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技术“价值分工”的四个根源_核技术论文

论技术“价值分工”的四个根源_核技术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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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N031 文献标识码:A

众所周知,技术给人类带来了福音,同时又带来的灾难。原子核技术给人类提供了能源,却又带来了战争;在人们尽情享受汽车带来的便利时,汽车尾气却造成了环境污染。目前正处于发展阶段的基因技术是为了治疗疾病的,但谁又能保证它不会导致人种的改变呢?面对技术一而再、再而三惊世骇俗的表现,人们不禁会问:用于造福人类的技术为什么又会带来与人类本意相反的结果呢?技术这辆“红十字车”为什么会成为“犯罪”的工具呢?技术本身已经负荷了人类价值,那为什么会出现同一技术既可以被用来行善又可以被用来作恶这样一类可称之为“价值分裂”的现象呢?本文试着对技术“价值分裂”的根源进行了分析。

1 根源之一:技术所具有的客观性

所谓技术的客观性主要是指:技术是对一定的自然规律进行运用的结果;一项技术一经产生将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地客观存在着。“技术价值”从字面上看好像仅由技术决定,似乎技术是价值的主宰。然而这种理解是不正确的,因为价值是一个关系范畴,是客体与主体之间相互作用的表现。技术所有的客观性使技术只能作为思维的对象而存在,因此技术在技术价值中只能处于客体地位,技术价值就是技术与主体之间的一种相互关系。技术的这种客体地位就决定了技术在行使其价值功能时的被动性。它不能依靠自身力量来实现其价值,也不能依靠同它一样只具有客观性的其它物体来实现,而只能靠具有主观能动性的人来实现。因此技术价值只能相对于人的益处和害处而言,技术脱离主体就不存在任何价值。这就是说技术价值的善恶与技术的价值主体密切相关。这是技术迈向“价值分裂”的第一步。

其次,由于技术是对一定的自然规律进行运用的结果,所以技术并非某一个人、某一集团、某一时代的专利,而是可以被不同的人、不同的集团、不同时代的人掌握并使用。虽然技术本身已经负荷了人的预期性目的,也就是说技术已经具有了潜在价值,但由于不同的人、不同集团、不同时代人的思维取向不同,使得技术在具体应用的过程中会出现应用价值与潜在价值不吻合,导致技术应用结果的难以预测性,技术因此也就可以按不同人、不同集团的意愿来行善或做恶,从而造成了技术的“价值分裂”。

第三,由于一项技术一经产生将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地客观存在着,从而使得一项技术对世界的作用具有永久性,也就是说即使技术展现的是恶的价值,也无法改变其行为,更无法终止其行为,只能任其作用于这个世界。如核技术虽然已经被用于战争,但没有哪一个人或哪一个组织能够命令“原子时代的历史过程刹车”。[1]这样就使技术陷入“价值分裂”而不能自拔。

2 根源之二:技术的非自然性

虽然技术是以自然物质的存在为基础的,但技术却是在人的预期性目的的指导下创造出来的,因此对技术应用的结果——技术产品,有着与天然自然截然不同的属性,天然自然具有自然性,而技术产品则具有非自然性。天然自然作为各个自然要素有机联系的自然系统,存在着“自发性作用”的规律,它可以通过系统内部的自我调节来保持系统的稳定;在天然自然中,生物和非生物之间通过不断的物质循环和能量流动而形成相互作用、互相依存的统一整体,从而能够保持系统内部的平衡;天然自然系统中的平衡和稳定在没有外界物体干扰的情况下,可保持一种长久的可循环状态。

