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A在情报分析中的应用价值，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情报论文,价值论文,IA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情报分析首先是一个思维过程，而思维属于认知心理的范畴。因此，根据认知心理学的基本理论，情报分析不仅是认知的结果，更是一种认知过程。”[1]在开展情报分析这一认知活动过程中，情报分析人员通常需要在对现实有所界定的基础上，按照一定的方法要求对所掌握的情报信息进行有目的的分析、选择、解读与研判。而情报分析人员据以展开认知的所谓“现实”其实往往是其头脑中已经重塑过的“生活映象”。也就是说，情报分析人员在进行情报分析时总会不自觉地根据自身对现实世界的主观“认知”去获得印象并做出判断。由于个体认知的局限和固有“思维定势”的普遍存在，在实践中将会不可避免地导致情报分析人员（不论是其作为个体还是集体成员）在情报分析过程中出现一些不良表现，如认知方式趋于简单、认知内容走向趋同、认知过程易受知识背景和外界环境变化的影响，等等，从而导致情报分析偏离事实真相，造成认知偏差。一旦情报分析人员的认知出现各种偏差，同时他所面对的信息内容又缺乏有效的组织、关联与激活，极有可能会导致研判结论的完全错误。为尽可能避免这种错误的发生，人们从认知主体（人）、认知客体（对象材料）和认知方法等多个方面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并取得了很多有价值的成果。其中，近年来在信息管理领域被人们热议的IA也从认知主体与客体相统一的角度为情报分析带来了一些新的启发。IA（Information Architecture，中文译名为“信息构建”）作为一种基于信息管理需要而诞生的新兴理论，自1975年美国学者理查德·思·伍尔曼（Richard Saul Wurman）提出以来，经过30多年的发展，现已成为信息科学中一个重要命题。随着信息构建（IA）在社会诸多领域的推广应用，其理论体系日趋成熟，逐步成为组织、管理和表达描绘“复杂信息”的一种重要手段。IA理论所关注的信息“优化”、“序化”与“结构化”思想及其所强调的信息“可访问”、“可查找”、“可获取”、“可理解”要求，较好地契合了各行各业情报分析的思维取向。其在情报分析中的应用价值可进一步从以下四个方面体现出来。
1 运用知识管理弥补个体认知缺陷
思维定势是人们按某种固定的思路去考虑问题，“怀有成见”地认识当前的事物，致使对当前事物的认识出现偏差的一种心理认知模式。在情报分析过程中，情报人员很容易被思维定势所左右。根据美国专家对战略欺骗的分析，知觉总是先入为主。知觉所具有的一个重要特性是知觉形成的快，但不容易改变。一旦对某种事物或形势有了知觉，并对其性质形成某种看法，就会产生偏见，即使知觉对象发生变化，人们也总不自觉地以同样的方式看待它。一旦观察者对所观察的现象有了思维定势或期望，就会影响他后来对这种印象的看法，新的信息往往被现有印象同化掉。通常情况下，思维定势会对情报分析人员正确地理解、吸收与消化信息内容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甚至会造成情报人员对信息内容的反复误读，影响其对信息内容所反映的客观情况的正确研判。
关于情报分析中“思维定势”的成因，现代认知心理学认为：知识对人的认知和行为具有决定作用，当人进行认知活动时，作为外部世界内化了的有关知识单元或心理结构图式就会被激活，使人产生内部知觉预期，并指导感觉器官有目的地搜寻和接受外部的特殊信息。而心理预期是一种由理论或观点引起的最主要的思维定势现象。简单地说，它是一个人根据自己的经验和习惯对客观事物作出的一种事前估量，它根植于个体在生活过程中逐渐内化所形成的知识结构。相反的知识产生相反的预期，相反的预期会造成人们对同样的行为作出截然相反的判断。
