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顿科技政策回顾，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克林顿论文,政策论文,科技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目前，美国的总统大选正在紧张地进行着，两位候选人小布什和戈尔的支持率始终处于胶着状态，到底谁将成为下一届美国总统，不到最后一刻是难以见分晓的。但是，有一点却是很清楚的，那就是现任总统克林顿即将成为二战后任职时间最长的民主党总统。一直面对着共和党占优势的国会，又经历了前所未有的丑闻的煎熬，克林顿还能够屹立不倒，主要是因为他在经济方面有建树，目前美国正经历着二战后时间最长、最为强劲的经济增长，而在这中间科技的推动作用是巨大的。总统的经济顾问委员会经研究认为，技术进步是社会进步和经济增长的关键，对研究与开发（R＆D）的投资是一个国家所能作的有最高回报的投资，美国生产力增长的一半以上是由技术革新贡献的。因此，有必要对克林顿总统的科技政策作一简要的回顾。
在1992年大选中，名不见经传的克林顿击败了老布什，当选为总统。他在竞选期间就得到了科技界的大力支持，包括12位诺贝尔科学奖获得者在内的67位著名科学家和硅谷数十位高科技公司的总裁公开支持克林顿倡导的科技政策。克林顿也发表了《21世纪的制造业：把设想变为就业机会》、《技术：经济增长的发动机》、《美国国家技术政策》等声明，吸取了科技界对冷战后科技发展战略的建议。他当时提出的科技政策设想的内容主要包括：
·调整国防和民用科研投资的比例，降低国防科研预算所占的比例，将一部分投资节约下来转为民用研究与开发；
·科技面向经济，鼓励工业界对研究与开发加强投资，促进国家实验室与企业的合作研究，支持和培养美国在世界领先的科技企业，提升美国在关键技术上的竞争力；
·加强对美国人在科学、数学和工程方面的教育与培训，保证其有效性，为准备下一代的科学家和工程师贡献力量；
·重视环境问题，为了改变担任阿肯色州州长时环保记录糟糕的印象，强调改善环境质量，支持环保局的环境领域的科学研究；
·在国际科技合作中，考虑美国的经济利益，推进能够有助于政府优先领域的科学研究取得进展的国际科技合作；
·加强对科学基础设施，包括信息网络的建设，大力推广信息技术；
·调整政府与大学的合作关系，为大学提供充足稳定的研究经费；
·维持基础研究，但强调基础研究要有实用价值，促进科研成果商品化，实行技术推广服务。
其总体思路就是科技为经济服务，从根本上转变美国的科研体制以适应新的经济形式。
1993，克林顿上台时，面对着冷战刚刚结束，国际经济竞争日趋激烈，美国急需转变以往以军用研究为核心的科技政策的局面。他曾经希望按照自己在竞选时提出的科技政策大显身手。但是，没过多久，共和党就在1994年的中期选举中开始占据国会两院的多数席位，一直到现在，克林顿始终面对着这种局面。在美国，总统的国内政策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政府预算来体现的，而反对党占多数的议会的掣肘将使之大打折扣。例如1996财政年度的美国联邦预算由于共和党的阻挠，在财政年度已经开始后，迟迟不能通过，迫使克林顿签署临时性的预算延展案以应付情况。今年，由于大选的影响，2001财政年度的预算又面临着这种情况。此外，为了减少财政赤字、竞选连任和避免弹劾等政治目的，克林顿也在许多方面作出了让步和妥协，如近两年国防开支出现了较大幅度的反弹。因此，8年来，在诸多阻力下， 克林顿的科技政策未能完全彻底地实现原有的全部设想。但是，即便如此，仍在总体上基本坚持了自己的思路。可以认为，克林顿是历届美国总统中对科技政策着力较多、并实现了较大转变的一位。概括来说，他实行的科技政策主要有以下特色：
一、在科技活动中加强政府的统一指导和参与