技术产品并非直接来自天然自然,而是人类利用各种手段、工具及原材料进行生产的结果。这种人为的生产行为会带来许多副产品,如废气、废水、废渣等。此外,任何一种技术产品都有一定的使用期限,在技术产品超过它的使用期后也将变为废弃物品。目前,大部分生产者都不能做到对这些废水、废气、废弃物品的回收和处理。生产者根据私人利益最大的原则将这些废弃物品随意排放到空气、土壤、河流中。这些废弃物品本身含有天然自然所不能吸收的有毒物质,即使有些物质天然自然能够吸收,但由于其数量大大超出天然自然自我调节所能承受的极限,仍然会形成这些物质的堆积。日积月累,这些毒物和堆积物会对天然自然构成极大的威胁,并可能破坏天然自然的平衡。如:1930年12月1日至5日,比利时马斯河谷工业区排出的有毒气体在近地层积累,无法及时向外排放,造成大气中二氧化硫浓度高达25-100mg/m[3],致使一周内60多人死亡,很多家畜也未能幸免;再如:1953年到1956年,日本水俣市排放的含甲基汞的工业废水使河水受到污染,致使河鱼中毒,猫食后变疯往水里跳,人食鱼亦中毒,中毒者达283人,死亡67人。诸如此类状况,雷彻尔·卡逊在《寂静的春天》一书中早就提出了警告,卡逊认为造成春天“寂静”的主要原因就是自然环境受到了可怕的污染,尤其是以化学药品带来的污染最为严重,它的出现使千百年来所形成的人与环境之间的和谐状态被打破了。这些触目惊心的事实正是因技术的非自然性所导致的技术的“价值分裂”。

此外,人工自然系统虽然构成复杂,但结构单一,使其不再具有天然自然系统中那种复杂的、网状的能量和物质的流动途径,也不再具有天然自然系统生物圈内生物与非生物之间相互制约、相互依存的关系。在人工自然系统中能量和物质的流动途径呈线状,社会的各级组织与技术系统之间的形成单向依赖关系,且随着技术的发展,这种依赖关系日益加强。人工自然系统内部各要素之间的这种简单关系使得系统内部的调节能力降低,不利于保持整个系统的稳定。如果系统的一个环节出现问题,无法通过其它环节的调节加以抵消,只能顺着单向化的线性关系引起连锁反应,从而使系统处于瘫痪。最为典型的人工自然系统要数现代城市的出现。在城市系统中,电脑网络系统、电力输送网、自来水中央供应系统、交通通信系统及天然气输送管道等系统是现代城市的生命线。这些系统一旦出现问题,将关系到城市的“生命”,其中每一个系统出现故障都可能毁灭技术所创造的人工自然。这种人类不愿意看到的“价值分裂”却是技术产品所构建的人工自然系统必然会产生的,其深层原因正是技术的非自然性特征。

3 根源之三:人在创造和使用技术的历史过程中主体性地位的增强

从思想史的角度来看,现代技术不同于原始技术。正如海德格尔指出的,在古希腊时代,物、我为一和谐、完整的整体,是“天、地、神、人之四重整体”[2],技术使物以应和自然的方式而产生。而到了近代,由于科学的发展,使受到科学熏陶的人看世界的方式发生了变化。从此,人自身从自然的存在秩序中超拔出来,成为对诸客体具有独一无二统治力量的主体,一切存在者则从与主体的单纯的“对峙”中得到自己的地位,成为客体。海德格尔认为,这种转换“表现了在人的自身理解和对自然的理解中的决定性的变化。”[3]

在主客二分观念的支配下,人的主体性地位不断得到膨胀,人把注意力和兴趣都集中到自己身上而忽视了自然界其它物体的存在。于是人便痴迷于“人类是世界的主宰”、“万物皆为我存在”的狂热中,执着地追求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梦想。从此人类开始了向大自然宣战,对自然实施征服和统治,进行无限度的开发和索取。“自然被置于能动的、给自然打上技术烙印的人的记号之下”[4],从而产生了严重的后果。首先,人类在利用技术大规模地开发资源的同时,对地壳运动产生了巨大影响,从一些采矿区出现地表局部下陷,采油区地面下沉,并在一些地区频繁地出现地震和火山爆发现象。同时由于人类修水库及跨流域调水的行为,改变了周围的地理环境,严重影响了自然界的生态平衡。其次,人类在经济利益的驱使下,兴建大量工厂,生产出大量机动设备及交通工具,这些机器的运转需要燃料,无疑又增加了对资源的需求,同时还向大气中排放大量的污染物。这些排放的污染物使大气中二氧化碳增多,导致温室效应不断增强,全球气候变暖、地表气温升高,各地降水和干湿发生明显变化。近年来,人类对全球气候影响最明显的是南北极上空发生的“臭氧洞”。由于臭氧的减少,将使达到地面的紫外线大量增加,损害动植物结构,降低农作物产量,气候和生态环境发生变异,还使人体免疫力降低,诱发各种疾病。最后,人类肆无忌惮的活动还强烈影响到地球上的动植物。森林的大面积砍伐,草地的大规模开垦,导致严重水土流失、土地沙漠化和水灾、旱灾。同时由于人类对动物的滥捕乱猎,对植物乱采乱伐,也影响了动物的栖息环境,造成物种濒危或灭绝。

