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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作为一种审美形态,不仅仅指主人公的不幸遭遇引发人的悲哀同情,更重要的是让人们在有价值的事物的冲突、毁灭中,体会到斗争的勇气和追求理想的力量,从而感受到美的内涵,引起情感的激荡和思想的振奋。亚里士多德认为:“悲剧是对一个严肃的、完整的、有一定长度的行为的模仿;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这种情感得到卡塔西斯(拉丁文katharsis的音译,净化、宣泄的意思)。”[1]后世,很多美学家、戏剧理论家都曾从不同的角度确立悲剧的本质,鲁迅先生在《再论雷峰塔的倒掉》中曾提出一个著名的关于悲剧的定义:“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了给人看。”[2]160因此,悲剧审美的内涵在于引起人的怜悯与恐惧,而这种怜悯与恐惧的根源,在于人对命运的抗争的失败。
从叙事角度讲,悲剧美一般由四个方面的因素构成:人的不幸遭遇、悲剧主人公的抗争行为、否定性的结局和潜在的精神超越。[2]160从这个层面上看,人教版初中语文教材中的《伟大的悲剧》《斑羚飞渡》《夸父逐日》《共工怒触不周山》等课文,具有较为完备的悲剧因素,笔者拟对以上文本的悲剧美作具体赏析。
一、在不幸遭遇中感受深刻意蕴的“凄美”
悲剧美的表现是以人类生活中的不幸遭遇为主要内容的,现实生活中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艰难困苦是悲剧美的最佳情境,悲剧正是通过对令人触目惊心的生活图景的展现来激发人们对世界和人生的深切关怀。悲剧源于生活的苦难,它真实地反映了人类的不幸遭遇,让人感到强烈的痛苦、怜悯、恐惧。在悲剧中,人的欲望、情感、意志、能力都是历史的产物,体现着人类的本质力量,但都不可避免地遭受挫折、磨难,甚至是厄运,而且不可能在现实中实现。这就构成了“历史必然的要求与这个要求的实际上不可能实现之间的悲剧冲突”。
《伟大的悲剧》是奥地利作家茨威格根据英国科学探险家斯科特遗留下来的一些底片、电影胶卷、书信和遗书,发挥他天才的想象而写成的。作品通过五位探险家的遭遇揭示了人物的不幸。
探险家们首先遭遇的是在与对手的角逐中失败。他们最大的理想就是战胜挪威探险家阿蒙森,第一个到达南极。然而,当他们历经艰险,精疲力竭却又满怀希望地到达南极点时,却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事业的挫败、理想的破灭,让他们极度地失望、痛苦和悲伤。带着悲怆与无奈踏上归途的过程中,南极寒冷的天气提前来到,无情地袭击他们,寒冷、伤病以及由此带来的寂寞、恐惧,让他们的身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在恶劣的条件下,他们在饥寒交迫中挣扎着,进行了两个月的搏斗。最后他们体力不支,全部长眠于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之中。
车尔尼雪夫斯基在论述悲剧本质时曾这样定义:“悲剧是人生中可怕的事物。”[3]33探险队员的遭遇便是这“人生中可怕的事物”,他们遇到的精神及肉体的伤害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当这种苦难与死亡作为一种审美对象呈现在我们面前时,便让我们内心充满了恐惧和同情。这正如课文所说的那样:“一个人虽然在同不可战胜的厄运的搏斗中毁灭了自己,但他的心灵却因此变得无比高尚。”
