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恩与科学实践哲学,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库恩论文,哲学论文,科学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N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码]1000-0763(2013)01-0019-05
我们今天纪念一位科学哲学上的重要历史人物,他是一位具有哲学头脑的科学史家,也是一位具有历史头脑的科学哲学家([1],p.25),他的著作影响了一代科学哲学,而且迄今仍然对科学哲学中的不同流派或学说有着重要的影响,譬如,他对科学实践哲学就有重要的影响和作用。这个人物就是库恩,他的最重要的著作就是《科学革命的结构》(以下简称《结构》)。今日看来,库恩产生对于科学实践哲学影响的思想至少有三:第一,范式的核心内容是实践范例的思想;第二,常规科学实践活动是科学最基本和最重要活动的思想;第三,解释学的思想。这些重要的思想对于科学实践哲学的建立是一种养分的滋养,也是科学实践观的思想来源之一。
一、范式:最核心的是实践性范例
人们对库恩的范式(paradigm)概念争论颇多。不同学派、观点都可能从库恩的范式概念中获得不同的理解,吸取其需要的方面。这首先是因为库恩在多种意义上使用了范式概念。一位语言学家研究了库恩的范式后,认为库恩的范式,至少有21种用法([2],pp.61-65),并且可以分为三组:形而上学世界观范式、社会学意义的范式和工具或实践性范例的范式。①那么范式概念究竟有无最核心的用法?还是三组都是平行关系?对此库恩自己有解释,库恩认为,范式用法最核心的东西是共同体共有的、作为解题工具的范例([3],p.187)。玛格丽特·玛斯特曼准确地把握了这一点,在她与库恩讨论的论文中,称:库恩坚持以常规科学为中心,其哲学上的后果就是,范式是一种能够用来解题的人造物,而不是形而上学世界观([2],p.68)。这是对的。在《结构》的序言中,库恩说,我[所谓范式]通常是指那些公认的科学成就,它们在一段时间里为实践的共同体提供模型化的问题和解答([3],p.viii)。这是把范例作为范式的核心内容的一种表述。库恩还在多处特别是后期表达了这种看法。他在《结构》第二版的后记中,明确地这样表达:“范式是共有的范例,这是我现在认为本书中最有新意而最不为人所理解的那些方面中的核心内容”([3],p.187; [7],p.168)。
在《结构》(第二版)“后记”中,为了澄清人们对于范式的误解,库恩讨论了范式的两种意义和成分。
在范式的两种意义上,库恩指出,“范式”一词有两种意义不同的使用,一方面,它代表着信念、价值、技巧等构成的整体簇,并且为一个给定的共同体成员所共有。另一方面,它指示着这个簇中的某一种元素,即使用模型或例子的具体解谜活动,它可以取代明确的规则,来作为常规科学中其余解谜活动的基础。……至少在哲学上,“范式”的第二种意义更为深刻一些。([3],p.175)。
在范式的成分上,首先库恩建议把范式用的更窄些,他建议在这种窄的意义上用“学科基质”(或学科母体,disciplinary matrix)替代范式,学科基质中包括哪些主要的成分?库恩指出,有四种成分:一种是“符号概括”;一种是形而上学的共同体成员共同承诺的信念;一种是共有价值;一种是共有的范例。这里的信念不是那些大而无当的信念,比如相信宇宙是无限的信念,而是关于相信某种特定的模型,相信具有某种启发性类比关系,即比较具体的偏爱或允许的类比和比喻,等等。这样,这种信念就与科学实践的地方性情境比较接近而相互联系起来;而就共有价值而言,库恩认为,共有价值在指导科学家做出理论竞争选择等方面的作用不大;库恩最看重第四种成分,即一个专业共同体所共有的范例,按照库恩的论证和例举,这里的共有的范例,完全就是科学实践的过程和要素,如实验室的训练、教科书的规训、仪器的使用,等等。
