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视域下劳动教育的文化意涵与实践路向论文

身体视域下劳动教育的文化意涵与实践路向论文

身体视域下劳动教育的文化意涵与实践路向

张 磊 倪胜利

摘 要: 劳动是形塑身体的文化场。马克思主义关于“劳动创造了人”的论断揭示了身体的文化过程。劳动是促进人的身心解放的现实载体,是人的本质得以实现的主要途径,劳动与教育相结合是造就全面发展的人的必由之路。身体视域下的劳动教育应以“劳动化人”作为出发点,探寻其实践路向:从分离到融合,在“身心合一”的劳动中培养“完整的人”;从被动到自觉,在“身体力行”的劳动中树立劳动价值观;从单一到综合,在“多维空间”的劳动中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关键词: 身体文化;劳动教育;人的全面发展

当代哲学和教育研究中,身体转向是一个重要趋势。劳动是人类身体特有的文化功能。马克思主义关于“劳动创造了人”的论断揭示了身体的文化过程。然而,身体的文化并未在教育中得到重视。受身心二元论思维方式影响,教育中长期存在“身心分离”“抑身扬心”的现象,心智发展始终是教育的头等要事,而身体本身所具有的感性、欲望等特征,被认为会妨碍知识学习和心智发展,因而处于被忽视、遮蔽、抑制乃至规训、惩罚的状态。在德、智、体、美、劳组成的全面发展教育中,智育一直占据主导地位,与身体密切相关的体育、劳动教育则处于边缘化境地。教育文化中最具根本意义的当是劳动教育,然而,劳动教育推进与实施的外生性特点,使其异化为惩罚身体的手段,扭曲为改造思想的工具,窄化为培养技能的训练,遮蔽了劳动的本真教育意蕴。[1]互联网、人工智能技术的快速发展,使得身体和劳动的地位日益被机器替代,劳动教育的价值危机愈发凸显。因此,在身体视域下重新审视劳动教育的文化意涵,才能更加明晰其实践路向。

一、身体视域下劳动的文化内涵

人的身体是自然和文化两种过程共同创造的。作为自然过程,它被维持自身存在的本能和欲望驱动。作为文化过程,它被带有情感、态度、价值观的意向性行为引导,就像河流塑造着岸谷,文化的潜流也形塑着身体。

在西方传统哲学中,身心往往在二元分立的框架中被认识。西方理性主义哲学历来存在“抑身扬心”的传统,认为身体是灵魂、精神、心智、理性的附属物,是工具化的存在物。提倡灵魂至上的基督教传统,则极力压抑肉体欲望。近现代以来,哲学家对身体倾注了更多关注。尼采提出了“一切从身体出发”的口号。[2]梅洛-庞蒂的身体现象学从身体知觉出发,证明肉体和心灵的不可分性。他把身体置入变化的、关联性的、情境性的存在之中,指明身体是存在的基础、意义的来源、理解他人与世界的前提。福柯“被规训的身体”的研究,指出身体是被权力、知识、文化等塑造的身体。[3]

20 世纪80 年代以来,身体成为诸多学科领域研究的热点。身体社会学探讨身体在社会生活中的符号性意涵;身体政治学试图揭示身体与权力、话语之间的关系;身体文学把本能、欲望作为一种叙事资源。既有的研究突破了身体的生理认识框架,使身体具有精神性、能动性,成为行动者和实践模式。[4]

教育学以往对身体的研究,基本上是从生理学的角度来进行的。从基于身体的角度来看,是把身体看作人的物质基础、遗传素质,为人的发展提供物质前提和可能性。从为了身体的角度来看,是把提高身体素质、培养健康体魄作为教育的目的之一,要促进身心健康发展。教育学研究中虽然常常把“身心”作为一个整体来表达,但在具体的研究中,却更多地偏向了“心”的一边,而忽略了“身”的存在。教育、教育学中的身体被遮蔽、抑制,身体感觉被撇开。[5]

劳动及劳动价值观在马克思主义学说中占据核心位置。在马克思看来,“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14]。这一观点,指明了劳动在人、世界、历史诞生过程中的中心地位,是我们认识劳动本质的理论基础。我们讨论劳动教育的文化意义,关注的焦点在“劳动创造了人本身”这一原理的运用。劳动教育的重要使命,就是要帮助人认识劳动的价值和意义,将劳动看作一个完整的人全面实现人生价值的实践活动,以高度的使命感将主体的建构与人的发展作为终极关怀。