《斑羚飞渡》的主人公是斑羚,但它作为一篇动物小说,作品中的主人公已经被赋予了人类的精神特质。作品中的这群斑羚,为狩猎队所追杀,逃到悬崖边,种群陷入了死亡陷阱。“这时,斑羚们一片惊慌,胡乱窜跳”,一只老斑羚竟想奋力“跳过六米宽的山涧”,结果“像颗流星似的笔直坠落下去”。面对绝境,斑羚们为求得种族生存的机会,不得不牺牲一半来拯救另一半。此时,作品带给学生们的感受已远不只是“同情、悲悯”,更是发人深思的震撼——将人类的某些行为与之相对比,无疑会发现人性美的失落。
当死亡成为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时,无论是斑羚还是人,都会产生同样的痛苦体验,文章正是以这种体验作为审美客体的。
夸父和共工作为中国古代神话中的传奇人物,有着超越常人的力量,但是,他们却都是失败的英雄。夸父追逐太阳的英雄事业未竞,就因干渴难耐而到处奔波,直到最后还是弃杖化林,难逃渴死的命运。共工(水神,炎帝后裔)在与颛顼(黄帝后裔)的斗争中落败,竟然去撞不周山,其间的悲愤之情可想而知。
四篇文章中悲剧主人公不幸的原因各不相同,但他们都遭受了自身不可战胜的苦难。“悲剧是人的苦难和死亡,这苦难和死亡即使不显示任何‘无限强大与不可战胜的力量’,也已经足够使我们充满恐惧和同情。无论人的苦难和死亡原因是偶然还是必然,苦难和死亡反正总是可怕的。”[3]33悲剧艺术给人提供一种对人生不幸事件的严肃思考。它“直接把死亡、毁灭、灾难、苦痛、尴尬、世态炎凉等不幸遭遇敞露在人们的面前,以醒目的形象,富有感染力的台词,具有震撼力的艺术效果将生存的意义——一切生命在本质上即是在痛苦中走向和获得自由——无遮蔽地呈现出来”。[4]137
需要特别注意的是,真实发生的悲惨事件一般不能直接成为我们的审美对象,人们不可能在实质性的伤害中获得快乐,而且实际发生的悲惨事件往往具有一定的偶然性,不能自行呈现出深刻的悲剧意蕴。现实生活中的不幸遭遇只有通过一定的转化和提升才能创造出给人带来精神愉悦的悲剧美,它需要审美主体通过铺张的想象和严谨的构思对已经转化为精神意象的现实不幸进一步加以理想化改造,对其作出更高的精神规定,从而使其提升为真正的悲剧艺术。这种创造出来的悲剧美不仅是可感受的,在假定性情境中可以让更多的人反复体验并获得快乐。正如海伦·加德纳所言,悲剧不仅仅“是一系列令人悲伤的偶然事件。只有这样,人们才能最强烈地感受到终极的神秘”。
二、在抗争行为中体悟摄人心魄的“壮美”
人类面对苦难的不妥协态度是悲剧美得以光芒四射的关键所在。无论是悲剧英雄面对强大敌对势力的积极反抗还是小人物在不可抗拒的命运中无奈的挣扎,悲剧人物面对厄运都不会无动于衷。整天低眉顺眼的祥林嫂就是一个明证:她尽其所有捐门槛,就是试图避免死后被两个丈夫分割,这是何其无奈的挣扎!悲剧人物对不幸遭遇作出的行为反应从性质上讲既可以是大义凛然的正义行动,比如普罗米修斯;也可以是不择手段的罪恶行径,比如麦克白;当然更可能是在正义和邪恶、无私与自私之间摇摆不定的复杂而难以严格定性的性格和行为。这些性质不同的悲剧行动至少有一点是相同的——它们都是为扭转生存困境而作出了不懈努力。所以悲剧行动的价值不在于其是非对错,而在于其性格和行动所反映出来的悲剧人物对待不幸遭遇的反抗态度。对悲剧美来说,致命的不是邪恶而是逆来顺受。正如朱光潜先生所说:“悲剧总是有对苦难的反抗,悲剧人物身上最不可原谅的,就是怯懦和屈从。”