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的外资安全审查与中企在德并购面临的新挑战*
寇 蔻 李莉文
【内容提要】 近年来中国企业在德国迎来了并购热潮，德国企业的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成为吸引中国企业的重要因素。但从2017年开始，德国政界对待外资的态度开始发生变化，尤其对中国投资的疑虑加重。德国联邦政府逐步收紧外资审查条件，严控外国企业在德国敏感行业的并购，中国企业赴德并购面临新的挑战。本文聚焦德国政府最新的外资安全审查措施，从企业经营、政策以及社会舆论三个维度分析中国企业收购德国企业的三个案例，以研究德国外资审查趋严背后的逻辑，并为中国企业提出相应对策。本文经过分析指出，德国政府一系列外资安全审查措施虽未提及中国，但从政策内容到具体实施，主要的针对目标都指向中国企业。如今在德国敏感行业的并购上，政策因素对交易的影响增大。在德投资的中国企业应提前了解当地法律，聘请专业团队，并在必要时调整交易结构以降低政策风险。
【关键词】 中德关系；德国；中国企业；并购；外资安全审查
一、引言
世界经济格局正在发生深刻变化，随着“一带一路”战略的推动和企业“走出去”动力的提高，中国企业迎来了新一轮的海外并购热潮。① 杨立强、卢进勇：《当前全球跨境并购的特点与趋势分析》，《国际贸易》2016年第10期，第47页。 中国企业海外并购呈现出三个特点：（1）海外并购越来越重视布局，发达经济体成为投资热点；（2）通过并购推动自身在全球价值链的位置，以获得先进技术和扩大市场，提高自身创新能力；（3）并购主体和并购方式呈现多样化。② 李莉文：《世界经济新格局与中国企业海外并购的特征、风险及应对》，《国际论坛》2017年第1期，第63页。
与此同时，在逆全球化和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的背景下，发达国家出于保护国家安全和关键技术等目的，加强对外资的监管。与其他发达经济体相比，欧盟以往对外资的审查比较宽松，③ 卢进勇、李小永、李思静：《欧美国家外资安全审查：趋势、内容与应对策略》，《国际经济合作》，2018 年第12 期，第5页。 但是近两年一些欧洲国家也逐渐加强对外资的审查力度。中国企业不得不面对东道国日趋严格的国家安全审查，2017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近年来首次出现负增长。
在欧盟国家中，德国与中国的经济合作最为紧密。2016年到2018年，中国连续三年成为德国的最大贸易伙伴，2018年双方货物贸易总额达到1993亿欧元。④ 德国联邦统计局，https://www.destatis.de/DE/Home/inhalt.html，访问日期：2019年10月7日。 德国多年来都是中国投资者最为青睐的欧洲国家，2017年中国对德国的直接投资额达到27.16亿美元，同比增长14.1%。⑤ 中国商务部：《2017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第30页。 中国企业在德国的并购潮始于2016年，该年的并购金额同比增长超过20倍，2017年并购总额实现历史新高，达到约137亿美元。不过，2018年的并购总额下滑至102亿美元，同比下降25%，这其中还包括了总价高达89亿美元的吉利集团入股戴姆勒的交易。并购案件数量也呈现类似的趋势：2016年中国企业在德国的并购数量为68件，达到历史最高，2018年只有34件，是近五年来的最低值。⑥ EY,„Chinesische Unternehmenskäufe in Europa“（《中国企业在欧洲的并购》）,https://www.ey.com/Publication/vwLUAssets/ey-chinesische-unternehmenskaeufe-in-europa-juli-2018/$FILE/eychinesische-unternehmenskaeufe-in-europa-new.pdf,访问日期：2019年2月20日。
中企在德国并购交易放缓很大程度上源于德国政府对外资的政策，尤其是对中国投资者日趋严格的安全审查。2016年中国美的集团收购德国机器人公司库卡（KUKA）引起了德国社会对本国高科技流失的担忧，限制中国资本在德国并购的观点甚嚣尘上。2017年7月德国联邦经济和能源部（Bundesministerium für Wirtschaft und Energie,BMWi）提出《对外经济条例》（Außenwirtschaftsverordnung）修正案，对涉及关键基础设施的并购案件实施更加严格的监管和审查。这被认为意在限制中国对德国高科技企业的并购热潮。① 姚燕：《从德国媒体文章看2016年以来德国对中国企业在德投资新趋势的反应》，《德国研究》2018年第1期第50页。
德国作为工业制造业强国和中国在欧洲最大的贸易伙伴，不仅是中国企业一直学习和合作的对象，而且是较为理想的投资对象。然而，近年来随着德国政界、商界和社会对中国经济崛起和赴德投资行为的疑虑加重，中国企业在德国的并购面临越来越多的非商业因素风险。本文主要关注的问题是：在德国的新审查政策下，中企在德并购面临何种新挑战？
重症监护护士优秀实训基地 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仁济医院;第二军医大学附属长海医院
二、文献综述和分析框架
（1）特殊行业审查。审查对象为非德国投资者，涉及特殊行业，包括军工、IT安全和太空探测设备行业。这些行业的收购股份只要达到10%的门槛，收购方就必须告知德国联邦经济和能源部，由该部门进行第一阶段审查。审查标准为是否损害德国国家安全。三个月后如果政府决定不启动进一步的审查程序，该收购案则通过审查。反之则进入第二阶段审查。在相关方提供完整的有关材料之后的三个月内，德国联邦经济和能源部将决定该收购是否通过。
