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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不要忽视俄罗斯庞大的经济发展潜力和市场前景
俄罗斯庞大的市场潜力和独特的市场结构,源于它庞大的经济发展潜力和经济结构。先说俄罗斯的自然资源。俄具有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在世界资源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并对世界经济的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据统计,俄罗斯已探明和初步探明的各种资源的价值达28.6万亿美元,而预测的潜在价值则高达140万亿美元。它的土地、森林资源在世界上独一无二,天然气等十多种矿物资源的储量居世界首位,煤、石油、水力资源以及许多有色金属的储量位于世界前列。在世界开采的下列矿产总量中,俄罗斯占有较大的份额:天然气30%、石油11%、煤10%、铁矿14%、有色金属和稀有金属11%。同美国相比,俄在石油、天然气、钢、化肥等原材料方面占有一定优势。按人均占有资源比较,俄国是美国的2倍,是中国的15倍,是日本的19倍。
再说俄罗斯的智力资源。虽然在近9年时间,俄罗斯有30%的科研工作者流失,但俄仍拥有巨大的智力潜力,有一支世界一流的科学队伍。在基础科学和应用科学的诸多领域,如数学、理论物理学、生物化学、高能物理学、航空航天、军工技术等领域,俄居于世界领先地位。据统计,俄具有大学以上学历的科学研究专家达96.8万人,工程技术人员超过100万。其中科学博士2.48万人,副博士16.86万人,仅俄罗斯科学院就有各类高级研究人员20余万。俄罗斯人具有较高的科学文化素质,在城市每1000居民中,具有高等文化者136人,中等文化者728人。在城市就业人口每1000人中,具有高等和中等文化者就有938人。当然,在严重经济危机的冲击下,俄罗斯的智力资源也备受摧残,如国家对科研的拨款逐年减少(科研经费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从苏联时期的2.5%减为1996年的0.6%),科研人才大量流失等。但不管怎样,俄罗斯的智力资源是世界上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俄学者不无骄傲地向世人宣称,按人均的自然资源和智力资源,俄罗斯超过美国1-1.5倍、德国4-5倍、日本17-19倍。所有这些无疑是振兴俄罗斯经济的重要物质基础和技术保证。
据俄比较经济学专家B·库德罗夫估计,经过15-20年的努力,俄在国内生产总值方面,将超过英国和意大利,接近法国,从而成为欧洲第二或第三经济强国。可以预料,如果今后俄时局不发生历史性变化,经济改革任务能如期完成,在下世纪的20年代,俄的“经济强国”之梦将会变成现实。在世界经济舞台上,俄将重振昔日雄风。
二 俄罗斯市场是世界上最独特的市场
首先我们认为,这个市场是一个新兴的不同于任何国家和地区的市场。其市场的特点缘于其经济结构的畸形和历史传统,我们知道,俄罗斯直到现在,虽然在航天技术、新式武器方面的研究生产,甚至使美也望尘莫及,但其关系民生的行业却极为落后,远远不能满足国民需要。根据1997年的资料,与1989年相比,俄罗斯短缺棉布48亿平方米、呢料4亿平方米、丝绸9亿平方米、袜子6亿双、鞋4亿双。同苏联时期一样,重工业过重,轻工业过轻,农业相对落后,农轻重的比例是2:2:6。从俄罗斯政府传统的产业政策看,轻纺、食品企业属于中小企业,一般不受重视,政府并不鼓励和支持发展这些行业。