研究克林顿的科技政策就不能离开其副总统戈尔。与克林顿相似，戈尔在今年的大选中，也获得了众多科学家和科技界人士的公开支持。这是因为，戈尔在科技管理方面很有能力和见识，对科技政策很感兴趣。自1976年进入国会以来，戈尔一直以科技政策和环境问题为工作重点，曾担任过参众两院科学委员会的分委员会主席，并出版过有关资源和环境保护的畅销书。戈尔的父亲也曾是参议员，在50年代提出过美国的全国高速公路计划，戈尔在担任副总统后亦大力提倡“信息高速公路”计划。最近，戈尔在竞选中声称他自己是“因特网的发明人”，可见他对高技术的重视。克林顿在科技政策方面非常倚重戈尔，赋予其很大的权力，由戈尔全面负责政府有关科技的各项事务。在美国历史上，这也是首次由如此重量级的官员来统一管理科技事务的。
1993年11月23 日， 克林顿签署命令建立了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NSTC），以保证国家对科技的投资在不同的联邦研究与开发机构之间得到协调，以使科技预算统一地成为一项整个国家的议事日程。克林顿亲自担任NSTC的主席，成员包括戈尔、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OSTP）主任和各部部长。NSTC作为科技决策机构与国家安全委员会、经济委员会地位相同，被提升为部级，并且具有实际权力。NSTC直接管理着美国政府近一半的重点科技计划，而这些计划资金所占的比例更达到了80%左右（见表5）。
NSTC的一个重要任务是指导各部门的预算优先分配给R＆D，并使联邦各行政部门的R＆D投资配合国家的总体目标。为此，NSTC建立了五个委员会：环境与自然资源委员会；国际科学、工程与技术委员会；国家安全委员会；科学委员会和技术委员会。每个委员会由一名政府部、局的高级官员和一位科技政策办公室的助理主任共同主持。这些固定的委员会和NSTC内的其他特别工作组为解决跨领域的问题提供了一个有效的论坛。它们的工作范围从复杂的政策问题，如美国国家实验室在未来的角色，到信息的传播，如提供由联邦资助的环境与自然资源R＆D的项目指南。
几年来，NSTC在科技领域贯彻了克林顿政府的决策，协调了美国的科技政策和战略。它代表了二战以来美国科技管理体制的一次根本转变，此前，美国政府的R＆D活动是由各部、局分别进行的，而此后则有了“联邦R＆D事业”的整体概念。NSTC及其办事机构OSTP，一改在布什时期基本上无声无息的状态，成为了科技界在政府的代言人。在政府和国会削减预算时，它积极为R＆D争取了经费。
NSTC通过努力确定了克林顿政府对科技投资的基本原则：①通过给予具体的政府项目，通过在关键研究领域和科学设施方面的服务，支持和培养美国的世界领先的科技企业；②加强科学、数学和工程方面的教育，保证其有效性，为准备下一代的科学家和工程师贡献力量；③注重联邦目前为达到国家目标（国家安全、环境质量、经济增长和繁荣、以及人类健康和福利等）而需要进行的活动；④推进有助于政府优先领域的科学研究取得进展的国际科技合作。
同时，克林顿建立了总统科技顾问委员会（PCAST）， 以便向他提供有关科技问题的建议，并帮助NSTC 确认参加其活动的非政府组织。 PCAST作为总统和NSTC的最高级私人咨询小组由来自产业界、教育界、 研究机构和其他非政府组织的不同人员组成。PCAST与NSTC 活动的直接联系表明，克林顿政府希望在制定其科技预算和政策时，采纳非政府组织的意见，并且保证非政府组织参与预算和政策的执行与评价。
为指导美国的科技活动，克林顿还提出了美国的国家总体科技目标：保持在科学、数学和工程方面的世界领导地位；推进长期的经济增长；保证一个健康、受过教育的公民社会；改善环境质量；推广信息技术；以及加强国家的安全和全球的稳定。
通过这一系列的人事安排和机构调整，克林顿前所未有地在科技活动中加强美国政府的统一指导和参与，从根本上转变了美国以往由各部门分别进行有关科学研究的科研管理体制，适应了冷战后的新形势。
二、调整国防科研预算所占的比例，加速军转民项目
80年代，里根政府时期，美国的国防R＆D曾一度占到政府全部R＆D支出的70%以上。随着冷战结束，布什政府开始逐步减少军事R＆D的比例。但是，由于布什政府继承了里根政府的基本政策，守成性质浓重，所以在布什下台前，军事与民用R＆D支出比例仍维持在6∶4左右。克林顿在上台之初即明确提出，要在3年之内将此比例转变为5∶5。不过， 面对保守的国会的阻挠， 克林顿至今也未能实现这一目标， 仅仅是在2001财政年度预算案里接近了这一目标，但是目前该案仍未完全获得通过。尽管如此，克林顿一直是在向着这一目标努力的。按不变价格计算，克林顿执政期间，国防R＆D的实际支出有所下降，而民用R＆D却有所上升。因此，两者的比例一直在向着5∶5的比例缓慢前进。（见表1）