图1 范式分类
库恩特别强调范式的范例意义。如果范式组成要素的最重要部分或最重要成分是范例的话,这很容易走到地方性知识的科学观的立场上。范例一定是地方性的,是科学家通过各种技能、信念和操作做出的,一旦成功,并且如有典型性,就可为其他科学家模仿、类比,在仿佛相似的情境中重新应用于解难题的活动中。这种地方性的范例也由此获得了可扩展性。劳斯特别引用了库恩下面的论述:
科学家通过模仿先前的解难题方法来解难题,常常很少求助于符号概括。……这只能得益于科学实践,而不是寻求规则后再来解决它([3],pp.189-191)。
在“后记”中,库恩特意辟出一节来讨论“作为共享的范例”(Paradigms as Shared Examples)。以往科学哲学家常常认为科学知识蕴涵在理论和规则中,库恩认为这是一个错误,在学科训练中,学生做习题就是在学习自然界的重要东西。库恩坚持认为,“……学会从不同的问题中看出彼此间相似的情形,……我们关于自然界的重要知识得自于学习相似的过程,并因而蕴涵在观察物理情形的方式中,而不是在规则或定律中。……它只能得之于科学实践,而不是照规则去做科学”([3],pp.190-191)。这些重要的思想、观点,甚至语句都与劳斯、卡特赖特的观点极为相似[5][10][11],特别是劳斯,他确实从库恩的思想里获得不少。[5][10]
“后记”也大量谈及科学家的各种科学实践,那些抵制从范例里寻求标准、进行抽象的可能欲望,那些通过科学家个体的知觉,并且经过科学共同体科学实践筛选的、逐步建立起来的规范变成标准范例以及范例变通案例、逻辑上的可能案例。
因此,科学更是一种实践活动,与人类其他实践活动类似,不过有其独特的把自然带到实验室进行实践研究的特性而已。
二、常规科学及其实践活动
库恩在《结构》中,把科学活动区分为常规科学和科学革命等不同阶段,讨论了这两个阶段的科学活动性质、特征和内容。然而,不仅由于其《结构》的书名,而且由于科学革命活动相比常规科学活动更具有戏剧性,更轰轰烈烈,因此,人们对库恩著作中的科学革命更为关注,有时甚至忘却了库恩还论述了另一方面:常规科学及其实践活动。而常规科学及其科学实践现在正是科学实践哲学非常关注、有了深入研究的内容。
今天,换个视角看,库恩的《结构》尽管以“革命”而著称,但是其实他论述的中心是“常规科学”。可以作为佐证的是,不仅《结构》在多处讨论了“常规科学”,②而且对库恩的批评者也大多把批判集中于“常规科学”,③认为库恩太以常规科学为核心了。
库恩在《结构》第二章一开始就指出,“‘常规科学’意味着这样的研究,它是坚实地建立在一种或多种过去科学成就基础上的研究,这些被某个科学共同体在一段时间内所认可的成就可以作为它进一步实践的基础”([3],p.10)。在这种意义上,范式也是一个与常规科学密切相关的术语,即只要常规科学具备两个基本特征,它就是范式。也就是说,按照库恩,只要常规科学,第一,它的成就可以前所未有地吸引一群持久的支持者,从而离开科学活动的其他竞争模式,同时,它又足够开放地为这群重新划定的实践者留下有待解决的各种问题([3],p.10),那么,具有这两个特征的常规科学之成就,库恩就认为它们是范式。然而,如果常规科学与范式这么接近或一致,那么还需要常规科学吗?或者还需要范式吗?细读《结构》,我们还是发现,常规科学与范式就是在库恩看来也是有区别的。比如,库恩认为,没有范式时,也可能有某种科学研究。而取得了一个范式,取得了范式所允许的那些更为解谜类型的研究,则是任何给定科学领域在发展中达到成熟的标记。由此可见,范式是成熟的常规科学成就,常规科学实践是形成范式的研究基础。
常规科学的科学实践活动主要包括什么呢?
