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的语言学的界定、内容及其研究的方法，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语言学论文,言语论文,方法论文,内容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H0—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0209 （2000）04—0071—07
在《言语的语言学之由来、实质及意义》（简称《由来》）[1 ]（P137—144）一文中， 我们已经对索绪尔提出的言语的语言学有关方面进行了初步的探讨。本文准备进一步对言语的语言学的界定、内容及其一般的研究方法进行多方位的阐述。
（一）言语的语言学的界定
（1）言语的语言学界定的关键是对言语的界定
如《由来》所说，索绪尔把言语活动分为语言和言语两部分，人们对语言这一概念没有什么分歧，对言语则曾有过激烈的讨论。我国在文革后，问题趋向统一，但也不是没有争论，例如《汉语学习》1994年第2期范晓的《语言、言语和话语》认为：语言和言语有区分的必要。 作为一般语词的言语，有两个义项，1.动词，说话；2.名词，所说的话。作为“科学术语”的言语是指说话，而所说的话则不能算言语，应叫话语。作为科学术语的言语，其内容到底是一个方面，还是两个方面？笔者认为是两个方面。[2]（P137—144）[3]（P13—16）其实，只要认真读一下《普通语言学教程》，是不难找到准确的答案的，因为恰恰在这一个问题上，索绪尔从不同的角度两次强调言语应包括两个方面（这在其它论述中是极少见的）。第一次索绪尔强调“行为”（act ）：“言语是个人的行为，其中应该区别开：（1 ）说话者赖以运用语言规则表达他的个人思想的组合；（2 ）使他有可能把这些组合表露出来的心理·物理机构。”[4]（P35）[5]（P14）。第二次索绪尔强调“所说的话的总和”（sum of what people say）：“言语在这同一集体中是什么样的呢？它是人们所说的话的总和，其中包括：（a ）以说话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个人的组合。（b ）实现这些组合所必需的同样是与意志有关的发音行为。”[4]（P42）[5]（P19）。由此可见，索绪尔一再解释，言语应包括两个方面。言语的语言学当然应该包括两个方面。
（2）两种解决“索绪尔矛盾”的方法
在《由来》一文中我们曾提到所谓“索绪尔矛盾”。如何理解索绪尔三个概念（言语活动、语言、言语）与两种语言学（语言的语言学和言语的语言学）的对应关系确实是必须解决好的关键问题。言语的语言学中的言语指的是言语（parole），还是语言活动（langage）？ 我们认为可以有以下两个处理的方法，无论哪一种方法都必须把言语和言语活动进行一番综合与整理。
1）言语的语言学的言语是指言语（parole）
这样理解似乎比较符合逻辑，言语活动是总称，是语言学研究的总对象。索绪尔把它二分为语言和言语两部分，进而提出语言的语言学和言语的语言学两种语言学。语言的语言学研究内容是语言；言语的语言学的内容按理就应该是指言语。如果是这样理解，我们必须对索绪尔所说的言语进行一番改造。因为言语既然是说（写）和所说（所写），就不可能“在言语中，没有任何东西是集体的；它的表现是个人的和暂时的。”[4]（P42）实际上每个人在说（写）时不可能离开语言这个工具，每个人所说（所写）里也必然包含语言的要素。语言是存在于言语当中的，哪里有言语，哪里就有语言。因此，我们应该这样说，言语除了具有社会因素，还具有个人因素（参见拙编《语言学基础理论》）。因此，言语是“多方面的、性质复杂的，同时跨着物理、生理和心理几个领域的。”否则，纯个人的，支离破碎的残渣确实很难建立起什么言语的语言学。
