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21世纪适度生育率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生育率论文,浙江省论文,世纪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问题的提出
1.浙江省妇女总和生育率从1983年1.797 持续低于更替水平已有14年时间，城镇从1971年2.077开始，已超过26年。 有些地区即将出现人口负增长。走向21世纪，浙江省计划生育政策是否需要调整，已成为学术界和政府部门、群众普遍关心的热点问题。
2.近几年学术界对我国调整计划生育政策的讨论渐趋热烈。有同行提出“从现在起稳步向二孩政策平稳过渡”“应当稳妥地进行认真地研究”，对于计划生育工作一直先进的地区浙江来说，21世纪生育政策究竟应该怎么办，已经不仅是本省所关注的热点，也成了全国所关心的问题。
3.计划生育政策问题直接关系到从“促进经济、社会、环境、资源的协调发展和可持续发展”角度看，从浙江省实现第三步战略目标后如何进一步赶上高收入国家的下限水平和平均水平的目标看，究竟未来保持多大的人口规模和什么样的人口年龄结构比较适度合理的问题。只有从浙江省未来半个世纪至一个世纪的长期发展出发，才有可能正确地确定今后的人口政策、特别是生育政策问题。
在以下的研究中，我们将从第三步后新战略目标出发，研究适度人口量的上限值，再结合人口年龄结构的合理化，进一步从多种生育率方案中选择兼顾适度人口总量和合理年龄结构的一种或一组方案，最后再分析执行这一（组）方案的一些人口经济后果问题。
二、研究方法、参数与结果
（一）研究方法与参数（略）
我们将未来浙江省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与未来高收入国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相比较，找出浙江省达到高收入国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同等水平的时间及人口发展方案。（见表1）
在比较之前，需要将浙江省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换算成与世界各收入水平国家可比的美元数。1990年中国人均国民生产总值1559元／人（中国统计年鉴1994.32页），世界银行报告说是人均370美元。照此推算，当时1美元＝1559／370＝4.2135（元，人民币）。浙江和世界各收入水平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均按1990年价计。
（二）研究结果
只要浙江经济能按高方案发展，无论生育率何时恢复到更替水平，也无论世界经济按何方案发展，均可在下世纪三、四十年代赶上高收入国家。在双方都按高方案发展的情况下，对人口数量控制再严格，也只不过使赶超时间提前5年。这说明，浙江经济以何种速度发展， 是未来能否较早赶上高收入国家的关键。人口与之相比，只是占次要地位的因素。
浙江如果依中方案所设定的速度发展，赶超时间表就取决于人口规模（也即何时恢复到更替水平）以及世界经济的发展速度。
如果世界经济高速度发展，浙江人口只要在下世纪任何时候恢复到更替水平，都不可能在50年内赶上高收入国家。对人口数量控制再严格，最早也只能在2065年左右达到这一目标，届时人口规模不能超过3300万。如果控制在3577以内，可在下世纪末达到这一目标。超过这个数，在整个下世纪也赶不上高收入国家。如果世界按中方案发展，浙江最早可在2045年赶上高收入国家，届时人口规模不能超过4303万。如果世界按低方案发展，浙江最早可在2035年赶上高收入国家，届时人口规模不能超过4597万；如果在2000年就恢复到更替水平不变，也可在2040年人口不超过5023万时，赶上高收入国家。（见表2）
表1 浙江省三个时期三种增长速度（%）
起飞阶段
起飞中前期起飞中后期 起飞后期
高方案13.00 10.18每10年减少1个百分点
中方案11.15 8.68每10年减少1个百分点
低方案10.00 7.18每10年减少1个百分点
起飞阶段
高方案
减到4-5%后,保持不变
中方案
减到3%后,保持不变
低方案
减到2%后,保持不变
注：后起飞阶段的高方案减到4—5%后，或是4.18%（原起飞阶段的高低两方案），或是4.68%（原起飞阶段的中方案）。
表2
浙江省赶上高收入国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时间表及人口发
展方案（年，万人，美元）
浙江 高收入 赶上高收入国家时人口规模
GNP
国人均
