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自我导向学习支持性因素研究——正规教育情境下函授生、夜大生的个案调查，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函授生论文,夜大论文,个案论文,情境论文,导向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5987(2013)03-0031-05
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国现代成人教育研究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历史性成就，开创了中国特色的成人教育研究之路。[1]自我导向学习作为成人教育中经常获得确认的一种先进理念或方法，对如何使成人学习者接纳、肯定自我，积极制订学习计划、实现自我学习管理、把握自我学习控制、承担个人学习责任及完成自我学习的目标做出了系统性的理论构建。因此，成人是否具有自我导向学习的能力是实现其继续教育目标的重要影响因素。同时，成人作为社会中的个体，掌握自我导向学习的方法、具备自我导向学习的能力，对他们的日常工作和生活也会产生积极影响。
自我导向学习在一定程度上是成人的一种自觉活动，其学习活动进行的程度和效果与成人的自觉意识及主体意识密切相关，它既需要发挥成人的主体性，也需要外在因素的支持。函授、夜大、自考、网络教育等是我国目前正规教育情境中的主要成人教育形式，我们通过函授生、夜大生的个案调查研究来探讨正规教育情境下的成人自我导向学习影响因素，既可以从一个视角了解到成人自我导向学习的支持性因素，也能更进一步展现成人学习心理，具有成人自我导向学习研究的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一、研究对象与过程
通过文献检索发现，对成人自我导向学习支持性因素的调查研究在我国成人教育界尚不多见，且主要使用定量的方法进行因素分析和策略预测。尽管定量的研究方法对于我们从整体上掌握成人自我导向学习状况较有裨益，但在微观层面上很难做出更为深入细致的描述和分析。鉴于上述考虑，笔者认为，就成人自我导向学习因素研究进行细致的解释性个案调查是十分必要的，因此，本研究采用质性研究方法，将影响成人自我导向学习的因素直观呈现出来。质性研究专家陈向明认为：“质的研究方法是以研究者本人作为研究工具、在自然情景下采用多种资料收集方法对社会现象进行整体性探究、使用归纳法分析资料和形成理论，通过与研究对象互动，对其行为和意义建构获得解释性理解的一种活动。”[2]本研究自制访谈提纲，通过导入、自评和他评，讲述一段成功的自我导向学习经历、个人自我导向学习的策略、学习的支持性与障碍性因素分析等步骤展开了系列研究。
(一)研究对象
本次研究的对象是函授生和夜大生各1名，其学习方式主要是接受传统的课堂教学，学习时间比较持续，是典型正规教育情境下的成人学生。首先，我们根据学习自觉、成绩突出、课堂表现良好等自我导向学习特性标准来寻找要研究的对象。其次，我们找到了某校继续教育学院的两位班主任老师，依据我们提出的标准，他们推荐了近十名成人学生，经过研究和慎重筛选，初步选定了6名。再次，经过问卷的测量和同学与老师的反映，我们最终确定了两名成人学生作为研究对象。两名学生的基本情况如下：朱同学(以下简称朱)，23岁，女，某高校继续教育学院学前教育专业函授专科三年级学生；王同学(以下简称王)，22岁，女，某高校继续教育学院中英文秘书专业夜大本科二年级学生。她们在学习中都具有较高的自我导向性，基本符合我们研究对象的标准。
(二)研究过程
