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也”的概念及其对中国的意义_地缘政治论文

“印度也”的概念及其对中国的意义_地缘政治论文

“印太”概念及其对中国的含义,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中国论文,含义论文,概念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近年来,“印太”(Indo-Pacific)①作为一个地缘概念频频出现在澳大利亚、美国、印度等国家学者、官员的言论甚至官方政策文件中。“印太”概念的兴起反映了亚洲地区政治、经济格局的变化,也反映了部分国家的应对战略和思路。中国在“印太”概念语境下是平衡、防范的对象,对此需予以高度警惕。

一、“印太”概念的缘起及内涵

“印太”作为海洋生物地理概念早已存在,涵盖的地域相当广泛。②维基百科认为,“印太”作为地缘政治概念始于印度学者格普利特·库拉纳(Gurpreet S.Khurana)2007年在《战略分析》杂志发表的“海上通道安全:印度—日本合作的前景”一文。③实际上,早在20世纪20、30年代,德国地缘政治学者卡尔·豪斯霍夫(Karl Ernst Haushofer)就已提出了“印太地区/空间”的概念。④20世纪60年代,澳大利亚学界在有关地区安全的学术研讨中已开始使用“印太”一词。⑤新世纪初,澳大利亚学者在演讲中曾尝试对“印太”进行地缘界定。⑥部分澳大利亚外交官员在2005年前后的内部讨论中也使用这一概念。⑦因此,维基百科的说法并不确切,库拉纳只是较早在学术论文中正式使用这一概念的学者。

“印太”作为地缘概念真正获得广泛使用,却是近几年的事情。自2010年以来,澳大利亚洛伊国际政策研究所的罗里·梅德卡夫(Rory Medcalf)、米歇尔·卫斯理(Michael Wesley),美国企业研究所的迈克尔·奥斯林(Michael Auslin)、传统基金会的瓦尔特·洛曼(Walter Lohman),印度的夏亚姆·萨兰(Shyam Saran)、拉贾·莫汉(C.Raja Mohan)等学者频繁在文章、研究报告、专著及博客中使用这一概念。2011年11月,洛伊国际政策研究所、传统基金会与印度观察家研究基金会联合发表题为《共同的目标与趋同的利益:美澳印在印太地区的合作计划》的研究报告,建议美、澳、印进行三边对话,推动在印太地区建立有助于经济政治稳定、安全、自由开放贸易及民主治理的秩序。⑧该报告的出炉在一定程度上标志着“印太”概念获得三国学界普遍认可。

与此同时,“印太”概念多次出现在美国、印度、澳大利亚等国家的官员讲话甚至政策文件中。2010年10月,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在火奴鲁鲁讲话中说:“我们正扩大与印度海军在太平洋的合作,因为我们理解印太盆地对全球贸易和商业的重要性。”⑨一年后,希拉里在“美国的太平洋世纪”一文中写道:“我们正将与澳大利亚的联盟关系从太平洋伙伴扩展为印太伙伴。”⑩2012年12月,印度总理辛格在印度—东盟峰会上的讲话中称:“一个稳定、安全、繁荣的印太地区对我们自身的发展与繁荣至关重要。”(11)澳大利亚国防部长斯蒂芬·史密斯(Stephen Smith)在不同场合多次提到:“在本世纪,亚太和印度洋周边,一些人现在称之为印太,将成为世界战略的重心。”(12)澳2012年10月发表的《亚洲世纪中的澳大利亚》白皮书、2013年1月发表的《国家安全战略》等文件均多次提到“印太”这一概念。2013年5月,印尼外长马蒂·纳塔莱瓦加(Marty Natalegawa)在美国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发表“印度尼西亚对印太的看法”主旨演讲,认为地区国家应承诺建立信任、和平解决争端、促进共同安全观,为达成印太友好与合作条约而努力。(13)

这说明,国内学者关于“印太”是“美国学者生造出的词”(14)的说法并不准确。印度学者指出:“澳大利亚首先确切阐述了‘印太’的构想;美国首先支持它,日本紧随其后。”(15)澳并非“印太”一词的发明者,却是“印太”概念最积极的阐释者和倡导者。其国防部长史密斯、外交贸易部秘书长彼得·瓦吉斯(Peter Varghese,曾任驻印度高级专员)、前国防部秘书长里克·史密斯(Ric Smith),以及前述的洛伊国际政策研究所梅德卡夫和卫斯理等,均在“印太”概念的阐释和传播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作为地缘学概念,“印太”兼具地缘经济、地缘政治和地缘战略的特性。作为地缘经济概念,“印太”强调的是亚洲经济的快速发展,特别是中、印的经济崛起及其带来的海上贸易,由此使印度洋、太平洋海上通道对地区乃至全球经济具有重要意义。印太拥有世界近半人口,囊括充满活力的东北亚、东南亚以及资源丰富、时而动荡的中东和非洲,还包含了几个全球商贸咽喉要道。(16)这正是“印太”的重要性所在。澳《亚洲世纪中的澳大利亚》白皮书指出,南亚、东北亚、东南亚经济互动的增强及从中东到亚洲能源供应线的重要性日益提升,正在推动“印太”概念的进一步发展。(17)经济因素是“印太”概念兴起的基础,也是该概念在地缘政治和地缘战略上受到重视的关键。作为地缘政治概念,“印太”主要指扩大的亚太。传统上,亚太主要指东亚和西太平洋地区,不包括南亚、中亚和西亚。“印太”将“亚太”原来并不涵盖的两个区域,即印度洋(至少是东印度洋)和印度(通常也包括孟加拉、马尔代夫等国)包含进来。目前,除了澳大利亚,印度和美国的战略界在其关于印度洋、亚太地区的分析与论述中均逐渐改用“印太”一词。(18)众所周知,“地缘政治学是对在国际政治中的力量关系具有影响的地理因素进行分析的学科”,(19)地缘政治内涵是“印太”作为地缘概念的意义所在,学者和政治家创造和使用这一词汇就是因为它提供了地缘政治的视角和框架。作为地缘战略概念,“印太”代表一个战略体系,即将“西太平洋和印度洋视为一个战略弧”。(20)传统观念中,“太平洋和印度洋被视为各自独立的世界,但新的发展开始激发一种更为整体的视角”,太平洋与印度洋被看作单一的战略整体,而不是两个分开的区域。(21)梅德卡夫认为,“印太”是一个正在兴起的亚洲海上战略体系,囊括太平洋和印度洋,其确定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中国和印度日益扩大的地缘利益、两国影响力波及的范围,以及美国在两大洋的战略作用与存在;其核心区域包括南中国海、海上东南亚、孟加拉湾。(22)澳大利亚学者普遍认为,“印太”是一个比“亚太”更有用的战略框架:它将印度纳入其中,并将印度洋、太平洋及两大洋间的海上走廊包含在一个无缝的运作区域。(23)战略考虑是地缘经济和地缘政治内涵的归宿,“印太”概念只有进入到战略筹划层面才具有存在的价值。如果说地缘经济和地缘政治内涵是对“印太”概念的一种描述,其地缘战略内涵则反映了相关国家的一种设计,同时使之存在诸多主观性因素。