人的身心解放意味着对自身奴役状态的觉悟和意识,是走向自由道路的起点。人类文明的自然进程丰富了人感知世界的各种器官,但随着工业文明的发展,那些历史地形成的、被文化塑造的器官功能却在逐渐退化和关闭。人们沉溺在技术工具带来的高效、安逸的生活中,滋长着好逸恶劳、少劳多得、不劳而获的无边欲望。自私与懒惰是我们身体与生俱来的劣根性,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人的身心解放,就个体来说,就是人性的解放,就是同自己人性中不善的一面作斗争。自由,意味着身心摆脱了低级而庸俗的欲望,意味着个体具备依靠自身力量而独立生存的能力。身心合一的、主动的、创造性的劳动是使人从“沉重的肉身”和“横流的欲望”的奴役状态中解放出来的现实载体。孟子曰:“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苏霍姆林斯基说,如果学生只知享用由社会创造并提供给学校的那些物质和精神财富,而不去从事劳动,就不可能产生真正的教育。[15]身体视域下的劳动教育,为个体充分调动“脑、心、手”等全部身体官能参与到劳动实践之中创造了条件,有助于个体达到舒展和强健身心、增强实践能力、提升精神境界之目的,进而促进人的身心解放。

过了两天,我刚回家,邻居打开门,对我说:“邻居你好,刚才有你一个快递,你不在家,我帮你签收了。”我忙笑着说:“噢,多谢了。”邻居说:“不用谢,那天我家孩子不还去了你家?”我说:“没事儿,都是举手之劳。”邻居说:“嗯,再见!”说完,就关上了门。

由图5可看出A2、A4的增加能使开发商建设普通房的概率的曲线斜率绝对值变大,即缩短被动房的推广过程。同样条件下增加A4比增加同比例的A2能更快地加速降低无效概率的趋势。减少A4会使得开发商建设普通房的概率下降的速率减缓,将会阻碍被动房的推广。开发商会根据政府激励政策力度来决定开发被动房的速度,政府对开发商的优惠越大则开发商建设被动房的意愿越高,加速了推广的程度。

梳理哲学和教育学的身体转向,我们可以发现“身体”并非物理学意义上冷冰冰的、毫无生气的“躯体(或物体)”,而是指运动与感觉同在、活生生、有血有肉、洋溢着生命气息的“身体”。广义地说,人的身体包括人身上的一切器官,以及人的相互关联着的肉体、心理、认知系统。所有这一切,都是历史地形成的,是文化的创造物,也再创造着自身的文化。人就是在文化的驱动下不断再创造着自己的身体。

在人类所有文化形式中,劳动是塑造身体的最重要的文化形式之一。劳动作为人与动物区别开来的一大标志,是人类身体与自然连接的纽带。马克思认为:“劳动首先是人和自然之间的过程,是人以自身的活动来中介、调整和控制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交换的过程。”[11]为了能够在对自身生活有用的形式上占有自然物质,人类必须使身体的各个器官运动起来。人类通过身体的劳动作用于自然并改变自然,同时改变他所处的社会生活及人类本身。这就是马克思所说的“对象性”关系,两者在同一个过程中,不断地构造和生成着新的形态。最典型的体现在人对身体这个自然物的改造,即“人化自然”。因此,“劳动是整个人类生活的第一个基本条件,而且达到这样的程度,以致我们在某种意义上不得不说:劳动创造了人本身”。[12]

青少年劳动价值观的形成不是靠简单说教即可实现,必须在“身体力行”的劳动中才能逐渐形成。“身体力行”的劳动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教育者自身要表现出对待劳动的正确态度和参与劳动的积极行为,这对学生具有重要的示范和引领意义;另一方面,教育者要为学生全身心参与劳动、体验劳动创造机会和条件。学生只有通过“身体在场”的劳动体验,才能感知劳动在协调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我的关系中所蕴含的真、善、美,体悟劳动绝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更是彰显主体自觉、丰富本质力量、提升创造能力和审美能力、确证自我存在价值的方式。劳动教育要引导学生形成正确的劳动价值观,需要在全社会营造出“以劳动为荣”的劳动文化,在校园内外创造真实的劳动场景,引导学生在“身体力行”的劳动中克服“好逸恶劳”的自然惰性,进而自觉主动地参加劳动,“促进他们形成良好的劳动习惯和积极的劳动态度,使他们明白‘生活靠劳动创造,人生也靠劳动创造’的道理,培养他们勤奋学习、自觉劳动、勇于创造的精神,为他们终身发展和人生幸福奠定基础”。[25]