昆虫通过触角识别环境中的气味分子，在长期进化过程中，昆虫形成了高度灵敏的嗅觉系统以适应环境和生存（Vogt et al.，2015；Brito et al.，2016），PmGSTd1在雌雄虫的触角中都有较高的表达量，且雄虫触角中的表达量是雌虫的2.11倍（图4），可能是GSTs参与了气味分子降解（Vogt，2005），以避免或减轻潜在有害化合物对感觉神经元造成伤害。此外，GSTs还可以作为结构蛋白分布于昆虫间接飞翔肌（Ranson et al.，2005），而PmGSTd1在雄虫翅膀中的表达显著大于雌虫，这可能是因为雄虫的飞翔能力明显强于雌虫（泽桑梓等，2017）。
德国50Hertz是德国四大高压输电系统运营商之一，主要建设和服务德国北部和东部的电网系统。50Hertz在可再生能源领域投入大量资金，在德国能源转型战略中扮演重要角色。① 信息来源：https://www.50hertz.com/de/Unternehmen，访问日期：2019年2月19日。 并购交易时50Hertz由比利时电网运营商Elia和澳大利亚基建基金IFM共同所有，二者分别占有60%和40%的股份。
此外，东道国社会舆论的影响也逐渐受到学者的重视。姚燕在分析了2007年以来德国九家主流媒体关于中企投资德国的新闻报道后发现，随着中企在德投资额的提高，德国媒体对此的关注度也在增加，同时一些反对声和质疑声越来越多，主要集中在指责中国投资者的并购具有政府背景或受到国家资助。⑤ 姚燕：《试析德国九家媒体关于中国企业在德国投资的报道》，《德国研究》2016年第4期，第64—80页；姚燕：《从德国媒体文章看2016年以来德国对中国企业在德投资新趋势的反应》，《德国研究》2018年第1期，第45—60页。
总结以上观点可以看出，现有文献对欧美主要经济体的安全审查已有不少研究，但大多数是对比分析，特别是关于德国的安全审查缺少深入的研究，同时对于中企在德国的并购案例研究较少。本文将聚焦德国政府的外资安全审查，使用案例分析的方法，研究中国企业在德国并购所面临的新挑战，为中国企业赴德并购提出对策。
在上文分析已有研究的基础上，本文从具体并购案件出发，将企业海外并购影响因素分为企业、政策制度以及社会三个维度（见图1），具体说来：一是企业自身因素，包括双方企业的具体经营情况、并购方采取的并购策略以及被并购方的态度；二是政策因素，这是本文关注的重点，即东道国外资安全审查措施，包括已经以法律形式确定下来的相关条款和政府的临时性措施；三是社会舆论，主要是德国媒体对于并购案件的态度。通过分析这三个影响因素，本文将在最后提出应对建议。
图1 本文的分析框架
三、在德国并购的新挑战：外资安全审查趋严
一般而言，外资安全审查是指东道国出于维护国家安全、防止垄断、防止技术泄露和保护劳工权益等目的，对外来投资进行审查，并且采取措施影响和引导外来投资，或者迫使投资者修正其投资行为的法律制度。① 卢进勇、李小永、李思静：《欧美国家外资安全审查：趋势、内容与应对策略》，《国际经济合作》2018 年第12 期，第4页。 《对外经济条例》是德国外资审查最重要的法规，自2013年8月2日生效以来，德国每隔几个月就会对实施细则进行更新，主要目的是为了适应欧盟最新的相关法律和决策，以往的修正多是以针对某一国家（受到经济制裁、被恐怖组织控制或战乱）实施武器禁运为主，或是根据欧盟关税法案进行条款上的调整。根据该条例，德国联邦经济和能源部有权对外国企业并购德国企业进行安全审查。当非欧盟（或非德国）投资者收购特定行业的德国企业股份超过25%时，德国政府有权介入进行评估，以确定该交易是否会危害公共秩序和国家安全。德国政府可以依据审查结果叫停交易。2017年7月12日，德国联邦经济和能源部提出《对外经济条例》第九次修正案，② Bundesregierung,„Neunte Verordnung zur Änderung der Außenwirtschaftsverordnung“（《 对 外经济条例第九次修改》）,https://www.bmwi.de/Redaktion/DE/Downloads/V/neunte-aendvo-awv.pdf?__blob=publicationFile&v=6,访问日期：2019年1月25日。 对外国投资者在德国的收购制定了更加严格的安全审查规则。这是2013年以来该法案力度最大的一次更新，主要的变化包括：（1）行业认定。明确认定了受保护的行业，并将适用范围扩大到关键基础设施（Kritische Infrastruktur），包括能源供应、信息通讯、交通运输、健康、水资源、食品生产和金融保险服务，以及为相关企业提供软件服务和信息技术的公司。（2）申报方式。涉及到关键基础设施行业的并购由之前的自愿申报改为强制申报。（3）延长审查期。已有的审查共分两个阶段，申请无异议证明的第一阶段审查从一个月延长到两个月，第二阶段的最长期限由两个月延长到四个月。
2018年12月19日，联邦议会又通过了外资安全审查的新决议，提高安全、国防、关键基础设施、关键技术和媒体行业的外资审查门槛，由25%改为10%，即只要相关企业被收购的股份达到10%，便属于安全审查范围。德国媒体普遍认为这项外资审查的新决议主要针对在德国并购活跃的中国企业，① Dana Heide,„Berlin will Übernahmen deutscher Firmen aus dem Ausland erschweren“（《柏林要让外国企业在德国并购愈加困难》）,https://www.handelsblatt.com/politik/deutschland/auslandsinvestorenberlin-will-uebernahmen-deutscher-firmen-aus-dem-ausland-erschweren/23763924.html?ticket=ST-607048-VBbBqfYWugnseKUddnKn-ap1,访问日期：2019年1月18日。 具有明确的政治针对性，② 张怀岭：《德国外资并购安全审查：改革内容与法律应对》，《德国研究》2018年第3期，第71页。 德国自由开放的对外经济政策或将发生改变。③ Schüler-Zhou Yun,„Chinesische Übernahmen: Gefahr für die deutsche Wirtschaft?“（《中国并购：德国经济的威胁？》）,China Contact ,2017,09,p.44-45.
