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日本人商业会议所联合会”相关“山东问题”的“极密”议案研究
费 驰
(东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吉林 长春130024)
[摘 要] 主要依据日文档案资料，首次对“在华日本人商业会议所联合会”的成立，及其在1921年召开的第一次会议上相关“山东问题”的秘密讨论与最后提请给日本外务部的“极密”议案内容进行梳理，从而揭示出，近代日本商业会议所是以“民间经济团体”的“合法”身份，在保护日本商人权益的同时，实际在为日本“国家利益”服务。
[关键词] 商业会议所；山东问题；军需资源
“山东问题”始终是备受瞩目的重要课题之一，中外学界对其讨论亦不胜枚举，但从日本在华经济团体的角度讨论其对“山东问题”的建议及对日本对华相关政策的呼应与影响似未看见。然而，在日本军需动员之下，在华日本经济团体在“合法经济身份”的掩盖下，积极提供经济情报，参与了日本政府相关对外政策的制定。本文拟以日本国立公文书馆亚洲历史资料中心的日文档案为主，辅以民国外交档案等其他资料，首次对“在华日本人商业会议所联合会”(本文以下简称“联合会”)的成立，及其在1921年召开的第一次会议上相关“山东问题”的秘密讨论与最后提请给日本外务部的密不公开的“极密”议案内容进行研究，进而揭示近代在华日本经济团体的隐秘身份。
一、“联合会”的成立及其第一次会议的召开
1916年10月27日，在日本政府的支持和监管下，在华各地之日本人商业会议所与实业协会组成联合会，全称为“在华日本人商业会议所联合会”。该会目的是“对有关加盟各会共通的利害问题采取统一行动”① [日] 日本国立公文書館·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JACAR)·外務省外交史料館：レファ レンスコ—ド：B10074349400，在支那本邦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一件(第1巻)，在支日本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规则。 ，其事务所设置在上海日本人实业协会。其成立之初加盟的会所包括：汉口日本人实业协会、天津日本人实业协会、大连商业会议所、北京商工会、营口实业会、青岛实业协会、安东商业协会、奉天商业会议所、辽阳实业会、上海日本人实业协会。但“联合会”成立后，实际并未有真正的联合之举，而1921年2月12—13日的大会才是“联合会”的第一次实际会合。
家庭和学校是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的两个最重要的生活环境，要促进德育工作与心理健康教育工作的顺利整合，必须建立起良好的家校沟通，力求在家校互动中强化德育与心理健康教育的融合，共同致力于打造优秀的德育教育品牌。
这次会议是1920年11月6日由上海日本商业会议所仿照英国的做法发起主持的，汉口、天津、大连、奉天、安东、营口、辽阳等7个日本人商业会议所及青岛、济南、长春、铁岭、北京、香港等6处日本人商业协会响应，其他在华日本人商业会议所及实业协会也相继正式同意。而最终实际参会团体有上海、汉口、天津、大连、奉天、安东、营口、辽阳的8个商业会议所及青岛、济南、长春、铁岭、北京、香港的6个日本人实业协会，即来自在中国已经存在的所有重要的日本实业团体。除此之外，“日华实业协会”会长涩泽荣一派工藤铁男参会。尤其需要强调的是，日本政府特派驻上海公使馆总领事山崎馨、副领事内田及北京公使馆副领事八木等官员出席了准备会议并实际按照日本政府指令主导了议案的讨论。这次会议，只有2月12日和2月13日午后1∶30的协议会议是公开进行的，其他日程，如2月11日午后2点的准备会议，同日午后6点的山崎总领事招待会(均在日本人俱乐部)，以及12日的恳亲会、13日的委员会议和野平会头招待会等活动内容都是不公开的。《在华日本人商业会议所联合会规则》的修订和秘而不宣的直接汇报给日本外务大臣的重要议案都是在准备会上进行讨论决定的，随后的大会反而只是过场而已。
从档案来看，“联合会”从成立到筹备开会前后的所有活动及内容都向日本外务大臣汇报并得到指示后才进行的。尤其是涉及重要问题的讨论及议案如“山东问题”是作为“极密”情报直接电达日本外务大臣内田康哉，并没有宣示与众。
二、“联合会”召开的主要目的是讨论应对“山东问题”与“排日运动”
“山东问题”以及由此引起的“排日运动”既是影响中日关系的主要事件，也是牵动国际关系的重大问题。1921年1月23日，日本驻上海公使馆总领事山崎馨给日本外务大臣内田康哉汇报请示“联合会”准备开会的电文中说，“此次集会为针对最近变得显著的排日问题，对于列国的对华活动，我们需要一致商议对抗政策。”(69) [日] 日本国立公文書館·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JACAR)·外務省外交史料館：レファ レンスコ—ド：B10074349400，在支那本邦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一件(第1巻)，在支日本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规则。 这就明确指出了第一次“联合会”召开的主要目的。下面就其开会背景与目的进一步展开分析：
