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古希腊思辨体系中的Technē，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古希腊论文,思辨论文,试论论文,体系论文,Techn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在希腊语里，Technē(Τ’εχυυη)是个古老的词汇。一般认为，techn来自印欧语词根tekhn-，后者意为“木器”或“木工”，和梵语中的tákan（木匠、建筑工）同根。Technē似亦和赫梯语中的takkss-（建造、制合）和拉丁语中的texere（编织、建造）以及tegere（覆盖、建房顶）有着某种同源关系，在非哲学性语境中一般表示“工艺”、“手艺”、“技艺”和“技术”等意思①。Technē不仅是个应用广泛的生活同语，而且，在公元前四世纪，还是个常用的、组合能力很强的哲学词汇。了解technē的哲学含义，将有助于我们更好地认识古希腊哲学的构述特点，把握古希腊哲学家对认识论的系统阐述，准确地运用对包括techn在内的一系列关键性希腊哲学术语。我们将主要根据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有关叙述展开讨论。
一
我们知道，希腊哲学区分了绝对存在(on)和暂息存在(genesis)，也区别了“变”和“不变”以及“可变”和“不可变”。绝对存在是一种概念式的存在，其最高表现形式体现为神（或某种有同等支配力和仲裁权的超自然的力量）的存在。希腊人是糊涂的，他们把迷信当作科学；希腊人又是绝顶聪明的，他们用自以为可行的方式把宗教和科学统一在一种以研究世界和宇宙中的本质问题为宗旨的学问里。希腊人很早便开始了对物质世界以外的“存在”的探究，并相当自然地把巫师的玄学改造成了哲学中的形而上学。暂息存在包括事物的生灭及其发展变化，在本质上不同于以不变和永恒为特征的绝对存在。
泛指的genesis（生成）可以是一种自然现象（如自然界中生物的繁衍），也可以是一种人为的现象（如制作用品和器具）。自然界中的生成叫“生长”，人工的生成（或生产）叫“制造”。自然界的生成依循本身的规律，人工的生产靠的是技艺(technē)的指导。Technē首先是一种制作或促成力量，它之理想的活动范围是需要和可以接受促动的物质世界。古希腊人认识到生成是一种普遍现象，也知道technē是方便和充实生活的“工具”，但是，他们没有用不同的词汇严格区分我们今天所说的“技术”和“艺术”。Technē是个笼统的术语，既指技术和技艺，亦指工艺和艺术，正如technitēs、cheirotechnēs或dēmiourgos既可指雕塑家，亦可指矿工、采石工或建筑师一样②。作为技艺，technē的目的是生产有实用价值的器具；③作为艺术，technē的目的是生产供人欣赏的作品。事实上，在希腊人看来，任何受人制控的有目的的生成、维系、改良和促进活动都是包含technē的“行动”。著名辩说家普罗泰哥拉说过，教育公民是一种艺术，即政治艺术④。苏格拉底的工作是“照料人的灵魂”(therapeia psuchēs)，而这也是一种technē⑤。
荷马和赫希俄德都没有对技艺作过明确的划分。在荷马史诗里，诗人、医生、先知和木匠被统称为dēmiourgoi（制作者、工作者）⑥。公元前五世纪的辩说家们区分了两类技艺：一类为应用性技艺（如建筑），另一类为娱乐性技艺（如绘画）；前者满足生活的必需，后者增添生活的情趣；前者服务于生活，后者充实生活⑦。在《高尔吉亚篇》里，柏拉图区分了以行动为标志的技艺（如绘画、雕塑等）和以词或符号为标志的技艺（如算术、天文学等）⑧。在《菲勒波斯篇》里，他把音乐、医术和农业等归为一类，把木工（或建造）归为另一类，并指出后者具有更高的精度⑨。在《智者篇》和《政治家篇》里，柏拉图列举了如下三类技艺：1、获取（如贸易、狩猎等）⑩；2、分离（如苏格拉底的“盘问”）(11)；3、生产或制作（包括形象的制作）(12)。柏拉图把诗、音乐、舞蹈、绘画、雕塑和戏剧等统称为“摹仿艺术”(mimētikai technai)，尽管在他看来，农人、工匠、政治家和哲学家的工作也都带有摹仿的性质。