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成了众人眼中的“坏孩子”?,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成了论文,坏孩子论文,眼中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我们都说“知子莫如母”,但有这样一位母亲,曾经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孩子,对他失望、讨厌甚至想过放弃,断绝亲子关系。当时在她眼中,孩子已经坏得无可救药。然而今天的她,却成立了一个“坏孩子妈妈联盟”,专门为那些所谓的“坏孩子”们鸣冤扶正,在她眼中已经没有绝对的坏孩子了。这么巨大的转变究竟是怎么产生的呢?
幼儿园的多动孩子
小龙今年13岁,上小学六年级,家住新疆。和大多数孩子不同的是,他现在休学在家。因为长期被看成是差生,小龙拒绝回到学校,而学校也不愿意接收这样的“坏孩子”。
大人们认为小龙是坏孩子,因为他从小就好动调皮,是社区里有名的捣蛋鬼。小龙的妈妈程秋杰开公司,办工厂,是个能干的女性。在养育孩子方面,妈妈的观念是男孩子要让他自由地发展。程秋杰觉得,孩子刚生下来是一颗种子,要让他自由发芽生长,父母只需大概修剪就可以了。她从来没有和孩子讲规矩,看到邻居的孩子抓脏土就被父母严厉批评,程秋杰都觉得这种做法很可笑。
不过,家里的其他人和程秋杰的想法不一样。孩子的爷爷奶奶对她意见特别大,认为她没有把孩子弄得干干净净,守规矩。孩子的爸爸也认为这个妈妈太放纵孩子了。可是程秋杰听不进去这些劝阻,她从来不把孩子抱在怀里,摔倒了也不去扶他,觉得应该让孩子自己爬起来,才像个男子汉的样子。孩子的奶奶就指责程秋杰,认为她特别狠心,不爱孩子,孩子也没有规矩。可以说,小龙幼年在家受到的教育就像在医院,几个医生同时给他治疗,你用这个方法,我用那个方法,令他不知所措。
小龙上幼儿园以后,非常不适应,连一些基本的卫生习惯都没有,比如饭前洗手,不能用手抓脏东西等。而且,小龙根本做不到守规矩,吃饭时,总把饭撒得到处都是。因为总是遭到老师的训斥,孩子不愿意去幼儿园。老师对父母说小龙有多动症,建议看心理医生,给孩子吃药。程秋杰还真的给孩子找药,因为孩子在家也是特别好动,从早到晚,没有一会儿是安静的。
现在,程秋杰回忆自己当时的做法,觉得特别愚昧,从来没有反思一下,孩子为什么不愿意去幼儿园,只是打他,有时甚至是一路上打着孩子逼他去幼儿园。到了幼儿园,往老师身边一放,转身就走。这样当第一次到幼儿园,接触外界生活,小龙得到的就是老师的不喜欢。程秋杰说:“没想到,埋下了这么大的恶种。”
因为厌倦老师频繁请家长,父母被迫给孩子转学
在孩子一二年级的两年当中,每周老师都要请家长。上小学时,别的孩子都规规矩矩地听课,不安分的小龙却常常被老师训斥。老师每天向妈妈告状,说小龙太调皮,不听老师的话。程秋杰当时特别恨孩子,觉得自己怎么养了这么一个儿子,总让人丢脸。那时,程秋杰每天早上都特别紧张地看着孩子吃完早饭,就是担心孩子说:“妈妈,老师让你去学校”。放学后,别的家长最常问孩子的是:“写完作业了吗”,而程秋杰常问的却是:“要不要请家长?”
