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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F451.2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4482(2003)02-0026-05
研究世界能源问题忽视俄罗斯的能源情况是不完整的。俄罗斯拥有丰富的能源储量。就历史而言,苏联是世界能源大国中的佼佼者,曾一度是世界最大的能源出口国之一。但自从苏联解体后,制度的转向同时也带来了俄国的能源危机。由于政府管理和法制上的疏漏,俄罗斯目前已成了世界上能源利用最不充分、浪费最大的国家之一。本文试图对俄罗斯能源的现状、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以及普京政府的对策和困难等进行探讨。
俄罗斯的能源现状
布尔什维克革命后,列宁意识到,苏联的经济进步取决于国家对能源潜力的开发,因此,他当时作出的第一项努力就是围绕国家电力开发项目筹备计划,进行调配。随着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启动,苏联领导者大力推行全方位的能源生产,并颁布全国统一的指令性价格。尽管人们对苏共时期的计划经济制度褒贬不一,但苏联的能源工业还是获得了很大成功。到70年代中期,当石油输出国组织(欧佩克)对西方实施石油禁运时,苏联成了世界最大的石油生产国,天然气的生产也一度傲视群雄,列全球首位。到20世纪90年代中期,俄罗斯的能源产量和出口量仍然能在世界上找到自己的位置。就拿1995年为例:俄罗斯的石油年产量为3亿吨,占当年世界石油总产量的8.996%,仅次于沙特阿拉伯和美国,排世界第三位。石油出口量为1亿2千6百万吨,列在沙特阿拉伯、伊朗和挪威之后,居全球第四位;天然气的生产和出口也保持较好的势头:年产天然气5873.57亿立方米,占世界天然气总产量的25.3%,出口1915.71亿立方米,两项比例都居世界前列[1]。
上述所列数据只能说明俄罗斯能源业的国际地位。但事实上,从90年代初实行私有化后,俄罗斯的能源已日益陷入困境。从90年代中后期开始,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到1996年后,俄罗斯的能源产量和出口量下滑趋势非常明显。试比较一下:1990年,俄罗斯年产5亿1千6百万吨石油,产天然气600亿零1百万立方米;1992年的石油产量是3亿9千9百万吨,天然气基本持平;1994年,产石油3亿1千8百万吨,天然气产量为581亿立方米;1996年的石油和天然气产量分别是3亿吨和575亿立方米;1998年的石油和天然气更是跌至2亿9千4百万吨和564亿立方米。与1985年的5亿3千6百万吨相比,1998年的石油产量下降了45%还多。其他形式的能源情况与石油和天然气基本相似[2]。
俄罗斯能源的另一种现状是,原有的国有能源企业倒闭后,并没有被国家所接管,而是被少数私有企业所兼并,形成寡头垄断局面。目前,俄罗斯能源业的垄断状况大致可分为几个组成部分:第一大块,石油业被“卢科尔”集团公司、西伯利亚石油公司、阿尔法集团、“天库”石油公司、瑟卡塔勒夫加兹集团以及图门集团等几家主要企业所吞并。其中卢科尔集团每年产油5千万吨,列第一位。西伯利亚石油公司次之。2000年初,西伯利亚铝业公司和西伯利亚石油公司合并为俄罗斯铝业公司。该公司控制着克拉铝厂、布尔铝厂和西伯利亚铝厂,其产铝数量仅次于美国铝公司,居世界第二。2000年7月,它购买了别洛卡利特瓦冶炼制造公司的控股,后者是制造供飞机机身和机翼使用的超长型材料和板材的垄断企业。