(一)谋求在华日本人经济团体联合一致，讨论共通的利害问题
日俄战争后，大量日本人和日本企业开始涌向中国，及至一战前后，日本人再次掀起来华热潮，到战争末期已经多达17万人，此后来华日本人有增无减，到1920年，中国东北南部人口大约为911 706人，其中就已经有184 222个日本人，占总数的20.2%，其他外国人只有563个[1]12-13。另外，1915年2月，青岛有日本人316个，外国人2 095个，中国人187 000个；而到了1920年末，青岛的人口组成发生重大变化，日本人已经暴涨到24 536个，其他外国人下降为399个，中国人207 824个，也就是说，不到6年日本人就从占总人口的0.1%发展到10.5%[2]9。 在上海等贸易中心城市，日本人也是成倍增长。与此同时，在华企业数量骤增，由战前955家增加到1921年的6 141家。于是，在日本驻华领事馆管理下，在华居留民建立起大大小小的商业会议所“错综复杂地像肝肾分布在中国的土地上”，但其着眼往往只“涉及细微的点”(70) 时事新报，1920-12-06。 。而根据1916年6月成立的联合会规则，“一切审议皆以文书交换之方式进行”，其活动不免有“隔靴搔痒”之感(71) [日] 日本国立公文書館·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JACAR)·外務省外交史料館：レファ レンスコ—ド：B10074349600，在支那本邦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一件(第1巻)，主催地會議所ノ發送文書，第1页。 。同时，如今日本人在中国的地位同联合会成立时相比已经大大提高，但“关于与中国的通商，在我国国内对于与之相关的地方商业会议所来说是何等的机会，但彼此之间没有构成商议”(72) 时事新报，1920-12-06。 。所以，日本在中国的实业家在今后也应相互保持密切联络，统一行动，订立对华活动的规则。建议联合会今后应该每年召开一次，讨论日本人共通的利害问题，审议研究采取的必要行动，制定现形势下最优策略(73) [日] 日本国立公文書館·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JACAR)·外務省外交史料館：レファ レンスコ—ド：B10074349600，在支那本邦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一件(第1巻)，主催地會議所ノ發送文書，第1页。 。
一战结束后，作为战胜国的中国被邀请参加巴黎和会。在会议期间，中国代表提出了许多要求，如收回山东的一切权益、废除“二十一条”、废除势力范围、撤退外国军队和巡警、撤销领事裁判权、归还租借地和租界、关税自主等，但讨论最多的还是山东问题。尽管中国在舆论上占有利地位，但是由于日本态度异常之强硬，加上在会前日本也已经与各国达成了协议密约，因此西方各国站在了日本一方，同意由日本继承德国在山东的全部权益。对此，中国政府拒绝在合约上签字。中国代表团在巴黎和会上争取修改山东问题方案失败的消息传到国内后，引发“五四运动”，随后，全国各地的学生、商人、店员、工人积极响应抵制日货，日本称之为第二次“排日运动”。
(二)与英美等国家在中国进行经济战的需要
1.1 一般资料 选取本院2015年6月至2017年11月收治的MM患者46例，诊断均符合2011年中华医学会制定的《中国多发性骨髓瘤诊治指南》[7]中的标准。46例患者中，男性26例、女性20例，年龄45～78岁，中位年龄59岁。初发20例、平台期16例、复发10例；ISS分期Ⅰ期10例、Ⅱ期16例、Ⅲ期20例；免疫分型IgG型23例、IgA型11 例、轻链型7例、其他5例。本研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核批准，患者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首先，加强水泥凝土施工的技术交底，严格要求施工人员有较强的责任心和质量意识，遵循施工规范开展混凝土捣振，杜绝出现过振、漏振、不密实现象，浇筑期间严谨填塞杂物，不得带水开展混凝土施工，严禁在浇灌混凝土中加水。