同时，克林顿也采取具体措施加速了军用技术转民用和军民两用技术的开发。克林顿积极实施R＆D活动的军民两用政策，利用先进和价格合理的商业技术，在满足军用目标的同时，促进民用工业的发展。开展了“技术再投资计划”（TRP），由政府拨款， 支持工业界领导的军民两用研究与开发活动，鼓励国防和民用公司共同开发两用技术，建立军民两用工业基地；将一部分国家实验室委托给私人企业管理，促进已有军用技术的民用化和商品化。这些措施对美国经济的增长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如全球卫星定位系统的商用化、平板显示器的研究与开发等。
表1 90年代美国联邦政府的国防与民用R＆D支出情况
财政年度当年价格(百万美元)
国防
非国防总 计
199041 07822 732 63 810
199137 88724 296 62 183
199238 17026 558 64 728
199340 39627 982 68 378
199438 05528 397 66 453
199537 69930 733 68 432
199639 42829 011 68 439
199740 17730 896 71 073
199840 14132 662 72 803
199940 27633 860 74 136
2000预计40 40936 054 76 463
2001预计40 91439 447 80 361
财政年度 按1996年不变价格所占比例
国防 非国防 总计 国防非国防
1990 476263
739 64.4% 35.6%
1991 423271
695 60.9% 39.1%
1992 417290
707 59.0% 41.0%
1993 430298
728 59.1% 40.9%
1994 396296
692 57.3% 42.7%
1995 384313
698 55.1% 44.9%
1996 394290
684 57.6% 42.4%
1997 395304
699 56.5% 43.5%
1998 390317
707 55.1% 44.9%
1999 386325
711 54.3% 45.7%
2000预计 382340
722 52.8% 47.2%
2002预计 379365
744 50.9% 49.1%
来源：美国联邦政府管理与预算办公室
三、加强政府与企业的合作，鼓励工业界增加研究与开发的投资
克林顿就任总统后，面临的最大难题就是解决美国财政的巨大赤字，而美国选民一向对增加税收非常敏感。为此，他不得不大量削减政府的各项支出，首当其冲就是国防开支，联邦的R＆D投资亦未能幸免。从表面上看，美国联邦政府的R＆D投入是年年都有所增加的， 但是实际上这种增加的幅度低于通货膨胀的速度，按不变价格计算， 从1992 年到1999年美国联邦政府的R＆D投入是稍有减少的（见表1、表2）， 其占美国联邦政府总支出的比例也由5.1%下降到了4.8%。
但是，这几年中美国的R＆D总投入却有了较大的增加，其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例由1993年的2.52%上升到了1999年的2.79%（ 见表3），在主要发达国家中仅次于日本的水平。 这是由于克林顿政府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鼓励工业界增加对R＆D的投入，从而使企业对R＆D的投资不仅在以不变价格计算的绝对数值上有了巨大的增长，而且在占全国R＆D总投入的比例上有了突破性的进展。70年代，在美苏对抗最为激烈的时期，美国联邦政府的R＆D投入曾占到全国总投入的70%。80年代，里根执政时期这个比例也一直维持在45%左右。但是，克林顿开始执政后，这个比例开始持续下降，甚至下降到了30%以下。同时，工业界所占的比例则首次超过了2／3（见表2），并且还保持着上升的趋势。
