。李森科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春化作用”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