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禅宗诗歌导演的圆周性_文化论文

论禅宗诗歌导演的圆周性_文化论文

禅诗理事圆融论,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圆融论文,理事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B946.5;I20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41X(2000)02-0111-06

“理事圆融”即“理事无碍”,指“理事无碍观”、“理事无碍法界”所彰显的理事圆融互摄而又各住自位,二而不二、不二而二的微妙境界。佛教哲学的理事无碍观以《华严经》为代表,有五重关系:一、相遍。宇宙本体的理,遍布一切事相,犹如海水周遍于波浪全体。同时,一一差别事相,亦周遍于宇宙本体之理,犹如小小波浪的起动也会影响到整个海水之情形。二、相成。无理不成事,无事不成理。由水(理)而成波(事),由波(事)而成水(理)。依理成事,依事成理。三、相夺。事是理的表现,事本身是如幻假有,故事应归属于理,万法乃惟一理体,这是由理以夺事;同时,离事亦无理可谈,在现象的事之外,别无另外的理,故理也应归于事,这是由事以夺理。四、相即。一切诸法,既然有相遍、相成和相夺的关系,则平等的理体即是差别的事相,差别的事相即是平等的理体,犹如水即是波,波即是水。五、相非。一切诸法,虽有相遍、相成、相夺和相即的关系,但并不改其自体之特质,犹如波是波,水是水,不改其本来面目,而各自有其绝对的存在性。但虽是相非,仍有其相遍相即的关系,此境微妙不可思议[1]。理事无碍是华严宗要旨。禅诗表征理事圆融之境,深受华严理事无碍观之影响。禅诗的理事圆融境,为中国诗歌拓展出一个崭新的审美境域。

一、“理事无碍观”与禅林吟颂

华严初祖杜顺大师(557~640)设“法界观”[2],分别为真空观、理事无碍观、周遍含容观。真空观使人观色非实色,观空非断空,色空无碍,空有一如,从而摆脱一切情尘欲累,它是理事无碍观的基础。“理事无碍观”使理熔于事,事融于理,事理二而不二,不二而二。杜顺认为,纵是体证了真空观,能够契悟真空之理,但对事却未能尽了,故开立理事无碍门,使不可分之理能够圆融互摄于一尘,而可分限之事亦能遍布于法界,各种事理均能炳现无碍,双融相即。若仅现于事相,则会起入世恋世之心,而执著于享乐境。若仅现于理体,则易起出世厌世之心,而局囿于喜爱无漏小果之境。理事并观,心无所执,自能悲智双运,成就无住行。明代本嵩大师宗说兼通,以禅解华严,以华严解禅,对理事圆融观——题诗吟咏[3],对了解理事圆融境的佛心禅韵颇有裨益。因此,本文先结合本嵩吟颂理事无碍观的诗偈来探讨理事圆融境,兹将十门及颂诗分剖如下。

(1)理遍于事门:能遍之理,其性无差;所遍之事,则有区别。一一事中,理皆全遍。本嵩颂:“寂尔本非多,随缘处处和。熔金金作器,动水水为波。染净元无自,圣凡岂有他。东西南北看,那畔不弥陀?”玄寂不变的本体为一,而它的灵明鉴照作用,则随缘显现,理遍于事。一金能作众器,一水能为千波。真理随缘显现为看法,事事全彰真理。染净、圣凡俱无自性,皆是真理随事缘而成。法眼通明之时,尘境皆净土,人人尽弥陀。

(2)事遍于理门:理既遍于事,事亦遍于理。事虽有别,但理无差别,因此纵是一粒微尘也周遍法界。本嵩颂:“只由金作器,所以器皆金。况事唯心现,尘尘尽是心。性空人易信,法住圣难任。缘彻无缘处,缘缘实甚深。”理遍事而“金作器”,事遍理而“器皆金”。随缘所成之事,事事尽显理体。三界唯心,更无别法。因缘所生之事法性空,容易为人理解。如果认为事法别有实体(“法住”),则难以为圣人所许可(“圣难任”)。觉悟到因缘的分离,即可了知因缘性空,体证缘合缘离的甚深道理。

