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主义方法论及其在社会科学中的局限性,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方法论论文,形式主义论文,局限性论文,社会科学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本杰明·沃德(Benjamin Ward)认为,所有社会科学的基本任务是叙述过程,形式主义已经失败了,公开承认这些事实将有助于经济科学的发展。①在这里形式主义主要指过分强调完全公式化,依靠数学方法建立演绎理论体系的倾向。形式主义的科学哲学根基是逻辑实证主义,它力图在社会研究中建立类似于现代物理学的科学。本杰明·沃德的终结性断言无疑会使许多致力于建立纯形式主义数量经济理论的人有所警觉、反思。虽说沃德的断言表现出某种激进的色彩,但他的观点肯定有其合理的部分。如果形式主义真的已经失败,那么沃德的断言将如同悬崖勒马时的缰绳,对掉转部分社会科学工作者的研究方向起一定作用。究竟什么是形式主义及其科学观,它在社会科学(尤其是经济学中)遭到何种失败?为何会失败?社会领域的“科学”出路何在?本文拟就这些问题做一些探讨。
形式主义的科学观基本上是逻辑实证主义者对物理科学的哲学反思形成的。在科学中最重要的两类规律是经验规律和理论规律。经验规律是可以由经验观察直接确证的规律,它所包含的语词或是直接用感官可观察的,或者是用相对简单的技术可测量的,有时这样的规律被称为经济概括,它提示出这些规律是通过概括观察和测量所发现的结果而获得的。它们不仅包括简单的全称判断,比如“所有的乌鸦都是黑的”,而且也包括来自简单测量的定量规律,涉及气体的压力,体积和温度的定律就是这种类型的规律。科学家作出重复的测量,发现一定的规律性,并将它们表达为一个定律。这些都是经验定律。理论规律中的词语不涉及可观察的东西。它们是关于诸如分子、原子、电子、质子、电磁场以及其它不能用简单的、直接的方法来测量的实体的规律。“可观察”与“不可观察”被作为区分经验规律和理论规律的标准,但这两者并无明确的界线,从“可观察”到“不可观察”是一个连续的过程。经验规律可以通过归纳概括而获得,但通过经验规律进行进一步的概括并不能获得理论规律。鲁道夫·卡尔纳普(Rndolf Carnap)认为,没有什么理论的规律以这种方式被发现。②我们观察到石头、树木与花朵,注意到各种规则性,并用经验规律来描述它们,但我们无论怎样长时间地或怎样小心地观察这些事物,我们也不会达到观察结果而产生的。理论必须以另一种方式产生。它不是作为事实的概括而被陈述,而是作为假说而被陈述,这种假说以类似于检验经验定律的方式而被检验。从假说中导出某些经验定律,而这些经验定律转而用事实的观察来加以检验。不管被导出的经验规律是已知和已被确证的还是它们是用新的观察来确证的新规律,这种导出规律的确证提供这种理论规律的间接确证。这就是假说──检验模式产生的逻辑。假设──检验模式是逻辑实证主义科学理论观的精华。在科学研究过程中,发现经验规律的过程,是归纳过程,而从假设推导出经验规律,并对应于事实进行检验的过程是演绎过程严格意义上的科学理论指理论规律,即定理,而经验规律被称为定律。
二战之后,科学哲学的繁荣把上述科学观从自然科学领域转向正在寻找理论出路的社会科学界。不论是在经济学界,还是社会学界,假设──检验的模式,伴随着统计学的发展带来的计量经济模型的兴起,开始成为备受推崇的社会科学研究模式。于是,理论假设、命题操作化、统计检验、证伪等概念与方法风行一时。尤其是统计学的发展,使经济理论模型的建立,检验囿于数量范围,或者所谓“纯学术”范围成为可能。从瓦尔拉斯(L.Walras)到萨缪尔逊(P.A.Samuelson),经济学理论中的假设大都被数量化,假设中的关系变为函数关系并配有曲线。在这些前提下,经济学中的形式主义与新古典综合理论流派一起,成为经济学研究中崭新的范式。伴随新范式的出现,经济学界的批判日渐兴起。这些批评有:1.麦克罗斯基(D.McCloskey)和卡尔德韦尔(B.Caldwell)认为:“波普主义……要求是如此之严,以致于一旦把它们严格地应用,经济学就很少有生存余地……。事实上,他们拥护证伪主义只是证明他们的天真纯朴,实难赞赏。”③;2.华里西·里昂惕夫(W.Leontief)提出,现代经济学的根本错误在于,它关于人类行为的假设全部都是随意而定……。④;3.