2）言语的语言学的言语是指言语活动（langage） 这样理解似乎比较符合事实。索绪尔一再强调，言语活动是异质的，是“多方面的、性质复杂的，同时跨着物理、生理和心理几个领域，它还属于个人的领域和社会的领域。”[4]（P30）“言语活动有个人的一面，又有社会的一面；没有这一面就无从设想另一面。”[4]（P29）如果是这样理解，我们也必须对言语活动和言语进行一番补充说明：其一，言语活动必须包括说（写）和所说（所写）两部分，即包括言语的两方面内容，因为言语活动是言语的活动；其二，也可维持索绪尔关于言语是纯个人的提法，但这就会大大缩小其应用的价值，一些人把它称为“超语言的剩余部分”也不失为一种办法。[6]（P490）[7]（P26）
3）语言和言语到底是什么关系
长期以来，在语言和言语的关系上存在不同的说法，归结有：a.具体与抽象说；b.个别与一般说；c.工具与工具运用说。应该说这几种说法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比较起来，工具与工具说似乎更加符合动态与静态以及同质与异质的根本区分，也更加符合索绪尔原意。当然，说语言是工具，绝不是一般的工具，而是音义结合的词汇和语法系统。应该承认，从来源上说，具体与抽象说有一定的说服力，即语言是从言语中抽象出来的（但不能理解为语言本身是抽象的，索绪尔多次强调“语言里没有抽象的东西”[4]（P37，153，173）；从存在上说，个别与一般说有一定的说服力，即语言存在于言语，有如一般存在与个别（洪堡特及我国学者方光焘有类似的说法）。但是a、b两种说法的最大的缺点是不能反映语言和言语的根本区别是“静与动”的区别以及“同质与异质”的区别。另外由于语言是一种特殊的工具，所以工具是在运用中产生，工具存在于工具运用中也是可以说得通的。其实，索绪尔曾多次提到工具与工具运用的关系，如：“为了使语言在言语活动中占首要地位，我们最后还可以提出这样的论据：人们说话的机能——不管是天赋的或非天赋的——只要借助于集体所创造和提供的工具才能运用；所以说语言使言语活动成为统一体，那绝不是什么空想。”[4]（P32）这段话再清楚不过地说明集体所创造和提供的工具就是语言，而我们说和所说就是对这个工具的运用。除了这一段话，索绪尔还在另外一处更是直接地说过：“语言既是言语的工具，又是言语的产物。”[4]（P41）索绪尔还常常用一些比喻来说明，如发报机与具体发报；交响乐与具体演奏；词典与每个人运用……[4]（P41）
我们认为，区分语言和言语的标准有：意义标准（是否表达完整的意义）、形式标准（有无具体、固定的模式）、功能标准（能否脱离语境）和数量标准（有限还是无限）共四个标准。由于有专文论述，不在这里重复。[8]（P225—240）
4）我们理解的言语的语言学
综上所述，语言的语言学是研究语言工具内部结构系统的语言学；言语的语言学是研究不同人在不同语境里运用语言系统工具的过程和结果的语言学。它们之间的本质区别在于静态与动态、结构与过程、同质与异质的区别。由重视语言的语言学到重视言语的语言学符合由静态到动态、由结构到过程、由单一科学到交叉科学的人类科学发展的总趋势。我们这样说，是否意味着研究静态的、结构的同质的语言的语言学不重要呢？当然不是，前者是基础，是立足点，只有先把它研究好，后者才能有立足的基础。这也正是索绪尔当年为什么大力宣扬两条路不能同时走的原因。当前，正确的提法是：我们不但要重视语言的语言学，而且要重视言语的语言学；不但要重视内部语言学，而且要重视外部语言学。
目前言语的语言学还没有一个统一的疆界。我们认为，既然言语包括说（写）和所说（所写），那么言语的语言学也应该在这两个方面有所建树。从广义上说，凡是在一定社会环境中对语言工具的使用过程和结果的内容都可属于言语的语言学，因此，言语的语言学的范围是相当广阔的。当然，也有人把言语的结果即话语或言语作品排除在言语之外，这样，言语的语言学动态的实质就更为突出，可以称作一种狭义的言语的语言学，但显然与索绪尔关于言语的定义不符。著名语言学家方光焘虽然对区分语言的语言学和言语的语言学有所怀疑，但也认为言语这一术语有广、狭两种不同的含义，“广义的言语包括活动、过程、行为和作品等，而狭义的言语却是言语作品的表达形式。”[6]（P407）
（二）言语的语言学与其他语言学的关系
