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对经济发展贡献的再评估，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经济发展论文,妇女论文,贡献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经济发展曾一度被等同于经济增长，即人均国民收入的提高。考虑到经济结构变化、贫富差异等因素，联合国提出了以发展综合指数HDI（Human Development Index）作为衡量经济发展的尺度，由此各国经济发展次序重新排列，中国从人均GDP133位跃居为HDI94位。1991年，联合国人类发展报告中设计了性别相关发展指数GDI（Gender-related Development Index），将男女平等因素考虑进发展指数。由此，日本从30个国家中HDI排名第1位下降到17位，而芬兰从第12位跃居第1位[①]。由此可见，妇女在发展中的作用日益受到重视。虽然妇女在发展进程中的经济参与率越来越高，涉及的部门也越来越多，但妇女对经济发展的贡献尚未被充分估计，许多劳动未被认可。本文将从传统的经济参与率着手，分析对妇女经济贡献的过低估计及其影响因素，并结合国际劳工组织及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提出的有关论述，对妇女的经济贡献作出新的评估，以使政策决策部门在制定发展政策时，能正确认识妇女的实际贡献，制定充分考虑妇女的更有效而实际的政策。
一、经济参与率及产业分布
工业化和全球经济发展使越来越多的妇女从事社会劳动，因此妇女经济参与率普遍提高，据估计，1990年全球8.28亿妇女从事经济活动，其中56%是在亚洲，29%在发达国家，9%在非洲，5%在拉美和加勒比海地区[②]。从发展中国家看，自50年代以来，女性劳动参与率的增长率是男性劳动力的2倍[③]，但妇女劳动参与率仍低于男子。所有国家男子在整个劳动年龄（20～60岁）几乎一直保持在90%以上的劳动参与率，而妇女经济参与率国别间差异悬殊。1990年，每10个参与劳动的男子，相应的女子劳动参与人数在北非和中东是2名，南亚是3名，撒哈拉非洲是6名，东南亚是7名[④]。从全世界看，在15岁及以上妇女中有40%的人参与经济活动，但在发展中国家这一比例是31%。中国妇女经济参与率最高，但在40岁以后开始下降。尽管妇女经济参与率随年龄而变化，但其中年期经济参与率变化极大。从1950～1980年，各地区男子经济参与始终保持在96～99%，而妇女的经济参与率却表现为不同的水平和趋势。中国妇女极高的经济参与率自50年代以来进一步上升，而北非和中东妇女经济参与率则进一步下降，原来较低水平的南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区妇女经济参与率急剧上升，原来高水平的撒哈拉地区妇女经济参与率略有下降，东南亚和东亚妇女经济活动趋于频繁，而南亚妇女的经济参与率则趋于下降[⑤]。
在撒哈拉非洲，北非、中东和亚洲，女性比男性劳动者更趋于集中在农业生产，而在中南美和加勒比海地区，女性则较少集中于农业生产。
通过考察各产业女性在总经济活动人口中的比例，人们能更清楚地看到女性劳动力集中分布的趋势，且这种趋势的地区变化很大。妇女总就业率从最高地区的东非和东亚达40%，到北非的不足15%。北非三个产业妇女就业率都低平，而东南亚则都处于较高水平。在发展中国家，从事制造业的妇女在增加，几乎达到与服务业相当的水平。但在制造业工作的妇女主要集中在几个部门，如在全球服装业中高达2／3的劳动力是女性，这一制造业分支吸收了近1／5的制造业从业女性。在制造业中，有近2／3的妇女是劳动工、操作工和生产工人，只有5%是专业人员和技术工人，2%是行政和管理人员。然而，这同样存在地区差异。同为发展中国家，拉美和加勒比海地区有60%的妇女从事办事、销售和服务工作，而在南亚、北非和中东，这一比例仅为20%[⑥]。
