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亭”考--“书谱”简论之一_孙过庭论文

“孙玉亭”考--“书谱”简论之一_孙过庭论文

“孙过庭”考——“《书谱》”浅探之一,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书谱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关于《书谱卷上》①的作者孙过庭其人,至今仍有许多基本情况尚未明了。比如,他的名与字,何方人氏,家庭、出身、履历,多大年岁。他的书法成就及书法理论在当时的影响等等。笔者根据相关文献作如下考证:

一、关于孙过庭的名与字

孙过庭是姓孙名过庭,字虔礼?还是名虔礼,字过庭?现在有依据可考的文献共有:①《书谱卷上》孙氏本人所署:“吴郡孙过庭撰”;②唐窦臮撰、其兄窦蒙注的《述书赋》中:“孙过庭,字虔礼”②;③唐张怀瓘撰《书断》下《能品》说:“孙虔礼,字过庭”③;④唐陈子昂《率府录事孙君墓志铭并序》(以下简称《墓志铭》)中说:“君讳虔礼,字过庭”④以上四说。

孙氏本人在《书谱卷上》署孙过庭,但就作者本人,以名署可,以字署亦可。窦氏兄弟的《述书赋》明确地说:“孙过庭,字虔礼”。与张怀瓘、陈子昂的“名虔礼,字过庭”正好相反。那么孰是孰非?

首先,除孙过庭本人外,让我们看一看这四个人谁更了解孙过庭:窦氏兄弟在著《述书赋》的时间是在唐大历四年(769年)。距孙过庭去世约70年。张怀瓘著的《书断》成书于唐开元十五年即(727年),距孙过庭去世也近40年。而陈子昂则是与孙过庭同时代人。不但是同时代,而且他们之间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呢?在孙去世之后,因为孙的家境困难,陈子昂便主动地承担起抚养孙过庭的遗孤的责任。这在陈子昂的《祭率府孙录事文》(以下简称《祭文》)写得很清楚:“平生知己,畴昔周旋,我之数子,君之百年,相视而笑,宛然昨日”⑤就是说:咱们这几个知心朋友,而你却已经作古,回想以前我们经常在一起谈笑的情形犹如昨天。接着说“山涛尚在,嵇绍不孤,君其知我,无恨泉途”。陈子昂引用了晋时同为竹林七贤的嵇康和山涛的典故(见《晋书》):当嵇康临刑之时,深情地望着一双儿女,说了一句“山公在,汝不孤矣”。意思说:有山涛在,你们的命运不会象其他孤儿那样凄惨。嵇康被杀害后,山涛真的把嵇康的子女抚养成人并推荐嵇康的儿子嵇绍到朝廷为官。引用这一典故之后,又加上了两句话:你孙过庭是知道我陈子昂的为人,九泉之下,你就不用担心了。这样的朋友关系,陈子昂是不会将孙过庭的名和字搞错弄混淆的。所以应是:姓孙,名虔礼,字过庭。

至于有人认为该《祭文》是陈代他人所作,应属无稽。试想当时一个以文名世,一个以书法名世的两个人,又同在朝廷做官,一个“右卫胄曹参军”一个“率府录事参军”结成好友本属正常。退一万步说,即便是代笔则更不可能将名和字搞错。

二、孙过庭究竟是何方人士

孙过庭究竟是哪里的人氏呢?文献有三,①《书谱卷上》孙氏自己说是吴郡;②窦氏兄弟《述书赋》说“富阳人”;③张怀瓘《书断》说“陈留人”。

那么这三处,究竟是哪一处呢,其实应该说这三处都对:《书谱卷上》孙过庭署吴郡,因当时唐朝人们还很讲究郡望的。林宝《元和姓篡》中:“吴郡富春,吴孙武子世居富春——富阳。孙武之后世居富阳”⑥。自汉末、三国年间,孙坚居富阳,孙氏在吴郡更是望族。窦氏兄弟《述书赋》的“富阳人”也没错。因富阳是统属吴郡的一个县。而张怀瓘的《书断》说其是“陈留人”。从张怀瓘的《书断》中不难看出其是读过《书谱卷上》的,《书谱卷上》的开头孙过庭自己明明白白地写着“吴郡孙过庭撰”,张怀瓘不会不清楚。可张怀瓘为什么还说其是“陈留人”?从《书断》中连孙的好朋友都加以记述来看,张对孙亦知之甚详,不应将孙过庭是哪里人搞错。并且《书断》成书于727年,如果搞错,孙氏的后人在当时也应该给予纠正。所以“陈留”是指孙过庭家族当时居住地。应是孙过庭的上代或几代,其家族或家族的一支(有孙过庭)由“吴郡”的“富阳”迁居于河南的“陈留”。具体地说,孙过庭的祖籍是吴郡的富阳。当时家族的居住地是河南陈留。