二年级时,有一次妈妈去开家长会,老师把她一顿猛批:你们家小龙怎么回事?小龙每次都考不及格!评比栏里别的孩子名字后是一排排的小红花,小龙的名字后只有可怜的一朵。就连班里的其他孩子见了程秋杰都说:“阿姨,小龙不交作业。”由于上课太调皮,小龙的座位被单独安排在离讲台最近的地方。
到小学二年级末,程秋杰已经忍受不了这种生活了。学习不好——老师训斥、向家长告状——家长打骂——解释遭反驳、遭受打击——自暴自弃使学习成绩继续下滑……恶性循环因此而形成。父母对付孩子有两个武器,妈妈是嘴,爸爸是拳头。程秋杰觉得自己的嘴都和儿子的耳朵粘在一起了,整天就是那些说教,也没什么新鲜词儿,常常是妈妈说上句,孩子接下句。爸爸懒得说,就打孩子,有时也冒出几句气话:“就你这样的孩子,不把你的腿打断,也要用链子拴住你。”每次父母从学校回来,小龙都会挨打。因此,他幼小的心里埋下了对老师的憎限,他觉得就是因为老师总是告状,自己才挨打。于是,在学校就经常用恶狠狠的眼光看老师,故意和老师对着干。
小学一二年级时,小龙在当地的A小读书。妈妈不堪忍受老师频繁请家长,在孩子三年级时把他转到私立学校。这里是住校的,程秋杰感到轻松的一点是不用总被老师请到学校。但是孩子呆了一年,收效不大。因为小龙太好动,又经常打架,老师不得不让他住单间,在学习上也没有任何进步,而且,要交1万元的学费,实在太贵了。无奈之下,程秋杰又把孩子转到当地的B小。孩子在这个学校一直读到五年级。能在这个学校呆下来的主要原因是孩子的体育特别好,每次运动会都是第一。孩子曾说:“我们数学老师特别可笑,一开运动会就使劲表扬我,开完运动会就没我什么事了。接力赛时,我跑第四棒,即使第三棒是倒数第一,我都可以得第一名。”
但是,孩子的行为并没有丝毫改善,而是更加让父母头疼。四年级他开始玩游戏机,迷恋网吧,五年级爱照镜子,留长头发,不穿校服,到学校不进校门,而是故意翻墙。这时,还有3个女生给小龙写纸条,出现早恋的迹象。那个时期,程秋杰连坐在公共汽车上都不得安宁,只要手机一响,她就看号码是不是孩子学校的。每天早上,家里的电话一响,父母也感到恐惧,担心又要到学校听老师的责备。
看到孩子在学习上不能进步,程秋杰对孩子的学习放弃了,觉得他反正不是学习的料。而且,每天面对这么一个调皮的孩子,妈妈觉得心力交瘁。于是,程秋杰就让孩子到体校上学。这么做不是为了让孩子在体育上有所发展,而是那里都是学跆拳道的,能人多,老师可以收拾孩子,省得父母在家打孩子也挺累的。程秋杰想:如果孩子调皮,那里的同学都比他大,就让他们收拾孩子,也许这样孩子就学乖了,也省得自己去和他生气。再说,体校收费便宜,住在学校,离家近。
可是,事与愿违,孩子只在体校待了两个星期就不愿待了。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孩子才小学五年级,年龄太小,体校没有这么小的孩子,无法给他上文化课;二是,孩子在体校并没有看到自己的体育好的优势。体校的学生都是选拔出来的,孩子在那里根本比不过他们,上学的第三天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龙被迫离开体校,又回到B小。
在社区里,父母是因为小龙出名的。走在院子里,邻居会指指点点地议论:“这就是小龙的妈妈。”如果小区里有什么坏事,像树枝断了之类的,大家都会想到是小龙干的。养了这么一个令人操心的孩子,程秋杰和丈夫整天生活在哀声叹气当中,连什么是笑都不知道了,整天眉头紧锁,半夜里做梦都在叹息。他们知道,更恐怖的日子还在后面。
小龙小学六年级时,迷恋网吧,晚上也不回家。只要是晚上8点,孩子还没有到家,程秋杰和丈夫就猜:今天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然后就是漫无边际的担忧:孩子会不会被人拐骗去卖器官,等等。孩子到过的所有网吧,父母都去找过,一个比一个远。最后,他们不得不做出一般人都难以想像的事情:和离家最近的网吧老板搞好关系,并事先给老板钱,以保证孩子在这里上网能比较安全。
此时,在学校的眼里,小龙已经是彻底的坏孩子了。如果老师看到别的孩子同小龙交往,会立刻给这个孩子的家长打电话,阻止来往,担心跟小龙学坏。当小龙反抗父母的管教时,程秋杰就想:孩子迟早是要上少管所的,我们要做这样的思想准备,要承受孩子离开的事实,以防哪一天公安局突然来通知,孩子被抓。孩子的爸爸安慰程秋杰说:“想开点吧,真要是那样,也得认命,反正监狱那么多人呢。也不能孩子进监狱,父母就得去死呀!”