通过研究，人们发现造成人们在情报分析过程中难以消除“知觉预期”、“思维定势”等认知障碍的真正元凶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来源于认知主体本身先天性的认知方面的缺陷。这需要生命科学和心理学的介入，需要人们及时将认知心理学成果应用于情报分析研究中，正如有学者指出，“将认知心理学的相关研究成果应用于情报分析，对于提高情报分析效率，帮助情报分析人员进行自我反省、检查都具有很强的现实指导意义。”[2]二是来源于认知客体（信息材料与知识内容）的不全面、不完整、不清晰、不可靠，不足以维持人的认知信心，抵消其固有的认知方面的先天缺陷。在今天，这一问题的解决是非常有可能由IA来承担的。
IA能够做到通过提取信息片段、建立信息集合、完善信息结构、构建信息生态来形成完善的信息空间与信息生态圈，建立面向特定目标主题的知识地图；通过运用知识管理手段，实现信息内容的优化、序化和结构化；通过信息内容的逻辑关联和人脑的抽象思维，活化信息内容，促进人脑隐性知识向显性知识的转化，弥补情报分析人员的个体认知缺陷，冲破其种种“思维定势”和认知局限，解放其认知能力，提高情报分析的正确度与准确度。
IA实践是一门优化信息内容及其交流活动的艺术，其关注信息生态，重视信息组织、标引、标识、导航、搜索和知识挖掘系统设计，通过运用知识管理来促进人类隐性知识向显性知识转化，促进信息内容聚合与关联的功能指向与情报分析的目标要求具有内在的一致性，为信息时代各行各业情报分析实践的创新发展提供了新的思想路径。从本质上讲，情报分析的任务就是要根据特定社会实践的需要，把“死材料”变成“活情报”。情报分析人员对信息内容的“逻辑加工”也是按照其思维结构或思维模式的要求，对输入大脑的信息内容进行“同化”式或者“顺应”式加工，从而将其转化为思维成果，形成情报研判结论。
按照认知理论的观点，具有主观意志的人可被抽象成各种认知结构的独立单元，而认知结构被认为是由人（认知个体）的各种知识状态相互交织而成，它包括“认知模型（cognitive model）、工作空间（work space）、真实的知识状态（actual state of knowledge）、问题空间（problem space）和不确定状态（state of uncertainty）”[3]。在不确定状态下，认知个体现有的知识水平、工作空间和认知能力不足以填补问题空间，从而引发其与周围世界进行交互活动以获得有用信息的欲望。IA理论认为，完善的情报信息系统能够容纳认知个体各种水平上的认知结构，也就是说，人们可能谙熟待搜索情报信息的知识背景、主题内容、媒体功能以及系统的工作原理，也可能对其知之甚少。但无论是何种情况，他们的情报信息需求相对而言更能够从完善的情报信息系统中得到满足。这种满足建立在IA实践的知识管理模块设计上充分考虑到人们的认知目标和心理认知策略，将信息“可检索”、“可获得”、“可理解”作为其根本出发点。为了使各种来源信息与用户及其认知目标相匹配，IA实践中的知识管理模块设计将会考虑到用户检索信息时的可接触、可理解认知感觉。这样情报信息系统便可针对各种不同的情报需求提问做出相应的信息反馈。从理论上讲，相对于某一特定目标主题的整个知识空间而言，情报分析人员个体的认知水平总是有限的，其个人现有的知识空间和认知能力往往难以填补其问题空间，从而造成其认知上不确定状态的存在，引发其与周围环境进行交互活动以获得有用信息的强烈愿望，而IA实践通过对特定目标主题“全源信息”的有机集成与知识管理，实现了“全源信息”的结构化与“隐性知识”的显性化，为用户描绘了一幅关于特定目标主题的全景信息与知识地图。这幅“地图”对于弥补情报分析人员个体认知缺陷所能发挥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