库恩认为,常规科学就在于实现范式的预言,其方法是扩展那些范式所展示出来的特别有启发性的事实,增进这些事实与已有范式预测之间的吻合程度,并且力图使范式本身更加明晰([7],p.22)。
库恩认为,常规科学从事的科学实践活动主要有三类:确定重要事实、协调事实与理论、详细检验理论([3],p.34)。库恩更把常规科学的科学实践推向极致,即常规科学就是解谜活动。它最引人注目的特点,不是产生新颖的概念或现象。常规科学最大的意义在于,扩大了范式所能运用的范围和精确性。
常规科学最重要的意义在哪里?
首先,我们不是在陈述的意义上来理解常规科学,常规科学在库恩那里是一种活动和活动阶段。常规科学活动在今日的科学实践哲学看来,就是日常的科学实践。常规科学体现出来的科学形象,就是真正的真科学的日常实践形象,而不是那种被理论优位宠坏了的抽象的、有些虚假的科学形象。常规科学代表了真正的科学,不在于它是在时间上远远长于科学革命,而在于它是科学革命最终所想要达到的结果。换句话说,每次科学革命的结果都是确立了新的范式,并且在新的范式下,开始新的常规科学研究实践。
其次,库恩的功绩在于揭示出科学活动真正的本性,尽管他是以一种赞赏的视角来看待现代科学的科学实践活动的。就连批判他的波普尔也不无讥讽的说,库恩意义上的常规科学是存在的。它是一种非革命性的活动,或者更确切地,是失去批判性的专业化活动:是接受了这个时代教条统治的科学学生的活动;他们并不希望去挑战这种教条;如若让他们接受一种新革命性理论,除非几乎每个人都已经准备接受它了——如果它变成了一种时髦是由于见风使舵的效应的话([6],p.52)。
的确,常规科学的科学实践平淡无奇,偶有新的发现,但只要还在原有的范式内,即我们所谓的科学实践的规范性或规范内,就并不新奇。但是,这奠定了科学实践之所以成为整个科学的基础。尽管平淡无奇,尽管科学家在常规科学中没有学到新的定义,但是却学到了解决选定问题的标准实践方式,这太重要了,这就是在实践境况中逐渐确立规范的过程,而不是一定先有理论规范,才有实际研究的过程。另外,在规训中的科学实践,也平淡地、内在地、深刻地反映了科学受到权力支配的状况。例如,库恩常常强调常规科学的规训重要性,这种规训存在于日常的使用仪器、设备,认知图表和科学研究的其他实践过程中,这些规训就是那些逐渐被共同体公认了的范例。这些范例和技能当然是地方性的,而且在运用时还会产生变形。例如,正如库恩举例所说的,牛顿第二定律是一个人们所知的可以共享的范例,然而,规训并不是简单的直接对f=ma进行逻辑和数学操作。当学生或研究中的科学家从一个问题情形转向另一个问题情形时,操作就开始变化了,符号概括也变化了。对自由落体运动,f=ma变成了mg=;对单摆,它变成了mgsinθ=
。因此,库恩常常把定律概括的作用,看成一种工具([3],pp.188-189)。这些符号概括也意味着,知识的地方性特色在规训过程中仍然保有其品格,在转译中也会保有从一种情境转译到另一种情境的特点。
当然,揭示了常规科学活动主要是一种科学的日常实践,是一种接受在以往科学实践中逐渐建立起来的已有科学规训的实践,是一回事,而是否认识到这种实践是其中充满了权力的实践,是否意识到这种在实验室里的实践逐渐在演变成为资本支配的生产,而且这还是可以被商业化的知识生产链条的实践,又是另外一回事。在库恩的那个时代,库恩还主要是把分析和诠释的眼光放在科学内部,而没有注意到外部社会的变化。④波普尔也是从有无科学方法之逻辑的角度,从科学家有无批判精神的角度反对“常规科学”的,认为常规科学有其危险性,这种危险即让科学家丧失了逻辑和分析的批判能力。这种反思也是科学内部的反思。那时的科学也许还比较纯洁。在科学领域、技术领域和工程领域的大多数人对科学所持有的无批判态度,就是常规科学的科学实践的常态。50年过去了,他们不仅没有意识到应该在思维与逻辑上对已有的科学结论持有怀疑和批判,以“证伪”的态度对待和检验他们所从事的科学,而且也愈加没有意识到科学正在越来越强地成为资本和权力的一种可以利用的力量,甚至有的科学家本身也直接成为(知)资本家本身,运用他们熟悉的科学研究,做着追逐资本利润最大化的事情。