表2 克林顿执政期间美国R＆D投入格局的变化
投资部门 美国总计联邦政府工业界
年度
投资额 投资额比例 投资额比例
按当年实际价格计算(百万美元)
1992 165 211 60 92236.9%96 41158.4%
1993 165 442 60 52436.6%96 70058.4%
1994 168 854 60 88136.1%99 32658.8%
1995 183 232 63 22034.5%111 005
60.6%
1996 196 540 63 54732.3%123 561
62.9%
1997 211 586 65 01630.7%136 394
64.5%
1998预计 226 984 64 85328.6%151 105
66.6%
1999预计 247 000 65 85326.7%169 312
68.5%
按1992年不变价格计算(百万美元)
1992 165 211 60 92236.9%96 41158.4%
1993 161 186 58 96736.6%94 21358.4%
1994 160 676 57 93236.1%94 51558.8%
1995 170 432 58 80434.5%103 251
60.6%
1996 179 439 58 01832.3%112 810
62.9%
1997 189 645 58 27430.7%112 250
64.5%
1998预计 201 405 57 54528.6%134 077
66.6%
1999预计 215 834 57 54426.7%147 948
68.5%
投资部门
大学非盈利 地方政
三者合计
组织 府 所占比例
投资额投资额 投资额
按当年实际价格计算(百万美元)
1992 3 568 2 787
1 524 4.8%
1993 3 719 2 950
1 550 5.0%
1994 3 960 3 076
1 611 5.1%
1995 4 139 3 126
1 741 4.9%
1996 4 375 3 218
1 839 4.8%
1997 4 842 3 436
1 898 4.8%
1998预计 5 366 3 686
1 974 4.9%
1999预计 5 838 3 913
2 085 4.8%
按1992年不变价格计算(百万美元)
1992 3 568 2 787
1 524 4.8%
1993 3 623 2 874
1 510 5.0%
1994 3 768 2 927
1 533 5.1%
1995 3 850 2 908
1 619 4.9%
1996 3 994 2 938
1 679 4.8%
1997 4 340 3 080
1 702 4.8%
1998预计 4 761 3 271
1 751 4.9%
1999预计 5 102 3 419
1 822 4.8%
来源：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
注：由于统计的单位、口径和时限不同，部分数字与表1 有少量出
表3 美国R＆D总投入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
年度
1993
1994
19951996
1997
1998估计 1999估计
2.52
2.43
2.522.57
2.60
2.67 2.79
来源：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
美国联邦政府自上世纪反垄断法案推出后，历来对企业界起到一定的限制作用。克林顿上台后，却积极推进政府与工业界的合作与对话，使得政府与企业间的关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这种合作伙伴关系主要体现在：
·对工业界的研究与开发活动，在税收和行政管理方面给予优惠与方便；
·政府积极将军用技术和国家实验室开发的高新技术推向民间；
·由政府牵头成立各种企业联合体，如航空、汽车、航天、光电、半导体等行业的联合；
·在风险投资、信息提供、技术支持等方面支持中小企业的发展和创建；
·放宽对高技术输出和高技术产品出口的限制；
