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与劳动的全面占有--对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本质的规定的再认识_异化劳动论文

劳动与劳动的全面占有--对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本质的规定的再认识_异化劳动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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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 要 由于劳动和对象的分离使人的劳动活动处在一种分裂的状态中,人对劳动便产生占有或不占有两种关系。在资本主义条件下,由于工人丧失对自己劳动的占有即资本主义的片面占有,异化劳动使人成为“非人”。因而,在扬弃异化劳动的共产主义社会,向真正的人复归的人的本质除具有人的劳动类本质外,还必然具有对劳动的全面占有这一本质规定,这是我们统一理解马克思关于人的异化理论、关于人的类本质和现实本质的两个著名论断及其全部理论旨归所得出的必然结论。

主题词 劳动 异化 全面占有 马克思主义 人的本质

Labor and the overall occupation of labor

Zheng Shangbin

( College of Scientific Research, Shantou University,515063)

Abstract The separation of labor from its object has left human labor in a splitting state,resulting in the occupation or non-occupation of labor by man.Under capitalism,the goodsproduced becomes‘alien’to the worker who thus becomesde-hum-anized.Therefore,under communist society in which alienated labor is discarded,the return of man to his true self will necessarily cause man to have overall occupation of labor bes-ides having the generic essence of labor type——alogical co-nclusion to arrive at when we study Marx's theories on human alienation and on human generic essence and practical essence.

Subject terms labor alienation overall occupation Marxism human essence

私有财产的积极的扬弃,作为对人的生命的占有,是一切异化的积极的扬弃,从而是人从宗教、家庭、国家等等向自己的人的即社会的存在的复归。

——马克思〔1〕

无论怎么说,在较多关于人的本质的论述中,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从来没有明确地把人的本质规定和对劳动的全面占有直接联结起来。倒是我们透过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本质和非本质、关于异化劳动和异化劳动的扬弃、关于共产主义和私有财产的扬弃等论述,在字里行间的背后,发觉对劳动的全面占有的观念深藏在马克思关于人的本质的论述中,不要说人的本质全面实现即人实现了对劳动的全面占有的共产主义,就当马克思放弃从抽象的类本质而是在现实的基础上来考察人的本质时,对劳动及劳动所生产的各种关系的多样占有也已成了规定人本质的真在内涵之一。

一、人、异化劳动(非人)和非“非人”

讨论人的本质规定,我们可先从其反面从马克思关于人的异化的理论谈起。

马克思的异化理论是从分析资本主义的社会现实“异化劳动”开始的。实际上,在分析异化劳动之前,马克思通过对人类生成和发展的历史的考察及黑格尔关于人的本质规定的继承和批判,已经先验地抽象了人的类本质的存在,即“人的类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自觉的活动”〔2〕,这种活动最根本的也就是人类生产生活的生产劳动。在确定了人的劳动类本质这一先验主体之后,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现实异化劳动作了深刻、细致、全面的考察和分析,又通过对黑格尔辩证法否定之否定规律的继承和运用,必然得出扬弃异化劳动向主体、向真正的人复归的结论。这是马克思异化理论的逻辑线索。

循着这一线索,我们发现,在“异化劳动”的前后两端有两种人。前面一端是没有异化的、预设了本质的先验主体,即是能自由自觉地劳动的人。后面一端是扬弃了异化的、向主体本质复归的人。这后面一端的人是否和前面一端的相同?或者,他们的本质规定是否一致?在以往的论述中,我们并不否认这“异化劳动”两端的人在本质上是相同的。然而这明显地是对否定之否定规律的错误理解。否定之否定规律认为,事物的发展不是单纯的循环和复归,而是螺旋式的不断上升,事物的否定之否定形态是绝不同于原来的事物的,而是高于原来事物的新质。因而我们认为,这“异化劳动”前后两端的人在本质上是不一样的。那么,扬弃“异化劳动”后的人的本质规定是什么呢?

