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里兰卡民族问题的背景_民族问题论文

斯里兰卡民族问题的背景_民族问题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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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结束后,随着两极格局的终结,东西方关系趋于缓和,地区“热点”消失,如柬埔寨问题、波黑问题和平解决,和平与发展成为当今世界的主流。在这个大环境下,许多国家内部的民族矛盾和冲突得到解决或缓和,如俄国政府与车臣反政府武装、菲律宾政府与摩罗民族解放军达成停火协议,黎巴嫩停止了内战,印度锡克人为独立而进行的武装斗争趋于停息。而在斯里兰卡,泰米尔猛虎组织与政府军之间的战斗仍在激烈进行,斯里兰卡民族问题成为南亚地区的热点问题。

为了弄清斯里兰卡民族问题的来龙去脉及其方方面面,本文从以下几个方面,即民族问题产生的历史根源、政治和经济原因、外部因素,民族问题对政治、经济的影响,民族问题的前景等,略抒见解。

民族问题产生的根源和日益严重的原因

斯里兰卡是个多民族国家,有八个民族。全国1700万人口中,僧伽罗人占73.98%;其次是泰米尔人,占18.16%;穆斯林位居第三,占7.1%;马来人、伯格人(荷兰人与僧伽罗妇女的后代)、欧亚混血人(英国人与僧伽罗妇女或泰米尔妇女的后代)、吉卜赛人和维达人只占0.8%。

现在我们通常所说的斯里兰卡民族问题是指斯里兰卡主要的两个民族——僧伽罗人和泰米尔人——之间的矛盾。

在西方殖民主义统治时期,两族人民同样处于被奴役的地位,未发生过大的冲突。独立前的三四十年代,两族的上层人物在国务会议议席问题上发生分歧,导致泰米尔族领导人抵制选举,于是产生了全部由僧伽罗人组成的内阁。英国人撤出斯里兰卡时又将权力移交给了僧伽罗人的政党。这为独立后两族的矛盾和斗争埋下了种子。简言之,独立前两族之间的矛盾只限于两族上层人物的权力之争,而两民族广大群众没有卷入斗争的旋涡。

西方殖民统治给斯里兰卡留下了两个问题。其一是由于殖民统治者采取“分而治之”的政策,泰米尔人等少数民族在政治上、文化教育上得到比大民族僧伽罗人较优惠的待遇,他们在政府机关、自由职业和大学中的比例超过了他们在全国人口中的比例,这使僧伽罗人不安和不满。其二是印度泰米尔劳工问题(注:1964、1974和1985年印斯两国政府通过谈判,基本上解决了这个问题。)。19世纪英国人在斯里兰卡大力发展种植园经济,为解决劳动力问题从南印度招募了大批泰米尔劳工。至独立时泰米尔劳工的人口已近100万。僧伽罗人认为这些印度泰米尔劳工占领了自己的传统家园,他们好像一把插入自己心脏的刀子。这两个问题对独立后斯里兰卡民族问题的产生、发展是有很大影响的。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斯里兰卡民族问题是殖民主义统治的产物。

斯里兰卡1948年独立后,民族问题逐渐突出,并发展到国内战争,其根源或主要原因有以下几个。

一、政府采取照顾大民族僧伽罗人的政策

(一)规定僧伽罗语为唯一官方语言。斯里兰卡居民主要使用两种民族语言:僧伽罗语和泰米尔语。英语是随着殖民主义传入的,它在斯里兰卡独立前是官方语言。在独立前,斯里兰卡人民就有恢复和发展本国文化、用当地语言代替英语的要求。1944年,国务会议决定用僧伽罗语和泰米尔语代替英语作为官方语言。独立后的几年里,多数政党和上层人物乃坚持这一主张。1955年大选前夕情况发生了变化。僧伽罗人(尤其是和尚和政治头面人物)向政府施压,要求改变这一主张,将僧伽罗语定为国语,把佛教定为国教。他们在全国掀起了宣传鼓动运动。1956年政府通过了“僧伽罗语为唯一官方语言”的法案,同时对泰米尔语的使用也做了详细的规定,如受英语和泰米尔语教育的人可以通过语言考试而受录用,地方机构可以决定自己的办公用语,个人可以用自己的语言同政府打交道等。法案引起泰米尔人的强烈反对,而对泰米尔语的使用的规定则遭到僧伽罗人的反对,这样就拉开了两族冲突的序幕。1957、1958、1966和1972年政府对泰米尔语的使用问题做过一些修改或补充,也同泰米尔人领袖就这个问题达成过协议。1978年,政府对语言问题做出重大修改和补充,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泰米尔语的地位。但是泰米尔人领袖仍不满意,原因之一就是这些规定没有实行,如1957年的班达拉奈克—契尔文那亚甘姆协议、1965年的达德利·森纳那亚克—契尔文那亚甘姆协议都没有实施过,最后被废除了。