(3)依理成事门:缘起之事法必依理而成立,事揽理成。本嵩诗:“澄澄绝纤尘,能为染净因。圣凡无异路,迷悟有疏亲。不变时时隔,随缘日日新。披毛戴角者,方是个中人。”理体杳绝纤尘,却能随缘显现为各种事象。圣人凡夫本性同一,迷者与道疏,悟者与道亲。如果真如没有随缘之用(“不变”),则事理长相隔碍而不通。真如随缘日新,故能成就种种事法。自古禅者证悟真理,彻见自性后,随缘入世,因大智而弘法利生,“披毛戴角”,“向异类中行”。

(4)事能显理门:事虚而理实,故事中之理炳然显现。本嵩颂:“从缘缘本虚,虚则道方孤。空谷无音响,实由外叫呼。见闻性自离,知觉寂然逋。暂尔回头看,衣穿露宝珠。”诸事从缘而起,因缘无自性,故事法当体即空,契证此理,就会洞知大道孤标独立。空谷本静,只是由于外在的叫呼而形成了音响。真理离绝一切形相,若以见闻觉知趣求,则离之愈来愈远。只要放下见闻觉知妄心,回光返照,就会洞明事法体空,而使真理显露。一似贫子还家,遇长者指示,蓦见破衣之内果有明珠,顿明心性。

(5)以理夺事门:事既因理而成,遂令事相皆尽,而使惟一的真理平等显现。本嵩诗:“物际独巍巍,冥真息万机。境闲情淡淡,心止思微微。差路终迂曲,一源绝是非。纤毫情不挂,何处不光辉。”不变的理体独露堂堂,不但夺尽事物的边涯际畔,而且夺尽纷纭念虑。情忘虑息时,所观之物境既闲,能缘之情虑亦淡。心逐相转如同行走在迂曲岐路,故当直截根源,是非俱泯。泯绝千差之际,纯真之智显发,处处光明辉耀。

(6)事能隐理门:真理随缘而成诸事法,致使事显而理不现,如诸佛法身流转五道,而成为众生。本嵩颂:“物物既缘成,缘成翳本明。但观波浪起,不见水澄清。远境危峰小,平湖野艇横。皎然直下事,不动却须行。”真理随缘而成事后,惟显所成之事,而隐没理体。从境说则惟显俗谛而隐真谛,从人说则迷于理而滞于事,犹如风起浪涌,不见澄清水性。远山缥缈,危峰低小,平湖如练,野艇横铺,皆是一心之所变现。物物奔凑目际,皎然明白,故不应滞事而迷理。

(7)真理即事门:谓真理不在事法之外,理之全体皆是事。本嵩颂:“明明百草头,历历复何求?求得外边事,绝求道自周。花开小砌畔,云起远峰头。好个安身处,他人未肯休。”真理存在于事中,事事(“百草头”)皆具真理,不可舍此他求。向外寻求则与道转远,歇却外求则与道自亲。真理显现为花开砌畔、云起峰头诸事相,物物具足真理。即事明真,即可安身立命。可偏偏有人不肯直下承当,离却眼前的事相另觅真理,驰逐不休,最终仍然难以寻觅得到。

(8)事法即理门:缘起的事法没有自性,事的全体即是真理。本嵩颂:“物物到空处,全空物自闲。丝毫情不尽,如隔万重山。但了波中湿,何烦镜里颜。旷然平坦路,不在白云间。”事物性空即彻达真理,洞明真性则诸法自闲。如果生起微细的情识解会,则与道相隔万重山。事法体空而即理,如波中有湿性;事法当体即空,如镜里容颜。已悟事法即真理,何须更劳推问体空?真理如同平坦的大道,明明白白延伸在脚下,并不在白云缭绕的危峦叠嶂间。