根据《对外经济条例》的规定，外资安全审查方式有两种，最新的审查流程如下（见图2）：
现有的文献从不同角度对中国企业海外并购的风险进行了论述。从总的趋势来看，杨立强和卢进勇发现，国际市场上传统的并购主力正在逐渐让位于中国企业，并且中企越来越多的参与大额并购交易，并购行业向新兴行业和高科技行业集中。② 杨立强、卢进勇：《当前全球跨境并购的特点与趋势分析》，《国际贸易》2016年第10期，第42—47页。 李莉文将中企境外并购面临的风险总结为三个方面：发达国家的安全审查、发展中国家的政治风险和金融风险以及海外市场的文化差异。③ 李莉文：《世界经济新格局与中国企业海外并购的特征、风险及应对》，《国际论坛》2017年第1期，第60—65页。 孙文莉等利用汤姆逊并购数据库分析了宏观风险因素对中国企业海外并购的影响，研究发现，一个适中、匹配的而不是高质量的东道国制度环境有利于提高中国企业海外并购成功率。④ 孙文莉、谢丹、李莉文：《宏观风险对中国企业海外并购成功率的影响研究》，《经济学动态》2016年第11期，第79—89页。
（2）一般行业审查。审查对象是非欧盟投资者，涉及特殊行业以外的所有行业。只要被收购的股份达到25%就属于审查范围内。如果被收购企业属于关键基础设施、国防安全、关键技术和媒体，则审查门槛为10%，且这类投资方有义务告知政府部门，而其他一般行业的并购没有告知义务。
审查标准为该并购交易是否危害德国公共秩序和安全。此类审查分为两种情况：（1）收购方可提前向政府申请无异议证书，用来证明此笔并购案不会危害社会秩序和安全。德国联邦经济和能源部随后进行第一阶段审查，根据审查结果决定是否发放无异议证书。如果无法通过，则进入第二阶段审查。第二阶段审查开始之前同样需要投资方提供与交易相关的所有信息，审查时间最长为四个月。（2）联邦经济和能源部直接启动审查程序，相关部门可在得知交易双方签订合同或公开宣布收购要约的三个月内发起审查。
图2 德国外资安全审查程序
来源：德国联邦经济和能源部，https://www.bmwi.de/Redaktion/DE/Artikel/Aussenwirtschaft/investitionspruefung.html。
不管是哪种审查形式，审查总时长可能超过半年。外国投资者必须在并购交易执行之前预留出更多的时间，并且承担更长周期的安全审查所带来的商业风险。法案的修改表明德国政府更频繁的介入到企业并购中：2016年外资审查案为42件，2017年增至66件。① Christoph H.Seibt,„Was der Berliner Doppelschlag gegen China bedeutet“（《柏林对中国的两连击意味着什么》）,http://www.manager-magazin.de/unternehmen/industrie/die-gruende-fuer-die-berlinerbeschluesse-gegen-leifeld-und-50hertz-a-1221450-3.html,访问日期：2019年2月10日。
2019年2月5日，德国联邦经济和能源部长阿特迈尔（Peter Altmaier）公布德国《国家工业战略2030》（Nationale Industriestrategie 2030）草案，这一国家层面的产业政策路线图旨在利用国家的力量有针对性地扶持本国重点工业制造业，提高国际竞争力。这一战略再次强调了国家政策在保护关键行业的重要作用。在外资收购这些重点行业的企业时，国家或将依据严格的审查条件进行干预，必要时予以否决。同时，政府考虑设立国家参股机制（如参股基金），可直接入股企业，以避免被外国投资者收购。行业对国民经济越重要，国家参与的程度将会越高。
一是农田灌溉工程规模化管理解放了农村劳动力。栖霞市果园多，经济收益好，及时的灌溉就意味着更多的经济效益；现在农村青壮年劳力多外出打工，从事果业种植的多为中老年人，来回安装拆运机泵管道费时费力费钱，越来越成为他们沉重的负担。这些果农强烈要求发展专业化、规模化的灌溉服务，并且灌溉水费支出相对于灌溉取得的收益显得微不足道，果农愿意花钱买服务。而水利工程本身也要求规模化建设和管理。两种需求结合，为农田灌溉工程规模化管理创造了天然的不可割裂的成功前提。
德国对外资审查的强化极有可能引发其他欧盟成员国的“跟随效应”。① 张怀岭：《德国外资并购安全审查：改革内容与法律应对》，《德国研究》2018年第3期，第59页。 事实上，欧盟正在计划加大对外资的审查力度。阿特迈尔多次呼吁欧盟成员国对非欧盟投资者进行更加严格的审查，并且还在欧盟积极斡旋，力促出台欧盟层面的相关规定。欧盟统一的新外资审核方案的确在酝酿中。2017年9月，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在欧洲议会提出了“欧盟投资筛选框架（Framework for Screening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s）”的建议，旨在限制非欧盟企业在欧盟不断激增的并购，在安全和高科技行业加强对非欧盟投资者的审查。欧盟外资审查改革标志着全球主要发达经济体纷纷开始强化外资监管，外资安全审查已是大势所趋，以收购来获取先进技术的路径将面临更多的阻力。② 石岩：《欧盟外资监管改革: 动因、阻力及困局》，《欧洲研究》2018年第1期，第134页。
四、案例分析
本文将分析中国企业收购德国企业的三个案例：美的集团收购库卡、安泰科技收购德国科特萨公司（Cotesa），以及国家电网收购50Hertz。其中前两个交易顺利完成，而最后一个则以失败告终。之所以选择这三个案例是因为：（1）交易时间不同。第一个案例在《对外经济条例》第九次修正案之前完成，后两个则在之后进行。（2）审查形式不同。三笔并购既有受到《对外经济条例》审查的交易，也有行政直接介入，代表了德国政府的主要干预形式。（3）行业具有代表性。被收购的三家德国企业属于关键技术或关键基础设施行业，均为德国政府重点关注的审查领域。（4）成功案例里应对审查的方式具有代表性。通过研究这三个成功或失败的案例，可以更加具体的分析外资安全审查形式及其对中国企业在德并购的影响，总结中国企业在面对外资审查时的经验。