孩子们说:别和我谈学习,谈学习我和你急
其实,小龙开始挺爱学习的,一年级时总爱让妈妈买画报,认字。后来老师总要孩子写生字,一个字写很多遍,孩子就有点厌烦了。那时,孩子刚上学,作父母的也好强,对孩子充满希望,愿意他在学习上特别好。当事与愿违时,父母就特别失望。而且,当时程秋杰的辅导也很成问题。每天孩子回家写作业,打开田字格本,孩子写了一笔,程秋杰觉得不好,就大呼小叫一番,让孩子重写。时间长了,孩子自然就不爱学习了。程秋杰现在说:“我那时白逼他了,他现在都害怕家里的那个课桌,因为课桌上演了太多的母子间的战斗。”
为了孩子的学习,程秋杰付出了很多辛苦。首先是自己给孩子讲课。家里买了黑板和粉笔,她把孩子小学的课本认真看过,预先给自己讲一遍,然后再给孩子讲。这样坚持了一个月,孩子对妈妈讲课的方式产生反感。因为,当妈妈的总希望孩子多学一些,觉得好不容易孩子学习了,就给孩子使劲灌输。孩子总是在听妈妈一个人讲,有些烦了。再说,家里没有学习的氛围,一到学习时间,孩子就要上厕所吃东西。这种辅导办法宣告失败。于是,程秋杰又给孩子请家教。有很多次,家教对程秋杰说:“你也别给我钱,这钱我也不想挣了,就是加钱,我都不教这个孩子。”
后来,程秋杰看到有的家长用给钱的方式刺激孩子学习,她也效仿。她在家里设了价目表,写100个字给5块钱,学习1个小时或做5道数学题也能得到钱。小龙开始还学,没过多久,就觉得厌烦了,给钱也不学。
小龙为什么不愿意学呢?他自己认为没用。程秋杰的看法是,孩子已经会做课本上的题了,他不喜欢做各种试卷,因为上面的题目总是要绕弯,孩子就迷糊了,所以不愿意学。程秋杰觉得,对于差生,不能和好学生做一样的卷子,自己看过那些试卷,有些题简直是故意为难人,家长都不会,更别说孩子了。
就这样,小龙的学习状态一年比一年差,对于喜欢的老师讲的课就学一点,不喜欢的就和老师对着干,故意把书反着看。数学老师有时会讽刺他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孩子”,上课时说:“小龙可以睡觉了。”
寒冷的冬夜,孩子光着上身离家出走
因为小龙在学校、社区是公认的坏孩子,在这样的氛围里,他也变得自卑、厌学、不思进取。因为他是坏孩子,老师讨厌、家长骂、同学不和他玩,连小区里的人也躲着他走。他只有到网吧上网,和其他人们眼中的坏孩子玩。可是这都需要花钱。他们没有钱,就偷家里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妈妈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个无可救药的坏孩子,她对儿子彻底失望,对他的将来也失去了信心;在爸爸眼中,小龙就是个“蹲监狱的胚子”。
一次小龙又在网吧玩了一整夜。第二天回家后,一夜未眠的父亲开始教训小龙,说起他以往的种种“恶劣行径”,怒斥他是“逆子、家门不幸!”父亲怒火中烧,把小龙按在地上打。小龙没有求饶反而说:“你让我站起来,我让你打,我是个男人!”小龙接下来的话更让人震惊:“我学习不好并不代表我坏。可你们认为的好孩子都乖乖待在家里学习呢,不和我玩,要不就是把我当成罪人一样,见了我都躲着走,我也不好受呀!爸爸,我今天让你们打,只要打不死我,打完以后,我今天就走,我们从此断绝关系!”母亲一听这话,简直气疯了,冲过去打他,逼他写断绝书,想用这种方式逼他让步。没想到他真的就写了!母亲没办法,又不想让步妥协,就让他脱了衣服再走,想以此留住他。小龙把鞋袜都脱了,光着上身,只剩下秋裤。他说:“看在我们母子一场的份上,给我留一块遮羞布吧!”程秋杰惊呆了。当时正是冬天,室外气温零下20度,孩子说完话,就像革命烈士上刑场一样,坚决地冲出门外。
尽管程秋杰做过无数次思想准备,孩子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但是当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当妈妈的还是承受不了。那一刹那,程秋杰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孩子,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这时,孩子的姨妈正好来到家里,得知情况后,转身就出门追孩子。