舍弗尔(S.Schoeffler)的中心论点是:经济学理论的假说──推理传统是一条死胡同,经济学家必须调查整个社会组织,不要假装有经济学的自治原则这样的东西,只有存在不受具体情况限制的普遍规律时科学预言才有可能,而由于经济系统总是向非经济力量和机遇作用开放的,就不会有经济规律,从而也没有象这种规律的经济预言。⑤;4.为什么说经济学实际上还不是一门科学呢?答案之一是,“经济学家们……拒绝严格的经验检验,而任何一种思想或理论的提出都必须接受这种检验……经济学作为一门学科,是由毫无现实基础的理论构成的”,凡勃伦(T.Veblen)抨击的就是这样的新古典理论。事实上,除了建立在一系列形而上学的从而是非科学的士理基础上的一系列演绎推理而外,经济学几乎一无所有。⑥;5.作为这一集团的经济学家们已接受这样的观点:“形式化数学证明对理论的确证是完全充分的,而非仅仅必要的……经济学家们普遍允许不要任何支持性证据的情况下提出各种各样的理论……提出各种理论的人唯一要做的就是从给定假设出发,作某些数学推导证明。”⑦;6.当今的经济学是以支离破碎和简单化研究为特征,这也是大多数社会科学的典型特征,经济学家们普遍没有认识到,经济仅仅是整个社会生态,社会体系中的一方面;生活系统包含人与人之间和人与自然资源之间不断的相互作用,因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机体。社会科学的基本错误在于,把这种体系分割得支离破碎,并认为这些肢解出来的各部分是独立的,应由各自独立的学术部门去对付。⑧;7.形式主义在经济学中的基本错误是于试图在逻辑实证主义行不通的地方运用逻辑实证主义。⑨
以上批评摘自几本经济学书藉,通过它们我们至少可以看到批评的一些着眼点。目前散见于经济书藉中的批评,总的来说比较混乱,各种批评都有,同时也表现出在科学哲学方面功底欠深的特征。从而很少有系统的批判,或者非常有力的实质性批判。从上述所引用的批评看,几乎每条都与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观有关。它涉及逻辑实证主义科学观适用的条件(第7条)。逻辑实证主义在社会科学中应用的严格性问题(第1条),假设──推理模式在经济学中的应用前景(第3条),经济学中的理论假设(第2条),检验问题(第4条),数学化倾向(第5条)等。
下面我们针对上述问题谈谈笔者的粗疏见解。
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理论观究竟能否适用于社会研究领域,实际上涉及的是两类学科对象性质的问题,尤其是物理事实与社会事实间的比较。就这两类事实的比较,哲学史上有李凯尔特,文德尔班等新康德主义的研究,后来也有对象理论的专门研究。如果对这些前人成就进行综述,都将独自成为一篇论文。这里仅就个人的感受对此问题稍作涉猎,我们应该承认这样一种观点:不论经验规律抑或理论规律,它的被发现或被认识与研究对象自身的复杂程度呈反比。从人类认识能力来看,究竟物理事实与社会事实谁更复杂呢?按古典社会学家甚至今天的一些自然科学家,大都认为社会事实比物理事实复杂。如果我们假定物理事实的复杂程度小于2度,而社会理论的复杂程度在0-4的区间内,那么有下图所示情形。如果基于现代物理学的逻辑实证主义科学观在物理理论的范围内取得成功,社会科学界把它借用以研究社会事实,那么,这种科学范式可能获得成功的区域为图中的P区,而图中的S区必须寻找新的方式去解决。按这种分析,如果说社会事实复杂于物理事实,或者说两类事实具有不同的性质,那么必然存在S区,也就必然存在不同于自然科学研究范式的可能性。在这种前提下,我们认为下述观点是可能正确的:“由于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在一些重要方面是不同的,由于这些差别极大地限制了将适用于自然科学的方法运用于社会科学,所以事情变得很复杂。我们认为逻辑实证主义的失败也是因为经济学实际上没能在逻辑实证主义适用的地方遵循它的方法。”⑩由此可见,经济学中,逻辑实证主义的失败可能有两类,其一是逻辑实证主义在P区的错误,即适用于它却未能严格遵循逻辑实证主义的研究程序、细则等等;其二是逻辑实证主义在S区的错误,在这一区域,也许根本就不适合于逻辑实证主义的研究范式。当然两者的实际边界并不象图中那样清晰,实际上包含很大的过渡范围。但是,到目前为止,尚未见到以具体经济事实和研究案例为分析对象的逻辑实证主义适用范围的研究。这里就算只是提出了一个亟待研究的问题。