[5]悲剧美就在人的斗争行为和生存苦难的激烈对抗中迸发出来,冲突、对立、抗争是悲剧的核心因素。“悲剧性就是指人对死亡、困难和外界压力的抗争本性;悲剧美就是指主体遭遇到苦难、毁灭时所表现出的求生欲望,旺盛的生命力的最后迸发以及自我保护的最大发挥。也就是说所显示出的超常的抗争意识和坚毅的行动意志。”[6]4正因为他们具有这样的抗争精神,所以当他们身上发生各种悲惨的遭遇时,特别是他们的抗争精神所激发的行为无法得以实现时,我们就会为之遗憾,为之伤心,为之难过。这就是悲剧产生的摄人心魄的美。
《伟大的悲剧》中,五位英雄最终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死亡,这个可怕的事实让人产生了强烈的痛苦,而他们的抗争更是给我们带来了心灵上的强烈震撼。他们与恶劣的天气作斗争,在寒冷、冰冻、飞雪、风暴中艰难跋涉;他们与身体的极限作斗争,在饥饿、疲惫、伤痛中奋力前行;他们与自己的思想作斗争,燃料越来越少,身体越来越虚弱,他们惊慌,他们绝望,然而他们还是坚持着行走;他们与死神作斗争,奥茨在要了十片吗啡后艰难地又走了一天的路程,第二天又用冻伤了的双腿行走了若干公里。三个疲惫、羸弱的人在不抱任何希望的情况下,还在靠着直觉迈着蹒跚的步履往前挪行。在最后的关头,他们仍然在帐篷里“同注定的死亡进行了八天的斗争”,直到“再也不会有任何奇迹能拯救他们了”,才“骄傲地等待死神的来临”。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放弃生命,从来没有停止过与自然、命运的抗争。这种抗争体现了人的勇气、力量,体现了悲剧的“壮美”。
同样,在《斑羚飞渡》中,面对似乎已经注定的死亡,斑羚们始终没有放弃抗争。最初那只老羚羊的舍命一跳,它“像颗流星似的笔直坠落下去”,这一跳正显示了它处于绝境中的反抗和对生存的渴望,这是充满智慧和勇气的反抗。
为了反抗被追杀的命运,为了赢得种群的生存机会,斑羚们上演了令人惊心动魄的生死救亡:“随着镰刀头羊的一声吼叫,整个斑羚迅速分为两拨,老年斑羚为一拨,年轻斑羚为一拨”;一老一少同时起跳,在“半大斑羚从最高点往下降落的瞬间”,老斑羚“身体出现在半大斑羚的蹄下”;它们牺牲了一半来挽救另一半!这种建立在生命基础上的反抗,是那么的有力,以至于让所有的猎人目瞪口呆。
最后,指挥这群斑羚集体飞渡的镰刀头羊,“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那道绚丽的彩虹”。既然是死,不如自己走向死亡,这不正是对人类猎杀生灵的一种反抗吗?
再看中国的两篇经典神话,短短几十个字的故事却饱含着抗争的精神:夸父怀着让人间永驻光明和四季如春的愿望日夜追赶太阳,渴得饮尽河渭之水也没有放弃自己的追求,这是夸父在实现理想过程中对遭遇的困难所作出的抗争;共工因不满颛顼的压迫奋起反抗,后战败而怒撞不周山,“怒”的慷慨悲愤和“天柱折,地维绝”的惨烈结果无不显示出共工抗争之激烈。
相对于对手的强大,四篇文章的主人公的抗争力量都显得单薄和弱小,但是他们没有退缩,没有放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显示了主人公的坚韧与不屈。“人的存在就是永无止境地迎接挑战。只有对灾难反抗,才能表现出悲剧主人公的人格升华和自我超越。”[4]57“悲剧主体为了实现对自身现实的超越,或为了抗拒外力的摧残而陷入尖锐的冲突之中,他们往往处于无从选择的‘两难’或‘动机与结果完全悖反’的灾难里,但是面对灾难他们敢于殊死抗争,不惜以生命作为代价去超越苦难和死亡。”[6]12悲剧作品中那永不停息的抗争引起了人们情感深层的激荡和振奋。