全球经济的重大变化同样影响着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的就业型态和工作状况。全球化与产品和劳动力市场解控，与地区化和国际贸易自由化相联系，这些进程一方面增加了妇女的劳动参与率，另一方面增加了就业随意性，这可以从工业化国家里非全日工作增加中略窥一斑。国际贸易中服务业的增加，为发展中国家的妇女提供了更多就业机会，而且，妇女在制造业中就业率增长也快于男性，现在已达30%。从全世界看，出口制造业中妇女就业增长迅速，这是出于利用妇女廉价劳动力的需要，尤其是在服装、纺织和电子工业。在墨西哥，80年代中期从事出口制造业的妇女每年增加15%，在亚洲，1960～1980年间在工业部门就业的妇女增长104%，而男子就业增长率仅为70%。值得一提的是，出口工业区倾向雇佣年轻单身农村姑娘。在工业化国家，妇女在工业部门就业面临低技术、工作单调、低工资、容易被男子取代等问题，如在法国，妇女只占机械业技术工的1.8%[⑦]。
由于金融、科技和贸易在经济中的作用日益重大，我们必须考察妇女在这些行业中的发展情况。金融业实际上是社会的权力中心，因为政策的制定，经济生活的控制和发展，无不与此有关。尽管妇女在金融业中就职比例在发展中国家是5%，在发达国家超过一半，但全世界各地就职于金融业的妇女都处于行当中最低薪职位，对金融决策没有任何参与权，男女权力分布不平等在金融业中达到了顶点。需要指出的是，有关的金融货币政策，结构调整政策对妇女影响至深。许多国家转移支付在私营企业，牺牲了最需资助的一批人，尤其是妇女，她们承担着日益沉重的间接税，并是社会支出削减的最大受害者。妇女同样影响着国家的竞争力，一些出口产业相对优势来源于妇女的低廉劳动力，她们低工资、无社会保障和职业安全。这类产业的竞争性是以牺牲妇女利益为代价换来的，而不是构筑于智力和组织基础上。
科技进步影响着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但对男子和妇女存在不同影响，有些技术进步甚至对妇女产生不利影响。首先加剧了男女分工，使男子离开妻子和孩子从事大工业生产，妇女留在家中照料孩子，甚至妇女不得不为就业的丈夫提供廉价或无报酬的劳动。提高经济增长率的秘诀之一是在不改变总量和质量的前提下，将无报酬的家务劳动引向市场。统计上的经济增长的迅速提高，是将传统的妇女功能，从“无形”的家庭经济转变成“无性别”的计量经济，但传统的妇女功能也因被贬值而失去了其功能。这便是为什么妇女从事的工作在劳动力市场上往往价值很低，妇女往往从事那些男子不愿干或干不了的工作的重要原因。
二、被低估的妇女经济贡献
妇女的经济参与率和产业分布状况，虽然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妇女对经济的贡献，但妇女从事的许多非货币收入或非交易性劳动未被计入统计数据，包括非正规部门就业，家庭经济工作和家务劳动。
1987年，国际劳工组织（ILO）提出的国际标准的工作定义指出，经济活动人口是指所有从事经济产品和劳务生产的男女劳动者，包括所有有报酬劳动和有预期利润的工作。标准还提出，经济和劳务包括初级产品的所有生产和加工过程。根据ILO这一新标准，印度妇女的经济活动率从13%一跃而为88%[⑧]。
在过去10年中，世界各地妇女不断呼吁将妇女无报酬工作计入GNP。在北京举行的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上，许多妇女组织提出政府应计算和评估妇女的农业无报酬劳动价值、生育的家务劳动价值。如果实行这种评估法，妇女单单在食物生产方面的贡献，就将使收入增加两、三倍；而在高工资的发达国家里，GNP将增加20%或30%[⑨]。这些无报酬劳动若经货币计算将达16万亿，其中妇女的贡献达11万亿，因此妇女承担了69%无报酬劳动，而所有这些都未被注意[⑩]。