这就要看什么是“异化劳动”,什么是对“异化劳动”的扬弃。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最先是从工人同他的劳动产品的关系这个方面来分析和考察异化劳动的。在资本主义社会,“劳动所生产的对象,即劳动的产品,作为一种异己的存在物,作为不依赖于生产者的力量,同劳动相对立。”〔3 〕工人生产的劳动产品不为自己所有,而是被别人占有,并成为同自己相对立的奴役自己的力量。这是异化劳动最表面、最直接的表现。这是物的异化。在谈到异化劳动“自我异化”的规定时,马克思说:“在劳动过程中劳动同生产行为的关系。这种关系是工人同他自己的活动——一种异己的、不属于他的活动——的关系。”〔4〕工人的劳动活动不属于他自己。“最后,对工人说来, 劳动的外在性质,就表现在这种劳动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别人的;劳动不属于他;他在劳动中也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别人。”〔5 〕从马克思的以上分析中可以看出,异化劳动产生的根本原因是在私有制条件下工人不能占有自己的劳动,即马克思再三指出的工人的劳动产品、劳动和在劳动活动中的他本人“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别人”。马克思从异化劳动“物的异化”和“自我异化”两个规定又推出“人的类本质同人相异化”及“人同人相异化”两个规定。这样,经由异化劳动,人变成了“非人”。为了使人从“非人”状态重新成为人,马克思必然要扬弃导致“非人”产生的异化劳动。

异化劳动产生的原因,或异化劳动的本质规定,归根结底是工人丧失对自己劳动的占有。“物的异化”是工人丧失对自己劳动产品的占有,“自我异化”是工人丧失对自己的劳动、对自己的生命活动的占有,而“人同类本质相异化”、“人同人相异化”正是上两种异化的必然结果。因而要否定“非人”,要扬弃异化劳动从而扬弃人的异化,一个最根本的规定就是要扬弃工人对自己劳动的不占有或资本主义的片面占有。这个扬弃的结果就是对劳动的全面占有。

这样一来,在扬弃了异化劳动的“非‘非人’”那里,他的内涵就比没有发生异化的前一种人丰富多了。他不仅仍然具有劳动的类本质,而且还发展了“对劳动的全面占有”这一规定。因为一旦这后一规定丧失,他便又不成其为人,而成为“非人”,所以我们有理由把这后一规定也看做是他的本质规定的一种。

二、“自由的自觉的活动”和“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对人的本质问题有过较多的论述,国内学界特别注意了其中的两处。一是前文所引述的马克思关于人的类特性、类本质的表述,国内学界据此得出结论,人的本质、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就是自由自觉的劳动活动,劳动创造了人〔6 〕。这无疑是正确的。然而联系马克思在其它各处关于人的本质的论述来看,这一结论是不够完善的,或很不完善。事实上,马克思后来多次流露对这样抽象谈论人的本质的不满。这一思路也明显是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等人的遗产。在写于1845年3 月的《评费里德里希·李斯特的著作〈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一文中,马克思说:“谈论自由的、人的、社会的劳动,谈论没有私有财产的劳动,是一种最大的误解。”〔7 〕通过对现实生产关系的分析,马克思认为“自由的自觉的”劳动是不存在的。我们认为,“自由自觉”不是一种抽象的、理想的、浪漫的设定,不是纯粹唯心的意识的自发运动,在现实关系中,它直接取决于对劳动的全面占有。如果取消对劳动的全面占有,“自由的自觉的”劳动则荡然无存。这一点,马克思在异化劳动中已经给我们分析得很透彻。紧接着,马克思在写于1845年春《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更进一步说:“但是,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8 〕这一思想是马克思在批判费尔巴哈关于人的本质的论述时表述的。他不满意费尔巴哈仅从“类”来抽象理解人的本质,他批评道:“所以,他只能把人理解为‘类’,理解为一种内在的、无声的、把许多个人纯粹自然地联系起来的共同性。”〔9 〕马克思的这一又引起国内学界特别注意的关于人的本质的论述,不仅是对费尔巴哈的批判,也是对他自己前一表述的批判和完善。人的本质不仅是“自由的自觉”劳动,在其现实的具体条件中,他更是由劳动所产生的各种关系的总和,其中,对劳动的占有关系成了具有决定意义的关系;或者,简单说,“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的最高状态正是对劳动的全面占有关系。