另外,俄罗斯铝业公司还控制了提供铝原料的阿钦斯克氧化铝厂。可以说,俄罗斯铝业公司的出现标志着两大颇具影响力的势力集团最终结成了联盟,同时也预示着寡头垄断帝国的形成;第二大块,俄罗斯的天然气工业归于加斯普洛姆等数家大型企业门下。第三,其他冶炼业。乌拉尔铜厂已成为独一无二的铜业霸主,而且仍在迅速扩大它的“铜帝国”。1999年8月,该厂购买了托木斯克的西伯利亚电缆厂。几个月后,在基洛夫州又有新突破——得到了基洛夫有色冶炼厂的控股。接着,该公司兼并了库次涅茨克冶炼厂,并把所有厂矿合并为欧亚控股公司。到2000年底,欧亚控股公司掌管着西西伯利亚冶炼厂和塔吉尔冶炼厂等俄罗斯主要冶炼中心,基本上垄断了整个俄罗斯有色金属的冶炼与开采[3]。
除了以上主要能源外,其他种类的能源更是被瓜分一空。总的现状是,俄罗斯国有能源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强行占有、破坏式开采和非法倒卖等现象随处可见,致使俄罗斯国有资源严重流失,现状堪忧。
造成俄罗斯能源危机的原因
俄罗斯能源业的衰落与其所有制的转变是同步的,因此,私有化对能源业带来的后果值得重视。
(一)原苏共官员摇身一变,成为俄罗斯能源企业的老板,垄断和抢摊国有资源
私有化没有刺激俄罗斯能源业的发展,但却肥了那些启动私有化过程的官僚们。许多官僚在担任这些新成立的部门的行政职务或股东之后,开始疯狂抢摊国家能源资产。例如,1989年担任天然气工业部长的切诺梅尔金后来成了该部门私有化后的加斯普洛姆集团的行政掌管(国家在这一部门只占37.5%资产净值)。副部长列姆·维亚克里夫在切诺梅尔金重返政府高层坐上副总理一职后,取而代之成了该企业的头号人物。据西方最具权威性的《财富》杂志估算,维亚克诺夫的财富尽值逾亿美元。同样,苏联时代的燃料和能源部代理部长瓦基特·阿列克波罗夫目前掌管着“卢科尔”集团公司,他也被《财富》杂志列为亿万富翁[4]。另外,掌管西伯利亚石油公司的阿布拉莫维奇和别列佐夫斯基、控制天库石油公司的米科伊尔·科多可夫斯基、分别经营瑟卡塔勒夫加兹集团的米科伊尔·佛雷德曼、以及把持阿尔法集团的彼得·阿文等,这些能源巨头原都是制度转型之前苏联时代的政府官员[5]。他们兼政商职务于一身,借用各种手段大肆侵吞国有资产。
首先,官僚们借贷款兴股之名行掠夺国有资源之实。事实上,制度转型之初,俄罗斯政府并没有一下子就放弃对能源业的控制,但后来在政府中官僚的鼓动下,俄政府开始采取错误的做法。由于俄罗斯的税收体制没有摆脱20世纪70年代来计划经济体制的框架,国家税收体制中没有所得税一项,因此,俄罗斯政府的税收负担特别繁重,这种情况使俄政府中许多想大捞一把的官僚们萌发了以能源私有化作为国家征税的想法。体现官僚们这一思想的最典型方案是所谓的“贷款兴股”计划。
“贷款兴股”项目的发起人是数家实力雄厚的银行。该计划的交易前提是,把储量丰富的能源生产企业卖给数家富商。从理论上讲,为兴股而贷款似乎合乎情理:因为政府需要削减预算赤字,而银行又同意提供临时贷款,让政府回收税款,可谓两全其美。但是,实际上问题并不如此简单。由于政府借款是用目前国家在已经私有化的企业中拥有的股份作为抵押,因此,一旦国家不能偿还贷款,银行有权卖掉国家的抵押股份。在这“一借一卖”的交易中,潜在的国家利益被掠夺一空。可见,“贷款兴股”协议实际上是为公然偷盗国家资产的行为寻找巧妙的掩护[6]。