当今世界,经济日益政治化,政治日趋经济化,地缘战略则是对这种形势变化的一种因应。因此,“印太”虽兼具地缘经济、地缘政治、地缘战略内涵,但三者之间密不可分。2012年1月美国国防部公布的《战略指南》指出,“美国的经济与安全利益不可分割地维系于从西太平洋和东亚延伸到印度洋和南亚的这一弧形地带的事态发展”。(24)希拉里认为:“从印度次大陆到美国西海岸的亚太已成为全球政治的关键驱动者。这一区域跨越两大洋——太平洋和印度洋——日益被航运和战略连接起来。”(25)可见,美国决策层在谈论“印太”概念时,已经一并考虑经济、政治(安全)和战略。他们无疑已将“印太”视为一个有机整体,而不是单独强调其某一方面。

需要指出的是,“印太”作为地缘学词汇,不同于纯粹地理学概念,没有准确的地理界定,各方对“印太”概念涵盖地域的理解也不尽相同。在印度学者库拉纳看来,“印太”包括印度洋和西太平洋的海域,其沿岸地区是亚洲国家(包括西亚/中东)和东非。(26)美国学者奥斯林则认为,“印太”是指从西伯利亚东部边缘向南的巨大弧形地带,包括日本、朝鲜半岛、中国大陆、南亚及大洋洲、东南亚的陆地和海上区域。(27)澳大利亚学者詹姆斯·弗格森(R.James Ferguson)认为,“印太”是亚太加上南亚及印度洋的广泛区域。(28)而澳大利亚国防军司令戴维·赫尔利(David Hurley)则认为,从非洲东海岸、波斯湾到印度洋和西太平洋都属于“印太”区域。(29)在印尼外长马蒂·纳塔莱瓦加眼里,“印太”是北起日本、东南至澳大利亚、西南到印度,横跨太平洋和印度洋的三角区域。(30)关于“印太”地域的认知差异反映了相关国家在该区域的利益关切、战略诉求、行动能力的不同,从而导致了印太范围确定中的主观性。

二、“印太”概念兴起的原因

近年来,“印太”概念的兴盛虽不乏少数学者和政客的炒作,但更大程度上是由于国际和地区战略格局变化及部分国家的政策选择。政策与概念相互作用,概念促进政策设计规划,而政策宣示则推动概念被广泛使用和认同。

首先,世界战略重心东移。近代以来,大西洋两岸的西方是全球政治、经济和军事重心,主导着国际事务的发展。冷战结束、新兴大国崛起使传统的大西洋战略重心地位下降。2008年的国际金融危机及此后的欧美主权债务危机,使全球力量格局呈东升西降态势,以中、印为代表的亚洲国家崛起使国际战略重心逐渐向亚洲转移。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在过去30年中,亚洲占全球GDP的比重从10%上升至30%。(31)中国、日本、印度三大主要经济体和全球10大港口中的9个均在亚洲。目前,印太地区已成为世界经济的引擎、全球消费品的主要生产地。仅2012年,印太地区的双向贸易就超过8万亿美元。同时,印太也是世界军事力量最集中的地区,这里有世界10大军事力量中的7个(中国、印度、朝鲜、俄罗斯、韩国、越南、美国),世界上规模最大、装备最精良的海军(中、印、俄、美)以及5个宣布拥核国家(俄罗斯、中国、印度、朝鲜、美国)。(32)印度前海军参谋长梅赫塔(Sureesh Mehta)指出,战略重心东移使我们有必要关注更广阔的印太地区,寻找该地区安全领域的当务之急(security imperative)。(33)欧洲学者认为,在21世纪,印太地区对世界政治的重要性将增加,甚至可能超过20世纪欧洲在世界政治中的作用。“随着‘亚洲地中海’(从南海到孟加拉湾)成为所有国家的最重要区域,印太将成为全球地缘政治的中心。”(34)美国前助理国防部长查斯·弗里曼(Chas Freeman)也认为:“印太地区是世界新的经济重心,这里的力量平衡也在随之演变……印太地区目前是全球地缘政治的支点。”(35)可见,印太地区重要性的上升助推了国际战略重心的东移,后者反推“印太”概念的提出和广泛使用,并赋予其新的战略含义。

