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反思与展望—苏兆征研究述评
王华锋1王雅丹2
（1.北京师范大学珠海分校，广东 珠海 519087）
（2.北京师范大学，北京 100875）
摘 要： 苏兆征是珠海“红色三杰”之一，是中国共产党早期的杰出工人运动领袖，学界对于苏兆征的研究已颇有成果。通过对有关苏兆征的研究进行系统地梳理剖析，从苏兆征的生平、两次大罢工的组织领导、参与中国共产党重要会议等方面来对学界研究状况展开评述，可以发现苏兆征研究的一些成就与不足，并以此为基础，提出今后研究苏兆征的努力方向，尤其是苏兆征在国共两党之间的政治抉择问题有待进一步加强研究。
关键词： 苏兆征；工人运动；香港海员大罢工；省港大罢工
苏兆征（1885—1929年），广东省香山县（今珠海市）人，中国早期工人运动领袖和中国共产党早期重要领导人，其发动、组织了著名的香港海员大罢工与省港大罢工，在中国工人运动史、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关注、研究苏兆征问题者可谓代不乏人，其研究成果主要分为两类：一是相关资料的整理；二是与苏兆征相关问题的研究。2019年是苏兆征逝世90周年，回顾、总结苏兆征的生平、组织领导香港海员大罢工与省港大罢工、苏兆征与国共两党的关系、苏兆征的工人运动思想，以及苏兆征与中共“六大”等主要研究成果，展望苏兆征研究的未来途径与方向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藉此可以夯实苏兆征研究的基础，拓展研究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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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关于苏兆征生平的研究
目前，学界关于苏兆征的生平问题尚存在分歧，需要重新梳理。
首先是关于苏兆征的出生地问题，主要有三种观点：一是认为苏兆征出生于广东省中山县，[1]二是认为苏兆征出生于广东省三灶岛，[2]三是认为苏兆征出生于广东省珠海市淇澳岛。[3]其次是出生日期问题，亦有三种观点：一是认为苏兆征出生于1885年11月10日，[4]二是认为苏兆征出生于1885年11月11日，[5]三是认为苏兆征出生于1879年。[6]再次是关于其到达香港的时间，则有多种说法：一是1900年，[7]二是1903年，[8]三是1905年，[9]四是1906年。[10]最后是关于苏兆征的病故时间，多数学者认为苏兆征是病故于1929年2月25日，《苏兆征文集》中亦有“逝世前的遗言”一节，标明其书写时间为1929年2月25日。但也有部分学者如文虎的《苏兆征同志传》、沧海的《纪念苏兆征》则认为苏兆征同志是在1929年2月20日病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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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关于苏兆征在省港大罢工工作的组织问题的研究。有学者认为苏兆征与邓中夏、黄平负责同各工会领袖联系并进行宣传发动和教育工作，[12]积极发动群众，游说黄色工会领袖，[13]同时与广东革命政府接洽，得到国民党左派领袖廖仲恺的支持，并向广东革命政府争取到一笔款项作为罢工工人的伙食费，还为罢工工人提供宿舍，解决了后顾之忧。苏兆征能够审时度势的制定和调整斗争策略，从早期“持续向帝国主义进攻”的坚决斗争主张，到后期提出了“单独对英”具有一定妥协性的政策。[14]
二、苏兆征与香港海员大罢工、省港大罢工的关系
香港海员大罢工以及省港大罢工作为中国工人运动史中的标志性事件，历来备受学界关注，而苏兆征在这两次罢工运动中的地位和作用亦成为研究热点。
苏兆征1908年加入中国同盟会，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7年7月15日汪精卫在叛变革命后又下令通缉苏兆征，苏兆征被迫转入地下开展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斗争。由此可见，苏兆征与国共两党关系匪浅。对于苏兆征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时间问题，学界存在诸多不同意见，有学者认为是1924年冬天经李大钊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15]也有学者认为他是1924年底在上海加入共产党，[16]而绝大多数学者则认为苏兆征是在1925年3月经林伟民推荐、李大钊介绍加入共产党。在苏兆征为何加入共产党这一问题上，有学者认为“继致力于工人运动的廖仲恺逝世后，国民党领导核心再也没有人扶持工人运动，作为国民党元老级党员的苏兆征，即使在积极推动民主革命的孙中山、廖仲恺生前，连参加国民党代表大会的机会都不曾有过，更别提进入国民党领导核心。”⑥而共产党的主张及其领导更为符合苏兆征等工人阶级的政治诉求，于是在省港大罢工之后，苏兆征就以坚定的决心跟随共产党了。也有学者认为，苏兆征从妥善处理“四三”惨案、主持太平洋劳动会议和第四次全国劳动大会等事件中，奠定了在工人运动中的领袖地位，到最终加入中国共产党是一个逐步发展的过程，其对共产党有着高度的认可与追随之心，对违背初心的国民党有着坚定的分离之情。[17]而对共产党来说，大革命期间要壮大自身力量，自然也不能忽视具有杰出工人运动领导才能的苏兆征，加之1924年林伟民加入中国共产党之后，向党组织积极建议争取苏兆征加入中国共产党。苏兆征与林伟民不仅是同乡，而且共同在香港成立了中华海员工业联合总会，关系相当密切。相对于苏兆征加入中国共产党的问题研究而言，学界关于苏兆征为何退出国民党的研究则较少涉及。