许多经济学家对俄罗斯这种“出售国有资产仅仅为了弥补眼前的预算开支”表示困惑。从经济学角度而言,固定资产的出售应该用来构筑生产力,而不是为消费筹集资金。更令人吃惊的是俄罗斯人拍卖这些能源资产的方式。在“贷款兴股”的拍卖中,几乎没有一个投标者是具体的个人,投标者常常是与进行拍卖的银行勾结在一起的组织代言人,他们象征性地以稍高于拍卖的初始价购得这些资产。有时,即使其他投标者能出更高的价码,也由于技术不合格等借口被拒之门外。甚至,有的拍卖现场除了拍卖人及其同伙外,再没有第三者。这样,到头来俄罗斯国库只能收回等同于原来贷款的原始部分,可谓资财两空[7]。
其次,官商相护,公然与政府抗命。当时,控制俄罗斯能源命脉的这批政客出身的巨头无异于半犯罪团伙。在他们看来,政府官员的忠诚都可以通过买官、贿赂和所谓的“慈善捐款”等手段来实施。例如,在天库公司受到莫斯科联邦安全署调查时,由于前者答应为后者捐赠车辆而使案子变得极为复杂。同样,对西伯利亚集团的调查工作也由于它对鄂木斯克警署捐助50俩轿车而不了了之。有时,贿赂现象非常露骨。在莫斯科,5万美元可以瘫痪一桩犯罪调查。连俄罗斯司法部也无法抵挡这种利诱。在涉及寡头的案例中,审判庭和上诉法院的法官常常受到贿赂干扰。寡头的金钱甚至还渗透到俄罗斯一些重要的政治场合,即使在人们看来不易被买通的亲西方的改革主义亚博卢集团也受到了牵连。除了给主要政党提供支助外,石油寡头挖空心思在议会选举中安插自己的候选人,有的甚至操纵选举本身。例如,天库公司的吉列纳罗夫就是通过买通官方在杜马赢得一席位;别列佐夫斯基也曾由于帮助组建亲克里姆林宫的团结党而赢得普遍信任,获得了代表车臣的席位。这种现象在俄政府中比比皆是[8]。
特别严重的是,寡头与政府官员沆瀣一气,里外策应,拒绝执行中央政府的政令,致使国家的法令法规形同虚设。最典型的事例莫过于能源寡头拒绝向政府缴纳税款。例如,1998年夏天,应基里延科总理的请求,叶利钦总统把天然气垄断公司总裁维亚克里夫请到克里姆林宫,要求加斯普洛姆公司付足全额税金,否则他必须辞职。由于当时叶利钦政府仍然是加斯普洛姆公司的首要股东,因此他的命令还具有一定效力。结果,维亚科克里夫让步,答应每年付足5亿美元税金。但是,当维亚克里夫缴过首期全额税款后,便开始在媒体发难,打出一贯有用的民族主义这张牌,并呼吁杜马共产党成员的支持。结果,基里延科和另一位政府高层官员被迫辞职,税款也降到了每年1亿美元[9]。
(二)俄罗斯虽然实现了市场经济,但官僚寡头把持能源关口,排斥和打击外资投资商,因此,俄罗斯的能源业并没有真正对外开放,政府无法借助外资开发能源
一般而言,国家经济不景气,外汇紧缺,那么为国外投资者创设投资环境不但可以增加国家税收,而且可以为国家生产能力的整体提高扩大投资。但是,俄罗斯实行市场经济十年来,能源业并没有真正对外开放。虽然外商跃跃欲试,但遭到俄国内利益集团的强烈抵制。在这些抵制者中,尤以寡头最为突出。例如,别列佐夫斯基在1998年1月就曾声称:“让外国人对俄罗斯的能源业进行‘战略’投资不符合国家利益。”[10]俄罗斯共产党和民族主义团体,特别是俄罗斯议会和杜马中的许多成员也持同样的观点。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不欢迎外商的资金,他们肯定乐意接受这笔外汇,只是不想让投资者影响其对能源的垄断。这样一来,国外投资者就有三个方面的主要顾虑:外商在俄罗斯能源公司中能占多少股份;国外企业能否根据“生产分成协议”(productionsharing agreements简称PSA)在新开辟的能源公司中占有股权;以及能否保护在俄境内的国外小股东的利益等。后两个问题一直是困扰国外投资者的最大障碍。
