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网络演变与企业网络结构升级,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网络论文,结构论文,价值论文,企业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问题提出 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企业的价值创造源泉、价值创造方式和价值创造空间都悄然发生了变化,在企业价值创造从要素型发展到关系型又从关系型发展到结构型①的过程中,物质性生产要素实现了向知识性生产要素②的升级,企业生产方式实现了信息化、网络化与全球化的转变,价值创造源泉从有形物质拓宽到了无形资源,价值创造方式从实体经营拓展到了虚拟运营,价值创造空间从企业内部延伸到了企业外部。企业价值创造在内部质量提升和外部网络发展的双重驱动下呈现出了“双微笑曲线”,处在价值链条顶端的研发、营销与运营创造了较高的价值,处在价值网络顶层的平台企业或处在网络链条中的链主企业取得了优势的网络发展地位,价值链条低端及价值网络底层的节点企业则处于相对弱势的地位。在这种网络结构的发展背景下,很多学者提出企业应沿着价值链条和价值网络层级进行结构升级(Kaplinsky,2000;Humphrey,Schmitz,2000,2002;宗文,2011),并基于价值链条和价值网络进行虚拟整合(Hammer,2001;申俊喜,刘志彪,2002;颜安,周思伟,2011),以获取更高的网络发展地位和更大的企业外部价值。 企业外部价值链条和价值网络是分工与协作的产物,企业在自身专业分工领域所进行的能力升级属于“内部质量升级”,企业在价值链条和价值网络中所进行的地位升级属于“网络结构升级”。处在价值链条或价值网络中的研发、制造、营销与运营企业属于专业化或模块化的分工企业,分工企业在分工定位下从事专业化生产或运营,然后由价值链条上的链主企业或价值网络中的平台企业完成价值整合与价值集成。在价值链条的结构中,制造企业向设计或研发等方向所进行的横向升级属于企业定位调整或重心调整的“换位升级”,横向升级是为了从价值链条的低端领域转至价值链条的高端领域进行发展,但升级难度是较大的。同理,由平台企业、链主企业和众多节点企业组成的层级化价值网络存在着更大的分工差异,这种差异化分工是由企业资源禀赋、企业核心能力以及企业发展定位所决定的,节点企业在原有价值网络中向链主企业或链主企业向平台企业所进行的纵向升级也是比较难于实现的。大多数学者根据价值链条和价值网络发展特征所给出的发展建议是俯视性的,这对处于价值链条高端和价值网络顶层的企业更有指导意义,而对处于价值链条低端或价值网络底层的企业则容易形成误导。为避免企业走向“错位升级”,本文结合企业质量升级与网络结构升级来进一步探讨价值链条上的低端企业和价值网络中的底层企业在价值网络中进行网络结构升级的升级方向与升级路径问题。 二、价值提升方式与价值网络结构演变 随着价值创造源泉和价值创造方式的改变,企业发展和价值提升主要依靠三大新的资源:企业的知识能力或能力要素、企业的顾客要素或市场关系要素(罗珉,2006)以及企业价值网络或价值体系的结构要素。而在企业发展的价值网络结构中,知识体系和知识结构决定了价值网络的结构演变,知识定位和知识分工决定了企业在价值网络中的发展地位,知识运用和知识创新能力不但是企业内部价值提升的重要因素,也是企业外部网络发展的战略关键。 1.生产要素的知识提升 生产要素的进步推动了企业发展,在诸多生产要素中,知识要素因具有较强的活性和较高的价值创造水平而成为企业发展的重要推动因素。在现实世界中,大多数生产要素属于知识与其他生产要素相结合而产生的复合生产要素,复合生产要素促进了生产要素的提升也促进了企业价值创造水平的提升。物质生产要素虽然具有较重要的价值,但其本身不能产生价值增值,只有当知识作用于物质生产要素并使其具有了知识属性时,物质生产要素才在知识的作用下产生了价值增值,所以,知识以及融合了知识的复合生产要素成为企业价值创造的重要源泉。 知识通过活化或物化路径与其他生产要素相结合,并成为复合生产要素的内在知识属性。这样,根据生产要素的知识属性可将其分为物质生产要素、知识生产要素和复合生产要素三大类,根据复合生产要素中的知识活性和知识含量,复合生产要素又可细分为物质性生产要素和知识性生产要素。土地、矿藏等以自然状态存在且无人类赋予其知识属性的纯物质性生产要素,我们将其标记为M,如自然界中的可燃冰;在复合生产要素中,知识属性还没有超过物质属性成为该生产要素的主导特征,知识属性仍以隐性状态存在,或者随着时间的推移,复合生产要素中的知识属性逐步老化,知识物化的边际效益特征已经衰变为物质性特征,我们将这类以物质特征为主的复合生产要素标记为物质性生产要素M[k],现实世界中这类复合生产要素最为广泛,如劳动工具、机器、钢铁、工程塑料、可燃冰能源等;当复合生产要素中的知识属性超过其原有的物质属性、知识的活性特征成为该要素的主导特征、知识的边际效益递增高于其载体的物质边际效益递减时,该要素就会逐渐从传统要素中分化出来,成为相对独立的知识性生产要素,我们将这类以知识特征为主的复合生产要素标记为知识性生产要素K[m],如劳动要素中分化出的智力劳动、资本要素中分化出的人力资本和无形资本、产品中出现的软件等知识性产品;还有一部分活性周期较长的知识(如数学知识、管理知识等),以及尚未物化的知识产出,我们将这类纯知识生产要素标记为K。随着知识生产要素产出步伐的加快和累积数量的增加,物质生产要素在知识K的作用下逐步发生“M→M[k]→K[m]”的演变,生产水平也产生了“工具化→机器化→自动化→智能化”的发展,其中知识经济时代的显著特征就是K的大量产出和K[m]生产要素的大量涌现。 