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有知识资产对企业可持续创新和破坏性创新的影响_竞争优势理论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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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研究背景

持以资源为基础(based on resource)的观点的学者认为,企业行为的实质是获得竞争优势,而竞争优势的获得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所拥有和控制的资源。掌握那些有价值的、稀有的、难以模仿和替代的资源,是企业获取和保持卓越绩效的重要保证。实证研究结果表明,在环境稳定且可预期的情况下,控制那些以产权为基础的资源(property-based resource),如发明、专利以及专用性合用等,有助于提升企业的财务绩效(包括销售收入、营业利润和市场占有率);在环境动荡且不确定的情况下,使用那些以知识为基础的资源(knowledge-based resource),如员工的技能诀窍、企业内外部的知识网络等,也能够提升企业的财务绩效[1]。然而,能够控制和使用这些资源并不意味企业就能实现其竞争优势的巩固和财务绩效的提升。Christensen[2]及其团队进行的多案例研究表明,资源丰富的大型企业不仅拥有强大的财务和经营杠杆,还具有进行创新和推出新产品的必要经验,但是它们在开发和商业化那些最初只吸引小型或新兴市场而不满足主流客户需求的新产品时,也往往遭遇失败。由此可见,获取和掌握特有资源,特别是作为企业知识创新基础的知识资产,是企业实现商业成功和构建竞争优势的必要但不充分条件。将这些资源转化为新产品或新服务并实现在市场上出售或使用的创新活动,更是获得商业成功的关键。成功构建或巩固竞争优势,不仅需要足够强大的知识资产,而且需要在特定情境下将它们用于合适的创新活动中。

一些学者对知识资产与企业创新之间的关系做了初步探讨。Leonard-Barton[3]认为,企业过度专注于既有技术专长的发展,容易导致核心能力刚性,从而影响企业新一轮的主流创新。Christensen[4]提出了RPV(资源—程序—价值观)分析框架,说明企业既有的组织程序和价值观会影响其资源分配分享,不利于市场不确定的新产品创新。Díaz-Díaz等[5]以西班牙1267家企业为样本,实证研究了技术知识资产(technological knowledge asset,TKA)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发现技术知识资产(专利除外)对企业绩效具有直接的负面影响,但是通过创新,它们对企业绩效具有间接的正面影响。由于知识资产、知识资本以及社会资本在概念界定上有交叉,因此许多研究集中探讨了知识资本、社会资本与企业创新之间的关系。如:Bontis[6-7]、Cabrita和Bontis[8]等在验证知识资本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时,明确指出知识资本对企业产品创新及绩效都具有间接或直接的正向作用;Chaminade和Roberts[9]、周小虎和陈传明[10]、成良斌[11]等通过定性研究普遍认可了企业社会资本对企业的技术创新及其绩效的促进作用;Landry[12]、王霄和胡军[13]、韦影[14]等通过实证研究进一步论证这种观点。

尽管这些研究有助于了解既有知识资产对企业创新发展的贡献,但仍存在如下不足:一是这些研究并未将企业既有知识资产作为一个整体加以研究,缺乏系统性和可比较性,而既有知识资产具有丰富的内涵和表现形式,不同类型的知识资产在推进企业创新和发展过程中往往发挥着不同的功用;二是这些研究只是笼统地说明了某种既有知识资产对企业创新产生的促进(阻碍)作用,并未具体说明其对不同类型的技术创新的影响,容易造成研究结论的模棱两可;三是这些研究未提及环境变化因素、企业主观能动性对既有知识资产和企业技术创新之间关系的影响;四是尽管知识资本、社会资本对企业创新具有影响,在一定程度上或许能够反映知识资产与企业创新之间的关系,但这并不意味着知识资产也有着相同的影响机制,因此需要进一步分析和验证它们之间的复杂关系。为此,本文按照以下逻辑展开研究:首先,根据知识对生成载体依附程度的差异,对企业既有知识资产进行分类;其次,分析不同类型的既有知识资产对企业持续性创新(sustaining innovation)和破坏性创新(disruptive innovation)的影响;最后,讨论外部环境特性和企业吸收能力对既有知识资产与企业创新之间关系的影响。