小伊发觉到自己的双重人格时,正骑着已经被禁止的无牌照摩托车穿越在寂静的市中心,播放出的聒噪摇滚乐引来了巡逻民警,小伊熟练地把速度换到最高档位,享受着摆脱追逐的快感,转弯的瞬间离心力在地上蹭出一条划痕,眼角根据角度的变换在无意中瞥到了什么建筑,他还没有明白对这栋建筑的熟悉感来自哪里,大脑就已经传来阵痛,愈演愈烈,在从摩托车飞出的瞬间,他恍惚想起这似乎是个学校,桌椅已经老旧,上面写满了少男少女的笔迹。摔在地上的那一刻,小伊感到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他身体里流出。

二、劳动教育的文化意义

20 世纪90 年代以后,在身体哲学的影响下,教育学领域出现了“身体转向”。李政涛认为,重提“身体”,意味着要打破对于身体的二元对立思维方式,以整体性、综合性的思维方式理解教育中的身体。身体是一种完整的有尊严的生命存在,是个性的根本。身体是尚待生成和完善的,有着内在的成长需要,具有各种可能性且能在教育的引导和塑造下变成现实,能够在现实性基础上被赋予新的可能性。教育学的身体转向意味着以整体的身体为核心,将身体的体验和感觉作为教育和知识之根本和源头;探讨身体、社会和文化的互动关系。[6]刘铁芳从个体生命整全发展的角度,提出“回到身体”,把身体作为个体发展与教育的起点。所谓身体,就是个人肉身以及包容在肉身之中的个体初始性的心理机制与心灵状态。回到身体,就是要让教育的过程成为充分尊重、激活个体初始性身体及心灵感受力,让个体人性的获致建基于个体身心的充分展开,在保持个体人性的丰盈之时,促成个体自我的内在超越与生成。[7]

⑦支撑气袋的钢闸门作为气袋的护盾,保护气袋,避免被浮木、砾石、冰块等杂物破坏,使用寿命长,通常的使用寿命都在30年以上。

(一)劳动是促进人的身心解放的现实载体

2.7 回收率与精密度 在空白文蛤样品中添加3个浓度水平的DSP混合标准溶液,每个添加水平6个平行样品,计算回收率和测定值的相对标准偏差(RSD),结果如表4。由表4可知,各毒素的加标回收率都在75%~90%,RSD都在3.0%~6.6%。

刘良华在多篇论文中论及“身体教育学”的问题。他指出,“身体教育学”的基本形态为亲身感觉、亲身感受和身体力行,关注整个身体的发展,而不只是脑袋的发展;不拒绝智育,但更加关照德育、体育、美育、劳动教育。[8]它立足于身体,由身体的强健开放出精神的自由与智慧的发达,三者一起构成“身体教育学的意见”。[9]他还分析了科学与艺术对身体带来的影响。科学与艺术促成了劳动形式的转型,也满足人的追求安逸享乐的本性,将导致身体的衰落。强身健体的关键途径是在科技发达的社会,让身体依然保持必要的自然状态,野蛮其身体。由此,需要凸显劳动和体育的重要性。[10]

(二)劳动是人的本质得以实现的主要途径

马克思说:“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16]人是通过劳动才构建了具有本质意义的一切关系。在马克思看来,劳动是人的内在本质,人与动物区别开来的第一个历史性活动就是劳动。劳动的最初动因是为了生存,然而,人的劳动并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如果生命的意义仅停留于生存,那就说明人类还没有与动物界脱离。“自己的本质变成仅仅维持自己生存的手段。”[17]劳动不仅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表现“我”的存在,继而上升为“肯定自己”。[18]“肯定自我”也称为“实现自我”,就是个人在天赋、认知、技能、情感和行为上所表现出来的特长以及发挥这些特长所做出的成绩。劳动是自由的生命表现,因此是生活的乐趣。人在劳动中肯定了个人生命,也就肯定了其个性和本质。