亚里士多德把技艺分作两类：一类与人的行动有关（如农业、医术），另一类与人的制作有关（如生产鞋子和绘画）。制作分两类：一类生产各种器具和用品，另一类则以声音、节奏、语言和色彩等摹仿自然和生活。在《形而上学》里，他区分了生产生活必需品的技艺和提供消遣的技艺(13)；在《诗学》里，他称史诗、悲剧、喜剧和狄苏朗勃斯（即酒神颂）等为“摹仿”(mimēseis)(14)。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是技艺等级论者。在他们看来，政治或管理城邦事务的technē是理所当然的“技艺之王”。(15)亚里士多德偶尔也会对这位“统领”的权威提出一点质疑(16)，但这不是对政治的王者地位的有意识的、以系统理论为依据的挑战。
二
柏拉图认为，technē是一种不同于自然的生成力量，它的运作与人的活动有关。和苏格拉底一样，他认为technē是智慧的产物，是理性思考的结晶。因此，在柏拉图哲学里，technē不仅是具有某种性质和功用的活动或行动，而且是指导行动的知识本身。柏拉图关于technē是知识的思想对认识论的系统建设做了出贡献。既然technē是一种知识，柏拉图有时就不那么重视区分technē和epistēmē（系统知识，科学知识）的差异(17)。他认为，technē和episētmē都高于一般的经验(empeiria)。尽管technē的实施过程可能包含对经验的运用，但经验没有technē的精度(akribeia)(18)。经验倾向于排斥技艺(atechnos)。从理论的高度来分析，technē是一种审核的原则，一种尺度和标准。盲目的、不受规则和规范制约的行动是没有technē可言的。Technē是一种摆脱了盲目和“偶发性”(tuchē)的力量。当然，和自然(phusis)相比，techn的ē能量要小得多。Technē是自然的“帮手”或“助手”——医术、体育、政治、立法、耕作和养殖等技艺从一开始就为自然和生活提供了有益的帮助(19)。
和epistēmē一样，technē也有两个“对立面”，一个是无知(agnoia)，另一个是灵感(epipnoia)。无知排斥技艺，灵感藐视技艺。灵感是有别于自然和技艺的另一种可以产生效果的力量。苏格拉底说，写诗不靠sophia，(20)因为它是一个“自然过程”(phusei tini)(21)。灵感和技艺是难以调和的。诗人在诵诗时靠的不是technē，而是神灵的启示和点拨(22)。Technē尽管有用，还只是一种人为的东西：依靠technē工作，很难创造真正的奇迹。在神力的引导下，哲学家们凭借神赐的mania（疯迷），可望身临那种仅凭technē的人永远无法企及的理念境界，享受通神的欢欣和舒怡，最终步入纯妙的真善美的殿堂。
在确认technē是一种知识的同时，柏拉图也清楚地意识到它的局限性。Technē只是经验的总结，而经验并不一定总是正确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technē还不是经过哲学纯化的知识。较为可靠的知识是epistēmē。Epistēmē有自己的系统并经过纯度较高的理论抽象，因而不同于一般人的“意见”或“正确的看法”(orthē doxa)。作为一种科学的算术不同于木匠所掌握的算术知识，因为后者针对的只是可用数字计量的物体，而不是数字本身(23)。对理念世界，即超越物质的概念世界的阐释，需要一种高于technē的知识。理念，或终极化的现实，代表了知识的最高和最完美的表现形态，对它的解释就连数字也难以完全胜任。只有依靠心灵的悟性，通过分辨或辩证分析(dialegein)，人们才可能获取对终极现实或理念平面上的现实的较为深刻的认识和理解。苏格拉底以前的哲学家们，包括强调logos之功用的赫拉克利特，一般不注重区分知识的类型和层次，不注重研究知识的递增和人类认识世界的阶段性之间的关系——是柏拉图把哲学引向系统的认识论的建立（哪怕只是初步的），给思辨插上了腾空的翅膀，开创了西方认识史上的新纪元。
三
