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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90年代高度工业化的日本却陷入了严重的工业危机。因而苦苦探索新的发展道路。提出了许多发展新理念,其实质是提出了新工业化的理念。认真分析日本新工业化发展趋势及其经验,对于中国工业发展战略具有借鉴意义。
日本的工业危机及其深层原因
日本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到60年代末,迅速崛起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然而,日本在30年代末泡沫经济破灭后便一蹶不振,陷入十多年的经济持续低迷期。对于这种“日本现象”究竟如何认识,一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尽管人们的具体意见不同,但从根本上讲都有一个共同的认识前提,这就是认为工业化的经济会无限发展,日本之所以出现经济停滞,其原因并不在工业化本身,而在具体的经济体制如金融体制上。
笔者认为,日本经济的低迷归根到底是工业危机所致。工业危机本质上是工业生产方式的危机,即过度工业化造成的危机。从世界范围讲,工业危机的表现是:工业生产资源匮乏乃至枯竭,环境污染严重、生态恶化。这些危机的出现必将阻止工业化经济的发展,形成工业化的极限。由于生产力过剩,生活过度富裕,消费不足,从而使生产及经济发展逐渐失去消费的拉动作用而陷入低迷,越发达的国家越容易陷入这种工业危机之中。具体地说,在日本尚处于发展巅峰的20世纪七八十年代,美国经济已陷入工业危机之中。美国是怎样走出经济低迷而进入90年代的“新经济”的呢?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把工业危机转嫁到了日本。许多日本学者认为,1987年10月19日的“黑色星期一”之后,对美国惟命是从的日本,与同为二战战败国的德国相比缺少了一种自主、健全的思考能力,为了维护作为“价值基准”的华尔街的稳定,采取了促使日本资金继续流向美国的低利率政策,导致“泡沫经济”出现。日本经济低迷是工业危机的集中表现。工业危机必定表现为工业经济发展的低迷,不能摆脱工业危机就不可能摆脱工业经济低迷,这也是日本经济持续十多年未能走出阴影的根本原因。
日本是一个资源贫乏的国家,主要依赖进口资源才建立起高度发达的工业生产体系,并主要依赖产品出口维持工业经济的高速发展。新兴工业化经济体出现之后,资源的匮乏与世界市场的缩小就是必然的,依赖资源进口与产品出口的日本发生工业危机也是必然的。今后,随着工业化在全球范围的发展,必定会有更多的国家陷入工业危机之中,乃至出现全球性工业危机。从最深层上讲,工业危机是工业生产和工业经济发展已达到顶点的表现。日本的工业危机表明,日本的工业化发展已达到顶点,今后的发展应是一种非工业化的发展即新工业化的发展。
在不采取跨越式发展战略的情况下,只有那些已实现了高度工业化的国家才能进一步迈向新工业化。日本已具备了走新工业化发展道路的条件。第一,日本是一个极其富裕的国家,自1985年以来一直保持世界最大债权国地位,2001年外汇储备高达4000亿美元而位居世界首位,日本国民的个人储蓄高达13万亿美元,是世界人均存款最多的国家;第二,日本的科技基础雄厚,制造业发达,每年用于研究与开发的费用占国内生产总值的3%,位居世界之首,拥有的科技人员多于欧美国家,微电子、超导技术、纳米技术、光纤通信、机器人、液晶显示和精密陶瓷等行业都居于领先地位;第三,日本民族具有很强的凝聚力、开拓精神和坚韧的奋斗精神,一旦方向确定,就能全力以赴,实现预定目标。
日本社会发展的新理念——新工业化思想
对于日本经济社会发展的种种预测,大都是从供给角度或需求角度做出的工业经济范畴内的“量的增长”的分析,而不是着眼于日本经济社会可能发生的“质的转变”。日本社会的确在悄悄地发生着质的变化,这首先突出地表现为各种关于社会发展新理念的不断涌现。这些关于社会发展的新理论新观念突破了传统发展模式,提出了新的发展方向、目标和价值尺度,其中包括新工业化思想。