劳动是人的真正的、活动的财产。然而,在私有制的前提下,人的个性同他自己极大程度地疏远,劳动不过是一种被迫的活动。因此,我们得这样来认识:人的劳动,必得同自己的劳动产品、自己的生命活动、自己的类本质完全一致起来,这才会有劳动的幸福感。也就是说,劳动必须是人的自觉的、自由的生命实践,才会与生命的本质意义实现统一。通过劳动使人的本质得以实现,成为教育要发挥的一个重要作用。人的成长包括自然层面的身体成长和文化层面的精神成长,体现了人的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的统一。劳动教育的开展就是基于人的自然身体力量的展开,引导人在社会化的劳动中不断开拓个体精神发展的空间,激发成长的内在活力,丰富人的本质力量。

(三)劳动与教育结合是造就全面发展的人的必由之路

马克思主义人的全面发展理论指出,由于社会分工的精细化,人的劳动能力逐渐丧失整体性,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的分离及其各自的片面发展,都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和破坏了人的全面发展。人的全面发展是一个历史的、实践的过程,唯一的实践就是劳动。因此马克思说:“生产劳动同智育和体育的结合,它不仅是提高社会生产的一种方法,而且是造就全面发展人的唯一方法。”[19]基于此,我们提出的“劳动化人”中的劳动,并不是指专业化的劳作,而是指那种充满了丰富性、完整性、变通性、实践性、全面性的劳动。通过劳动教育,人充分认识劳动的价值和意义,克服异化劳动带来的各种弊端,实现人的肉体、心理和认知的全面的、整体的发展。教育同生产劳动相结合是马克思主义教育学的一个重要原理,也是我国教育方针的重要组成部分。把生产劳动引进教育领域,对教育适应社会发展是一种促进。教育同劳动的结合给学生提供了参加校内外社会经济活动、了解不同类型的生产劳动和职业生活的机会,从而在观念、心理、技能和职业上为他们走向劳动世界创造条件。

三、劳动教育的实践路向

人的全面发展是一个历史过程,是实践努力的方向。劳动教育为摆脱现代分工对每个人造成的被动性、片面性,为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提供条件。身体视域下的劳动教育应以“劳动化人”作为出发点,探寻其实践路向。

(一)从分离到融合:在“身心合一”的劳动中培养“完整的人”

多年来,劳动教育在实践中被忽视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把劳动仅仅看成简单、重复、机械的体力劳动,从而使得劳动与知识学习相对立和脱离。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的分离及其片面发展,都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和破坏了人的全面发展。劳动作为人本身的存在方式,给每个人提供了发展和表现自己全部的体力和脑力的机会。[20]劳动教育要想在实践中真正受到重视,需要树立一种“整全的身体观”,确立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结合的劳动观。“整全的身体观”意味着身体既包括生物性要素,也包含精神性要素;既是物质的,也是精神的。身体教育就是为成就“完整的人”而实施的教育。[21]在这种身体视域下,劳动也不再仅是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的简单划分,而是身体、心理、认知、情感、意志等要素全面参与、高度融合、协调统一的整体。通过身与心、知与行统一的劳动,“以劳树德、以劳增智、以劳强体、以劳育美、以劳创新”,实现培养“完整的人”的目标。

即便从现实的角度来看,劳动教育的开展也有利于智育目标的达成,提升学生认知思维能力和学业成绩。心理学的“具身认知”理论表明,身体参与了认知,影响了思维、判断、态度和情绪等心智过程。我们对于客观世界的知觉依赖于身体作用于世界的活动,抽象的意义有着身体感觉—运动系统的基础。[22]国外脑神经科学相关研究证明,身体各器官与脑神经组织实体具有对应性,身体的运动方式影响大脑的思维方式,如手指的练习会帮助孩子更好地发展数学思维。[23]劳动为学生调动全部身心参与实践提供了理想的载体。因此,教育系统应该把劳动教育摆在更加重要的位置,增加劳动教育的比重,精心设计切合学生实际和时代特点的内容和形式,提高劳动教育的创造性和育人功能,以培养身心健康、人格健全、富有社会责任感、创造精神和实践能力的一代新人。