朱是幼儿园老师，在访谈前笔者曾多次通过电话和网络与其联系，主要谈及具体的工作、学习和生活情况。访谈安排在2012年6月30日下午两点半，地点为某高校文化广场，访谈开始不久，我们便进入了轻松的交谈状态。王现就职于一家酒店，访谈之前我们进行了多次电话和短信联系，主要谈及一些学习和生活情况。访谈安排在2012年7月20日晚上六点三十分，地点为某高校继续教育学院405教室，访谈开始并没有按照备好的方案进行，笔者从家常事谈起，逐步深入地和她进行沟通交流。以上两次访谈分开进行，访谈前我们提出录音请求并征得两人的同意，都历时近3小时，同时又对他们进行了自我导向学习的问卷调查。此外，我们还通过课堂观察、电话与网络交流等方式对两位被试者进行后续跟踪调查。最后，我们根据录音整理出共2万余字的资料，又通过筛选所占有的文献、数据，将与研究目的相关的资料进行归纳分析，并提炼为研究结果。
二、研究结果分析
无论是问卷调查结果，还是访谈中被访者的自我认定以及笔者的认定，两位同学在时间安排、目标确立、计划实施、自我评价、信息收集以及教育资源的利用等方面都比较符合自我导向学习的要求。根据材料整理，我们主要从学习者个体人格因素和正规教育情境中的教学因素两方面，探讨和分析影响成人自我导向学习的支持性因素。
(一)基于人格的支持性因素分析
1.端正的学习态度
学习态度是个体学习较为持久的肯定或否定的行为倾向或内部反应的准备状态。学习态度端正有助于调节学习者的行为，提高学习者的学习效率及促进其有较强的忍耐力。通过访谈和资料分析，我们发现他们具有端正的学习态度和强烈的求知欲。对于“为什么选择继续学习？”问题，朱的回答是：“想充实一下自己，觉得自己的学历还不够。而且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就应该好好地学，不浪费时间”。而王在谈到相关问题“你读夜大是抱什么样的态度？”时说道：“我既然在这里学习，就要坚持下去把它学好，自己就加油，去学一些实用点的课程。在这里你不仅仅是学到知识，还可与很多同学、老师，以及不同方面的人交流学习，大家可以取长补短，共享学习资源。”
2.明确的学习目标
不置可否，国内外的学习理论都表明学习目标具有导向、激励、启动、调控和凝聚等功能。而“从学习的过程和结果来看，过程取向的自我导向学习与行为控制和目标实现紧密地联系在一起”[3]，因此，学习目标是自我导向学习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访谈中发现，两位学生有着明确的学习目标，且能根据实际情况不断调整自己的学习目标。朱这样谈到：“我会订立短期目标，因为很符合我自己的需要，而且实施起来不难，所以我都会完成得很好，自己也会很开心。每当在学习中出现新的情况，有了新的需要，就会更新自己的目标，有了符合自己的目标就会有动力。”可以说，学习目标的确定是促使他们持续学习的一个重要因素。在强烈的目标推动下，成人学生可以克服或减少诸多障碍，如普遍存在的工学矛盾。对朱和王而言，工作并没有成为他们学习的阻力，相反他们认为，“在工作中经常会用到学过的课程内容，是理论与实践的很好结合”，“现在我们都是周末上课，这对我们工作没有影响，而且还使我们更加积极地对待工作，运用学到的知识处理工作上问题，生活更充实了。”
3.主动的自学意识
在一定意义上来说，自我导向性学习是一种自觉的活动，它离不开学习者的积极主动性，需要学习者根据学习需要去寻找所需学习资源，不断提升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主动寻求学习资源也是朱和王日常学习的主要策略，朱和王在日常的学习中始终保持着主动的自学意识。朱这样谈到：“平时会自觉地看书和看网络，现在看网络媒体多一些。有用的书会发自内心地看多一点。”而王的回答也是如此，“平常都很自觉地搜集学习资料。除了老师上课讲的理论知识外，还去网上查询别的相关知识，因为有时候考试并没有完全标准化的答案，它需要学生提出自己的看法，所以我喜欢了解更多相关知识，综合各种说法，找出自己的观点。”