其次，关于苏兆征对省港大罢工的贡献问题的研究，也是学界讨论的一大主题。省港大罢工是指1925年6月19日广州、香港两地十余万工人在中华全国总工会苏兆征、邓中夏等人的领导下，为支持“五卅运动”、反对帝国主义而举行的政治大罢工。此次罢工历时十六个月，在世界工人运动史上极为罕见。有学者认为，苏兆征提议并成立了罢工的领导机构，“苏兆征与邓中夏、黄平、杨殷、杨匏安五人，组织成立中国共产党团委员会，作为省港大罢工的组织发动指挥机关。”③禤倩红、卢权在《中国工运历史人物传略苏兆征》中同样提到中共中央广州临委“指定黄平、邓中夏、杨殷、苏兆征、杨匏安五人组织党团，作为指挥机关。”④罢工实现后，苏兆征提出必须迅速建立一个具有权威性的、能带领全体罢工继续冲锋陷阵的统一指挥机构，在苏兆征等人的努力下，1925年7月3日成立了省港罢工委员会，作为发动香港工人罢工的领导机构，并坚持中华全国总工会对罢工领导机构和罢工斗争的领导权，“苏兆征被推选为委员长,同时推选他兼任财政委员会委员长”。⑤
综合各方史料，笔者认为，苏兆征的出生地应为广东省香山县（今珠海市）淇澳岛。部分学者如卢权、禤倩红在其研究成果中多次提及苏兆征的出生日期，但在1885年11月10日抑或是1885年11月11日问题上前后表述并不一致。不过值得关注的是，文中大多数情况下注明了苏兆征出生于清光绪十一年十月初五日，经历法转换，该日期实为1885年11月11日，到达香港的时间应为1903年，其病故时间为1929年2月25日。
三、苏兆征与国共两党的关系问题
首先，关于苏兆征在香港海员大罢工中的作用研究。1922年1月12日，香港海员因要求增加工资遭到资本家拒绝，在中华海员工业联合总会苏兆征与林伟民的领导下，发动了香港海员大罢工事件。香港海员大罢工作为中国工人运动史上第一次高潮的起点，历来备受学者关注，有学者认为苏兆征是香港海员大罢工斗争的“实际领导人”，[11]亦有学者认为香港海员罢工自始至终都是在苏兆征的领导下开展的，其间虽然得到了广东政府和华侨人士的帮助，但主要还是靠苏兆征等人的领导坚守，才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并指出“此次海员罢工最大的成就是成功坚守住香港海员总工会的阵地，让香港当局亲自将罢工期间蛮横收缴去的香港海员工会招牌送回，并使香港海员工会的合法地位得以保持”。①另有学者认为，“香港海员大罢工是苏兆征和林伟民共同组织领导的中国工人阶级最初的反抗运动”，强调了此次罢工是苏兆征与林伟民分工合作、共同领导的结果，其中“苏兆征被推选为罢工总办事处总务部主任，成为这次罢工斗争的实际领导人之一。”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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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兆征是中国共产党早期比较重要的领导人，“八七会议”与中共“六大”是其参加的重要会议。邓中夏曾高度评价说：“两次兆征同志从八七会议后，便成为中国党的中心首领之一了。”⑦据此有学者认为苏兆征是“八七会议”的组织者与参与者之一，并在此次会议上被选为中共中央重要领导人之一，参与制定广州起义等有关革命问题的决定或政策。[18]也有学者认为“八七会议”后，苏兆征“与瞿秋白、李维汉一起被选为中央政治局常委，成为党的核心领导之一。”⑧有学者以通过考察苏兆征参与中共“六大”的全过程即主持、发言、选举等，指出苏兆征的贡献主要包括参加了会议筹备工作，就大会所作政治报告、职工运动问题，尤其是广州起义问题进行了发言，以及拥护党和批判“左”倾错误。[19]中共“六大”之后，苏兆征担任中央政治局委员、政治局常务委员、中央职工运动委员会书记，由此奠定了其在中国共产党中的领导人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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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苏兆征的工人运动思想以及工会工作研究
综上，学界对于苏兆征问题有一定的研究，且为相关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学术基础。但是，与中国工人运动史研究的总体趋势相比，苏兆征研究存在以下问题：首先，学术界对于苏兆征的研究仍停留在表面，虽然面面俱到，但多集中于对苏兆征生平、参与活动等叙事性的简要介绍，其研究尚缺乏一定深度。其次，囿于史料的难以挖掘，对苏兆征如何从中国国民党党员转变为中国共产党党员的问题缺乏研究，绝大多数的研究成果只是提及苏兆征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但是对于苏兆征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时间尚存争议，而且亦未涉及苏兆征政治思想转变问题的研究。再次，苏兆征在省港大罢工中取得的成果以及在中国工人运动史上的影响与地位问题，学界亦无深入研究。最后，关于苏兆征的相关史料目前主要有1985年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苏兆征研究史料》，以及2013年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苏兆征文集》，还有待进一步的搜集整理。同时，近年来关于苏兆征的研究成果较少，亦表明了苏兆征研究处于相对停滞的状态。鉴于此，一些关键问题亦需要重新审视，尤其是苏兆征在国共两党之间的政治抉择、苏兆征加入中国共产党的过程，以及苏兆征工人运动思想等研究相对薄弱，此为下一步的研究提供了新的学术空间。