根据日本的情报，在华英美人士也参与了山东等地抵制日货运动，这成为西方与日本进行商业竞争的手段之一。 1919年11月2日，裴夫理士(驻北京公使馆员)在齐鲁大学发表演说，就当时抵制日货的方针提出意见。他说：“抵制日货为非常重大之问题，需用永久之努力才能杜绝日货，杜绝日货才可见抵制日货之成效，方可说达成了目的。”建议“对目前的储备日货需改变以往方针，此时积极贩卖，将之卖尽，不再输入。这一举措将在今后完全断绝日货。”同时表示，“中西感情甚为圆满，中英美三国人士联手反日喜不自禁。若维持现状，始终保持不懈，定能达成目的。”(76) [日] 日本国立公文書館·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JACAR)·外務省外交史料館：レファ レンスコ—ド：B03041671600，青島民政部政況報告並雑報(第1巻)，18 情報送付ノ件/3 米公使館員ノ日貨排斥方針其他ニ関スル演説要旨。 同时，有研究认为，通过日本情报机构的描述，可以发现自始至终日本就没有把“五四运动”看成仅仅是中国人的反日，亦将之视为日本与美国在华利益争夺的一部分进行考量[5]151。
车端跨接线缆的安装形式及长度计算主要依托两个必要条件：①不论车辆处于何种状态，跨接线缆的最低点不应超过车辆限界;②跨接线缆之间距离较稳定，不会产生相互之间的摩擦。
那么，日本商业会议所联合会怎么做？鉴于联合会之主要目的是“提高实际利益”，因此无论是“宣传”与“示范”都没有其意义！山崎认为，从议案看，其中思考了与政治外交相关的事宜，政治上、外交上的事项中仍有至今尚为悬案的事情，也有未解决的事情，这些事需要非常重视。不要发表关于国家外交的事情，只是把在规定范围内一些事情发表出来即可。
(三)针对“变得显著的排日问题”来商议“对抗政策”
两次所谓“排日问题”的由来。甲午战争中国失败后，列强掀起了瓜分在华势力范围的狂潮，重点是“租借”沿海港湾和海军基地。德国先是借口派兵侵占了胶州湾，接着于1898年3月6日与清政府签订了《胶澳租借条约》，条约内容包括租借胶澳(青岛)、修筑胶济铁路及开发沿线矿藏，和山东省事务共三端十款。8月至10月，中德又签订了《胶澳租借地合同》《胶澳潮平合同》和《胶澳边界合同》[3]738-741，793-796，827-829。中德《胶澳租借条约》及其附件的签订，使青岛成为德国殖民地，山东变成德国势力范围。直至第一次世界大战，日本借口对德宣战而强行占领山东。为了“合理”长期占据山东，日本采取了一系列手段：首先于1915年1月，向袁世凯提出了“二十一条要求”，其中包括继承德国在山东的一切权利、山东省内地和沿海土地不得让与或租与他国等。1915年5 月 25 日，袁世凯接受了最后通牒，签订《关于山东问题之条约》[4]1112-1114，日本不仅继承德国在山东的权力，还得到了其他权益，如关于铁路问题：中国自行建造由烟台或龙口接连于胶济路线之铁路，如德国抛弃烟潍铁路借款之机，可向日本国资本家商议借款；自开山东省内合宜地方为商埠(换文中规定由中国政府拟定，但要与日本公使协商后定之)。日本企图独霸山东的行为激起中国民众的强烈抗议，这就引发所谓的第一次“排日运动”。
独立撰写、主编或参编30余本专著或教材，已出版的主要著作有《证券史与证券税制研究》《德国财政税收制度研究》《财政与会计关系史比较研究》《中国财政通史——五代两宋》《财政源流关系研究》《中国财政通史（第十卷）中华人民共和国财政史》（下册）《代表谈财政》《代表谈审计》《中国公车改革之路》《社群运营》等，在《经济日报》（理论版）《人民日报》《财贸经济》《财政研究》《税务研究》等杂志发表论文70余篇。承担财政部、教育部、国家统计局等单位课题十余个。有十余篇文章或课题获奖或被人大复印资料全文转载。
这就是说，到20世纪20年代初期，在华日本人虽然在中国已经建立了诸多商业会议所，但这些在华商业会议所之间及与日本国内商业会议所之间的联系并没有达到政府期望的程度，日本实业家对中日贸易重要性在认识上还非常欠缺，在华经济团体之间以及与国内商会的经济情报联合皆不尽如人意。这对于早已制定好侵略计划需要经济情报的日本政府来说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
在筹备会议之时，日文报纸发文称，日中之间通商后，正是从欧洲战争、排货运动、关税率上升(包含最近的问题)以及至今都未结束的内乱的时期这几年来看，在受到好坏两方面影响的同时，应该要对今后开始新的与各国间的竞争更加警惕，应不服从少数意见。换言之，“现在正赶上开始进行与对华贸易相关的大革新的时机，也是在他国召开我们商业会议所联合会最合适的时机”(74) 时事新报，1920-12-06。 。
巴黎和会后，为了使在山东的利益合法化，日本多次要求与北京政府(“北洋政府”)进行直接交涉。但由于中国民众的反对，两国一直没有进行正式的直接交涉。在此期间，英美对中国铁路借款等问题的积极参与而导致山东问题的“国际化”，令日本非常焦虑。因此，在华日本官民一方面搜集相关情报，同时要提出建议为政府制定政策提供咨询。
可见，第一次“在华日本人商业会议所联合会”会议的目的之一是加强联合，即“把与将来内地的商业会议所联合会取得协同合作作为责任”，而最重要的是商议对抗“变得显著的排日”政策。因此，与“排日”运动有密切关联的“山东问题”议案就格外敏感和重要。
三、对《议案》中相关“山东问题”的讨论
在中国国内排日、英美等国积极插手中国问题的局势下，到底采用何种方式处理这次会议的“敏感”议案是准备会议首先讨论的问题。