1.“知识价值革命”和“知识价值社会”。这是前日本经济企划厅长官、著名学者界屋太一提出的理论。界屋太一早在1985年出版的《知识价值革命》一书中就提出:“我们认为的‘高度发达的工业社会’是‘人类最进步的社会’,这种看法是不会永恒不变的。……工业社会之后即将到来的未来社会里,很有可能出现与当代社会不同的另一种信念和社会规范。”他认为工业社会面临着一场“知识价值革命”,取而代之的是“知识价值社会”,但“‘知识与智慧的价值’起着重要作用的社会——‘知识价值社会’,并不是目前工业社会的延续;换言之,它不是‘工业高度发达的社会’,而是区别于工业社会的‘新社会’。”界屋太一充分看到了工业社会的局限性,认识到会有更高级的文明形态到来,它不是工业社会的更发达状态,而是工业社会的变革结果。他认为工业社会之后是“知识价值社会”,这是一个知识与智慧有着重要作用的社会。界屋太一后来还运用他的理论分析了日本经济衰退的原因。他说:日本战后40年的发展既不是“日本模式”,也不是“美国模式”,而是“规格大量生产模式”,是现代工业社会模式。他认为,到了八九十年代日本实现了人类社会史上罕见的、比欧美更完善的现代工业体系和大量生产社会,然而,正当日本为自己“通过最初是学习德国、接着学习美国,终于达到了德、美等任何国家都未能达到的高度的工业化水平”而得意的时候,人类文明出现了从大规模大量生产的工业社会向适应多样化智慧时代的转变,即进入“知识价值社会”,而日本却落伍了,陷入了长期的经济萧条。界屋太一关于日本经济低迷的分析,跳出了工业化的狭隘框框,看到了日本面临的工业危机的本质,意识到突破工业文明局限的必然性和必要性,这是颇有革命意义的。他所倡导的“知识价值革命”,则从价值观的根本转变上倡导人们变革工业社会过度崇尚物质财富的价值观,并积极倡导崇尚知识和智慧的价值观,以此来建立“知识价值社会”。
2.“环境立国”和建立“循环型社会”。日本学界有不少学者一直在反思工业生产方式的弊端。著名社会学家见田宗介在1996年出版的《现代社会理论》一书中,十分透彻地分析了现代工业社会的信息化、消费化本质,认为现代工业社会是一个“大量开采、大量生产、大量消费、大量废弃”的社会,而这必然要受到有限的自然资源和环境的限制,造成资源匮乏、环境污染、生态恶化的局面,因此应从根本上反思现代工业社会的生产生活模式,积极寻求新的出路。近些年来,日本社会各界形成了共识,明确提出了“环境立国”战略、建立“循环型社会”的发展新理念新战略。1999年,日本内阁会议通过的《环境白皮书》提出了“环境立国”,表示要将21世纪定位为“环境世纪”。2000年5月,日本参议院表决通过了《循环型社会基本法》,以立法的形式明确提出建立“循环型社会”。“循环型社会”的理念认为,世界上没有无用之物,一切废弃物都应被利用起来,要建立起与工业社会“大量开采、大量生产、大量消费、大量废弃”的生产生活模式不相同的、以“最佳生产、适量消费、最少废弃、循环利用”为特点的新型生产生活模式。应当说,这是具有极其深远意义的革命性观念,如果按这种观念去建立新的生产生活模式,必将引起社会的根本性变化。
3.“创造立国”。创造立国即通过实施“科学技术基本计划”和据此制定具体措施,努力发展科学技术,建立“以知识创造和运用为活力的、为世界做出更大贡献的国家”、“具有强劲国际竞争能力和可持续发展的国家”以及“能够使人民过上放心、安全和舒适生活的国家”。这些关于国家发展的新理念已明显超越了单纯追求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工业化发展框架。
4.“IT立国”和建立“高度信息通信网络社会”。日本在进入21世纪的第一年就提出“IT立国”的口号,内阁府内设立了“IT战略本部”,官民联合设立了“IT战略会议”。并于2001年初通过和开始实施“IT基本法”和“e—日本战略”,提出了建设“高度信息通信网络社会”的宏伟目标。
5.“生物产业立国”。2002年日本政府制定了“生物产业立国”的发展战略。这个战略的核心是大幅增加生物研发经费,大力发展生物产业,力争使其成为仅次于汽车产业和信息产业的支柱产业。
6.“纳米技术立国”。面向21世纪,日本已将纳米技术确定为今后发展的重点,政府制定了“国家纳米技术战略”,并将纳米新材料技术与生命科学、信息通讯及环境保护并列为四大关键技术领域。日本在纳米技术研发方面一直居于世界领先地位。日本学者认为,纳米科技的应用与日本文化的亲和性很高,纳米科技追求的是非常微小的境界,需要精致而不轻易妥协的专业精神、扎实的生产线管理、近乎顽固的坚持态度以及密切合作的团队精神,而这些正是日本民族特有的精神素质。所以,日本有可能依靠纳米科技再现“日本第一”。