知识对生产要素的影响还体现在知识作用在生产要素的不同功能区域和结构区域上,生产要素具有从内核到外延的层次结构以及由不同功能区构成的功能结构。内核层面的核心属性是生产要素核心价值的体现,也是生产要素存在的理由;外延属性是生产要素外延价值层面的属性,外延属性依托核心属性而存在并丰富了生产要素的使用价值;功能属性分别存在于生产要素的核心层次和外延层次中,功能属性是生产要素所具有的多种功能的体现。不同的模块知识作用于生产要素不同的结构区域和功能区域所产生的推动作用是不同的,由于核心功能的价值权重一般大于外延功能的价值权重,物化的模块知识越贴近于生产要素的核心属性,所产生的进步推动作用就越大,知识所创造的价值也就越大,如电视机从模拟成像到数字成像的技术进步价值远高于外观、尺寸等外延属性上的技术进步价值。同理,作用于核心生产要素、稀缺性生产要素、前沿生产要素的知识创新,对企业价值提升的作用也会更大。 2.价值链条的知识升级 在企业内部,由许多相互关联的价值创造活动构成了企业内部价值链条(Porter,1985)。企业内部价值链条向外部供应链、产业链的线性延伸形成了企业外部价值链条(Hines,1993),企业外部价值链条的网络化发展则形成了企业价值网络(Slywotzky et al.,1998;Bovet et al.,2000),企业价值网络范围再扩展到外部的利益相关者与协作者,就形成了结构更为复杂的价值星系(Normann,Ramirez,1993)。无论是价值网络还是价值星系,都是由多条相互作用的价值链条整合而成的价值系统(Bengtsson,Kock,2000),其中价值链条的本质没有改变(宗文,2011),价值链条是价值创造的主线,因而深入研究价值链条的演化发展仍具有重要的基础意义。 当今知识经济发展时代,价值创造的主导要素已逐渐演变为知识与信息。1995年杰弗里·雷鲍特和约翰·斯维奥克拉提出了虚拟价值链(Rayport,Sviokla,1995),1997年马修·威格曼提出了知识价值链(Weggeman,1997),虚拟价值链和知识价值链分别将信息和知识作为重要的价值创造要素被纳入到了价值链条中,使价值链条的价值创造要素从物质、资本等有形生产要素延伸到了信息、知识等无形生产要素,并使企业的价值创造空间从实体空间拓展到了虚拟空间③。企业的价值创造除了受知识和技术推动以外,制度和管理也创造了重要的价值。制度和管理是利用知识和认知所进行的管理安排,是一种知识化的手段和方式,是相关知识在管理领域的广泛应用,从大知识的角度讲,制度和管理可以看做是一类泛化了的知识(肖勇,2005)。另外,专利权、非专利技术、著作权等部分无形资产是通过知识生产取得的,商标、商誉、专营权等无形资产既含有知识要素,又属于企业价值创造的内生因素,也创造了重要的价值。这样,根据知识、信息、制度与管理以及无形资产之间的紧密联系与内在关系,可将知识价值链、制度与管理活动、无形资产的投入与产出等无形价值创造活动归集为一个无形价值链,无形价值链与有形价值链的相互融合形成了更为完整的企业价值链条(见图1)。无形价值链与有形价值链融合而成的企业价值链条不但体现了从有形价值链到无形价值链的升级,还体现了无形价值链与有形价值链融合发展的结构演变与升级。“微笑曲线”生动地揭示出了研究、开发、设计、营销等无形价值创造活动处在价值链的顶端并创造了更高的价值,企业沿着价值链条进行结构升级实质上是从有形价值链向无形价值链发展的提升过程,也是企业从有形价值创造方式向无形价值创造方式转变的一种升级过程。 图1 无形价值链与有形价值链融合而成的企业价值链条 3.价值网络的结构演变 (1)价值网络的知识推动。当知识积累和知识创新达到一定水平后,细化分工以及价值整合均上升到了知识层面,以劳动为主导的社会生产分工转变成为以知识为主导的模块化生产分工,以传统组织为主导的价值整合转变成为以知识体系为主导的网络价值整合,因而在知识的细化分工与价值整合作用机理下形成了价值网络。从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推动的分工看,劳动生产从农业劳动和采猎劳动的自然分工、到工业与农业的行业分工、再到知识的分工与分化④,知识成为现代社会生产分工的主要对象,现代社会的教育部门、科研部门、生产领域的技术部门所形成的知识生产规模已是任何一个物质化生产部门都无法与之相比的;从劳动推动的分工看,传统社会的技能分工与现代社会的脑体分工都起源于劳动者所掌握的技能与知识,而且现代社会体力劳动者和低水平的技能工作者逐渐被自动化、智能化的机器设备所替代,与之相反,从事复杂劳动、创造性劳动的脑力劳动者的劳动分工地位越来越高;从生产工具推动的分工看,工具化、机器化、自动化、智能化的生产方式进步使生产分工越来越向专业化和知识化方向发展,甚至出现了以专业化设备为核心的生产部门,如复印社、核磁共振室等;从生产过程推动的分工看,知识要素的广泛参与推动了生产过程的“脑体分工”,知识的层次化和模块化生产进一步推动了生产过程的“脑袋分工”和“躯体分工”,知识含量较高的研发、营销和营运区段被称为“脑袋产业”,知识含量较低的制造区段被称为“躯体产业”,脑袋产业再度分离为营运整合“大脑袋产业”和研发营销“小脑袋产业”,躯体产业的每一个环节都可再度分离并发展成为一个产业(李海舰,聂辉华,2002);从产品推动的生产分工看,复杂产品生产可构建出一个庞大的价值网络,如波音客机的全球价值网络,简单产品的价值链条分工与模块化生产也会形成一个价值网络,如原材料、广告、包装、物流、分销等;从区域范围推动的分工看,全球化分工的动因就是在全球范围内寻求技术、资源和市场的优化配置与优势输出,其中知识优势在经济全球化中占据主导地位。