笔者对逻辑实证主义适用范围的另一个思考是基于社会事实并不比物理事实复杂的假定。盲目地,无根据地断言社会现象比自然现象复杂,只能说明从事社会研究的人的无能。至少在下述证据下,社会现象比自然现象是简单的。人对人及其产物的研究应该比人对非人的自然的研究具有优势。人可以理解同类,从内部通过互为主观性理解对方,可以理解同类行为的动机,可以调查他们行为的各种条件。但人对自然的理解只能是由外及内,自然的结构即使人借助于很多先进的工具,迄今还有很多领域无法认识,在这种无法认识的前提下,才产生了科学理论,科学家通过对物体内在的结构的假设,再经过经验性的可操作的事实进行检验、验证,如果从假说演绎出的经验得到证实,就增加了人们对内在结构认识的可能性。社会科学相对于自然科学,正因为其研究对象的可理解而比自然科学有容易之处,同时也因此而使社会科学复杂(即精神现象的复杂性)。
关于逻辑实证主义在社会科学研究领域的严格性问题,主要指证伪原则的应用。证伪原则的产生于对归纳法的否定,按归纳法则,无穷的白天鹅并不能肯定一个全称命题(所有的天鹅为白色)的成立,但一旦发现一只黑天鹅便可断定全称命题为假。因此理论是否是科学的,在证伪主义看来必须具备可证伪性。强求社会科学的理论必须具备可证伪性,或者否认无数归纳论证的效力,都会倒向过份理想主义,忽视社会现实与物理事实间差异。如果说苹果落地而不升空的规律在地球上可持续几十亿年以上的话,某种社会规律在人类社会中的持续时间与之相比却要短暂得多。社会规律的短期性、易变性决定了对社会科学领域的规律、理论的要求不应象物理学那样严格。
前面介绍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观时,谈到假设──推理──检验的研究模式。在社会科学研究中,如果完全应用这种模式,则很可能出现问题。我们应清楚它的运用条件和范围。按物理学中假设──推理──检验模式运用的前提,在无法直接观察或借助于现有工具观察到事物内在的结构时,也就是说面对一个黑箱时,科学家对其内部的结构作出假设,再根据输入与输出的关系检验假说,如果按输入与假设推理出的预期输出与实际输出相一致,则认为该假说在一次检验中获得证实。经济学中形式主义并未在这种条件和程序下工作,他们提出某种假说(这种假说常常不是严格的物理学意义上的假说,它往往是经验性很强的,而非理论假说),未经过推理与测量便数学化,尔后在此基础上,进行数学推理与证明,认为理论的确证依靠数学证明是完全充分的。对得出的结论不去检验,一说这是搞经验研究的人的工作,另说社会科学不可能搞控制实验,所以无法进行严格检验。对上述形式主义的错误,我们可作如下评论。
首先,经济系统是否存在规律,存在何种性质、类型的规律。舍弗尔认为,只有存在不受具体情形限制的普遍规律时,科学预言才有可能,而经济系统不会有这种规律。如果不存在规律,无中长期的规律,理论则是不可能的,因为严格意义上的理论是在解释经验规律时产生的。笔者认为。舍弗尔这种一榔头敲死的作法无益于经济学研究的发展,理想主义倾向太浓。社会科学发展至今,人们对社会和自然两个领域不同的研究对象认识至今,我们该到承认科学并不等于物理学研究模式的时候了,我们是否应该考虑改变对科学本身的认识,放宽科学的界限。过去那种理论在科学研究中处于核心地位的时代应接受事实上已造成的科学危机的挑战。科学不一定非要以发现规律为目的,而是获得比较系统的符合客观事实的知识,而知识的形态不一定非是严格意义上的理论。获得符合事实的知识是科学的目的,而发现规律并用理论的形式严格表述不应成为社会科学的唯一目的。目前方法论中许多纠缠不清的问题,大都由以追求规律、科学定理为核心的范式带来。在我们不能找出经验规律时,甚至不可能找出很多经验规律时,为什么非要勉强以过于严格的范式来要求自己呢?社会科学如果达不到自然科学中的精确性(因稳定与实体性造成规律的普遍存在),我们应该采取现实的态度,树立现实主义的、务实的科学目标(这不是妥协或折衷)。采取现实主义的方法论策略,走务实的方法论道路,是笔者的基本立场。基于这种立场,笔者认为作为分析工具的模型,在社会科学领域应与理论一样处于重要地位,事实上,许多社会科学家在方法上走的是一种模型的道路,尽管他们没有区分模型与严格意义上理论的区别。模型只是工具,不可反驳,但理论可以检验。
