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总体性方法及其学科建设意义,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总体性论文,马克思论文,学科建设论文,意义论文,方法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整体性是马克思主义的鲜明特征。研究和把握马克思主义整体性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尤其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学科建设(以下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简称为基本原理,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学科简称为原理学科,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学科建设简称为学科建设)的基本任务。那么,如何研究和把握马克思主义整体性并进而加强和推进学科建设呢?目前,学界对之已进行了富有成果的探讨。但是,从马克思总体性方法出发来审视整体性进而探讨学科建设内在逻辑的努力似乎还不够。其实,马克思早已指出:“不论我的著作有什么缺点,它们却有一个长处,即它们是一个艺术的整体;但是要达到这一点,只有用我的方法”。[1](P135)这里,“艺术的整体”即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方法”就是马克思所确立的科学的总体性方法,即用“总体”或“总体性”的视野来看问题的方法。马克思总体性方法不仅为确立和把握马克思主义整体性奠定了科学的方法论基础,
而且为加强和推进学科建设提供了科学的方法论指导。
一、学科对象:从具体总体到思想总体的上升
马克思总体性方法是在科学地确立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的过程中以哲学的方式建构起来的。马克思揭示出了从总体性到总体化的历史进程,认为总体的生成过程是一个在实践总体的基础上从具体总体到思想具体的飞跃过程。
如何确定其起点范畴,是长期困扰政治经济学发展的一个重大问题。这事实上是如何确定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的问题。在马克思看来,对社会整体结构关系甚至是对整个客观对象的整体结构的科学把握,是确立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的必要前提。在运用辩证思维总结政治经济学发展经验的过程中,马克思将生产划分为“生产一般”、“特殊生产部门”和“生产的总体”三个层次,提出了“生产是总体”的科学判断。[2](P27)这样,马克思就建构起了总体或总体性的概念。进而,他将总体区分为“具体总体”和“思想总体”两种类型。具体总体首先是事实整体或客观整体。尽管它在事实上是先在的,但是,这样的总体或整体是一个具有杂多性的整体,因此,从这样的总体出发只能形成混沌的表象。真正的具体性是多样性的统一。这样,具有具体性的具体总体事实上就是思想总体。因此,只有从作为思想总体的具体总体开始,才能真正开始科学的征程。从具体总体到思想总体的上升之所以可能,除了思维自身对作为客观整体的具体总体的概念加工之外,关键是由实践总体决定的。这样,马克思就建构起了科学的总体性方法。正是在此基础上,马克思将政治经济学看作是一门再现“客观经济规律”的科学,并建立起了科学的政治经济学体系。
总体性思想和方法是在反映客观世界整体性的基础上形成的。因此,运用总体性方法来审视马克思主义整体性,首先要在总体上把握作为基本原理研究对象的客观世界的整体性。第一,自然界是具有整体性的系统存在。在整个自然界的演化的过程中,尽管存在着非系统性和反系统性的现象,但是,“我们所接触到的整个自然界构成一个体系,即各种物体相联系的总体,而我们在这里所理解的物体,是指所有物质的存在”。[3](P347)现代系统科学的发展已经雄辩地证明了这一点。第二,人类社会是具有整体性的有机存在。马克思运用“社会有机体”概念指认出了这种整体性:人类社会是一个通过社会结构而构成并随着社会形态的更替而不断进化的有机体。资本主义社会使之变得更为明显。“现在的社会不是坚实的结晶体,而是一个能够变化并且经常处于变化过程中的有机体”。[4](P10—13)第三,自然运动和社会运动之间也存在着一种整体性的关联。自然运动和社会运动是两种基本的物质力量。它们通过劳动构成了一个大的整体,即“自然—社会”系统。这样,就必须建立一门整体性的大历史科学,对它们进行整体性的把握。“我们仅仅知道一门唯一的科学,即历史科学。历史可以从两方面来考察,可以把它划分为自然史和人类史。但这两方面是不可分割的;只要有人存在,自然史和人类史就彼此相互制约”。[5](P66)显然,客观世界的整体性本身是多种多样的,丰富多彩的。