亚里士多德是一位具有惊人的宏观制控能力的思想家。他比当时的任何人都更注重知识的系统性。他的研究促进了知识的纵深发展，也增强了知识的横向联系，令人信服地证明了在大作业面上系统地进行哲学思辨的可能性。亚里士多德认真地研究过自然和技艺以及二者之间的关系。亚氏认为，自然和技艺是两个有目的的运作本体，它们的活动依循了相似的方式和原则。和他的前辈一样，亚氏多次表述过技艺摹仿自然的思想，认为技艺摹仿自然的生成原则，造福人类。亚里士多德认为，技艺摹仿自然不是一个完全被动的过程——相反，技艺常常表现出积极主动的态势。自然具有自我调节和“医治”的功能，但它并非总能事事如愿。于是，自然（比如人的病体）就要求助于医者的帮助，医生用合乎自然本身运作规律的手段去除人体的疾病。此外，政治和教育还补足了自然的缺陷(24)，满足了城邦建设的需要。作为一个整体，技艺顺应自然的要求，促成自然的进程，弥补自然的不足，实现自然的企愿。自然和技艺都具有生成的能力，因而都可凭借事物本身的潜力或潜在属性进行符合规律的变形或改变状态的活动。所以，和自然中的力一样，technē也是一种力，一种能量或动能(dunamis)。在某些上下文里，亚氏用dunamis取代了technē。
在亚里士多德哲学里，dunamis的含义包括：1、作用于它物或物体本身的运动或变化的能力，2、物体之接受由它物引起的变化和本身的运动和变化的潜能，3、导致上述变化的能力，4、承受上述变化的能力(25)。亚氏把dunamis分作两类，一类是有生命或附属于生命的（如人的感觉和驱动力等），另一类是无生命的（如火）。有生命的dunamis又可分为理性的和无理性的两小类。包含理性的动能指1、技能(technē)，2、某种潜能，3、思考（或理辨）。就产品而言，制作的动力来自制作者，其驱动因素或是思考(dianoia)，或是技艺(technē)，或是某种潜能(dunamis)。就做成的事情而言，动因在当事者。(26)技艺和dianoia的不同在于前者是一种有外在目的(如造船）的生产力量，而后者是一种内在的思维活动。Technē和狭义上的dunamis同属制作力量，但前者强调人的活动和制作过程的直接性。Technē是关于生产(poiētikē)，而不是关于行动或实践(praktikē)的知识，即phronsis。
受理性制约的动能有两个特点：1、可能导致相反的结果，如医术可以治病，亦可能致病；鞋匠既可能做出优质的鞋子，亦可能做出劣质的鞋子。因此，技艺是具有双向功能的动能(27)。2、不是“天生的”——获取此类能力可通过两种途径，一种是实践（如练习吹奏），另一种是学习（如学习技艺）(28)。无理性的动理只能产生单向的结果，如热能只能产生热量。生来即有的能力一般是单向的，如眼睛（或视觉）只具看的功能。Technē不同于另一种可能催导genesis（生成）的力量，即“偶然”或“偶发”(tuchē)，后者是一种非理性的或不能接受规则制配和解释的存在。在《物理学》里，亚氏区分了genesis的两个“原则”，一个是外在的，叫做technē，另一个是内在的，叫做phusis，即促成变化的本体因素和条件(29)。
Technē不仅是一种动能，而且还有相对稳定的属性。掌握某种技艺的人不会在一夜之间忘却通过长期学习或实践得来的知识和本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technē和hexis又有某种相似之处，Hexis不是一般的“状态”(diathesis)，而是一种更稳定、更不易接受变动的“常态”、“心态”或“习惯”。人的心灵，1、可以处于表达情感的状态，2、具备产生和感受情感的能力(dunamis)，3、具备承受和处理情感的习惯(hexis)。在情感(pathos)、能力和hexis三者中，hexis是最基本和最稳定的因素。因此，评审美心态(aretē)最好不要凭借情感和能力，而应凭借更有代表性的心理常态。Hexis最能表现心理的aretē。(30)也许是因为technē具有某种“常态”或“习惯”的特点，亚里士多德在给它下定义时，称它是一种在理性原则指导下进行制作或生产的hexis。(31)亚氏注意到了心灵的运作和与之相关的“状态”之间的关系。心灵具有通过肯定和否定掌握真理的功能，而此种功能可以在下述五种“状态”中得到程度不等的发挥：1、技艺(technē)，2、知识(epistēmē)，3、实践或实用知识(phronēsis)，4、智慧(sophia)，5、直觉推论(nous)(32)。