假说──推理──检验模式在经济学中的运用还存在另一问题。按物理学中的研究程序,假说是在产生、发现经验规律时才设定的,但在经济学中,有很多学者认为假说是随意而定的。以华西里、里昂惕夫为例,他认为,根据想象、假设,而不是根据观察到的现实不断形成的先入偏见,导致评价和区分学术团体成员实绩优劣的日常价值尺度的混乱。根据这种尺度,经验分析的地位还不如数学公式的推理。“现代经济学的根本错误在于,它关于人类行为的假设全都是随意而定的,那些文献则是飞机上吹喇叭──唱高调”(11)理论假设尽管不能直接进行检验,需要操作化或对应规则与现实相联系,但是,理论假设的提出应以经验规律的存在为前提,没有前期研究,没有发现经验规律,盲目地设定理论假设,从严格的科学模式看是不完整的,假设本身也是无根基的。由此可见,当我们在社会科学中应用逻辑实证主义的研究规则时,应该完整地吃透它,不能断章取义,只运用其中一部分研究程序。整个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模式具有内在严密的一套逻辑,它是一个自成体系的整体。
检验问题在上述科学模式中是必不可少的部分。阿尔弗雷德·S·艾克纳(Alfred S.Eichner)对检验问题的类型有明确的论述。艾克纳区分了四种检验,(12)其中最主要的一种是内在一致性(coherence),这种检验就是确定理论结论是否是根据假定的前提合乎逻辑地推理出来的,从而理论的论据是否是一致的。科学家和哲学家已经认识到,内在一致性检验只是必要的,但并不是充分的。要证实命题,必须再作一系列经验检验。首先是相符性(correspondence)检验,即确定某一理论的结论与从对现实世界所作的经验观测中能够得到的东西是否相符。一种理论,它对能经验观测的东西的预测能力越强,它就越能使人们相信这种理论确实以某种方式与现实世界发生的东西相符。其次是普解性(comprehensiveness)检验。这种检验鉴定理论是否能够包含与所研究的某种现象有关的所有已知事实。最后是精炼性检验(parsimony)。确定理论结构中的任何具体要素(包括其内在假定)对于说明可作经验观测的东西是否是必要的。在上述四种检验中,内在一致性检验仅仅检验理论内在结构的一致性,不包含任何经验问题,而后三种检验,都是经验性的。一种理论只有经过所有这三种检验,才能说是已为经验证实。
阿尔弗雷德.S.艾克纳的上述检验分类是针对自然科学理论的。当它们应用于社会科学时,将会遇到一些困难。这些困难集中于一点便是控制实验难以进行。社会科学研究的对象多处于复杂的各类变量相互作用的过程之中。认为社会科学比自然科学复杂的人的一个主要证据便是这种变量的复杂关系。有人批评社会科学是以支离破碎的简单化研究为特征的,尤其是经济学(被认为新古典核心的四个构件:无差异曲线、等产量线、供给曲线、边际产量曲线)。自然科学诸领域相互联系,但不如社会科学诸领域那样渗透密切,粒子物理学能分离出物质最基本的粒子,在实验状态验证其存在,但社会科学的整体性不易控制实验控制可能使相互的关系消失。也许分析性思维适用于自然科学,而社会科学应坚持整体、综合的思路。在实验控制无法实现时,怎样确定变量间的关系呢?笔者认为,从目前统计学的发展来看,我们能作的是求出净相关(netcorrelation)。对于复杂的变量关系,实验控制作不到时,可用统计控制。统计控制即变量控制分析,它可以通过对变量的控制,加入变量等方式,检验变量间的关系是否确实存在并求出净相关值。统计控制即可克服实验控制对变量关系的破坏,又能求出净相关值。这种方法在可量化的范围内能够实现。通过这种方式可以把实验检验转化为统计检验。不过,这种方式适用的范围很有限。
理论与现实间的关系可以作两种划分:其一是理论基本上涵盖了现实中的基本关系,理论是整体性的,而现实的结构大都能落入理论的解释范围;其二是理论只是支离破碎、部分的,反应现实中的部分关系,而现实是复杂的综合性的关系。理论与现实间的这两种关系反映了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之间的差异。
数学在物理学中的使用,与在社会科学中使用有某些不同。如果说物理学界有许多常数的话,通过数学推导、经验测量求出许多常数的话,经济学中很少有这种常数。即使有,也是不恒定的。物理学中的许多常数能够产生,而经济学中难以产生常数,本身便揭露了两类现象“稳固性”的不同,物理关系是相对稳固、规则的,物理世界自身是相对机械的,按某种规则运行,而经济关系虽说也存在规则,但这些规则没有物理世界中的规则那样稳固。在相对稳定的关系中,知识的积累、逻辑地推导是容易发生的,但在变动不居的关系中,各种变量复杂作用的关系中,规则只是暂时的,局部的,这样以规则为追求对象,以发现规律建立演绎体系为目标的科学目标便不易实现。针对这种局面,我们是否应改变研究策略,选择有效的研究模式,这是我们应考虑的一个关键问题。