（一）美的收购库卡
2016年8月德国联邦经济和能源部宣布，该交易不会损害德国公共秩序和国家安全，在第一阶段审查后便批准了这笔交易。2017年1月，美的完成对库卡的收购交割，总价46亿欧元，共购入81.04%的股份，至此美的持有库卡的股份达到94.55%（并购前持有13.5%的股份）。
2016款雅阁混合动力车的电控变速器结构与凯美瑞车有明显不同。该电控变速器(E-CVT)内部集成了发电机、驱动电机、扭转减振器、超越离合器、超越离合器齿轮、4根平行轴及齿轮等部件(图5)。(1)飞轮与扭转减振器
此次交易涉及德国的高端科技，交易从一开始就引发了德国舆论的争议，从政界到媒体都表达了对德国核心技术向中国转移的忧虑。① Stefan Gaetzner,„Midea meldet Closing des Kuka-Deals“（《美的宣布已经完成对库卡的收购交割》）,https://www.ma-dialogue.de/midea-meldet-closing-des-kuka-deals/,访问日期：2019年2月20日。 为了能够打动库卡董事会，消除库卡方面的疑虑。美的表现出了十足的诚意，除了高溢价的收购价格，还在投资协议中承诺，到2023年之前保证：（1）不搬离工厂、不裁员；（2）保护知识产权和商业伙伴信息；（3）不控制公司、维持上市公司地位；（4）提供研发资金支持；（5）保证董事会和企业运营的独立性。② KUKA,„KUKA unterzeichnet Investorenvereinbarung mit Midea und empfiehlt Annahme des Angebots“（《库卡与美的签署投资人协议书，并建议接受要约》）,2016,p.1.
德国库卡公司是全球工业机器人和生产自动化制造的领军企业，也被看做德国工业4.0的核心企业之一。2016年5月，美的正式向库卡发出收购要约。德国政府在口头上表达反对意见，时任德国联邦经济和能源部长加布里尔（Sigmar Gabriel）曾寻找其他欧洲企业来与美的竞标，但这些企业或者没有收购兴趣，或者无法提出更具有竞争力的价格，均未成行。由于美的收购的份额超过80%，德国联邦经济和能源部对该收购案进行安全审查。不过当时德国还未出台《对外经济条例》第九次修正案，并未对高科技企业进行特殊法律保护，外资审查流程相对宽松且时间较短。
库卡被美的收购后，2017年的营业收入比上一年提高近18%，达到34.79亿欧元，③ KUKA,„Geschäftsbericht 2017“（《2017 年财报》）,p.29. 订单量比上一年提高5.6%。④ KUKA,„Geschäftsbericht 2017“（《2017 年财报》）,p.35. 但这并不代表库卡在美的的领导下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库卡同年税前利润反而下降了19.2%。2018年12月，当年支持并购交易的库卡CEO蒂尔·罗伊特（Till Reuter）提前离任，他的合同原本在2022年才到期。这场人事变动引发库卡内部关于裁员和企业独立性的担忧。
总的来讲，确权划界的顺利进行，必须明确水库工程管理范围，严格依据国家相关法律开展，依法办理相关土地征用手续，或以合同形式确定水库管理范围内土地的权属并取得水利工程确权划界证书。
由于业绩不佳和全球汽车市场的低迷，2019年库卡将缩减开支，并在德国范围内裁员数百人。虽然裁员是库卡董事做出的决定，而非美的集团，因此并不违反美的当初的承诺，但裁员难免会引起德国社会的担忧。阿特迈尔后来表示，他对库卡收购案的讨论记忆犹新，而且对于没有能够阻止这笔交易十分遗憾。① Olaf Gersemann,„Jetzt schwingt sich der Staat zum weißen Ritter auf“（《现在国家要自己做白衣骑士》）,https://www.welt.de/wirtschaft/article188302827/Industriestrategie-2030-Altmaier-plant-Rettungsschirm-fuer-Unternehmen.html,访问日期：2019年2月16日。 这次收购给德国政府敲响了警钟，成为德国政府收紧外资审查条件的直接原因。就在美的完成收购的同一年，德国联邦经济和能源部便提出《对外经济条例》修正案，开始加大外资审查的力度。
（二）安泰科技收购德国Cotesa
自古以来，便有人制作傀儡，傀儡形状不一，鸟兽鱼虫、人、一棵草、一朵花，都可以，它们纵高伏低、疾退趋避，不是靠翅膀、脚什么的，而是靠身上的补石。
Cotesa决定出售时共同竞标的企业有30家，安泰科技提出的战略合作计划之所以能够打动Cotesa的决策层，原因在于安泰科技的投资并非是以退出变现为目的，而是有长期的战略性计划，并购后Cotesa品牌也将继续保留。2017年9月8日，安泰科技通过设立的并购基金完成对Cotesa 100%股权的收购，交易金额在1亿到2亿欧元之间。此次收购的100%股权已经超过当时《对外经济条例》规定的25%的门槛，需要接受经济和能源部的外资审查。这起交易成为德国《对外经济条例》第九次修正案通过后审查的第一桩涉及中国企业的并购案。
此笔交易在德国社会引起了很大争议，除了高端技术流失的疑虑外，德国社会还担心外国政府在企业并购案中所扮演的角色，这些商业行为是否具有政治目的，是否在政府的指示下“系统性地购买德国的关键技术”。④ 德国部分媒体认为，中国企业可能会根据《中国制造2025》中所提出的重点行业大规模收购国外相关企业和技术：FAZ,„China in Deutschland gezielt auf Einkaufstour“（《中国在德国目的明确的并购潮》）,https://www.zeit.de/wirtschaft/2018-05/china-investoren-bertelsmann-studie-wettbewerb-handel,访问日期：2019年2月16日。
