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的成人仪式-没有人能逃脱成长的伤害_成年礼论文

18岁的成人仪式-没有人能逃脱成长的伤害_成年礼论文

18岁的成年礼——谁也逃不过长大的伤,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谁也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我已经长大,长得面目全非。在青春里,我独自徘徊;在岁月里,我孤独终老。我叫孤小树,可是我已经过了长不大的年纪。在岁月里,我已经不知道我失去了什么。”这是一位同学写下的一段话,飘散着一种淡淡的伤愁和浅浅的无助。

这样的情绪,在青春里无处不在。很多人原本以为,拥有了青春,就意味着拥有了某种可以征服这个世界的能量,而且是那种可以略带野蛮和肆无忌惮的征服。事实上,当真的和这个世界面对面,才发现,我们对于青春的想象,从一开始似乎就显得过于乐观了。

A 成年礼之原谅的痛

仇恨就像暗夜里的星,原谅如月光乍现,星光瞬间湮灭。都说单亲家庭的孩子性格孤僻且别扭,难以与人相处,这缘于他们亲情上的缺失与世界观的扭曲。而我觉得,其实单亲家庭的孩子并没有那么让人难以接受,较之其他人,不过是多了一份细腻的心绪。

母亲的天空里没有我飞过的翅膀

文/孟橘昭

妈妈走的那天,不过是个平常日子。我放学回家时,父亲在铺子里跟人家说话,我径直走进屋里写作业,小叔走进来,看了我的作业又摸了摸我的头,欲言又止,直到茶几上的电话响起来,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电话里,妈妈用带着几分轻松与愉悦的声音跟我说:“小橘吗?我是妈妈,我这就要走了,你以后要好好跟着你爸爸,要听话……”

父母离婚那年,我13岁。母亲抛下一岁的弟弟,以及尚不完全懂人事的我,一个人离开了。她不想再被家庭束缚住她的自由,她想要更加广阔的天空。

我不止从一个人的口中听到过对于母亲的谴责。在乡镇的小社会里,母亲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女人,自私且无情,不仅不顾十几年的夫妻情谊,甚至连两个孩子都可以狠心抛弃。

仇恨就是在流言中一点点滋生的。我恨母亲的离去将我推到这样一个尴尬的境遇里,不管是面对同学们怜悯的眼神,还是老师刻意的关爱,我都觉得难堪至极。我的内心不仅要承载她离去的伤心,还要面对自尊心的重创。

这样的气氛一直笼罩着我的整个初中生活,即使后来离开镇上,去外面上高中,我对于母亲的怨恨也丝毫没有减弱。

16岁那年,外公、外婆还有大舅在一年里相继去世。只是在外公的葬礼上,我才见到了母亲。她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多少悲伤。我漠然地看着她,她突然抱住我开始哭泣,而我内心积聚的怨恨,让我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她的手臂。

在那之后,我又有好几年没有再见过母亲,我甚至在心里想,如果这辈子能够不再见她,也是一种人生的恩赐。在我看来,世间没有人比她更无情了,我参加了那么多场亲人的葬礼,而她仅仅只回来了一次。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她,即使我也为此感到痛苦,却丝毫不愿意流露出丁点的想念与爱意。

事实上,等我再见到母亲的时候,我真的做不到这么决绝。三年之后,母亲突然有一天出现在了家门口。外面的天空没有她想象的那般自由,对于没有多少文化的母亲来说,世界残酷而现实,亲人的离世使她只有了我和弟弟,我们成了她唯一的依靠。但父亲与周围的乡亲们,仍然都对她满怀敌意。

我拨开人群,拉着母亲的手就往外走。我没有经过思考,只是不愿意她站在众人面前面对指责。那一刻,我没有那么恨她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责任感与保护她的欲望,因为我知道我是她唯一的希望和宽恕。

这些年,我在外地上大学,看到了更加广阔的天地,不再只是乡邻眼里的那一小片,也不再只有父亲的那个小铺子。在某些瞬间,我想我也体会过母亲的渴望与失望。

我拉着母亲的手,送她上了回城的车。她一直坐在车里不住地流泪,面对如今饱受指责的遭遇,和无家可归的凄凉。我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良久才说出一句话:“妈,无论如何,我都原谅你了!”这么短短的一句话,我花了很大力气,才一字一句说出口。