运用总体性方法来审视马克思主义整体性,还要理论地再现整体性。这样,原理学科就需要对总体性思想和方法做出理论上的规定。第一,整体性的一般理论规定。马克思在规定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和起点范畴的过程中,从哲学上对总体的内涵进行了科学规定:“不同要素之间存在着相互作用。每一个有机整体都是这样。”[2](P41)因此,总体(整体)就是总体性(整体性),是指事物的诸方面(属性、要素、关系、运动)之间的相互依存、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和相互作用的不可分割性。客观对象的总体性的理论表达和逻辑再现就形成了总体性思想。它为人们把握对象和反思自我提供了一种彻底打破一切“二律背反”的穿透性的视野。这种要求走向整体性的视野就是总体性(整体性)方法。在此基础上,马克思明确规定了这种方法在方法论中的总体地位:“整体,当它在头脑中作为思想整体而出现时,是思维着的头脑的产物,这个头脑用它所专有的方式掌握世界,而这种方式是不同于对于世界的艺术精神的,宗教精神的,实践精神的掌握的。”[2](P43)在实质上,总体性方法要求在把握对象和客体的过程中要将对象和客体置于多重结构和复杂关系中来看待对象和客体,要避免思维的片面性、孤立性和静止性,反对思维的单一性、琐碎性和凌乱性,要走向辩证思维。显然,马克思总体性思想和方法已经具有了一般系统论的哲学意义。第二,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一般理论规定。自然发展、社会发展、思维发展和人的发展在实践的基础上所构成的世界总体,是基本原理的研究对象。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是世界总体的总体图景,“是对包含着一连串互相衔接的阶段的发展过程的阐明”。[3](P680)当然,总体(Totality)是一个在实践总体的基础上从具体总体到思想总体的生成过程,即总体化(Totalization)。在这个意义上,萨特将总体性和总体化区分开来是有意义的。但是,由于客观整体在事实上是先在的,因此,不能将总体性和总体化仅仅归结为实践总体。在此基础上,马克思主义整体性成为了一种思想总体,是其文本系统的整体性、理论体系的整体性和学科体系的整体性所构成的整体性。总之,当总体性方法形成的时候就成为了一种“普照的光”。
这样,马克思总体性方法的第一个要求是:对一切对象和客体要有一种总体性或整体性的视野,要在实践总体的基础上再现从具体总体到思想总体的上升。这样,在学科建设的过程中,必须首先把握的是作为其研究对象的世界的整体性,要通过理论加工和逻辑概括使之成为思想总体。事实上,马克思主义是关于世界的总体存在和总体发展的最普遍规律的科学学说,而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就是对之的理论表达和逻辑再现。
二、学科结构:从范畴到群、系列和体系的上升
思想总体在思维上是通过一系列的范畴表达和再现具体总体的,并通过在范畴的内在矛盾运动过程中所形成的群、系列和体系等一系列的环节而构造和完成的,因此,马克思总体性方法将从范畴到群、系列和体系的上升作为从具体总体到思想总体上升的思维中介。
思想总体是由一系列的思维形式构成的,并通过这些形式再现了具体总体。其中,最基本的要素是范畴尤其是起点范畴。在从具体总体到思想总体上升的过程中,范畴具有以下特征:第一,反映对象的既定性。范畴的形成是有其客观的对象和摹本的,因此,必须从最顽强的事实出发,要坚持观察的客观性。第二,适用范围的具体性。范畴反映和概括的往往是对象的个别侧面,总是在一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进行科学抽象的,因此,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第三,研究方法的典型性。范畴是总体生成过程中的最成熟、最完备的思维形式,具有丰富性和具体性,这样,典型分析就成为总体性方法的一个基本方面。但是,典型分析不是要形成抽象的一般的历史哲学。第四,逻辑结构的主导性。范畴的逻辑结构不能根据其在历史上的发挥作用的先后次序来安排,而是由对象和客体的内在结构决定的,因此,要在矛盾总体中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第五,矛盾发展的系统性。范畴是由一系列因素通过一定的结构构成的矛盾整体。在范畴的内在的辩证发展的过程中必然会形成一系列的思维形式。“正如从简单范畴的辩证运动中产生出群一样,从群的辩证运动中产生出系列,从系列的辩证运动中又产生出整个体系”。[5](P140-141)思想总体就是通过范畴、群、系列和体系等思维形式的辩证运动而形成的。《资本论》的体系结构就是根据范畴的矛盾运动所形成的思想总体而安排的。这样,总体性方法就达到了作为思维具体的具体总体。