4.较高的自我效能感
自我效能感是个体对自己是否有能力为完成某一行为所进行的推测与判断。该理论认为，即便人的行为没有对自己产生强化，但由于个体对行为结果所能带来的功效产生期望，就会保持强烈的动力。在自我效能感方面，他们二人的观点相近，“对待新事物要敢于接受，不逃避，因为新事物可以让你学到新的东西，对以后的工作会有帮助，知识学到就是财富。”较高的自我效能感是一种认可自己的能力并能够做好事情的心理状态，因此，在面对新任务新挑战时，朱和王都不选择逃避，而是珍惜每次学习的机会并进一步完善自己。这是他们能够很好地进行自我导向学习的心理基础，相对而言，逃避和较低水平自我期待也是那些低倾向自我导向学习者难以跨越的主要障碍。
(二)基于教学的支持性因素分析
1.优质的教学资源
按照教师和学生在不同教学环节的不同使用要求，教学资源可以分为两大类：教师教学和学生学习所需要的素材。教学资源的作用在于能改变教师的教学方式和学生的学习状态，有利于教学质量的提高。朱说道：“我觉得教学资源很重要，我们学校的教学资源比较丰富，从中能得到的帮助也相当大。”“我很喜欢有些老师的教学风格，他们能够调动大家学习的积极性，课后我们还可以拷贝教案，方便我们的学习。”王也高兴地说。显然，优质的教学资源是他们进行自我导向学习的潜在支持性因素。
2.合理的课程设置
课程设置主要包括合理的课程结构和课程内容。合理的课程结构是指各门课程之间的结构合理，包括开设的课程合理，课程开设的先后顺序合理，各课程之间衔接有序、能使学生通过课程的学习与训练等；合理的课程内容是指课程的内容安排符合知识论的规律，课程的内容能够反映学科的主要知识、主要的方法论及时代发展的要求与前沿。朱认为：“学校提供给我们的课程设置体现了一定的弹性，因为我们的上课时间通常安排在周末。这样不会与工作冲突，而且设计的课程也是我们感兴趣的。”王也说道：“我很喜欢我所选的专业，而且我们还有一些选修课，可以选自己喜欢的科目。”可见，合理的课程设置使他们产生了浓厚的学习兴趣，最终也会为进行自我导向学习发挥助推功能。
3.完善的教学过程管理
教学管理是连接教与学各环节的桥梁和纽带，它是成人高校各项管理的关键环节。[4]而成人教学过程的管理，也就是如何按照教学过程的规律来决定教学工作的顺序，运用相应的方法，通过计划、实施、检查和总结等措施来实现教学目标的活动过程。这对于成人学生的自主学习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对于教学过程管理的重要性，从笔者与朱的谈话中也得到了印证：“学校给我们安排的教研老师都很负责任，他们为我们解惑，与我们平等交流。在教学活动中老师是否投入和关心学生非常重要。”
三、讨论与建议
通过对王和朱的研究发现，正规教育情境下成人个体所表现出较强的自我导向学习倾向，既受个体学习心理素质的影响，也离不开良好教育教学因素的支持。具体而言，“人格特质是影响成人自我导向学习的内在要素，成人的内在学习倾向与需求有利于其形成较高的学习动机与自我效能感，自主学习意识与能力可促进成人开展主动学习、独立学习和效率学习，而积极的学习态度与信念则有助于成人顺利完成学习任务”[5]，并且较高的自我效能感是形成成人自我导向学习心理机制的重要支撑；教学支持是影响成人自我导向学习的外部要素，教学资源提供了成人自主学习的物质基础，课程的合理设置有利于提高成人自我学习的兴趣和动力，而完善的教学过程管理在成人学生自我导向学习过程中也发挥着监督和协助的作用。因此，学校作为成人学生学习的主要场所，应该最大限度地发挥这些支持性因素的作用，趋利避害，促使内外要素结合起来，促进成人进行有效的自我导向学习。
(一)引导成人学生挖掘自身学习动机