母亲握了握我的手,不住流眼泪:“小橘,你长这么大了……”我对她微微笑了笑:“是啊,长大了……”

恨了那么多年,要说一句“原谅”,真的是太难了。但话一出口,我也就完全坦然了,仿佛人生再一次有了一点光亮。毕竟是我爱的人,是她将我带到这世上,或许,“原谅”是对自己内心多年纠结的释放,也当是放过自己吧。

B 成年礼之孤独者

走在异国的街道上,有我想要的新鲜空气、纯净阳光、美丽的街灯、安静的氛围、绵延的草地、诱人的鲜花和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可是在这里,却只有我一个人的成长,没有依靠,别人的一个小小帮助,我就必须附上感恩戴德的诚意,因为没有人应该帮助我。

真正懂得苦痛以后不是矫情而是沉默

文/杨若溪

我背着巨重无比的背包,拎着快要撑爆了的登机箱,沿着飞机里狭窄的走道艰难地挪了很长一段距离之后,看着旁边座位上的人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问:“这是26排吗?”

没人理我!我努力抬起头,看见一个外国男孩摊开手,对我尴尬地笑了笑。我也尴尬地笑了笑,吸了口气,生硬地甩出一句英文:“Is this number 26?”

“You mean row? Yes,this is row 26.”

那是我与美国人的第一次对话,后面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都是这样尴尬地说着蹩脚的英语,大多数时候都是靠肢体语言让别人明白我在说什么,每天说得最多的大概就是Yes、OK、Thank you,刚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很难。

当我一个人举目无亲地在异国开始留学之路的时候,我能做的就只剩下适应。常常是一通艰难的交流下来,一种无力与茫然感蔓延全身。闭上眼睛的时候,是一个人,睁开眼睛的时候,依然是一个人。那种两眼一抹黑的感觉,逼迫着我,要么滚回去,要么自己顶住。向后没有退路,我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痹自己:“我可以!”

时间当真不欺人,我选择和接受了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我就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慢慢地,我真的就变得什么都可以了。我一个人走30分钟的路去最近的超市买菜,又一个人拎着十来斤的生活用品走30分钟回来;炒菜溅到油,就赶紧自己冲冲凉水再接着炒菜,因为动作慢了,菜就要糊了;一个人在校医院跟人家解释了半天,也没说清楚我到底哪儿不舒服,只能耐心地继续说下去……

想想以前真是矫情,天天发着微博喊自己老了,被小刀划个小口也要说今天负伤了,可现在,自己真正地经历着苦痛却根本不敢说出来,因为我怕海的那一边,家人们徒劳地担心。

我在想,等我回国的时候,要给妈妈做上三菜一汤,我不会再感慨年纪,不再无病呻吟,所有的感悟和经历都是来自生活最真诚的赞叹。

C 成年礼之见习男人

或许,作为一个男人,并不需要把每一件事都说穿,更多的时候,父亲选择了隐忍和承受,可时间让他苍老得太快,才让我偶尔看到他露出的脆弱。

向一个渐渐老去的男人学习如何做男人

18岁之前,父亲从来不准我上酒桌。18岁以后,父亲认认真真地跟我说:“18岁之后,你就该做个真正的男人了,喝点酒是应该的。”

父亲做了一辈子三线城市的小职员,既没升官也没发财,兢兢业业地做着本职工作,就算是小职员,偶尔的应酬仍然是推不掉的。酒桌,在成人的世界里其实没有想象里的豪气漫天,倒像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坐哪个席位,说什么话,向什么人敬酒,就是成人世界的游戏规则。

“晚上跟我一起出去吃饭。”那天父亲对我说这话时,我有些惊讶。我已过弱冠之年,父亲常常说我不懂得人情世故,这样重要的场合想必父亲是下了决心才带我去的。“现在你长大了,有些东西,始终是要学习的。”出门前,父亲淡淡地说。

穿戴得体,跟着父亲踏入装潢华丽的包厢,里面的灯光明亮到刺眼,硕大的玻璃圆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菜肴。父亲带着我挨个敬酒,酒杯碰撞后,说的话永远都是:“这是我儿子,多多关照!”