安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主要生产先进金属材料，为国防和航空航天行业提供相关制品和解决方案。② 信息来源：http://www.atmcn.com/gsgk/gsjj/，访问日期：2019年2月19日。 该公司具有国有资本背景，其母公司中国钢研科技集团是国有独资企业。德国Cotesa GmbH是一家高端碳纤维复合材料公司，是空客和波音公司的供应商。③ 信息来源：https://www.cotesa.de，访问日期：2019年2月19日。
Cotesa属于《对外经济条例》中的一般行业，安泰科技首先向德国经济和能源部告知并购交易，申请无异议证明。提供的信息包括并购交易信息、投资方信息、被收购企业信息、被收购企业所在行业信息等。经过两个月的第一阶段审查后，由于第一次提供的资料无法确定这笔交易是否会损害德国社会根本利益，因此无异议证明的申请没有通过。德国政府需要交易方提供更详细的资料来进行第二阶段的审查。安泰科技为此准备的材料包括但不限于：① BMWi,„Allgemeinverfügung zu den gemäß § 61 Satz 3 in Verbindung mit § 57 der Außenwirtschaftsverordnung einzureichenden Unterlagen“（《根据对外经济条例第61条第3款规定的所需提交的一般材料》）,https://www.bmwi.de/Redaktion/DE/Downloads/A/allgemeinverfuegungsektorspezifische-pruefung.pdf?__blob=publicationFile&v=4,访问日期：2019年2月10日。
（1）收购方和被收购方企业及位置；（2）收购方在收购前后所占股份比例；（3）收购方和被收购方企业业务范围；（4）被收购方是否涉及国家的涉密信息；（5）过去五年与被收购方有商业联系的国家和地区政府机构；（6）收购方与被收购方股东结构；（7）收购方与被收购方在第三方企业的参股信息；（8）收购协议；（9）收购财团协议（如果有的话）；（10）交易完成后被收购企业的短期、中期和长期的经营战略，特别是涉及德国国家安全的相关信息；（11）收购方与被收购方的商业注册信息；（12）过去三个财年收购方与被收购方的年报和经营情况报告；（13）过去三个财年收购方与被收购方所在集团的年报和经营情况报告；（14）收购方代理权证明；（15）涉及的特殊产品信息（根据《对外经济条例》）；（16）收购方与被收购方的市场份额；（17）被收购方的销售情况；（18）被收购方主要的供应商和买家。
由于审查所需材料繁杂，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当地的专业咨询团队在准备审核材料、法律评估、各方之间沟通上发挥了重要作用。安泰科技聘请了德国专业咨询团队，该团队包含了并购、税务、反垄断、法律、知识产权等方面的专家，以应对审查。2017年年底，德国联邦经济和能源部开始对该交易启动第二阶段审查。整个审查过程并不透明，② Spiegel,„Chinesischer Investor übernimmt Cotesa“（《中国投资者收购Cotesa》）,http://www.spiegel.de/wirtschaft/unternehmen/airbus-zulieferer-chinesischer-investor-uebernimmt-cotesa-a-1208488.html,访问日期：2019年1月2日。 除了经济和能源部，国防部、外交部以及情报机构在必要的情况下都会参与其中。经过了总共长达六个月的审查，德国联邦经济和能源部最终确认了Cotesa并购案不会对德国的公共秩序和安全构成风险。2018年4月经济和能源部发出无异议证明。这也成为了德国收紧外国投资政策后首个成功通过审查的中资收购项目。
（三）国家电网入股德国50Hertz
具体到东道国的安全审查，徐晨、孙元欣从法律框架、工作机制、审查标准和审查程序四个方面对美、德、俄、日四大经济体的国家安全审查进行了比较。⑤ 徐晨、孙元欣：《外资安全国家审查制度国际比较与借鉴》，《上海经济研究》2018年第8期，第103—114页。 王宇鹏对比了近期欧美主要经济体外资安全审查制度的变化趋势，认为对华企业审查趋紧的主要原因在于担心中国投资威胁、在开放问题上向中国施压、争夺国际投资规则制定的话语权。① 王宇鹏：《欧美加严外资安全审查的趋势特点和分析建议》，《国际贸易》2018年第5期，第29页。 在欧盟和德国的审查研究方面，石岩从成员国和联盟两个层面对欧盟的外资监管改革进行了分析，认为受德法推动，欧盟外资监管趋严，但成员国内部意见并不统一，相关改革还未取得实质成果。但欧盟现有的相关提案对国有投资者和政府补贴指向性明显，中资企业成为防范重点。② 石岩：《欧盟外资监管改革: 动因、阻力及困局》，《欧洲研究》2018年第1期，第114—134页。 德国贝塔斯曼基金会将国有企业和国有资本视为中国在德并购的主要风险。③ Jungbluth,Cora: Kauft China systematisch Schlüsseltechnologien auf?（《中国在系统性地收购关键技术吗？》）,Bertelsmann Stiftung,2018,Gütersloch,p.5. 不过，尽管德国政界和社会对中国的投资并购存有疑虑，但是德国工业联合会（BDI）认为应该把这类新兴国家的投资当成一种提高本国福利和社会水平的机遇。④ BDI: Ausländische Direktinvestitionen in Deutschland（《德国的外国直接投资》）,Bundesverband der Deutschen Industrie e.V.(BDI),2013,Berlin,p.5.
