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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美国芝加哥商品交易所集团（CME Group）通过合并诞生，特里·达菲（Terry Duffy）出任这个全球最大衍生品交易所的执行总裁，他是合并交易的始作俑者。达菲这个自1981年以掘金失败而起家的期货交易员，从此成为美国金融界的新贵。 达菲对自己的身世和历史并不忌讳，反而显得有些津津乐道。1981年他21岁，说服母亲抵押家里的房子，用获得的5万美元开始了期货交易。几周后不仅这5万美元全部折戟，续加的10万美元也鸡飞蛋打。这个从业之初的当头一棒，让达菲用了三年时间同时打几份工才还清欠债，并体会到了随时全身而退的重要。 期权交易太过复杂，多年在其中摸爬滚打的达菲更清楚，要生存并赢利最大的关键是时刻转型。在过去十年间，CME关闭了旗下多数公开喊价期货交易所，大举进军新的交易技术、新产品，以及新的市场——从欧洲到亚洲。 交易所近年来密集整合，证交所业务也日趋从股票交易转向更有利可图的服务，如结算。同时，CME在努力克服全电子交易市场面临的障碍，通过技术投资使交易所的期权交易变得更加容易。CME电子期权交易所占比例从2010年的10%，上升至2015年的42%。 在CME的长期增长战略图谱上，亚洲极为重要。在接受记者书面采访中，达菲表示，今年一季度，CME在亚洲的业务就增加了13%，亚洲市场参与者在CME每天的交易量约为20万份合约，是两年前的2倍。来自中国的日均交易量从去年中期不到1万份增加到一季度的3万份以上。CME在香港的股指期货类业务也有亮眼表现，今年一季度日均交易量同比翻番，达2.5万份合约。 全球市场参与量显著增加，使今年CME日均成交量同比上涨24%至370万笔（除美国外）。季度活动积极性凸显，持续不断的未平仓合约，一季度CME达到日均1.16亿合约的创纪录成交量，未平仓合约还在持续不断升高。2016年一季度日均成交量创纪录达1690万笔，同比上涨13%。结算和交易费用收入达7.96亿美元，同比上涨12%。 2016年全球金融市场风生水起，大宗商品市场亦波澜频起。达菲说，美国股市虽然开年疲软，但之后还是显示出相当的韧性。石油价格也从低点反弹。在美国和其他地区，债券回报有所下降。美元表现平平。过去四个月中，石油价格从26美元/桶翻番到50美元/桶，但这被美国缓慢的就业增长相抵。 不平静的市场 记者：今年上半年全球金融市场的表现是否令你意外？ 达菲：美国股市虽然开年疲软，但之后还是显示出相当的韧性。石油价格也从低点反弹。在美国和其他地区的债券回报有所下降，美元表现平平。 但通胀预期没有增加，这个有点意外。过去四个月中，石油价格从26美元/桶翻番到50美元/桶，但这被美国缓慢的就业增长相抵。此外，欧洲和日本负利率的影响也压低了美国市场回报。自美联储逐渐停止量化宽松以来，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通胀水平。英国退出欧盟带来的不确定性也影响了市场。 记者：今年初至今，石油市场出现了哪些值得关注的趋势？ 达菲：最积极的趋势之一是，油价回到了以供求基本面为基础的价格发现之中。 石油库存处在历史高点，美国国内产量在过去几年中几乎翻了一番，这使得原来进口的那部分石油需要找到新的出口。沙特、尼日利亚、阿尔及利亚等国的石油突然开始争夺亚洲市场，石油生产者被迫降低价格。加拿大的石油生产因为森林火灾的原因而停滞，而伊拉克的石油产量和出口都在增加，俄罗斯也在继续产油。加上欧洲和发展中国家由于经济疲软，车辆变得更加节能，其对燃料的需求有所降低。我们看到石油勘探投资的降低导致产量开始逐渐下降。 记者：黄金也是今年价格走强的大宗商品，你能否评价一下黄金市场今年上半年的表现？ 达菲：自2011年底开始的四年熊市后，年初至今，黄金价格反弹了超过20%。