7.“新阳光计划”与建立“氢社会”。这属于新能源领域的社会发展理念。1974年,日本为应付石油危机曾提出“阳光计划”这一新能源技术开发计划。此后,日本又分别于1978年和1989年提出了“节能技术开发计划”和“环境保护技术开发计划”。1993年,日本政府将上述三个计划合并成规模庞大的“新阳光计划”。该计划的主导思想是实现经济增长与能源供应和环境保护之间的平衡,尤其要重视清洁能源和再生能源的开发利用。在再生能源中,最受重视的是太阳能的开发利用。日本政府还特别重视氢燃料电池的开发利用,小泉首相在2002年2月的施政方针演说中明确表示:“燃料电池是打开氢能源时代大门的关键。希望能在三年内投入使用。”燃料电池技术是向氢社会过渡的桥梁技术,日本厂家决心在近期跃居世界前列,使日本在不久的将来进入氢社会。
对于这些发展新理念,我们不能只从发展战略的通常意义上去解读,应该看到这是日本学界、企业界、民众和政府在思想观念上对发展新思路的不懈探索。尽管这种探索可能在刚开始时仍囿于工业化发展的框架,但工业化的局限及导致的现实危机必然使这种思想观念上的探索逐步打开新工业化的大门,渐渐形成新工业化的发展新理念。应当说,上述发展新理念都包含了对工业化发展框架的突破以及对新工业化大门的开启。
日本社会发展的新实践——新工业化趋势
日本社会不仅形成了许多关于社会发展的新理念从而开启了新工业化的思路,而且在实践探索上也颇有成果。对此,可从两个方面加以考察,其一是日本建设“循环社会”的进程,其二是日本的新科技革命和新产业革命进程。
(一)建设“循环型社会”
新工业时代,从一定意义上就是一种“循环生产”、“循环经济”和“循环型社会”,但这不是普通的“循环”,而是“深层次循环”,即从小分子、原子乃至亚原子层次进行的循环。因为只有这种深层循环式生产才能真正实现“人工创造和利用化学物质”的新工业化生产,而工业化生产的典型模式则是“自然资源—产品—废弃物”的单向流程。所以,能否大比例(高于50%)地深层循环利用各种资源乃是是否进入新工业化生产的最突出标志。
日本在建立“循环型社会”方面取得了显著的成就。这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1)制定了建设“循环型社会”的一系列法规。如《循环型社会基本法》、《废弃物处理法》(修订)、《家用电器再利用法》、《建设再利用法》、《食品再利用法》、《环境商品购买法》等。制定这些法律旨在实现资源再利用,减少垃圾,奠定“循环型社会”的基础。保护生态环境,促进可持续发展。这些法规的制定标志着日本在建设“循环型社会”的道路上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2)把环保和循环生产纳入科研重点。日本政府2001年公布的《关于科学技术的综合战略》把环保列为今后五年的重点研究领域之一。国立研究所、大学和企业都把环保技术作为主要的研究开发对象。土壤、水质和大气净化技术,环境激素、二恶英等有害化学物质的分解技术,工业和生活垃圾处理及循环利用技术等各种环保技术不断革新,并走向市场。可降解塑料、再生能源、“零排放”技术和工艺、有机农业等“绿色技术”也在迅速发展之中。以循环利用废弃物为目的的“逆生产方式”正在普及。(3)企业成为建设“循环型社会”的主力军。日本获得国际标准化组织的“环境ISO41000”认证的企业在世界上是最多的。以大企业为主的一批“零排放工厂”已经建成。从原材料进厂到产品出厂,每道工序的废弃物都被其他工序用作原料,不再产生工业垃圾。许多企业还编制了“绿色采购”标准书,在采购生产资料时实施“绿色采购”。这些措施不仅使生态环境免受污染,还给企业带来了不小的经济效益。(4)国民的环保意识大大增强。在日本,人们对环境问题的关心已经超过对物价、保健卫生、食品等问题的关心程度。市民环保意识的变化已明显影响到市民的购买行为。市民消费观念发生了很大变化,“在质量能够接受的范围内购买环保型商品”的人已占消费人群的40%左右。日本已出现被称作“绿色消费者”的消费群体,他们还确定了“绿色消费者十原则”。
当然,彻底的真正的循环型社会必须以深层循环生产为基础,日本目前的循环生产还是较为表层的、参差不齐的,与彻底的真正的循环型社会还有较大距离,这有待于深层生产技术的进一步发展和循环生产、循环经济体制的进一步完善。但是,日本毕竟向“循环型社会”迈出了一大步。日本建设“循环型社会”的实践表明,它已开启了走向新工业化社会的大门。