知识在推动分工细化的同时也推动了价值整合,价值整合不是简单的组合与集成,而是以系统知识对模块知识进行整合、以核心知识对边缘知识进行整合、以高层次知识对低层次知识进行整合、以创新知识对普遍知识进行整合,价值整合也是系统知识的深度挖掘与高度提升,是一种较高形式的价值创造过程。当今时代,几条分工路径和价值整合都上升到了知识层面,知识模块成为价值网络的节点要素,知识体系成为价值网络的结构要素,核心知识成为价值网络的枢纽,整个价值网络在企业个体知识创新和网络协同知识进步中得到全面提升。 知识要素与其他生产要素的广泛结合与动态发展,形成了相互交织的网络化发展结构。以汽车发动机为例(见图2),可变气门正时技术应用于发动机生产中,产生了可变气门正时发动机;涡轮增压技术应用于生产中,产生了涡轮增压器,涡轮增压器应用于可变气门正时技术的汽车发动机中又产生了具有可变气门正时技术及涡轮增压的汽车发动机,涡轮增压器的广泛应用催生出了专业化的生产企业,并吸引大量的技术工作者奋斗在这个领域,同时衍生出涡轮增压的研发、设计、生产、装配、保养、维修等知识和技术,这一系列价值创造环节细化分工后再融入到汽车发动机的价值网络中;涡轮增压的知识工作者在相关知识领域持续创新,产生出汽车涡轮增压电子控制知识,推动技术工作者开发出电子控制增压系统的知识性产品(电子控制产品的知识属性超过其载体的物质属性),同理开发和生产出电子控制进气系统的知识产品(图2中省略了该过程),这两个产品应用到发动机中,产生了具有电子控制进气和增压的发动机。持续的知识创新推动了汽车发动机产品的进步与发展,同时拓展了汽车发动机的价值网络。如果将整车以及相关零部件的概念设计、知识创新、技术开发、产品研发、零部件制造、生产装配、产品销售、维修保养、售后服务等全要素、全节点、全流程、全层级的庞大价值体系构建出来,就足以见得汽车价值体系中知识创新与物质生产的交织密度和复杂程度。因此,在社会生产分工与协作过程中形成的价值网络实质为“知识与物质生产要素动态交织形成的发展网络”。 (2)价值网络的知识特征。在知识与物质生产要素交织发展的价值网络中,知识生产要素逐渐成为价值网络的结构主导,一个相对独立的价值网络基本上就是一个相对完整的知识体系,规则设计商或平台企业一般掌握着价值网络中的体系化知识、共享知识或价值体系中的核心知识,系统集成商或链主企业一般掌握着价值链条上的核心知识或关键知识,模块供应商或节点企业一般仅掌握专业领域的专业知识或局部领域的专门知识,价值网络中企业的网链结构演变成为知识的网链结构。在知识化体系的价值网络中,企业所掌握的知识越靠近价值网络的知识核心,企业在价值网络结构中的地位就越重要,企业所掌握的知识层次越高,企业在价值网络结构中的层级就越高,企业所掌握的知识水平越高,企业在价值网络结构中的地位就越稳固。 图2 知识与物质生产要素动态交织形成的发展网络 价值网络是在知识推动下形成的生产与运营网络,不同种类的知识在价值网络中发挥不同的价值作用。在研发环节,知识工作者或技术工作者通过隐性知识创造出属于企业的嵌入编码知识,价值创造来源于隐性知识和嵌入编码知识对产品的功能拓展与质量提升;在制造环节,复杂生产工艺中包含着嵌入编码知识,技能性生产工作中包含着隐性知识,只有价值创造水平较低的简单工艺或操作才包含着大量的非嵌入编码知识;在营销环节,品牌等无形资产背后所包含的大多为隐性知识,营销技巧背后所包含的大多也属于隐性知识和嵌入编码知识(吕乃基,兰霞,2010)。在研发环节向制造环节的价值传递和知识转移过程中,研发环节所创造的知识被封装在产品功能实现原理与实现方式的“知识黑箱”中,仅通过嵌入编码知识将制造工艺和技术要求传递给制造环节;在制造环节向营销环节的价值传递和知识转移过程中,制造环节所创造的制造技术、制造工艺被封装在产品的“技术黑箱”中,仅通过嵌入编码知识将产品性能、产品特点、产品使用方法等知识传递给销售环节;在营销环节向市场的价值传递和知识转移过程中,营销环节所使用的营销策略、营销技巧也被封装,企业通过非嵌入编码知识向市场传递产品性能与特点,通过嵌入编码知识向购买本产品的消费者传递产品的使用说明与维护保养知识。由于消费者仅对产品功能和性价比感兴趣,而对产品的功能实现知识、产品制造技术、企业营销技巧等知识黑箱和技术黑箱并不关心,所以,消费者不需要掌握解开知识黑箱和技术黑箱所需要的知识和技能,品牌对知识黑箱和技术黑箱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代理作用。在价值网络中,网络运行需要协同机制,价值创造需要知识共享,模块之间的界面标准一般应用嵌入编码的共享知识,这样模块之间才能实现对接,网络设计规则更需要使用非嵌入编码的显性知识,这样系统才能实现兼容(芮明杰,刘明宇,2006),但节点企业内部的模块知识仍然属于隐性知识或嵌入编码知识。 在价值网络中,规则设计商或平台企业不再通过传统组织的产权、组织权力和行政权力对价值网络进行组织,而是通过知识控制权和知识管理等知识治理方式对价值网络进行协同管理,整个价值网络在知识分工与价值整合的协同体系下自组织运行。价值网络中的模块供应商或节点企业侧重分工价值,主要依靠模块知识创造价值,并通过知识创新提升其在价值链条或价值网络中的地位;规则设计商或平台企业侧重整合价值,主要依靠系统知识和系统管理知识创造价值(核心的系统知识和系统管理知识属于隐性知识)。这样,在价值链条和价值网络中存在着两个相对的知识运动,在细化分工中,隐性技术知识→嵌入编码知识→非嵌入编码知识的价值创造水平递减;在价值整合中,嵌入编码知识→非嵌入编码知识→隐性管理知识的价值创造水平递增(见图3)。在当今的知识经济时代,无形价值创造方式已逐步超越有形价值创造方式而在价值链条和价值网络中占据了主导地位,处在价值链条上的高端企业与处在价值网络中的顶层企业,无形价值创造方式所占的生产比重越来越高,而且极大地推动了虚拟运营方式的发展;处在价值链条上的低端企业与处在价值网络中的底层企业,虽然以有形价值创造方式为主,但为了提高自身的价值创造水平以及更好地融入价值网络,无形价值创造方式所占的比重也开始逐步提高。