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代妇女参与体育看其社会地位,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唐代论文,社会地位论文,看其论文,妇女论文,体育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唐代是我国封建社会经济文化高度发展的时期,同时也是中国封建时代少有的“开放性”社会,在社会开放风气的影响下,封建礼教的约束力相对减弱,广大妇女得以部分摆脱传统礼教的束缚,获得了一定程度的人身自由和个性解放。妇女作为性别社会中的一大群体,妇女地位的提高,对推动社会发展和社会进步都将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当代美国社会学家伊思·罗伯逊认为,“和其他社会制度一样,体育运动就某方面来说是整个社会的缩影”。[1]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以强身健体为目的的体育运动,曾经是一个几乎被男性独占的领域,处于卑弱地位的女性则被长期排斥于体育运动之外。唐代女性在相对自由而开放的社会环境下,女子体育运动分外引人注目。这也是本文将体育运动作为考察唐代女性社会地位的重要原因。近年来,国内有人从社会发展的角度提出了衡量妇女地位的8项综合指标,它包括女性的法律权利、健康水平、教育状况、劳动就业、婚姻家庭自主状况、社会参与和政治参与、社会认同和自我认识及生活方式等方面[2]。本文将从唐代妇女体育参与和这几方面有关的健康水平、社会参与等展开论述。
一、以胖为美
身体素质水平是体现一个社会文明进步的标志之一。其中以强身健体为目的的体育竞技运动,对人们身体素质的提高起着积极的促进作用。雍容富态、健康自然成了唐代美女的主导性标准。女性体态美是额宽、脸圆、体胖,健康是当时人们欣赏的一种妇女之美。这种审美观点的改变,对妇女体育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唐代女性由于经常参加户外活动和体育锻炼,身体素质大为提高。唐代女子富态、丰腴,但并不臃肿。例证之一,是白居易《胡旋舞》中写道“中有太真外禄山,二人最道能胡旋”,胡旋舞的难度,跟今天的自由体操差不了多少,对身体素质要求是很高的。例证之二,是高中历史课本里收入的阎立本的《太宗步辇图》,那么胖的唐太宗,如果两个宫女弱不禁风,怎么抬得动呢。尽管唐代史籍中没有这方面的专门记载,但从不少唐墓壁画和唐代绘画等有形资料中,可以看到唐代女性的强健体魄,这与宋以后以“柔弱”为美,形成很大反差。
唐代女性着装极其自由,宽袖窄袖,华服胡服,女装男装,皆从其便。因此,当时女子还盛行胡服打扮,翻领窄袖长袍,腰系皮带,上挂各种金属饰件,内穿条纹窄腿长裤。这为女子从事体育运动创造了条件。在化妆上,唐代女子流行画浓晕蛾翅眉,高而上扬的眉型,更加增添了女子的风韵。这种审美取向是一种全方位的审美理念,所体现的是一种力量型的、开放兼容的文化视野。
二、参加者众多
唐代女性参加体育运动的普及程度,大大超过了前代,从而达到了中国封建社会前期女子体育运动的最高水平。唐代女性生活在一个统一、安定的王朝,以及南北文化交流和对外交往频繁、社会又相对文明开放的时代,因此,女性拥有较多的人身自由和参加户外多种体育活动的机会。在开放、稳定的时代环境下,她们没有像其后辈那样身体被人为地扭曲残害,而是完好地保留着一双天足,得以自由出入门户,参与户外丰富多彩的文体活动。在相对自由而宽松的社会氛围中,唐代女子体育运动得到了蓬勃的发展。在唐代,参加体育活动的女性,不仅有宫廷嫔妃和贵族妇女,而且还有社会地位低下的优伶、妓女以及广大平民妇女。反映出唐代妇女体育活动的普及性和大众性特点。这在中国古代妇女史上是极为罕见的。它不仅反映了唐代女性的精神面貌,而且也是唐代女性社会地位提高在体育运动方面的表现。
三、参与的体育项目特色明显