父亲从小对我严厉有加,我从没听父亲对我说过任何一句赞美,就连获奖、捧回荣誉证书的那一刻,他也只会说“别太骄傲”。而社交场里的叔伯们,比起父亲就要宽容多了,他们大声地夸赞着我“后生可畏”,本还有几分紧张焦虑的我,也有些飘飘然起来,趁着酒劲跟长辈们“把酒言欢”。

人散酒凉,走出餐厅,寒冷的空气中,酒精给身体带来些许温度,竟然有些高兴,却又一次莫名遭受父亲指责,他说:“小伙子,你太年轻了,需要学的东西还多!”我跟在父亲后面缓缓地走着,低着头,不敢说话。

坐公车回家,我已有些微醺,望着窗外闪过的霓虹,回想刚刚过去的一幕,心里感慨万分。不知道刚才那位夸我“千杯不醉”的叔叔,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那个华丽场景里洋溢在每个人脸上的笑容,我分辨不出真假。想起父亲不断重复的那句“多多关照”,终于明白,话里包含着他要将我推向广阔天地的多少期望,还有好多不舍与不忍。

转过头,父亲已醉了,他的头歪着靠在我的肩膀,两边的白发反射着霓虹的光。那一瞬间,看着这个我从小就很害怕到后来竟然有些心疼的男人,那一刻,我很感动。这个夜晚,他帮我顶下了许多酒,却没有指责我第一次出场的稚嫩和轻浮。

曾经,我无数次在母亲面前埋怨父亲中庸,这一场饭局,让我突然理解了父亲,也突然感到一丝害怕。村上春树说:“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

现在我希望时间能够慢一些,让我在父亲老去之前,学会一个男人该学会的一切。

D 成年礼之被伤害者

我总是怪她怨她讨厌她厌恶她甚至恨她,却从来没有试着去理解她。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没有男人作为依靠和后盾,孩子自然就是生活的全部希望和意义。

作为母亲荒唐青春产物的我

文/花朝里

我和母亲的关系一直不好。

她脾气很坏,常常跟人吵架,又很蠢,从没有在吵架上得过半分便宜。我怪她没有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怨她把生活的贫穷不加掩饰地丢给我,厌恶她总是吃男人的亏还奋不顾身。

于是,青春期的我难以管教,抽烟、逃课、文身、挑染头发、穿超短裙、和不良少年谈恋爱,我喜欢做出格的事情,喜欢和她对着干。当她扬着大嗓门半夜将我从被窝里拎起来,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用同样的大嗓门与她对峙,吵到嗓子冒烟,吵得她七窍生烟,吵得越厉害我心里越高兴。

18岁那年,我心血来潮想去学画。我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半路出家,要么是估计靠文化课考大学有困难的准差生,要么是家境优渥的有钱子弟,要么就是打扮得标新立异考了几年美院未遂的社会青年……

我置身这个群体,母亲自然是不放心的,常常到画室外监视我,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让我很是反感,变得更加叛逆。

平安夜那晚,画室老师不在,我们几个同学逃掉了晚自习,借了全套的《古惑仔》DVD窝在画室里面看。正演到陈浩南率领洪兴和东兴街头火拼时,母亲突然造访,在小伙伴们不知所措的眼神下,我被她连掐带踹地揪出了画室,场面要多应景有多应景。

她一点面子都没留给我,我当时就一个想法——以后没法在画室做人了。

她将我推推搡搡地弄回家,一路上骂个不停。回到家,我钻进卧室,狠狠地摔上门。哪知她推开门进来,说自己这一辈子,家庭家庭啥也不是,孩子孩子啥也不是,活着也不知道图个啥,继而说为了我,她多么多么不容易。

我讨厌她将自己人生的不如意都加到我身上,好像没有我她的生活就晴空万里了。我烦极了,用头使劲地撞墙,边撞边喊,不想活了就别活了,都别活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激烈,一怒之下穿上大衣出门去了。我越想越觉得自尊受挫,索性到药店买了一瓶安眠药,在家里和着一堆感冒药、消炎药生生嚼碎咽了下去,一边哭一边就没有了知觉。