2 知识资产的概念和类型

企业要想长期保持竞争优势,必须拥有足够丰富的资源开展各种独一无二的创新,并将其导入市场。这些资源包括与研发活动相关的发明专利、员工技术诀窍以及各种研发合作关系,与产品加工制造活动相关的企业生产能力,与市场推广活动相关的分销渠道、客户关系、供应商关系以及互补性产品,还包括决定资源利用方向和影响资源利用效率的组织程序和价值观。其中,当那些不具有独立实物形态且由企业拥有或控制的知识资源,能够在一定时间内支持特定的组织业务流程活动和价值创造及目标实现,并预期会给企业带来经济效益时,它们就变成了企业的知识资产。按照知识的专用性程度,知识资产可分为组织专有知识资产、组织专用知识资产以组织外部公共知识资产[15]。按照资产的使用状态,知识资产可分为投入到生产运营中的知识资产(即知识资本)和未投入生产运营中的知识资产[16]。知识资本作为知识资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又可分为人力资本、结构资本和关系资本[17][18]。这些分类拓展和界定了知识资产的内容和范围,但却未能清晰地描述知识资产的流动性和存在形式的相对独立性。

知识根据其编码化程度可分为隐性知识和显性知识。隐性知识根植于个体、组织以及不同层面的交互作用中,由于它们不能被清楚明晰地表达,因此很难实现远距离传播和转移;而显性知识却可以毫无障碍地穿越时空限制进行传播和使用——即使其应用和理解可能仍要依赖隐性知识和根植于区域知识基础设施的“粘性知识”[19-21]。基于此,根据知识对生成载体依附程度的差异,可将知识资产分为高嵌入性知识资产和低嵌入性知识资产两种类型。高嵌入性知识资产是指那些依附于个体、群体、组织以及它们在开展各种经济活动时所形成的各种社会网络的知识资产。具体说来,它是各种经验性知识资产(experiential knowledge asset)和常规性知识资产(routine knowledge asset)的总和[22],可从不同层面加以区分。个体层面的知识资产包括员工技能诀窍和企业家领导能力;群体层面的知识资产包括团队协作能力和创造能力;组织层面的知识资产包括组织的结构、流程和价值观;网络层面的知识资产包括以知识为基础的员工非正式关系、企业家社交关系、跨部门团队合作关系,以及组织与顾客、供应商以及其他同行企业的关系。这些知识资产的形成、转移和发展与其依附载体的发展路径息息相关,并随着它们的变化而变化。低嵌入性知识资产是指那些脱离生成载体后仍可自由转移和使用的知识资产。具体说来,它是各种概念性知识资产(conceptual knowledge asset)和系统性知识资产(systemic knowledge asset)的总和[21],包括产品概念、设计和商标资产等可通过形象、符号和语言清楚表述的显性知识,以及文档、说明书、技术手册、数据库、专利和许可证等系统化和已分类的显性知识。这些知识资产形成以后,它们对其生成载体的依附程度大大降低,能够相对自由地进行传播、转移和使用。

3 既有知识资产对持续性创新和破坏性创新的影响

随着企业的竞争基础从有形资产转为知识资产,企业的持续竞争能力不在于它提供的产品、服务以及拥有的市场份额,而在于它对自身知识资产的优化利用。基于创新的视角,这种优化利用活动的关键在于企业合理地运用知识资产推动企业创新并从创新中获利,进而创造或维持难以模仿的竞争优势。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一过程,有必要弄清楚既有知识资产与企业创新之间可能存在的一般关系。为此,我们基于Christensen对创新的分类,探讨企业不同类型的既有知识资产与持续性创新和破坏性创新的关系。

