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寂寞空庭”到“欲望满园”论文_杨鸿涛

从“寂寞空庭”到“欲望满园”论文_杨鸿涛

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 重庆 401331

摘要:意象以及意、象关系是诗歌中占有重要地位的因素。古典诗歌的意象和谐圆融,并常常追求“象中之意”,现代诗歌的意象常常具有智性化色彩,更看重意象的暗示与隐喻色彩,追求“意中之象”。

关键词:意象 象中之意 意中之象

分析古典诗歌到现代诗歌“意象”以及“意”与“象”的关系的嬗变,我们可从两首脍炙人口的诗歌入手。刘方平的《春怨》和穆旦的《春》。首先,我们来看第一首诗刘方平的《春怨》,我们不妨将诗中的意象做一个整理:“纱窗”“日落”“金屋” “女子”“梨花”。这些意象和谐,统一——都透露出淡淡的哀愁之感。作者通过这些和谐的意象的有序组合,共同营造了一个生动具体的意境:在冷清的黄昏,宫中庭院孤寂冷清,梨花凋零,主人独自悲叹身世凄苦。可是,这份悲苦却只能独自消受……我们仿佛能看见那低声啜泣的宫人,也能体会到宫人内心的孤独苦闷。孤独苦闷是诗人自身身世的写照,诗是诗人强烈情感的抒发。

中国古典诗歌都有通过和谐意象的组合来追求意境的传统。严羽的《沧浪诗话》言“盛唐诸人惟在兴趣……言有尽而意无穷。” [1]说明上等的诗歌常常有一个言尽意无穷的境界。但是,现代诗歌却不一定是这样。穆旦的这一首《春》作为一首“九叶派”的诗歌代表作,其体现了现代诗歌创作的一些特点。

首先我们也对诗歌的意象做一个整理:“绿色的火焰”“草”“反抗着土地的花朵”“满园的欲望”“泥土做成的鸟的歌”“赤裸的光,影,声,色”……我们不难发现,诗歌的意象给人一种复杂而又陌生的心理体验。诗歌不是通过追求意境的营造,而是通过诗歌意象在文本中所传递的某种隐喻和暗示性来表情达意。因此这些意象必须要立足于整体的文本进行其特殊意义的分析。比如诗中“绿色的火焰”传达出一种神秘的,向上的蓬发之感,“反抗着土地的花朵”要冲出地表,迎接伟大的春天——强烈的挣扎之感。从而形象地表现出一个反抗的,向上的自然的与精神的春,表达打破压抑的内在力量;“满园的欲望”仿佛眨巴着鬼魅的大眼睛,要嗜血吃肉,使人感受到一个欲望之春……诗人通过充满力量的,陌生化的意象的拼凑重组,直接暗示骚动不安,汹涌澎湃的激情与欲望,而不是通过一个和谐意境的营造。

除此之外,现代诗歌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强调诗歌内在的张力和戏剧性,往往将一系列充满对抗、冲突的词语和意象组织在一起,以形成错综、复杂而又强烈的抒情形式。

期刊文章分类查询,尽在期刊图书馆在穆旦的这首诗中,有一些充满悖论色彩的意象:比如动态的“绿色的火焰”“挣扎的花朵”与静态的“蓝天”“草地”的对立,“紧闭的肉体”和“卷曲”“组合”的对立形成强烈的反差,给人一种巨大的张力。通过这种矛盾的意象群,传达出现代个体青春期燥动的欲望与诗人沉思形象的矛盾;生命意志的紧闭与追去新生,向往未来的矛盾。这种拼凑在一起的意象群,揭示出四十年代青年知识分子普遍感受到的一种心态:他们精力蓬勃却无处施展,追求新生却无计可施,——典型的现代个体的分裂感!这种现代个体的分裂感和古诗中的诗人强烈的情绪化有所区别,是一种更趋向于理性的智性化的表达——对现代个体的普遍荒诞感的揭示。

总而言之,我们可以形象的把古典诗歌的这种特性叫做“由意象到意境的纵向的延伸”,而把现代诗歌的这种特性叫做“意象的自由的横向的铺陈。”

以以上的分析为基础,笔者进一步分析出两首诗歌意与象的关系。

在处理意与象的关系上,古典诗歌与现代诗歌都有“立象尽意”的特点。郑敏说:“诗人的创造灵感与对生命的灵感与经验都凝聚在意象之中,意象犹如情节之对于戏剧小说,是诗歌独特的叙事方式。” [2]意与象是相伴而生的,“艺术把一种情趣寄托在一个意象里,情趣离意象,或是意象离情趣,都不能成立。” [3]

但是,古诗与现代诗歌的意与象的关系,也需区别对待。

刘方平的《春怨》中的意象都是客观存在的,充满了现实色彩。并且从中国“伤春悲秋”的传统出发,《春怨》这首诗中的“春”就继承了“伤春”的传统。“黄昏”“落日”也常常用来写忧。“春怨”是古典诗歌中常见的主题。这就继承了了中国古典诗歌的“象中之意”的传统:古典诗歌中往往用典型的意象,并且典型的意象寄托着相对固定的情感。比如明月言思乡,杨柳道送别。

现代诗歌中的意象有时候却往往是主观色彩强烈的,脱离了客观现实的,陌生化的意象。在穆旦的这首诗中,花朵具有反抗的意志,欲望长满了园,泥土做成的鸟的歌……都已经脱离了客观物体,带上强烈的主观情感——主观的“意”。如果脱离了文本,这些词语便自动脱离,不在成为意象。所以我们不如就把这些意象称为词语或者言语本身。“不把意象用于装饰,意象本身就是语言。” [4]因此,现代诗歌中的意象区别于古典诗歌意象的典型意义,是暂时的。在强烈的主观情感的影响下,现代诗歌形成“意中之象”的特点。一切事物,甚至是非现实的事物皆可成为意象,只要在恰当的时机,这个事物契合了诗人的心境,就有发展为意象的可能。穆旦认为:“深刻的生活体会,不能总用风花雪月这类形象来表现。” [5]“肉体”可入诗,“光影声色”都能入诗。鲁迅的《死火》以“死火”入诗,郭沫若的《凤凰涅磐》以“凤凰”入诗等等,都体现了现代诗歌中意象的普遍可能性。这便是现代诗歌中体现的“意中之象”的特点。

以上便是笔者对中国古典诗歌与现代诗歌中的“意象”特征及“意”与“象”的关系的理解。希望能有些许可取之处,更希望得到读者们宝贵的指导意见。

参考文献

[1]童庆炳等.《文学理论新编》[M]. 78页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6年

[2]郑敏.《中国诗歌的古代与现代》[M].135页 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9年

[3]朱光潜.《诗论》[M].54页 安徽教育出版社 1987年

[4]彼得.琼斯.《意象派诗选》[M]. 袭小龙译 152页 漓江出版社 1986年

[5]穆旦.《穆旦诗集.后记》[M].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6年

论文作者:杨鸿涛

论文发表刊物:《语言文字学》2017年1月

论文发表时间:20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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