发展 GNP发 人口发赶上届时人届时
速度 展速度展方案年代口上限 人均GNP
高
高方案 25-452040 4159168678
方
1-242045 5001209200
案
中方案 1-452035 5035 88198
低方案 1-452030 5014 50586
27-452065 3302494962
中 13-262080 3402944233
方
高方案122085 3430
1171067
案 112090 3493
1452393
102090 3577
1801303
1-9
-- -
中方案 9-452045 4303123215
浙江 高收入 赶上高收入国家时人口规模
GNP
国人均
发展 GNP发 人口发赶上届时人届时
速度 展速度展方案年代口上限 人均GNP
中方案低方案 7-45 2035 4579 56955
1-6 2040 5028 64126
低方案高方案 1-45-- -
35-45 2075 2878335955
22-34 2080 2970397085
中方案17-21 2085 3079469338
14-16 2090 3220 55439
13 2095 3269655679
1-12-- -
低方案 9-45 2050 4195 81289
1-8-- -
注：“—”是该人口方案或该组方案，在21世纪不可能赶上高收入国家
如果浙江经济按低方案发展，高收入国家按高方案发展，在整个下一世纪，浙江不可能赶上；如果高收入国家按中方案发展，浙江最早可在2070年赶上，届时人口规模不得超过2878万，最晚在下二个世纪之交，即2095—2100年间赶上，届时人口规模不能超过3269万，否则就无望在下一个世纪赶上高收入国家；如果高收入国家按低方案发展，浙江则可在2050年实现这一赶超目标。
发端于高收入工业化国家的以信息高速公路为标志的新一轮科学技术革命，不大可能使这些国家的经济发展速度停留在我们设定的低方案水平上，即1965—1990年这25年2.4%的平均水平上。 尽管近时期发达国家以追求“缓慢增长”为时髦，1985—1988年发达国家平均经济增长率，还是达到了3.4%上下波动。 它们的主要目的是要减少经济发展波动，获得一种持续增长。考虑到发达国家人口转变已经完成，人口总量增长很少，人均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率也基本处于这一水平，西方经济学家普遍认为，90年代发达国家经济增长率平均将在3%左右。所以， 发达国家长期按低方案发展，可能性不大。它们的发展速度很可能接近我们假设的方案。如果按高收入国家低方案发展这一假设，来制定浙江省赶超战略和人口发展规模，就很难保证在下一世纪实现这一战略目标。如果假设发达国家按中方案发展的情况下，并能确保浙江经济也按中方案发展，那么就有较大的把握在21世纪的后50年，实现赶上发达国家的战略目标。
我国第三步战略目标是在21世纪中叶，全国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由于全国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性，在一部分省区还比较落后的情况下，要保证全国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就必须有一部分经济比较发达的省市，在那时达到发达国家的下限水平，或平均水平，率先进入世界发达地区的行列。浙江省应该是这一部分省市之一。这样，浙江省赶超发达国家水平的目标必须在下世纪实现。
起飞阶段经济三方案和后起飞阶段高方案讨论结果表明，浙江省第三步以后的战略目标可确定为：在下世纪中叶、最晚在下世纪七、八十年代赶上高收入国家平均水平，进入世界发达地区的行列。其必要条件是：起飞阶段，经济至少按中方案发展，后起飞阶段经济按高方案发展；21世纪下半世纪，人口总量的上限值是3400万，妇女生育率最早可望于2060年前后，恢复到更替水平。
这一结论是否科学，还需要将人口总量适度和人口年龄结构合理结合起来作进一步分析验证。
三、结果分析
我们特别从人口总量适度与年龄结构合理两个方面对“浙江省何时将生育率调整到更替水平”进行综合研究，结果是从两者兼顾来看，在21世纪上叶、尤其是在世纪初，浙江省普遍实行一对夫妇生育两个孩子的政策是不适宜的（这并不是说不可以搞试点，逐步过渡生育二个孩子），我们认为：浙江省普遍实行一对夫妇生育两个孩子最佳时机选择是在21世纪五、六十年代。这除了有大量数理分析作依据（尹文耀另文）外，在人口年龄结构和人口总量方面的解释是：
1.21世纪中期普遍生两个孩子， 可避免各年龄组人口周期性波动。