索绪尔提出了语言的语言学与言语的语言学、共时语言学与历时语言学、内部语言学与外部语言学。这些语言学是什么关系呢？索绪尔只粗略提到前四种语言学的关系并列表说明，即言语活动分为语言和言语，语言又分为共时与历时[4]（P142）。那么言语的语言学与语言的语言学以及内部语言学、外部语言学是什么关系？我们认为索绪尔的语言的语言学与内部语言学的概念是相等或相似的。它们都重视语言静态内部系统。如果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语言的语言学更加强调工具的静态；内部语言学更加强调工具的内部而已。如果说，言语的语言学与语言的语言学互补；外部语言学与内部语言学互补，那么，言语的语言学与语言的语言学以及外部语言学就会出现以下的关系：
（1）言语的语言学与语言的语言学——互补关系
如前所说，语言的语言学研究的是相对说来静态的、同质的从言语活动中分离出来的能指（音）和所指（义）相结合的符号系统。言语的语言学与语言的语言学是互补的，它们之间的区别是十分明显的。言语的语言学是研究相对说来动态的、异质的、与各种各样语境无法分开的言语活动（索绪尔处在当时的年代，一方面极力贬低，一方面又十分憧憬）。所以说言语的语言学仍然是语言学，这是因为人们在运用的过程与结果里都离不开语言系统这个工具。谁能设想一个人在他说（写）和所说（所写）中能够没有语音、语义、词汇和语法的参与呢？索绪尔所以采用“言语的语言学”而不采用“言语学”确实是煞费苦心的。他曾经许诺言语的语言学在他的讲课中将占有“一个光辉的地位”，以完善他语言学中“缺少的部分”。[4]（P14）然而，壮志未酬，斯人已去。其许诺只能留给后人去体会，去实践了。
（2）言语的语言学与外部语言学——交叉关系
索绪尔的外部语言学是相对内部语言学而提出的，它们之间也是互补的关系。什么是内部语言学？“一切在任何程度上改变了系统的，都是内部的。”“例如我把木头的棋子换成象牙的棋子，这种改变对于系统是无关紧要的；但是假如我减少棋子的数目，那么，这种改变就会常常影响到‘棋法’。”内部语言学“它不容许随意安排；语言是一个系统，它只知道自己固有的秩序。”[4]（P46）什么是外部语言学？如果说内部语言学重在研究语言系统的内部要素，外部语言学则是重在研究语言系统与语言系统之外方方面面的关系的语言学。如语言与民族的关系；语言与政治史的关系，语言与各种制度如教会、学校的关系；语言与地理的关系等等……“外部语言学可以把各种细节一件件地堆积起来而不致感到被系统的老虎钳钳住。”[4]（P43—46）索绪尔强调研究内部语言学，但同时承认外部语言学研究是“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是“富有成果的”。我们特别注意到索绪尔在解释外部语言学时这样一段话：“可是外部语言学所研究的却是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我们着手研究语言活动的时候想到的也正是这些东西。”[4]（P43）可见外部语言学与研究言语活动或言语的语言学是有共同的切入点，有共同的分析对象与研究对象的，它们的关系是交叉的关系。事实上也是如此，研究异质的、动态的联系语境的言语的语言学肯定涉及语言系统之外的方方面面（即外部语言学），否则便无法进行。
（三）广义言语的语言学包括的内容
广义的言语的语言学内容涉及语言运用的过程和结果，因此其内容应该十分宽泛。我们认为虽然言语的语言学目前还没有一个统一的疆界，但以下的内容应该值得充分注意：
（1）社会语言学和文化语言学
社会语言学和文化语言学是研究语言与社会语言与文化的关系，属于外部语言学，但由于这两种语言学都不是重在语言内部静态的系统，而重在不同社会、不同阶层、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不同人的不同的言语。正如美国著名社会语言学家尤金·奈达所说：“社会语言学优先考虑的是言语而不是语言，是功能而不是结构，是语境而不是信息本身，是语言的得体性而不是语言的任意性。”[9]（P17）尤金·奈达讲的是社会语言学，其实文化语言学也是如此。它们都重背景、重差异、重异质，因而不是语言的语言学，也不是内部语言学而属于言语的语言学和外部语言学。
（2）心理语言学
心理语言学是研究语言学和心理学之间的关系的学科，应该说也是一种外部语言学，但心理语言学主要是从言语过程的角度来研究语言，研究具体人是怎样习得语言与怎样运用语言的，是动态的、异质的，因此无疑也属于言语的语言学。