2.2 各脑叶CT值与临床特征之间多因素回归分析 分别以观察组患者各脑叶CT值为因变量，以病程、年龄为自变量，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单相抑郁症患者左额叶、左颞叶CT值与年龄均呈负相关（P＜0.05），左额叶CT值与病程呈负相关（P＜0.05）。见表2。
在准备会上，山崎总领事首先介绍了在华美国与英国商业会议所联合会会议情况(77) [日] 日本国立公文書館·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JACAR)·外務省外交史料館：レファ レンスコ—ド：B10074349500，在支那本邦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一件(第1巻)，第一回在支日本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議事報告(二輯)，第28页。 。山崎认为美国商业会议所联合会“除了收取实际利益外还喜欢在外面做点夸张的事情”，意思是美国商业会议所联合会大张旗鼓地公开进行宣传。而英国商业会议所已经前后召开了两次会议，相当有气势。英国的联合会兼有“宣传”与“示范”的意思。在联合会会场的贺辞或演说内容全部刊登在上海发行的报纸和英国商业会议所的机关杂志上。朱尔典公使出席参加，其演讲的内容也在机关杂志上刊登。英国商业会议所联合会的决议事项旨在促进英国与中国通商贸易，其中有关外交问题、政治问题的事宜大部分包含在其内。但是也有秘密会议，有关秘密会议内容的事宜报纸也没有报道，因此无人得知其内容。
工程造价，即在整个建设工程项目中所需要消耗的全部费用资金。伴随着快速发展的社会经济与不断加快的城市化基础建设的进程，建筑工程项目的数量也随之在不断增多，也造就了日益竞争激烈的建筑市场。所以从施工单位来看，在竞争激烈的建筑市场中要想占据有利态势，工程造价的管理以及成本的控制是非常需要被重视的。
基于此目的，山崎在准备会议上发言称，欧洲战争后，各国对中国周密的经济贸易政策与各种宣传运动相互结合，这些活动都稳步而顺利地具体化。所以，日本在中国的实业家也应相互保持密切联络，以应对即将临近的与列国的经济战(75) [日] 日本国立公文書館·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JACAR)·外務省外交史料館：レファ レンスコ—ド：B10074349500，在支那本邦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一件(第1巻)，第一回在支日本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議事報告(二輯)，第27页。 。山崎的讲话一方面强调了会议的一般经济目的，但同时将会议赋予了政治使命，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
北京公使馆八木副领事也认为，“中国人对山东铁路这样的问题也一直非常敏感，因此不希望(一般人)触及到此问题。”同时，青岛实业协会书记长吉见正任认为：此问题实际上是有关青岛生死攸关的问题，我认为对其议论不太好。特别是作为联合会的决议进行议论，要考虑到这么做对青岛不好，所以希望不要触及这样的问题(78) [日] 日本国立公文書館·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JACAR)·外務省外交史料館：レファ レンスコ—ド：B10074349500，在支那本邦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一件(第1巻)，第一回在支日本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議事報告(二輯)，第50页。 。
C从高密站始，经诸城、沂州至徐州的路线
从档案来看，此次会议实际讨论了69个议案，其中53个是公开讨论并将结果写入公开的《第一次在华日本人商业会议所联合会议议事报告》一辑中(79) [日] 日本国立公文書館·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JACAR)·外務省外交史料館：レファ レンスコ—ド：B10074349600，在支那本邦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一件(第1巻)，主催地會議所ノ發送文書，第13—54页。 ，而另外16个议案的讨论是秘密进行的，其讨论过程和内容等连同其他53个议案作为“极密”文件上报给外务大臣(1921年5月5日在上海总领事代理领事馆補川村博向外务大臣内田康哉汇报，文件标注“极密”《第一次在华日本人商业会议所联合会议议事报告》二辑(准备会、协议会)机密第45号)(80) [日] 日本国立公文書館·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JACAR)·外務省外交史料館：レファ レンスコ—ド：B10074349500，在支那本邦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一件(第1巻)，第一回在支日本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議事報告(二輯)，第1—21页。 。