在这种发展趋势中,分工价值与整合价值存在一个共同的发展特征:无形价值链与有形价值链形成了有机融合,无形价值创造方式逐步成为价值创造的主导方式。 (3)价值网络的发展空间。以知识为核心的价值网络在知识特征的基础上还体现出了虚拟化和外部性发展特征,从而使企业的价值创造方式发生了虚拟化转变,并使企业价值创造源泉发生了外部转移。在知识经济时代,企业同时在物质世界的“市场场所”和虚拟世界的“市场空间”运行(Rayport,Sviokla,1995)。在虚拟世界的网络化运营中,企业可支配的资源、企业的发展能力以及企业的价值创造源泉不仅来自企业内部,而且更加来自于企业外部(李海舰,郭树民,2008);在虚拟世界的网络化发展中,企业在经营层面、管理层面和操作层面可超越实体边界实现虚拟运营(李海舰,陈小勇,2011)。因此,价值网络是一个基于知识和能力等无形资产要素合作而形成的联盟网络,网络组织介于“科层”和“市场”之间,是一种虚拟化运营的开放式组织结构,可吸引众多的企业参与到价值网络中,形成较为庞大的网络发展体系,网络中的成员企业不但依靠企业自身取得发展,还可以依托企业外部的网络体系谋求发展,而且在企业外部的价值网络中,企业通过联盟与合作可获取更大的发展空间。 图3 价值链条与价值网络中的知识特征对比 三、价值网络结构中的低端锁定 1.价值网络中的知识绑定 (1)知识分工产生的专业锁定效应。知识推动社会发展与生产进步的结果,使迂回生产链条被拉长,价值链条也随之延长,分工细化的动力需求明显增强。同时,在知识创新推动下,产品被不断开发与升级,产品的复杂程度不断提高,专业化、模块化的知识分工成为生产分工的内在形式。例如,电子信息技术的发展推动了汽车电子控制技术的快速发展,如今汽车电子控制系统和软件已占汽车总价值的30%—40%,极大地促进了汽车电子控制系统和软件的专业化和模块化分工。随着产品及其组成部分的知识含量越来越丰富、技术含量越来越高,企业的持续竞争必须建立在更高水平的知识创新上,所以企业将会投入更多的精力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内进行知识积累和深度挖掘,而没有更多的能力剩余投放到知识广度上。反过来,如果企业侧重知识广度,就很难再兼顾到知识深度。对任何一类企业,资源和能力都不可能无限拥有,面对网络和市场的内外部竞争,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侧重专业化的“知识隧道”与侧重系统化的“知识视野”很难在一个主体内实现完美结合,知识分工推动的专业锁定效应就相应地出现了。 (2)知识封装产生的知识鸿沟效应。知识分工虽然提高了模块化效率和专业化水平,但也不可避免地造成了知识的模块化分割和异质性知识资源的自我保护,即使在价值网络的协作背景下,企业内部的专业知识或模块知识仍被封装在知识黑箱或技术黑箱中,共享知识仅为节点对接的界面知识、网络连接的桥梁知识、网络运行机制的规则知识或标准知识,价值网络中的“知识孤岛”现象仍然存在。在知识经济时代,知识价值的凸显对企业利用知识创造价值产生了强大的驱动力,但同时也使企业更加注重自身的知识能力保护和知识产权保护,有价值的知识或技术反而更倾向于被封装或保护,一个企业解密另一企业的知识黑箱或技术黑箱无异于知识的再次创新(经常也存在模仿创新)。在利益机制和分工机制的驱使下,企业恰恰需要通过制造“知识落差”来获取竞争优势,通过知识黑箱或技术黑箱来保持竞争优势,同时也需要通过知识落差和知识黑箱或技术黑箱以获取并保持网络地位,价值网络中的“知识鸿沟”不但没有消失或减缓,反而大量存在。 (3)价值网络产生的结构绑定效应。企业融入知识分工与价值整合的价值网络体系中,即等同于实现了知识分工下的知识定位,同时也就形成了专业化的“知识锁定”与结构化的“知识绑定”。专业化的知识锁定体现于企业在专业化、模块化发展过程中所存在的知识隧道或知识视野现象,由此使企业“跨知识升级”的转换成本大幅提高。结构化的知识绑定体现在企业主体间存在的知识鸿沟和知识黑箱或技术黑箱,由此形成了企业“跨知识转移”的障碍因素。例如,在专业知识的“锁定效应”和网络结构的“绑定效应”下,汽车轮胎生产企业想“跨知识转移”到汽车发动机制造领域比较困难,想“跨知识升级”到汽车整车生产领域则更加困难,而在橡胶轮胎的专业领域内通过网络重构进行横向拓展(如生产摩托车轮胎)或沿着价值链条进行横向升级(如进入橡胶轮胎的设计或研发领域)则相对可行。也就是说,在专业知识的锁定效应和网络结构的绑定效应下,企业在原有价值网络中进行换位升级与结构升级并不容易,而在本领域内通过网络重构进行本位升级与结构升级才是更为有效的途径。 2.价值网络中的结构垄断 (1)价值网络中的知识结构垄断。在企业拥有的物质生产要素、知识生产要素、复合生产要素以及市场能力要素中,高位资源要素往往具有垄断性质(罗珉,2006)。在知识推动形成的价值网络中,知识的主导作用越强,价值网络的知识特征越突出,知识的垄断性质也就越来越强。由多元知识结构构成的价值网络中,属于平行知识结构的价值网络,知识整合在其中占主导地位;属于主次知识结构的价值网络,主旨知识在其中占主导地位;属于复合知识结构的价值网络,核心知识在其中占主导地位。由单一知识构成的价值网络中,高层次知识占主导地位。当今以知识经济为主导的发展时代,价值网络的知识主导特征更加突出,知识权力的发展潜能已超过资产权力,知识治理的网络范围已超过组织治理,知识垄断成为现代社会发展的新型垄断方式。 (2)价值网络中的层级结构垄断。由价值活动链条与产品架构或市场架构相互交融而形成的价值网络呈现出一种类似金字塔层级数量分布与层级网络控制的典型金字塔或扁平金字塔结构。