至于有人提出当时有两个孙过庭,一个家“陈留”,一个家“富阳”这亦属无稽。无论陈子昂还是张怀瓘及窦氏兄弟,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关于明朝人王鏊在《苏州志》中所记孙过庭及其子,一则连400年后的《宣和书谱》都有误记,更何况时间已过800多年。其二,孙氏祖籍实属吴郡,将其列入虽属牵强,情有可原。但以此为据说有两个孙过庭则难以说通了。

三、孙过庭究竟是多大年龄

孙过庭究竟是多大年岁时逝世的呢?有两处文献比较可靠:

①是《书谱卷上》中孙过庭自己说:“余志学之年,留心翰墨……时逾二纪”。取典《论语·为政》:“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⑦按十二年为一纪,即超过二十四年,这里边即没说是“总角”之年,也没说“弱冠”之年,而说“志学”之年。即没说逾一纪,也没说近二纪、逾三纪或四纪。如果将志学之年的十五岁,加上逾二纪的超过二十四岁,约40多岁。《书谱卷上》结尾署“垂拱三年”,即687年。就是说,在687年时孙过庭的年岁应在40多岁。

②从《墓志铭》中说:孙过庭经历“值凶孽之灾”,之后“四十见君”,的时间顺序上看,“垂拱三年”以前的“值凶孽之灾”共有两次,一次是652年的以“高阳公主,房遗爱”等人的宫廷之变⑧。如果是652年的“值凶孽之灾”孙过庭已年近40岁的话,“垂拱三年”时的孙过庭年龄则70多岁了。那么孙过庭的子女应是50岁左右,最低也是与陈子昂同龄,怎么会有“嗣子孤藐,贫窭联翩。无父何恃,有母茕焉”(《祭文》语)的现象?又何须陈子昂的“山涛尚在,嵇绍不孤,君其知我,无恨泉途”(《祭文》语)的抚养许諾。再一次的“值凶孽之灾”是三十年之后684年徐敬业等人的叛乱⑨。如果按陈子昂在《祭文》中记述的“值凶孽之灾”之后“四十见君”时间顺序来算,“值凶孽之灾”时的684年孙过庭应是不到40岁或刚满40岁。如果不到40岁,从684年的三年之后即“垂拱三年”(687年)时的孙过庭当在41—42岁之间。如果刚满40岁,则“垂拱三年”(687年)时的孙过庭当是43岁。这也正好与落款“垂拱三年”(687年)时的孙过庭“余志学之年,留心翰墨……时逾二纪”的年岁相符。据陈子昂《墓志铭》“忽中年而颠沛,从天运而长徂”中的“中年”,由此我们可以断定687年时的孙过庭年龄应在41—43岁之间。从而也就推算出孙过庭应生于644年—646年之间。

那么,卒于何年?至今一直不清,但肯定是在702年之前去世的。因为给他写《墓志铭》的陈子昂是在702年去世的,那么从687年至702年这15年之间究竟是哪一年呢?

据陈子昂《墓志铭》及《祭文》中“值凶孽之灾”之后“四十见君”。然后,才“遭谗慝之议”使得孙过庭的生活“堙厄贫病”,“中年颠沛”。经“契阔良时”的一段时间之后。方“养心恬然——宠辱之事于我何有哉”的经历来看,这是一个需较长的时间身心调整过程。可以肯定说:孙过庭是在684年之后的一个比较长的时间后才暴卒的。