有关山东问题的“极密”议案包括： 第一号案 有关山东问题的日中交涉文件；第十一号案 有关山东主要都市开放一事；第十二号案 尽快完成山东铁路延长线相关文件；第十四号案青岛、上海之间与青岛、大连之间海底线的相关文件。内容涉及山东省内商埠开放、铁路等问题(81) [日] 日本国立公文書館·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JACAR)·外務省外交史料館：レファ レンスコ—ド：B10074349500，在支那本邦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一件(第1巻)，第一回在支日本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議事報告(二輯)，第1—2，18—20页。 。
第一号案有关山东问题的日中交涉文件 山东铁道及其支线(高徐、顺济两线)为日中合办的民营铁道且根据中国铁道条例经营。(上海日本商业会议所提出)
在借款关系之下经营时，不分营业成绩如何，中国都有偿还责任。作为合办企业此做法便于在华的利益收入，且日本在合办中不过是股东，加之有第二、第三铁路投资的良好先例，这是个一举两得的方法。
第十一号案 有关山东主要都市开放一事。(青岛实业协会提出)
治疗前，两组患者UAER和24 h尿蛋白定量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观察组UAER和24 h尿蛋白定量明显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1。
本件是大正四年五月二十五日在北京缔结签字的日支条约中“山东相关条约”第三条清楚记载，尚未开放一处地方作为外国人的居住贸易，一方面如果在支那出现文化上的紧急问题的话，在此期间要选择适当的候补地方紧急开放。此事已向尊敬的内阁总理大臣及外务大臣禀报，并在与支那一方进行交涉。
适合开放的城市如下：胶州、博山、坊子、淮县、德州、临清、羊角沟、济宁、兖州、沂州。
根据不同的统计分析结果能够得到不同的分析结论，这对于改进软件测评过程、提高软件测评技术能力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关于以上所述诸城市的开放另以其他公文书发表，应开放的商埠地及章程由支那政府拟定，且预先要与日本国公使一同协议决定。
第十二号案 尽快建成山东铁路延长线的相关文件。延长线路的划定是审议研究之后的决定。(青岛实业协会提出)
A从济南站始，经济河、临清至直隶省顺德的路线
B从济南站始，经东河、曹州至河南省开封的路线
茄子生长成熟后采收，采收要注意采收的时间，一般在开花后的25天，也就是茄子萼片与果实相接处白色或淡绿色环状带即将消失时即可采收。采收之后，要及时包装和售卖，保障茄子的质量。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由于亚太地区欧洲商品来源断绝以及协约国向日本订购大量军火，给日本经济发展带来十分有利的时机。战争期间，日本出口额激增，工业生产总值增长很快，日本成为西方列强的有力竞争对手。
以上三线是中国中部开发商最需要紧急建设的铁路，特别是山东铁路在山西省的延长线与将来日本煤炭开发问题具有重大关系。
关于本件速向日本的总理大臣、铁道大臣、外务大臣、大藏大臣、农商大臣、陆海大臣及北京日本驻在公使寄送相同内容的文件以提出建议。
第十四号案青岛、上海之间与青岛、大连之间海底线的相关文件。(青岛实业会提出)
本件中青岛、上海间即德国所有的海底线，据这次对德国和平条约中的附带内容，其一切权利、特权及财产全部无偿且无条件由日本取得。为尽快有效利用此条件，特向当局(陆海、外务、逓信各大臣)禀申。
本件目标是联络南支及中支、南蛮，其关系到对华经济发展的非常重要问题。
议案的内容主要涉及陆海交通与城市开埠两个方面，然而这些看似完全为了发展经济的表象背后，皆掩藏日本为战时而做军需动员的真实目的。
随着日本近代化国家体制的确立，以大陆政策为核心的日本对外政策也基本形成。一战爆发后，日本认识到战争胜败主要取决于国家的综合国力，对资源匮乏的日本来说，确保充足的资源供给是左右战争的关键。但日本除了锑之外的矿物资源，其他诸如煤炭、石油、粮食、棉花、牛羊皮毛等，都无法满足战争的需要。因此，小矶国昭(历任关东军参谋长、朝鲜军司令官、总理大臣等职位)认为“利用并消耗中国资源是战时独立经济经营上最必要的”(82) [日]日本国立公文書館·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JACAR)·防衛省防衛研究所：レファ レンスコ—ド：C12121569100，C12121569800，防衛研修所戦史室.帝国国防資源，第214页。 ，提出了使用中国资源弥补、将中国特别是满蒙地区作为日本资源供给地的构想。