一个相对独立的价值网络基本由一个规则设计商、几个系统集成商和众多模块供应商组成,网络层级越高,相对应的企业数量就越少,网络层级越低,相对应的企业数量就越多。网络化分工的程度越细,金字塔底层的企业数量就越多,网络化整合的程度越高,金字塔顶层的企业数量就越少,而分工细化与高度整合又是价值网络的发展趋势,所以,价值网络金字塔结构的扁平化也就越来越突出。此外,价值网络实现了控制权与产权的分离,在以契约关系为纽带、以虚拟化运营为依托、以自组织发展为主导的价值网络中,层级扩张变得更加容易,层级控制也比较容易实现,所以,金字塔结构的价值杠杆效应更加显著,金字塔结构的扁平化发展取向也越来越明显,价值链条上的高端与低端企业比例、价值网络中的高层与底层企业比例呈逐渐扩大趋势,低端企业和底层企业总是占绝大多数,规则设计商或平台企业总是占极少数。在金字塔结构的价值网络中,低端企业沿着价值链条的横向升级主要沿着价值活动链条的微笑曲线发展到金字塔的两个黄金边界,底层企业沿价值网络的纵向升级主要沿着网络层级向金字塔的顶层发展,而处于金字塔黄金边界和处于金字塔顶层的企业数量较少,众多的低端企业或底层企业想通过横向升级或纵向升级进入少数精英企业的行列,其竞争程度是非常激烈的、升级门槛是非常高的、升级难度也是非常大的。同时,价值网络中存在层级结构,就必然存在层级壁垒和层级垄断,存在层级壁垒和层级垄断就必然导致企业沿价值网络进行纵向升级时会遇到层次障碍。 (3)价值网络中的市场结构垄断。在消费者驱动形成的价值网络中,网络地位是由市场决定的。企业越靠近市场、越贴近消费者,企业的网络话语权就越强;企业在市场端积累的客户资源越多,企业的网络地位就越高。现代社会,市场的高度发展与激烈竞争形成了一种超竞争的市场环境(D'Aveni,1994),超竞争的结果使顾客和利润正在从过时的商业模式流向那些能更好地满足顾客优先权(偏好)的商业模式(Slywotzky,1996),积聚了更多终端客户资源的网主企业或平台企业对商品生产者形成了强有力的市场领导(如双边市场网络)。无论是生产者驱动型的价值网络还是消费者驱动型的价值网络,价值网络借助信息化将客户个性化要求与高效的供应链体系进行无缝连接(Bovet et al.,2000),顶层企业通过战略要素的整合形成了有效率的市场垄断结构。价值网络中各节点创造的价值经过层级传递,向价值网络顶层的规则设计商或价值网络中心的平台企业汇聚,规则设计商或平台企业集成整个价值网络的终端产品参与外部市场,处于价值网络顶层的规则设计商或平台企业拥有价值网络终端市场的渠道资源和客户资源,并据此形成对价值网络的内部市场控制。价值网络顶层企业对价值网络低层企业的市场控制通过对低层企业的选择权来实现。在价值网络中,顶层企业对下层企业具有正向选择权,下层企业对上层企业或价值网络具有逆向选择权,虽然这也是一种双向选择,但这种双向选择的地位往往是不对等的。低层企业的市场竞争激烈、可替代性强,所以,正向选择范围一般大于逆向可选范围,正向选择主体是选择标准的制定者,逆向选择主体是被选择的参与者和选择标准的接受者,顶层企业所具有的规则与标准制定权和正向选择权演变成了对下层企业的控制权。此外,处于价值网络底层的模块供应商或节点企业,被整合为介于科层和市场之间的网络内部市场,市场营销资源和市场营销能力均被弱化,价值网络对外部市场展现的品牌、商誉等无形资产并不属于价值网络中的企业所共有,而是权属于规则设计商或平台企业,很多规则设计商或平台企业恰恰依靠品牌和商誉对外创造市场价值,对内获取网络价值,并对价值网络中的成员企业进行贴牌管理。在价值网络的市场实现过程中,整个价值网络虽然对品牌、商誉等市场化无形资产的价值创造及其资产增值都有一定贡献,网络中的其他企业可以分享这些无形资产所创造的价值,但却无法分享这些无形资产所形成的资产增值,品牌、商誉等无形资产增值沉淀在顶层企业中。例如,耐克(Nike)整合的价值网络遍布全球六大洲,仅为耐克代工的加工企业就达到600多家,耐克公司凭借品牌引领和虚拟运营创造了巨大的商业价值,也创造了巨大的品牌价值,为耐克代工的企业可以分享耐克品牌创造的市场空间价值,但却无法分享耐克品牌所形成的资产价值。价值网络的发展最终加剧了品牌资产的马太效应,品牌的顶端优势使价值网络中的低端企业被更加牢固地锁定在市场垄断和品牌垄断之下。 在知识主导或市场主导下,价值网络通过知识壁垒或技术垄断产生知识垄断租金,通过“生产要素重新组合”产生熊彼特租金,通过市场垄断产生市场垄断租金,价值网络中的成员企业协同努力,共同创造并分享这些生产剩余产生的垄断租金,但反过来这种双向垄断也形成了价值网络的内部低端锁定,而且价值网络中的层级垄断又加固了这种内部低端锁定。 3.价值网络中的隔离机制 (1)隔离机制的客观存在。企业竞争优势来源于企业的异质性资源,企业为维持竞争优势的持续性,必然采用隔离机制对自身的异质资源进行有效保护,以尽量避免企业被模仿而丧失租金来源(Rumelt,1984)。价值网络虽然以合作为主旨,但价值网络中成员企业彼此间的合作与彼此间的隔离机制建设并不矛盾,适度的隔离机制建设恰恰是价值网络和谐发展的基础,如果成员企业突破相互间的隔离而形成对抗性竞争,价值网络的运行秩序就会被打破,价值网络的合作基础也会因此而丧失,存在这种内部冲突或有着这样严重内耗的价值网络也就不复存在了。 (2)隔离机制的积极意义。①成员企业对自身异质性资源的保护也是对价值网络整体利益的保护。价值网络是一个开放式的网络,价值网络中的成员企业既不会封闭在网络内运行,也不会因为融入某个价值网络而减少企业外部活动,价值网络的发展反而促使企业更加重视企业的外部资源以及外部关系,企业的外部活动更加活跃,企业的开放程度也会更高,这样反而促进企业建立隔离机制以保护异质性竞争资源。②价值网络中的成员企业在竞合基础上共同创造一个完整的价值体系。