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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反腐败斗争中,一些贪官纷纷落入法网。在法庭上,他们往往对最初的尤其是第一次违纪违法行为反省最为深刻,追悔最为痛切。第一次违纪违法是他们人生道路上最为重大的转折,就是从这一次开始,他们从受人尊敬的党员干部蜕变为腐败分子,坠入罪恶的深渊。干部失足落水,既有个人因素,也不能排除客观环境和偶然因素的影响。笔者分析了一些贪官最初“落水”时的客观境遇,感到有这样几种情况带有值得注意的共性。
容易失足落水的关口
一些干部在临近退休或从原岗位交流到其他岗位时,容易产生心理落差,个别干部不能正确对待岗位和职权的变化,出现抓住最后的机会捞一把的想法。广东省人大原副主任于飞是抗日战争中参加革命的老干部。曾任广东省常务副省长。63岁时,组织上安排他到省人大当副主任。职位变了,前呼后拥的人也少了。于飞产生了一种“失落感”。“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思想逐渐在他的头脑中占了上风,参加革命时的理想信念被忘到了一边。为了让子女尽快“富起来”,他利用自己职权和影响,直接出面干预,为子女非法谋利。结果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职务上升,权力变大时,有些干部容易产生谋私想法,也容易受到更多的诱惑。衡阳电力局原局长陈绍明是在前任局长受贿被撤职后,接任局长职务的。前任的教训,对他本应是一个很好的警示,但他并没有真正从中吸取教训,反而觉得前任没少捞,自己有权了,不捞岂不是吃了亏?在这种思想支配下,他收了一个个体户的贿金,并且一发而不可收,发展到不给钱不办事的地步。最后,因受贿被判处7年徒刑。吉林省委原副秘书长张新民原本谦虚谨慎,工作勤奋,曾经被领导选中,长期作秘书工作,35岁被任命为吉林省委副秘书长。地位高了,许多心怀叵测的“朋友”围拢上来,对他“感情投资”。在阿谀奉承声中,他开始发生了变化,逐步把党纪国法忘到了脑后。1992年4月,他凭借职务影响帮助老乡贷款150万元。事后收受了1万元的第一笔贿款。开始他内心也矛盾过、紧张过,但时间长了,慢慢就习惯了。最后,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
工作出了成绩,获得了荣誉和信任的时候,一些干部容易忘乎所以,追求享乐并开始走向变质。河南省鹤壁市原市长朱振江毕业于南开大学,曾获“河南省劳动模范”、“省先进科技工作者”、“全国技术革新能手”等多项荣誉称号。在赞扬声中,朱振江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一次,一个在建筑公司当经理的朋友为承揽工程塞给他的妻子一个装有4000元钱的“红包”。朱振江得知后,没有让妻子把钱退回,反而帮了那位经理的忙。结果那位经理一再找他办事,一再给他好处,使他累计受贿达23万元。三亚海关原关长黄贵兴原来是农场农工,经过自学取得文凭。1978年,在海关面向社会招聘干部时,他从1000多考生中脱颖而出,后来又因工作突出被提升为副处长。成绩冲昏了他的头脑,贪恋女色,使他迈出了落水的第一步,后又掩护情妇疯狂走私,事发之后,双双被逮捕法办。
经常出境或接触社会上一些“大款”,耳濡目染侈靡的生活方式,容易使干部价值观发生变化,迈出违纪违法的第一步。武汉市汉鹏房地产开发公司原总经理张建国腐败是从生活作风开始的。他到国外考察时,去了几次红灯区,回来后经常流露出对那种侈靡生活的向往,两性关系上,也越来越不检点。后来,为了满足情人的消费需求,他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公款380万元,收受贿赂1万美元,港币24万元,挪用公款45万元。湖北省原副省长孟庆平的堕落与一个私营大酒店老总有关。这位老总1992年与孟庆平结识后,经常安排山珍海味宴请孟庆平,关系密切之后,开始给孟安排小姐,使孟庆平越陷越深,终于从贪吃喝恋女色发展到搞权色交易,权钱交易。西安机电公司原总经理周长青曾经是一个有过光荣历史的干部,他主持工作期间,西安机电公司效益曾跃为全省同行业的“魁首”。那年,周长青到深圳参加汽车交易会,会后到澳门观光时,进了澳门的赌城,自己的钱输光了,就押上了公款并从此染上了嗜赌恶习。后来,他先后24次调取公司3980万元公款,参与赌博,结果输得血本无回。