(9)真理非事门:真理虽然为事法所依凭,并不是事的本身。真理离绝诸相,真妄不同,因此真理并不是事法。本嵩颂:“露柱木头做,时人未敢当。寂然非有地,阒尔杳无方。事绝神何虑,理全境不彰。钓鱼船上客,元是谢三郎。”木头虽然被削制成露柱,木头的本性不变,理体并非事相。对个中三昧,时人罕能体证。不变的理体,纤尘不立,寂静纯真,无有方所。洞明事相的虚妄,则烦虑自消。知道真理的大全特性,即可不为幻境所惑。玄沙禅师示众谓“我与释迦同参。”学人问参见何人,玄沙说:“钓鱼船上谢三郎。”“谢三郎”即玄沙。玄沙俗姓谢,少时常随其父棹舟江滨,见月影有省,故禅林亦称玄沙为谢三郎。今日之“谢三郎”(玄沙)即是昔日“钓鱼船上客”,非异非一,微妙难测。

(10)事法非理门:事虽托理显现而成,但千差万别,性与理异。本嵩诗:“理全事亦全,何处不方圆。纵目极天际,搘颐小槛边。蔽空云叆叆,匝地草芊芊。更欲论玄妙,金刚努起拳。”理事俱全,真俗双照,方能处处方圆。搘颐小槛,纵目遥天,但见遍长空浓云密密,尽大地芳草芊芊,森罗万象自在自为地裸裎嬗变。如果不能直下契会,而别求玄妙,即当招致金刚努拳痛击。

在“理事无碍观”十门中,(1)(2)是相遍关系,(3)(4)是相成关系,(5)(6)是相夺关系,(7)(8)是相即关系,(9)(10)是相非关系。杜顺大师设立理事无碍观,旨在使各种事理均能炳现无碍,双融相即。理事并观,即可心无所执。华严三祖法藏大师(643~712)的理事无碍说则名本体世界为“理法界”,现象世界为“事法界”。理界总摄事界,事界反映理界,故为理中事、事中理。华严四祖澄观大师(738~839)在法界观的基础上,创立了四法界之说[4],其中第三即为“理事无碍法界”(相当于法界三观中的“理事无碍观”),“理”即理性、体性,“事”即事物、诸法。宇宙的差别事相与如如不动的本体界之间有相即相入的关系。“理”之与“事”,本体与现象,实相与诸法,空与有,是一而非二,如波即水,水即波,相互交彻,圆融无碍。因为本体(理)无自性,须藉事而显发;而一切万象,皆为真如理体之随缘变现。事无理不成,理无事不显。一方面,世间一切事物与现象都统摄于理,都是理的随缘显现;另一方面,理随缘显现为万事万物。故理即是事,事即是理,理事圆融交涉。理事无碍法界将理事的圆融互摄性进一步予以强调,更注重理事的同一性、平等性、和谐性。

二、禅宗诗歌的理事圆融境

理解了杜顺“理事无碍观”及澄观“理事无碍法界”的精髓,再回过头来看早期禅宗对它的体证和咏吟,就会有更为深邃透彻的领悟。

早在禅宗三祖僧璨(?~606)的《信心铭》中,即已烙上华严理事无碍的印痕:“极小同大,忘绝境界。极大同小,不见边表。……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理事一多的圆融,在这里得到了凝练的表述。玄觉大师(665~713)《永嘉集》立“事理不二”门,谓:“穷理在事,了事即理。故……明事理不二,即事而真,用祛倒见也。”(《五灯会元》卷二《玄觉》)净觉(690~746)在《椤伽师资记》中,也有深得华严精髓的描述:“秘密缘起,帝网法界。一即一切,参而不同。所以然者,相无自实,起必依真;真理既融,相亦无碍。”

自石头希迁(700~790)开始,禅宗把华严宗的学说作为构造禅法体系的理论基础,作为指导参禅实践的原则。希迁的《参同契》是禅宗全面吸收华严学说的代表作,奠定了此系禅学理论的基础。《参同契》说:

灵源明皎洁,枝派暗流注。执事元是迷,契理亦非悟。门门一切境,回互不回互。回而更相涉,不尔依位住。“灵源”是明洁的心体,“枝派”是千差万别的事物,它是由真心所派生。执着于事不见其理是迷惑的表现,抛弃事而只追求契合于“理”也非悟。事不离理,理不离事。希迁吸收华严事理无碍思想论述理事关系,认为理与事、事与事间的相互关系,无非“回互”和“不回互”两种。“回互”指理与事相互融通的“相即”关系,或事与事具有相同的理性而存在相互融通的“相即”关系;“不回互”指理与事或事与事不坏自相而保持自身的独立性(“依位住”),是相非关系。云岩昙晟(782~841)的《宝镜三昧》则倡“明暗交参”之义。“明”指形形色色的大千世界,色界;“暗”指无形无迹无色声香味的本体界,空界。本体界与现象界交参在一起,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宝镜三昧》喻之为:“银碗盛雪,明月藏鹭。类之弗齐,混则知处。”意为现象界包容在本体界里面,不可分割,但是本体与现象又不相同,前者是正,后者是偏。《参同契》、《宝镜三昧》成为曹洞宗禅诗的理论渊源(详下)。

沩仰宗禅学思想的中心也是“理事不二”。沩山灵佑(771~853)在回答仰山什么是“真佛住处”时说:“以思无思之妙,返思灵焰之无穷。思尽还源,性相常住。事理不二,真佛如如。”“思尽还源”即是华严“妄尽还源”之旨。“思”是“忘”,“无思”是“源”。沩山指出,体证到理(无思、源)和事(思、妄)的“不二”关系,即为真佛境界。理事不二,事由理产生,离不开理;理由事所显现,也离不开事。思与无思、性与相、妄与源等关系,均同于理事不二的关系。沩山还指出:“以要言之,则实际理性不受一尘,万行门中不舍一法。若也单刀直入,则凡圣情尽,体露真常。理事不二,即如如佛。”(《景德传灯录》卷九)理体不受污染,顿悟之人做世间的任何事都体现着理。理事不二,就是成佛的表现。

法眼宗对事理关系也非常重视。法眼文益(885~958)《宗门十规论》第五题为“理事相违,不分清浊”,将华严理事关系作为禅门的宗旨:“大凡祖佛之宗,具理具事。事依理立,理假事明。理事相资,还同具足。若有事而无理,则滞泥不通;若有理而无事,则污漫无归。欲其不二,贵在圆融。”这表明,“具理具事”既是教门之宗,也是禅门之宗。文益又说:“又如《法界观》,具谈理事,断自色空。海性无边,摄在一毫之上。须弥至大,藏归一芥之中。”广大无边的理(海性)可以为一事(一毫)所尽收,由于理事融通,所以事物虽然大小殊异,也可相互融摄,大小无碍。这是从理事关系谈诸法大小相即,广狭相容[5]。

禅宗诗歌运用大量鲜明可感的艺术形象,表达澄明而透彻的理性思辩。晋译《华严经》卷十四中形容理事关系曾有水月之喻:“譬如净满月,普现一切水。影像虽无量,本月未曾二。”这则比喻,到了《证道歌》中,提炼为形象精譬的诗句,成为表达华严理事圆融要旨的名言:

一性圆通一切性,一法遍含一切法。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华严疏序》卷一谓:“虚含万象,皎性空之满月,顿落百川。”澄观《演义钞》云:“谓若秋空朗月,皎净无瑕,万器百川,不分而遍。性空,即所依法体;满月,即实报智圆;百川,即喻物机,影落便为变化。……《出现品》云:‘譬如净月在虚空,……一切水中皆现影。’”这种“以一统万,一月普现一切水。会万归一,一切水月一月摄”(《五灯会元》卷二十《守缘》)的华严秘旨,是禅师上堂说法经常提举的话头,成为禅师衡鉴学人见地的标尺。