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也是民族的主要特征之一。语言问题牵涉到一个民族的每个成员,处理不好就会伤害一个民族的自尊心,就会激起一个民族全体人民的反对。新加坡在这个问题上做得很好。它规定泰米尔语同华语、英语、马来语一样同为官方语言(泰米尔人虽然只占该国人口的10%),对于维护民族团结起了很好的作用。1987年印斯和平协议提高了泰米尔语的地位,与僧伽罗语、英语一样被规定为官方语言,但是泰米尔猛虎组织坚持搞分裂,泰米尔语地位的改善已经于事无补了。

(二)大学招生制度的改革。由于西方传教士较早在北方地区即泰米尔人地区传教和推行英语教育,加上殖民政府对少数民族实行优惠政策,北方地区的教育水平较高,泰米尔学生在大学医科和工科的比例达65%。1972年,政府改革大学招生制度,实行标准分制,规定泰米尔族考生的录取分数线要高于僧伽罗族考生,遭到泰米尔人反对。后来又改为标准分制与地区分配名额相结合和30%按分数录取、70%按地区分配的办法,泰米尔人仍对此不满。自70年代以来,泰米尔学生的大学入学率从独立时的31%下降到20%以下。

(三)向泰米尔人聚居区移民。独立40多年来,斯里兰卡历届政府都有计划地向北方和东方地区移居僧伽罗人,开发那里的荒地。显然这是为了向泰米尔人聚居的地区“掺沙子”,传播僧伽罗文化,改变民族人口结构。事实上,随着僧伽罗移民人口的增加,情况确实发生了变化:在泰米尔人聚居地区(北方和东方地区)的22个选区里,1952年以前,当选议员的全部是泰米尔政党的人,1956年有一名共产党人当选,1965年有一名统一国民党人当选,1970年有两名统一国民党人当选,以后就大大超过这个数;僧伽罗移民居住地建起了佛庙,开办了僧伽罗语学校。因此,泰米尔人感到这是一种威胁,担心移民计划长期实行下去,自己就会变成少数,安全就没有保障。泰米尔族上层人物和政党更担心长此下去就有失去传统势力范围和选票的危险。

(四)不重视对北方的经济建设

斯里兰卡北部地区干旱少雨,南方富饶湿润。而政府一向不重视北方的经济建设,把大量重要的建设项目都安排在南方即僧伽罗人地区,因而北方地区自斯里兰卡独立以来发展缓慢,造成南北差别悬殊。

北方主要种植杂粮、马铃薯、洋葱、烟叶等。1977年以前自由党执政时采取经济自力更生政策,这里的产品在广大僧伽罗人地区有很好的市场,给泰米尔人带来一些好处。统一国民党上台后实行自由贸易政策,许多物品都从国外进口,使泰米尔人的农副产品失去了市场,泰米尔族群众不满情绪日益增长。

(五)政策上提高佛教的地位

僧伽罗人多信佛教,泰米尔人多信印度教。佛教是斯里兰卡的主要宗教。1954年,在维护民族文化、清除殖民主义残余的要求下,佛教得以复兴,随后政府又赋予佛教最优先的地位,并写入新的宪法中。这意味着泰米尔人信奉的印度教被政府忽视而变得没有地位,从而伤害了泰米尔人的自尊心,扩大了矛盾的范围,增加了民族矛盾的复杂性。