(二)进行新科技革命和新产业革命
1.信息科技及其产业化。信息科技是日本确定的关键技术之一。日本拥有高度发达的半导体元器件制造业和计算机制造业。2002年日本研制出全球运算速度最快的电脑,它具有5104个处理器,能达到每秒35.6万亿次浮点运算的速度,其计算能力相当于美国20台最快的电脑的总和。日本从20世纪80年代起就高度重视发展信息化技术和建设信息化基础设施,如从1984年开始实施“广带域综合数字通信网”建设计划。实际上,美国在20世纪90年代制定的“信息高速公路”发展战略还是从日本受到启示的结果。目前,日本社会信息化进展迅速,因特网普及率、电子商务市场、政府网站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特别是由政府实施的“e—日本战略”,更加快了日本建设信息化社会的步伐。此外,日本的机器人技术一直居世界领先地位。为了开创机器人产业的美好未来,日本有关企业协会在2001年拟定了“争取创造21世纪机器人社会的技术战略调查报告”,描绘了日本机器人产业的远大发展前景。
2.纳米科技及其产业化。在世界各先进国家争相发展纳米科技之际,日本纳米科技已悄然领先世界,其后续发展更令人瞩目。从目前的基础研究与应用成果看,日本的纳米科技总体实力领先欧美,许多领域甚至超过美国。纳米科技已成为研究机构的主攻方向,在单原子操控、纳米电子、纳米材料和纳米生物医学等方面已经取得许多高水平研究成果。此外,日本主要大学都投入了纳米科技的开发和研究。日本的许多大企业也都纷纷展开纳米科技产业化的开发与研究,范围涵盖材料、化学、电子、加工技术、机器人、汽车、生物、医疗及制药等,项目包括纳米管、光于材料、生化材料、纳米线、纳米集线、质子导电材料、纳米乳化剂等,其范围之广已充分显示了纳米科技及其产业化的巨大渗透和辐射作用。很多企业预测,日本国内的纳米技术市场在2010年将扩大到10万亿日元,这将接近目前世界钢铁市场规模。面向21世纪,日本已将纳米科技确定为今后发展的重点,政府不但制定了“国家纳米技术战略”,而且从2001年起逐年提高纳米科技研究经费(2001年经费为382亿日元,比2000年增加25%)。日本抓住纳米科技,并试图以此再争“日本第一”。但这个“第一”不再是工业化发展中的第一,而是新工业化发展中的第一。
3.生物科技及其产业化。由内阁总理大臣担纲的“整合科学技术会议”于1997年制定了“生物科学园区计划”,2002年又制定了“生物产业立国”的国家战略,要把生物产业建成与汽车产业和信息产业并列的支柱产业。日本计划在2006年前使生物研发经费增加到每年2万亿日元,资金投入重点放在生物基础技术开发和人才培养方面。日本还争取以国内企业为主,在2010年建立规模达25万亿日元的生物产品市场,包括相关产业在内,创造100万个就业机会。在生物基础研究领域,日本科学家田中耕一因在蛋白质分析技术等方面的研究而获得2002年诺贝尔化学奖,这更加鼓舞了日本生物科技研发与实用的积极性。
4.环保(生态)科技及其产业化。日本十分重视环保科技,在2001年日本文部科学省公布的“技术预测调查”中,“把废弃物数量减少到现在十分之一以下的处理技术”被列为今后30年最重要的科学技术之一。环保科技不是一项专门的科技而是众多科技的集成,日本在这方面的策略是以实用项目的开发促进各种科技的集成研究,生物、纳米、新能源、新材料等方面的科技都被列入环保研发项目中。在日本,人们把将废弃物转换为再生资源的企业形象地称为“静脉产业”。日本全国每年产生生活垃圾大约2000万吨,通常采用的处理方法是填埋法和焚烧法,但这两种方法都会对环境造成严重的危害。为此,越来越多的日本企业开始开发循环利用生活垃圾的技术,“静脉产业业”正在日本悄然兴起。“静脉产业”初步形成了三个主要方向,即把生活垃圾分解成家畜饲料、有机肥料或燃料电池用燃料。与此同时,专供家用的生活垃圾处理器也应运而生,并在日本成为畅销商品。家用生活垃圾处理器目前在日本主要有加热干燥型和微生物分解型两种,售价在10万日元上下。“静脉产业”等环保产业不仅成为日本建设“循环型社会”的主力军,而且成为扩大就业机会、促进经济发展的新领域,有着广阔的前景。