Technē的重要性不仅在于它的能量和功用，而且还在于它的“结构位置”。亚里士多德似乎要人们相信，在剖析知识的深层结构和说明认识的递进顺序时，忽视technē的存在是不行的。亚里士多德的认识论有着明显的循序渐进的特点。他把获取知识看作是一个由表及里、由低级向高级、由具体知识向抽象的思辨知识发展的渐进过程。在《形而上学》里，他把认识的深化过程分作以下几个阶段：1、感受(aisthēsis)，2、幻象(phantasia)，3、记忆(mneme)，4、经验(empeiria)，5、理解(hupolēpsis)，6、规则或技艺(technē)，7、知识或科学知识(epistēmē)，8、智慧(sophia)。技艺是对经验的总结，是从具体事例中归纳出来的、具有一般指导意义的规则或准则，是一种以群体和类别为工作对象的知识。技术和技巧是可以教授和学习的知识(logos)(33)，而掌握此种知识的前提是切实做到对原因或“动因”(aition)的把握。因此，技艺高于经验，掌握技艺的人高于普通的有经验的工匠，因为前者不仅知道如何制作，而且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作，而后者却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34)。经验把人引向具体的制作，而technē则把人引向包含aitia的总结。Technē表现普遍性，epistēmē解释和论证说明普遍性的原则或原理。鉴于二者的智能背景，亚氏经常混用或在同一个语境中同时使用这两个术语(35)。
当然，technē不是典型意义上的、无须接受限定的epistēmē(36)。亚氏曾严格区分过二者的含义和应用范围。严格说来，epistēmē是高层次上的思辨内容，是哲学家应该认真探求的知识及其构合形式。然而，尽管Epistēmē包蕴自己的原则，但原则本身缺乏某种自我论证的能力（比如，原则本身不能证明为什么它们是原则），因为人们不能通过对其它事物的分析来实现对epistēmē的论证。因此，知识结构中还应有一个特殊的成分，通过它人们可以直接感知到epsitēmē的原则。亚里士多德称这个成分为nous，即“直感知识”(intuitive knowledge)。Nous和epistēmē的结合产生最高层次上的知识，即sophia（智慧）。由此可见，epistēmē明显地高于technē，前者是关于原则或原理的知识，后者是关于生产或制作的知识，前者针对永恒的存在，后者针对变动中的存在，前者制约着人的哲学思考，后者制约着人的制作和生产。作为低层次上的知识的概括者，technē站在empeiria的肩上，眺望着epistēmē的光彩。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亚里士多德对technē的系统化处理是相当成功的。经过处理的technē已不再是一个孤立或缺乏深层、缺少必要铺垫的概念——它在物理学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伦理学中看到了自己的存在，在认识论中意识到了自己的作用。像技艺辅助自然一样，亚里士多德以他的毕生精力和全部才华“辅助”了哲学。人们将永远记取亚氏对包括technē在内的一大批述语进行哲学化、规范化和系统化提炼的成功范例，用精细的方法思考，以横跨领域的胆识治学，循着系统思维的道路前进。
注释：
① 参见George Bogliarello and Dean B.Doner eds.The History and Philosophy of Technology，Urbana：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1979，PP.172-173。
② Alison Burford Craftsmen in Greek and Roman Society,London:Thames and Hudson，1972，P.14。诗人和雕塑家只不过是些高级的technai而已(E.E.Sikes The Greek View of Poetry，New York：Barnes and Noble,1969,P.23)。
③