其次,印度在亚洲的战略地位上升。长期以来,印度的影响主要局限在南亚次大陆。冷战结束后,特别是新世纪以来,印度崛起为新兴大国中的重要一员,其影响迅速超出南亚。经济上,印度在过去10年中保持近9%的年均增速;GDP在过去20年增长了9倍;按购买力平价计算,2012年印度已超过日本,成为全球第三大经济体。尽管2012年增长大幅下滑,但其发展前景仍被普遍看好。世界银行认为,虽然印度面临城乡差距、资源制约、科技投资需求巨大等问题,但印度人口结构相对年轻,人口红利优势将继续发挥作用,印度的经济实力有望稳步上升并会在本世纪末超过中国。(36)渣打银行预测,到2030年,印度GDP将达到30万亿美元。(37)外交上,印度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实施“向东看”政策,逐步加强与东盟、中、日、韩及澳大利亚、新西兰的经济政治关系。经过多年努力,印度已成为东亚峰会、东盟防长扩大会议的正式成员,也是东盟发起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谈判中的一员。不少美国学者建议支持印度成为亚太经合组织的正式成员。为了推进与印度经济合作、平衡中国崛起的影响,美欧日等西方国家竞相发展与印度的关系。军事上,“随着印度与东亚的贸易经济关系分量加重,新德里‘向东看’政策已具有明显的海军维度”。(38)1998年10月,印度海军派出以新型“德里”号导弹驱逐舰为旗舰的特混舰队,由印度洋经马六甲海峡进入南中国海,访问了新加坡、越南等国家,并于11月首次参加在韩国举行的“98国际海军展”。此后,印度海军与南中国海和西太平洋沿岸国家以及美国频繁进行军舰互访、人员交流、军事演习等活动。作为加强在印太力量投送的措施之一,新德里决定加强在维沙卡帕特南港的东部舰队和在安达曼与尼科巴群岛的三军指挥司令部。印度学者认为,新加坡、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及美国有朝一日将向印度寻求安全支持。(39)事实上,美国人已经开始将印度视为印度洋上纯粹的安全提供者(net security provider)。(40)

传统的“亚太”概念并不包括印度,印度也不认为自己是亚太的一部分。在大多数人的心理上,亚太区域从未扩展到南亚。但随着印度经济、军事实力的增长及其“向东看”政策的实施,印度已逐渐被接纳为“亚太”国家。印度驻美国大使尼鲁帕马·拉奥(Nirupama Rao)说,我们很高兴亚太心理地图发生的变化,其重心西移将印度囊括其中。(41)澳大利亚《国家安全战略》指出,“印太”强调从印度洋到西太平洋这一地理走廊和印度日益上升的重要性。(42)“印太”概念的提出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突出印度在亚洲的重要作用,这种作用包含经济、安全和战略维度,后者与中国密切相关。

第三,印度洋重要性上升。受亚洲经济崛起的驱动,“印度洋正超过大西洋和太平洋成为世界最繁忙、最具战略意义的贸易走廊。世界1/3的大宗商品和约2/3的海运石油经过印度洋”。(43)“随着南亚和东亚经济活动的迅速增加,印太海上通道正成为21世纪具有支配地位的国际水道——正如古时地中海和20世纪大西洋一样。”(44)印度洋上的霍尔木兹海峡、曼德海峡、马六甲海峡是全球能源运输的咽喉要道。进入新世纪以来,亚丁湾、马六甲海域海盗活动猖獗;伊朗核危机使霍尔木兹海峡战云密布,印度洋海上通道安全问题凸显。鉴于印度洋的战略重要性和航行自由易受干扰的事实,近年来世界主要国家纷纷挺进印度洋。2009年,美国著名学者罗伯特·卡普兰发表“21世纪的中心舞台:印度洋的大国博弈”一文指出,印度洋把伊斯兰中心区、全球能源政治以及印度和中国联系起来,从而揭示出一个多层次和多极并存的世界,“一份印度洋地图就能勾勒出21世纪大国政治的轮廓”。(45)2010年,卡普兰出版了名为《季风:印度洋与美国强权的未来》的专著,继续强调印度洋的战略重要性。上述著述引发各国战略界对印度洋的持续关注。与此同时,中国海军在印度洋的活动增多,引起印度、美国的格外关注。随着中国反介入/区域拒止能力的提高,处于第一岛链的美军基地和设施均在中国的导弹打击范围之内,印度洋逐渐成为有关国家眼中对中国实施海上远程封锁的理想场所。(46)其实,在美国的军事部署中,太平洋司令部的辖区本身就包含了一大部分印度洋。美国海军部早在2007年发表的《21世纪海权合作战略》中就将西太平洋及印度洋/波斯湾地区视为美海上霸权的中心区域,提出“允许美军无困难地进出两洋应成为国际海上合作的中心议题”。(46)“印太”概念的兴起赋予印度洋与太平洋同样的战略重要性,并将两大洋视为一个战略整体。

第四,奥巴马政府“重返亚洲”战略的助推。“印太”概念的兴起与奥巴马政府宣布“重返亚洲”几乎同时发生,这并非巧合。随着亚洲力量对比和地缘政治环境的变化,小布什时期美国的亚太政策视野开始涉及中亚和南亚。奥巴马政府在思考其亚太战略时,明确将南亚次大陆包括进来。在此影响下,美国积极鼓励、支持印度参与东亚事务,并把其在西太平洋尤其是东南亚的军事部署与印度洋的安全形势联系起来。美国国务院东亚局代理助理国务卿约瑟夫·云(Joseph Yun)称,“美国以一种连贯整体的方式看待印度洋和东亚地区”,“我们的行动基于新的印太世界正在成为现实这一认识”。(47)美国学者维克拉姆·尼赫鲁(Vikram Nehru)认为:“覆盖了东亚和南亚的印太地区有潜力成为世界经济的发动机,其和平崛起应是美国外交政策的核心目标。”(48)在奥巴马总统第一任期,其“再平衡”战略的重点是东南亚,位于印度洋和太平洋连接点的南中国海成为美国挑动部分地区国家与中国矛盾的“抓手”。在奥巴马总统第二任期,“再平衡”战略的重点有可能前移南亚,以完善美的“印太”战略布局。2012年底以来,美国务院多名高官频频提到建设“印太经济走廊”(Indo-Pacific Economic Corridor)构想。美国的用意在于,通过建立以印度为核心的南亚至东南亚互联互通网络,推进相关国家的贸易自由化以促进地区经济融合,在南亚积极拓展的同时,夯实在东南亚的战略部署。