起点范畴既是从思想总体到具体总体的起点,也是从抽象到具体的起点。根据马克思主义文本系统和马克思主义发展史,并综合相关的学术成果,我们认为应该将“生产劳动”确立为基本原理学科的起点范畴。第一,生产劳动是马克思主义产生的秘密。《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手稿》)是整个马克思主义的发生地和秘密。针对“劳动在国民经济学中仅仅以谋生活动的形式出现”的问题,马克思在《手稿》中提出了两个问题:“(1)把人类的最大部分归结为抽象劳动,这在人类发展中具有什么意义?(2)主张细小改革的人不是希望提高工资并以此来改善工人阶级的状况,就是(像蒲鲁东那样)把工资的平等看作社会革命的目标,他们究竟犯了什么错误?”[6](P232)全部《手稿》就是围绕着这两个问题展开的。马克思恩格斯正是在科学地回答上述问题的过程中,通过深化批判“异化劳动”、肯定劳动价值的逻辑,才逐步创立了马克思主义。第二,生产劳动是联结自然总体和社会总体的基础和中介。从其构成要素和发展过程中来看,劳动是由具有社会性的有意识的劳动者凭借劳动资料自觉地作用于劳动对象的过程。可见,“劳动过程”,“是制造使用价值的有目的的活动,是为了人类的需要而对自然物的占有,是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的一般条件,是人类生活的永恒的自然条件,因此,它不以人类生活的任何形式为转移,倒不如说,它为人类生活的一切社会形式所共有。因此,我们不必来叙述一个劳动者与其他劳动者的关系。一边是人及其劳动,另一边是自然及其物质,这就够了”。[4](P215)这样,就将自然运动和社会运动联系了起来。第三,生产劳动是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理论的基点。马克思在科学上的两个伟大发现都是通过生产劳动而得以实现和确立的。其一,唯物史观是以生产劳动为基础和核心展开的。马克思发现,直接的物质的生活资料的生产(生产劳动),从而一定的经济发展阶段,构成了社会的经济基础,在这个基础上产生了社会的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而且也必须用这个基础才能科学地解释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这样,就将唯心主义从其最后的避难所驱逐出去了。其二,剩余价值理论是在劳动价值论的基础上产生的。正是以劳动价值论为基础,在分析劳动二重性的过程中,马克思阐明了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在商品价值形成中的不同作用,从而为揭示剩余价值的真正来源、创立剩余价值理论奠定了基础。这样,马克思的两大科学发现就通过生产劳动成为了一个总体。第四,生产劳动是马克思主义科学性和阶级性相统一的中介。在对生产劳动进行唯物辩证分析的过程中,通过对资本主义异化劳动本质的科学揭示,马克思恩格斯阐明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矛盾和灭亡的必然性,论证了作为先进生产力代表的无产阶级的伟大的历史使命。可见,“在劳动发展史中找到了理解全部社会史的锁钥的新派别,一开始就主要是面向工人阶级的”。[3](P258)这样,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和阶级性就实现了高度的有机的统一。可见,生产劳动是贯通于整个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最基本的范畴,并使马克思主义成为了一个科学的艺术的整体。
事实上,马克思在确定生产劳动范畴的起点位置和核心作用的时候,已经指明了生产劳动范畴的社会历史性。这样,就需要将以生产劳动为基础和核心的总体性引向当下的时代和实践,通过对劳动辩证运动的总体把握来达到对总体性的具体的历史的理解和应用。
这样,马克思总体性方法的第二个要求是:要从范畴的辩证运动着手来构筑思想总体,关键是要在起点范畴的矛盾运动中历史地逻辑地再现具体总体。因此,在学科建设的过程中,就必须加强对马克思主义基本范畴及其体系的研究。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就是马克思主义科学体系中基本范畴以及由基本范畴构成的基本理论的集中而系统的表达。
三、学科方法:从抽象到具体的上升
当用理论结构和学科体系再现总体的时候,马克思总体性方法要求在叙述方法上实现从抽象到具体的上升,并要求进一步运用总体性视野来审视方法论的构成和功能,将各层次、各类型的方法统一起来,形成方法论的总体性或总体性的方法论。
总体性方法论的核心内容是从抽象到具体的上升。这里,抽象是指科学抽象,具体是指思维具体,上升是发展、转化、升华等等的总和。在理论体系和学科结构的表述上,马克思以政治经济学为例将方法区分为从具体到抽象的方法和从抽象到具体的方法两种类型。从总体上来看,它们都有其固有价值和重要作用,前者属于发现问题、整理材料、提出假说的研究方法,后者属于形成理论、构筑体系的叙述方法。同时,它们又是相补的。一方面,不包含思维具体的抽象不是真正科学意义上的抽象,而是形而上学的抽象;另一方面,不包含科学抽象的具体不是思维的具体,而是感性的具体。这样,在上升的辩证运动过程中,就使抽象和具体的统一成为了一种具有总体性的方法,即抽象和具体相统一的方法。这样,就必须从总体性方法上升到总体性的方法论。