大约只有三四分钟,姨妈就把小龙拉回来了。可这短短的几分钟,在程秋杰的感觉上就像三四年那么长。程秋杰当时想:我再也不打孩子了,即便他蹲监狱,只要他还当我的儿子就行,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这场亲子战争,父母败退,儿子获胜。
妈妈的想法出现转折性改变
从此,程秋杰一切都顺着孩子了,只要孩子不离家出走。孩子晚上要上网,爸爸就陪着去熬夜,以防孩子出现什么意外。第二天爸爸依旧要去上班。这样几次下来,孩子爸爸的身体实在吃不消。于是,程秋杰就买电脑,让孩子在家上网。孩子不想上学,程秋杰也同意。孩子和别人打架,程秋杰说:“打得好,咱不怕,有妈妈在!”总之,孩子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此时,孩子爸爸的眉头皱更紧了,他担心这样的状态持续下去会惯坏孩子。程秋杰心里也明白,可是没有办法。在她看来,如果孩子真离家出走了,自己也就活不下去了,与其让孩子在社会上受苦变坏,还不如让他在家享着福变坏。为了使自己和丈夫在精神上有所安慰,程秋杰在家里搜集那些不幸家庭的材料——谁家的孩子吸毒了,谁家的孩子脑瘫了等等。她和丈夫说:“和他们比,我们还好一些。”其实程秋杰想:不和这样的家庭比,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个月,程秋杰发现,孩子并不像原先想像得那么坏。在这段时间里,常有一些其他的“坏孩子”到家里来。程秋杰没有像别人的父母那样嫌弃他们,而是把他们当成座上宾,认真招待。这些孩子对程秋杰就特别好,有礼貌,还主动到她办公室帮助搬家具。此外还有一个令人意外的收获,孩子愿意和妈妈说话了,关于和朋友的各种事情,小龙都愿意和妈妈讲了。这样程秋杰就开始了解孩子的内心世界。
当然,出现真正转折性改变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年初,小龙带了一个小男孩回家过夜。父母以为是小龙的同学就没有过问。但让父母印象深刻的是,那天夜里,小龙表现得很不寻常:平时在家里什么都不会干的小龙自己动手给小男孩做饭吃,还抢着干活儿,生怕因为父母厌烦而不让小男孩在家里住。后来父母才知道,那个小男孩并不是小龙的同学,而是他和小区里其他一些“坏孩子”们“收养”的一个流浪儿——小S。小S两年前跟随已离婚的父亲来到乌鲁木齐。随后父亲沉溺于赌博,小S就失学了,而且常常吃不上饭。父亲赌输了钱还会打他,他就跑出来四处流浪。在外面流浪的几个月时间里,小S常常被一些坏人盯上,要他去偷东西……孩子们害怕流浪儿小S被人贩子拐卖或者被坏人教唆去偷东西,所以决定大家轮流陪他过夜,轮流给他送吃的。没有钱,孩子们就偷偷从家里拿些馒头、水果和牛奶,有时候他们还捡一些废纸去卖。孩子们甚至还计划,要一起像这样养小S四五年的时间,直到他年满18岁可以独立生活为止。
为了弄明白这些疑问,小龙的父母把所有的孩子都叫到了家里。在父亲的追问下,这些“坏孩子”们终于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不是我们不想告诉大人,但在大人眼里,我们这帮坏孩子在一起不会干出什么好事。”“我们都是被父母家人放弃的坏孩子,但是我们并不想这样。说实话,我们也不觉得我们是坏孩子,但是大人们都这么认为,我们也没办法。”这件事对小龙的妈妈触动很大,以前看小龙总是觉得他就是坏,一无是处。但是自从深刻反省之后,妈妈理解了他,越看越认为以前的自己非常愚昧,儿子其实不但是个好孩子,还有很多可贵的品质,那就是:爱心、独立、坚强、面对苦难的勇气和解决事情的能力。
程秋杰把孩子收养流浪儿的事情告诉了孩子的班主任,老师在班上表扬了他。孩子回家后埋怨妈妈说:“完了,我彻底在这个学校待不成了。同学们说小龙还会干好事?大家都在讽刺我。因为我在大家眼里是坏孩子,我都不习惯受表扬。”小龙觉得每个人都用讥讽的眼神看着他。有一次上课,小龙不知为什么回答出了一个别人都不会的问题。老师说:“看到没有,连小龙都会,你们都不会!”小龙特别生气,和妈妈说“这是在损我,还是赞美我?”在很多人眼里,小龙是坏孩子,做好事简直就不正常了。