我省假如在2000年就普遍生两个孩子，在未来的发展中，0—14 岁的少儿人口数及其占总人口的比重，从2000年起将每隔25年左右就出现一个低谷年，从2014年开始，同样每隔25年左右就出现一个高峰年。这种情况将一直持续整个世纪（图1）。
图1 2000年普遍生两个孩子，未来各年少年人口数
图2 普遍生两个孩子的时间与21 世纪中下叶总负担系数和劳动年龄人口比重评价值
与之相应的是，各年龄组人口及其比重都将如此。这将使社会经济各方的需求与供给长期处于收缩—膨胀—再收缩—再膨胀的周期性波动之中。2030年前任何一个年代普遍生两个孩子均会是如此。2030年后，这种情况才不太明显，到21世纪中期后普遍生两个孩子就更不明显了。从这点看，在世纪之交至二三十年代，实行一对夫妇普遍生两个孩子的政策是不明智的。
2.21世纪中期普遍生两个孩子，可避开人口年龄结构转变的“陷坑”。
图2反映了普遍生两个孩子的时间与21 世纪上半叶总负担系数和劳动年龄人口比重评价的关系。评价价值越高，总负担系数越低、劳动年龄人口比重越高，此时普遍生两个孩子较好；反之，总负担系数越高、劳动年龄人口比重越低，此时普遍生两个孩子越不适宜。
从图2可看出，在2040年左右普遍生两个孩子， 总负担系数和劳动年龄人口比重评价值就会形成一个低陷的深坑。这是由低生育率向更替水平回升时，可能出现的一种现象，我们称之为人口年龄结构转变后期的“陷坑”。之所以称“陷坑”是因为可以逾越或避免，当然也可能陷进而难拔。主要原因是：普遍生两个孩子的时间，恰在我省老年人口总量和比重最高时期或邻近时期，而又是劳动年龄人口比重最低时期。无论何时普遍生两个孩子，2040年浙江老年人口规模将达到最高峰值1154.6万人。如果此时又普遍生两个孩子，2055年老年人口比重也将达到最高峰值，少年系数则由负增长转变为正增长，并在2050—2055年左右成为增长幅度最大的时期，劳动年龄人口比重也在2055年降到最低水平，形成了老年人口总量与比重最高、劳动年龄人口比重最低、少年人口比重增长又最快三大难题同时期重合共振的局面。
要避免这种“陷坑”，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进入21世纪就较早地普遍生两个孩子。但这样会使人口总量大大突破控制目标，并且形成各年龄组人口数周期性波动，使下世纪人口环境得不到改善，延迟第三步战略目标的实现，更不可能实现赶上发达国家的经济目标。另一种做法，是在老年人口的数及其所占比重最高时期以后，再普遍生两个孩子，即21世纪中后期开始普遍生两个孩子的方案。这就避开了人口年龄结构转变的“陷坑”。
3.21世纪中期普遍生两个孩子，可保持21世纪达到发达国家同期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度的人口总量。
表3 世界人均GNP三种发展方案
国家分组1990年
人均GNP 高方案中方案低方案
(美元)
中等收入国家平均 2220 1.042 1.032 1.022
其中:下中等收入国家 1530 1.035 0.025 0.015
上中等收入国家 3410 1.043 1.038 0.028
高收入国家下限 7620 1.044 1.034 1.024
高收入国家平均值
19590 1.044 1.034 1.024
为了测算21世纪浙江省经济达到发达国家同期发展水平战略目标相适度的人口总量，我们根据历史经验和目前发展趋势，对世界和浙江的经济发展速度分别设计了三种发展方案。
对世界各收入水平的国家，以1965—1990年的人均GNP增长速度， 作为低方案；在此基础上，增加1个百分点为中方案，增加2个百分点为高方案（表3）。
浙江省根据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发展态势，参照世界经济起飞国家历史经验，估计未来发展内外环境，将经济发展分为起飞阶段和后起飞阶段。起飞阶段又分为四个时期：起飞初期（1978—1995）、起飞中前期（1995—2020）、起飞中后期（2020 —2030 ）、 起飞后期（2030 —2055）。对未来的起飞阶段和后飞阶段分别设计高、中、低三种速度三种经济发展方案。（见表1）
浙江经济无论按哪种方案发展，赶上下中等收入国家的时间，最早可在2000年，届时人口规模不超过4475万，人均国内总产值可达1776美元，最晚在2005年，届时人口规模不超过4528万，人均国内总产值可达2563美元，最早与最晚之间只差5年时间； 赶上中等收入国家平均水平的时间，最早可在2005年（浙江高方案或中方案，中等收入国家按中方案或低方案），届时人口规模不超过4571 万， 人均国内总产值可达到6209美元，最早与最晚之间差10年时间；赶上中等收入国家水平的时间，最早可在2010年（浙江高方案，上中等收入国家低方案），届时人口规模不超过4555万人，人均国内总产值可达到5924美元，最晚可在2030年（浙江低方案，中等收入国家高方案），届时人口规模不超过4478万，人均国内总产值可达到22244美元，最早与最晚之间差20年时间。 总之，到21世纪中期开始普遍生两个孩子，赶上中等收入国各种收入水平的时间，将会在经济起飞的阶段完成。