物品是否具实用价值是古希腊人审美的一条标准。苏格拉底在《大希庇阿斯篇》里说道，任何有用的东西都是美的。另参考《高尔吉亚篇》474D，《普罗泰戈拉篇》358B，《梅农篇》87D-E。
④
柏拉图《普罗泰戈拉篇》319A。
⑤
柏拉图《拉凯斯篇》185E。
⑥
荷马《奥德赛》17.383-385。
⑦
这一划分对后世产生过重大的影响。普鲁塔耳科斯区分了三种技艺，即除了这里提到的两种外，增加了一种“有助于完善”的技艺，包括自然科学、数学和天文学。
⑧ 450C-D。
⑨ 参见55E-56C。
⑩ 《智者篇》219C-D。
(11) 《智者篇》，226-。
(12) 参考《智者篇》，235，266C-D等处。
(13) 1.1.981[b]18-20。
(14) 见亚里士多德《诗学》1.1447[a]13-16。
(15) 柏拉图《政治家篇》305C-E，亚里士多德《尼可马科伦理学》1.1.1094[a]25-[b]10。
(16)
参考《诗学》25.1460[b]14。
(17)
参考《智者篇》257D，《伊昂篇》537D-E538B等处。
(18)
柏拉图《高尔吉亚篇》501A，《法伊德罗斯篇》260E。
(19)
柏拉图《法律篇》10.889D。
(20)
在荷马和黑西俄得的作品里，sophia指“本领”或“技艺”，和techn没有实质性的区别(参见《伊利亚特》15.412，《农作和日子》649)。
(21)
柏拉图《辩护篇》22C。
(22)
详见柏拉图《伊昂篇》533E-。
(23)
柏拉图《菲勒波斯篇》56D。
(24)
参见亚里士多德《政治学》4.17.1337[a]1-2。
(25)
详见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5.12.1019[a]15-33。
(26)
参见详见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6.1.1025[b]22-24，7.7.1032[a]27-28，9.2.1046[b]2等处。
(27)
详见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9.2.1046[b]4-7，另参考9.5.1048[a]2-10。
(28) 详见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11.5.1047[b]32-33。
(29) 2.199[a]。
(30) 《尼可马科斯伦理学》2.5.1105[b]19等处。Techn和aret的另一个相似之处是它们的习得途径：人们通过学习和实践掌握技艺，同样，人们通过接受教育和实践分别习得智能美德和伦理美德(同上书，2.1.1103[a]14-17)。
(31) 《尼可马科斯伦理学》2.5.1105[b]19等处。Techn和aret的另一个相似之处是它们的习得途径：人们通过学习和实践掌握技艺，同样，人们通过接受教育和实践分别习得智能美德和伦理美德，6.4.1140[a]7,20-21。
(32) 《尼可马科斯伦理学》2.5.1105[b]19等处。Techn和aret的另一个相似之处是它们的习得途径：人们通过学习和实践掌握技艺，同样，人们通过接受教育和实践分别习得智能美德和伦理美德，6.3.1139[b]7,15-17。
(33) 制作活动可能在下述两种情况下进入误区：1、不受任何logos的指导，2、受到错误的或似是而非的logos的指导。
(34) 参见《形而上学》1.1.981[a]24-[b]6。工程的指导者高于实际操作者，前者的任何是指导，后者的任务是实干（参考柏拉图《政治家篇》259E）。但是，经验并不是无用的。在具体的生产活动中，empeiria的作用并不小于techn；事实上，经验丰富的人有时对比空头理论家干得更出色（《形而上学》1.1.981[a]13-16）。
(35)
参考亚里士多德《分析论》1.30.46[a]22；《修辞学》1.2.1355[b]31，1.6.1362[b]26,1.19.1392[a]24。
(36) 亚氏有时用epistm指epistm theoretik，以区别于实践科学和制作科学（如《尼可马科斯伦理学》6.3.1139[b]）。