·为增强国际竞争力，不再一味反对，甚至主动促进大型公司的合并和合作（但是，最近的微软案一定程度上遏制了这一势头）；
·对关键产业直接干预，给予投资和技术支持，不避讳对市场的介入，在美国历史上首次公开、明确地提出“产业政策”的概念。
·积极听取工业界对政府R＆D重点领域的建议。
由于克林顿采取了积极的措施，美国的R＆D投资格局发生了历史性的转变。工业界取代政府成为科研投入的绝对主力，在政府支出减少的情况下，继续支持了美国科研经费的快速增长。这种格局的转变与新经济相适应，为美国未来科技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是克林顿对美国科技体制的一大贡献。
四、维持基础研究，积极推动实用的科研计划
从根本上讲，克林顿的科技政策是为其经济政策服务的。因此，克林顿政府对科研的拨款也强调应具有明确推动经济增长的作用。同时，美国选民也一贯要求政府将其纳税投入到对其现实生活能够产生可见影响的地方。因此，虽然不断声称了解基础研究的重要意义，并且要增加拨款。但是，实际上克林顿政府对距离现实较远的纯基础研究只是予以维持，并未增加很多投资（见表4）。 很典型的例子就是在上台后立即砍掉了耗资几十亿美元的超导超级对撞机（SSC）项目， 当时引起了科技界的巨大震动。在保留的基础研究项目中，也非常强调其应用性，如国家纳米计划、信息技术计划等。
另一方面，克林顿政府先后推出了一系列具有实用意义的重大科技计划：
·先进技术计划（ATP），ATP是国家标准技术研究院的一项全国性R＆D计划，克林顿将其作为自己技术政策的典型模式，但是在国会的控制下，该计划近期出现逐步萎缩的趋势。
·技术再投资计划（TRP）， 即促进军用技术转民用和军民两用技术开发的计划。
·新一代车辆合作研究计划，1993年9月29日， 在克林顿和戈尔的领导下联邦政府和美国汽车工业界建立了空前的联盟。 参加伙伴包括7个联邦部门、19个联邦实验室、超过300个汽车供应商和大学、 美国汽车研究委员会、作为前竞争对手的戴姆勒克莱斯勒、福特和通用汽车的研究队伍。新一代车辆的合作者（PNGV）支持对技术的研究和开发，以实现计划的3个目标：①通过更新制造技术， 极大地提高美国在汽车制造方面的竞争力；②由正在进行的研究为传统车辆提供商业上有前景的技术创新，特别是改善燃料效率和减少辐射的技术；③开发中型车辆的先进技术，使之能够提供现在小汽车（相当于每加仑80英里）3 倍的燃料效率，且不严重影响成本费用、性能和安全。
表4 美国的基础研究投入情况 单位：百万美元
年度 按当年实际价格计算 按1992年不变价格计算
全国投入 政府投入 全国投入 政府投入
1992 27 258 15 732
27 25815 732
1993 28 312 16 434
27 58416 011
1994 29 046 16 748
27 63915 937
1995 28 909 17 004
26 89015 817
1996 32 012 18 208
29 22716 624
1997 35 495 19 328
31 81417 324
1998估计 37 695 20 186
33 44717 911
1999估计 40 224 21 020
35 14818 367
来源：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
·建筑与建设计划（C＆B），包括两个重要的行政当局计划：住宅先进技术（PATH）合作和先进基础设施及其更新合作。C＆B获得了许多成果，包括简化整理建筑规章体系；确定国家建设目标的基本点；发起一个关于建筑机械和电子系统的论坛；支持一个关于建筑环境与工人生产率及健康关系的计划。
·国家信息基础设施计划（NII，即信息高速公路计划），1993 年9月提出，目的是将因特网、 电话网和电视网融合为巨大的商用通信网络。其技术基础主要是通过高性能技术和通信计划（HPCC）来实现的。1998年开始为信息技术R＆D计划所取代。
·下一代因特网计划（NGI）， 多部门的下一代因特网计划是信息技术R＆D研究的关键内容，1996年开始。该计划制造开发先进的网络技术及革命性应用，并在试验中展示了其在终端对终端时比现在的因特网快100至1000倍的能力。