3.1 既有知识资产与持续性创新的关系

持续性创新是指那些以满足现有市场的主流用户和高端用户的需求为目的,通过持续不断的性能改进来推动现有产品性能变得更好、品质变得更高的创新[2-4],如手机的更新换代、软件版本的升级等。持续性创新可能以多种形式出现,可以是产品部件材料或主导设计的一种渐进性创新或根本性创新,可以是产品部件间联结方式的改变,也可以是产品构成模块的性能改进和系统优化。然而,不管持续性创新以何种形式出现,它总是与提升现有产品的关键性能或在此基础上拓展新的性能属性相关,总是与企业先前的知识基础相关,在本质上可以理解为是现有知识资产的一种拓展或重新组合。这种知识联系的存在,促使企业可以利用既有知识资产推动企业持续性创新和应对外部相似类型的创新挑战。

高嵌入性知识资产具有很强的“粘性”和路径依赖,既镶嵌在个体、群体以及组织行为之中,又引导员工、团队和组织获取和发展与之相关的知识,能够很好地推动企业的持续性创新,如员工原有技术诀窍的积累、主导设计的改进、企业运营程序的完善、合作伙伴关系的巩固与拓展等。这种影响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基于企业现有的个体、群体以及组织层面的资产存量,进行知识的获取、创造和创新,拓展和扩充完善产品关键性能的技能诀窍,以满足高端顾客对产品性能的要求。例如,Intel公司对奔腾系列CPU的持续性创新(从奔腾I到奔腾IV)正是其自身计算机技术、制造工艺以及晶体管集成技术等关键知识资产不断累积和增值的结果。二是基于嵌入在企业间网络中的知识资产获取完善产品的知识诀窍和发现新的市场需求,延伸和拓展现有产品的使用范围和类型。企业与顾客之间稳定持续的互动和交流关系往往会给企业带来改进产品或挖掘新市场的机会。例如,在运动器材领域,企业发现用户重新设计的一些罗德奥皮划艇能够更好地应付各种极具挑战性的艰难环境,通过交流,企业将这些分散的、不经意的创造性设计内化成自身技术诀窍,使之成为公司进行持续性创新的重要来源;又如,在婴儿用品领域,很多父母希望能够更新婴儿车的设计,在其底部增加轮子以方便他们在慢跑时照顾婴儿,企业将这些想法融入现有婴儿车的设计中,在其他家庭用户意识到这种优越性能后,这种带有轮子的婴儿车很快实现了商业化。

从本质上讲,低嵌入性知识资产是高嵌入性知识资产积累和发展的产物,但其存在形式的相对独立性和易转移性使得企业也可以通过市场交易获取。在企业发展过程中,低嵌入性知识资产主要通过两种方式影响企业的持续性创新:一是通过理解和使用低嵌入性知识资产,将其融入到现有产品改进或系列产品生产中。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制造企业多次引进和购买国外相关产品的主导设计、成熟或半成熟的技术以不断提高自身产品的技术能力和创新水平,正是这种方式的具体体现。二是通过占有、出让或出租低嵌入性知识资产的所有权和使用权,保护和增加持续性创新的经济效益。即使是最为隐性的知识资产,也可能会因企业关键知识型员工的流动而出现无形流失,而弱化知识对其依附载体的嵌入性则能避免这种潜在损失,并可为保护和提高持续性创新的效益提供一种法律机制。微软围绕Windows操作系统和Office办公软件所申请的各项专利,使其从这些软件的升级中获取了稳定的利润空间,同时也避免了人才流失带来的损失和竞争。另外,通过出让或出租低嵌入性知识资产的所有权或使用权,能够增加持续性创新的经济效益,这反过来又进一步推动企业加大对低嵌入性知识资产的投入。许多发达国家的企业能够并且敢于抛弃“微笑曲线”的中间环节,专注于技术研发和产品设计,正是因为它们对低嵌入性知识资产已经有了大量的积累和发展。

