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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本次评选的共有23家机构,回收预测问卷23份、四季度经济调查问卷22份,对第四季度GDP预测均值为10.47,CPI预测均值为0.44;2009年全年GDP预测均值为8.52,CPI预测均值为-0.65。
表面上看,“高增长、低通胀”,似乎是一个难得的黄金时期。但接受采访的经济学家普遍认为,目前经济处于回升通道中,但基础还不稳固,这与政策当局的看法比较一致。
民间投资何时复苏
通过对回收问卷的统计,对中国退出宽松货币政策的时间,预测结果比较集中,有13位预测者认为是在2010年第二季度。占22份问卷的60%,另外预测2010年第一季度和2010年第三季度的分别有3位。
民间投资大规模复苏的时间,有8位预测者认为是在2010年第一季度,有5位认为是在2010年第二季度;另有5位认为是2010年第四季度至2010年。
这其中存在的逻辑关系是,大多数预测者都认为,宽松货币政策的退出是要同步或者晚于民间投资的大规模复苏的。
今年GDP的回升只是靠投资拉动的,三驾马车中消费是稳定的,出口则是一个拖累,只是因为投资因素起来了,前3季度固定资产投资保持了33.4%的高速增长。但政府投资主要集中在“铁公基”,其中铁路投资增长50%多,基础设施投资增长80%。这样的增速显然是不可能持续的。
民间投资接跑第二棒是确定的,难点在于确定交接的时间。对民间投资何时复苏的判断分歧是比较大的。安信证券高善文比较乐观,而任若恩则相对悲观。任若恩的疑问在于,民间投资投什么?
民间投资能不能接上?首先看民间投资的概念。民间投资不是指民营企业的投资,而是相对于财政投资而言的;区别在于政府投资不考虑商业利益,而是注重社会效应。
政府投资边际效应递减,甚至大幅回落之后,民间投资必须跟上。那么,民间投资投什么?
从微观个体来说,企业投资必须是看到需求在扩大,产能跟不上了,否则不可能有扩大再生产的欲望。现在国内讲产能过剩,主要是说制造业。
房地产投资包括三部分:工业厂房、商业地产、住宅。前两个部分一时指望不上,现在都是把重心放在住宅投资上。
任若恩质疑:当前制造业总体仍处于通缩的状态,即使是今年销售火爆出人意料的汽车产业,还有多大的投资空间都是问号。
假设明年财政投资还能保持今年的力度,但整个国民经济的盘子变大了,其刺激效果肯定会减弱。而且现在各地财政都不乐观,最近几个月比较好看的增长数字,是因为采取了特殊手段,比如最近北京市财政从40家大型企业(基本都是国企)补征了1500亿元的税。
“无论手段如何,增税都是挤压经济的紧缩政策,这是积极财政政策的倒退。”任若恩说。
农业银行李刚则从人口和城镇化角度来诠释投资增长。他对投资保持相对的乐观,认为投资占GDP的比例不会太低,从开发东部转向开发中西部,基础设施投资的空间还很大。
长期增长动力在于人口和城镇化。根据预测,我国人口高峰在2013年到2015年,城镇化如从目前46%到达美国约80%的水平,以目前每年2%的增速计算,需要10年,也就是2020年城镇化基本完成。城镇化完成之前,投资不会太悲观。
外需悬念不大,内需谨慎乐观
2010年贸易顺差悬念不大。
有10位预测者认为,美国退出宽松货币政策的时间点是2010年第二季度,另有5位认为是2010年第四季度至2011年。
2010年贸易顺差,有11位认为会增长,其中9位预测者认为是增长1%到10%以上,有两位认为是增长10%~20%;认为会下降的共有9位,有5位认为下降10%~20%,有4位认为是下降0~10%。另有两位认为会维持2009年前三季度的水平。
总的看来,增长派是占上风的,但这个增长还是比较轻微的幅度。从历史角度而言,2009年的贸易顺差已经非常低,前三个季度贸易顺差累计同比下降了-26%,在此基础上2010年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同时考虑到明年投资仍维持在高位,进口增长可能仍快于出口增长,加上国际贸易环境的恶化,美欧对中国出口货物采取“特保”措施等限制性因素,净出口同比出现轻微正增长或负增长都不是大的意外。
相比之下,消费则是谨慎乐观的基调,只有汽车是个例外。反映出消费蓄水池现象,在外部政策的刺激下加速流出。
但安信证券高善文也指出,明年的消费对GDP增长的边际贡献短期来看,不能太乐观,今年一系列优惠政策的刺激下才出现了汽车销售井喷,明年即使政策延续,其边际效应也会递减。
分歧在房地产
经过层层剥离,我们发现宽松货币政策退出、民间投资复苏时机的判断的分歧,其核心是对房地产投资、新开工面积增速的判断。
高善文认为,2009年以后的经济增长恰如一个接力赛:跑在第一棒的是政府的经济刺激政策,其目的是弥补私人部门需求的下滑,为经济调整留出必要的时间和空间,这也许需要1~2年的时间;将要跑的第二棒是房地产市场的解冻和恢复,并带动相关投资和消费的增长,这时政府的财政货币政策就可以逐步正常化,这可能要到2010年以后才会出现;最后一棒是经济结构和增长方式调整的基本完成,这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实现。
而任若恩的看法则颇具哲学意味。“历史可能重演,也可能不重演。”任若恩说。我国有商品房和按揭贷款,还不到10年的时间,以前房子是没有价格的,住房货币化以及银行贷款提供的5倍杠杆,才产生了住房的投资行为。当时价格像爆米花一样地膨胀,又有银行5倍杠杆的贷款支持,炒房自然有利可图。
但这个历史阶段已经过去了,未来能不能复制?现在还看不到这样的条件。根据测算,因为房屋交易环节成本很高,包括契税、装修、房屋折旧,如果房价没有30%以上的涨幅,很难有合理的利润。炒高30%给谁接盘?
在任若恩看来,现在所谓城镇化的噱头有点忽悠,其实买方者主要是暴富阶层和城市白领,城市白领基本是毕业几年的高校毕业生。暴富阶层前几年处于一个爆发期,每年的增速比较大,但是其增加的速度很可能难以维持。城市白领大多是靠父母勤俭一辈子的钱来付首付,他们的父母之所以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是因为他们那一代基本是不用自己买房子的,那么今天的城市白领的下一代,是不是还能得到他们父母的支持来付高昂的首付?
很多因素是不可复制的。历史又怎么会简单地重复?
明年股市难悲观
“明年除了股市会往上走,别的都难说。”任若恩说。民间投资不恢复的话,股市仍是资金的最好去处。
“远见杯”中国宏观经济预测2009年第四季度经济调查
他认为1998~2001年亚洲金融危机后的中国那一段历史可以为鉴,这次也脱不开这个规律。从微观层面看,明年仍然是2000年的感觉。但股市和房市的各种炒作仍会持续,而股票比房子更容易炒高。
未来股市可能产生一些新的热点。今年醒目的案例是华谊兄弟、徐家汇即登陆创业板,造就余秋雨等亿万富翁。高善文认为与制造业的通缩、产能过剩相反,很多领域产能严重不足,比如医疗服务、媒体传播、体育、影视娱乐、3G服务等,过去这些行业严格管制,现在开始体制松绑了。这些领域从投资上看可能微不足道,但对于扩大内需很有帮助。目前私人股权投资已经开始盯牢这些领域,估值也不断抬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