只有少数投资者相信美国将收紧货币政策。所以我们看到了黄金价格的下行趋势得以扭转，至少在短期内是这样。与此同时，欧洲央行和日本央行实施负利率政策。与利率产品相比，黄金能够保值，却不产生利息，这意味着利率降得越低，特别是负利率的时候，对黄金越有利。 中国和印度也是黄金的大买家。我们都看到了关于中国经济增速放缓的报道，但增速仍然维持在6.5%以上。印度也有积极的经济增长。对黄金来说这些都是好兆头。 记者：我们处在低利率的环境下，美国利率略有上升，但欧洲却是负利率。这对市场有什么影响？ 达菲：欧洲和亚洲部分地区的负利率导致投资者四处追逐利润。因此很多投资来到美国。这是因为即使在美国持续低利率的环境中，他们仍然能够实现部分回报，比全球其他地方要强。而美联储下一次加息的决定将考虑通胀、创造就业以及全球增长前景等因素。 记者：美元走势会对大宗商品产生影响，你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美元比较疲软？ 达菲：有两个因素影响到美元：经济增速比预期更慢，这降低了美联储加息的预期。现在美国劳动力市场增长缓慢。此外，通胀也低于美联储目标。综合这些因素，今年上半年美联储都没有加息。芝商所的美联储观察（Fed Watch）工具显示，今年仅加息一次的可能性仅有54%。对加息的低预期让美元与其他货币相比，不那么具有吸引力。 记者：英国脱欧对金融市场将产生怎样的影响？ 达菲：我不能准确预测英国退出欧盟的历史性投票对市场将带来怎样的长期影响，但可以肯定地说，英国脱欧带来的不确定性，市场参与者需要长时间来应对。英国和欧盟仍在考虑最佳的退出战略，里斯本协定第50条条款何时生效还是未知。在此之后，还有70多个贸易协议需要协商，这些都延长了不确定性，从而不仅影响英国和欧洲的经济，而且全球经济都受牵连。 兴奋点：亚洲与中国 记者：中国经济增长转向消费拉动，将如何影响大宗商品市场？ 达菲：中国对大宗商品市场最大的影响体现在金属类别中。中国消耗世界三分之二的铁矿石，以及其他工业金属年供应的近一半。中国对能源和农产品市场也有巨大影响。中国是非常大的能源及农产品进口国。中国经济放缓或经济提速都将影响到大宗商品市场。随着中国消费的增加，将创造向中国出口的更大机遇。 记者：CME是否担心中国经济增速放慢？ 达菲：我们清楚中国目前的经济状况，但它仍然是一个重要的市场。最近我们宣布了几个重要协议，其中包括与中国建设银行的谅解备忘录，我们将提供首次在伦敦实物交割的离岸人民币期货合约。另一项是和中国外汇交易中心（CFETS）关于离岸人民币及相关产品共同开发和创新的合作协议。 记者：CME在亚洲、特别是中国的业务在增加还是减少？ 达菲：我们亚洲地区的业务在继续增加。仅今年一季度我们在亚洲的业务就增加了13%。 一季度，亚洲市场参与者在我们市场每天的交易量约为20万份合约，是两年前的2倍。尤其是能源产品方面表现突出。中国的日均交易量从去年中期不到1万份增加到一季度的3万份以上。此外，我们在香港的股指期货类业务也很有亮眼表现，今年一季度日均交易量比2015年一季度同比翻番，达到2.5万份合约。 我们在亚洲交易时间有很多非常具有吸引力和相关性的产品。很多亚洲企业都愿意在我们监管良好的市场交易，并从我们不间断的流动性中获益。 因此，我们认为亚洲对我们的长期增长战略来说极为重要。我们目前在亚太地区的班加罗尔、北京、香港、首尔、新加坡、东京等六个办公室有超过100名员工。 记者：中国被认为是4月拉高大宗商品价格的主要因素。但这并非因为中国经济增长，而是投机。你对中国金融市场有什么建议？ 达菲：我恐怕不便提供具体建议。但我能说的是，在不确定之际，风险管理是非常关键的。投资者和企业需要对冲风险。中国相关部门若能帮助公司和机构管理风险，将有助于它们成长和进一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