3.2 既有知识资产与破坏性创新的关系

破坏性创新是指那些起初往往提供比较简单、更加便捷与廉价的产品和服务,吸引新的或不太挑剔的消费者而获得市场立足点,然后通过不断改进主流用户所重视的关键性能而占领更多市场空间的一类创新[2-4],如小灵通对手机的破坏、在线购物对代理商零售模式的破坏等。根据企业进攻市场的目标的差异,破坏性创新可进一步被分为两种类型:第一种类型是企业在其外部市场引入破坏性产品,使之与非消费者或其他企业的产品展开竞争,从而开辟一个新市场或侵蚀其他企业产品的市场份额,可称之为“基于他人市场的破坏性创新”;第二种类型是企业在其现有产品主导的市场中引入破坏性产品,自我蚕食或替代现有产品的市场份额,可称之为“基于自我市场的破坏性创新”。

第一种类型的破坏性创新不会入侵企业现有产品主导的市场,所引入新产品的知识基础不会与既有知识资产形成太大冲突。企业开展这种破坏性创新并不需要整合那些根本不同于既有知识资产的技能和知识,而只需创造一种新的方式去使用和拓展既有知识资产。在企业实践中,这种破坏性创新往往来源于现有技术在其他市场的一种新应用,更多时候表现为既有知识资产的一种应用性延伸。高嵌入性知识资产为企业将现有产品工艺和技能应用到其他产业领域提供了一定的技术支撑和市场知识,而低嵌入性知识资产为这些相关知识的专用性和独占性提供了法律保护。回顾克拉克金佰利公司的发展历程,可以清晰地看到,克拉克金佰利公司将一次性纸手巾的相关制造经验、工艺和技术成功地应用到尿裤、泳裤和毛巾市场,给布尿裤、布泳裤以及布毛巾制造厂造成毁灭性打击。显然,既有知识资产能够催生和推动那些与企业内部持续性创新不冲突或相关联的破坏性创新,发展这种创新的关键在于企业要在强化其独特能力的同时,发现和挖掘这种能力在不同产业中的市场应用价值。

相反,第二种类型的破坏性创新所要求的知识和技能往往与企业现有的独特能力存在较大差异或冲突,而既有知识资产(特别是高嵌入性知识资产)积累和发展的路径依赖促使企业倾向于发展能够立即带来市场收益的现有独特能力[23],这降低了企业引入和利用破坏性知识资产的可能性。企业对既有知识资产的过度专注和发展,很可能导致“核心能力僵化”或步入“能力陷阱”,从而忽视破坏性创新的潜在发展机会。这种现象在成功的大型企业中表现得尤为明显。供货连锁管理塑造了西尔斯百货公司的核心竞争力,并推动其步入鼎盛时期,然而对这种优势的过度迷恋又成为西尔斯百货公司忽视低成本销售模式的重要原因;IBM在大型计算机方面积累的知识技能使其曾经占据大部分大型计算机市场,而对大型计算机技能的过度发展和维护又使其曾一度忽略了微型计算机的发展。同时,企业现有的组织程序和价值观等高嵌入性知识资产往往促使企业采用过去成功的固有模式去分析边缘市场的需求和新技术的发展潜力,企业容易从持续性创新的视角去看待和评价一项破坏性变革,从而错过介入这种破坏性创新的最佳时机或做出错误的决策。也就是说,既有的高嵌入性知识资产可能蒙蔽企业决策者的双眼,使其难以发现一些低嵌入性知识资产的潜在破坏性价值。例如,西方联合公司围绕电报技术形成的一整套程序和价值观能够很好地识别相关的持续性创新,但却将具有变革性意义的电话发明定位为一种“电动玩具”,从而拒绝了一项增长迅速且收益可观的技术;而当公司意识到电话对未来发展的战略重要性,并开发出一个竞争系统以试图进军电话行业时,这种价值观又再次引导公司集中于当时能够产生高额利润的电报业务,而将区域性通信市场放弃给贝尔运营商,最终丧失了行业领先地位。因此,企业既有的高嵌入性知识资产往往直接或间接地阻碍了企业进行基于自我市场的破坏性创新,而低嵌入性知识资产则以一种矛盾的方式影响着破坏性创新。支持内部持续性创新发展的发明、专利等低嵌入性知识资产,往往强化了高嵌入性知识资产对基于自我市场的破坏性创新的负面作用,而用于防御外部破坏性创新的低嵌入性知识资产(如从外部购买的与企业现有核心业务关系不大的发明专利)可能为企业后期进行破坏性创新提供介入机会[24]。把握这种机会的关键在于企业要控制好高嵌入性知识资产对企业行为的负面指导作用,及时识别和客观评价那些既能防御外部创新破坏又能保护后期破坏性创新发展机会的低嵌入性知识资产。

