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语言学是一门领先的科学_语言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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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伍铁平教授编著的《语言学是一门领先的科学——论语言与语言学的重要性》(以下简称《领先科学》)一书1994年由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出版。该书由上、下篇共9篇论文、译文组成,全书共12万字。自1980年在中国语言学会成立大会上所作题为《语言学是一门领先的科学》的报告起,伍教授近10余年来再三发表论文,从不同角度论述了语言学的重要性,他收集了这些论文并加以补充,修改,作为本书的上篇。下篇为国外两篇同名为《语言学是一门领先科学》的论文,以及美国语言学家、人类学家萨丕尔的经典性论文《作为一门科学的语言学的地位》和法国社会学家、人类学家列维—斯特劳斯有关语言学地位的论述。全书旨在使更多的语言学工作者知晓语言学在当代社会中的关键性作用,理解语言学同各门学科的关系。

本书回顾了语言学发展的历史,介绍了国外著名学者对语言研究重要性的认识,令人信服他阐述了语言学的领先地位。语言学在历史上曾处于从属地位,先后依附于文献学、哲学、物理学、心理学、美学等学科,它于19世纪上半叶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并逐渐跃居人文科学的前列。

语言学地位的变迁,首先是由这门学科的性质所决定的。语言学的研究对象是人类代代相传的基本信息之一——语言。语言忠实地反映了一个民族的历史、文化,可以直接作为其他学科的研究工具。著名语言学家索绪尔在其《普通语言学教程》(法文本,第306页)中指出:“语言是证明操该语言的民族及其史前史的取之不尽的资源。”瑞士语言学家彼格特仿照古生物学创立了语言古生物学这一学科,目的在于通过语言追溯远古人类的文化。我国学者在这一方面也进行了一些研究,与传统文化研究相结合的语言研究在我国方兴未艾。语言又是观察人类思维活动的窗牖。德国著名的语言学家、柏林大学的创办人洪堡特早就指出:“语言不只是呈现已知真理的简单手段,而是在更大程度上揭示尚未知晓的真理的手段。”(转引自《领先科学》第24页)在世界步入信息社会的今天,语言作为最重要的信息载体,越来越受到不同学科研究者的重视。电子计算机、控制论、自动化技术几乎都涉及程序语言的问题,程序语言归根结底是人类自然语言的派生物。因此国外有的科学家断言,在当今及未来的电子时代与电子文化中,语言学发达的程度是衡量一个国家科学技术水平,首先是电子学与电子工业发展情况的一个重要标志。

近年来,许多国外学者公认语言学是一门领先的学科。形成这一共识的重要原因是,在一个多世纪的发展中,在自身发展的不同阶段,语言学曾为社会科学的一些学科多次提供了研究的方法。法国当代著名的语言学家莫里斯·格罗斯1979年撰文指出:“历来有一种传统:把语言学看作是这样一种活动,它能导致发现新的认识论,发现富有启发意义的革命的纲领。”(法文本,第306页)语言学是较早采用比较方法的一门学科,这种研究方法对民族学、考古学、人类学、哲学、经济学都曾有过影响。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这样谈到比较语言学、比较解剖学和比较植物学:“这些科学正是由于比较和确定了被比较对象之间的差别而获得了巨大的成就。在这些科学中,比较具有普遍意义。”直至今天,比较的方法仍兴盛不衰。如在比较文学研究中,“影响研究”同“平行研究”的区别与语言学中“历史比较研究”(涉及两种或两种以上语言的渊源关系)同“类型研究”(不涉及语言的历史渊源关系)的区别是十分相似的。1916年问世的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标志着语言学史上结构主义的开端。值得注意的是,当乔姆斯基在20世纪50年代提出转换生成语法、批评结构主义仅注意语言的表层结构和形式特征之后,在语言学研究领域已开始走下坡路的结构主义对其他某些学科却没有失去影响力,成为西方不少人文学科的方法论。这一事实从另一角度显示了语言科学的先驱者地位。继结构主义之后,乔姆斯基的转换生成理论不仅为语言学的某些领域带来革命性的变化,而且在哲学、逻辑学、心理学等领域引起强烈的反响。如认知心理学的诞生,乔姆斯基认为正是哲学、心理学和语言学密切协作的结果。《领先科学》一书并未对语言学史上的历史比较语法、结构主义和转换生成理论详加评述,而着重指出了它们在科学研究中显示出来的方法论意义。

《领先科学》在强调语言学领先地位的同时,也客观地评价了其他学科对语言学的影响。语言学曾经受惠于数学、哲学、逻辑学等,又在发展中与诸学科互相影响,互相渗透。随着世界科学的飞速发展,近年来语言学研究领域不断扩大,产生了不少新兴、边缘的学科,如社会语言学、心理语言学、数理语言学、模糊语言学等。现代科学的发展也不断要求语言学解决新的课题,推动语言学的进一步发展。

在掌握客观材料的基础上,本书对学术上某些欠妥的提法有所纠正。例如,国内有人曾著文说,世上冠以“比较×学”最早者当推“比较文学”。伍教授在本书中指出,德国语言学家施列格尔最先提出梵文同拉丁、希腊、波斯、日耳曼语词根和语法结构相近,并首创“比较语法”这一术语。在1808年出版的《论印度人的语言和智慧》一书中,施列格尔说:”比较语法可以给我们一个关于语言谱系的崭新的知识,正如比较解剖学曾给自然历史以光明一样(转引自《领先科学》第24页)。关于比较解剖学是否曾有更早的理论、方法阐述,我们不得而知,但据施列格尔的论述,我们可知1829年把自己的著作称为“比较文学研究”的法国学者维尔曼并非“比较×学”之祖。

《领先科学》不仅集中介绍了国外学者对某一论题的观点,并结合汉语研究的若干实例,做了较详尽的阐释,是值得一读的。本书对语言学工作者的启示是深刻的。在诸多学科兴起或更新之时,它公正地给语言学以应有的地位。它将有利于汉语研究借鉴国外语言学研究的理论和方法,使传统的描述性语言研究逐渐进入更具有理论价值的境界;它将有利于我们拓宽视野,省视各自的研究工作在本学科研究领域的座标,使具体的语言研究在宏观的学术思想的启示下更有成效。

伍教授在出版了《领先科学》一书之后,又于《外语与外语研究》1994年第2期发表了经他校订的美国学者达维德·莫塞尔写的《心理语言学在美国——对趋势和研究领域的纵观》。伍教授在校文中指出,模糊语言学已发展成为认知语言学的组成部分。认知语言学的奠基作《女人、火和危险的事情》之所以如此命名,是因为印第安语中这三样客观所指是用一个词表达的。这表明不同语言对客观现实进行了不同的切分(或者叫不同的“范畴化”[categorization])。这对理解伍教授在《领先科学》中所述内容有一定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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