为掠夺中国资源，日本官民利用各种手段对中国资源进行了翔实的调查，获取了大量的经济情报。同时，通过中日合办等名义和外交讹诈等手段，日本掠夺大量的战略物资，主要包括农产品、工业产品、矿产品。
工业盛衰是国家强弱的重要标志，煤炭是发展工业的主要燃料之一，是不可或缺的。据调查，日本地下煤炭埋藏量为79.6亿吨，1915年前后日本煤产量(包括当时的朝鲜、台湾)为2 190万吨，而一旦战争发生，战时所需各种工厂用煤炭增长为平时的3.3倍，估计为2 650万吨，铁道用约为平时的1.5倍，即2.90万吨，船舶约用592万吨，制盐用80万吨，其他用360万吨，这样算来，战时缺口为1 782万吨。那么这巨大的不足如何补齐，自然是中国，因为经日本调查后发现中国资源居世界之冠，但工业落后，交通不便，因此开采量极小！当时，东三省年产量为254万吨(埋藏量有59 800万吨)，其次为山西250万吨(储藏量为120 000 000万吨)，再次为直隶年产量220万吨(埋藏量42 000万吨)，又次为山东年产量100万吨(储藏量33 000万吨)，即使不包括其他诸如储量非常丰富但具体数据不明的四川省、安徽省、湖南省、湖北省等等，所探明地下埋藏量已经有120 207.2万万吨之多(83) [日]日本国立公文書館·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JACAR)·防衛省防衛研究所：レファ レンスコ—ド：C12121569100，C12121569800，防衛研修所戦史室.帝国国防資源，第125—126页。 ！所以认为，无论中国是否支持日本的对外战争，都必须把中国绑在日本的战车上，为其提供资源，以确保日本战时资源的供应。于是，1918年日本修改国防方针后，首次将中国列为“假想敌国”，位列俄、美之后。而在1923年日本再次修改国防方针时，视中国为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假想敌国”，这当然都是为了日本的对外扩张而做的必要准备。
由此，就不难解释日本商业会议所为何要建议尽快修筑山东铁道及其延长线，也正如议案明确注明的“特别是山东铁路在山西省的延长线与将来日本煤炭开发问题具有重大关系”(84) [日] 日本国立公文書館·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JACAR)·外務省外交史料館：レファ レンスコ—ド：B10074349500，在支那本邦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一件(第1巻)，第一回在支日本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議事報告(二輯)，第19页。 ！而中国国内资源需要通过日本控制的大连和青岛运到日本国内以供应日本国内生产及战时资源储备，山东铁道及其延长线的价值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式中,x为输出向量,ε为加性噪声污染。假设加性噪声ε符合均值为0,方差为的正态分布,即则观察值y的先验分布为
另外，从议案的内容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华日本经济团体与政府在亟待解决的中日问题上态度是一致的，上海日本商业会议所常议员松岛准吉称由于相关交涉已经出现问题，“我们希望至少提出大体的宗旨以解决山东问题”(85) [日] 日本国立公文書館·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JACAR)·外務省外交史料館：レファ レンスコ—ド：B10074349500，在支那本邦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一件(第1巻)，第一回在支日本人商業會議所聨合會議事報告(二輯)，第51页。 ，而在华商业会议所给日本政府提供的相关情报及对日本政府的诸多针对性建议都对日本的对华交涉产生重要影响。
在华盛顿会议上，谈判开始日本仍然坚持“中日合办”胶济铁路，在中国坚决反对下，同意中国赎路自办，但要借日款赎路，以便成为胶济铁路的债权人。其附加条件是胶济铁路的总工程师、车务长、总会计师都由日本人担任，这样日本实际上仍然把胶济铁路牢牢抓在手中。后来在美、英施压及调停下，中日双方最终选择以国库券方式赎回胶济铁路。1922年2月4日，中日双方正式签署《解决山东问题悬案条约》及《附约》[6]208-214。规定：日本将青岛济南铁路及其支线并一切附属产业，包括码头、货栈及他项同等产业等项，移交中国。中国照上述铁路产业之现值实价偿还日本。中国应于该铁路产业移交完竣，同时以中国国库券交付日本。此项国库券以铁路产业及进项作抵，期限15年。在库券未偿清前，中国政府应选任一日本人为车务长，并选任一日本人为会计长，与中国会计证权限相等，任期均以库券偿清之日为止。以中国支付赎金为代价收回胶济铁路，但由于日本把持车务长和会计长，使胶济铁路的管理权仍然受日本牵制，胶济铁路利权并未完全收回。同时，青岛、济南铁路两延长线，即济顺线、高徐线的让与权，应令开放于国际财团共同进行，由中国政府自行与该团协商条件。另，青岛、烟台间及青岛、上海间前德国海底电线的权利、名义、特权均归中国，但两线的一部分，即为日本政府用以安设青岛、佐世保间的海线者不在此例。