·21世纪信息技术计划（IT[2]），1998年6月出席在麻省理工学院的授礼典礼时，克林顿要求他的科学和技术助理Neal Lane 博士为技术和通信研究准备一份详尽的规划。Lane博士提出了预算为3.66亿美元的新的多部门计划，即21世纪的信息技术，或称IT[2]， 由副总统戈尔于1999年1月公布。IT[2]扩大了现有的CIC（计算、信息、通信）R＆D 计划，并特别强调对基本计算研究的支持。随后于1999年2 月公布的报告强调了该计划作为增加对长期信息技术R＆D支持的关键性第一步的重要性。
·人类基因组计划，该计划由于提前宣布完成人类基因测序草图，而受到了广泛的关注和称赞。实际上，除了人类DNA测序外， 它的内容还包括：提高测序技术；研究人类基因组序列变异；开发功能基因组学技术；比较基因组学；生命伦理、法律和社会影响问题；生物信息学和技术生物学；基因组学科学家和社会科学家培训。
最近，克林顿一直在强调要平衡基础和应用研究项目比例，实际上是向应用型研究与开发倾斜，改变了历届政府投重资于大型基础研究项目的传统。通过技术创新为美国经济找到了新的增长点，如在“信息高速公路”计划的推动下，2000年美国网络产业的产值将达到8500亿美元，从而超过汽车业（7280亿美元），成为美国的第一大产业。
五、大力宣传科技的贡献与作用，争取公众的支持
美国历届政府都十分强调科技对国家发展的重要性。但是由于冷战时期的国家科技政策和活动都是以国防军事为核心的，日益远离人们的日常生活，导致一部分普通民众误认为科技界也是一个有着自己独特利益的集团，总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要在政府的公共资源中分得更大的一块。同时，由于在美国宗教对人们的日常生活有着全面的影响，再加上科技发展对社会带来的一些负面影响日渐显现，所以美国社会近年来一直存在着一定的反科学气氛。因此，冷战结束后是否还有必要继续对科学研究投入大量资金，在公众中是有强大反对意见的。为此，克林顿政府不断地向社会公布了一系列科技政策文件，大力宣传科技对国家繁荣和经济增长的意义，将科技提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以争取公众对科技投入的支持。其中一些主要的文件包括：
表5 美国政府近期的重点科技计划情况 单位：百万美元
1999年执行情况 2000年预计
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计划:
国家纳米计划247270
信息技术R&D 1301 1721
信息技术计划(IT[2])309
下一代因特网105 86
清洁能源:生物产品和生物能源 195196
气候变化技术计划1021 1099
新一代车辆合作研究 235226
生态系统前景综合科学研究630657
美国全球变化研究计划1657 1701
跨部门教育研究计划 30 38
关键基础设施保护R&D 450461
大规模毁灭性武器预防R&D 320473
国家科学基金会:
环境中的生物复杂性 12 50
21世纪的劳动力 72
国家航空航天局:
太空发射计划392231
太阳系统探索683801
裂变中子源(SNS) 130118
国家科学用户设施(不包括SNS) 1124 1124
先进技术计划40 51
电子商务研究77
气候变化计划52 53
国家研究计划119119
智能运输系统计划177184
高速公路车辆防碰撞研究 27 22
2000年预算2001年比2000
年增长
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计划:
国家纳米计划
495 83%
信息技术R&D231535%
信息技术计划IT[2] 823116%
下一代因特网
89
3%
清洁能源:生物产品和生物能源289 47%
气候变化技术计划
143230%
新一代车辆合作研究 255 13%
生态系统前景综合科学研究
747 14%
美国全球变化研究计划
1740 2%
跨部门教育研究计划 50 32%
关键基础设施保护R&D606 31%
大规模毁灭性武器预防R&D501 6%
国家科学基金会:
环境中的生物复杂性 136173%
21世纪的劳动力 155115%
国家航空航天局:
太空发射计划
290 26%
太阳系探索 940 17%
裂变中子源(SNS)281138%
国家科学用户设施(不包括SNS)1191 6%
先进技术计划
65 27%
电子商务研究
11 57%
气候变化计划
109107%
国家研究计划
150 26%
智能运输系统计划
338 84%
高速公路车辆防碰撞研究 43 95%
来源：美国联邦政府管理与预算办公室《2001财政年度预算（申请案）》
1993年，《技术促进经济增长》报告，是克林顿的国家技术政策声明；
1994年7月，《面向可持续发展的未来技术》， 阐述了对国家环境技术的立场；
1994年8月，《为了国家利益发展科学》报告， 以克林顿和戈尔共同名义发布；
1995年4月， 《通向可持续发展未来的桥梁：国家环境技术战略》，确定了国家的环境技术战略；
1995年9月，《国家安全科学技术战略》报告， 提出了安全科技的优先领域；
1995年11月，《支持研究与开发以促进经济增长》报告，反对削减研究与开发的投资；
1996年，《为了国家利益发展技术》，明确了国家技术政策；
1997年，《塑造21世纪的科学与技术》，制定了美国政府面向21世纪的科技战略；
1997年，《计算、信息和通信：21世纪的技术》，确定了信息技术的政策；
1997年，《投资我们的未来：21世纪美国儿童的国家研究计划》，推进儿童和青年的研究机遇；
1999年2月，《信息技术研究：投资我们的未来》， 提出扩大政府对信息技术（IT）的R＆D投资；
1999年5月，《国家运输科技战略》， 提出了关于美国运输目标的R＆D战略；
2000年，《确保21世纪美国科学、技术和工程劳动力》报告，讨论了科技人力开发战略；
与历届总统相比，克林顿的一个不同凡响之处就是他发布的面向公众的科技政策报告比以往都要多，这样就赢得了美国公众对政府支持科技的赞同。据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的调查，大多数美国人认为，保持美国技术领先地位非常重要，支持由政府承担、资助科学研究工作，制定研究计划。支持科学研究与开发在美国已经达成了相当的共识。因此，8年中虽然国会曾威胁要大幅度削减科技预算，但都未能付诸实施。
六、调整国际科技合作重点
在冷战时期，美国的国际科技合作政策带有明显的意识形态特征，主要是针对欧洲、日本等盟国的，输出了大量的科技成果。克林顿政府上台后，根据冷战后的国际新形势，将美国的国际科技合作活动的目标调整为：
·国际科技合作活动要能够加强美国国内科技企业并推进美国经济竞争力和国家安全；
·利用美国的科学技术领导地位解决全球性问题，并支持冷战后的美国外交政策的主题——推进西方民主制度，促进美国经济增长和持续发展；
·统一协调美国联邦各部门之间的联邦R＆D投资的国际性问题。
一句话，美国的国际科技合作活动也要为其经济服务。希望盟国承担更多的义务和资金，并对美国的经济发展有所助益，不再是美国单方面进行输出，如最近的国际空间站计划和人类基因组计划就由日、德、英、法等国承担了很大的比例。同时，将与之进行国际科技合作的重点国家调整为俄罗斯、中国和日本，其中有两个是过去的对手。
克林顿一直非常重视与俄罗斯等前苏联国家的科技合作，一开始的主要目的是防止前苏联的科学家和技术扩散到敌对国家，从而对美国的安全造成威胁。为此，成立了美国—俄罗斯经济与技术合作委员会，向俄方提供一定的科研经费资助，支持其部分研究工作，一方面可以稳定俄罗斯的科学技术队伍，另一方面也可以分享前苏联巨大的科技遗产。近期则进一步明确了美俄科技合作的目标为：推进互利的双边科学和技术合作；减少科学合作的障碍；支持美国政府的不扩散和可持续发展战略目标。即在美俄关系日渐疏远的情况下，通过科技合作的凝聚力使俄罗斯继续依赖美国，无法脱离美国的控制。