此外,区域内一些国家借机抬升自己,挟美自重。澳大利亚、印度是“印太”概念的最积极鼓吹者。在“印太”战略框架的设计中,澳印一方面强调自己对美国的战略价值,抬高身价,另一方面希望将美国拴在印太地区,获得安全保证。“印太”概念使澳印两国居于假想战略中心的重要位置,而这并未见于现有战略结构(如亚太)中。澳印将自身安全需求包装为其自身对于美国安全利益的重要性,借美国承诺扩大地区安全保护范围之机,将美国绑定在该地区。(49)从地缘上看,澳位于东亚最南端的边缘,但接近印太的中心,且是整个印太地区的主要资源和能源出口国,也是印太潜在的主要力量。(50)因此,澳因一心要发挥“中等强国”作用而在推广“印太”概念时不遗余力。印度素来以印度洋的主人自居,乐见“印太”概念将其纳入扩大的地缘框架之中。有印度学者认为,根据“印太”一词,印度将其在该地区追求的国家利益正当化,并据此制定相应政策。(51)前印度外交部常务秘书夏亚姆·萨兰指出:“随着印度在地区和全球地位的提高,它不可避免地向这一扩大的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空间的中心移动。印太概念正好契合这一变化趋势。”(52)除上述国家外,印度尼西亚、新加坡也是“印太”概念的支持者。印尼本身就是印度洋和太平洋沿岸国家,在“印太”语境下成了各方竞相拉拢的合作对象。新加坡位于连接印度洋、太平洋的马六甲海峡出入口,素有东盟“大脑”之称,自然不会错过借“印太”概念提升自身地位的机会。

三、“印太”语境下的中国

“印太”作为一个地缘概念,既反映了地区经济、政治形势的变化,更体现了部分国家在这种变局中的战略构想。这些战略构想的实施必将推动地区国家关系的调整,进而影响地区力量格局的重构。由于各国情况不同,“印太”概念的兴起及有关战略构想的实施对各国的影响也不同。根据一些国家学者或政府的政策设计,其针对中国的一面较为明显,对中国的冲击会比较大。

一是有可能淡化中国在亚太的影响。进入新世纪以来,中国已成为东亚地区多数国家的最重要贸易伙伴,中国的影响力随之从经济扩展到政治、安全领域,其在亚太地区的重要地位日益突出。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为了平衡中国在该地区不断增强的经济、政治和军事影响力。在亚洲,许多国家早已被美国纳入同盟或准同盟体系。自本世纪初以来,美国积极拉拢、扶植印度,试图将其纳入自己的战略轨道。为此,在印度尚未签署《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的情况下,美国率先与印度签署《民用核合作协议》,事实上承认了印度的核国家地位。美国对印军售也迅速增加,先后售印C-130J运输机、P-8I海上巡逻机和C-17战略运输机;美印进行联合军演的次数也超过美与任何其他国家的军演次数。与此同时,美国还积极推动澳、日等盟国与印度发展战略关系,其重要目的之一就是相互借重、平衡中国。在“印太”语境下,印度被赋予更大的“重要性”。澳大利亚防长史密斯曾多次强调印度的重要性被低估。2012年美国《战略指南》指出:“美国正为与印度之间的长期战略伙伴关系而投入,支持印度成为地区经济的中坚并具备作为广阔的印度洋地区的安全提供者的能力。”(54)在传统的亚太框架中,中国呈现一家独大的发展势头,而美日澳等国在战略设计中刻意突出和抬升印度的重要作用。因此,“相比在排他色彩的东亚,中国的影响在印太概念下更多地被淡化”。(55)这正是有关国家拉拢印度平衡中国所图的结果。