也是因为收养流浪儿的事情,小龙和别的班同学打架,老师又让父母到学校。在家长没有到之前,德育处的老师对他说:“小龙,听说你妈妈在家给你养了个娃娃,那你就在家带孩子吧,别上学了。”孩子一气之下再也不愿上学了。程秋杰是从孩子一年级就开始被老师训得点头哈腰,此时也不想为孩子争辩什么,只好对老师说:“这孩子我带回去吧,在这里这么多年,老师、家长、孩子三方都很痛苦。在这种痛苦的氛围中,我不相信能教育出好孩子。”在妈妈眼里,小龙一年添一个毛病,说不定哪一天就要杀人放火呢。这种感觉就好比一个病人长期吃一种药,不仅不见效,而且病还越来越重。程秋杰想:虽然没有更好的药物,但是先把这个药停掉再说,然后再找其他的药。允许孩子不上学,实际上就是先停掉没有效果的药。
建立坏孩子妈妈联盟
小龙休学后,先后把30多个在学校学习不好的差生招到家里玩。他们在一起上网,有时也谈论要打架的事,有点黑社会的味道。程秋杰很担忧,不让孩子玩,孩子又孤单,让孩子玩,会有一些不好的影响。此时,程秋杰想给这些孩子组织一些有益的活动,避免他们学坏。可是自己没有那么多钱。于是她想到把这些孩子的家长联合起来,费用均摊。
程秋杰开始拜访这些孩子的父母,没想到,走一家出来以后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些父母的感受和自己是惊人地相似。程秋杰才发现,原来以为就自己最不幸,后来一走访才知道,许多孩子都这样。就这样,她下决心组织妈妈联盟。孩子在学校里是差生,没有自信,联盟要制造另外一种氛围和团队,引导孩子走向成功。
联盟的妈妈们改变了以往的许多做法,如改变了以往极力反对孩子上网的想法,几乎都给自己的孩子买了电脑,安了宽带。平时孩子们上网学习,每天晚上十点以后,则是联盟成员的网上交流时间。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有一天的时间,是联盟成员和这些坏孩子们游戏的日子,每个成员的家都会成为这20多个孩子的聚会场所。他们在玩中教孩子各种能力,并帮助孩子树立起自信心。除此之外,20多个“坏孩子”的母亲一起编写了“坏孩子妈妈联盟”教材,并且按照教材的要求和孩子们一起游戏玩耍。教材的内容主要是教大人如何和孩子们玩,教孩子们如何通过游戏学习互相协作、社交、适应以及坚持的能力。联盟里的妈妈们每天都在学习教育学和心理学的有关知识并互相交流,几个空闲时间比较多的妈妈们则继续编写教材。
因为和学校提倡的分数教育格格不入,有些坏孩子已经被学校“放弃”很久,比如小龙就已经休学在家。联盟的下一步计划是在乌鲁木齐办一个专门吸纳这些坏孩子和家长们的学校,主要目的是缓和家庭矛盾,使得坏孩子们重新树立信心走上正轨。学校用的就是联盟编写的亲子沟通教材,家长和孩子一起上。学校还将聘请师范院校的学生对坏孩子们的文化课进行辅导。
联盟妈妈们的努力孩子们也都看得见。现在,孩子们不再排斥和家长交流,有什么事都会对家长说,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用程秋杰的话说就是:孩子的心回来了。程秋杰的体会是前几年的痛苦是毫无根据的,自己对孩子伤害太大。那时,老师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只相信别人的说法,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孩子在外面打架,无论是否是孩子的错误,程秋杰都斥责孩子,从来不问为什么打架,是否受了委屈。现在程秋杰终于想明白了,这个孩子本来就是感冒,家长却把他诊断为癌症,当癌症去治疗,最后把孩子搞得乱七八糟。感冒没有好,反而还落下很多后遗症。
我们传统的观念认为学习差就是坏孩子,似乎他学习不好就会偷抢,走上犯罪道路。自从摘掉有色眼镜以后,程秋杰和孩子都轻松了,都很高兴。在街上,孩子看到残疾人不方便就会帮助,如果没能把垃圾扔到垃圾桶内,就主动捡起来,再次扔进去。程秋杰想:这样的孩子怎么会对社会有危害呢!现在,程秋杰放心多了,不管学业如何,至少孩子开始形成健全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