1.妇女在农业生产中的劳动往往被忽略。在拉美、中东和北非地区，国家普查数据和微观调查结果之间差异尤其显著，这主要是下述原因造成的：（1）农村从事经济活动的妇女往往被视作无报酬的家庭工人，她们的经济贡献被大大低估；（2）饲养家畜常常是妇女家务活而未被计入农业经济活动。如在埃及，1970年国家统计数据显示，妇女只占农村劳动力的3.6%。而一项深入的研究则显示，近一半的家庭主妇从事耕作和平整土地的工作，55～70%的妇女从事重要的农业生产活动，2／3的妇女从事挤奶和饲养工作。国家统计数据的巨大误差是源于根深蒂固的夫权观念，使人们不愿申报妇女实际的劳动参与，因而无法获得正确的妇女劳动参与率。在大部分亚洲穆斯林国家（如巴基斯坦和孟加拉国），妇女的农业生产贡献隐遁不见，如在巴基斯坦的稻谷和棉花种植村，妇女花费40～50%的时间从事牲畜喂养工作，29%和24%的时间用于稻谷种植和棉花种植。妇女对农业生产的贡献还包括庭院种植、仓库清洗和烘干，为在田地工作的丈夫送饭、送水等。由于上述关于工作概念的误导，难怪以往农业发展的诸多努力差强人意。
联合国的调查指出，农村发展计划由于未能考虑妇女实际和潜在的作用而进入误区：（1）妇女在农业活动中的特殊业绩被忽视，农业信息服务和培训未能针对妇女；（2）妇女作为独立农业生产者和家禽饲养者的作用被忽视，妇女被排斥在农村发展之外；（3）家庭收入增长往往以妇女收入增加为特征，对妇女产生不利影响；（4）妇女的劳动往往被视作“家庭劳动”；（5）妇女作为母亲、妻子和独立农业生产者，未被列入贷款和其它服务所考虑之列。过量的劳动还造成对妇女身体的伤害，影响女童就学，导致妇女和家庭的营养不良，并阻碍妇女参与各种地方决策(11)。
2.妇女在非正规部门就业，影响对发展中国家妇女经济参与率的正确估计。非正规部门的特点是技术简单，资本量少，无固定场所，无经营业绩统计，属非法或不受法律约束。这些活动与生存导向的家庭和社区活动相重叠，使人们难以将它们从正规劳动统计中加以识别区分。然而，非正规部门已成为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妇女及家庭成员赖以生存的部门。妇女在非正规部门从事的创收活动在非洲、拉美都急剧上升。在秘鲁利马，在非正规部门就业的妇女从1983年的36%上升到1987年的45%。联合国近期对墨西哥的一项研究显示，41%的劳动力就业于非正规部门。1989年有60%的男子在正规部门就业，而妇女的比例是18%；相反地，80%的妇女从事无报酬的家庭工作，而男子仅为37%。最主要的非正规部门是商贩、修理、食物加工和销售以及小规模手工制作。另一项对城市的研究显示，在经济变革时期，非正规部门对妇女至关重要。妇女在非正规部门较高的就业比例，与她们空间流动局限性以及有限的获取金融和公共服务能力有关。妇女往往更易集中于非交易产品和服务的生产，其劳动回报也较低，只占男子的46%至68%(12)。
妇女所从事的“无形”工作是家务活动，繁重而琐碎的家务劳动非组织化、无报酬、被低估，如若计入家务劳动，那么工业化国家的GNP将增加40%。在巴基斯坦，一个农村妇女每周花费63个小时干家务；在发达国家，尽管科技发展大大减轻了家务负担，妇女每周仍要花56小时干家务，但社会价值观不允许将妇女这些贡献计入经济活动(13)。
三、妇女劳动参与率的重新估计——劳动力的新定义
由于农业生产中的许多劳动，以及非正规部门的劳动，未被计入统计数据，妇女的劳动参与率被大大低估了。发达国家对劳动参与率的定义不适用于发展中国家，因为在后者有更多的人是个体经营者或从事无报酬的家庭劳动，而不是工薪者，家庭自我消费与经济活动的界限并不明显。