马克思总体性方法是总体性方法论的核心,而总体性方法论是总体性方法的扩展和升华。这个总体性方法论或方法论的总体性,只能也只能是唯物辩证法的科学整体。第一,辩证思维方法是一种具有整体性结构的方法系统。事物是处在普遍联系当中的,这样,不仅要看到分析和综合、归纳和演绎、抽象和具体、逻辑和历史的辩证统一关系,而且要从总体上把握其内在关系。一般来讲,人们主要是通过归纳和分析等方法实现从具体到抽象的上升的,主要是通过综合和演绎等方法实现从抽象到具体的上升的。这样,在从抽象到具体的上升的过程中,不仅使分析和综合的统一、归纳和演绎的统一、具体和抽象的统一分别成为了可能,而且使上述三种方法成为了一个总体。当人们进一步展现从思想总体到具体总体的上升的过程时,必然要反映总体的时间顺序和范畴的逻辑关系,因此,就要坚持逻辑和历史相统一的辩证思维方法。这样,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法事实上就是逻辑和历史相统一的方法。显然,整体性是辩证思维及其方法的基本要求和特征。第二,辩证法、逻辑学和认识论的统一是总体性方法论的重要原则。马克思在研究政治经济学的过程中,在科学实践观的基础上对黑格尔辩证法进行了“颠倒”,实现了客观辩证法和主观辩证法的统一,进而实现了辩证法、逻辑学和认识论的统一。一方面,辩证法是为认识所具有的,存在着认识辩证法;辩证法是为思维所具有的,存在着思维辩证法。另一方面,辩证法和逻辑学的统一形成了辩证逻辑;辩证法和认识论的统一,形成了革命的能动的认识论。例如,《资本论》就是这方面的典型。“虽说马克思没有遗留下“逻辑”(大写字母的),但他遗留下《资本论》的逻辑”,“在《资本论》中,唯物主义的逻辑、辩证法和认识论(不必要三个词:它们是同一个东西)都应用于一门科学”。[7 ](P290)最后,唯物辩证法是一种实现了世界观和方法论相统一的总体性哲学。马克思在研究政治经济学的过程中,创立了同时具有世界观和方法论意义的唯物辩证法。一方面,唯物辩证法从事物自身的矛盾本性出发科学地揭示出了事物运动、变化和发展的内在根源,即把事物的发展看作是事物内部的必然的自己的运动,而每一事物的运动都和其周围的其他事物互相联系着和互相影响着。另一方面,唯物辩证法的世界观主要地就是教导人们要善于去观察和分析各种事物的矛盾的运动,并根据这种分析,指出解决矛盾的方法。在科学认识的过程中,我们“不但要在各个矛盾的总体上,即矛盾的相互联结上,了解其特殊性,而且只有从矛盾的各个方面着手研究,才有可能了解其总体”。[8](P312)即辩证认识反映了客观对象的辩证本性,同时进一步深化了对之的科学认识。这样,唯物辩证法就成为总体性世界观和总体性方法论的科学的有机的统一。
因此,不能脱离作为世界观和方法论相统一的唯物辩证法的科学整体性来看待总体性思想和总体性方法。但是,当卢卡奇断言马克思主义问题中的正统仅仅是方法、把马克思主义的方法仅仅归结为总体性方法的时候,其实也在开始肢解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了。事实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是其立场、观点和方法的集中的理论表达。这样,就必须从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和方法相统一的角度,来把握马克思主义方法论尤其是总体性方法。当然,对马克思总体性方法的深入系统的把握,也有助于我们进一步把握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和方法的统一性。
总之,马克思总体性方法的第三个要求是:对一切种类和类型的方法要有一种总体性的视野,形成一种方法论的总体性。因此,在学科建设的过程中,不仅要运用总体性方法论原则来审视和把握方法论体系,而且必须将马克思总体性方法看作是唯物辩证法这一科学的艺术的整体的一个方面,对二者进行具体的历史的把握。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是马克思主义方法的最基本、最直接、最集中、最科学的理论表达。
四、学科功能:从理论到实践的上升
马克思总体性方法最终要求从思想总体走向实践总体,要求将人的总体发展和社会的总体进步作为无产阶级实践的总体规定。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总体性方法就是马克思主义总体理论和无产阶级总体实践的高度的有机体的统一。