在禅宗五家七宗中,对理事关系表现出特别关注,并将理事作为该宗门风的,是曹洞宗。曹洞宗的偏正回互、君臣五位远绍华严,近承《参同契》、《宝镜三昧》,经由诗学的转型,使理事圆融境得到了现象的表述。在曹洞宗的正偏五位等禅法体系中,“正”指本体、平等、绝对、真如等,“偏”指事相、差别、相对、生灭等。正偏回互,组成五种不同的阶位,是为正偏五位:

正位即属空界,本来无物;偏位即色界,有万象形。偏中正者,舍事入理。正中来者,背理就事。兼带者,冥应众缘,不堕诸有,非染非净,非正非偏。故曰虚玄大道,无著真宗。(《人天眼目》卷三)“正”相当于理法界,是本体界;“偏”相当于事法界,属现象界。把两者分开来看,都是孤立的存在,故“舍事入理”、“背理就事”都不全面。只有理应众缘(事),众缘应理,达到“兼带”的认识,才合乎真宗大道。兼带即是理事圆融。由此出发,曹洞宗禅的禅诗象喻系统,由相应的两大意象序列组成,一是本体意象序列,一是事相意象序列:

(1)哲学意象:正组:●体正君主黑暗尊空净佛圣真本体涅槃真如

偏组:○用偏臣宾白明卑色染凡俗俗现象生死生灭

(2)意识意象:正组:静向内心睡眠混沌初夜五更

偏组:动背外物梦醒支离日出天晓

(3)人物意象:正组:本来人主人翁我黑面老婆富贵宰相母父石女头形体

偏组:流浪者客作汉渠白头翁子白衣秀才子子俗女影影像

(4)山水意象:正组:灵源皎月寒岩青山流水岩谷孤峰顶上

偏组:支派轻烟薄雾白云波浪市廛十字街头

(5)其他意象:正组:银碗明月皂衫乌鸡大树江湖途中一

偏组:白雪白鹭白练白雪毫末滴水屋里多曹洞宗的各种五位,都是上述两大意象的不同回互关系。曹洞宗的核心是理事、偏正的兼带回互,其禅诗象喻系统的核心也是理事回互。由这两组意象的兼带回互出发,形成了曹洞宗禅诗触目菩提能所双遣、泯灭相对体用不二、鲜活流转任运随缘的美感特质。曹洞宗禅诗通过相对的两大意象序列的偏正回互,启迪人们扬弃分别意识,将相对的意识逐层脱落,将正偏两大意象序列打成一片,从而顿悟真如佛性,抛弃二元、相对、有限、虚幻、无常的世俗意象,进入一元、绝对、无限、真实、永恒的禅悟之境,为我们展现了一个崭新的禅悟美学情境[6]。

华严与禅的理事圆融境,对宋代理学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宋代性理思想得自佛门,尤其是禅宗。据明朱时恩《居士分灯录》,周敦颐曾与东林常林禅师“论性及理法界、事法界,至于理事交彻,泠然独会,遂著《太极图说》,语语出自东林口诀”。《太极图说》太极(理)与阴阳(气)之关系,全是华严法界的观念。太极的本体是空性,故曰“无极”,而就其能生阴阳之气而言曰“太极”。此乃实相(实性、理体、法性、自性)无相(空性)无不相(万法)之理。因此太极与无极本源同一,只不过有体用之异,故曰“无极而太极”。据熊琬《宋代性理思想之渊源与佛学(禅学)》的描述,《太极图说》中的理事关系是:

理法界——太极理道形而上精本无

事法界——阴阳气器形而下粗末有本体界,真空不碍妙有;现象界,妙有不碍真空。由此构成了宋代理学的太极宇宙图式。华严与禅的理事圆融境通过对宋明理学的渗透,对中国文化产生着巨大而深远的影响。

[收稿日期]1999-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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