将16头西杂架子牛称重和编号，栓系舍饲，在光照、通风等环境条件完全一致的圈舍由专人饲养，试验牛入栏前彻底清扫料槽，然后投料饲喂。在预试期需对试验牛进行驱虫、防疫和粗精料适应性调整。试验牛严格按照试验设计饲喂燕麦和光叶紫花苕混合干草和玉米全株青贮料，自由采食，自由饮水，定期适量运动，保持圈舍清洁卫生。
此次并购交易共经历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2017年，国家电网计划以8亿到10亿欧元收购澳大利亚IFM持有的一半股份，即总计20%的50Hertz股份。这一价格十分具有竞争力，2010年能源集团瑞典大瀑布电力公司（Vattenfall）卖出50Hertz 100%股份的成交价格只有8.1亿欧元。② Jürgen Flauger,„Chinesen scheitern beim Einstieg ins deutsche Stromnetz“（《中国入股德国电网失败》）,https://www.handelsblatt.com/unternehmen/energie/netzbetreiber-50hertz-chinesen-scheitern-beimeinstieg-ins-deutsche-stromnetz/21107306.html?ticket=ST-424430-nNrEYXZ5cWeAP5JyauIQ-ap4，访问日期：2018年12月30日。 50Hertz也表示欢迎中国投资者竞标。
由于20%没有达到当时规定的25%外资审查门槛，政府本无权审查，但是德国政府认为50Hertz属于德国关键能源基础设施，涉及公众利益和能源供应，事关重大，③ Tagesschau,„Bund verhindert Chinas Einstieg ins Stromnetz“（《联邦政府阻止中国入股电网系统》）,https://www.tagesschau.de/wirtschaft/50hertz-101.html,访问时间：2019年1月12日。 因此决定阻止中国企业的收购。由于无法按照《对外经济条例》直接介入审查，德国经济和能源部便直接联系股东Elia，说服其利用大股东身份行使优先购买权收购这20%的股份。④ Jürgen Flauger,„Chinesen scheitern beim Einstieg ins deutsche Stromnetz“（《中国入股德国电网失败》）,https://www.handelsblatt.com/unternehmen/energie/netzbetreiber-50hertz-chinesen-scheitern-beimeinstieg-ins-deutsche-stromnetz/21107306.html?ticket=ST-626093-9QgAePrsfcLDQFroqd3n-ap1,访问日期：2018年12月31日。 最终在2018年年初，这20%的股权由Elia购入，国家电网第一次并购尝试失败。这次交易结束后，Elia和IFM分别占有50Hertz 80%和20%的股份。
第二阶段：2018年5月，国家电网再次尝试入股50Hertz，计划购入IFM手中剩余的20%股份。德国政府出于同样的理由又一次进行阻止，说服Elia行使优先收购权购入剩下的20%股份。同时德国政府还请德国国有银行德国复兴信贷银行（KfW）介入。2018年中旬，Elia以9.76亿欧元购入IFM持有的最后20%股份，⑤ Jürgen Flauger,„Chinesen scheitern beim Einstieg ins deutsche Stromnetz“（《中国入股德国电网失败》）,https://www.handelsblatt.com/unternehmen/energie/netzbetreiber-50hertz-chinesen-scheitern-beimeinstieg-ins-deutsche-stromnetz/21107306.html?ticket=ST-626093-9QgAePrsfcLDQFroqd3n-ap1,访问日期：2018年12月31日。 随后Elia又将这20%的股份直接卖给了德国复兴信贷银行。该银行声明50Hertz的参与权由联邦政府行使，银行不承担企业战略责任。联邦政府表示这只是一个“过渡性的解决方案”，这部分股份未来还将会转售出去。政府（间接）参股私营企业的做法被指责为国家随意干预企业运营，并且为此支付了高昂的价格，因而受到了不少异议，① Christoph H.Seibt,„Was der Berliner Doppelschlag gegen China bedeutet“（《柏林对中国的两连击意味着什么》）,http://www.manager-magazin.de/unternehmen/industrie/die-gruende-fuer-die-berlinerbeschluesse-gegen-leifeld-und-50hertz-a-1221450-3.html,访问日期：2019年2月10日。 但是这并未改变经济和能源部的干预计划。至此50Hertz的股东变成Elia和德国复兴信贷银行，二者分别持有80%和20%的股份。国家电网并购尝试再次失利。