如果浙江按低方案、高收入国家按高方案发展，无论浙江省将人口数量控制多么严格，在下世纪不可能赶上高收入国家的平均水平，也不可能赶上其下限水平。
到21世纪中期开始普遍生两个孩子，在避免浙江按低方案、高收入国按高方案发展情况下， 赶上高收入国家下限水平的时间， 最早可在2020年（浙江高方案或中方案，高收入国家低方案），届时人口规模不超过4567万，人均国内总产值要达到15522美元，最晚可在2035 年（浙江中方案或低方案，高收入国家中方案），届时人口规模不超过4385万，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至少要达到34307美元。最早与最晚之间差15 年时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差18785美元。这就是说， 如果各种政策和措施得当，浙江省有可能在下世纪中叶前15年时赶上高收入国家的下限水平，在中叶超过高收入国家的下限，这就为全国在中叶赶上中等收入国家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在同样的前提条件下，赶上高收入国家平均水平的时间，最早可在2030年（浙江高方案，高收入国家低方案），人口规模不超过4478万，人均国内总产值可达到50586美元，最晚可在2090年（浙江低方案， 高收入国家中方案），届时人口规模不超过3220万，人均国内总产值可达到655679美元。最早与最晚之间差65年时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差605093美元。这表明，浙江省在超过高收入国家的下限水平以后，要在下世纪赶上高收入国家的平均水平，还要经过相当艰苦的努力，弄不好就要延迟一代人的时间，而越往后拖延，赶超起来所用的时间越长，需要缩短的差距越大。如果浙江省能实现高方案发展，就有十分把握在下世纪中叶实现这一目标。这是浙江省应该努力争取的，也是经过努力完全可以做到的。如果浙江省能实现中方案发展，也有一定的把握实现这一目标，这是应该确保实现的方案。
何时普遍生两个孩子，最重要的差别是能否在下世纪达到发达国家同期发展水平。如果在21世纪中期之前就普遍生两个孩子，在下世纪八、九十年代人口总量超过3400万，就不可能实现这一目标。2080年人口不超过3400万，是实现赶超高收入国家战略目标的适度人口量上限值。21世纪中期普遍生两个孩子，是不突破这一上限值的必要条件。
在21 世纪中期普遍生两个， 浙江省未来人口最大规模是2015 年4571万左右。各时期人口总量分别是：2000 年4474 万左右、 2010 年4554万左右、2020年4567万左右、2030年4478万左右、2040年4258万左右、2050年3974万左右、2065年4604万左右、2070年3504万、 2075 年3408万、2080年3332万。2080年与下半世纪适度人口上限值3400万相比，少68万。这一方面可为未来留有一定的余地，一方面可允许在每年净迁入5万人的基础上，再多吸收一些较高素质人口迁入， 为改善人口的年龄结构与其他结构留有余地。各时期总和生育率是：2000年1.4409、2010年1.5263、2020年1.6168、2030年1.7126、2040年1.8141、2050年1.9216、2060年2.0355。2065年回升到2.0950。执行这一生育率控制方案，使浙江省在一个适度的人口总量水平上进入静止人口状态，就为浙江省实现达到发达国家同期经济水平的战略目标创造较好的人口环境提供了最基本的条件。这就是与适度人口量和合理的年龄结构相对应的适度生育率。
同任何事物具有两重性一样，在21世纪六、七十年代普遍生两个孩子，最大弊病就是使老年人口比重最大值28.77%（2055 年）比进入21世纪就普遍生两个孩子的22.96%（2040年）高5.8个百分点，21世纪下半世纪老年人口比重和总负担系数维持在较高水平上的时间较长，进入静止人口状态的时间较晚，但比更晚些普遍生两个孩子还要好一些。对此如何评价和弥补，我们将另有专文研究。但如果在上半世纪和下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为达到发达国家同期发展水平创造一个尽可能合理的人口环境，那么这些牺牲也是值得的；同时由于经济发展实现了既定目标，克服由此产生的困难也就更有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