研究组接受MRI影像辅助下夹脊穴深刺治疗，具体操作如下：（1）MRI选穴方法：将MRI参数设置如下：扫描层数20～40层，检测中扫描矩阵为384cm×384cm，视域面积为32cm×32cm。采用横断位与矢状为对患者腰椎进行扫描，其后根据扫描影像判断各腰椎节段夹脊穴位置，并将该体表位置至椎间孔垂直距离设为深刺深度。（2）治疗方法：对夹脊穴位置实施体表消毒后，采用规格为0.35mm×75mm毫针进行深刺，待接近横突位置后，根据MRI影像显示结果缓慢行针至穿刺位，其后连接电疗仪器，实施治疗，治疗电量以患者耐受度为准，持续30分钟。以连续治疗5次为一周期，共治疗2周期，周期间隔为2天[2-3]。
苏兆征作为中国早期工人运动的先驱、中华全国总工会的主要创建人和领导人、国际职工运动的著名活动家，其工人运动思想是伴随其参与、领导的一系列工人运动发展起来的。有学者对其工人运动历程进行了介绍，[20]有学者分析了苏兆征工人运动思想形成的背景与形成阶段，并总结出苏兆征的工运思想包含以反对帝国主义和资产阶级压迫为目标、以维护工人阶级利益为基本诉求、团结是工人运动取得胜利的保障、工会建设是工人运动取得胜利的组织保证、统一战线是工人运动的斗争策略等五个方面。[21]有学者认为马克思主义的传播是苏兆征工人运动思想形成的条件，香港海员大罢工是其工人运动思想的一次大实践，而省港大罢工则标志着其工人运动思想的成熟。[22]亦有学者对与苏兆征工人运动思想紧密相关的政治思想进行了探讨，认为其政治思想包含奋发进取、团结、坚持革命等内容。[23]有学者关注了苏兆征工会财务工作方面的问题，在省港大罢工期间，苏兆征被推选为罢工委员会的财政委员长，他筹措罢工经费，解决工人基本的生活问题，克己奉公，并与工人同甘共苦。[24]亦有学者赞美苏兆征无论是在香港海员大罢工还是省港大罢工期间从事财务工作时，都表现出“一如既往地严守制度，坚持原则，廉洁自律，一丝不苟”，⑨坚持会务公开，财务公开，自觉接受监督。而有学者将苏兆征的这种品质概括为党性品质，即“在领导工人运动革命斗争实践中，表现出了不忘初心、矢志不渝的理想追求，胸怀全局、赤胆忠心的政治品格，实事求是、自我革命的担当底色，心系群众、依靠群众的人民立场，严于律己、清正廉洁的优良作风，舍身忘死、鞠躬尽瘁的奉献精神。”⑩
③李洁春.苏兆征对省港大罢工的巨大贡献[J].法制与社会，2018（34）：229.
①⑥陈龙.论苏兆征与国民革命中的省港大罢工[D].厦门：厦门大学，2014.
②孙艳.香港海员罢工中苏兆征与林伟民的分工与协作[J].工会理论研究（上海工会管理职业学院学报），2019（0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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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④卢权,禤倩红.中国工运历史人物传略 苏兆征[M].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2012：93.
⑤丘均元.苏兆征对省港大罢工的贡献[J].广东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92（03）：47.
⑦邓中夏.邓中夏文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399.
⑧杰出的工人运动领导人苏兆征[J].世纪行，2011（06）：40.
⑨禤倩红.光明磊落 廉洁奉公—记苏兆征三掌财务工作[J].红广角，2014（11）：52.
⑩闫辰.中共工运领袖苏兆征的党性品质及当代启示[J].中共珠海市委党校珠海市行政学院学报，2019（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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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4]李洁春.苏兆征对省港大罢工的巨大贡献[J].法制与社会，2018（34）：229.
[13]丘均元.苏兆征对省港大罢工的贡献[J].广东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92（03）：47.
[15]闫辰.中共工运领袖苏兆征的党性品质及当代启示[J].中共珠海市委党校珠海市行政学院学报，2019（01）：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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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 D26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2-853X（2019）05-0073-06
收稿日期： 2019-08-26
作者简介： 王华锋（1975-），男，河南南阳人，北京师范大学珠海分校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史。王雅丹（1994-），女，四川洪雅人，北京师范大学教育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中共党史、思想政治教育。
（责任编辑 张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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