在此期间，德国媒体对于此次并购案做了较为详细的报道。媒体经常以2016年美的收购库卡为例，指出中国企业正在大规模收购德国高科技企业和敏感行业。国家电网的政府背景也是媒体强调的重点，提醒类似投资可能带有政治目的。2018年4月，德国联邦宪法保护局（Bundesamtes für Verfassungsschutz,BfV）表示，中国政府在中国企业对外投资中的影响越来越大；商业间谍活动以及高端技术外流的现象正在增加，这些会损害德国企业的利益。② BfV,„Finanzvolumen chinesischer Unternehmensaufkäufe in Deutschland 2017 auf neuem Rekordniveau“（《2017年中国在德国并购额达到历史新高》）,https://www.verfassungsschutz.de/de/oeffentlichkeitsarbeit/newsletter/newsletter-archive/bfv-newsletter-archiv/bfv-newsletter-2018-01-archiv/bfvnewsletter-2018-01-thema-01,访问日期：2019年2月3日。 2018年6月，德国联邦信息安全局（Bundesamt für Sicherheit in der Informationstechnik,BSI）警告，德国的能源企业正在成为外国网络攻击的目标。③ BSI,„Cyber-Angriffe auf deutsche Energieversorger“（《 对 能 源 供 应 方 的 网 络 攻 击》）,https://www.bsi.bund.de/DE/Presse/Pressemitteilungen/Presse2018/Cyber_Angriffe_auf_deutsche_Energieversorger_13062018.html,访问日期：2019年1月15日。 而就在一个月后，德国内政部公布的报告指出，中国是网络攻击和间谍的主要来源地之一，中国企业收购德国安全领域的企业可能会造成数据和技术流失，影响德国安全利益④ BMI,„Verfassungsschutzbericht 2017“（《2017年宪法保护报告》）,2018,p.269,pp.279-280. 。
根据表4，按损失率公式计算，铝箔包衣样品的平均损失率为0.75%，薄膜包衣样品的平均损失率为0.66%，两种包衣样品的平均损失率均小于1%，表明两种包衣样品在（20±2）℃、相对温度（40±5）%条件下放置12个月内基本稳定，但后者平均损失率更低。
竹韵迷迷糊糊出了卫生间，不知怎样走进了房间，从迷乱中清醒过来，发觉自己正偎在龙斌身边，龙斌的手下意识地在她光洁的肩头轻轻抚摸着，她抬起头，目光迷离地恳求起来。
（四）对比分析
以上三个案例中，交易初期德方管理层对于中国企业入股总体上呈欢迎态度，一是因为中国企业提出了具有吸引力的未来发展规划，二是中国企业提出的报价通常高于竞争对手。不过一旦并购案涉及到《对外经济条例》的审查范围，那么外资安全审查便无法避免。三个并购案在接受安全审查方面具有代表性，均涉及德国的高端技术或关键基础设施行业。对比发现（见表1）：（1）美的收购库卡是在德国政府2017年7月收紧审查制度之前完成的，通过安全审查相对容易且审核时间短。库卡收购案的顺利完成在时机上具有一定的偶然性。但这笔收购将德国政界和社会对中国企业的忧虑推向高潮，成为联邦政府收紧外资审查制度的导火索；（2）安泰科技的收购案正是在安全审查收紧之后进行的，德国政府不仅对审查行业的认定更加具体和明确，而且审核时间更长。该收购案经历了完整的两个阶段的审查，这或将成为未来中国企业收购德国相关行业时外资安全审查的一个标准形式；（3）国家电网收购50Hertz则属于《对外经济条例》范围之外的特殊形式。在现有审查制度无法触及的交易上，德国政府也有可能会利用行政手段进行干预，而且这种干预形式可能会成为外资审查体系的一部分。按照《国家工业战略2030》的计划，这种国家入股的方式将成为政府合法的制度化措施。① 寇蔻：《德国国家工业战略2030：经济焦虑背景下的新产业政策》，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3035268，访问时间：2019年2月28日。
国家安全、公共秩序和社会根本利益是德国外资审查的红线，一旦被收购企业涉及这些领域，那么高份额的外资并购基本上无法成功。国家电网交易失利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被收购企业50Hertz是一家提供能源供应安全的关键基础设施企业，② Betty L.Louie,“Key Hurdles for Chinese Investors in Europe H1 2018 - 10 Tips to Manage Them,” https://www.orrick.com/Insights/2018/08/Key-Hurdles-for-Chinese-Investors-in-Europe-H1-2018-10-Tips-to-Manage-Them,访问日期：2019年2月1日。 直接关系公民基本利益。同一时期德国政府还叫停了中国烟台台海集团对德国机械制造商莱菲尔德金属旋压机制造公司（Leifeld Metal Spinning）的收购，原因则是被收购企业的技术涉及国家安全（德方技术可用于核工业）。而Cotesa虽然是高科技企业，但经评估并不危害德国社会根本利益。
通过研究可知，张明霞等[9]的研究结果显示，胎膜早破可提升绒毛膜炎及宫内细菌感染的发生率，而相比于足月胎膜早破情况，早产性胎膜早破在宫内感染发生率上明显大于足月胎膜早破，由此可知，胎膜完整的重要性。胎膜早破之所以会发生，细菌性感染在这里面占据了很大的比例，通过资料可知，一旦破膜后还没有进行实时的诊断观察，则其感染率将会大大增加，所以针对这种情况，一般是将破膜时间大于12小时，孕期在35周左右的孕妇进行引产操作，结束妊娠。而对于妊娠处于28～35周的孕妇，通过各种医疗手段使其胎肺成熟，增加孕龄的同时，监测其感染指标，预防性使用抗生素。