我们把“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和“对劳动的全面占有”联系起来是有根据的。事实上,马克思在他的著述中对这两者的联结曾有过两次重要的“铺垫”:一是马克思在《詹姆斯·穆勒〈政治经济学原理〉一书摘要》中所说:“人的本质是人的真正的社会关系,所以人在积极实现自己本质的过程中创造、生产人的社会联系、社会本质,而社会本质不是一种同单个人相对立的抽象的一般的力量,而是每一个单个人的本质,是他自己的活动,他自己的生活,他自己的享受,他自己的财富。”〔10〕这里,马克思讲到,“人的本质”、人的“社会本质”就是在具体社会条件下(即“人在积极实现自己本质的过程中”)“每一个单个人的本质”,而“每一个单个人的本质”则是他通过类本质活动并占有类本质活动时(马克思称为“他自己的”)对类本质的感性丰富和展开。劳动(即“创造、生产”)和对劳动所创造、生产的一切全面占有的观念与“人的真正的社会联系”即“人的本质”紧密相联,不可分割;在实现了“人的本质”的理想状态中, 两者甚至是同一的。 二是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说到:“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质。人同世界的任何一种人的关系——视觉、听觉、嗅觉、触觉、思维、直观、感觉、愿望、活动、爱,——总之,他的个体的一切器官,正像在形式上直接是社会的器官的那些器官一样,通过自己的对象性关系,即通过自己同对象的关系而占有对象。”〔11〕这里,“人同世界的任何一种人的关系”都是在劳动即在实践中的“对象性关系”基础上并由劳动生产出的社会关系。人要实现自己的本质,必须以一种全面的方式占有这一切“个体的”也即“社会的”关系,占有这一切“对象性关系”和对象,即全面占有这一切现实的劳动。可见,当马克思论述“人的现实性的实现”〔12〕的时候,对劳动全面占有的观念已经成了人的真正内涵;而从劳动到对劳动的全面占有,即从“自由的自觉的活动”到“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本节引述正是架设在两者之间的桥梁。

对“自由的自觉的活动”和“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国内学界曾有人从人类有别于动物的两次“提升”来加以统一论述,这一思想无疑是极有见地的。“人的类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自觉的活动”,这是通过“一般生产”,“在物种关系方面把人从其余的动物中提升出来”;“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是通过“一种能够有计划地生产和分配的自觉的社会生产组织”的建立,“在社会关系方面把人从其余的动物中提升出来”〔13〕。关于第一次“提升”,人在劳动中生成,人在劳动中脱离动物界,劳动是人的本质规定,这里的劳动没有任何特殊的现实的变异,这是一般的人类的劳动。第二次,人在社会关系方面的“提升”,这主要是在具体的、现实的劳动发生异化以后进行的。“‘一种能够有计划地生产和分配的自觉的社会生产组织’的建立”,这个组织能有计划地进行生产劳动,能有计划地分配劳动成果,一句话,这个组织能够占有自己的劳动和劳动成果,而且人人都能占有他人和自己的劳动成果,劳动成为人人所公有。这就是扬弃了异化劳动、摆脱了资本主义私人占有的共产主义社会,这就是马克思毕生为之奋斗的让人人都能充分享受劳动的对劳动的全面占有。这样,人的两次“提升”,从自由自觉的劳动到实现对劳动的全面占有,发展的思路就更加一目了然了。

三、资本主义的片面占有和共产主义的全面占有

当人在劳动中诞生,劳动成了人的本质属性时,为什么还会存在对劳动的占有与不占有的问题呢?马克思在批判黑格尔关于劳动的认识时曾指出,“劳动是人在外化范围内或者作为外化的人的自为的生成。”“他只看到劳动的积极的方面,而没有看到它的消极的方面。”〔14〕劳动作为人的本质属性是外化的人在与对象的关系中自为的活动。在这一具有两面性的活动中,“一切对象对他说来也就成为他自身的对象化,成为确证和实现他的个性的对象,成为他的对象,而这就是说,对象成了他自身”〔15〕。在劳动活动中,人的本质力量得以对象化,得到确证和展开,从而对象成为他的对象,成了他的一部分,甚至成了他自身。这是积极的一面。然而正因为对象成了他自身,而他自身和对象是分裂的,这样,他的劳动活动、他的生命本身便处在一种分裂的状态中,因而便产生了对劳动、对生命本身占有与不占有的关系。