马克思总体性方法是理论和实践相统一的整体性方法。总体实践或实践总体是实现这种统一的基础和中介。第一,实践是一种总体性的活动。从其结构来看,实践是由主体、客体和中介构成的总体。从其过程来看,实践一方面使生产者物化,另一方面使生产者所创造的物人化。这种双向建构的过程,就使实践成为一种总体性的活动。因此,实践总是总体实践,或成为实践总体。第二,具体总体是在实践总体中生成的。整体性是客观世界的固有属性,但是,总体性只有在实践的过程中才能得以最终生成。自从人类劳动出现以来,自然已经成为被人类实践中介的存在和运动。“主体是人,客体是自然,这总是一样的,这里已经出现了统一”。[2](P26)这样,经过实践的中介作用,自然总体事实上已成为原初自然、人化自然和人工自然的统一。在自然总体基础上产生的社会在实质上是由从事实践活动的总体人的总体实践构成的总体。“这种有机体制本身作为一个总体有自己的各种前提,而它向总体的发展过程就在于:使社会的一切要素从属于自己,或者把自己还缺乏的器官从社会中创造出来。有机体制在历史上就是这样生成为总体的。生成为这种总体是它的过程即它的发展的一个要素。”[2](P237)这里的有机体制即有机体,就是总体性。进而,从作为世界总体构成要素的自然运动、社会运动和思维运动的关系来看,它们也是通过实践构成的一个总体。因此,总体性方法是一种历史方法。第三,思想总体是在实践总体中完成的。人的思维最本质和最切近的基础是人在客观世界中所引起的变化。在实践的基础上,人脑的结构日益复杂、功能不断强化,成为一个体系;同时,思维的水平在不断提高,从感性思维不断走向知性思维、再走向理论思维,在理论思维的层次上不断走向辩证思维。第四,实践总体是从具体总体到思想总体的客观基础和实际中介。在面对客观总体的过程中,要求人类从客观总体的杂多性中发现其内在的统一性,而实践就揭开了杂多性对统一性的“遮蔽”,这样,就产生了思想总体。同时,在实践的基础上,思维通过对材料的逻辑加工,使自身成为一个具有许多规定和关系的丰富的总体,在多样性中把握到了统一性,成为了具体总体。因此,总体实践或实践总体不仅是总体性思想和方法的基础和中介,而且是其内在的规定和要求。
马克思总体性方法是无产阶级总体实践的强大思想武器。无产阶级实践只能也只能是一种总体的实践。一方面,无产阶级实践要致力于人的总体发展。私有制和异化劳动使人成为了“单面人”,尤其是资本主义社会造成了人的总体异化(马克思关于异化劳动的四个规定就揭示了这一点)。事实上,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这样,无产阶级的解放只能是一种总体解放,即最终要实现人的全面发展。每个人的全面发展,也正是共产主义者所向往的。另一方面,无产阶级实践要致力于社会的总体进步。私有制和异化劳动同样使社会成为了“单面社会”。资本主义却存在着一种资本总体化的趋势和过程,使资本逻辑浸透到了社会的一切领域,这样,就使资本主义陷入了总体性危机之中。例如,从生态危机和经济危机的关系就可以看出这一点。“资本主义的积累和危机会导致生态问题,而生态问题(包括环境及社会运动对这种问题所作出的反应)反过来又会导致经济问题。这是一种——在生产、市场关系、社会运动以及政治的维度上——存在于经济危机和生态危机的趋势和倾向性之间的相互决定的关系”。[9](P294)这样,无产阶级解放必须是一种总体解放(包括总体革命、总体建设和总体发展)。相应地,社会进步必须是总体进步。在总体上,共产主义就是人的总体发展和社会的总体进步的高度的有机的统一。
当将总体性方法引向实践尤其是无产阶级总体实践的时候,总体性思想和方法事实上就成为了无产阶级总体实践的理论要素,而无产阶级实践就成为了总体性思想和方法的实践要素。这就是要坚持理论和实践的具体的历史的统一。因此,在无产阶级谋求实现解放的过程中,之所以要向无产阶级“灌输”马克思主义理论,就是要教育他们自觉地树立起科学的总体性思想(科学意识和阶级意识的高度的有机的统一),致力于实现人的总体发展和社会的总体进步。今天,在原理学科建设的过程中,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规律,关键是要研究如何科学地培养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的总体性意识的问题。
这样,马克思总体性方法的第四个要求是:要对理论和实践尤其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和无产阶级实践进行总体的把握。因此,在学科建设的过程中,必须要推进形成总体性的马克思主义观和总体性的无产阶级实践观。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样是无产阶级实现自身解放和人类解放的思想武器,其最根本的使命就是指导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总体解放。
综上,立足于无产阶级和人类解放的伟大实践,马克思运用经济学材料形成了总体性的科学方法,从而使包括哲学、经济学和政治学在内的整个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成为一个科学的艺术的整体;同时,这种方法在实践上提出了无产阶级总体实践的要求,将人的总体发展和社会的总体进步作为了自己的伟大使命。在总体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学科就是马克思总体性方法所要求的实践辩证法和认识辩证法的高度的有机的统一的学科体现,就是按照马克思总体性方法对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科学而系统的学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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