2 通过信息组织拓展个体认知空间
“作为事物内容结构和外部联系运动的状态与方式，信息具有物质和精神双重属性”[4]。因而在情报分析活动中，我们需要从物理和精神两个方面理解信息空间的概念。一方面，我们需要从信息资源分布与共享的角度研究情报信息载体及其内容的空间存在，另一方面还需要从人类认知的角度去研究情报信息的交流、吸收和运行状态。而基于IA的情报分析所要实现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努力促进情报分析人员个体认知空间与特定目标主题信息物理空间的“接轨”与“契合”，从而完成关于特定目标主题的相对完整、相对客观、相对准确的信息研判与结果预测。
IA理论认为，以个人信息生产、交换和消费为主体的微观信息空间由效用空间、交流空间和认知空间三个子空间构成。其中，认知空间是情报分析人员凭借主观认知能力和主观知识结构进行信息内容处理与分析的思维活动空间，它是人的主观知识结构和信息系统客观知识结构的二元对立。主观知识结构与客观知识结构两者之间的本质联系表现为：客观知识是情报信息生产者主观知识结构的外化，是由主观知识结构唯一决定的一元线性转变过程，即知识的再生和表达过程。而情报信息处理则是客观知识结构的内化行为，它不是由客观知识结构唯一决定的，而是由主观和客观知识结构共同决定的。正是这种双重作用形成了主客观知识结构的二元对立。这种二元对立可以从皮亚杰认知理论所描述的“同化”（assimilation）和“顺应”（accommodation）中得到更加明晰的解释。根据皮亚杰的认知理论，“同化”是情报分析人员依据已有的（主观）知识结构对情报信息知识内容（客观知识结构）进行过滤与改造的过程，而“顺应”则是对情报分析人员的主观知识结构进行适当改造以符合情报信息所载知识内容的过程。在情报分析过程中，同化是情报分析人员对客观知识结构的主动吸收和选择性加工；顺应则表现为一种有限度的选择，只有在超过了一定限度的情况下，情报分析人员的主观知识结构才会发生改变。
在实际的情报分析过程中，IA拓展情报分析人员个体认知空间主要通过两种方式来进行。一种是外化（externalization），就是将情报研究人员头脑里的隐性知识转化为可提供共享的情报信息系统中的知识。它以外部情报信息系统的形式捕获知识，并根据分类框架或标准来进行知识组织。其中，只提供某种方法用以捕获知识并对其进行在线存储的技术位于最低层，例如镜像系统和数据库，而工作流技术则提供了较高层次的知识组织功能。更高层次的外化过程还包含更为强大的搜索工具和文件管理系统，它们对储存的信息知识进行分类，并能识别出各信息源知识之间的相似之处。基于此，便可用聚类方法找出情报信息系统中各信息集合知识结构间隐含的关联。另一种是内化（internalization），该方式强调从外部情报信息系统中提取信息内容，并进行过滤，为情报分析人员提供高度相关的知识内容，重视发现与特定情报信息需求相关的信息集合知识结构。在内化过程中，从外部情报信息系统里提取信息内容，并以最适合的方式来进行重新布局或呈现，通过过滤发现与情报分析人员需求相关的信息内容。内化能帮助情报分析人员“就某一特定问题或感兴趣的方面进行沟通，并澄清那些与以前通过外化得来的知识相抵触的问题”[5]。我们可以通过图1对外化与内化如何在情报分析过程中影响情报分析人员的认知机理进行一些说明。