因此,在另外一种意义上,我同意波普尔对库恩关于常规科学观点的批判,对“常规”科学家的批判。贯彻波普尔和库恩的一贯主张(研究科学活动和动态),我们应该在真实科学的研究上多花功夫,借用劳斯的科学实践哲学,开凿对科学的政治哲学研究。
三、库恩的解释学思想及其影响
我们知道,库恩是最早在科学哲学中提及解释学的人之一([10],p.44)。可以说是库恩在科学哲学中实现了“解释学转向”,库恩是通过阅读亚里士多德的文本而通达解释学的。库恩对于亚里士多德的重新解释,开启了认识生活于不同世界中的可能,而不是只有当代才是对的,过去都是错误,科学一直是进步的。这种解释学的方式,这种来自或取自科学实践的论述风格本身就具有解释学与科学史融合的特征,这也是解释学特征的科学实践哲学所喜欢和模仿的风格。
库恩是在读亚里士多德的著作后发生这种转变,认识到解释学有多么重要的。
在《必要的张力》的序言中[4][8],库恩回顾了他通过阅读亚里士多德著作获得解释学视角的。库恩自己说,他是1947年获得这种突然开悟的启发的。库恩先前一直苦苦思索,为什么亚里士多德那个时代最为睿智的人,在生物学、政治学方面有如此睿智的看法,而在物理学上全是错误呢?在一个难忘的夏日,这种困惑突然消失了。库恩突然意识到,原来,亚里士多德研究物理学的主题和视角与近代伽利略、牛顿研究物理学的主题和视角不同,亚里士多德研究的主题一般是性质的变化,他关注的是性质,而不是物体。当库恩意识到这些后,他认为,读亚里士多德给他的教训有二:第一,阅读一个文本,有许多方式,所有之中最容易的就是拿现代观点运用于过去,但是这往往并不合适;第二,文本的可塑性并不容纳所有的各种读法,它们中有些读法(人们总是希望,只有唯一的一种)可能比另一些似乎更合理,更融贯一致([4],pp.xi-xii)。他指出,解释学的发现,不仅使得历史变得更为重要,而且对他的科学观改变起了决定性的作用([4],p.xiii)。
因此,第一,库恩在科学哲学领域开启了对于亚里士多德的重新解读,使得科学哲学对于亚里士多德的重新认识变得越来越重要。进入近代以来,由于实证的科学的发展,亚里士多德的思想在当代人们看来,从总体上越来越贬值。然而,20世纪以来,人们知道亚里士多德的学术思想是历史上一种曾经流行过的思想,对亚里士多德思想的研究也开始逐步回复,并且有所升温。除了哲学史领域,那些专门研究亚里士多德的学者及其工作外,库恩与海德格尔开启了科学哲学领域人们对于亚里士多德的重新认识。也许海德格尔是从现象学的视野重新解读了亚里士多德的思想,而库恩则是从科学史和科学哲学本身重新讨论了亚里士多德的思想在当代的价值。而这其中的价值启迪,不乏对亚里士多德的重新解释所获得的意义。例如,新经验主义的科学哲学重要学者卡特赖特就明确认定自己持有多元主义的形而上哲学立场,并且也在自己的研究中非常注重重新解读亚里士多德的思想,致力于在亚里士多德思想的基础上,重新阐释物理学定律的地位、作用与局限[11]。
第二,正如劳斯所说,库恩是科学哲学领域提及解释学的最早的人之一。库恩获得的解释学视野是什么呢?库恩获得的解释学正是这样一种理解,即任何知识,包括经验知识,都是在一定的理论背景或预设中得到理解和表达的。问题并不在于确定谁是正确的,而在于理解各方究竟在说些什么([10],pp.50-51)。库恩把这种解释学的问题归结为翻译问题,并得到了不可通约的答案。的确,劳斯也如此认为。劳斯并且进一步指出,接下来的难题是决定去接受并采用哪种观点,这将通过翻译部分地得到解决。任何进一步的解决方案都需要除事实之外的其他依据([10],p.51)。劳斯指出,库恩所持有的正是这样一种观点,这也是库恩用以描述科学革命的基础。