克林顿执政初期曾对中国比较强硬，但巨大的现实利益使他很快就改变了态度。1994年10月美国基于中国的科技基础和市场潜力，宣布与中国展开全面的科技合作。其合作目标是：推进互利的双边科学和技术合作；为美国公司开拓新的市场机遇；支持美国政府与协议的目标，特别是在能源、环境、水和可持续发展方面。美国与中国进行科技合作中所关心的一些关键问题包括：农业科学与技术、医疗卫生研究和生物数据与标本的处理、科技信息和电子数据库与因特网的重要性、与减灾有关的海洋学、气候学和地震学。其中最重要的是环境问题。因此，克林顿政府支持了美中科学和技术交流联合委员会、可持续发展论坛、清洁能源和环境计划以及其他活动。特别是在1999年4 月由朱基总理和戈尔副总统主持召开了环境与发展论坛，该论坛目的就是加强两国在可持续发展方面所共同遇到的关键问题的双边对话。
克林顿政府与日本和其他发达国家的科技合作也从过去的单纯强调安全目标转变为更主要地为经济，特别是贸易服务。其主要做法是：要求国际合作项目能够满足美国的科学和技术利益，符合美国科研的优先领域；建立新的国际科技合作机制，与其他国家共同承担大型科技计划和项目。1999年10月，美国国家科学院发布了《科学技术和卫生在外交政策中的深刻作用》报告，表明美国的科技目标已日益融入其外交活动，成为了其制定外交战略的主要因素，中心思想还是要为美国自身的利益服务。
七、重视教育，加强对大学的R＆D资助
克林顿在教育方面有多年的管理经验，他曾经担任过州长协会教育小组的组长，主持制定了《美国2000年教育目标》。他认为21世纪美国繁荣发展的程度取决于在年轻人中培养科学和技术人才的效果，取决于为劳动者提供良好的终生教育使之跟上技术变革的飞速发展，取决于提高公众的科技知识水平。因此，克林顿在任期内较大地增加了教育经费，以便为普通的美国青少年提供更多的教育机会，并不惜为此与国会进行多次较量。
为了弥补政府R＆D活动的不足，克林顿政府积极推动政府与大学、工业界与大学的研究合作。使大学既像以往一样从事基础研究，也与企业合作进行应用研究和新产品的开发。8年来，克林顿政府对大学R ＆D活动的资助金额有了很大的增长，从1993年到2001年的增长幅度为53%，远远超过了同时期政府科技预算的增长幅度（见表6）。 这也带动了大学自身对R＆D活动投资的大幅增加（见表2）， 从而保持并提高了美国大学的研究能力。
表6 美国联邦政府对大学R＆D资助的增长 单位：10亿美元
财政年度 1993 1994 1995 1996 1997 1998 1999 2000 2000预计
11.7 11.7 12.4 12.6 12.7 13.7 15.1 16.5 17.8
来源：美国联邦政府管理与预算办公室《2001财政年度预算（申请案）》
为了促进大学对R＆D活动的参与，克林顿政府调查并调整了政府与大学的合作关系。他们认为，政府和大学之间目的在于推进对国家有利的科学技术进步的长期、稳定的科技合作关系，是美国的世界领先R＆D机构的一个核心因素。需要注意推进这种合作关系的重点。克林顿的科技事务助理组织了以下调查：（1）确定在研究、 教育和行政规章方面可能的主要重点；（2）确定解决在调查中所出现的问题的最佳方法。通过调查政府与大学的合作关系，在1999年4月提出了《21 世纪联邦政府与大学的研究合作关系调查报告》。调查的结果有助于制定合作战略，以促进以大学为基础的研究活动；公平地分配研究资金；加强研究与教育的联系。
在美国，大学一直被看作是国家科研体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克林顿的一系列措施进一步加强了这一特色。现在，大学已成为美国科研活动中一支不可缺少的重要力量，它们对国家科技进步所作出的贡献是其他国家的大学所无法比拟的。
结语
克林顿执政的8年正是美国结束冷战、走向新千年、 塑造新经济的重要转折时期。从科技政策和科研体制方面来看，克林顿大胆地采取了一系列有力措施，较好地完成了这一转折，使美国的科技体制基本适应了新的发展态势，为新的知识经济提供了增长点。如果继任总统能够继续坚持克林顿的科技政策思路，全面完成转型，将为美国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持续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虽然国情有异，但是在全球化的趋势下，克林顿的科技政策对中国还是有许多借鉴意义的，值得进一步深入研究。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