当原始部落的首领把自己的战俘或猎获物当作自己最初的私有财产时,私有关系便出现了。与马克思“与其说私有财产表现为外化劳动的根据和原因,还不如说它是外化劳动的结果”〔16〕的认识相反,正是私有关系的出现才产生了不劳动者对劳动的占有关系,然后才是私有财产和外化劳动之间,“这种关系就变成相互作用的关系”〔17〕。在私有关系条件下,不劳动者占有劳动,劳动者不占有劳动,无论对劳动者或不劳动者来说,都是造成“非人”产生的根据和原因,因而这种关系只能是片面的占有关系。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工人主观地占有完全失去其自身的劳动的资本,资本家则客观地占有其自身完全失去的资本的劳动。这是资本主义占有关系的典型特征,这是典型的片面占有关系。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劳动的异化、人的异化都和这片面占有关系密切相联,都是由这片面占有关系滋生而出。

对资本主义片面占有关系的扬弃不能是简单地让每个工人都重新占有自己的劳动和劳动产品,在私有关系条件下,这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扬弃私有关系,这种“扬弃了”的占有最终还是私人占有的片面占有关系。因而,马克思在扬弃资本主义的共产主义的规定中一再强调:“共产主义作为私有财产的扬弃就是对真正人的生活这种人的不可剥夺的财产的要求”〔18〕,“共产主义是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的扬弃,因此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因此,它是人向自身、向社会的(即人的)人的复归,这种复归是完全的、自觉的而且保存了以往发展的全部财富的”〔19〕。能使人向真正的人复归的共产主义一定要使劳动者占有自己的劳动,占有自己所创造的全部财富。而且,为了不使这种占有重新沦为私人占有,它还必须不仅要使人人都能占有自己的个体的劳动,而且还要使人人都能占有他人的社会的劳动。这种融个体和社会于一体的占有关系就是共产主义的全面占有关系,只有在对劳动全面占有的现实下,人才能向真正的人复归,人的一切人的特性才能得以全面实现和展开。

正像共产主义本身一样,对劳动的全面占有关系的实现,是人通过自身并为了自身而展开的一个不懈追求的过程。真正实现对劳动的全面占有是伴随着共产主义的实现才完成的。这是一个极其艰巨和漫长的历史过程。然而,正像人本身在历史的发展中不断生成一样,历史的每一次进步都是对劳动全面占有关系的新的逼近。

如果我们有兴趣用对劳动的全面占有这又一人的本质规定来观察一些实际问题的话,我们将会为当今资本主义世界和社会主义世界的一系列变化找到更为恰当的说明。在当今的生产力条件下,任何形式的所有制关系(资本主义私人占有或社会主义公有制)都未能创造实现对劳动的全面占有这一人的本质规定的真正机遇。因而,在世纪末的今天,后现代式的恐慌和焦虑弥漫晚期资本主义时代的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世界。我们认为,只有循着对劳动的全面占有这又一人的本质规定谋求对当今世界的全面勾通、变革和发展,这才是走出后现代精神危机的最佳演绎。而如果我们用对劳动全面占有的观点来考察长城、故宫这些在片面占有条件下给人民带来深重灾难的建筑在今天为何成为美的象征,成为人的伟大创造力量的象征时,这些问题则更是迎刃而解。

注释:

〔1〕〔2〕〔3〕〔4〕〔5〕〔7〕〔10〕〔11〕〔12〕〔14〕〔15〕〔16〕〔17〕〔18〕〔19〕《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121、98、91、94~95、94、254、24、123~124、124、163、125、100、100、174、200页。

〔6〕参见赵家祥、李清昆、 李士坤主编《历史唯物主义原理》(新编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483页。

〔8〕〔9〕《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8页。

〔13〕参见刘叔成、夏之放等著《美学基本原理》,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44~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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