（3）应用语言学 应用语言学有狭义与广义之分， 狭义应用语言学指语言学在语言教学中的应用；广义应用语言学指把语言学知识应用于各个领域的实际问题。狭义的语言教学显然是动态与异质的；广义的语言运用更是动态与异质的，因此也可归入言语的语言学的范畴。
（4）神经语言学与病理语言学
神经语言学是处在语言学与心理学、神经学之间的边缘学科。它研究言语活动的大脑机制及大脑损伤时言语过程的诸种变化，即人类神经系统与人类自然语言的形成和理解之间的关系，以及这些方面的神经病理障碍，换句话说它主要研究正常人言语的深层神经机制和不正常人的语言病理。病理语言学则更是直接研究有关言语障碍的语言学。它们都应属于言语的语言学。
（5）语用学 顾名思义，语用学就是研究语言运用的学问。 具体说来，语用学研究特定情景中的特定话语，特别是研究特定语境中如何理解与运用语言，如言语行为理论、言语会话原则等。显然，语用学当然应该是言语的语言学。
（6）言语交际学 言语交际也可以叫公共关系言语学或说服学， 实质上是一种涉及语言学、社会学、心理学、逻辑学等方方面面的语用学。它除了论述言语交际的一般规律外，还可以深入涉及各种具体的言语交际活动，如：社交言语、演讲的言语、辩论的言语、推销的言语、求职的言语、教学的言语、审判的言语……言语交际学当然属于言语的语言学。
（7）言语修辞学 修辞的含义是修饰文字词句， 运用各种表现方式，使语言表达得准确、鲜明而生动。修辞学是研究如何使语言表达得准确、鲜明而生动的学问。修辞有积极的和消极的；有静态和动态的。言语修辞学是指动态的修辞学，它不只要研究辞格的模式，更重要的是研究具体说、写的过程与结果的最佳效果，应该属于言语的语言学。
（8）话语分析 也叫话语语言学， 话语语言学是研究连贯性话语的语言学。所谓连贯性话语是指任何在内容和结构上构成一个整体的言谈或作品。话语语法主要研究大于句子的言语单位；话语修辞主要研究大于句子的言语单位如——节、章、篇的各种修辞规律。话语分析应该属于言语的语言学。
（9）篇章语法 所谓篇章是指语言形式上有粘连性（如照应、 替代、省略、连接、词汇手段等），在语义逻辑上有连贯性（如基本概念、中心论点与次要概念、非中心论点的关系等）的言语单位。篇章可以是一次对话，也可以是一部著作。篇章语法研究具体场合的具体人的具体言语，当然属于言语的语言学。
（10）戏剧、广播艺术及广告语言 戏剧、广播艺术及广告语言是不同的应用语言，具有一般语言不同的特点。它们综合了文学、传播学、公关言语学、经济学、表演艺术等多方面的学问，也是动态与异质的，因此也可以归入言语的语言学。
（11）句法、语义、语用三个平面理论 句法、语义是语言的两个要素，如果侧重静态的研究则是语言的语言学。但语言学的发展趋势是由静态转向动态，把句法、语义与语用结合起来研究实际上是一种言语的语言学，或者叫语言的语言学与言语的语言学相结合。
（12）言语评论学 言语评论学是具体个人对别的具体人所说或所写进行学术评论。言语评论学具有鲜明的个性，例如伍铁平先生的《语言和文化评论集》就是这样的一部专著。
除了上述12种内容外，可能还会有其他内容，因为言语的语言学范围极其宽广，不易清楚而简单地划界。当年方光焘批评高名凯的“言语系统说”有一定的道理，因为像索绪尔说的“要理出一个统一体”是很困难的，但不能因此得出没有言语的语言学的结论。
以上是广义的言语的语言学的内容，如果承认有狭义的言语的语言学，则内容可大大缩减，本文不再展开论述。
（四）言语的语言学的研究方法（侧重点与共同点）
无论广义的言语的语言学，还是狭义的言语的语言学都必须遵守以下几点：
（1）联系语境来研究
语言的语言学与言语的语言学的最大区别之一就是：前者可以脱离语境进行研究，而后者必须联系语境研究。所谓语境就是言语的环境，分为小语境和大语境两种。小语境指口语的前后语或书面语的上下文；大语境指言语双方的身份、场合、心情以及所处的社会文化环境等方方面面的因素。社会语言学所以强调社会，文化语言学所以强调文化，就是突出不同的社会文化下的不同语境，研究在这些不同语境中的不同人说话的结果；心理语言学则主要研究具体人在不同语境中说话的过程；应用语言学主要研究对不同的人在不同语境中学习不同语言的具体方法；神经语言学与病理语言学主要研究不同的神经病人和不同的语病人在不同情况下的说话方法与治疗方法；语用学、言语交际学、言语修辞学就是研究在不同语境下不同人运用语言的得体性问题；话语分析和篇章语法本身就有不同的语境；戏剧、广播艺术和广告语言的语境问题更是千变万化；句法、语义一和语用联系起来就无法逃脱语境的制约；言语评论学也必须面对不同语境下写出的作品与不同的作者。