3.3 小结

基于上述分析,笔者归纳出既有知识资产与企业创新的一般关系,见图1。不管是既有的高嵌入性知识资产,还是低嵌入性知识资产,都对企业的持续性创新具有推动作用。而企业既有知识资产对破坏性创新的影响,与知识资产的嵌入性和企业自身主导市场是否受到破坏有关。接下来,我们引入环境的动荡性和独占性以及企业吸收能力三个概念,进一步阐述外部环境特性和企业主观能动性对既有知识资产与企业创新之间关系的影响,以便更好地说明企业如何优化组合和利用既有知识资产来制定和实施合适的创新战略,实现核心竞争优势的构建和维持。

图1 企业既有知识资产与持续性创新和破坏性创新的一般关系

4 拓展讨论:外部环境和企业吸收能力的调节作用

企业总是在特定的环境背景中通过对知识资产进行组合和优化利用来推动创新并从中获利。企业运营所处环境的动荡性和独占性,对企业基于知识资产制定的创新策略会产生不同的影响。就企业的技术创新而言,环境的动荡性主要是指技术和市场的动荡程度。Song等[25]、Helfat等[26]最近的研究表明,环境动荡性有助于动态能力强的企业实现更多的创新和获得更好的绩效。技术变化的不可预测性以及市场需求的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增加了创新的因果模糊性,降低了竞争对手模仿企业核心能力的可能性,有利于企业积累和拓展既有知识资产,推动持续性创新和基于他人市场的破坏性创新。相反,在动荡的环境中,基于既有知识资产的核心能力会导致组织惯性发生作用[3],不利于企业开展基于自我市场的破坏性创新。环境的独占性是指除企业和市场结构外,决定创新者获取创新利润的能力的环境因素[27]。技术特性和法律保护机制的有效性是其最为重要的两个维度。当企业处于高独占性的环境中时,其知识资产的缄默程度高且外部产权保护机制完善,因而知识资产相对容易得到保护,此时知识资产的拥有者往往可以通过出租使用权或交易所有权获取超额利润。这种环境能够促使企业具有足够的动力来发展和应用既有知识资产,从而推动持续性创新和基于他人市场的破坏性创新。当企业处于低独占性的环境中时,其知识资产的缄默程度低且外部产权保护机制失效,因此知识资产几乎不能得到保护,知识资产的模仿者可以适当的代价“绕过发明”,而拥有者很难从中获得好处。这种环境有利于企业及时以低成本方式获取具有破坏潜力的外部技术,实现知识完成能力的自我更新和产品的自我替代。因此,我们提出以下假设:环境的动荡性和独占性对企业利用既有知识资产、发展持续性创新和基于他人市场的破坏性创新具有正向的调节作用,而对企业利用既有知识资产发展基于自我市场的破坏性创新具有负向的调节作用。