半夜在医院迷迷糊糊地醒来,刚刚动了动,她便一把抱住我,抽泣着说幸好发现得及时,要不命都丢了;说有时候对我不好,是因为看着我越长越像爸爸,气就不打一处来;说不图我以后大富大贵,能安安稳稳活着就好……

那一晚她说了很多,我因为药物反应昏昏欲睡,没能记得全部。清晨我睁开眼睛,看见她趴在我的身边,头上的白发比同龄人多很多,心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我出院后变了一个人,一夜之间结束了青春期的荒唐,染回了头发,穿上了运动服,戒烟,老老实实上课,再没有和不良青年扯上任何关系,变成一个非常非常努力学习的乖孩子。她对我的改变有些吃惊,却看得出她按耐不住的高兴。

她在很年轻的时候便有了我,虽然最后被抛弃,但仍然非常坚强地选择了给我生命,并独自一人抚养我长大。她并不是一开始就懂得如何做一个母亲,是在生活中一步一步地学会的。而我,也并不是一开始就会做一个女儿的,同样是一点一滴地慢慢学会的。

我们互相依靠,在生活这条艰难的道路上,相克相生的我们终于达成了和解。

E 成年礼之守卫自己

成长的道路布满迷雾,在看不清前路的时候,总是会有很多人或出于私心或出于好心来规劝你。无论如何,一定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因为最终为自己买单的不会是别人。

选择一种抗争的方式就是选择一种未来

2011年6月,我结束了人生中的第二次高考,然后来到市里最好的高中复读,发誓要弥补自己的遗憾。

高中时,周围的人充满了对艺考生的偏见,所以,我只能默默地把编导梦埋藏在心里。第一次高考失败后,我彻底放下顾忌,毅然走上了艺考之路。不曾想,这条路异常艰难。报到第一天,我就在车站扭伤了脚。炎热的太阳下,爸爸一个人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我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看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

国庆节,我在另一所学校上艺考培训班。培训班的安排和学校课程有冲突,向班主任请假,原本以为他会答应,哪知他告诉我立刻返校,否则开除!惊讶和忐忑中,我回到学校,试图把事情解释清楚。班主任首先要我把披散的头发扎起来,然后三言两语地告诉我学校不可以报专业课,要么放弃艺考,要么退学。

“退学”这两个字让我心头一紧,但我还是直视着他的目光选择了退学。我在心里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一定还会有别的出路的,一定会有的。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似乎要把我逼到绝望边缘。

大概是我的回答出乎意料,他沉默了两秒,让我给家长打电话。我拿出手机——在学校里是禁止使用手机的——他轻蔑地笑笑:“果然是不守规矩的!”

我背过身,听到手机那头爸爸的声音,努力控制住声音里的哽咽。感谢爸爸,一直信任我,支持我。

我去找年级主任办退学手续,在那里得知我完全可以参加艺考。班主任之所以要我退学,是因为艺术生不算升学率。主任和颜悦色地告诉我,我的选择很有可能是一条前景堪忧的道路,我不学艺术,也许会有更好的选择。

“那我就不退学!”余下的时间任凭老师怎么劝说,我用沉默表示拒绝。

接下来的时间,我奔波在两头,很努力地学习专业课程和文化课程,顺利地通过了几个学校的专业考试,再次走向高考的考场。

高考的时候,爸爸过来陪我。大雨携着漫天凉意落下,我们坐在门前看水花,谁都没有说话。每一次去考试,爸爸都走在我后面,我走着走着回一下头,就看到了他。从考场出来,他也在门口安静地等着,不多问什么。

两天后,考完最后“最简单”的一门科目,晚上,我拉着爸爸的手,走了很远的路去吃我最爱的麻辣烫。我特意穿上一条红裙子,那是我童年后第一次穿上裙子。我相信,美丽的时光正在向我走来。

高考结束后,我和爸爸带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离开了这座城市,正如我们当初的到来。芒种时节,麦子熟了,一路上都飘满了麦香,布谷鸟的声音忽远忽近。

我很庆幸,在尚且不够强大的时候,我坚持了自我。或许在老师眼里,我是一个不听话的学生,但是我很清楚,我只是在争取一个自己喜欢的未来。这是我长大的一种方式。

F 成年礼之远行的路

妈妈听说我要走,懵了几秒,然后就哭了,哭声万箭穿心般让我痛。她说我自私,说的话只不过是借口。她有心脏病,看她难受我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听着顿时觉得自己很可怜,全世界没有人会懂我,没有人能理解我。