二是有可能放大中国的海洋维权与远洋活动,使之更受国际社会的关注。近年来,为打击索马里海盗,中国海军护航亚丁湾,频繁进出印度洋;为维护岛屿主权,中国对周边一些国家的海上侵权行径进行了坚决抵制;为维护国家安全,中国反对包括美国在内的外国军舰在中国专属经济区进行情报收集活动;为适应新军事变革潮流和维护祖国统一的需要,中国海军加快了现代化建设。与此同时,中国企业在“走出去”过程中,参与了周边国家特别是印度洋沿岸部分国家的港口等基础设施建设。美国和部分周边国家故意曲解中国上述正常举措和活动,炒作称:中国要从陆权大国走向海权大国,谋求突破“第一岛链”,将南海变成中国的“内湖”,在印度洋实施包围印度的“珍珠链”战略。有分析家认为,中国在西太平洋和印度洋施展海上抱负,对西太平洋的美国和印度洋的印度带来相似的挑战,简言之,中国是美印在印太海上的共同挑战。(54)美国军方认为,中国军力的增强,特别是反介入/区域拒止能力的提高,正在削弱美国在西太平洋的军事优势和军事行动能力。中国对专属经济区内他国军事活动管理权限的解释,将限制美国海军的行动自由。这些都将挑战美国长期主导的海洋秩序。为此,美国不仅加强在亚太地区的前沿存在,而且准备将目前在太平洋和大西洋均等的军事部署逐渐调整为60%对40%。为加强两洋战略存在,美国计划在新加坡部署4艘濒海战舰(第一艘已到位);在澳大利亚达尔文港派驻2500名海军陆战队;另考虑将在位于印度洋的澳属科科斯群岛部署海上侦察机和无人机。澳大利亚军方也建议升级科科斯群岛机场设施,以支持P-8海上巡逻机和无人机不受限制地起降。出于牵制中国海权发展的考虑,美国在中国与其周边国家岛屿争端中口头上不持立场,实际上却通过军售、军援和联合军演为其他国家撑腰打气。由于维护与美同盟关系的需要及担忧中国控制海上通道,日、澳积极呼应美国的行动。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亚洲的民主安全菱形”一文中称,“太平洋的和平、稳定和自由航行与印度洋的和平、稳定和自由航行密不可分”,“日本作为亚洲最古老的海上民主国家,应在维护两个地区良好秩序方面发挥更大作用”;“在东海和南海争端持续存在的背景下,扩展战略地平线应是日本外交政策的优先考虑”。(57)梅德卡夫指出,“在理解和管理崛起的中国对印太战略秩序的影响上,澳印存在共同利益已不是秘密”。(58)印度前海军参谋长梅赫塔说:“我们必须认识到,中国在印度洋对印度形成压力的能力日益成为塑造亚洲安全广泛动力中的一个重要因素。”(59)海上安全合作由此成为美日、美澳、日印、澳印、美日印磋商合作的主要议题之一。印度、美国的“印太”概念支持者不时强调遏制中国海军在印度洋影响的必要性,以图有效地将中国圈在东亚沿海地区。(60)澳印试图为环印度洋地区合作联盟增添安全内涵,使其发挥印度洋海上安全合作框架的作用。部分美、印、澳学者建议升级印度洋海军研讨会或其他论坛,以之为平台探讨制定海军舰只及其他海上活动的行为准则及应对违反此类准则的行动计划,其实际意图则在于建立以美印澳为主导的印度洋海上秩序,并计划将相关准则移植到南海问题上。

三是有可能为构建针对中国的地区小多边机制造势。经过多年经营,“美国亚太双边同盟体系网络化已颇具声势”,(61)加强与印度的安全合作是其最重要一环。印度学者认为,在中国、伊朗等国发展更先进的军事能力并执行独特军事战略的背景下,美国在印太地区的前沿存在正面临压力。加强与日本、澳大利亚的传统联盟,与印度建立新的安全伙伴关系成为目前美国战略的中心任务——印度变化中的海上指向为美国战略提供了完美的陪衬。(62)“过去几年中国更加坚定而自信的态势,触发了在具有战略意义的印太地区快速、不断地建立对抗联盟”,一个联盟是印美澳三角,另一个是印美日三角。(63)美国学者奥斯林提出在“印太”地区实施“同心三角”(concentric triangle)战略,外三角连接日本、韩国、印度和澳大利亚,内三角连接印尼、马来西亚、新加坡和越南。对外三角国家,美国要提升与其军事合作,进行政治对话以应对地区安全问题、确立印太标准和规范;对内三角国家,美国扮演最终平衡者角色,并协调这些国家间的培训、联合军演及能力提升,鼓励这些国家进一步自由化。“同心三角”战略并非价值中立,而是在印太地区主要国家间寻求提供一套共同的地区规范、行为和协调机制。(64)尽管奥斯林强调这不是一种对华遏制战略,但他明确指出这是为了应对中国军力增长带来的威胁。无论美国是否实施了“同心三角”战略,其加强与相关国家的军事安全合作已是不争的事实。

日本是亚洲国家中对中国崛起最为警惕、最不适应的国家,围堵中国的意图也最为明显。2007年8月,时任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印度国会发表题为“两洋交汇”的演讲,称“太平洋和印度洋正作为自由和繁荣之海带来充满活力的联结,一个打破地理疆界的‘扩大的亚洲’开始形成”,“日本与印度的战略性全球伙伴关系正好可构成这一进程的关键”。(65)安倍政府曾提出旨在针对中国的美、日、印、澳“四国集团”倡议,后因印、澳担心过分刺激中国而被搁置。但此倡议在相关国家的战略层仍有相当市场,美日澳、美日印三边及美澳、日澳、日印、澳印双边均不同程度强化了战略安全合作。2012年,安倍再次出任日本首相,在中日钓鱼岛争端相持不下之际,抛出了建立由日本、澳大利亚、印度、美国夏威夷组成的“亚太民主菱形”,“来保卫从印度洋到西太平洋的海上公域”。(66)这是其“四国集团”构想某种程度上的复活。

作为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概念,“印太”已被广泛使用,但时常是与“亚太”一词混用。作为地缘战略体系概念,“印太”目前仍处于演化之中,付诸实践尚有许多问题。正如希拉里所指出的:“如果我们准备应对地区新的挑战,如何将印太之间日益增强的联系变成一个运作概念是我们需要回答的问题。”(66)

实际上,“印太”作为战略体系付诸实践的困难,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上述主要国家对华政策矛盾所致。美国尽管将中国视为潜在的战略竞争者和全球领导地位的挑战者,但对中国崛起的“管理”不是采取冷战时针对苏联的那种全面遏制战略,而是采取一种对冲和“软平衡”(soft-balancing)战略,即调动美国在亚太地区的盟国与友邦,形成一种网络,迫使中国接受美国所制订的规则,尊重根据这些规则而建立的秩序。“所谓‘转向亚洲’(pivot to Asia)是旨在迫使中国接受一种由美国制定规则的全球秩序的综合战略”。(67)