合作关系主要体现在不同领域、不同环节、不同模块以及不同层面上,企业间的合作是异质性资源的互补合作,互补企业间的竞争主要体现在价值分配与网络地位的竞争,而不是价值创造与市场竞争,因而成员企业建立异质资源保护的隔离机制并不阻碍相互合作,反而可以促进成员企业通过创新发展,提升核心竞争力、提高并维持价值网络的竞争优势,保护价值网络的租金来源。对于在价值网络中处于同一层级,以规模扩张、范围扩张、丰富产品种类为主的横向非合作企业,横向企业之间并不存在合作关系,如耐克的全球代工企业、京东购物商城的商品供应商等,有些同类产品供应商以及可替代产品供应商之间甚至还存在着竞争关系,企业隔离机制的存在并不妨碍整个价值网络的健康发展,反而异质性竞争会促进价值网络的进步。 (3)隔离机制的阻碍作用。①价值网络中成员企业的隔离机制不仅阻碍了网络外部企业的模仿竞争,同样也阻碍了成员企业在价值网络内沿价值链条进行横向升级或沿价值网络进行纵向升级。价值网络中的成员企业在既有的网络定位中进行能力与水平升级有利于促进价值网络共同利益的发展,但成员企业间的换位升级却容易给网络造成混乱或带来不合理竞争,价值网络内部的协同秩序并不鼓励成员企业在价值网络内进行换位升级。同时,价值链条上由高到低的利益链条使得高端利益者为维护自身的有利地位而反对低端企业沿价值链条进行结构升级,价值网络中由高到低的层级利益也使得高层利益者反对下层成员企业沿价值网络进行结构升级,与此相关的隔离机制在价值链条和价值网络中就会隐性存在,所以,价值链条上的低端企业或价值网络中的底层企业在本网络中进行结构升级是异常艰难的,现实中企业在本网络成功实现结构升级的案例也比较少见。②在基于企业优势组合而成的价值网络中,成员企业经营各自优势,把优势发挥到极致,然后在价值网络中进行集成,这种博采众长、精英组合的“新木桶理论”成为价值网络发展的优势所在(李海舰,郭树民,2008)。价值网络中的成员企业,无论是基于异质性资源的竞争优势、基于核心能力的竞争优势、基于市场发展的竞争优势还是基于价值网络结构的竞争优势,都会成为价值网络中的长板组合。融入价值网络中,企业发展重心转向经营长板且不需要弥补短板,企业原有的短板可由网络内的其他长板企业来代替,经营长板成为企业发展与获利的重点,企业会更加重视与此相适应的隔离机制建设,由此形成的移动壁垒会更加坚固,而且越是高附加值的领域或高层次的环节,各种因素形成的壁垒就越高,企业的升级门槛也会越来越高。 由于知识绑定、结构垄断、隔离机制,价值链条上的低端企业和价值网络中的底层企业长期居于无网络核心能力或网络核心能力发展受到限制的地位,从而形成价值链条和价值网络上的两个低端锁定(宗文,2011)。低端企业或底层企业沿价值链条进行横向升级或沿价值网络进行纵向升级的升级方向是正确的,但不同升级路径之间存在着较大差异,所以,选择在本网络中进行正向升级还是在多网络参与中进行反向升级,或者通过网络重构进行本位升级仍需要企业慎重决策。 图4 价值网络中企业结构升级方向与结构升级路径 四、价值网络中的低端突破与网络结构升级 1.价值网络中企业的升级方向与升级路径 处在价值链条上的低端企业,从价值链条的低端区段向高端区段进行横向升级;处在价值网络中的底层企业,从各区段价值网络的底层向更高的层级进行纵向升级(宗文,2011),这种横向、纵向以及“横纵相融”的价值网络结构升级形成了金字塔“金边金顶”式的价值升级运动(见图4)。模块供应商或节点企业在对上述升级方向进行选择的同时,还需选择合适的升级路径(在本网络中进行正向升级、在多网络参与中进行反向升级、通过网络重构进行本位升级),以顺利突破低端锁定并有效实现网络结构升级与拓展。 (1)企业在本网络中进行正向升级。企业可在现有价值网络中通过横向、纵向或混合方式进行正向升级,选择本网络正向升级的优势在于企业对自身所处的网络环境、网络结构、网络界面、成员企业、网络规则比较熟悉,容易找到合适的网络结构定位和网络结构升级的突破口。但企业在本网络中进行正向升级的缺点也很明显:①企业在本网络中进行正向升级的前提是企业必须改变原有结构定位而进行换位升级,即使在环境与时机较好的情况下,放弃现有优势资源而在新的区段或更高的网络层级上构建新的竞争优势对企业自身挑战是相当大的。②企业在本网络中进行正向升级需要克服知识绑定、结构垄断和隔离机制,既要打破网络定势和原有的平衡态,还要得到规则设计商或平台企业的认可,这几点具有相当大的难度和挑战。 (2)企业在多网络参与中进行反向升级。企业并不一定局限在一个价值网络中发展,而是可以参与到多个价值网络中谋求发展。由于价值模块能够通过不同的界面联系规则组合成不同类型的产品,所以,对于节点企业来讲,可以在做强核心竞争力的基础上融入更大网络、融入更多网络(李海舰,原磊,2005),从而通过反向扩张实现价值网络结构升级与发展。当一个企业融入更多的价值网络并成为众多价值网络的节点时,这个企业就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多节点式的网络化企业。如成立于1968年的英特尔(Intel)公司一直专注于半导体芯片的设计和生产,英特尔公司生产的CPU几乎融入了全球主要的计算机生产网络,产品占全球80%的市场份额。节点企业的反向扩张不但不需要改变原有核心竞争力,反而通过核心竞争力提升参与到多个价值网络中实现本位升级,所以,升级风险较小、升级过程中的网络阻力较小、升级路径更加稳定可靠。 (3)企业通过网络重构进行本位升级。价值链条和价值层级二个主导维度构成了价值网络矩阵(见图5),企业可根据价值网络矩阵选择在价值网络中的结构定位与升级路径。在价值网络矩阵中,分别处在价值链条低端和价值网络底层的模块制造供应商可在自身的专业领域内沿着模块研发或模块运营的价值链条方向进行横向升级,也可以沿着制造链主、制造平台的价值网络层级进行纵向升级,或者通过混合模式进行结构升级,如先横向升级至营销节点,再纵向升级至营销链主和营销平台。从价值网络矩阵可以看出,在任何一个网络节点,企业都可以通过不同的路径实现“做强做大”或“做大做强”。