(二)从被动到自觉:在“身体力行”的劳动中树立劳动价值观

人才培养方案是高校人才培养目标实现的总体方案,是建构人才培养模式的关键。酒店管理是应用性极强的学科专业,需要从培养学生的服务意识开始,逐步到实际操作能力、应用管理能力,实现向酒店行业输出高级管理人才的终极目标。“一带一路”国家战略对应用型本科院校酒店管理国际化人才培养提出了新的要求和挑战,针对外语+、国际化发展定位,应用型本科院校人才培养要系统、协同、科学创新联动[5],从招生、过程培养、再到就业整合,多维度、多角度、多层次输出具有国际视野的高素质应用型高级酒店管理人才。

我们在身体文化这一意义上谈劳动教育,是把劳动作为形塑身体的文化场,把劳动视为以“文”化“身”的过程。这里的“身体”,指的是肉体、心理、认知等要素合而为一的整体。劳动教育中的“劳动”,并不包括狭义的脑力劳动,不指那种脱离实践、与生活脱节的纯粹智力活动。这是因为,如果把智力活动也看作劳动的一种形式,那么知识学习活动本身便成了劳动,也就无需再进行“额外”的劳动教育。劳动教育中的“劳动”是指身体力行、知行合一、动手操作的劳动。在劳动教育中真正要实现的是人的整体的文化。劳动是一种不言之教。人在劳动中,需要肉体的耐力、毅力、辛苦、劳累,需要心灵的紧张、兴奋、专注、投入,也需要知识的实际运用和创造性的发挥,肉体、心理、认知高度融合,协调统一。主体须以自觉的、能动的、积极的、快乐的态度投入劳动过程,发挥人的主体性,展现和丰富人的本质力量,提升人的精神境界,促进个性自由全面发展,[13]从而促使个体整个身心在忘我状态默然成化,实现“劳动化人”之功。

(三)从单一到综合:在“多维空间”的劳动中促进自由全面发展

劳动教育的根本目的是实现“劳动化人”,即通过“身心合一”“身体力行”的劳动教育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一个相互联系的、动态的、历史的过程。当前,劳动教育实践中存在将劳动教育孤立化、单一化的倾向,具体表现为:劳动教育与德智体美四育的脱离,在实施过程中与自然、生活的脱离,以及学校与家庭、社会的脱离。这就影响了劳动教育的整体育人效果。

劳动教育的目标定位,是明确劳动教育实施方向和路径的价值旨归,也是纠正对劳动教育的偏见和误解的价值尺度。有学者认为,“劳动教育的本质目标在于确立劳动价值观,让青少年充分认识到劳动对于社会发展和人生进步的重要意义”。[24]教育实践中把劳动当作惩罚学生手段的做法,无异于传递着“劳动可鄙”的价值观。从人的自然属性来看,好逸恶劳、不劳而获,可谓人的天生劣根性,这是人在社会化过程中需要克服的。然而,当今时代日益丰富的物质基础、家长的无限溺爱、学校以知识教育为主的安排、社会流行的“暴富”心理等因素,都在制造和引导着使青少年学生脱离劳动、鄙视劳动的环境。这些都需要通过加强劳动教育来进行正确引导。

劳动教育的身体转向意味着从“整全的身体观”出发,充分发挥劳动综合育人功能,促进学生的自由全面发展。我们认为,劳动教育可以从人与自我、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技术等多维空间展开,开发与设置既具有独立性又具有融通性的劳动教育课程体系,让学生在不同场景、不同对象的劳动中充分感知劳动改造自我、自然和社会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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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与自我维度,劳动是立身之本。对待劳动的态度可以照见人的内心世界。最基础的劳动是与学生的家庭饮食起居和校园学习生活相关的劳动,培养学生基本的劳动态度、习惯和技能,这是人存在于世的基本要求。中国文化传统从童蒙起就要求做“洒扫庭除,礼貌应对”之类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其意义深远,培养劳动精神须从起始点的细枝末节做起,“养正于蒙”,这是至高人品的生成之道。由此,劳动教育与德育的结合,学校劳动教育与家庭劳动教育的结合,就显得尤为重要。