此外德国社会舆论在三个案例中也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库卡被收购之后的运营状况有正面的成效，也出现了合作的问题，这其中既有外部市场波动的因素，也有内部融合和沟通的原因。不过相对于德方CEO提前离职和裁员计划这样具体的企业运营问题，当前德国社会舆论对中国企业的质疑还是普遍集中在以下两个方面：（1）非法窃取知识产权、商业间谍、强制性技术转让等；（2）商业行为是否带有政府意志，尤其针对国有企业。
4.安排病人离开贫民院，因为在那里她除了吃和睡之外无事可做。安排她去天主教孤儿院，在那里她可以靠出色的绣工养活她自己。
表1 三笔并购交易的对比
（续表）
五、对策建议
本文的分析表明，监管逐步收紧以及审查的“政治化”在德国成为趋势，中国企业需要重视不断上升的政治风险。可以预见的是，外国企业在德国关键技术和关键基础设施领域进行并购的难度将越来越大。而与美国等其他发达经济体相比，德国的外资审查呈现出的特殊性在于：德国对于触发安全审查的并购份额做出明确规定；在现有政策无法干预的情况下，联邦政府可能会采取“非常规”手段，通过国家入股的方式阻止并购交易的发生；德国对待外资的态度会影响整个欧盟的外资审查制度，严格的审查模式可能会扩大到更多的欧盟成员国。
体能是高校人才培养中的又一关键环节，对于高校大学生来说，他们正是出于身体机能高速发展，智力和体力都是在快速发展中。因此，体能的培养是符合学生的生理发育的。况且，从心理学角度出发，生理会影响心理，适当进行体育锻炼有助于学生释放学业压力，维持健康的心理水平。
为应对中国企业在德国并购所面临的新挑战，本文提出以下几点对策：
（1）熟悉当地法律，评估并购行业。德国的外资审查标准很大程度上根据行业分类评估，因此要在并购交易前判断并购对象是否触及审查条例。如涉及相关行业，则主动告知德国政府，并申请无异议证明。中国企业，特别是第一次进入德国市场的企业，可以先投资非敏感行业的德国中小型企业作为敲门砖进入德国市场，以提升自身在当地市场的知名度并结识本地专家，有利于企业未来在德国进一步的投资。① Betty L.Louie,“Key Hurdles for Chinese Investors in Europe H1 2018 - 10 Tips to Manage Them,”https://www.orrick.com/Insights/2018/08/Key-Hurdles-for-Chinese-Investors-in-Europe-H1-2018-10-Tips-to-Manage-Them,访问日期：2019年2月3日。
（2）聘请当地团队，提早准备审查。由于业务、法律和语言差异，中国企业在面对德国政府审查时面临较高的信息不对称性，因此聘请德国当地有经验的专业团队十分重要。德国和欧盟的披露制度十分严格，投资方可根据已有的条例规定为审查提前做好准备和预案。在交易开始前投资方应与法律顾问进行内部沟通，确定需要进行披露的信息类型，妥善处理好信息公开、国家和商业机密及相关人信息保护之间的关系。② Betty L.Louie,“Looking Ahead in 2019: Chinese Investments in Europe - 10 Tips for a Successful and Smooth Investment,” https://www.orrick.com/Insights/2019/01/Looking-Ahead-in-2019-Chinese-Investments-in-Europe-10-Tips-for-a-Successful-and-Smooth-Investment,访问日期：2019年2月3日。
（3）调整交易结构，应对行政干预。当并购出现在那些不属于《对外经济条例》审查范围、但却又对德国经济影响巨大的行业，联邦政府会采取行政干预手段。中国企业在并购谈判时应提前把行政因素纳入考虑范围，在合同中加入针对性的保障措施，根据被收购企业的类型和行业组织交易结构，将国家行政干预的经济与时间成本纳入交易安排，通过事前协议安排预防和减小风险。③ 张怀岭：《德国外资并购安全审查：改革内容与法律应对》，《德国研究》2018年第3期，第70页。
（4）重视舆论作用，加强正面宣传。中国企业应调整宣传方式，对德国及其他欧美社会传递合作与共赢的信号，比如帮助东道国企业打开中国市场，创造就业岗位。同时，要向被收购企业积极传达并购背后的战略意义，在投资协议中加入必要的保障外方企业及雇员利益、企业运营独立性以及技术转让方面的细节，及时披露需要公开的交易细节。
【作者简介】 寇蔻，北京外国语大学德语学院讲师；李莉文，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 邮编：100089）
【DOI】 10.13549/j.cnki.cn11-3959/d.2019.06.007
【中图分类号】 D8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1755（2019）06-096-16
＊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国企业在欧美发达国家并购投资中的风险防范研究”（14BGJ044）的阶段性成果。本文得到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一流学科建设青年项目“自由贸易时德国经济创新的影响”（项目批准号：2019JJ001）的资助。
【收稿日期： 2019-03-01】
【责任编辑：程多闻】
标签：中德关系论文; 德国论文; 中国企业论文; 并购论文; 外资安全审查论文; 北京外国语大学德语学院论文; 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