但选择“本网升级”与选择“本位升级”有着较大的区别:选择本网升级需要进行换位升级,而选择本位升级则可以在原有的优势领域内进行网络结构升级;本网升级是在原有价值网络中进行网络结构升级,而本位升级则需要通过网络重构来实现网络结构升级,即以企业核心竞争力提升为主导,打造一个企业自主的价值网络平台,并在自主价值网络中实现结构升级。例如,在京东购物虚拟网络平台以及国美电器实体购物平台中,苹果手机属于底层的产品供应商,但在苹果(Apple)公司打造的企业全球价值网络中,京东商城和国美电器只不过是苹果公司营销区段的一个营销节点。又如,在汽车价值网络中,橡胶轮胎生产企业属于部件供应商,然而橡胶轮胎的研发、设计、生产、营销、运营也是一个巨大的产业领域,在这个产业领域内,领导企业也可以构建一个庞大的价值网络。例如,在橡胶轮胎产业领域内,米其林(Michelin)集团成为全球轮胎科技的领导者并拥有一个企业全球价值网络,2013年在世界500强排行榜中位居第421位,营业收入275.96亿美元,利润20.17亿美元,与同样来自法国的雷诺(Renault)汽车(世界500强排名184位,营业收入530.37亿美元,利润22.77亿美元)相比,利润差距不大。这就有如中国一句古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企业一旦在分工中确定了自己的定位,努力方向则是价值网络构建,在提升专业化发展水平的同时,做成一个企业价值网络,形成一个产业甚至经济(李海舰,聂辉华,2002)。所以,节点企业可通过价值提升与网络拓展来构建企业外部价值网络,并在网络重构中实现网络结构升级。 2.企业自主型价值网络构建与网络结构升级 (1)通过虚拟整合构建企业自主型价值网络。企业外部价值网络主要通过虚拟整合的方式构建而成,企业通过虚拟整合可以将非核心业务外包给其他合作企业构建自主型价值网络,而又可以通过虚拟运营方式对价值网络进行协作管理。企业通过虚拟整合可以从企业外部获取各种互补性资源而又最大限度地减少资产性投入;企业通过虚拟整合可以扩大产品组合或延长价值链条;企业通过虚拟整合可以获得节点与节点之间、层级与层级之间基于协同效应而创造的价值。企业进行虚拟整合与企业被虚拟整合之间存在着差异较大的发展空间和利润空间,如果企业仅在被整合的网络地位和专业领域中发展,企业仅随所融入的价值网络发展而发展,其发展规模的比例空间、产业拓展的结构空间和价值网络的地位空间三重受限;如果企业主动进行虚拟整合,不但企业的虚拟整合能力和网络发展能力得到培养和提升,企业长远发展的网络拓展空间和利润实现空间也会更加广阔,企业在价值网络中的结构升级还会更加主动。市场是多层次的、发展是多元化的,企业主动进行虚拟整合与被动接受虚拟整合都会有各自的生存与发展空间,主动整合与被动整合都是企业的一种战略选择,但主动整合更有利于培养企业的网络化发展能力,更有利于企业建立自主型价值网络,更有利于企业在自主型价值网络发展中实现网络结构升级。 图5 价值网络矩阵与企业网络结构定位 (2)选择综合路径构建企业自主型价值网络。价值链条上的低端企业或价值网络中的底层企业可选择综合路径来构建自主型价值网络:①企业构建自主型价值网络,并不否定融入以其他企业为主导构建的价值网络中,相反融入其他价值网络也是企业通过虚拟整合构建自主型价值网络的重要组成部分。②企业可依托层次分工构建自主型价值网络,有能力或有条件的企业还可构建主导型价值网络。高层次的企业可在国际分工中利用自身的绝对优势构建全球价值网络,中等层次的企业可利用自身的相对优势构建国家价值网络、区域价值网络或行业价值网络,低层次的企业可依托社会分工梯度在区域分工、行业分工以及市场细分中寻求比较优势构建自主型价值网络。这样,企业就能由原来的“被俘获”状态下的垂直分工转变为具有“主导权”的水平分工(刘明宇,芮明杰,2012)。一些发展中国家的实践经验表明,凭借国内市场发育而成的国家价值链(NVC)中的本土企业或网络,也表现出了很强的功能升级与链条升级能力(Humphrey,Schmitz,2004)。③企业应积极协助相关企业进行价值网络重构,并在相关企业的价值网络重构过程中参与到该价值网络中,以此拓展企业自主型价值网络的发展空间。 (3)在自主发展过程中实现网络结构升级与网络拓展升级。在庞大的价值网络中,此网络与彼网络相连,大网络中内嵌小网络,所以,价值链条上的低端企业或价值网络中的底层企业可以选择以节点企业的身份进行结构升级,也可以选择在大网络中构建自主型价值网络,并以价值网络的主导身份进行自主式结构升级。自主式结构升级可采取递升战略来实现较高的网络结构升级和网络拓展升级目标:①企业通过质量提升来构建企业自主型价值网络,并在自主型价值网络中实施网络结构升级;②持续提升企业自身发展质量,并在质量提升的基础上拓展自主型价值网络的发展范围和发展空间,从内嵌式企业价值网络发展到具有更大自主范围的区域价值网络、国家价值网络、全球价值网络,实现从“小”价值网络到“大”价值网络的网络拓展升级。 企业选择自主型价值网络发展模式以及在自主型价值网络发展中进行网络结构升级并不是一条狭隘的道路,自主型价值网络包括融入型价值网络、主导型价值网络与合作型价值网络,企业在主导型价值网络中实现网络结构升级后就可以将这种升级成就推广到融入型价值网络及合作型价值网络中,从而在更广阔的网络范围内实现网络结构升级。选择自主型价值网络发展模式也不是一条僵化的道路,企业在主导型价值网络中实现网络结构升级后,可在此基础上推动自主型价值网络的网络拓展升级,进而在网络拓展升级的过程中进一步推动企业在更大的价值网络中实现结构升级,如此融合互动、交替升级,使企业在价值网络中的发展更加灵活主动。 在经济全球化以及价值网络分工与合作的发展环境下,企业价值网络构建以及网络结构升级等网络化发展能力已成为提升企业发展水平的重要因素。