总之，“在华日本人商业会议所联合会”的成立、开会及提出的议案，一方面，促进了在华日本商业会议所的发展及其之间包括与日本国内商业会议所的联动。随着日本侵华区域的扩张，由于对华调查经济情报的共享，就使日本商人在对华贸易中占据更大的优势；另一方面，不可否认的是，近代在华日本商业会议所是日本制定对华侵略政策的重要情报提供者和直接参与者，它们以“民间经济团体”的“合法”身份，在与中外商会等团体进行“商战”的同时，实际在配合支持日本军事侵略，为日本“国家利益”服务。
对于一个基于RBF核函数的SVM，其划分效果是由参数(C,γ)决定， C为惩罚因子，γ为核参数。实验中用k折交叉验证法来评估SVM优化结果的推广能力。
[参 考 文 献]
[1] [日]大連商業會議所.大連商業會議所統計年報[R].1920.
[2] [日]青島居留民団.山東に於けろ在留邦人の消長[Z].青島日本商業會議所，1927.
[3] 王铁崖，编.中外旧约章汇编：第一册[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57.
[4] 北京大学法律系国际法教研室，编.中外旧约章汇编：第二册[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59.
[5] 高莹莹.反日运动在山东：基于五四时期驻鲁基督教青年会及英美人士的考察[J].近代史研究，2017(2).
[6] 北京大学法律系国际法教研室，编.中外旧约章汇编“第三册[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62.
Study on the “Extreme Secret” Motion of the “Japanese Federation of Chambers of Commerce in China” Related to the “Matter of Shandong”
FEI Chi
(College of History and Culture，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24，China)
Abstract： Mainly based on Japanese archives，this paper is an observation of the historical facts of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Japanese Federation of Chambers of Commerce in China”，the secret discussion of the “Matter of Shandong” in its first meeting in 1921，and the “extremely secret” motion which was submitted to the Japanese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in the end.The paper reveals that the modern Japanese Chambers of Commerce protected the rights and interests of Japanese businessmen as a “legal”，“non-governmental economic organization”，and at the same time，it actually served the “national interests” of Japan.
Key words： Chambers of Commerce；Matter of Shandong；Military Supplies
[收稿日期] 2018-12-18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一般项目(18BZS089)。
[作者简介] 费驰，女，东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史学博士。
[中图分类号] K264
[文献标志码] A
[DOI] 10.16164/j.cnki.22-1062/c.2019.05.024
[文章编号] 1001-6201(2019)05-0177-06
[责任编辑：哲 文]
标签：商业会议所论文; 山东问题论文; 军需资源论文; 东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