一位俄罗斯副总理曾说过:俄罗斯仅仅靠出卖石油和天然气就足以养活俄罗斯人,我们不需要去挣那些小钱。国家对轻纺工业的投资逐年减少,在投资资金的来源结构中,预算投资几乎减少到零。轻纺工业已经完成了私有化,原则上国家对它无投资义务。1997年仅占国家总投资的0.5%,而企业本身又无资金可投,设备老化,技术落后,生产能力的利用率只有20%。其原因是:一是这些行业的高技术附加值低,利润不丰,而不象航天工业那样,既关系到国家生存,又能带来丰厚的利润,再说,这种长期形成的工业结构,一下子也难以扭转;二是这些行业比较浪费劳动力,对于劳动力比较缺乏的俄罗斯来说,有些产品不如进口更合算;三是国家对生产性企业的重税和苛刻条件。除了欧洲地区的少数几个州外,即便是加工性企业开业的也不多。
俄罗斯的轻工企业在经过“休克疗法”后,有2/3的企业处于停产或半停产状态。因为没有国家的定货和投资,企业无所适从,旧有的产品没有销路,而转产和技术改造又缺乏资金。据说莫斯科是俄罗斯企业开工率和就业率最充分的地区,但在1998年,走在莫斯科的东、西、南、北各个区,到处可以看到停产的一座座工厂。在俄罗斯,针织品本来是非常畅销的,但莫斯科市中心的“红十月针织厂”却因生产不出适合市场需要的产品,被迫关闭。问经理为什么,答日:“没有资金引进新设备。”大的俄罗斯企业,尤其是资源性的企业,之所以能够正常运转,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国外资金的投入,如俄罗斯的石油、铝、金刚石、铂等生产行业,外国控制了相当的股份,而对于小的生产日用消费品的企业,外国投资者一般不屑一顾。
其次,因为历史的因素,俄罗斯一直存在着轻生产、重消费的习惯。俄罗斯的学者认为,俄罗斯人是一个天生不善经营的民族。俄罗斯民众创业动机不强,市场意识淡薄,对国家严重依靠。尤其是70多年的计划经济和高福利制度,把俄罗斯人的创业动机和商品意识扼杀殆尽。自1991年以来,西方国家给俄罗斯的援助贷款及各种补偿有400多亿美元,但基本都没有用到生产上来。包括原料出口的外汇收入,基本都用来进口西方的消费品(当然,有不少进入了寡头们在国外的私人帐户)。据调查,现在莫斯科市场上销售的服装的60%、食品的45%都是国外生产的。1999年,仅食品一项进口就达100亿美元。而家庭个人也同样如此,一旦有了钱首先考虑的是消费,如旅游、请客、穿戴、娱乐,很少去储蓄和投资。在莫斯科几十个大的自由市场里,以中国人、越南人、朝鲜人、中亚人为主的直销大军,生意非常红火,但俄罗斯人经营的非常少。在莫斯科的10大自由市场上有大约10万个摊位,主要是外国人和非俄罗斯人经营的,俄罗斯人很少自己开店摆摊。而且,莫斯科的市民对此依赖很深,他们已经离不开这些外国人。正因为此,莫斯科市政府对外国经营者采取了非常宽大的措施。尽管俄罗斯政府鼓励和支持民众自谋职业,采取减免税收和优惠贷款,如饮食服务行业、莫斯科的出租车服务基本上没有管理费和税收,道路上任何类型的车甚至警车都可以作出租车用。但从业者人数寥寥。可以说,俄罗斯人的创业精神和市场意识在世界上是较差的。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历史传统,非一时可改变。而与俄罗斯人爱消费的情况相反,俄罗斯自身的生产能力远远不能满足本国国民的消费,它每年必需的90%的糖、100%的茶叶、65%的玩具、75%的药物、50%的肉,60%的家用电器、漫长冬季所需的几乎90%的新鲜蔬菜、水果,等等,都要从国外进口。