鉴于传统的劳动力定义的诸多弊端，1982年第十三届劳动力统计国际大会建议采用新的经济活动人口定义。联合国在1966年就已将劳动力定义扩及到所有从事经济、商品和劳务活动的人，并被规定计入所有短期经济活动。关于“经济商品劳务”不仅包括能带来预期利润的产品，而且包括许多自我消费导向的产品，如生存农业、家庭构建及改善、牲畜喂养和食物加工等。因此，发展中国家妇女所从事的生存导向型生产和加工等非家务劳动，都将计入经济活动，但一些国家未考虑某些经济活动，如采野果、找燃料和提水，加工农作物，养鸡和庭院种植等。关于生存活动的国民收入统计在各国也不尽相同。一项对70个发展中国家会计系统的调查反映，70%的国家计入与林业有关的活动，50%的国家计入手工产品，39%的国家计入食物加工，7%的国家计入提水。尽管一些人认为采用这些统计方法会削弱发展过程指标的有用性，但这种统计却对评价妇女的经济贡献极其重要。
新的经济活动定义还取消了关于劳动力必须至少工作1／3正常工作时间这一规定，由此将无报酬家庭工人与一般工人等量齐观，即将个体经营者与工薪者等同，但却规定自我消费和家庭消费的劳动，必须对家庭有巨大贡献方可计入国民收入，这就继续保留了低估妇女贡献的余地。按照新的定义，劳动力可区分为有报酬和无报酬两种类型，全日制和半日制两种水平，由此形成四个劳动力概念：（1）传统统计意义上的有报酬劳动力。（2）市场导向的劳动力，从事有报酬的劳动者加上在家庭农场从事生产，或在家庭工厂中从事产品销售的人。这一中间层次的劳动参与率包括了所有与货币经济有关的活动。为保证可比性，这一市场导向劳动力范围和口径必须一致。（3）劳动力新标准：从事为市场的产品和劳务生产的人，以及在家庭中进行初级产品加工的人。这一定义将做家务、抚养孩子及其它与生育有关的活动排除在外。（4）总劳动力：除了上述定义的经济活动，还包括从事生产或初级产品加工，供家庭所用的非初级产品和劳务（为家人缝制衣服，保存食物）及其它与家务劳动有关的活动，如饭菜准备、清洁环境、整理衣服、照料家人等。为了区分纯粹家务劳动和这些经济活动，可引入“第三方”——如果这些活动能由报酬劳动者替代，便可计入经济活动。
表1 四种劳动力定义下的各类活动
经济活动
劳动定义
有报酬的劳动力 市场劳动力 劳动力新标准 总劳动力
1为工资的非农业劳动 √
√
√ √
2为工资的农业劳动√
√
√ √
3家庭商业小型交易×
√
√ √
4其他个体劳动力 ×
√
√ √
5雇劳动者烧饭
×
√
√ √
6纺织、缝纫及其手工劳动×
√
√ √
7为家庭耕种×
√
√ √
8家禽养殖和庭院经济
×
√
√ √
9为保存和储存种植物而加工
×
√
√ √
10采取野物 ×
√√√
11采集燃料 ×
√√√
12建筑和改善住宅 ×
√√√
13维持住宅（清洁和修理）×
×√√
14为家庭提水××
× √
15为家庭准备饭等、洗衣、购物 ××× √
16照料孩子和家人 ××
× √
资料来源：Dixon-Mueller,R & Anker,R,1988,P35
四、对妇女经济贡献的测算
对劳动力参与的重新测算虽然很重要，但它并没有包括时间花费层面、劳动生产率、劳动回报及收入对家庭和国民经济的贡献。
1.从时间花费来考察。
通常将经济活动分成三类：经济活动（包括市场工作、市场导向生产、生存为本的经济生产）；家务和照料孩子（包括家务劳动、家庭维持和孩子照料）；非工作（包括闲暇、娱乐、休息、调养和访友）。随着社会阶层由高向低变化，妇女的时间支出绝对量和相对量都在增加；随着从有地到无地的变化，妇女和男子用于自己土地上生产和买卖的时间急剧下降，花于工资劳动和寻找活动（收集燃料、采集野物等）在淡季上升。妇女花于家务劳动的时间正如所预料的那样，随着从有地向无地的转变而下降。妇女对家庭生产和维持、直接收入创造及家庭照料的时间贡献总和大大超过男子，尽管不同妇女及不同代际的妇女的时间贡献依托地域、技术获得、家务特征和文化规范而不同，男女在时间花费上的不同却是普遍现象。