（2）重视动态的研究
语言的动态与静态其实是相对而言的。言语包括说（写）的过程与结果，过程是在运动之中，因此是动态的，而结果是千差万异的，但也具有相对的静态；语言系统如果从语言活动中提炼出来，它是静态的，但在言语的语言学里，语言系统由于不断地被运用，所以就具有了动态。总的说来，静止是相对的，运动是绝对的。相比而言，言语的语言学更加重视动态与差异的研究。例如社会语言学经常调查社会上各个阶层的人是如何运用语言的，研究不同地区、不同方言的人在具体说话时是如何“转码”的；心理语言学则更是深入研究具体人习得语言和运用语言的全过程，不可能在静态中进行；应用语言学也是如此，狭义应用语言学是语言教学，必须研究教学双方如何密切配合，通过每堂课的教学活动取得最佳效果的全过程；广义的应用语言学研究语言理论在各个方面的应用，其动态真是千姿百态；神经与病理语言学不但研究神经病人与失语病人得病的原因，还要研究如何一步一步地帮助他们恢复健康；语用学的动态性质是其所以能够成立的生命线；言语交际学、言语修辞学、话语分析、篇章语法都是在动态的运用中进行的；戏剧、广播艺术与广告语言、句法、语义和语用三个平面、言语评论学也不可能在纯静态中研究。
（3）侧重异质地研究
语言的语言学是同质的，言语的语言学是异质的。所谓异质就是指不但涉及语言系统本身，而且涉及语言系统之外的不同方面的物质，尤其要涉及运用语言的人。例如社会语言学的语言与人类社会；文化语言学的语言与人类文化；心理语言学的语言与人类心理；应用语言学的语言与教学双方；神经与病理语言学的语言与正常人及非正常人；语用学、言语交际学、言语修辞学、话语分析、篇章语法的语言与不同语境的人说话与写作技巧；戏剧、广播艺术及广告语言的语言与戏剧、语言与广播、语言与广告；句法、语义、语用三个平面的各个方面；言语评论学的语言与作者、评论者等等。在某种意义上说，异质研究就是跨学科研究、交叉研究，是交叉科学时代的重要特点之一。
（4）侧重研究语言的变异
语言的语言学重视整齐的同质的语言系统，在科学史上与相对论、系统论、进化论等理论相呼应，在语言学史上与整齐论相呼应；言语的语言学重视多变的异质的语言系统的运用过程及结果，在科学史上与“新三论”及热力学理论相呼应，在语言学史上与“参差论”相呼应，因此重视语言的变异形式及运用语言的不同方法与结果（具体分析见前文）。例如社会语言学特别重视不同阶层、不同职业、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地区的不同言语；心理语言学特别重视不同人在不同阶段的语言获得与运用及误用的不同原因；应用语言学特别重视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时期、不同程度、不同目的、不同需求的人的不同的教与学的不同方法；神经语言学与病理语言学要面对不同环境、不同性别、不同年龄、不同性格、不同原因的病人采用不同的对策；语用学研究在不同语境中如何理解语言与运用语言，遇到的各种特定话语是千变万化的；言语交际、言语修辞及话语分析、篇章分析所涉及的言谈话语及篇章更是五花八门、丰富多彩的；至于戏剧的每一出戏、每一次广播、每一个广告都具有独特的变化；句法、语义一和语用联系，就呈现不同的变异；言语评论学评论的每一篇文章、每一个作者以及不同的评论人都绝不会是千篇一律的。
（五）结论
语言学的百花园正春色满园！这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结果。言语的语言学必将与语言的语言学一样，在这个争奇斗艳的大家族里占有一个索绪尔预言的“光荣的地位”！让我们为之欢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