印度想从中国经济增长中获益,但又要防止中国控制亚洲的前景出现。与华盛顿结盟,对印度来说顺理成章,但印担心美对华政策的不连续性及美“转向亚洲”在财政和政治上的可持续性。印度明白潜在的中美和解将使其面临暴露的危险,因此在寻求扩展与美国的安全合作时避免不必要地刺激北京。(68)印度外交具有不结盟传统,强调保持自身“战略自主性”,它乐于从有平衡中国议程的国家获取战略红利,但不会在任何国家的棋盘中扮演反华棋子角色。(69)印度对于与中国双边关系的官方立场是两国在地区共存和发展有足够空间。印度不但曾拒绝日本提出的建立“四国集团”构想,而且对把与美澳关系“三边化”也持消极态度。(70)在2011年美澳印三国智库研究报告发表后,时任澳大利亚外长陆克文反应积极,印方则较为冷淡。印明确将与澳的安全合作限定在双边层面,表示对加入地区任何新的多边安全框架都没兴趣,“除非该框架由联合国发起,或者拥有类似东盟地区论坛、东盟防长扩大会议那样更广泛的基础”。(71)印度学者认为,如果印澳等国谋求通过建立印太战略弧平衡或对抗中国,就无法与中国友好相处,也不会得到与中国有较强经济联系的国家的支持,其结果是使相关国家战略环境更加复杂和恶化。因此,符合各方利益的做法是将中国纳入印太战略体系,使其成为其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并作为“利益攸关方”承担维持和平与稳定的责任。(72)

澳大利亚比中国其他主要贸易和投资伙伴更不希望与北京的关系受到干扰甚或倒退。因为中澳之间的经贸关系非常紧密。澳大利亚虽然对中国未来的战略走向存在一定疑虑,但总体上倾向对华采取对冲和软平衡战略,承认“中国作为印太一个主要大国的合法而广泛的利益”,认为将中国排除于地区秩序之外是“不可持续的、不公正的和不稳定的”。(73)2013年3月,澳外长鲍伯·卡尔在美国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举办的研讨会上表示,澳不支持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提出的“四国集团”设想。(74)

由此可见,“印太”概念迄今仍更多是在战略思潮层面发挥作用。我们需要重视和警惕该概念兴起过程中暴露出来的对华制衡、防范心态。

注释:

①在国内,“Indo-Pacific”时常被译为“印度洋—太平洋”,由于该词并非完全指印度洋、太平洋水体,涵盖的区域也没有明确一致的界定,故作者认为译作“印太”更恰当,且恰好与“亚太”相对应。

②“印太”是地球海洋的一个生物地理区域,包括印度洋的热带水域、西太平洋和中太平洋以及连接上述水域的印度尼西亚海域,不包括太平洋和印度洋的温带和极地区域、东太平洋热带区域及美洲的太平洋海岸。其中,西印太地区包括非洲东海岸、红海、亚丁湾、波斯湾、阿拉伯海、孟加拉湾、安达曼海及马达加斯加、塞舌尔、科摩罗、马斯克林岛、马尔代夫和查戈斯海及岛屿;中印太地区包括印度尼西亚海域、南海、菲律宾海、澳大利亚北岸、新几内亚、西密克罗尼西亚、中密克罗尼西亚、新加利尼西亚、所罗门、瓦努阿图、斐济、汤加;东印太地区包括马绍尔、波利尼西亚、复活节岛、夏威夷。

③“Indo-Pacific”,http://en.wikipedia.org/wiki/Indo-Pacific.(上网时间:2013年5月20日)

④Ernst Hanshofer,An English Translation and Analysis of Major Karl Ernst Haushofer's Geopolitics of the Pacific Ocean,translated by Lewis Tambs and Ernst Brehm,Lampeter:Edwin Mellor,2002,p.141.

⑤Rory Medcalf,“Pivoting the Map:Australia's Indo-Pacific System”,November 2012,http://www.lowyinstitute.org/publications/pivoting-map-australias-indo-pacific-system.(上网时间:2013年5月20日)

⑥R.James Ferguson,“The Indo-Pacific Region”,http://www.international-relations.com? wbip/WBlec1.htm.(上网时间:2013年5月20日)

⑦Rory Medcalf,“Pivoting the Map:Australia's Indo-Pacific System”,November 2012,http://www.lowyinstitute.org/publications/pivoting-map-anstralias-indo-pacific-system.(上网时间:2013年5月20日)

⑧“Shared Goals,Converging Interests:A Plan for U.S.-Australia-India Cooperation in the Indo-Pacific”,http://report.befitage.org/Sr0099.(上网时间:2013年5月22日)

⑨Hillary Clinton,“American's Engagement in the Asia-Pacific”,http://www.state.gov/secretary/rm/2010/10/150141.htm.(上网时间:2013年5月24日)

⑩Hillary Clinton,“American's Pacific Century”,Foreign Policy,November 2011.

(11)PM's Opening Statement at Plenary Session of India-ASEAN Commemorative Summit,New Delhi,December 20,2012.

(12)“Stephen Smith,Address to the Asia-Pacific Chiefs of Defence Force Conference”,November 7,2012,http://www.minister.defence.gov.au/2012/11/07/minister-for-defence-address-to-the-asia-pacific-chiefs-of-defence-force-conference/(上网时间:2013年5月22日);“Speech to the Australian Strategic Policy Institute,Australia's Changing Strategic Circumstances”,http://www.minister.defence.gov.au/2012/08/01/minister-for-defence-to-the-australianstrategic-policy-institute-aspi-australias-changing-strategic-circumstances/(上网时间:2013年5月24日); “Speech in the Plenary Session on Deterrence and Regional Security at the 11th International Institute for Strategic Studies Asia Security Summit the Shangri-la Dialogue,Singapore”,http://www.minister.defence.gov.au/2012/06/02/minister-for-defence-deterrence-and-regional-security-at-the-11th-international-institute-for-strategic-studies-singapore/.(上网时间:2013年5月24日)

(13)Marty Natalegawa,“An Indonesian Perspective on the Indo Pacific”,The Jakarta Post,May 20,2013.