在尼泊尔的一项研究显示，随着森林资源的被破坏，用于采木柴的时间增加，非森林化意味着燃料价格上涨75%，这又转变成妇女用于采木柴的时间增加50～60%，而其它成本只增加45%。照料孩子也需要妇女花费大量时间。当妇女时间花费被低估时，一些政策、计划的成本和收益会错估。如妇女的无报酬劳动往往被看作价值为零，因而一些计划的收益往往被低估，而节省时间的项目收益会被高估。一项在坦桑尼亚的研究显示，节省种植咖啡和香蕉的家庭小业主的时间，会使家庭收入上升10%，劳动力和资本生产率的增加分别是15%和44%。通过描述不同性别、阶层、地域的人们的时间花费，能为制定正确的政策提供依据。
2.从劳动生产率考察。
劳动生产率依存于人力资源和技能的实际运用。人们以不同的强度和效率工作，与他们的体能、灵活度和忍耐力有关，以及与他们总体知识水平、特殊技能、兴趣和动机有关。男女劳动率差异与上述各特征相关联，如身体的强壮度、灵活性和忍耐力取决于本人的营养水平、医疗保健的数量和质量、休息和闲暇的获取。在许多发展中国家，女孩和妇女（尤其是贫穷阶层）在获得资源方面，相比男孩和男子明显处于劣势。女孩在通过正规途径获取一般知识和特殊技能以提高劳动生产率及回报方面也处于劣势。劳动生产率同样依存于工人的动机和兴趣，而动机与兴趣又取决于任务的性质和紧迫性，管理者采取激励还是惩罚管理，以及雇主是否采用固定劳动力。妇女被排除在某些职业之外，紧张地从事高重复性及低回报的工作，影响着总的劳动生产率。劳动的社会、经济回报越高，工人的劳动热情也越高；反之，注重惩罚，如对表现不好者以解雇相威胁，以及为获取短期劳动生产率的提高而给工人以过大的经济压力，从长期看会产生不利影响。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也与非劳动投入，即以信贷和个人资产形式的土地、资本投入等有关，而妇女获得这方面资源的能力低于男子，因此男女劳动率相差更趋悬殊。
3.从劳动回报的测量——工资及收入方面考察。
妇女的工资通常只为男子的60%至70%，但各国差异大。妇女一般从事办事员、销售和服务工作，而被排除在制造、交通和管理工作之外。在发达国家，妇女占专业技术工人的比重为47%，而在服务工作和办事员中却占63%。世界各地妇女一般都从事低薪、低地位工作，被称为“粉领贫民”(14)。实证研究表明，在男女工资差异中，1／3可由男女人力资本差异解释（如教育和劳动市场经验），其余原因归咎于妇女需要投入更多的家务劳动时间，以及因就业规则中的性别歧视所造成的妇女低就业率和不公正待遇。大量妇女在农业生产及城市非正规部门就业的劳动，不仅未被计入正式劳动力，而且她们的实际经济贡献还在其收入方面被大大低估，她们的劳动未被计入国民生产总值。在城乡，妇女个体经营者较低的劳动回报，意味着她们在几乎无储蓄、无法获得非劳动投入和低回报之间形成恶性循环。
表2 妇女工资低于男子及变化
国家
年份 妇女工资占男子 年份妇女工资占男子年变化率
工资的百分比工资的百分比
象牙海岸 1985
75.71988
81.42.4%
巴西
1981
50.2
1990
53.60.7%
哥伦比亚 1984
67.2
1990
70.20.7%
菲律宾1978
70.9
1988
80.01.2%
泰国
1980
73.5
1990
79.80.8%
印度尼西亚1986
55.6
1992
60.01.3%
资料来源：World Bank 1995,P6
4.从家庭生产和家务劳动考察。
上述有关劳动回报都是基于工资收入折算的，因而妇女对家庭收入的贡献也可以从工资方面衡量，如同妇女市场导向的劳动力能被估算出来，妇女对家庭收入的贡献也可测定。通过对纯粹家庭消费的初级产品的生产和加工进行估价，人们便可对经济活动新定义下的妇女收入占家庭收入的份额进行直接测算。从家庭收入看，妇女的贡献占近一半，女童占4%。收入的部分来自于农业生产和食品加工，妇女及女童这两部分的贡献分别超过50%和90%。值得一提的是，女孩在所有经济活动中的贡献都超过男孩。这一分析的重要性在于有助于计划者的决策。如果仅局限于工资劳动力概念，妇女对家庭收入的贡献只有22%，但若扩及到市场导向的生产加上供家庭消费的生产（即国际上劳动新概念），则妇女的贡献上升到55%。