泰米尔人认为,由于政府实行歧视政策,泰米尔人的处境每况愈下,教育和就业方面的优势没有了,安全也失去保障,今不如昔,已成为“二等公民”。于是,泰米尔人的主要政党联邦党(即后来的“泰米尔联合解放阵线”)的奋斗目标从50年代初的建立自治的泰米尔邦到70年代中期变为建立独立的泰米尔国——“泰米尔伊拉姆”(注:“伊拉姆”一词来自泰米尔语。它有两个意思:一指斯里兰卡,二指泰米尔人聚居的北部和东部地区。“泰米尔伊拉姆”是指后者,亦是泰米尔独立国的国名。)。该党主张用非暴力达到独立目标,但激进的青年不听这一套,纷纷组织起来,拿起武器进行斗争。泰米尔猛虎组织等就是在70年代初至80年代初建立起来的。

1983年7月,斯里兰卡爆发了独立以来最严重的种族流血事件,泰米尔人生命财产遭受重大损失。这一事件使局势更加恶化,泰米尔组织加强了武装斗争。是年8月,议会通过反对分裂、维护国家统一的宪法修正案,但泰米尔组织仍坚持独立主张和武装斗争。1985年在印度斡旋下,斯里兰卡政府和泰米尔组织在不丹首都廷布举行谈判,但以失败告终。1987年7月印斯两国签署旨在结束斯里兰卡种族冲突建立和平的协议,按照协议印度向斯里兰卡派出维持和平部队。大多数泰米尔组织遵照协议放弃了独立主张和武装斗争,与政府合作。而最大的泰米尔组织泰米尔猛虎组织仍坚持独立主张和武装斗争。1994年库马拉通加夫人上台后,将解决泰米尔人问题作为自己任内的主要目标之一,而解决这个问题,首先要实现国内和平。政府与猛虎谈判并于1995年1月签署了停火协议,但不久战端重开。虽然政府军在当年12月攻克猛虎的大本营贾夫纳市,但并未消灭其主力。政府解决种族冲突的努力不但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而且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二、不同的宗教文化

僧伽罗人和泰米尔人都来自印度次大陆,但有着不同的宗教文化,双方的价值观念也有很大差别。僧伽罗人多信佛教。佛教主张清静无为,积德行善,对主张祭祀万能的印度教的纵欲和自我折磨是冷眼看待的。而印度教则认为自己是一个万能的宗教,所以看不起佛教。佛教宣扬积累功德,着眼来世,而印度教则取约于神,重视今生;前者宣扬人与人的横向和谐关系,后者信奉人与神之间的纵向契约,用种姓制度把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制度化。建立在自给自足自然经济基础之上的传统村社制度也使双方更加隔离,所以这两个民族没有多大程度的融合或同化。

三、大民族的小民族心理

少数民族起来反对居统治地位的大民族践踏和剥夺本民族的语言文化权利和经济利益是普遍现象,但在斯里兰卡,恰恰是大民族的僧伽罗人害怕自己的语言文化被少数民族泰米尔人的语言文化侵蚀而采取“自卫”行动。这主要有以下几方面原因。

其一,泰米尔人的存在常常使僧伽罗人想起印度古代泰米尔人的入侵。僧伽罗人认为,正是由于泰米尔人的入侵,古都阿努拉达布拉和波隆纳鲁瓦光辉灿烂的建筑及僧伽罗文明才遭到破坏,而杜德·伽摩屁战胜艾拉兰的历史传说(注:据斯里兰卡编年史记载,公元前二世纪,南印度朱罗王国的泰米尔人艾拉兰篡夺了僧伽罗王国的政权,僧伽罗族王子杜德·伽摩尼经过几十年的艰苦奋战,终于打败了艾拉兰,成为僧伽罗族的英雄。)又随时能唤起他们的民族英雄主义。