鉴于这一投资环境,国外投资者根本无法插足俄罗斯的能源投资,只好把大量资金投向俄罗斯周边的里海国家,尽管这些国家并不拥有丰厚的能源储量。在缺少外来资金和专门技术的情况下,俄罗斯有些石油地带,特别是作业条件非常艰苦的北极海岸地区的石油生产犹如雪上加霜,产量连年猛降。为了挽救这一颓势,叶利钦总统曾经也作过一些努力。如1992年,他就颁布过命令指出,凡是在俄投资的国外企业可以拥有股份的15%。但吝啬的“优惠”条件根本不具吸引力,把仅有的几家投资商都赶走了。1997年12月,叶利钦又撤回原来的命令,规定外商投资者可以拥有100%此类股份。但情况仍然令人沮丧,国外投资者还是没有太大的热情。似乎,境外投资者对在俄罗斯进行能源投资问题上,不约而同地形成了一种戒备心理。
1998年12月,俄杜马艰难地通过了一项针对外商投资的PSA法律框架。但姗姗来迟的“生产分成协定”并没有为俄罗斯的能源开发增添多少喜色。从1999年开始,许多外来投资者就纷纷后撤:如法国艾尔佛与俄罗斯西北利亚集团的合营公司、法国在普雷奥波斯科油田的阿莫科、得赛康、埃克森等企业,以及挪威在俄罗斯伯朝拉河地区的劳斯克哈德罗公司等等;另外,还有一些国外企业早已负气出走:加拿大海湾能源集团和贝切尔资源开发公司、澳大利亚的蓬佐尔石油公司等。在外商看来,俄罗斯的问题不仅在于其政府对待外国投资商的态度,而且在于其能源垄断集团应付外部投资者的方式[12]。
商业巨头介入政治的现象在世界各国中并不少见,但在俄罗斯,几个重要因素加强了这一现象的独特性;
其一,俄罗斯的政府组成是一个脆弱而松散的党系群体,缺乏真正意义上的政治党派。具体讲,迄今,俄罗斯的党派机制是围绕数个强有力的个人为中心而结成的松散联盟,缺乏阻断利益集团纷争的政党体系,而且其他能够抵销寡头影响力的利益集团势力薄弱,小型实业实际上不存在,市民组织混乱;
其次,俄罗斯缺乏自由的新闻媒体。这里并非指政府对媒体的束缚,而是指寡头控制了大部分重要的媒体途径。如别列佐夫斯基几乎控制了所有俄罗斯公共电视台的股份,完全控制了莫斯科电视六台,收购了《生意人》等出版社。虽然别列佐夫斯基在克里姆林宫是不受欢迎的人,但他的帝国仍具垄断地位。另外,塔斯社的副总裁即为科多罗夫斯基的同僚。再如,阿布拉莫维奇已控制国际影视公司25%的股份,成了俄罗斯公共电视台和俄罗斯电视台各频道的广告总代理。这种寡头掌控媒体的现象在俄罗斯非常普遍,为他们大肆搜刮国家能源和其他财富准备了舆论工具[13]。
普京政府的对策与难题
普京政府能否过寡头垄断国家能源这一关,是俄罗斯能否摆脱能源危机局面的关键。俄罗斯能源业的前途也将取决于普京政府摆脱“官商一体”的能力。普京对待寡头垄断能源的局面有两种可能的态度:其一、毫无保留的将寡头们赶出政府部门,追究其法律责任:其二、通过“以寡制寡”,拉一派打一派。
从当时势头来看,把寡头们彻底扫地出门似乎障碍重重。究其原因是,俄罗斯能源寡头的政治影响力不会很快消失,普京还没有把克里姆林宫的房子打扫干净。相反,一些寡头集团的成员在新政府中找到了位置。因为在俄罗斯的能源寡头中,有几个关键的帮派在帮助普京登上俄罗斯政坛顶峰的过程中功不可没。
第一派的头目是亲西方的、奉行务实路线的丘拜斯。在被任命为电力垄断企业的最高领导人后,丘拜斯成了那些改而信奉“国家寡头”的自由派青年人的旗手。该帮派千方百计打入新政府,安插大批人员到财政部长手下工作。对此,普京曾不止一次地批评丘拜斯。
第二个团伙的中心人物是别列佐夫斯基及其合作伙伴阿布拉莫维奇(后者被认为是克里姆林宫的秘密“出纳员”)。在2000年俄总统大选期间,别列佐夫斯基运用自己掌握的媒体和金融寡头的实力,为普京扬名助威。为此也引来非议。“桥媒介”集团董事会第一副主席伊戈尔·马拉申科在随后出访美国时公开指责说,“别列佐夫斯基控制的电视台简直就像普京的宣传机器一样运转着”。为争取对新总统普京的影响,别列佐夫斯基可谓是尽了努力。另据俄媒体报道,总理卡西亚诺夫与别列佐夫斯基交往甚密。这个巨头为米哈伊尔·卡西亚诺夫登上总理宝座出力不少。在2000年5月7日普京新任总统之前,卡西亚诺夫一直是代理政府首脑,人们都认为他是普京的亲信之一。俄国舆论普遍认为,“卡西亚诺夫被任命为总理,预示着新政府将仍是屈从于寡头压力的政府。”[14]到目前为止,这一团伙在在政府内的另一利益代表人物是总统办公室主任亚历山大·沃洛申。据2001年5月30日新闻报道,作为叶利钦“家族政治”成员之一的沃洛申仍留任这一职务,对别列佐夫斯基来说此事可谓不错的消息,这样“家族”所惯用的院外活动渠道仍有可能拥有一定的影响力[15]。