图1中的S代表情报分析主体，即情报分析人员；O代表情报分析客体，也就是我们要解决的问题；I表示主客体之间的相互作用；F表示相互作用（活动）的接触区域；C代表主体行为协调的中心机构或中心区域，在情报分析活动中，代表最终对相关情报信息素材进行整合处理的方法；▲C代表客体的固有本质，也就是问题最终解决所需要的知识（相对于各个主题的情报信息素材，问题最终解决所需要的知识处于“中心”）；P指主客体相互作用是在最远离主体中心且最远离客体中心（本质）的边缘交叉区域进行的。其中，IA贯穿了C—▲C的全过程，C—P代表内化建构过程或内部协调过程，其发展朝向主体图式的形成。P—▲C代表外化建构过程或外部协调过程，其发展朝向学习与实验。对客体的认识与改变（外部协调）从边缘现象逐步深入到它的内在本质O。C—P—▲C表示内化建构与外化建构的双向发展，主密体之间的相互作用（活动、动作）从在边缘区域进行的、范围狭窄的、直接的相互作用逐步转变为在主体与客体“中心区域”进行的、范围逐步扩大的、间接的相互作用。
通过分析我们可以发现，在情报分析中，IA通过内化、外化影响情报分析的过程主要包含了两个相互联系的方面。首先是内部协调与外部协调。情报分析认知发展总是沿着两个方向前进，一个是主体内部协调的方向，另一个是客体之间外部协调方向。内部协调形成主体认知图式，外部协调形成客体的知识系统。其次是协调所特有的自我调节下的平衡作用。通过外化与内化的运作，IA推动着情报分析人员对特定目标问题知识的掌握与主观认知的深化，从而能够顺利完成情报分析任务，提高情报分析质量。
3 触发信息关联，激活信息内容
IA实践中的信息关联是指信息系统内各种信息元素之间的相互联系，是一种多维的、全面的、立体的联系。这种关联的触发主要通过信息片段与信息集合的序化与结构化来实现。一旦信息片段与信息集合之间的序化与结构化得以实现，便会形成各信息集合纵横交错的网格式链接。这样，各种来源的信息颗粒便可以实现集中并有机聚合，互相印证，互为支撑，从而激活并发酵信息内容，形成关于特定目标主题的信息生物圈与知识地图，在人们面前呈现出关于这一主题的全景信息，极大地方便情报分析人员对目标本质的全面了解与准确把握。
在IA实践过程中，信息片段与信息集合的序化与结构化工作主要包括信息的分类标引、主题解析、元数据组织、关联规则设计和索引系统建设等内容。序化与结构化工作完成后，便会形成特定信息空间范围内各式各样的信息链。这些信息链是实现多元信息关联的主要方式，同时也是情报分析人员理解信息和发散思维的逻辑路线。正确的情报分析思路应该是沿着某种信息链逐步深入下去。通常，信息链既可表现为呈现某一假设时段事物发展序列的纵向链，也可表现为揭示某一假设相关因素发展变化的横向链。
IA理论认为，完整信息生态链的发掘需要良好的信息生态环境。信息生态是构成多维信息空间的各种关系网络，它由信息内容、信息处理技术与工具、信息生存背景和存取信息内容的用户等要素构成，所反映的是信息内容与信息环境以及信息组织环境和外部环境之间的内在关系。一个良好的信息生态环境需要构建一个包含关于特定目标或事件“全源信息”内容的完整信息系统，系统内既包含他方信息，又包含我方信息，同时还应包含双方既矛盾又共存的环境信息。也就是说，建立在IA基础之上的情报分析应该是包括他方、我方及双方共存环境在内的“全源信息”分析。同生物圈研究生物必须涉及生物的多样性及物种关联性一样，信息生态环境中的信息研究也离不开信息个体的对立面及相关信息群的研究。情报分析应尊重信息生态圈的规律，从认识规律、掌握规律、遵循规律和利用规律入手，任何只单纯研究他方或我方情况的情报分析都必然是片面的、不完整的，即使因此而侥幸取得了成功，也不能说明其理据的正确性。只有在充分掌握他方情况的同时，全面了解自己，并且重视“研究双方的对比和相互关系”，全方位掌控环境信息，才能“构成判断，定下决心，做出计划——这是军事家在做出每一个战略、战役或战斗的计划之前的一个整个的认识情况的过程。”[6]