首先,从100年后来唐留学的日本和尚空海临写的《书谱》里,在“使转为形质”下多“草无点画,不扬魁岸;真无使转,都乏神明。真势促而易从;草体赊而难就”⑩六句二十八字,因这六句话,与现存《书谱卷上》的内容相比,是对“真”、“草”的进一步阐述,而非多余之词,不应是从现存《书谱卷上》删除的。也就是说,687年以后(孙过庭在现存“垂拱三年”誊写的《书谱卷上》之后)还写了经过进一步增减的《书谱卷上》稿。那就可以肯定地说,孙过庭逝世于“垂拱三年”的687年之后。

其次,我们再从陈子昂撰写《墓志铭》及《祭文》的具体时间段上和根据《墓志铭》及《祭文》的内容,来进一步推算孙过庭暴卒的时间段。

按陈子昂年谱是(12):21岁(682年)入京,应试不第,22岁返蜀。24岁再入东都洛阳,举进士高第,是685年。从685年—691年春居洛阳,691年春以继母丧返蜀,至693年7月回东都洛阳。694年3月—695年在洛阳入狱。696年夏9月—698年随军。698年5月以父老表乞罢职归蜀。

①从陈子昂年谱上可以看出,肯定也不是在698年之后,因698年陈子昂离开东都洛阳,回四川郝州的老家。而回川的原因,是因奉养病中的老父,到家之后便被恶吏相缠,直至702年被害。不可能有“山涛尚在,嵇绍不孤”(13)的放言许诺。

②陈子昂年谱上说:691年春以继母丧返蜀“养痾南园”,693年被授右拾遗时已“身体多病,居职不乐”。估计陈与孙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不会拖带病之身从蜀来洛阳吊悼。并且相距那么遥远,更何况在当时的交通条件,从报丧到奔悼,往来所需的时间上,也不大可能。陈子昂年谱也没有691年至693之间返洛回蜀的记载。就是说《墓志铭》及《祭文》肯定不是陈子昂居蜀期间(691—693)所写。

③从《祭文》里的“贫窭联翩”可以看出,陈子昂对孙过庭的家境知之甚详。应是孙过庭暴卒后,或陈子昂前去孙过庭客居洛阳的家,或扶柩送至河南陈留的家。总之,陈子昂肯定在孙过庭去世之后到过孙家,见了孙过庭“贫窭联翩”的家境。这也表明《墓志铭》及《祭文》当是陈子昂居洛阳期间所撰。

④从《祭文》里的“畴昔周旋”“宛如昨日”上看,此《祭文》当在孙过庭去世一段时间后所写的。

那么,从陈子昂的年谱上哪个时间段与孙过庭的情境相吻合呢?笔者以为691年春以继母丧返蜀,至693年7月回东都洛阳前这个时间段比较吻合。首先与孙过庭的“四十见君,遭谗慝之议——堙厄贫病,契阔良时,养心恬然——宠辱之事于我何有哉”(14)所需的时间段相吻合。其次与“畴昔周旋”“宛如昨日”(15)写《祭文》的时间相吻合。当陈子昂693年7月从蜀返回东都洛阳后,得知好友孙过庭已暴卒,前去吊悼,发现孙过庭的家境贫寒,甚或出资扶柩送至陈留的家,使好友魂归故里,并发愿抚养遗孤。因为陈子昂本豪放、仗义之人,加之家境富庶,也属情理之中。当然也不排除694年3月—695年在洛阳入狱期间或696年夏9月—698年随军期间。但总的看来以691年春以继母丧返蜀,至693年7月回东都洛阳之前这个时间段比较贴切。

另外:从陈子昂的《墓志铭》及《祭文》这两篇的文献里,对孙过庭的称呼上:“嗟嗟孙生”的“生”,“吾子良图方兴”的“子”,“君之逸翰”的“君”,“平生知己”、“吾之数子”等。所举之典中的“山涛与嵇康”,皆为平辈友,可知陈子昂、孙过庭之间的年龄差约在15岁左右,如果年龄相差过大则“嗟嗟孙生”的“生”,应为“公”方妥。

从《祭孙录事文》中的“枉夭当年”这句话中的“当年”,即可以理解为:可惜(以前的)“那一年”却去世了。也可以理解为正是“当为”之年,却去世了。后者的理解更贴切些,而人生的“当为”之年应是“不惑”“知天命”这两个年龄段。

如果按最早688年去世,则是42—44岁。如果按最迟698年去世,则是52—54岁。如果按691—693年之间去世则是45—49岁。所以孙过庭的年龄应在42—54之间。而45—49岁应确切些。