学习动机作为推动学习者进行学习活动的内在原因，是激励、指引其学习的强大动力，它在很大程度上能够激发学习者学习兴趣，端正学习态度，明确学习目标。因此，引导成人挖掘自身学习动机是提高其自我导向学习能力的关键所在。对此，我们可以尝试组织有效的学习竞赛，创设问题学习情境，帮助成人转变成败归因等方法，强化学习的外部动机。此外，还应该重视引导学生挖掘学习的内部动机，使其顺从内心真正的需要，从而激发更持久、更稳定的成人自我导向的动力。只有这样，才可以促进成人自主寻找学习资源，积极制订学习计划，实现自我学习管理等，进而在这一过程中逐步养成自我导向学习的意识，提高自我导向学习能力。
(二)努力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
个体整个生命的成长是一个连续性发展的过程，是内部和外部环境相互作用的结果，自我导向学习也不例外。良好的自我学习氛围不仅有利于教学活动周而复始的高效运转，而且能陶冶学习者的情操，激励其不断坚持自我导向学习。所以，营造良好的自我学习氛围是必不可少的。成人教育教师应该使学生主体间建立一种互相关心、信任、彼此尊重、共同探讨的学习关系，使成人学习者相互了解，并创造条件使他们能够开诚布公地表达意见和相互交流。另外，还可以促进学生开展团体学习活动，降低学习压力，以帮助学生更好地学习。
(三)完善自主学习的支持服务系统
学习支持服务体系是自主学习的重要条件，通过完善学习支持服务系统可以有效地减少多种学习障碍。因此，教育机构应该着力完善学习支持服务系统。第一，实行弹性学分制。调查对象均表示一部分成人学习者工学矛盾比较突出，若实行灵活的学分制，可以使成人学习者能妥善处理学习与工作的关系，缓解二者之间的矛盾；第二，建立灵活的考试评价制度。王和朱认为以书面考试为主的考试制度偏重于知识点的记忆，考试形式应该有所改变，宜减少封闭式的答卷形式，多强调实践性的应用，强调学以致用的能力，这样可以增加他们自我导向学习的兴趣；第三，充分利用现代教育信息技术。王和朱感到方便、高效的现代教育信息技术可以减少他们的学习障碍，增强其自我导向学习的效率。教育机构应当充分考虑学习者实际工作生活情况、学习需求，提供全面学习支持与服务。
(四)提供符合成人需要的教学与课程
学习需要是激发学生进行各种学习活动的内部激活动力，这对于自我导向学习是一个引擎。所以，成人教育教师在教学中应该根据成人学习者的自我导向学习特质来设定自身角色，由单纯的传授转变为协调、引导等多功能的教师角色。在日常的教育教学工作中，教师应该更加主动体现帮助与促进性质的角色功能。例如，了解成人学习者的需求，与其进行平等的对话和交流，为其提供各种形式的帮助和鼓励等。成人教育教师可以与学生制定“学习契约”，即与学生共同制订学习计划，选择学习内容、学习方式、学习期限以及最终评价的方式。此外，课程设置的目的应多元化，如“改善职业技能、提高生活质量、发展个人理性能力和参与社会处事能力的课程”[6]等等，以满足成人学习者的多样化需要。
四、结语
需要解释的是，本研究不可避免地存在一定的困惑和局限性。一方面，是关于自我导向学习能力的界定问题，它的衡量标准依据是什么？是硬性的指标还是观测的结果？调查之前，我们就此问题进行了认真研讨，也综合参考了诸多成人教育家的概念界定。即使如此，还是存在许多疑惑。另一方面，也存在着研究者本人的研究能力问题。我们虽然在调查前进行了相关的研究方法、技能等学习，但是在实际的调查过程中可能对被访者会产生一定的影响。此外，受研究对象取样的制约，本研究结论可能不具有普适意义，但是对于大多数有自主学习意识的成人学习者而言，对于如何认识自我导向倾向特征、找寻多种支持性因素，主动有意识地锻炼提升自我导向学习的能力，或许从中可以受到启迪。
收稿日期：2013-0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