失足落水之后
干部初次违纪违法之后,对他们以后的人生道路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
首先,膨胀了私心贪欲。人都是有欲望的。心理学研究表明,前一个欲望的成功,会促使后面的欲念递增;前一个欲望受阻,后面的欲念递减。正因为第一次的“贪欲”、“色欲”顺利得手,一些贪官产生了更多更强的欲望。以至于欲罢不能,贪心越来越强,色胆越来越大,一发而不可收,直至被绳之以法。
其次,助长了侥幸心理。第一次违纪违法顺利得手,容易给违纪违法者一个错误的引导,认为事情做得很隐密,只有天知地知,其他人不知道,露不了馅。以上几个贪官收第一笔钱的时候,内心也曾忐忑不安,但过了一段时间真没出什么事儿,侥幸心理就逐渐占了上风,手越伸越长。
第三,加剧了理想信念的破灭。第一次违纪违法,虽然只是一次,但性质已经变了,在贪官的内心世界,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群众赞美和信任的清官、好官,而是一个党纪国法不容、社会公德不容的腐败分子了,在这种情况下,一些人就会破罐子破摔,把原来的理想信念和行为准则彻底抛弃,变本加厉地腐败。
第四,进入了欲罢不能的旋涡。腐败干部的权钱交易、权色交易都不是一个人所能实施的,参与的对象往往是社会上一些不务正业的人。党员干部第一次违纪违法时就等于入了圈套,上了贼船,被人家牵住了鼻子,想脱身也脱不得,只有一步一步跟着往下滑。
防止落水的思考
剖析以上贪官滑落的经历,感到在这样几种情况下应当注意加强教育防范工作。
——职务升高,权力变大或掌握了某种实权之后。这种时候身边容易围拢一些企图借权谋私的人,在这些人的阿谀奉承,百般引诱之中,一些干部头脑容易发热,容易被“糖弹”击中。另外,目前监督机制还不够健全,越是位高权重的领导干部,越难以监督。所以一些地方,领导干部升迁时,进行廉政谈话,不失为一种好措施。
——做出突出成绩、获得了较高荣誉之后。这种时候,一些人容易骄傲自满,忘乎所以,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对生活待遇、权力职位等产生不满足感。当组织上不能满足其要求时,就可能利用手中掌握的财权物权进行自我满足。所以对于头上有“光环”的同志,我们也不能忽视教育和监督。
——位置即将变动、权力和影响将要消失或减小的时候。有些干部在前途广阔、进步有望、宏图待展的时候,对自己要求很严。但在年纪渐大,面临退休;工作调整,失去实权或长时间没有升迁,自认为进步无望等时候,心理容易失衡,产生机会不多了,前途无望了,不如抓紧时间捞一把的冲动。所以对“五九”现象,不能不引起足够的重视。
——身边经常出现来历不明暧味异性的时候。对异性的喜爱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不能要求领导干部都无情无欲。但超过了法律和道德界限的情欲,往往成为一些干部腐败的催化剂。反腐败斗争的实践表明,相当一部分干部就是在与异性的交往中把握不住自己,走上犯罪道德的。所以,当领导干部身边经常出现来历不明的异性之时,上级领导、党的组织和有关管理部门应当及时提醒并掌握情况,必要时提前采取措施,防止发生大的问题。
——生活上过份讲究豪华气派的时候。有些干部掌握了一定实权之后,日常生活用品发生了很大变化,身上穿着整套的名牌服装、口里不离名牌香烟、家里豪华装修,生活支出明显与收入不符。此时应当及时关注这些干部的收入来源,及时教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