俄寡头垄断中的第三号关键角色是石油工业阿尔法集团。阿尔法集团的人也不断渗透到总统府和杜马的管理部门。该集团的老板彼得·阿文呼吁普京成为“同寡头们保持距离的皮诺切特”。这一表态表明,他仍然热衷于政治。这之前,他曾当过部长,被认为是普京的朋友[16]。
由于普京政府与寡头存在这种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就注定了短期内它不可能毫无保留地将寡头们赶出政府部门。因此,普京政府打击寡头垄断的举措一时难以彻底。
在2001年头几个月里,俄政府尝试过拿国家能源寡头开刀。虽然政府对打击寡头垄断的行动炒得沸沸扬扬,但事实证明,普京政府明显表现出力不从心。结果,这一运动以寡头的大获全胜而告终。因为政府并非向所有寡头开战,它针对的只是自己拟订特殊名单中的个别人。这样一来,游离于名单之外的寡头们甚为洋洋得意。特别是,经过这场有选择的针对寡头垄断的开战后,俄罗斯出现了寡头垄断的新局面,他们手中牢牢纂紧与政府周旋的所有筹码。这一垄断早在叶利钦统治后期就已初露端倪,与“家族”有着复杂的联系。对于有恩于自己的叶利钦“族系”,普京一时很难找到解决办法[17]。
虽然初期打寡行动效果并不令人乐观,但这一尝试似乎已让普京政府茅塞顿开,为它未来的打寡斗争指明了方向,即可能采取“拉一派打一派”的做法。具体就是,安排一些新人到领导岗位,同时与某些重要寡头们(当然不是所有寡头)达成妥协,即宽恕他们的“罪恶”,交换条件是他们今后必须遵守共同的规则。比如说,普京政府通过增加阿尔法集团在半国有部门中占有的份额,有效地削弱别列佐夫斯基的力量,导致后者在国外流亡了好一段时间。分析家认为,俄罗斯未来解决能源灾难的最好办法很可能就是这种“拉打结合”的渐进方式,以此逐渐剥落寡头垄断侵吞的国有资产,进而通过法制化、规范化回笼国家资源的最大部分利益。
万事开头难,普京政府目前的反垄断斗争虽然困难重重,但总算开始了。特别是2001年5月俄罗斯颁布新的能源政策以后,俄政府已明确了未来保护国有能源业的决心,总的趋势是:
能源垄断中的家族政治正在削弱。如果说1999年叶利钦政府末期和2000年普京执政早期在克里姆林宫执政的家族几乎没有任何分歧的话,那么现在在克里姆林宫执政的则是另外一批更亲密的人士——“强力部门人士”和自由派经济学家。一直被认为是“家族”阵营的两位高级国家官员——亚历山大·沃洛申和米哈伊尔·卡西亚诺夫的地位不能说特别牢固。据鲍里斯·涅姆佐夫透露,早些时候,沃洛申与普京总统在俄罗斯国歌问题上存在分歧,甚至没有出席国家元首与杜马代表的国家顾问会议。这种情况通常只有在官员地位处境不妙的时候才能出现[18]。
目前俄罗斯垄断寡头们面临着一个选择:要么扮演苏联时期管理机构中的厂长和经理的角色,要么开始捍卫自己的“独立王国”,同时逐渐过渡为部分的、“建设性”的反对派。别列佐夫斯基曾经玩过这种游戏,其结果尽人皆知。俄罗斯政府打击寡头垄断能源的运动即将拉开大幕。
收稿日期:2002-03-05
标签:别列佐夫斯基论文; 寡头垄断论文; 能源论文; 俄罗斯天然气公司论文; 石油美元论文; 石油投资论文; 石油资源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