5.其他新科技及其产业化。除了上述科技领域外,日本还十分重视新能源科技、新材料科技、航天(太空)科技及其产业化。(1)在新能源的开发利用方面,日本在2003年制定并开始实施《新能源特别措施法》。该法规要求电力公司必须以一定的比例使用新能源生产的电力,其目的是普及和推动新能源的开发和使用。新能源有五种,即风力发电、太阳能发电、地热发电、水力发电和生物发电。(2)在新材料科技及应用方面,尤其是在环保材料、高性能结构材料、超导材料、纳米材料等新材料前沿方面,日本一直居于领先地位。日本NEC公司率先推出的全内置无风扇生态个人电脑,机箱采用的是100%可再生利用的塑料。超导材料是目前全球新材料开发热点,日本一直是该领域的主导力量。2001年1月。日本青山学院教授秋光纯发现金属间化合物二硼化镁具有超导性。2001年3月,日立公司在世界上首先研制出长尺寸二硼化镁超导线材和小型超导线圈。2002年9月,日本国际超导产业技术研究中心又成功合成了在77K下具有14T永久磁性的高温超导体。日本纳米材料研发也是领先世界的。日本三井物产公司在2002年9月开始纳米管批量生产,这是世界上首次批量生产低价纳米产品。2002年日本产业技术综合研究所和富士通研究所用纳米碳管制成单一电子活动的单一电子晶体管。这种晶体管比用硅制成的纳米管更为小型化,对开发耗电少、高集成电路元件具有重要意义。(3)在航天(太空)科技发展方面,日本虽然至今尚未占据领先地位,但近些年发展势头很猛。在太空开发中,往返天地之间的航天工具处于关键技术的位置,日本近些年来十分重视航天飞机的研制。2002年10月18日,日本宇宙开发事业团同航空宇宙技术研究所在南太平洋基地巴斯圣诞岛上首次进行了美国航天飞机式的无人试验机飞行试验并获成功,这次试验的目的在于积累经验,以便开发能够往返地面和太空的太空运输机。2002年日本三个宇航机构还编制了宇宙开发设想、计划在2020年正式发射载人宇宙飞船。迄今为止,日本已有五名宇航员进入太空,但搭乘的都是别国的宇宙飞船,日本希望通过发射自己的载人飞船,跻身宇航大国之列。日本也很关注太空探测与开发。日本宇宙开发事业团在2001年就制定了“金星探测计划”,目的是研究金星上的大气运动规律,以开拓“行星气象学”这一新的科学研究领域。
日本新工业化发展趋势
第一,不论从发展理念上还是发展实践上,都可以肯定地说,日本已开始了新工业化进程,并且其进程是处于世界领先地位的。近些年来,人们主要关注的是日本的经济景气,只看到日本国内生产总值增长乏力,而没有注意到日本在新科技革命、新产业革命领域的巨大发展,更忽视了日本提出的社会发展新理念。我们看到,日本的社会发展新理念具有与众不同的鲜明特色,并成为国策和发展战略,充分显示了日本选择新工业化道路的决心。当然,还不能把日本的社会发展新理念和发展新实践统统归于新工业化范畴,但从其内在底蕴上,从其逻辑推演上,从其未来发展的必然性上,我们都可以清晰地看到新工业化的因素及其大趋势。不要被日本在工业化旧框内的经济低迷现象所迷惑,认为日本会衰落下去。实际上,这是大变革中的阵痛,是在工业危机中孕育着新工业革命的萌芽,是社会发展的质的新飞跃。
第二,日本的新工业化发展尚具有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的最根本表现是缺乏清晰明确的新工业化理论。因此,日本的发展新理念虽然很丰富,但却很零乱,缺乏系统性;日本的新工业化实践虽然很有成效,但却不深入、不全面,需要统一的、清晰的、新的工业化理论。但是,一旦日本有了新的工业化理论,日本的新工业化必定会出现腾飞的局面。
对中国的启示
日本新工业化发展的经验给中国以启示。其一,我们应认识到工业生产方式的历史局限性,应看到工业危机的紧迫性和现实性,从而反思我们自己的工业化道路,能动地调整工业化发展模式,正确的抉择是避免高度(过度)发展的工业化及其造成的危害,走适度工业化的道路。其二,要认清工业危机的实质,看到从工业危机向新工业革命转变的必然性,不要囿于工业化的传统发展框架,仅仅看到工业社会的量的变化即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而应看到社会的质的新飞跃,坚定地走向新工业化。其三,不要也不必等到完全实现工业化之后再去搞新工业化,应在建设适度工业化的同时,抓住关键科技和关键产业,积极推进新工业化进程,努力实现跨越式发展。其四,要充分认识新工业化的特点,协调好工业化与新工业化的关系,坚持学习与创新相结合,用革命的姿态去进行新工业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