基于IA的情报分析要求沿着IA实践所搭建的信息链依次对情报的各个要素进行准确的分析。在人类的军事斗争史上，由于情报要素分析缺失或不完整造成情报研判失误的例子比比皆是。1942年，英、加联军在法国港口迪耶普的登陆作战便是其中一例。迪耶普战役是英国和加拿大联军在1942年8月19日发动的，前后只持续了9个小时，最终以联军的失败而宣告结束。小莱曼·B·柯克帕特里克在《无眼的船长——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情报失误》一书中认为，该战役失败的主要原因有三个：一是“联军情报部门没有摸清迪耶普德国守军的实力”；二是“联军情报部门没有查明德军的火力配置”；三是“联军决策部门犯了在同一地点重复同一行动，从而可能造成了情报泄密的错误”[7]。从IA应用的角度看，在此次战役中，联军的情报分析显然缺失了对“如何”及“何地”这两个情报要素的正确理解与全面客观分析。由于分析中缺失了“如何”这一要素，联军误把迪耶普德军一个整编师的兵力部署看成了一个营的实力，同时把德军明暗交替的火力配置看成了只有大炮、反坦克炮、高射炮及机关枪阵地的防御设施。由于对情报要素构件动态信息内容变化不敏感，联军明知迪耶普登陆作战意图在两个月前已有所暴露，但仍不予足够重视，从而造成了最终的失败。
在人类情报活动实践中，由于信息内容缺乏有效构建，各种来源情报信息独立呈现、互不关联，情报信息内容不能被有效关联激活而造成情报分析失误的情况同样大量存在。二战期间日本偷袭珍珠港便是其中一例。小莱曼·B·柯克帕特里克在《无眼的船长——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情报失误》一书中写道：珍珠港事件发生前，美国除了拥有大量足以预示日本要干什么的会议资料信息、广播信息、谍报信息和侦听信息外，还拥有破译“紫密”得到的日本外交电报。但由于担心泄密而导致失去情报来源，美国方面严格控制了这类情报的分发范围，人为地造成了各类情报信息的“断链”，使“活信息”变成了“死情报”。这些情报案例是人类情报分析史上的悲哀，表面看是情报部门互不配合或是情报用户偏信某类情报而造成了恶果，但以今天的眼光看，应该是在情报分析中缺失了对信息的有效构建。IA理论认为，在一个缺乏信息关联和有效管理的信息环境中，信息的孤立存在与单个呈现不可避免，信息内容的激化很难真正实现。相应地，信息生态链中各类信息的整体效能将无法充分发挥出来，情报研判失误的悲剧自然也就难以避免了。由此可见，在情报研究中不重视信息的有效组织、缺失信息间的关联与激活，就极有可能造成信息内容的孤立与僵化，并直接影响到情报分析的质量与效果。
4 优化信息表达，促进情报内容传递
通常情况下，不管情报研究人员工作多么努力，情报研究过程设计多么精细，如果情报产品内容得不到用户的有效吸收和正确利用，情报分析的价值实现就无从谈起。这其实也是情报界一个长期悬而未决的难题——如何使情报信息内容得到更有效的传递与利用。关于如何破解这一难题，国内外情报界也做过许多有益的尝试。美国中央情报局多年的经验表明：简洁的口头汇报，再辅以简明的图表及直观的图像和幻灯片解释，是情报用户最喜欢的情报传递方式，而且这样传递的情报最容易被用户接受，但很少有人能够达到这样的理想状态。在实践中，任何情报产品都不应只注重表达的形式而冲淡了对情报内容的突出，不可将主要笔墨用在阐述研究过程上，而应当以说明研究结果为主，使情报用户易于阅读和理解。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前主席休·谢尔顿将军（Gen.Hugh Shelton）曾向全球的美军基地下达过一项不同寻常的命令：别再在报告中虚张声势，只需简单明了。20世纪90年代，美国各情报系统曾一度热衷于用花样翻新、冗长花哨的格式化文稿或PPT课件来汇报情报内容，却降低了单位数量载体的情报信息内容含量，人为地增加了情报用户的阅读时间，给情报工作效率与质量带来了负面影响，受到了用户的批评。
对此，IA理论的解释是：信息的表达与传递服务必须以用户“能理解”为核心。建立一个清晰的、易于理解的结构化信息空间环境，并基于这种空间环境全方位展示信息间的结构与关联，促进情报用户对情报信息内容的获取、吸收、理解和消化，真正实现情报为决策服务的目的是开展IA实践的最高目标。