网络地位较低的节点企业要突破低端锁定实现结构升级,需以价值水平提升为基础,进而选择正确的升级方向并寻找合适的升级路径。 (1)以知识创新与核心能力提升为基础。现代生产要素向知识化提升,价值链条向知识端升级,价值网络演变为以知识分工和价值整合为内涵的知识发展体系,网络结构关系表现为知识结构,网络价值水平体现为知识价值,网络治理方式以知识治理为主,企业的知识结构特征、层级特征和水平特征决定了企业在价值网络中的作用、地位和权力。在这种“网络知识化”与“知识网络化”的互动发展背景下,企业的核心能力提升与价值创造水平提升均需以知识创新为突破,企业的网络结构升级与价值网络拓展均需以核心能力提升为基础。企业的知识创新水平越高,企业的核心能力越强,企业的网络结构升级能力和价值网络拓展能力就越强;企业的知识创新越接近于价值网络的知识核心,企业的知识创新越贴近于价值网络中的高位知识层级,企业的网络结构升级能力和价值网络拓展能力就越强。企业若无法实现知识创新与核心能力提升,就无法取得或保持核心竞争优势,网络结构升级和价值网络拓展也就失去了支撑。 (2)构建自主型价值网络实现网络结构升级。融入或构建价值网络是企业发展的重要途径,但只有构建企业主导型的价值网络才可使企业实现价值最大化。如果企业仅被动地融入其他价值网络,只能在非主导的价值网络中获得企业本体利益和局部网络利益,在企业构建的自主型价值网络中,企业不但可以摆脱“网络俘获”与“低端锁定”,还可取得更高的网络地位并获取较大的网络垄断租金。所以,有能力的企业应尽量依托企业核心竞争力来构建企业外部价值网络,培养网络化发展能力并获取网络发展红利。具有绝对竞争优势的企业可构建企业主导型价值网络,具有相对竞争优势的企业也可以构建自主型价值网络,其中处于价值链条低端和价值网络底层的企业可以通过核心竞争力提升并寻找网络重构机会来构建包括融入型价值网络、主导型价值网络与合作型价值网络组成的自主型价值网络。通过核心竞争力提升与网络重构来构建企业自主价值网络、摆脱被动分工造成的低端锁定是企业实现网络结构升级的最佳路径(刘明宇,芮明杰,2012)。 (3)实现有形价值与无形价值的有机融合。企业知识创新与核心能力提升是推动价值网络升级的重要因素,企业虚拟整合能力提升以及异质性资源竞争优势是推动价值网络拓展的重要因素,而企业的知识创新、核心能力提升、虚拟整合能力提升,以及企业核心竞争力的异质性差异都主要来自企业的无形价值产出,无形价值生产方式不但创造了较高的价值,而且还是有形价值的主要提升方式。更为重要的是,价值网络为无形价值生产方式提供了广阔的天地,价值网络既是企业无形价值输出的重要场所,也是价值网络创造网络价值的重要方式。无论在企业内部的价值创造活动中还是在企业外部的价值网络中,企业均应重视有形价值与无形价值的融合与互动,“有形支撑无形”、“无形提升有形”是企业在知识经济时代发展的最佳模式,“有中生无”、“无中生有”是企业在价值网络时代发展的最高境界。 (4)实现实体经营与虚拟运营的广泛结合。知识与物质广泛结合成为经济发展的时代特征,实体经营方式与虚拟运营方式广泛结合成为价值网络发展的时代特征,网主企业做平台、做运营,以虚拟运营方式为主,节点企业做产品、做经营,以实体经营方式为主,虚拟运营将实体经营结成价值网络,实体经营成为虚拟运营的重要支撑。在价值网络中,实体企业要走“内实外虚”的发展道路,虚拟企业要走“里虚外实”的发展道路,虚实结合才能为企业的网络化发展带来生机。主营手机及其操作系统的小米科技以虚拟运营模式造就了年销售额超过300亿元、年增幅高达140%的发展奇迹,但小米手机被广泛质疑缺乏核心技术、没有实体服务而令很多消费者感到缺乏安全感。与此相比,以掌握空调核心技术著称的格力电器,扎根实体、守望实业让格力电器成为2012年全球首家单品销售额过千亿元的企业。在中国2013年度经济人物颁奖典礼上,小米与格力的对话让我们看到,枝繁叶茂的虚拟经济需要深植于实体经济的根基之上,根深蒂固的实体经济需要从虚拟经济中汲取营养,实体企业发展需要具有虚拟思想,虚拟企业发展需要具有实体精神,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广泛结合才是新经济发展的典型特征。 ①从劳动价值论、要素价值论、稀缺性价值论到信息价值论、知识价值论,揭示了要素型的价值创造;从主观消费价值论、边际效用价值论到市场均衡价格理论,揭示了产品与市场之间关系型的价值创造;从价值链条到价值网络再到价值星系,揭示了从线性价值到平面网络再到立体结构的结构型价值创造。 ②大多数生产要素已经成为知识与物质相结合的复合生产要素,复合生产要素同时具有物质属性和知识属性。当复合生产要素仍以物质属性为主导时,我们将其称为物质性生产要素;当知识属性成为复合生产要素的主导特征时,我们将其称为知识性生产要素。详细介绍可见正文。 ③在知识经济和信息社会中,价值链条实现了有形价值链与无形价值链的有机融合,价值网络实现了实体经营与虚拟运营的广泛结合,因此,现代价值网络是“有形价值与无形价值”、“实体经营与虚拟运营”的双重完美结合。 ④知识分工是指产生了独立的知识生产部门,其中包括企业内部的知识生产部门和社会独立的知识生产部门;知识分化是指知识不再仅仅依附于其他生产要素,而是逐渐发展成为一个独立的生产要素。知识分工促进了知识向经济要素和资本要素的演变,知识分化使知识从一个依附于其他生产要素中的非主导要素逐渐演变成以知识为主导的生产要素,从一个非独立的生产要素逐渐演变成一个独立的生产要素。价值网络的演进与企业网络结构的升级_企业价值论文
价值网络的演进与企业网络结构的升级_企业价值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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