唐代女子体育运动作为当时社会上的一件新生事物,在唐代独特的社会环境下正得以蓬勃发展。它有如下特征:
1、参与的项目丰富
唐代女性涉足的体育运动领域,不仅有集运动与游戏娱乐为一体的项目,如荡秋千、射粉团、竞被、踏青、郊游、游泳、拔河、跳百索、射鸭、棋类以及藏钩、斗草等活动,还有不少是属于运动量大,而且场面激烈、惊险,竞争性较强的运动项目,如拔河、击球、蹴鞠、骑射等。还有舞蹈,如踏球舞、剑器舞等。
2、水平高
女性蹴鞠在社会上也很流行,据唐人康骈《剧谈录》记载,长安有位叫王超的人,一日,当他经过长安胜业坊北街时,“忽见三鬟女子,年可十七八,接军中少年蹴鞠,接而送之,直高数丈”,行人为其高超技艺叹服,于是“观者渐众”。这个记载,表现出民间女子高超的蹴鞠技艺。这种偏重技巧的蹴鞠号称“白打”,是唐代妇女常用的踢法。
还如唐薛用弱《集异记》卷一中就记载了两位民间女子棋坛高手的故事。文中说到:唐玄宗天宝末,翰林院棋手王积薪在逃难入蜀途中,夜宿一客店,灭烛后听见店主妇与儿媳口述奔棋。积薪平时自以为棋术天下无双,此时默记模局。然而当其次日早上“复盘”时,却自认不如。遂求教于店主妇,学得“攻、守、杀、夺、救、应、防、拒之法”,从此棋艺大进。
3、惊险
在诗人杜甫笔下,弯弓射箭的宫中女子英姿勃勃,射技惊人:“辇前才人带弓箭,白马嚼啮黄金勒。翻身向天仰射云,一箭正中双飞翼。”[3]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在北方地区,受北朝胡族女性“尚武”风气的影响,涌现出不少能骑善射的妇女。据唐无名氏《大唐传载》记载,宙李昌夔,外出打猎,“其妻独孤氏亦出女队二千人,皆著乾红紫绣袄锦鞍鞯”,随其夫行猎。由于乘马风气的流行,女性中涌现出不少精于骑术的高手。据有关文献记载,当时宫内常举行马技表演,皇帝亲率文武百官及少数民族首领,亲临观赏。一些训练有素的宫女们各骑骏马,或驰逐竞射,或飞越障碍,或在马背上做出各种惊险动作。如此精彩的骑术表演,使得那些长年生活在马背上的北方少数民族来宾也禁不住“心目愕眙,形神陨越”。[4]
4、娱乐性强
唐代内宫嫔妃众多,幽居深宫常感“孤闷无所遣”。于是别出心裁地发明了一些有关的体育游戏。其中与射箭有关的有“射鸭”和“射粉团”两项。所谓“射鸭”,是将木制鸭子置于水面上漂浮,宫女们在岸边轮流用弓箭射之,中者为胜。王建《宫词》中有“新教内人惟射鸭,长随天子范东游。”说的正是这种体育游戏。至于射粉团,据《开元天宝遗事》记载:“宫中每到端午节,造粉团角黍,贮于金盎中,以小角造弓子,纤妙可爱,架箭射盘中粉团,中者得食。盖粉团滑腻而难射也,都中盛于此戏。”可见射粉团既是一种节日娱乐,也是一项射箭比赛。这项简易而饶有风趣的体育游戏,自宫廷传至民间后,深受妇女们的喜爱。除此而外,唐代宫廷中,还经常组织宫女举行拔河、划船等体育竞赛。史载,唐中宗景龙三年(709),“上幸玄武门,与近臣现宫女拔河”。[5]诗中则描绘了后宫女子划船比赛的热闹场景:“猩猩血绣系头标,天上齐声举画挠;却是内人争意切,六宫红袖一时招。”除以上所列举的体育活动外,每年“寒食节”前后的踏青郊游,以及“端午节”龙舟竞渡等活动,也都是唐代妇女们不分年龄和等级差别普遍喜爱并参加的活动。荡秋千,是一项不剧烈而又略带几分险趣的运动,为唐代年轻女子所垂青。史载,天宝年间,“宫中至寒食节,竞竖秋千,令宫嫔辈戏笑,以为宴乐”。[6]这种寓运动于娱乐之中的体育活动,对广大妇女身心的健康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总之,唐代女子体育活动的蓬勃兴起,不仅是唐代女性地位提高的表现,而且刷新了中国古代体育运动史上极少有女性参加的历史。这是唐代女性对中国古代女子体育史的一大贡献,同时也从一个方面奠定了唐代女性在中国古代妇女史上的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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