约翰·布拉特(J.Blatt)认为,数学在经济学中的误用有:1.效用函数U(c)和生产函数f(x)都不是数学意义上的函数,也就是说,它们并没有提供这样的法则使得通过这些法则给定c,就能够真正算出U(c)值,x和f(x)也一样。我们可能知道U(c)和f(x)是单调上升的凹函数,但除了这样笼统的说明外没有更多的东西(13)。(笔者认为,这种现象在经济学的基本假定中普遍存在,与物理学中的经验定律处于同样位置的经济学中的基本函数,只是在变量间理性关系的假设基础上,比如理性的假定是反比或正比关系,然后最多是进行曲线拟合,找几个核心变量进行关系拟合,事实上也很难对变量间的关系进行经验测量。这就使所谓的函数关系往往建立在随意假设的基础上,看似披着科学的外衣,实质上并未完全按照科学模式进行研究。经济学中数量关系的引入,因此并不象物理学中那样严格,在一定程度上是科学模式变异的结果,是科学模式在一个复杂的研究领域不成熟的变态的发展。严格的数学关系应该是在理性认识与经验观察测量的基础上产生的,其中经验测量居于非常重要的地位,经济学中的函数关系从一开始就脱离实际。2.经济计量模型的应用问题。经济计量理论的绝大部分是对线性模型的研究,然而线性化是对模型的一个非常苛刻的要求和限制,我们有充足的理由认为线性模型是完全不适当的。因为,在线性模型中运用的方法不宜推及非线性模型中,至少在大多数情况下如此。经济计量模型在运用中,经常把可供选择的方法建立在线性这一初始假定上,这真是最大的不幸。
注释:
①〔美〕阿尔弗雷德·S·艾克纳主编,苏通等译:《经济学为什么还不是一门科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41页。
②〔美〕R·卡尔纳普著,张华夏等译:《科学哲学导论》中山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225页。
③〔英〕马克·布劳格著,黎明星等译:《经济学方法论》,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2页。
④〔英〕马克·布劳格著,黎明星等译:《经济学方法论》,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269页。
⑤〔英〕马克·布劳格著,黎明星等译:《经济学方法论》,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133页。
⑥〔美〕阿尔弗雷德·S·艾克纳主编,苏通等译:《经济学为什么还不是一门科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180页。
⑦〔美〕阿尔弗雷德·S·艾克纳主编,苏通等译:《经济学为什么还不是一门科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202页。
⑧〔英〕G·M霍尔逊著,向以斌等译:《现代制度主义经济学宣言》,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18页。
⑨〔美〕阿尔弗雷德·S·艾克纳主编,苏通等译:《经济学为什么还不是一门科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42页。
⑩〔美〕阿尔弗雷德·S·艾克纳主编,苏通等译:《经济学为什么还不是一门科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42页。
(11)〔英〕马克·布劳格著,黎明星等译:《经济学方法论》,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269页。
(12)〔美〕阿尔弗雷德·S·艾克纳主编,苏通等译:《经济学为什么还不是一门科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18页。
(13)〔美〕阿尔弗雷德·S·艾克纳主编,苏通等译:《经济学为什么还不是一门科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1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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