除了外部环境,企业吸收能力的发展水平也是影响既有知识资产和企业创新之间关系的重要因素。吸收能力是一个多维度的概念。Jansen[28]、Lichtenthaler[29]等基于过程的视角,将吸收能力定义为企业通过探索式学习、转换式学习和利用式学习等应用外部知识的能力。其中,探索性学习指获取外部知识,与潜在的吸收能力概念相对应;利用式学习指应用获取的知识,与现实的吸收能力概念相对应;转换式学习将探索式学习和利用式学习联系起来,指对获取知识的定期维护。由于企业的吸收能力取决于先前的相关知识,并且主要用于解释企业从外部知识获利的差异,而知识资产包括丰富的先前知识,因此吸收能力的发展水平必将影响既有知识资产和企业创新之间的关系。高水平的探索式学习有利于企业获取外部知识,通过使企业保持先发优势和战略灵活性,强化既有知识资产对企业持续性创新的推动作用,同时,外部探索式学习还有助于限制企业内部研发的负面作用,使企业可及时回应顾客的潜在需求,避免遭受锁定挤出效应的影响以及落入能力陷阱,进而开展不同于现有技术和知识的创新,降低高嵌入性知识资产对企业进行自我破坏(基于自我市场的破坏性创新)的阻碍作用。高水平的转化式学习有利于企业维系一个较厚实的知识基础,不仅能够通过使既有知识资产增殖,增强既有知识资产对企业持续性创新的推动作用,而且能够不断将外部多样化的知识纳入企业内部的知识池,使其灵活适应环境变化或避免核心刚性,为将来进行新产品开发或新老产品自我更替提供更多的选择。高水平的利用式学习有利于将知识和市场匹配起来,能够通过旧知识的整合和吸收知识的使用,发展出新的概念基模并应用于合适的市场领域,提高企业进行持续性创新和破坏性创新的可能性。然而,企业内部创新资源的有限性使得企业不可能同时保持吸收能力三种高水平的组织学习,企业需要发挥和增强这三类学习的互补性以提高整体吸收能力,实现三类学习的动态平衡。因此,我们提出以下假设:包含探索式学习、转换式学习和利用式学习三者互补作用的企业吸收能力对既有知识资产与企业持续性创新和破坏性创新的影响具有正向的调节作用。

5 结论与展望

既有知识资产是企业开展创新活动的重要基础,但是两者之间的关系并非是单一的正向或负向关系,而要结合知识资产的性质和企业创新的类型加以分析。通过前文的分析和讨论,可以得出如下推论和假设:首先,既有知识资产的积累和发展有利于企业开展持续性创新和以外部市场为目标的破坏性创新,并且这种推动作用会随着环境动荡性和独占性的程度以及企业吸收能力的增强而不断强化;其次,既有的高嵌入性知识资产以及与之密切相关的低嵌入性知识资产不利于企业发起和开展以自身市场为目标的破坏性创新,并且这种负面影响会随着环境的动荡性和独占性程度的增强而放大,会随着企业吸收能力的提高而减弱;最后,既有的用于防御外部破坏性创新的低嵌入性知识资产有利于企业发起和开展以自身市场为目标的破坏性创新,并且这种推动作用受高嵌入性知识资产的影响,会随着环境的动荡性和独占性程度的增强而减弱,并会随着企业吸收能力的提高而增强。

本研究有助于我们更好地厘清知识资产与企业创新之间的复杂关系,更为深入地了解和掌握既有知识资产对持续性创新和破坏性创新的作用机理,对于聚焦“企业竞争优势源泉”讨论的、以资源和能力为基础的理论观点来说也是一种补充和拓展。拥有、控制和使用具有价值性、稀缺性、难以模仿性和难以替代性的知识资产,并不一定就能为企业带来持续的增长潜力和创新优势,充分考虑环境的复杂性、动态性以及企业自身的能力条件,沿着正确的方向和路径并采用合适的方式将不同性质的知识资产和技术创新类型相匹配,才是企业价值创造和创新成功,进而获取和保持持续竞争优势的关键。要说明的是,本文主要基于文献研究和逻辑推理得出相关推论和假设,因此存在局限性。在今后的研究中,笔者将尝试通过典型案例和实证分析来进一步验证并修正这些关系假设,以期获得更多有益的结论和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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