三、在否定结局中唤醒直面人生的“真美”
悲剧人物对厄运的抗争必须以失败告终才能见出悲剧美。在实际生活中我们所乐见的绝处逢生、浪子回头等事件的转机,对悲剧美的表现来说是毁灭性的。如果罗密欧与朱丽叶有情人终成眷属,皆大欢喜的结局所带来的如释重负的快乐将完全消解沉重的否定性结局所能带给审美主体的高强度的心灵震撼。在悲剧叙事中,斗争行为的失败在所难免,许多故事也正是以主人公献出生命或者承受重大损失为结局的。
鲁迅先生在用现代的审美意识审视中国古典悲剧时,认为在传统的文化观念和古典审美意识的制约下,中国文学未能产生出近现代意义的悲剧,而只是硬凑成廉价的“大团圆”结局,从而陷入“欺和瞒”的泥潭。然而,真正的悲剧,是敢于直面人生,向人们展示生存的严肃性和严酷性的。它能够按照生活的真实,“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我们来看教材中四个故事的结局:
《伟大的悲剧》里五位英雄在同不可战胜的厄运的搏斗中最终毁灭了自己,无一生还;《斑羚飞渡》中,半数以上斑羚包括镰刀头羊都坠落悬崖,粉身碎骨;夸父最后渴死路中;共工不知怎么样了,可是他用自己的身体“触”不周山,想来也不会有好结果。
由此看来,真正的悲剧的结局是不以人的美好愿望为转移的,它把死亡、毁灭赤裸裸地呈现在人们面前,反映了特定环境下人的命运发展的必然趋势。人对命运的抗争最终归于失败,积极的有价值的事物、正面的任务被毁灭,唤醒了人们对生存的真实体验。“悲剧性是与人的生命现象、人的生理本性联系在一起的,尤其是与生命的痛苦与毁灭联系在一起的,美学悲剧性就是对生命的痛苦与死亡现象进行审美判断的结果。”[6]5
四、在征服超越中升华生命价值的“完美”
从精神超越的层面看,悲剧感不等于悲痛感。我们欣赏悲剧,会因怜悯而哀伤,因恐惧而战栗,但这些情感都是指向不会给我们造成任何实际伤害的非现实的悲剧情境的。这些否定性的情感最终都会在我们的意志努力下转化为更加深沉的快乐。正如悲剧是对现实悲惨事件的理想化,悲剧感也是悲痛感的升华。悲剧美不仅仅是对生活不幸的反映,它本身就是对现实的悲苦绝望的超越。作为一种审美形态,悲剧创造了一个真、善、美遭到全然否定的情境,又在否定中唤醒了审美主体对真、善、美更加强烈的肯定和渴望。在这个假定性的苦难情境里,悲剧的美使人们在审美活动之内体验了对一切人生难题的超越。悲剧虽然展示了人生存在的弱小、无能为力,而最后总以失败告终的一面示人,但这并不隐含消极的人生意义;相反,它包含着积极的人生审美意义。因为悲剧性情境只是为主体行动安排的必要契机,而行动源于主体的自我意识。因而,由行动构成的命运的曲线,连同最终的结局无论是失败或是丧失生命,是主人公完整的人格在行动中的自满自足。悲剧的美正是在于主人公有限的生命运动所体现的人类精神的永恒价值。
在与命运的冲突、抗争中,《伟大的悲剧》中的五位英雄正是以他们的行动昭示了人的存在的实践意义,展示了一种人类勇于探索的精神、强烈的集体主义精神和为事业而献身的精神。埃文斯在雪原中发疯,成为整个团队前进的累赘,但是本该毫不迟疑地赶往下一站的队友们没有抛弃他。负责科学研究的威尔逊博士,在离死神只有寸步之遥的时候,仍坚持科学观察,并拖着16公斤的珍贵岩石样品!奥茨为了不拖累大家,先是要求给他十片吗啡,以图尽快结束自己的生命,被其他队员拒绝;第二天,他独自走向了帐篷外的茫茫风雪,向死神飞奔而去。更令人动容的是,队长斯科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给他所爱的一切人写信,表达他无私的爱和真诚的情义,他向爱妻表白自己对这次行动的态度是多么无怨无悔!“关于这次远征的一切,能告诉你什么呢?它比舒舒服服地坐在家里要好得多。”这真是一场骇人听闻的悲剧!所以,当他们与世长辞后,连最高权威的国王也跪下来悼念他们,可知他们在人们眼中的地位是多么至高无上。