四、孙过庭的家庭、出身及履历

孙过庭的家庭背景如何呢?首先前边已论述了孙过庭的祖上是当年吴郡的望族。迁到南河的陈留后,也应是小康之家。否则不会“志学之年”就“留心翰墨”(《书谱卷上》),因为穷人家的孩子是读不起书的。更何况“留心翰墨”是需耗掉很多材料、需要经济作基础的。唐朝时期的这笔费用一般家庭是承担不起的。从《墓志铭》“幼尚孝悌,不及学文”看,孙过庭参加过科考但没能举进士。从“博雅有文章”(《书断》)及《书谱卷上》的表述上看,其亦是经纶满腹的。如果没受到很好的教育、通阅许多典籍是不会有《书谱卷上》的精彩文笔。而能有机会,有时间,通阅典籍的也非普通寒门之人所能做到的。

从其没能举进士,却能“四十见君”并做“率府录事参军”这一官职来看,孙家及孙过庭本人在当时的东都洛阳是有人脉背景的。对于孙过庭当时所居何职也有两种说法:《述书赋》中记是“右卫胄曹参军”。《书断》中是“官至率府录事参军”。陈子昂的“墓志铭”直接写了(《率府录事孙君墓志铭并序》)孙过庭的职位。当然是“率府录事参军”准确,因为陈子昂是不会把好朋友的官职搞错。“见君”见的也肯定不是《宣和书谱》所说的“文皇尝谓,过庭小字(小子)书乱二王”(16)的“文皇”太宗李世民。因《宣和书谱》是1120年宋徽宗时期所编,距孙过庭生活时期差近四百年。与687年的孙过庭无论从时间、还是年龄都对不上。所以靠不住、不可信。

至于“见”的是那位“君”,笔者认为,连唐高宗都不是。可能是李显、李旦,更可能的是武则天。因在见君之前有“值凶孽之灾”,孙过庭生前经历的“凶孽之灾”,大概有三次(17),而687年,即写现存《书谱卷上》(垂拱三年)之前是两次。那么“凶孽之事”之后,所见之“君”就不应是李显或李旦,应该是武则天更贴切。更何况武则天时期的太子命运多舛,而受辖于太子的“率府”随巢倾卵地“遭谗慝之议”是很正常的。

从陈子昂的年谱上看,陈做的是武则天“朝”的官,从其进言献策(18)等方面,维护的是武则天朝的利益。即便是称在垂拱、天授前的武则天为君,亦附当时的称谓。因为《墓志铭》及《祭文》最早也是天授元年写成的。这就是说在684年之后,年40岁左右的孙过庭,见到了皇帝。但如果孙过庭在当时是普通的平头百姓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见皇帝的机会。可他是以什么样的名义见的“君”呢?可能是因其书法方面的名气,也可能靠的是人脉的举荐。并且谋得“率府录事参军”官职。另外,见君之前即在做“率府录事”之前,也定是在朝廷为官。因为不可能一下便做到“率府录事参军”(从八品上,见新唐书·百官四上)这一职位。连举进士高第的陈子昂在689年才是“右卫胄曹参军”(正九品上或从八品下)。在此之前是“麟台正字”(正九品下)693年才擢右拾遗(从八品上)。从685年的“正九品下”到693年“从八品上”是经过近八年的时间。(19)这也说明孙过庭在当时亦非泛泛之辈。但也同时说明孙过庭的家庭背景在唐朝又不能很显贵,否则应“世袭”或“敕封”,《墓志铭》也定有表述才对。又不会很豪富,象陈子昂的家那样,否则不会死后家境“贫窭联翩”,应是有些人脉背景的小康之家。同时孙过庭在当时的政界没有多大影响和建树,否则史书不会没有记载。

五、孙过庭在当时书法领域的成就及影响

孙过庭在当时的书法领域成就如何呢?孙过庭所处的时代,是唐朝太宗之后,高宗和武则天的时代。当时最时尚的话题是书法和诗歌。在其前后的一个时间段里,中国的书法达到了第二个高峰,继王羲之之后出现了张旭、颜真卿、怀素、这样一批超绝千古的大家。唐之后的宋、元、明、清,则都不能企及更不能谈超越了。古典诗歌也是完善极致,为后人矗起永远仰视的高峰。在这两个领域中,孙过庭选择的是书法,那么他在这个领域成果如何呢?文献中有几种说法:

①《书谱卷上》孙过庭自己说:“尝有好事,就吾求习,吾乃粗举纲要,随而授之,无不心悟手从,言忘意得,纵未穷于众术,断可极于所诣矣。”就是说,我对那些向我请教书法的人,随便举个例子,不用多费口舌,马上那些人就明白了书法最高追求境域。言外之意:我孙过庭对于书法,已达通达之境。

②张怀瓘《书断》下《能品》里说其:“草书宪章二王,工于用笔,俊拔刚断,尚异好奇,然所谓少功用,有天才。真行之书,亚于草矣,尝作《运笔论》,亦得书之旨趣……伤于急速,过庭的隶、行、草列入能。”《书断》成书于727年,全书为上、中、下三卷。上卷卷首一篇自序,序后列总目,总目后逐一叙述之十体源流,各家以评赞,终为总论。中、下卷,罗列古今书家,从黄帝时苍颉起,迄至唐代卢藏用止3200多年中,分神、妙、能三品。共列86人,各列小传。这86人之中,唐朝的书家只有虞世南,禇遂良,欧阳询,陆谏之,王绍宗,卢藏用等不到十人而孙过庭能名列其中。另外根据《书断》中所述其中的卢藏用早期学孙过庭后追二王及100年后来唐留学的日本和尚空海临写的《书谱》并带回国。可见孙过庭在当时及逝世以后在书法界是一位很有影响的名人是毋庸置疑的。

③陈子昂在《祭文》里称其为:“元常即没,妙墨不传,君之逸翰,旷代同仙”。

④窦臮著《述出赋》(769)。窦蒙注(775):说“虔礼凡草,闾阎之风,千纸一类,一字万同。如见疑于冰冷,甘没齿于夏虫”。孙过庭能在《述书赋》里出现,可以反映出以下两方面:一方面孙过庭的书法作品,时人也有持否定态度的,就是孙在《书谱卷上》中所慨叹的知音难遇。从而也印证了,孙过庭所指的“叶公”“下士”确实存在。另一方面《述书赋》里完全可以不录一个“闾阎之风,一字万同”的孙过庭。而这么一个“见疑于冰冷的夏虫”为何还要录?这就更证明孙在当时是个有争议的、但又是著名书家和书论家。

⑤从孙过庭逝世100年后的中唐时期日本来华留学的空海和尚能抄录《书谱卷上》看,也反映出孙过庭及《书谱卷上》在当时及以后书法界的影响。

通过以上的记述,无论是“好异尚奇”,“尝作《运笔论》亦得书之旨趣”还是“旷代同仙”以及“闾阎之风,一字万同”,“没齿于复虫”。都证明了孙过庭在当时(包括死后)是一位无论在书法实践,还是在书法理论方面都是很有建树,很有影响的,同时也很有争议的著名人士。

如果给孙过庭作以《小传》应该是:

孙过庭:名虔礼,字过庭。唐朝河南陈留人。祖籍浙江吴郡富阳。约生于645左右,卒于698年之前,年龄在42-54岁之间。相貌不祥。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为人仁义、孝悌,诚实、守信,勤奋、通达。参加过科举,但未能及第。早年求于仕途,四十岁得以拜见皇帝。曾任职“率府录事参军”。因不善官场机变,“遭谗慝之议”而丢职。丢职后,经过生活上的颠沛流离、贫病交加的磨难,促使孙过庭对人生、对社会进行了深层次的思考。之后,认识到宠辱荣华,皆身处之物。而感悟人生、堪透世态之后的孙过庭,从此“养心恬然”,全身心地投入于书法的研究之中。无论是对书法表现的操作技术,还是对这门艺术的深层次的理论研究,都取得了很大的成果。为把自己的研究成果留与后人,从而决定在有生之年,将在“垂拱三年”以前就开始了的“不朽于后世”的《书谱·上下卷》“著述”。可惜“天竟不随人愿”,忽然得暴病逝世于客居当时的东都洛阳的家中。只完成了《书谱·上下卷》中的《书谱·上卷》留存于世。逝世后,他的好朋友陈子昂为他撰了《率府录事孙君墓志铭并序》,并且写了一篇《祭率府孙录事文》祭悼。在《墓志铭》及《祭文》中,陈子昂即介绍了孙过庭的履历,评价了孙过庭的为人,同时也高度赞扬了孙过庭在书法方面的成就,称其为“旷代逸仙”。并发下了承担起抚养孙过庭子女的许诺。