(14)金灿荣:“‘印太’概念背后的美国动机”,《环球》,2013年,第2期。

(15)D.Gnanagurunathan,“India and the Idea of the 'Indo Pacific'”,October 20,2012,http://www.eastasiaforum.org/2012/10/20/India-and-the-idea-of-the-indo-pacific/.(上网时间:2013年5月24日)

(16)ADM(Retd) Sureesh Mehta,“Geopolitics of the Indo-Pacific in the Next Two Decades”,http://www.maritimeindia.org/article/chairman-address-adm-retd-sureesh-mehta-chairman-nmf.(上网时间:2013年5月26日)

(17)Australia in the Asian Century,http://asiancentury.dpmc.gov.au/white-paper.(上网时间:2013年5月30日)

(18)Sukh Muni,“Obama's Asia-Pacific Doctrine:India's Options”,ISAS Insights,No.144,November 22,2011,p.4.

(19)Geopolitics:The New Encyclopedia Britannica,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8,Vol.5,p.193.

(20)Australia in the Asian Century,http://asiancentury.dpmc.gov.au/white-paper.(上网时间:2013年5月30日)

(21)C.Raja Mohan,“Indo-Pacific Naval Partnership Open to Delhi and Canberra”,The Australian,November 2,2011.

(22)Rory Medcalf,“A Term Whose Time Has Come:The Indo-pacific”,The Diplomat,December 4,2012.

(23)“ANUCES Roundtable Summary:Russia and the Indo-Pacific”,ANU Center for European Studies Briefing Paper Series,Vol.3,No.11,September 2012.

(24)U.S.Department of Defense,Sustaining U.S.Global Leadership:Priorities for 21st Century Defense,January 2012,p.2.

(25)Hillary Clinton,“American's Pacific Century”,Foreign Policy,November 2011.

(26)Gurpreet S.Khurana,“Security of Sea Lines:Prospects for India-Japan Cooperation”,Strategic Analysis,Vol.31,No.1,January February 2007,pp.139-153; Statement of Admiral Samuel J.Locklear,U.S.Navy Commander,U.S.Pacific Command before the House Armed Services Committee on U.S.Pacific Command Posture,March 5,2013.

(27)Michael Auslin,“Security in the Indo-Pacific Commons:Toward a Regional Strategy”,http://www.aei.org/files/2010/12/15/AuslinReportWedDec152010.pdf.(上网时间:2013年5月25日)

(28)R.James Ferguson,“The Indo-Pacific Region”,http://www.international-relations.com/wbip/WBLecl.htm.(上网时间:2013年5月20日)

(29)Sergei DeSilva-Ranasinghe,“Australian Military Expands Indo-Pacific Profile”,The Diplomat,March 13,2013.

(30)Marry Natalegawa,“An Indonesian Perspective on the Indo-Pacific”.The Jakarta Post.May 20,2013.

(31)据IMF统计,2012年发展中亚洲经济体的GDP占全球比重为25.1%,日本GDP占全球比重为5.6%。发展中亚洲经济体包含斐济、基里巴斯、马绍尔群岛、密克罗尼西亚、巴布亚新几内亚、萨摩亚、所罗门群岛、汤加、图瓦卢和瓦努阿图,但未包括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也不包括中国香港、中国台湾、韩国、新加坡、澳大利亚与新加坡,因此,广义上的亚洲GDP占全球比重远高于30%。参见IMF,World Economic Outlook:Hopes,Realities,Risks,April 2013,p.139.

(32)Statement of Admiral Samuel J.Locklear,U.S.Navy Commander,U.S.Pacific Command before the House Armed Services Committee on U.S.Pacific Command Posture,March 5,2013.

(33)ADM (Retd) Sureesh Mehta,“Geopolitics of the Indo-Pacific in the Next Two Decades”,http://www.maritimeindia.org/article/chairman-address-adm-retd-sureesh-mehta-chairman-nmf.(上网时间:2013年5月26日)

(34)James Rogers,“Mr.Van Rompuy:Churchill Provide the Model”,European Geostrategy,November 11,2011.

(35)Chas Freeman,“Indo-Pacific Dynamics in Trans-Pacsific Perspective”,April 16,2012,http://www.mepc.org/arficles-commentary/speeches/ind0-pacific-dynamics-trans-pacific-perspective.(上网时间:2013年5月26日)

(36)National Intelligence Council,“Global Trends 2030:Alternative Worlds”,http://www.dni.gov/index.php/about/organizatian/national-intelligence-council-global-trends.(上网时间:2013年6月30日)

(37)“India could be World's Third Largest Economy by 2030:StanChart”,The Economic Times,June 1,2011.

(38)C.Raja Mohan,“Indo-Pacific Naval Partnership Open to Delhi and Canberra”,The Australian,November 2,2011.

(39)Balaji Chandramohan,“New Dehi Looks(South)-East:India-New Zealand Relationship Evolving into Indo-Pacific Strategic Partnership”,Strategic Analysis Paper,October 11,2012.

(40)William J.Burns,“U.S.-India Partnership in an Asia-Pacific Century”,http://www.state.gov/s/d/2011/178934.him.(上网时间:2013年5月27日)

(41)“American's 'Asian Pivot':The View from India”,Lecture by the Honorable Nirupama Rao,India's Ambassador to the United States,February 4,2013.

(42)“Strong and Secure:A Strategy for Australia's National Security”,Australian Government Department of the Prime Minister and Cabinet,p.30.

(43)Statement of Admiral Samuel J.Locklear,U.S.Navy Commander,U.S.Pacific Command before the House Armed Services Committee on U.S.Pacific Command Posture,March 5,2013.

(44)“Asian Regional Economic Integration”,Remarks by Robert D.Hormats,New Dehli,January 30,2013.