其二,泰米尔人在教育、自由职业和政府机关的优势使僧伽罗人有一种被剥夺的感觉,因而采取措施(通过政府)削弱泰米尔人在这些方面和经济方面的优势。

其三,僧伽罗人在斯里兰卡是多数,是大民族,泰米尔人是少数,是少数民族;但在世界上僧伽罗人是少数,泰米尔人是多数,因为宝克海峡彼岸就有6000万泰米尔人,这使僧伽罗人不安,感到印度时时在威胁自己,因此限制本国泰米尔人也就是抵御印度的影响。在这种少数民族心理的支配下,向泰米尔人做任何让步都会被认为是投降或自取灭亡,都要遭到反对。历届政府在这个问题上的失败都与此有关。

斯里兰卡民族问题的产生及发展和目前的状况表明,这是独立后僧伽罗人(以政府为代表)和泰米尔人(以中小资产阶级为代表)为争夺权力和利益而进行的一场斗争,一方要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另一方则要找回失去的世界。这一斗争还将继续下去。

四、印度的干预

印度是斯里兰卡最近的邻国。在历史上斯里兰卡同印度的往来最多,在文化方面印度的影响很深。同样,在斯里兰卡民族问题上,印度也是一个重要的外部因素。

宝克海峡两岸的泰米尔人在政治上的要求有着惊人的相同之处说明斯里兰卡国内事态的发展深受印度的影响:南印度泰米尔人反对“印地帝国主义”,斯里兰卡泰米尔人则反对“僧伽罗帝国主义”;南印度泰米尔人要求以语言建邦,斯里兰卡泰米尔人则要以语言为基础建立自治的泰米尔邦;南印度泰米尔人要求建立脱离印度联邦、包括南印度四个邦的“达罗毗荼斯坦”,斯里兰卡泰米尔人则要求建立独立的泰米尔人国家。

印度政府在1983年7月骚乱以前就对斯里兰卡民族问题表示关心。7月骚乱以后,印度允许斯里兰卡泰米尔武装分子利用印度领土作为反对斯里兰卡政府的后方基地和训练基地,并提供武器、财政等方面的支持。印度虽然支持他们的斗争,但又不让他们走得太远,不支持斯里兰卡泰米尔人另立国家,1985年以来,印度政府在斯里兰卡政府和泰米尔组织之间充当调停人,促成了政府与泰米尔组织之间的谈判,包括廷布谈判,但谈判均以失败告终。1987年7月29日,印斯两国领导人签署旨在结束斯里兰卡种族冲突建立和平的协议。根据此项协议,印度随即向斯里兰卡派出维持和平部队。

印度维持和平部队进驻斯里兰卡使斯里兰卡政府军与泰米尔组织之间的军事冲突得到缓和,使一些泰米尔组织放弃了独立主张和武装斗争,参加了“民主进程”。但也引起了新的动乱,在北方和东方,猛虎组织没有放下武器,而是掉转枪口同印度作战;在南方,僧伽罗族激进组织人民解放阵线利用僧伽罗人的反印情绪将斗争矛头指向政府,大搞破坏和暗杀,煽动和组织人们罢工,使许多地区陷入无政府状态。

印度介入斯里兰卡民族问题的主要原因是:(1)印度的“地区安全理论”。斯里兰卡政府为尽快打败泰米尔武装分子,曾要求西方国家提供援助,加上当时的贾亚瓦德纳政府实行亲美政策,有把东部港口亭可马里租给美国当军事基地的打算。印度认为斯里兰卡这样做对印度的安全和利益会产生不利影响,因而不允许“外部势力”干涉南亚地区的冲突,斯里兰卡只能向印度寻求援助,不能向其它国家要求援助,并就租让亭可马里港一事不断向斯里兰卡政府施压。用西方外交官的话来说,这叫做“印度的门罗主义”(注:合众国际社科伦坡1987年8月7日电讯。),用印度领导人的话来说,斯印协议的目的是为了确保印度和南亚的安全(注:法新社新德里1987年11月8日电讯。)。印度不支持斯里兰卡泰米尔人另立国家,是从印度的利益来考虑的。因为南印度也有几千万泰米尔人。(2)印度国内的压力。南印度泰米尔纳德邦有6000万泰米尔人,他们与斯里兰卡的泰米尔人是同根所生,有同样的语言、文化、宗教信仰,地理上隔海相望(保克海峡最近距离只有30公里),各方面的联系十分密切。每当斯里兰卡发生种族骚乱,南印度泰米尔人都要作出强烈的反应。他们对斯里兰卡泰米尔人表示同情和支持,对斯政府的镇压行动表示抗议。各政党还派代表面见中央政府总理,要求政府进行干预。这是一种不可忽视的强烈的民族情绪。中央政府为了争取地方政府和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不能不有所作为。