库恩在后期也多次就不可通约性发表看法,就解释学的立场来看,不可通约性也是解释学意义上的不同理论背景的问题,而在科学实践哲学看来,不可通约性也是知识与实践地方性的另一种说法。按照库恩,不同理论的拥护者,各自说着不同的语言,即表达不同认识规定的语言,以适应不同的世界([4],pp.xxii-xxiii)。例如,库恩这样说过:
不同理论的支持者,如我曾认为的那样,就像操着不同方言的说话者。他们之间只能通过翻译进行交流,这种交流并具有翻译中所熟知的难题。……不必进一步讨论,我完全可以肯定,在不同理论支持者之间所能交流的内容方面存在着极大的限制。也正是这种限制使一个人很难,甚至不可能在心中同时支持两种理论,并逐点比较两者,并也同时与自然界比较([4],p.338)。
解释学回到历史和科学哲学中,摒弃了对历史的辉格式的解释,带来了多种视角的认识,特别是对科学实践哲学的解释学风格的确立以及地方性知识观的多元主义立场的认同,都具有重要的影响。不仅科学实践哲学受到库恩的这种解释学的影响,而且与科学实践哲学、科学实验哲学一脉相承的新经验主义的英美科学哲学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⑤
库恩也意识到,解释学对于是否可以用来融合欧陆与英美国家的科学哲学鸿沟的重要性。他甚至谈论了这两个传统之间的差异,并且意识到,这种欧陆传统对于他的影响。而且他也把这种解释学传统运用到美国的科学哲学和科学史编史学的分析上。同样,我们在劳斯的第一本科学实践哲学的重要著作《知识与权力》中也发现了类似的痕迹。例如,劳斯在《知识与权力》的序言里,分别指出了欧陆与英美科学哲学的各自问题,认为他的任务之一就是尽力要消除一些将科学哲学家们彼此隔绝开来并且妨碍理解科学的障碍。
今日,科学实践哲学采取了解释学的方式,力图在欧陆科学哲学与英美科学哲学之间架桥,融合解释与分析的不同传统。不管这种努力发挥了多大影响,双方接受多少,这种工作确实是值得肯定的。而科学实践哲学在这些个方面,实际上就是在继承库恩、海德格尔的事业,推进解释学路向的科学哲学研究。
[收稿日期]2012年11月20日
注释:
①按照玛格丽特·玛斯特曼,这21种范式可以分为三组。第一组为“形而上学范式或元范式(metaphysical paradigms or metaparadigms)”,第二组“社会学范式(sociological paradigms)”,最后一组被玛斯特曼认为是库恩以更为具体的方式使用的范式,她把它称为人工范式(artefact paradigms)或构造范式(construct paradigms)([2],p.65)。从科学实践哲学来看,所谓的人造物,其实就是能动性建构的工具或活动,亦即建构性的实践。
②《结构》有多章讨论“常规科学”,如第二章“通向常规科学之路”、第三章“常规科学的本质”、第四章“作为解谜的常规科学”。[3][7]
③在《批判与知识的增长》里,有多篇讨论文章是针对常规科学的,如波普尔的“常规科学和它的危险”,沃特金斯的“反对‘常规科学’”,图尔敏的“常规科学与革命性科学的区分站得住脚吗?”,威廉斯的“常规科学、科学革命和科学史”。[9]
④像孟山都这样的跨国公司介入科学研究还是后来的事情。
⑤劳斯把新经验主义也视为走向普遍解释学的路向之一([10],p.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