前面提到，家庭活动还包括食物准备、清扫环境、料理衣服、照料老人、买东西及房屋维修、食物贮存等，这些能由有报酬工作完成或能从市场购买的服务，被认为是“经济性的”，尽管它们被排除在国民收入统计之外。
家务劳动的衡量法大致有四种：（1）由时间或工人数测量的投入量；（2）劳动投入量加上各种工资投入的劳动价值；（3）以实物单位测算的投入量；（4）由产出及价格计算测算的产品价值。发展中国家的调查显示，家务劳动占到所有家庭成员劳动总时间的40～45%，及GNP的25～50%。1976～1977年马来西亚半岛的一项调查中，家务劳动占家庭收入的近1／3，其中64%的收入来源于工资和经营、资本和利息（“市场收入”），另外11%来源于转移支付、房屋服务、棉花工业等，还有25%来源于家庭活动（总实际收入）。对家庭活动经济价值的估算并非限于学术上的兴趣，它们对从事经济活动、国民经济增长和人力资源利用的计划者大有帮助。对家庭活动经济价值的估算有必要包括家庭自己消费，以及对家庭经济重要贡献的活动，只有这样，妇女对家庭及国民经济的贡献才能真正体现出来（15）。
综上所述，以往对妇女经济贡献的评价局限于妇女正规经济劳动参与率，而她们从事的许多非货币形态或非交易性劳动没被重视，具体包括非正规部门的就业，与家庭经济有关的辅助劳动和家务劳动等。这些问题在发展中国家尤其关键，许多发展项目的失败往往与忽视妇女的实际作用相关。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提出的行动纲领草案在涉及的12个关键问题之一——“贫穷”中强调：设置指标承认和显示妇女对经济的贡献，包括无报酬的和家务劳动。实施法律保证男女同工同酬，调整工作型态以促进对家庭责任的分担，为妇女提供平等获得资源、就业、市场和交易，以及信息和技术的权力，消除工作场所性骚扰及其他歧视形式。只有这样，才能正确认识，并评价妇女对经济发展所作出的贡献。
注释：
[①]（11） Pietila,H.& Vickers,J.,1994,Making Women Matter:The Role of the United Nations.London:Zed Books Ltd.PP.14-19、45.
[②][⑦][⑧]（13）（14） United Nations,1991,Women:Chanllenges to the Year 2000,NewYork:United Nations,PP.34、39、45、46.
[③][④][⑥]（12） World Bank,Education and Social Department,1995,Towards Gender Equality:the Role of Public Policy,PP.516.
[⑤](15) Dixon-Mueller,R.,& Anker,R.1988,Assessing Women's Economic Contributions to Development,Geneva:International Labor Office,PP.14、35、43-65.
[⑨] Wiig,B.,1995,Forum'95,September,2,"The Independent Daily of the NGO Forum on Women",Beijing'95.
[⑩] Sakiko Fukuda-Parr,S.,1995,"Time to bust some ghost",Forum'95,September,3.WW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