在印度的压力下,斯里兰卡政府放弃了把亭可马里港租给美国的打算(注:《印度总理和斯里兰卡总统之间交换的信件》中称:“斯里兰卡的亭可马里或其它港口不得提供给任何国家用于军事目的而损害印度的利益。”载《印度—斯里兰卡协议》,斯里兰卡国家出版局,1987年8月。)。

1990年,印度政府调整了外交政策,将改善与邻国的关系放到优先地位。在对斯关系方面,一方面提前从斯里兰卡撤回印度维持和平部队,表示不再干预斯里兰卡民族问题,不再支持猛虎组织,另一方面加强同斯里兰卡的经贸合作。这为库马拉通加夫人政府对猛虎组织采取大规模军事行动提供了无形支持。

概括起来,斯里兰卡民族问题的产生和发展有以下几个特点。

从民族利益来看,泰米尔人丧失了在教育、就业(自由职业和政府机关)、语言方面原有的优势,现在他们要争得和僧伽罗人一样的权利;从政府的民族政策看,政府采取了向僧伽罗人倾斜的政策,以削减泰米尔人的经济实力;从民族问题发展的历程来看,泰米尔人从要求联邦制到要求独立,斗争方式从非暴力到武装斗争,进而扩至内战,由于受僧伽罗人大民族主义思想的影响和制约,政府难以向泰米尔人让步,即使达成和解协议,也因反对党和民族沙文主义势力的反对而被废除;从民族情绪来看,双方的民族主义思想空前膨胀;从外部因素看,印度的干预起了很大作用。

民族问题的影响

长期以来,民族问题影响着斯里兰卡政局的稳定,是国内政治的不稳定因素,而对经济的影响更大。

(一)对政局的影响

自1983年以来,北部和东部地区战火不断,已有6万多人在战乱中丧生,上百万人沦为难民(其中约30万人逃往印度和欧美各国),百业凋零,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民族问题带来的不稳定政局,为各种政治力量大搞暗杀活动(包括执政党的恐怖组织对反对党和本党反对派领袖的暗杀)提供了良机。自1987年以来,有十几个重要人物被暗杀,其中有统一国民党主席哈沙·阿贝瓦德纳、总书记南达拉尔·费尔南多、人民党主席库马拉通加(现总统的丈夫)、总统普雷马达萨、民主统一国民阵线主席阿图拉特穆达利。这些案件都无法侦破,所有的说法都不过是推论和猜测。

(二)对经济的影响

暴力事件、恐怖活动和内战不仅使各族人民的生命财产蒙受巨大损失,而且使国家经济建设受到严重影响。

首先,它减慢了经济增长的速度。1977年经济改革开放后,斯里兰卡的经济蓬勃发展,至1985年,经济增长率达5%以上,1982年曾达到8.2%。此后几年即呈下降趋势:按1982年不变价格计算,1986年为4.3%,1987年为1.5%,1990年起虽有所回升(1994年曾达到5.7%),但一直未达到政府所定的增长6%的指标,1996年仅增长3.6%。

其次,国防开支猛增。为了满足战争的需要,政府只好削减其它项目的开支,有些建设项目被迫缓建或砍掉。本来就不多的用于北方地区经济建设的拨款几乎全部用于镇压猛虎组织的活动。政府为对付猛虎组织,不断增加国防开支。以近几年为例,1992年为3.64亿美元,1993年为3.77亿美元,1994年为4.15亿美元,1995年为6.4亿美元,1996年为7.6亿美元。1986年至1994年,政府军由原来的3.7万扩至12.6万。由于斯里兰卡没有国防工业,国防开支的增加大部分用于采购外国武器装备。国防开支的猛增是导致巨额预算赤字的重要原因。另外,救济和安置难民也需要大量资金(每月大约50万美元)。