在人与自然维度,劳动是连接身体与自然的纽带。一方面,身体作为自然进化的结果,是自然生命力的彰显。然而,学校教育的围墙,却将人与自然相隔离,使身体逐渐“远离野蛮”,引发身体虚弱和衰退的危机。劳动是身体进化的重要驱动力,人类通过劳动改造外在的自然,也改造着身体的自然。因此,劳动教育的开展应基于人的身心发展规律,在自然环境中展开,实现身体自然与环境自然的协调发展。另一方面,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理念需要通过劳动教育得以渗透和贯彻。学校可以利用学校空间和周边农场等自然条件,设计种植园艺、农业生产、生态保护等方面的劳动,创造更多机会让学生回归自然、亲近自然。“我们的身体和生命唯有在和其他物种共存的情况下,才会有意义。只有在观照其他的生命后,我们才能真正了解自己。”[26]

在人与社会维度,劳动是学生实现社会化的桥梁。劳动是学生参与社会,了解社会,初步实现自我价值的载体。学生通过参加公益劳动、志愿服务、现代工商业体验等劳动,可以实现知识学习与劳动实践的有机结合,更多地服务于社会,并在社会化劳动中学习如何与人相处,与人合作,不断丰富自己的本质力量。随着产业结构升级、信息化、智能化的迅速发展,社会上的新型职业不断涌现。诸如人工智能工程技术人员、数字化管理师、无人机驾驶员、农业经理人、工业机器人系统运维员等新职业已正式纳入国家职业分类大典。[27]这些新型职业对劳动者的科学文化素质和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此,劳动教育要紧跟社会发展的步伐,帮助学生了解和体验社会各行业发展情况,为其职业生涯规划做好准备。

这些热词也许成不了主流,但却比主流更红火。2018年的帷幕即将落下,如果说,它们构成了公共的“大众”文化与社会记忆的框架,但每个人的真实经验的色彩斑斓、背景各异,定不是“小时代”所能命名的。

在人与技术维度,劳动教育的开展要顺应智能时代的发展趋势,设计与技术整合的教育内容,增加劳动教育的“技术含量”,使其更具创造性。当前正在兴起的创客教育,让学生以自主、合作、探究的方式经历从创意设计到动手制作、成果展示的全过程,就可以看作一种具有综合性、创造性的新型劳动技术教育形态。它将学生的大脑与身体、认知与行动、虚拟与现实、个性发展与团队合作有机融合在一起,而且使学生收获了实实在在的劳动成果,体验到了创造和被认可的成就感和幸福感。

值得注意的是,劳动教育需要合理地利用技术,但要避免以技术的操作代替人的身心的全面参与,避免人对技术的依赖造成的异化。例如,当前流行的3D打印课程(让学生通过电脑软件设计物品,然后用3D打印机打印出来),其作为信息技术课程无可厚非,但从劳动教育的层面看,这种课程缺失了动手操作和制作的环节,缺少了全面调动身体器官、专注力、情感等要素进行创造性劳动的体验过程。劳动教育要充分发挥其培养“完整的人”的功能,从某种程度上说,有必要摆脱技术对人的捆绑。劳动需要技术,工匠级的技术水平是劳动幸福感的源泉。但这与那种依赖技术的“座架”(海德格尔语)提高效能的技术有着本质的不同。身体能力极限的充分发挥和精益求精的追求以及创造性劳动的展现,是工匠精神的本质所在。正是“动手做”而不是靠外在的技术,成就了工匠。

在未来已来的智能时代,社会和教育中更多的“人机互动—虚实交互”情境似乎难以避免,技术手段在增强人体功能的同时,也潜藏着人的身体、智力、情感的退化、异化、虚无化危机。身体视域下劳动教育深层次的文化意涵,便在于让学生通过身心合一、身体力行、多维空间的劳动,引导其更好地认识自我、亲近自然、回归生活、走进社会,在增强身体机能的同时,逐渐成长为主体自觉、身心解放、个性自由、全面发展的“完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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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题来源: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新丝路战略下西南民族智力资源开发的教育文化路径研究”(课题编号:15BMZ050);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人工智能时代教育中的身体退隐与重塑”(课题编号:SWU1909571)的研究成果之一。

作者简介: 张磊/西南大学西南民族教育与心理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教育基本理论;倪胜利/西南大学西南民族教育与心理研究中心研究员,西南大学教育学部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教育基本理论。

(责任编辑:刘丙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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