在孙过庭死后约40年左右,张怀瓘撰述的《书断》里,称孙过庭“博雅有文章,得书之旨趣”,“隶、行、草入能品”。

在孙过庭死后约70年之后的窦臮、窦蒙兄弟的《述书赋》里对孙过庭的书法作品提出批评和质疑,称其书法作品表现的是“千纸一类,一字万同”的粗谷、市井之风。

总之,对于孙过庭无论在其生前,还是死后,都是褒贬相伴,毁誉同时。有的说其为“旷代逸仙”(陈子昂语);有的说其为“宪章二王,工于用笔,俊拔刚断,隶行草入能”(张怀瓘语);有的说其为“闾阎之风如见疑于冰冷,甘没齿于夏虫”(窦臮、窦蒙兄弟语)。

孙过庭现存世的作品有草书《千字文》一篇及《书谱卷上》草稿一篇。

注释:

①指孙过庭于唐朝垂拱三年撰写的《书谱卷上》。

②中国唐代书法理论著作。窦臮撰于大历四年(769),窦蒙注于大历十年(一说窦臮自注,窦蒙校定)。窦臮活动于天宝年间,字灵长,扶风(今陕西省麟游县西)人,曾任检校户部员外郎、宋汴节度参谋、刑部都官郎中等职。工书法。窦蒙,字子全,窦皋兄。书法家,官至试国子司业兼太原县令。

《述书赋》记:虔礼凡草,闾阎之风。千纸一类,一字万同。如见疑于冰冷,甘没齿于夏虫。(孙过庭,字虔礼,富阳人,右卫胄曹参军。)

③中国唐代品鉴、评论书法家和书法的著作。张怀瓘著《书断》上卷叙述古文、大篆、籀文、小篆、八分、隶书、章草、行书、飞白、草书等10种书体的源流和发展概况,每体都有一编赞,实际上是比较系统地论述字体的发展变化的历史。中卷和下卷分神、妙、能三品,每品又各以书体分论。神品25人(除各体重复外,得12人),妙品98人(除各体重复外,得39人),能品107人(除各体重复外,得35人)。前列姓名,后为小传,传中又附录38人。各品诸小传以时代为次序,全书最后有《总评》一篇,创稿于开元甲子(724),脱稿于丁卯(727)。

《书断》记:孙虔礼,字过庭,陈留人,官至率府录事参军,博雅有文章,草书宪章二王,至于用笔,隽拔刚断,尚异好奇,然所谓少功用,有天材,真、行之书,亚于草矣。尝作《运笔论》,亦得书之指趣也。与王秘监相善,王则过于迟缓,此公伤于急速。使二子宽猛相济,是为合矣。虽管夷吾失于奢,晏平仲失于俭,终为贤大夫也。过庭隶、行、草入能。

④指唐朝陈子昂为孙过庭写的《率府录事孙君墓志铭并序》全文如下:

呜乎!君讳虔礼,字过庭,有唐之□□人也。幼尚孝悌,不及学文;长而闻道,不及从事禄。值凶孽之灾,四十见君,遭谗慝之议。忠信实显,而代不能明;仁义实勤,而物莫之贵。堙厄贫病,契阔良时。养心恬然,不染物累。独考性命之理,庶几天人之际。将期老有所述,死且不朽。宠荣之事,于我何有哉!志竟不遂,遇暴疾卒于洛阳植业里之客舍,时年若干。

呜乎!天道岂欺也哉!而已知卒,不与其遂,能无恸乎!铭曰:嗟嗟孙生!见尔迹,不知尔灵。天竟不遂子愿兮,今用无成。呜呼苍天,吾欲诉夫幽明!(《陈伯玉集》卷七)

⑤指唐朝陈子昂为孙过庭写的《祭率府孙录事文》,全文如下:

维年月日朔,某等谨以云云。古人叹息,恨有志不遂,如吾子良图方兴,青云自致。何天道之微昧,而仁德之攸孤!忽中年而颠沛,从天运而长徂。惟君仁孝自天,忠义由己;诚不谢于昔人,实有高于烈士。然而人知信而必果。有不识于中庸,君不惭于贞纯,乃洗心于名理。元常既没,墨妙不传。君之逸翰,旷代同仙。岂图此妙未极,中道而息。怀众宝而未摅,永幽泉而掩魄。呜乎哀哉!平生知己,畴昔周旋。我之数子,君之百年。相视而笑,宛然昨日。交臂而悲,今焉已失。人代如此,天道固然。所恨君者,枉夭当年。嗣子孤藐,贫窭联翩。无父何恃,有母茕焉。呜乎孙子!山涛尚在,嵇绍不孤。君其知我,无恨泉途!呜乎哀哉,尚飨!(《陈伯玉集》卷七)

⑥中国唐代谱牒姓氏之学的专著。原本10卷,今有10卷本、18卷本两种,记录收录了1233个姓氏。唐宪宗时宰相-李吉甫命林宝修撰,元和七年(812)成书。作者林宝,济南人(一作三原人),约经历了唐德宗至唐穆宗四朝,当时即以擅长姓氏之学知名。曾与崔郾等共同审定《格后敕》,并参与修撰《德宗实录》和《皇唐玉牒》。该书详载唐代族姓世系和人物,于古姓氏书颇多征引,因而也保存了一些佚书的片段。原书体例以皇族李氏为首,然后按四声韵部分系姓氏。唐代崇尚门第,家谱往往攀附望族以自重。《姓纂》取材包括私家谱牒,故所述族姓来源未必都翔实准确。原书久已失传,清乾隆间纂修《四库全书》时从《永乐大典》辑出,再用宋邓名世《古今姓氏书辨证》等补缺,重新分为18卷,此为《四库》辑本。清孙星衍、洪莹及近人罗振玉都做过校补。此后岑仲勉又重行校勘,写成《元和姓纂四校记》。所谓“四校”,指第四次校勘,以《四库》辑本为一校,孙、洪为二校,罗振玉为三校,岑氏所作为第四校,该书晚出,后来居上,功力最深,收获也最大。有中华书局排印本。

⑦见《论语·为政》篇。

⑧唐高宗永徽三年(公元652年),高阳公主及驸马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等人谋反。

⑨公元684年被武则天贬黜的英公徐敬业,以拥戴庐陵王为名,在扬州聚众十余万发动叛乱。

⑩空海(公元774-835),又称弘法大师。日本高僧,日本真言宗创始人。空海出身贵族,青年时期就攻读中国儒家经典。唐贞元二十年(公元804年)随日本遣唐使到中国求法。805年到长安(今西安)随惠果大师学法,成为惠果大师的得意门生。曾遍游中国,先后到过扬州大明寺、镇江金山寺等13所著名寺庙游学。后回到日本,创立了日本密宗真言宗,弘传新教义,于816年在高野山建寺。他是日本密宗开祖,史称“东密”。他还是一位诗人、艺术家和书法家。他精通汉学,深究中国文化,利用中国汉字草书偏旁创造了日本文字中的平假名,对日本文字的创立、中日文化的交流具有深远的影响。

(11)见陈子昂为孙过庭写的《率府录事孙君墓志铭并序》。

(12)见罗庸著《唐陈子昂先生伯玉年谱》。

(13)见陈子昂为孙过庭写的《祭率府孙录事文》。

(14)见陈子昂为孙过庭写的《率府录事孙君墓志铭并序》。

(15)见陈子昂为孙过庭写的《祭率府孙录事文》。

(16)《宣和书谱》是中国北宋徽宗宣和年间由官方主持编撰的宫廷所藏书法作品的著录著作。全书20卷,著录宣和时御府所藏历代法书墨迹,包括197人的1344件作品,按帝王及书体分类设卷。每种书体前有叙论,述及各种书体的渊源和发展,依次为书法家小传、评论,最后列御府所藏作品目录。体例精善,评论精审,资料丰富。

(17)垂拱四年(688年)琅邪王李冲等起兵反对武太后的叛乱。

(18)见罗庸著《唐陈子昂先生伯玉年谱》。

(19)见罗庸著《唐陈子昂先生伯玉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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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玉亭”考--“书谱”简论之一_孙过庭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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