第三,渔业生产损失巨大。1984年以来,由于政府在北方至东方海域设置“警戒区”,渔民不敢下海捕鱼。北方和东方沿海是斯里兰卡的主要渔区,其鱼类产品占全国市场供应量的40%,现在产量大减,不仅影响国内市场的供应,还影响了鱼产品的出口。

第四,旅游业受到冲击。由于战乱和恐怖活动猖獗,尤其是爆炸事件(如1986年国际机场的客机被炸及1996年2月中央银行被炸)层出不穷,外国游客不敢到斯旅游,游客主要来源国日本和澳大利亚等国政府也劝告国人不要去斯里兰卡。在动乱比较严重的年份,如1989年,外国游客人数只有18万,旅游外汇收入大减。

第五,吸引外资的计划受挫。外国投资者担心政局不稳、投资风险大而不愿掏腰包。1986年5月,东方省一座与日本合资的水泥厂发生爆炸,损失达数百万卢比。这样的事自然令外国投资者望而却步。例如,1983年斯里兰卡吸引外资49.34亿卢比,1984年锐减至5.58亿卢比,1985年又降至3.18亿卢比,不及1983年的1/10;政府批准的外资项目1983年56个,1984年减至35个,1985年只有30个。动乱对外援的前景也有不利影响。援助国时常向斯里兰卡政府提出警告,如果局势继续恶化,它们将削减对斯的援助。

(三)对印斯关系的影响

印度是斯里兰卡的唯一近邻,又是南亚的大国,因此斯里兰卡政府历来把与印度的关系放在其外交的首位。由于斯里兰卡战略位置非常重要,印度也重视与斯里兰卡的关系。40多年来,两国关系除近十几年来因斯里兰卡民族问题受到影响外,总的来说是比较融洽和友好的。两国政府解决了历史遗留下来的、影响两国关系的两大问题——卡恰提武岛归属问题和斯里兰卡种植园工人国籍问题。

上文已经谈到印度干预斯里兰卡民族问题。十几年来印斯关系因斯里兰卡民族问题时而紧张时而有所缓和。关系比较紧张的时期是1984年至1985年和1987年至1990年。在1984年至1985年,斯里兰卡政府就印度政府向泰米尔组织提供庇护和支持提出批评和谴责,而印度却矢口否认。当时的总理普雷马达萨指责印度“企图利用他们来消灭斯里兰卡”,并警告说:“印度如果有吞并我们的野心,那就请来吧,我们是绝不会屈服的。”(注:〔斯里兰卡〕《日报》1984年5月28日。)两国都开始扣押对方“越界”的渔船和人员,南印度报纸还大造重新讨论卡恰提武归属问题的舆论。1995年1月,印度总理拉·甘地发表希望同斯里兰卡总统贾亚瓦德纳建立最高级别接触以改善关系的讲话以后,印斯双方都作出友善姿态,释放了扣押的对方船只及人员。6月初,贾亚瓦德纳和拉·甘地在新德里会谈。印方在会谈中表示不支持泰米尔人的反政府活动,两国关系才有所缓和。1987年至1990年是印斯关系最紧张的时期。1987年7月30日印度军队根据前一天两国首脑签署的和平协议进驻斯里兰卡,在斯里兰卡引起强烈反对。1989年6月1日,新任总统普雷马达萨要求印度在7月29日即印斯和平协议签署两周年的日子撤出其全部军队。后来斯里兰卡政府向印度发出最后通牒:如果印军不在7月29日全部撤走,它就将成为占领军,斯里兰卡就要向印度“宣战”,把印军赶出去。这样,两国围绕撤军问题进行了一场唇枪舌剑的外交战,两国关系日趋紧张。后来两国政府经过谈判达成协议:斯方不再坚持7月29日为撤军的最后期限,印方答应开始分阶级撤军,至1990年3月31日全部撤出。结果印军提前一周于3月24日全部撤离了斯里兰卡。两国紧张关系从此出现了转机。