人类利用技术对自然发号施令,表现出人的主体性地位日益膨胀而无可遏制的本制的本质和趋势。在人类无所顾忌的行为背后,现代技术起源的思想观念已为现代技术的“价值分裂”隐藏了重重危机。

4 根源之四:对技术的本质理解的片面性

有关技术的定义目前尚无定论。海德格尔认为可以把许多现有的技术解释集中为如下两个基本观点:一、技术是目的的手段;二、技术是人的行动。[3]今天许多有关技术的争论和思考也是在这样一种技术解释的框架之内进行的。这两种观点可以叫做工具性的解释和人类学的解释,实际上这两个观点是合为一体的。技术之所以是技术,包含着对仪器和机器的制作、利用,包含着被制作和利用的东西本身,还包含着技术为之效力的需要和目的。作为一个整体,就是指工具。而设定目的、制作和利用工具也就是人的行为。海德格尔认为:“对于技术的工具性规定是正确的”。但他又说:“单纯正确的东西还不是真实的东西。唯有真实的东西才把我们带入一种自由的关系中,即那种从其本质来看还干涉于我们的关系中。”[3]

技术的工具性解释告诉人们,技术是一种手段、是人的一种行为,是为人的目的而服务的。这种解释使得人类高枕无忧地利用技术来服务于自身的各种目的,也导致了工具论者把技术看作是一种玩具,玩弄于股掌之中,而不去作更多考虑。事实真是如此吗?让我们来看一看核技术的使用结果吧。当核技术被用于开发能源时,它在造福人类,核技术为人与自然之间架起了一座能源流通的桥梁。此时核技术拉近了人与自然的距离,使自然成为人的朋友。如果这就是核技术的真实面目,我们就无需再追究技术的工具性解释。事实上核技术的面目并非如此,从切尔诺贝利事件可知,核技术还存在另外一种面孔。1986年4月26日,前苏联乌克兰境内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生大爆炸,前后近3万人死于这次事故,约150多万人受到辐射伤害。造成直接经济损失达数十亿美元,间接损失达数千亿美元。有些专家认为,这场灾难只是个开始,其后患将影响人类100年。核技术演出的惨剧,说明核技术在人与自然之间建立的另一种关系,即人与自然的敌对关系。核技术还有更加狰狞的一面,那就是核战争!历史上用于战争的两颗原子弹共使20万人丧生。根据“核冬天”理论,如果爆发核战争,造成的烟雾遮蔽太阳光可以使地球表面温度下降到-20℃以下,时间将持续几个月之久。这会给人类及生物界造成难以预料的损害。由此可见,核技术的真实面目只有在它参与到人与自然中时,才真正展现出来。技术的工具性解释对这种参与作用的忽视,必然对技术的价值评估出现偏差,从而导致技术的“价值分裂”。

此外,技术的使用结果表明,技术在给人类创造自由的同时,也限制了人类的自由。现代人生活在技术构建的世界中,人类也被约束于技术的框架中。人类不得不跟着技术的时钟早出晚归,不得不生活在“寂静的春天”,不得不承受技术的压力和恐惧。目前人类难以克服的恐怕不再是天灾人祸,即使有什么天灾人祸也是技术繁衍的结果。人类殚精竭虑地思索着解决技术问题的技术,于是人变成了技术的奴隶。人类如同自然界的其它存在物一样,被物质化、臣民化。自然界的一切存在物都成为技术的统治物,从而失去了自身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这是技术更深层次的“价值分裂”,是技术限制人类的“价值分裂”,这种“价值分裂”却无法从技术的工具性解释中得到任何启示。工具性解释只告诉人们,使用技术来达到目的,却没有暗示使用技术会限制人类。从而人类被蒙蔽于工具性的技术解释之中,在放心大胆地使用技术的同时,为自己布下了一个又一个陷阱。因此正是对技术的工具性理解为技术的“价值分裂”埋下了伏笔。

收稿日期:2001-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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