用一场说走就走的出走去认识生活

每天背到口吐白沫的政治题和摸到手长老茧的文综试题,每天责备自己拿着爸妈的血汗钱在学校浑浑噩噩,我困住了自己,白天吃不下饭,夜晚被噩梦惊醒,我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青年,我想“长大”,想主宰自己的生活。我知道这样下去自己的精神会出问题的,我想出去走走。

这次我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摔门离开,我们都不做声,我知道她整夜未眠。第二天我还是毅然决定一个人走。以防万一,我把朋友的电话号码备份在纸条上,把钱和银行卡分开放在身上各个地方。放学时把课桌上的书本都收拾好,留了四个字“等我回来”。

妈妈看出我是铁了心要走,便妥协了,让我自己去给班主任请好假,我答应会处理好这些事情。次日清晨,趁她去给我取钱的空,我走了。几个小时的车程到了火车站,我想好了去延安,那里荒凉偏僻,我想更能诠释生命的意义。

买票进了候车室,一路跌跌撞撞上了车。坐上15个小时的火车让我难以想象,看着手机上我爸妈还有亲戚朋友发来的十几条未读短信,全是责备、抱怨。班主任也给我发来短信,说不能帮我隐瞒学校那么久,第二天中午就要见到我。我感觉全世界都在背叛我,用了两包纸巾才渐渐平复下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火车走走停停,我像一只趴在车窗上无助的苍蝇一般望着外面的世界,压抑得没有胃口,时钟的齿轮似乎生了锈,一分一秒都那么慢。到了深夜熬不住了,三四个人趴在仅有课桌三分之二大小的小桌上凑合着睡,每隔一两个小时我就会醒一次,也不知道过了多少站,五点多从梦中惊醒再也睡不着,一天一夜我只吃了半袋饼干喝了半瓶水。

早上七点多到了西安。在去延安的路上,我开始担心妈妈会不会被我气坏身子,朋友有没有想好帮我的办法。延安晴空万里,似乎在预示着一个好的开始。找了地方住一晚,第二天我去了安塞、毛泽东纪念馆,看到的东西远比课本上的文字带给我的震撼大得多,当下的应试教育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的。

印象最深的是馆内看到毛泽东说过的“光明在前”,这四个字给了我信心和力量,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只要直面挫折,光明就在前方!

妈妈打电话来,哭,让我第二天回学校,出来这些天电话短信不断,那些伤心欲绝的话一遍一遍在我耳边回荡。我坐在草地上声嘶力竭地哭泣,爸妈都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一刻真有过轻生的念头。

离开家五六天,人生地不熟,天没亮就站在路边打车,上车的第一件事是用手机拍下车牌号,谁也不知道司机会不会把我拉到别的地方,各种幻想让人毛骨悚然。从延安回到西安,再从西安回到宜昌,已是午夜十二点。

几天的奔波让人筋疲力尽,回到宜昌我身上仅剩下最后150块钱,苦苦哀求老板,给了50元,在一个两米宽的过道里放了个小床,用被子裹着脚,靠在墙上,想着家里又大又暖和的床,可口的饭菜,还有这一路的心酸。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近一个星期的经历,是我十几年来都没学到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也很无奈,我告诉自己,长大绝对不是一件想象里那么容易的事情,好好生活,还有很多人值得我去珍惜,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为了那些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很多人在描述自己的青春时,都喜欢用“兵荒马乱”这个词语来搭配,让原本清新文艺的日子,一下充满了战争的味道。

几乎每一个人,对于世界和人生的真实向往,都是从站在青春面前开始的。面对世间种种超出最初想象的凌厉生活,从开始的大张旗鼓到后来躲在青春的壳里,一次次退让、一次次修正,这样的过程,一定是充满了伤和痛,甚至是血和泪的。

早就有人说过没有人的青春是容易的,没有人能随随便便长大,无论你有着怎样的预想,最后一定都是站在青春期理想主义的轰然倒塌之声中,裸露或者掩藏着深浅不一的伤痕。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中,我们才如蛋一般被孵化,并最终成为了生活和世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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