印军撤出斯里兰卡后,印斯关系由于印度不再支持泰米尔人的反政府活动而得到逐步改善,两国政府随后讨论了增进双边关系和贸易的措施,举行印斯混合委员会会议讨论双边经济合作和扩大贸易问题。从总体上说,两国的政治、经济关系已恢复到1983年动乱前的水平。

前景

对于泰米尔人面临的问题,连斯里兰卡政府领导人也是承认的,如前总统贾亚瓦德曾在1979年的一次议会讲话中承认泰米尔人在教育、移民、语言和公共事业中就业方面存在着问题(注:〔斯里兰卡〕《每日新闻》1979年7月14日。)。斯里兰卡政府也曾采取一些补救措施以缓和矛盾,如修改有关语言的条款,与泰米尔人领袖签订协议,成立地区发展委员会等,但收效甚微。在民族主义的驱使下,泰米尔族政客为了捞取政治利益,利用人们对政府的不满,煽动民族情绪,甚至打出独立的旗号;僧伽罗人在本族资产阶级政客的鼓动下大民族主义情绪膨胀,致使政府的一些改善民族关系的措施不能实施。

解决泰米尔人问题是一项巨大的工程,需要政府拿出行之有效的措施和各政党以及泰米尔人的合作,前提是要有个安定的国内环境。没有和平的环境就谈不上解决问题。即使是以军事手段获得和平,最后还得坐下来谈判才能解决问题。库马拉通加夫人正是想打垮猛虎组织后解决泰米尔人问题。但看来她很难实现消灭猛虎组织的目标。这是因为:猛虎组织虽然1995年军事上受挫,但其主力依然存在,他们进入丛林,准备打一场持久的游击战争;猛虎组织活动在泰米尔人地区,这本身就为它提供了最基本的生存条件,加上它在泰米尔人中很有影响,能不断扩充队伍。除非猛虎内部发生变化,否则猛虎是不会改变其主张和强硬态度的。总之,消灭是不可能的,但基本上打垮是可能的。

斯里兰卡总统库马拉通加夫人解决民族问题的努力可能会遇到两方面的挑战:一是猛虎组织的挑战,二是最大的反对党统一国民党的挑战。1996年,库马拉通加夫人提出包括扩大泰米尔族的自治权、建立联邦以及重新划定北方省和东方省的边界等等内容的一揽子权力下放计划。政府即使与其它泰米尔政党达成协议,猛虎组织由于被排除在外也不会承认协议的有效性,必定会起来反对和破坏而使协议难以实施。另一方面军事上的胜利可能会促使一些反对党(主要是统一国民党)和佛教僧侣对泰米尔人采取强硬立场,向政府施压,他们会设法削弱政府的权力下放计划,因为执政党不拥有使这项计划获得通过所需的多数票。最新的发展是:1998年1月底,统一国民党发表声明,反对政府的放权方案,认为政府要把权力下放给包括泰米尔人聚居区在内的地区议会会削减中央权力,而拥有一个强大的中央是必需的,放权计划不仅不会带来和平,而且计划本身的种种缺陷还会导致国家分裂。统一国民党的这一立场使政府为和平解决14年来的国内流血冲突而作出的努力遭受重大挫折。另外,有关民族问题的协议最后都变成一纸空文在斯里兰卡似乎成为一条规律或正常现象。因为资产阶级不可能消除人民群众在民族问题上的偏见,相反,有时有的政府官员也鼓吹僧伽罗民族主义,因而政府向泰米尔人所作的任何保证都难以实现,而泰米尔人中的极端分子又按捺不住对政府未能满足其要求的愤怒和不满情绪。正如西丽玛沃·班达拉奈克所说,政府所作的允诺唤起了泰米尔人的希望,然而政府答应泰米尔人的要求(如语言问题上)由于反对党的反对,政府往往做不到(注:《亚洲周刊》1983年8月12日。)。因此笔者认为,斯里兰卡民族问题就近期来说还看不到解决的曙光,即使泰米尔人地区恢复了和平,政府与泰米尔政党达成协议,协议的条款也难以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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