拒绝死亡,求得生存应是人的本性。但是,为了埃文斯,同伴们宁可让自己多一份危险;为了让队友多一份生存的希望,奥茨宁可早一点牺牲自己;为了理想的追求,斯科特至死也不后悔自己远征的决定。生命的本质特征就是自我保护与自我发展,但是在这个故事中,探险队员们为了集体,为了科学,为了理想,超越了生死,战胜了人性的弱点,体现了人类精神永恒的价值!在他们身上真正体现了死亡不是生命的终止,而是生命的升华。
同样,在面对死亡威胁时,每一只斑羚都是恐惧的。斑羚们最初的惊慌和老斑羚盲目的跳崖就显示了它们强烈的生存的欲望。然而,在整个种族的生死存亡面前,那一批老年斑羚们,包括自动走进死亡队伍的几只中年斑羚们,毅然决定牺牲自己。它们以自己的身体作为桥墩,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为年轻的斑羚架起了生命的桥梁。在不可战胜的灾难面前,斑羚们克服了自身对死的恐惧,从容地走向死亡,在身体毁灭的同时显示出了一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精神力量,给人一种崇高的悲壮的美感。
夸父虽死,但他的精神却化作了桃林留给了后来者,为后来的光明的追求者解除了口渴,以完成他未曾实现的志愿。他的强烈的自信心,他的奋力拼搏的勇气,他的气吞山河的气概,以及他那融入太阳光芒的高大形象,构成了一幅气势磅礴的画面,反映了古代人民征服大自然的强烈愿望和顽强意志。
共工虽败,但他的抗争是惊天动地的,怒触不周山的结果是天残地缺。在共工的身上,不难发现人类历史进程中领头羊的影子,当压迫与黑暗达到一定程度时,必然会有一个先吃螃蟹的人站起来,带领受压迫者反抗这种不公。只是由于力量弱小无法抵御强大的黑暗势力,他败得壮烈,是失败的英雄。他虽败犹荣,他无疑是英雄敢为天下先的最好注释。
“悲剧呈献给审美主体的现实,往往是艰难困苦、曲折不幸,作为悲剧主体的存在者,从精神上表现出对客体存在的征服与超越,表现出对自身力量的信心与肯定,从而使审美主体通过理性的领悟达到超越。”[2]163悲剧的超越就是在审美主体与审美客体刹那间的精神撞击中把对生命本质之美的领悟,由点点星火迸发成耀眼的闪电,从而照亮我们生命的历程和人的内心世界,使我们的生命价值得以完美地升华。
一篇关于南极探险的传记,一篇关于族群生存的动物小说,两则中国古代的神话故事,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是它们都具备了美学意义上的悲剧因素,即人的不幸遭遇、悲剧主人公的抗争行为、否定性的结局以及潜在的精神超越。作为初中语文教材阅读教学的组织者和引领者,语文教师如果在组织教学这类课文时,能从以上四个角度来引导学生品读文本,相信悲剧带给读者的感受就不仅仅是恐惧和怜悯,还有心灵的震撼、精神的振奋以及对社会人生的深层思考,让人悟出人的精神意志的丰盈和不可毁灭,从而产生审美的快感。如果能持之以恒,那么一代文豪鲁迅先生所说的“中国文学未能产生出近现代意义的悲剧,而只是硬凑成‘大团圆’结局,从而陷入‘瞒和骗’的泥潭”这种伪悲剧现象也许会有所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