IA应用实践中通过形式多样的有效信息表达来实现信息传递效能的典型例子莫过于当今的图书装帧与设计。图书是一种具有悠久历史的信息集合体，它的信息组织方式在人们长期的探索中已经有了基本定型的样式。除了作者的写作手法和风格方面的要求外，对于图书内容信息的摄取，一些常用的信息表现手法诸如目次、章节、索引等，都是为了使信息的含义便于理解和查询，并已逐步成为图书设计的固定模式。但尽管如此，随着时代的变迁和人们阅读习惯的改变，图书的生产面貌还是发生了很大变化。这种变化主要不是图书信息内容的改变，而是图书信息内容表达方式的改变。一个显而易见的变化是图书表现风格的变化明显加快，并紧紧追随着读者的审美习惯，各种诸如漫画书、绘本图书等图文并茂的书籍大为走俏。时下，不管是走进书店还是图书馆，人们都会发现过去完全以严肃面孔出现的技术类书籍，如今也多以“图解系列”“傻瓜系列”“DIY系列”的形式出现了。许多图书的编排除内容上继续坚持使用文本解释外，还大量采用了幽默、图形、隐喻等多种手段来吸引读者，减少读者的认知困难。这些变化反映了当今人们在信息传递过程中对信息内容编排及呈现方式的新需求。而通过采取多样化的信息表达形式，适应用户的利用习惯，更好地实现情报信息内容的传递，正是IA理论与实践所追求的。
IA理论所要求的信息表达，不仅关注信息内容是否能有效地传递出去，而且还关注信息接收者接受信息的行为习性，研究用户在各种不同的信息环境中获取、吸收和利用信息的习惯与特征，努力促进用户对信息的获取和理解，以最大限度地提高信息的传递使用效果。IA理论认为：从信息接受的感性知觉方面看，信息接受过程是一个复杂的心理过程，除知识匹配和经验等理性因素起作用外，感性的东西如情绪、感受等在信息接受过程中同样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因此，呈现或传送信息的方式自然会影响人们接收和解释信息的行为过程，影响信息内容的传递效果，所以，情报信息传递不能单纯考虑如何将信息内容传送出去，还要重视信息的呈现方式。而从人的注意力资源利用来看，脑科学研究表明，人脑是一个串行信息处理系统，在一定时间内，人只能执行一个信息处理过程，而不能同时执行多个信息处理过程，所以人在接收信息时最基本的特征是选择性和指向性。在信息富集的今天，信息总量远远超出了人脑吸纳的限度，通常我们所采取的办法是忽略我们身边的多数信息，只取用其中的一部分。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于信息的捕捉而言，注意力资源就成为了宝贵的稀缺资源。因此，要想提高信息传递效率，就需要充分吸引用户注意力，并想方设法提高用户对目标信息的感知度，加深其对目标信息的理解，帮助他们进行判断和分析。也就是说，IA理论强调信息的表达、展示、界面设计等方面的艺术性、人性化，主要目的就是希望能够更有效地促进情报信息传递过程中信息内容的被感知和被理解。至于情报信息表达与传递的具体方式，IA理论主张根据情报信息内容的存在特点及用户的使用习惯来选择，在继承文字、表格、音频、视频等传统方式的基础上，根据现代信息传播的趋势特点及人们的普遍习惯，积极采用图形、电子可视化界面、多媒体等方式进行。这无疑是符合当今时代人们关于情报信息传递认知审美取向的。
综上所述，IA理论较好地契合了情报分析的思维取向。将IA理论应用于情报分析实践，可以有效地融合情报分析中信息组织与知识管理等内在任务，推动情报信息系统（包括人脑中隐性信息系统和组织机构建立的显性信息系统）中隐性知识的显性化、无序知识的有序化、线性知识的结构化，促进情报分析人员对情报信息系统内各类信息的“获取”、“理解”与“消化吸收”，减少情报分析失误，提高情报分析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