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文人情怀 独特个性 爱国担当
一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曹操
东汉末年,群雄并起,曹操能于混战中脱颖而出,跟他善于纳才用人不无关系。他求贤若渴,曾多次下令招贤纳士。
祢衡极有文采,是个辩才,孔融将他推荐给曹操,他却称病不就,最终被曹操强招去,封作鼓手,曹操想以此羞辱他。谁料祢衡裸身击鼓。曹操一气之下,用借刀杀人之计,将祢衡遣送给刘表,祢衡又对刘表很轻慢;刘表又把他派给黄祖,祢衡最终与脾气火暴的黄祖发生冲突而被杀。
多数人都会因祢衡之死而扼腕,也会对曹操的龌龊之计而不齿。曹操不是求贤吗,又怎么会杀有才之士呢?事实上推荐祢衡的孔融,最后也是被曹操杀死的。孔融的名头可不小:建安七子之首,名门之后——孔子的二十世孙,名满天下的文坛领袖。被曹操杀死的文人还有恃才放旷的杨修。就连“王佐之才”荀彧,也有史书说,曹操赠食物给荀彧,他打开食器,见器中空无一物,因此被迫服毒自尽。这些好像与曹操求贤若渴是背道而驰的。细想就能明白,曹操所求的“贤”是唯我所用的人才,而不是有文才之人。即便是为我所用的人才,一旦“失效”,也是弃之不惜。在曹操的眼中,所谓文人不过是一种工具罢了……
与他们四个比,“竹林七贤”更像“文人”,但他们也未摆脱作工具的命运,要么唯“我”所用,要么弃若敝屣。山涛、王戎投向司马氏不说。嵇康无意间得罪司马昭的宠臣被杀,《广陵散》绝迹;阮籍为躲避司马氏招亲,连醉两月,才得脱。虽然魏晋名士以风度个性自夸,也因此为后世所赞,但在政治这张皮子上,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这些文人只是较为漂亮的绒毛而已,毫无真正个性可言。
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作《归去来兮辞》明志,但他“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以至于“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他或许是第一个独立意识觉醒的文人,却穷困潦倒,常常在生存线上挣扎。我们大概会认为生存在这个时代的文人是不幸的。可是由他们上追五六百年,那些文人更其不幸。
自孔子兴办私学起,“士”作为一个阶层逐步崛起,他们四处奔走,游说诸候,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纵横捭阖;又著书立说,各是其是,各非其非,以致形成百家争鸣的灿烂文明。可是,秦国一统天下后,各书悉收,付之一炬,更有坑儒说。生活在那个时代的文人,风光不再,处处危机,能谈什么个性?李斯都认为自己是个比较幸运的“老鼠”而已。
二
文人性格真正独立起来,大概始于隋唐科举实施之后。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很欣赏《饮中八仙歌》里的这句诗,率真、豪放、无拘无束的诗仙之态跃然纸上,写李白的诗,恐怕无出其右者。“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又是何等自然洒脱!李白是个很有个性的诗人,天纵奇才,斗酒百篇,倚马可待,其诗想象奇丽,似天马行空,为世人所称道。贵妃磨墨,力士脱靴,更是奇异无比的妙事。李白才华盖世,又浪荡不羁,桀骜不驯,性格决定命运,这就注定了他命途多舛的一生。即便不被重用,他仍可四处云游,奉旨喝酒,李白的个性在于自我的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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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李白稍晚的杜甫,就开始将民本情怀写入诗中,“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他的诗关注民生,有“诗史”之誉,但杜甫这样的诗人并不多,杜诗的这种文人个性是出于自发状态。
以心胸豁达而闻名的刘禹锡,写过一首诗“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好容易被贬归来,又因此诗被贬,可见刘禹锡这个诗豪是多么有个性,但也因此得罪权贵又被贬。再次奉诏回京,他仍去玄都观,又写了《再游玄都观》:“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可见其个性之强。刘禹锡表现出的个性也多是文人“自我”的个性。
文人独立起来,才真正有了自己独特的个性。文人的这种独特个性,逐渐支撑起了整个古代封建王朝的大厦。
三
文人个性真正形成是在宋朝,或许就跟这个或真或伪的故事有关:
叶梦得是哲宗、徽宗、钦宗、高宗几朝的官员,他见多识广,学识渊博,他在《避暑录话》中写道:
艺祖受命之三年,密镌一碑,立于太庙寝殿之夹室,谓之誓碑,平日用销金黄幔蔽之,门钥封闭甚严。因勑有司,自后时享及新太子即位,谒庙礼毕,奏请恭读誓词。独一小黄门不识字者从,余皆远立。上至碑前,再拜跪瞻默诵讫,复再拜出。群臣近侍,皆不知所誓何事。自后列圣相承,皆踵故事,岁时伏谒,恭读如仪,不敢泄漏。
就是说有宋一朝是不杀文臣的。
范仲淹非常有名的《岳阳楼记》写于庆历六年。《岳阳楼记》中写道:“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滕子京为何被贬?他却又能在第二年做到“政通人和,百废具兴”,这可是个人才啊。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不被重用?给人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间,但结合那段历史我们不难看出范仲淹的文人个性。面对种种不公,他做到了坚守自己的信念,“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依然“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种“忧乐以民”的思想源于孟子,在范仲淹这里具体化了,并渐渐融入后世文人的骨子里。
庆历五年,范仲淹、韩琦、富弼等相继被贬,欧阳修上书分辩,因此被贬知滁州,后又改知扬州、颍州、应天府等地。他在滁州写下了非常有名的《醉翁亭记》表达了他“与民同乐”的情怀,这种情怀也为后世文人所认可,并将其作为评判官员优劣的标准之一。
实际上欧阳修对当时的“权贵”很是不满,《冯道和凝》即是其一:
故老能言五代时事者云:冯相道,和相凝同在中书。一日,和问冯曰:“公靴新买,其直几何?”冯举左足示和曰:“九百。”和性褊急,遽回顾小吏云:“吾靴何得用一千八百?”因诟责。久之,冯徐举其右足曰:“此亦九百。”于是哄堂大笑。时谓宰相如此,何以镇服百僚。
“嗟乎,其童子无乃嚚昏而无识者乎!予观巨鱼枯涸在旁,不得其所,而群小鱼游戏乎浅狭之间,有若自足焉,感之而作《养鱼记》。”
《养鱼记》又是其一。
欧阳修直言不讳,直指时弊,这又是文人的一大个性。同样是名满天下的文人也对时政之弊,毫不讳言,但运气稍差,与死神擦肩而过,他就是苏轼,几乎要了他的命的就是“乌台诗案”。
人气旺旺的苏大咖,对时弊信手作诗,影响极大,最终被诟下狱。他从恶梦中挣脱而出时,但仍旧旷达乐观,这种洒脱乐观也渐渐成为古代文人的一种个性。
司马光也很有个性。王安石变法之时,他自己退居洛阳,绝口不论政事,以书局自随,继续编撰《资治通鉴》,时间长达15年之久。不与政见不和之人合作,独善其身,也成为古代文人的一种特有的个性。
虽然,清初在文字狱的高压之下,不少文人成了“奴才”,但清末“位卑未敢忘忧国”之情又现“江湖”,“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成为了很多文人的信条,并发起了一次次求富求强求民主求自由的爱国运动。一批批继承了中华文化精神密码的有志文人为国为民捐躯赴道,最终在世界强国之林撑起了中华的一片天
论文作者:任敬强
论文发表刊物:《教育学文摘》2019年9月18期
论文发表时间:20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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