(45)Robert D.Kaplan,“Center Stage for the Twenty-first Century:Powers Play in the Indian Ocean”,Foreign Affairs,Vol.88,No.2,March/April 2009,pp.16-32.

(46)Douglas C.Peifer,“China,the German Analogy,and the New Air-Sea Operational Concept”,Orbis,Winter 2011,p.130.

(47)“A Cooperative Strategy for 21st Century Seapower”,Octobcr 2007,http://www.navy.mil/maritime/Maritimestrategy.pdf.(上网时间:2013年5月8日)

(48)“The Rebalance to Asia:Why South Asia Matters (Part1)”,Testimony of Joseph Yun before the House Committee on Foreign Affairs Subcommittee on Asia and the Pacific,February 26,2013.

(49)“The Rebalance to Asia:Why South Asia Matters”,Testimony by Mr.Vikram Nehru before the House Committee on Foreign Affairs Subcommittee on Asia and the Pacific,March 13,2013.

(50)Nick Bisley and Andrew Phillips,“The Indo-Pacific:What Does it Actually Mean?” http://www.eastasiaforum.org/2012/10/06/the-indo-pacific-what-does-it-actually-mean/.(上网时间:2013年5月27日)

(51)David Brewster,“Evolving 'Mental Maps':India as an Asia-Pacific Power”,http://www.lowyinstitute.org/publications/pivoting-map-australias-indo-pacific-system.(上网时间:2013年5月28日)

(52)Rukmani Gupta,“India Puts the Indo in 'Indo-Pacific'”,December 8,2011,http://www.atimes.com/atimes/South_Asia/ML08Df03.html.(上网时间:2013年5月8日)

(53)Shyam Saran,“Mapping the Indo-Pacific”,http://cprindia.org/print/blog/borders/3574-mapping-indo-pacific.(上网时间:2013年5月28日)

(54)U.S.Department of Defense,Sustaining U.S.Global Leadership:Priorities for 21st Century Defense,January 2012,p.2.

(55)Rory Medcalf,“A Term Whose Time has Come:The Indo-pacific”,The Diplomat,December 4,2012.

(56)David Scott,“The 'Indo-Pacific'-New Regional Formulations and New Maritime Frameworks for US-India Strategic Convergence”,Asia-Pacific Review,Vol.19,No.2,2012,p.86.

(57)Shinzo Abe,“Asia's Democratic Security Diamond”,Project Syndicate,December 27,2012.

(58)Rory Medcalf,“Stakes in Uncertainty:Australia's Future with China,India and the United States”,http://lowyinstitute.cachefly.net/files/medcalf_orf_remarks_june_2012.pdf.(上网时间:2013年5月30日)

(59)ADM(Reid) Sureesh Mehta,“Geopolitics of the Indo-Pacific in the Next Two Decades”,http://www.maritimeindia.org/article/chairman-address-adm-retd-sureesh-mehta-chairman-nmf.(上网时间:2013年5月26日)

(60)Nick Bisley and Andrew Phillips,“The Indo-Pacific:What Does it Actually Mean?” http://www.eastasiaforum.org/2012/10/06/the-indo-pacific-what-does-it-actually-mean/.(上网时间:2013年5月27日)

(61)孙茹:“美国亚太同盟体系的网络化及前景”,《国际问题研究》,2012年,第4期,第40页。

(62)C.Raja Mohan,“Indo-Pacific Naval Partnership Open to Delhi and Canberra”,The Australian,November 2,2011.

(63)David Scott,“The 'Indo-Pacific'-New Regional Formulations and New Maritime Frameworks for US-India Strategic Convergence”,Asia-Pacific Review,Vol.19,No.2,2012,p.93.

(64)Michael Auslin,“Security in the Indo-Pacific Commons:Toward a Regional Strategy”,http://www.aei.org/files/2010/12/15/AuslinReportWedDec152010.pdf.(上网时间:2013年5月25日)

(65)“Confluence of the Two Seas”,Speech by H.E.Mr.Shinzo Abe,Prime Minister of Japan at the Parliament of the Republic of India,August 22,2007.

(66)Shinzo Abe,“Asia's Democratic Security Diamond”,Project Syndicate,December 27,2012.

(67)Hillary Clinton,“American's Pacific Century”,Foreign Policy,November 2011.

(68)Peter Symonds,“Clinton Outlines Global US Economic Offensive”,http://www.wsws.org/en/articles/2012/11/clin-n22.html.(上网时间:2013年6月1日)

(69)C.Raja Mohan,“The New Triangular Diplomacy:India,China and America at Sea”,The Diplomat,November 5,2012.

(70)Gareth Evans,“India and Australia in the Asian Century”,Keynote Lecture to the Australia India Institute and University of Calcutta Conference “The Asian Century-Security,Sustainability and Society:An India Australia Dialogue”,Kolkata,December 5,2011.

(71)Vikas Kumar,“India and Australia:the End of Estrangement?” Clingendael Asia Forum,December 9,2011.

(72)“Australia Denies Proposal for Trilateral Security Pact with India”,http://www.indolink.com/displayArticleS.php? id=120311122819.(上网时间:2013年5月30日)

(73)Saloni Salil,“India and the Emerging Indo-Pacific Strategic Arc”,http://www.futuredirections.org.au/publications/indian-ocean/933-india-and-the-emerging-indo-pacific-strategic-arc.html.(上网时间:2013年5月20日)

(74)Rory Medcalf,“Pivoting the Map:Australia's Indo-Pacific System”,http://www.lowyinstitute.org/publications/pivoting-mapaustralias-indo-pacific-system.(上网时间:2013年5月25日)

(75)“澳大利亚外长:澳拒绝遏制中国 相信中国将继续发展”, http://news.ifeng.com/world/detail_2013_03/25/23491226_0.Shtml.(上网时间:2013年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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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也”的概念及其对中国的意义_地缘政治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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