再次,俄罗斯市场又是一个庞大的消费市场。这表现在,一方面这个市场有非常明显的层次。据统计,俄罗斯中产阶级占总人口的25%,而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也有同样的比例。不同的生活水平要求不同的消费层次,从阿尔巴特街的超高档外汇商店到列宁体育场的露天地摊,贵达5000美元一件的意大利皮夹克和便宜为5美元一件的中国“羽绒服”,都有它源源不断的买主。值得注意的是,俄罗斯的企业现在还不能为各个不同的消费层次提供满意的产品,无论是吃的,还是用的,企业生产的产品不仅质量差,而且品种花色极为单调,选择余地很小。最近,俄罗斯的《经济与生活》周刊批评说,俄罗斯的企业似乎忘了给下层民众生产商品。另一方面,在这个消费市场中,各个区域因文化和经济发展水平不同,消费者对商品的需求也不一样,如俄罗斯的欧洲地区消费几接近西方,要求的消费品档次较高,而其亚洲部分要比欧洲部分低一些。要知道,俄罗斯有120多个民族,每个民族的消费需求都不一样。此外,这个市场的需求是极为丰富的,如各式服装、文化娱乐用品、旅游用品、饮食方面的、家具、玩具、家用电器,等等,以及建筑、服务、种植方面的劳务需求。1994年圣诞节前后,我们在莫斯科的一家“展销中心”仅仅批发零售各种动物造型的玩具就达25万美金。同时,这个市场也是很挑剔的,它决不是推销滞销商品的地方,即使是对待贫困线以下这个阶层,也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根据他们的民族文化、消费习惯、消费能力、使用要求来推销商品。
还要特别注意的是,因为俄罗斯的法律和制度朝令夕改和互相矛盾,常常使外国的投资经营者无所适从,因此,搞好人际关系就极为重要。我们可以不考虑它的法律规定,但绝对不能不顾及到某某部门的某某人,尤其要注意部门负责人的变化。因为,他们的负责人升降调动非常频繁,这会影响我们的正常经营。如“天客隆莫斯科超市”的1000箱二锅头在俄罗斯海关被扣押,就是因为关长换了人。
作为一个新兴的市场,对外国投资者来说,可以进入的投资领域很多。在90年代初期,曾有一个争先恐后进军独联体市场投资的高峰,德国、美国等国最为积极,投资范围广泛,亚洲的日本、韩国、我国的台湾都与俄罗斯有着广泛的经贸关系。从空间上来看,外国的投资90%集中于莫斯科、圣彼得堡、新西伯利亚、下诺夫哥罗德、海参崴等大城市,而对各边疆区、州、各共和国的投资基本为空白。因为,从经营角度看,在一些人口密度大、消费层次高、交通联系方便、社会稳定的地区投资,相对比较容易,利润也可观,各种成本也较低。现在,河南、四川等省的一些企业已经开始到俄的南部地区投资经营,通过结成“姐妹省”、“兄弟市”的关系,与地方加强经济合作。从进入的行业看,除了一些大型的机械制造行业、能源开采、商业零售、饮食业外,其他行业还较少,如服装加工、电器组装、种植、旅游等,规模都非常小。
应该说,称俄罗斯为纯粹消费市场,并不过分。它过去是这样,将来也同样如此。这是它的民族和国家的特点决定的,短时期内不会改变。有时候,我们对莫斯科大市场巨大的商品吞吐量感到吃惊。近几年,每年仅我国出口到莫斯科一地的皮夹克就有500-600万件。但是考虑到俄罗斯的国情和政府的一贯经济发展战略,就不难理解,俄罗斯基本上没有企业生产皮夹克。俄罗斯的经济战略是对日用消费品生产企业实行进口替代战略,国家采取一不投资,二不扶持。这对我们这个生产消费品大国来说,是一个求之不得的市场。在这方面,我们有非常可观的廉价劳动力,有成熟的生产技术和富余的生产设备,有庞大的生产能力。
正因为俄罗斯市场的特性,给我们不同层次、不同领域的企业和个人提供了比较广阔的经营范围,从在维登汉(前苏联国民经济展览中心)摆摊零售,到在远东地区租地搞大面积种植,甚至到军事技术和能源开发合作,都有非常现实的条件和可预期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